━━━━━━━━━━━━━━━━━━━━━━━━━━━━━━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极品小说阅读http://www.ypmao.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天幻 作者:月影天魔   一本可怜的老书……   干掉香港黑势力、干掉图谋不轨的国安局长、干掉台湾四海帮、干掉国际秘密组织……   -->【本书公告】   (1)出版社:信昌   (2)类型:异术超能   -->【作家介绍】   月影天魔 ,男   鄙人姓孟,安徽省淮南市人氏,一九九零年中学毕业于淮南市第三中学,   曾经在浙江、海南等地飘荡过几年,九八年流落到广西南宁,按遏买了套房子,准备长期潜伏下去。以前做过点小生意,外面的欠款一直要不回来,有点气馁。去年下半年开始靠卖字为生,在台湾出版了两部繁体,挣了几个小钱,眼下生活过得比较凄惨。   目前已婚,有一儿子,当然,还有疼俺的老婆,儿子不大,九个月。在起点另外还有一部书,《旷世奇材》,欢迎朋友们指点。   ~序~     夜晚的大都会往往比白天还要热闹,只是在阳光休息之后,霓虹照射不到的角落里在对比下也更显得阴暗冷清。有经验的都市人都往往会自觉的回避这样的角落,因为阴暗冷清的地方,往往也会有不可测的危险。   就是这样一条小巷,因为临近海边,阵阵潮湿的夜风让它显得分外阴冷,被都市人随意丢弃的垃圾污染了的海滩发出阵阵臭气。这是个连乞丐也不愿意久呆的地方。   一阵不急不徐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午夜的寂静,出现在巷口的,是一个与这儿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身影。一身考究得体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最不同的是他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明明是走在肮脏阴暗的小巷中,但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会觉得他仿佛是正在聚光灯下的红地毯上接受着众人的喝彩。   这一个人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这个阴暗的角落。   他毫不迟疑的跨过了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走到海滩边站定,环顾左右,满意地笑了。   “出来吧,你们已经跟了这么久了,真以为我不知道么!”他迎着海风,远眺着海面发出轻蔑的宣告,“好不容易了这个地方给你们葬身!垃圾……就应该以垃圾场为归宿!”   五六道黑影如同无中生有般在月光中显出身来,身影晃动间,围成个半圆隐隐形成包围之势,向他步步逼近…… ~第一章杀人的习惯~     天渐渐的亮了。董哲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微微发白的天空,心里始终不能平静。被人从海边捡回来到现在,已经1年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他总是在噩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虽然他现在钱没有多少,可平时的生活也算安定,但每夜每夜总是在梦醒后不知所措,始终是同一个梦……,梦中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四周好像到处都是危险的气息,他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慢慢摸索着向前走,叫心中无尽的恐惧像绳索一样勒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越走下去,这种感觉越强烈,最后紧张的连心都要跳出来。   最近几次,他常常还会梦见自己象武侠片中一样将一个个陌生人打倒在血泊中的场面。昨夜,他还梦到一个衣衫褴褛的醉汉打扮的人,在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突然猛扑过来,肮脏的脸上却有一双绝不是一个醉汉应该有的那种明亮锐利的眼睛……   医生说这不过是他失去记忆后精神过于紧张的结果,但他总觉得一切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他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自从有一天在医院里醒来,看着陌生的病房,床头挂着的输液瓶,脑子却总也想不起过去的任何事情,头上缠着的纱布,唯一清晰的感觉就是脑袋一阵阵仿佛要裂开的胀痛……   “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当董哲正躺在病床上犯糊的时候,病房门外走进来一位看上去大概60多岁,面容和蔼可亲的老大爷,站在他面前露出欣喜的笑容。   董哲的身体还比较虚弱,有气无力的问道:“您?您……是哪位呀?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   老大爷坐了下来,慢慢说道:“我姓陈,小伙子你就叫我陈伯吧。昨天早晨我去海边散步,发现你趴在沙滩上,大半个身子泡在海水里,开始还以为已经你死了,可摸摸还有心跳,就叫上我儿子把你背到医院来了。这里是HN省第一人民医院,医生说你头部受了重击,有轻微的内出血,不过身体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了。”陈伯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臂。   “谢谢你救了我,陈伯!可是我……,我现在怎么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董哲对自己的懵然无知感到深深的不安,他刚才集中精神回忆了半天,可对自己的过去还是一片空白。   陈伯看着他茫然的表情,叹息一声摇头道:“医生也说头部的内出血压迫了你大脑的记忆部分,可能会造成你暂时性的失忆。如今……要是想恢复估计还需要些时间,你就好好在这里治疗吧。”   说完他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钱包。把里面的东西全拿了出来,除了一张身份证、三张银行卡和一千多块钱,还有两张被海水泡烂了的小纸片,依稀能分辩出是两张发票之类的票据。   董哲看了看身份证:   姓名:董哲性别:男民族:汉出生日期:1972年5月12日   住址:浙江省温州市XX路XX号   看了这些,他总算知道自己的名字原来叫董哲。至于银行卡,就像是别人的,密码他根本就不记得了。之后到来的陈伯儿子告诉他,他被救时所穿的西服是可是一万多块一套的名牌,甚至连内衣也都是高档品,仅仅从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他是个有一定地位,至少是有很强的经济实力的人。可为什么会掉海里呢,而且头上的伤还不轻,是被打劫后扔海里的?不太可能,不然钱怎么会还好好的没丢呢?   陈伯接着说道:“回头等你出院了,就去我们家先住着吧,我儿子和我住一起,他还没成家,你去了我们家也好有个伴。”说着他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遇到这么好的人,董哲感动的热泪盈眶,嘴上想要说几句感谢的话来,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医院里给董哲的诊断书上说是头部颅内出血,形成血块压迫大脑皮层组织,造成失忆,如果要清除脑部淤血,要等身体状态完全复原才能手术,术后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只有20%。董哲傻了眼,没想到平常只在电影小说中听说的事情居然会碰到自己身上,运气还不是一般的背。   救他的陈伯有个儿子叫陈康,性格外向,为人爽直,多年前从河北保定来HK市淘金。当时的HK市在有抱负的人们的眼里可说遍地是黄金,凭着自己的能力,加是一点运气,陈康也赚了不少钱,成了有房有车的中产阶级。   后来国家为了防止地区性经济发展过热搞银根紧缩宏观调控,结果把很多搞房地产的人调控得跳了楼。陈康在做生意和投资上一直比较慎重,才算是躲过了这一劫,如今跟人合伙开了一个外贸公司,稳定了自己的身家。这些年陈康钱是挣到了,却耽误了找对象的好时光,快36岁了却至今还没有成家,这成了陈伯最大的心病。陈伯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已经结婚了,在家乡工作,老伴去世之后,他就跟着儿子来了这里,是个非常热心和开朗的老头子。   董哲被陈伯捡回来之后,住了半个月医院,回到陈家又养一个多月身体才恢复。这天中午,两人吃完午饭,陈伯见董哲身体已无大碍,便关切的对他说道:“阿哲你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整天在家陪我这个老头子也无聊,不如先到陈康的公司工作吧,等过段时间身体没问题了再做手术。”   董哲低头想了想:“我也打算出去工作,但我已经失去了记忆,什么也不懂。康哥的外贸生意要有一定的经验和关系,万一搞出了一丁点差错,赔了钱,可真对不住你们。”   他收拾起碗筷,接着说道:“再说,如果我去干个一般跑腿的差事,又没什么意思,等于让他白养着。所以我不想去康哥的公司,我想自己出去找找看,搞个做业务的工作先干着。”   其实董哲是不想过分麻烦陈家,人也救了,病也治了,一分钱不要,还要给安排工作、出钱做手术,捡回一条命来又遇到这种好人,简直比买福利彩票连中几个头彩还难,自己哪能这么不知足。   陈伯笑着道:“年青人有志气,那就依你吧,但是还是住在我这吧,出去租房子浪费钱。”   董哲刚想张口,陈伯紧接着说道:“好了,就这么定吧,你不想麻烦我们,这我知道,但是现在你的情况特殊呀,这个地方的工作又不如前几年好找,能省就省点吧。”   董哲只好答应先住在陈康家里,自己出去找份合适自己的工作先干着再说。   出院之后,董哲所做的第一件事他就是去查自己的身世,然而令他迷惑不解的是,当他好不容易跟身份证所在地的派出所联系上之后,对方查询的结果竟然是查无此人。搞了半天自己居然是个不存在的人!   甚至就连陈伯对他的真实身份如此诡秘也感到不安,如果不是已经在一起相处了一段时间,有了一定的了解,就算是陈家父子不开口,董哲也要离开陈家了。毕竟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一起住,对于他们这样的善良市民来说,已经超出了安全的范围。   奶奶的,这叫什么事呀!!就算自己原本是个无父无母无亲戚的孤儿,可难道连个朋友熟人都找不到吗?这怎么可能呢!   董哲越想心里越郁闷,走到一个路边的小摊靠着角落坐下,他要仔细想想怎么样才能把自己真实的身份给查出来。   “这位兄弟要点什么?”老板娘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放上一碟花生米问董哲。   “来几个下酒的小菜,一瓶酒,要白的啊。”董哲说着拿起桌上的筷子擦了擦夹了起来。   “老板上一桌你们这里做得最好的菜,拿瓶最好的酒来,快……”刚刚进来的一个彪型大汉还没有坐下就开始吆喝着,他的背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光着脑袋,从这些人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不象是善男信女,他们在董哲面前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正说着,老板娘端着盘菜放在了董哲的桌上:“酒菜到了,兄弟你慢慢吃。”   说话间只听旁边“啪……”的一声,一个声音嚷了起来:“你他妈的怎么回事,要你快点你没有听到啊?我们哥几个都在这等着,你还给别人先上菜,识相点就端到这边来!”刚才叫菜的彪形大汉冲着老板娘恶狠狠的叫嚷着,一脸凶相。   老板娘被他吓得没敢做声,为难的张望了一下。董哲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夹起菜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   这个举动激怒了说话的彪形大汉,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瞪着眼睛伸手抓向董哲的衣领。   他的动作明显不够专业,董哲左手飞快的一翻一压,轻松地捏住了对方的手腕,猛一运力,大汉惨呼一声,顺势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董哲这一手可着实把另外的六个吓了一跳,一个米八几的大汉被他抬手就治住了,自己的地头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高人?   “这位兄弟,有什么话咱们到外面去说,不要在人家这做生意的地方动粗。”为首的光头一边故做轻松的说着,一边暗自运力搭在董哲的手上想逼他把同伴的手松开。   董哲手腕一震卸开了光头的五指之力,松开手不屑一顾地撇了他一眼:“好,那我们到外面聊。”说着他站起来向外面走去,那名大汉揉了揉酸麻的手腕,跟着其余六人追了上去。   也是活该这几个家伙倒霉,偏偏遇着董哲心情不好,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状的敌意,使几个人不由得有点心虚。这帮人的挑衅使得董哲越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特意领着他们来到后面无人的巷子。   “他妈的,老子宰了你!”刚才被董哲抓得不能动的彪形大汉脾气暴燥,一看四下无人,没等他站稳就像疯牛一样冲了过来。董哲早已有所防备,侧身一闪,那人猛然失去重心,一头向地上扑去。在要跌落地面的时候,董哲飞快地抬腿拨了他的一只脚后跟,这家伙的身体在空中转了180度,“叭”地一声仰躺在地上。   紧随其后的董哲一脚踏在这头疯牛胸前,这家伙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觉得胸口有如千斤巨石压在了上面,顿时便动弹不得,连喘气都异常困难。   董哲转脸看了看其他人,目光中充满了鄙视。   同伙像只癞蛤蟆一样痛苦的四肢乱蹬,让其余五人全都看傻了眼,光头的目光突然转为柔和,脸上带着点勉强的微笑:“老弟好本事啊,咱们犯不着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不如交个朋友吧。”说着把手伸了过来。   董哲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右手伸了出去。光头的手突然一紧,目露凶光肩头一缩,侧身就想将董哲一把扔到他兄弟中间。董哲冷笑一声,沉腕一抖,左手顺势搭在光头肩上,借力一个翻身转到光头面前,两眼死盯住光头的眼睛。   光头的眼神瞬间从惊恐变成绝望,瞳孔也开始放大,一口气卡在喉咙上抽噎着。董哲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竟然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准确地扼住了光头的咽喉以及颈动脉。   一扭,只需要顺势一扭,眼前这个光头家伙的脖子就会随着一声轻响而断裂,再不会对自己有所威胁。董哲惊异的发现,竟然需要很大的毅力才能阻止自己做出这个感觉十分熟悉的动作来,扼住光头的那一瞬间,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对方。   具体说来那根本算不上是念头,似乎是一种习惯。   理智告诉他,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这样的轻轻一扭,后面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可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如此熟悉这个的动作呢?   “滚!”他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光头带着几个吓破了胆的小流氓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不远处墙角中,一个幽灵般的身影闪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董哲正沉浸在自己这个意外的举动之中,并没有注意到别的地方,看着他们的背影,对自己未知的过去更感到迷茫……   原先他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强,有一次出去办事,在十字路口等红灯,一个小伙子忽地从身边擦身而过,急急的往前跑,这时候,一辆白色的本田雅格开了过来,车速虽然并不快,但那个急匆匆的傻小子根本没注意。   眼瞅着这家伙就要被那辆小汽车送进医院,就在即将要撞到人的一瞬间,董哲凌空一个飞腿就将那人踢得腾空扑了个狗啃屎,他自己落到了挡风玻璃上,好在汽车发现有人的时候已经刹车了,他从车上灵活地滚下来,除了掉了几根头发,连皮都没擦破。   董哲当时就傻了,爬起来愣在当场:他被自己吓得半死,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那个飞腿的动作根本就是无意识的。电影里演的撞车跟真实的过程差了很远,假如没有计算好汽车刹车时的速度,即使有很好的身手,这么做也等于是找死,从这以后,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厉害。   在后来的这一年多里,他不经意的发现自己有不少特长,这更让他吃惊不小,首先英语水平好的让自己偷笑,对电脑的精通程度也不一般,编个简单的程序不比吃饭难多少,从这一点来看,他认为自己过去可能是去外面留过学,更有可能学的还是计算机之类的。另外,体格健壮不说,对自由搏击武术的精通,简直是专业水平。   不久之后,恢复了部分记忆的董哲发现,真实的自己比当初失忆的时候所认为的还要可怕,尤其是自己知道的那些秘密……。   每次半夜醒来,他总是拼命想回忆起过去哪怕是一点点的记忆,不过他的直觉一直在提醒自己:过去生活中的一切全都是可怕的,而现在的自己才是安全的!平时无端端猛然间感觉到似乎记起了点什么,但是当他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想把握住记忆的线索,结果这种感觉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远,依然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对于过去的一切脑子里都是模模糊糊的像是冬天里厚厚的积雪,把所有真像都掩埋在下面。   人总是矛盾的,明明知道有的事情做了很可能会不好,但是好奇心总是驱使着自己尝试着去做,目的只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即使自己的过去是危险和可怕的,董哲仍然渴望能够把失去的记忆找回来,哪怕是付出一定的代价也心甘情愿。 ~第二章陷阱~     回到小酒馆的董哲回忆着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他现在的工作是一家私营医药公司的省内业务部主管。当初因为自己除了身份证,其它学历证明什么都没有,只好在陈康的介绍下进了这个公司当业务员。   一年之中,他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手段从一个业务员升为部门主管,通过这个工作,他对自己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擅长搞人际关系和玩手段。   药品和医疗器械的销售是他的工作重点,这个行业的利润相当高,所以竞争也是非常的激烈。在工作中,他的目的性非常明确,只要确定了目标,他就像疯狗一样咬住人家不放,为了能咬下一块肉来可以说是用尽手段。   开始,他只是做一些跟公司已经有了一定关系的业务,和医院的医生们吃吃饭,去医院领导的家里送送礼,总之是拉拢关系,让大家多多使用自己公司的品种,因为是原有的业务关系,工作开展的还比较顺利,取得了不错的业绩。   没过两个月,公司就给了他个负责把一个产品打进某医院的机会。接到这项工作的时候,通过这两个月在工作中积累的经验,他明白这事一定要搞定关键人物才能办下来。对医院进行了一番调查之后,他去了这家医院,和院长试探性的交涉却发现对方确实不好对付。第一次试探以失败而告终,连想要先建立个良好印象的目的也难以达到。   通过这次见面董哲对那个院长有个初步的认识。他考虑再三,定下了两套方案,决定先查清对方的底细再选择下一步的行动。   那个姓许的院长搞消化内科出身,五十来岁,在省内外有一定的知名度,为人处世原则性很强,十分的爱惜名誉,是个典型的老派知识分子。只有一个女儿,现在还在外省读硕士研究生,老伴曾经本院的护士,因为身体不太好,早已经病退了。从经济上讲,他们家还算宽裕,等女儿毕了业,老两口的任务就算基本完成了,两个老人对钱的欲望并不重,所以许院长是行内公认的“硬骨头”。   了解到这些,董哲觉得有点棘手,尤其是他每天都在暗地里跟踪许院长,半个月过去了,只有两次见他是跟院里的其他领导一起参加学术会议,在外面吃的饭。而且他不喝是吃完了就回家,根本不和其他人一起再去搞什么“余兴节目”,平时按时上下班,有手术的日子除外。   在到处是二奶、野鸡遍地飞的HK市,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人。“奶奶的,简直是恐龙蛋化石,真他妈的又硬又原始。”董哲查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心里实在窝火,本来以为每个人都有点小毛病,如果能挖出点什么名堂,投其所好,速战速决是最好的,谁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如果当初采取另一种方式,对许院长进行“软攻势”,经常到他家里走动走动,促进一下个人感情,死磨硬泡一番,半个月过去,可能已经有点眉目了。但是事已至此,现在再用这种方式,时间上就被动了。自己需要的是在短时间里一击成功,才能在公司里站稳脚跟,建立自己的地位。而且当初即使采取这个办法,对这种人也不知道究竟会不会有效果。   董哲想了又想,再也找不出别的办法来,只好决定用第二套方案了。这个方案比较狠,开始在计划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清醒地意识到这是那个还在沉睡中的自我想出来的念头,那个念头告诉他,用这个办法是100%成功。本来他并不想这么做,如今既然已经无法可想,看来也只好这么办了。   深夜,一个黑影轻轻拔开了省一医院麻醉科的门,闪了进去。这个科室和手术室一起位于外科大楼的顶层,四周十分安静,一般夜里不会有手术,值班的护士和医生已经睡着了。   黑影对麻醉科的情况好象很熟,径直走到存放麻醉药品的柜子前,捅开柜锁,取出一支麻醉剂,然后慢慢将柜门锁好,从容地走了。静静的夜晚依然一如,董哲从外科大楼走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他整了整衣服,走出医院,转过几条街,才拦了辆兜客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第二天中午,耀眼的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靓丽发廊来了个西装革履的年青人,戴着副墨镜,一进门,坐在一旁的妈妈桑一脸媚笑地迎了上来:“帅哥,这么早呀!姑娘们还没起床呢,你想……”   话还没说完,年青人就递给她200块钱:“什么都不用想,找个长的漂亮的姑娘来,帮我洗洗头。”   妈妈桑一把接过钱,更是笑逐颜开:“老板真是大方,谢谢老板!我这就去帮您叫,您先等一下。”说完,转身跑向发廊后面。   不一会,一个睡眼睡眼惺松的女孩子走了出来,“老板,洗头呀!”年青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回答道:“不光是洗头,小姐出钟吗?”   女孩子还不太清醒,穿的也比较随便,年纪二十左右,相貌也还算过得去:“出呀,不出钟在这干什么,不过小费另加200。”   董哲满脸微笑:“没问题,我还有件小事想请小姐帮个小忙,如果小姐答应的话,我再加1000。”   女孩子一听,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帮什么忙?只要不乱搞……”   这天傍晚,许院长骑着自行车从医院里出来,因为他的家离这里不是很远,自行车也就10来分钟的路程,所以他一般都不用医院里的车接送,再者自己骑车,也能活动活动筋骨。今天是周一,医院里开周会布置工作,散了会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又回办公室整理了几份第二天要用的文件,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快7点了。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自行车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撞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孩子,从后面撞到了他,前轮卡在了自己的后轮上,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看到两个人一起摔倒,周围一下子就围了不少人。“你没事吧,姑娘!”许院长从倒了的车子上站起来,看见女孩子侧躺在自己的车上,一动不动,吓了一跳,慌忙跑过去扶她。   正当他刚要把女孩子搀在手里,将她拉起来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肩膀和脖子的部位像是被针一样的东西刺中了,他不敢扔下女孩子,只有尽量转过头去,身后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呜……”女孩子在他掺扶着的手中哭了起来,他来不及多想,忙问到:“伤着哪了吗,姑娘?”女孩子站了起来,手捂着脸,哭的更厉害了。   周围这么多人在看着他,女孩子的哭声使他更加心浮气燥。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神智变得模糊不清,莫名其妙涌起沉沉的倦意,让他好想睡觉,片刻之间,许院长整个人向那个女孩子身上倒了下去。   董哲戴着一副墨镜,穿了一身电工工作服,一直站在他背后,这时将他一把拉住,“出事了,大家别挡着快让让,赶快送人上医院!”他扶着已经失去意识的许院长,大声驱赶着人群,围观的人马上散开了。   他将许院长扶上了一辆出租车,把他的自行车也扛到车后箱里,一转眼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当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个刚才还在哭泣的女孩子踪影全无,估计是担心那个昏过去的老头有什么不测,她怕担责任,趁人别人不注意溜了。   在这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由董哲一手导演的这场意外,只剩下女孩子那辆摔坏了的自行车躺在地上。   董哲把被麻醉了的许院长带到了一家酒店,接下来,刚才还在路边假装受伤的发廊小姐浓妆艳抹隆重登场,上演了一场超级A片。董哲客串了一把摄影师兼导演,以许院长为焦点,帮昏睡中的他摆了无数的造型,拍了几十张激情四射的照片。   因为钱付的太少,客串女主角坚决不同意拍自己的正面,反正目的是许院长,董哲也乐得省点胶卷钱。   刚才,董哲在给许院长脖子上打针的时候,给那位小姐递了个眼色,她便适时的哭了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由于麻醉剂的量很少,所以注射速度非常快,再加上董哲改制的注射器也很小,所以就连站在董哲旁边的人,也只不过看到他的手在许院长的脖子那晃了一下。   每一步都是按照董哲的安排进行的,好在这位女主角还算不笨。当拍摄结束后,董哲买了瓶白酒,给可怜的许院长灌了几口,搞的满身酒气,让那位小姐冒充护士,打了个出租车连人带那辆自行车都给送了回去,跟许夫人说是医院里某科室搞活动,令人尊敬和蔼可亲的许院长被几位科主任一起,给灌多了几杯。   那位认钱唯亲的小姐为此又敲了董哲100块车马费,事情至此圆满结束。   当董哲给发廊小姐点钱的时候,心里猛然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杀了这个女人,灭口!这个念头让他立刻呆在那里,迷茫了半天。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小姐已经不见了。董哲找了个大排档,要了几瓶啤酒和两个小菜,他决定坐下来慢慢的仔细考虑这突如其来念头: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这根本不是现在的自我想法。   针对许院长的进行的这次行动,也只是用了10分钟来策划和决定,整件事的严密性,有必要这么谨慎吗?当然,如果真的杀了那个女孩,与许院长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最后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必要??   董哲考虑到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过去的那个自我在这次的事件中起到了绝定性的作用,了解省医院麻醉科进而开锁偷药,改制注射器然后给许院长注射,最后为了这点小事竟然要杀人。   自己的过去难道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董哲因为失去记忆导致没有知识和技能概念,尽管他做很多事情比别人都要强,但是多数情况下都不是他的思维占主动,更像是一种条件反射。说白了就是他经常做事,都是随着自己的心念所动而去做的。想到哪里,行动就跟到哪里,   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和思维惯性,两者相辅相成,尤其是一个人一旦有了比较严格的行为准则,长期的生活就会使人在遇到事情时不自觉的产生惯性思维,比如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无论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能得多少好处。   从这一点上来说,董哲为了使许院长的事情更加严密,而产生杀人的念头,就只能说明他的过去,已经习惯了做事不留后遗症,具有这样一种行为准则,至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许院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7点45分了,老伴出去晨练还没回来,做好的早饭放在桌上。眼看着快迟到了,他急急忙忙洗漱了一下,骑上自行车就赶时间去了。   当他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一个衣着整洁、体型健壮的男人站在门口。“你找哪位?”许院长一边开门一边问他。“我找您,许院长,半个月以前咱们见过,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这个男人微笑着回答,给人感觉很有教养。“噢……那进来说吧。”许院长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个人,出于礼貌,他把来人让进了办公室。   “请自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许院长给自己倒了杯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先请您看一点东西,咱们再谈吧。”董哲依然是保持着微笑,从手中的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许院长。   接过照片,几乎是一瞬间,许院长的脸色时红时白,瞳孔放大了,拿着照片的手不停的抖动着,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明白自己已经掉入了别人为他设计的陷阱。   “许院长,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只是你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您放心,只要您帮我一个小忙,我决不会将这个秘密泻露给第三个人知道。”言外之意不言而明,如果不答应,那就不只是几个人知道这么简单了。   许院长一下子感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了,软软的靠在椅子上,心里万念俱灰……   接下来的短短两个月时间,董哲向许院长的医院送了30多万的药品,75万的医疗器械,从公司得到了8万的业务提成,整个公司上下为此而震惊,一个刚入行的新手,居然把行内有名的“硬骨头”攻下,还一下谈成了上百万的业务,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董哲手中有了钱,把副院长到药剂科长,各科室的主任,从上到下全伺候的舒舒服服,吃饭、KTV、按摩、桑那、搞女人,外加送红包,一条龙服务,那些中层领导在许院长的治理下,平时过够了苦日子,这下冒出了个财神爷,心里的那份高兴劲,就别提有多开心了。再加上谁也不知道董哲是什么路子,连许院长那边都抵挡不住败下阵来,可见这个整天一团和气的男人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一时间董哲成了整个医院最受欢迎的人,谁见了他都笑脸相迎,这里面的原委只有苦不堪言的许院长和这位院长的“大红人”自己明白……   直到喝完了第7瓶啤酒,董哲终于想通了。过去的自己不论是个怎么样的人,跟现在的自己都不相干,以后要按一个正常人一样去想问题,不能做什么过火事情,至少象杀人这么疯狂的事是绝对不能干的。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12点了。 ~第三章英雄救美~     夏天的HK市,虽然比其它城市气温高,但因为是海岛,海风可以毫无摭挡地吹到各个角落,所以如果不是顶着太阳走路,炎热的感觉并不是很强烈,倒是高高耸立的椰子树无处不在,随着海风轻轻摇曳,给人以身在异国的感觉。   省人民医院脑外科的张主任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盯着放在背光灯箱上的两张CT片,眯着眼睛沉默了半晌。董哲坐在旁边,目光也随着张主任看着CT片,虽然他根本看不懂。   “这次复查,从片子上看,这个凝结的血块压迫着你的大脑皮层和组织,”张主任指着片子上的一个位置告诉董哲,“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在近期内做手术,但这个手术以我们医院目前的技术和设备,不敢保证能做的非常好。我是为你好,这种手术不是我们做不了,但是要想做让人满意,我没有很大的把握。”   “怎么样才能算让人满意??”董哲睁大眼睛,也看不懂照片上张主任所指的血块究竟在哪。   “虽然是微创开颅手术,但是在头上要开多大的洞,能清除多少血块,这就需要非常高超的技术了。根据实际情况,血块是不可能完全清除掉的,只能说清除的越多,你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就越大。明白吗?”看董哲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张主任继续说:“现在国内做这种手术技术最好的是上海和广州,我个人建议你去上海做,但是费用肯定比我们这里高很多……”   董哲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他想着张主任刚才说的话。没想到手术要这么麻烦,而且要是去上海做手术的话,居然要十几万,即使是这样,也不可能百分百保证可以恢复记忆。   他心里忿忿然,不能再让陈伯父子破费了,但自己现在的积蓄,离那手术费还是有差距。况且如果没有达到回复记忆的目的,头上白开个洞不说,手头这点钱也成了黄世仁的了……   这手术是一定要做的,现在主要是手术费的问题,这一年多,钱虽然也挣一点,但是在处理各种关系上花的也多。而且现在不光是帮公司做,自己也以个人名义接下了两个药品在全省的总代理权,有一部分钱就是压在了这两个品种上。   生产厂家要求代理商按月现款提货,就是说不管代理商销不销的掉,都要按月按量提货。为了把业务做好,他现在已经把自己一半以上的资金投入到这两个品种上了。虽然说投资的回报率很高,除去给医生和各层领导的钱,以及平时业务上七七八八的花费,一年的净利润至少还有150%,但是最快也要到3个月以后才能见到效益。   现在自己手头只有7万多,还有好几万从哪弄呢?找陈康借?这个念头马上被自己打消了,自己是绝对张不开这个口的,况且也实在不能再给陈家找麻烦了。   站在医院的门口一个人正处于郁闷之中,“怎么啥烂事都能让我给碰到,这么大一笔钱要从哪弄呢?”想着张主任说的那么昂贵的手术费用,董哲的头大了一号。远远地看见陈康向他走来,这时他才想起今天和他约好一起给陈伯过生日。   “阿哲,复查完了?情况怎么样?”陈康走到近前见董哲的神色不对,关切的问了句。   “还是老样子……”董哲不想给陈家父子带来更多的麻烦,只是随口含混过去。   陈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就不要愁眉苦脸的了。记忆一时找不回来,发愁也不是办法。”   董哲笑道:“没什么,我刚才是在考虑最近的工作计划呢。”   两人边走边聊,正要穿过一个十字路口,一辆冒失的轿车突然间向董哲狂冲过来,带着尖利的刹车声跳上了人行道,眼看要撞上挡在他前面一位手里拿着移动电话聊天的女子。   情急之下,董哲不假思索一个箭步急冲上去抱起女子,借着惯性腾身跃到空中。轿车擦身而过,女孩子在惊恐中发出一声尖叫,两人的身形在急坠中落向马路中间。   “嘟……!”刺耳的喇叭声在身后响起,躲过轿车的董哲怀里抱着女孩子,身体还没有着地,反方向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卡车如风驰电掣般急驶而至。   惊恐万状的司机连刹车都来不及踩,车就冲到了眼前。身在空中的董哲无暇思索,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条件反射般一脚便踏在卡车保险杠上,只听“咣……”的一声巨响,董哲在强大的冲力下只觉得浑身一震,借着这股冲力抱着女孩落到马路另一边的人行道上。   司机一把将方向盘转了过去,卡车在尖锐的刹车声中停在了三十米开外,他跳下车看了看不远处的董哲两人,又瞅了一眼汽车的保险杠,傻傻地呆立在当场。   不止是他,路上看到整个事件的行人包括陈康在内,全傻了。   要不是亲眼目睹,谁也不会相信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事:两个人落在地上毫发无损,卡车的保险杠和水箱竟然全被踢坏了,“嗤嗤”往外直冒白气……   安全落地的董哲两人伏在人行道上,他只觉得胸前软绵绵的,这才想起身下是位女孩子,急忙扶着她站起身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晶莹如玉的脸,那双犹如夜空中星星一般闪亮而悠远的眼睛,此刻也正望着自己,脸上流露出惊恐、诧异的表情,她被刚才的这番骇人的经历吓坏了。   董哲的脑子嗡嗡作响,连心跳也快了许多。眼前这位美女的五官他已经看不清楚了,只看得见那一双眼睛,董哲感觉自己慢慢的,慢慢的沉溺在里面,无法自拔。   女孩经过刚才惊险的一幕呆在董哲怀里一动也不敢不动。这是位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细腻白皙的皮肤,穿着牛仔短裤和一件白色的T恤,凹凸起伏的身材一览无余。   工作当中伶牙俐齿的董哲这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只是傻看着眼前的她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刚缓过神来的女孩子发觉两人之间令人尴尬的距离,急忙离开董哲的怀抱,抬头想要道谢,可一接触董哲的视线又飞快的低下头去,身躯微微颤抖着,脸一下子红了。   回过神来的陈康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看着董哲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忍不住笑了出来。女孩一惊,抬头看到站在一边捂着嘴的陈康,再看看正围拢过来看热闹的旁观者,耳根都红了。   她从董哲怀里挣开,站起来低声说道:“……谢谢!”   “呃……,没什么。你没受伤吧!”董哲回过神来问了句。   “还好,只是头有点晕。”她由于受到了过度惊吓,脸上仍然显得有些苍白。   陈康反应很快,接口道:“咱们去旁边的茶庄歇一下吧,喝杯定神茶缓缓劲。刚才可真够吓人的。”这可是帮董哲接近美女的好机会。   女孩子此刻刚恢复了一点精力,却还是浑身发软,她无力地点点头:“好的。”说着分开人群向不远处的大清茶庄走去。   陈康拍了拍董哲的肩膀,小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动心了啊?”   董哲不好意思的说道:“陈哥你别开玩笑了……。”   陈康用手指了指女孩的背影对董哲说:“不要紧,我看你有机会的,不过如果不快点跟上去的话,机会可就没有了。”   “呃……”董哲面红耳赤的应了一声,和陈康一起跟着女孩走了过去。茶庄就在离出事地点不远的地方,两人追上女孩时已经到门口了。   三人找了个比较少人的地方坐下来,女孩刚才走了几步路,从惊吓状态慢慢调整了回来,此刻脸上有了一抹红晕,落落大方的对董哲两人自我介绍到:“我叫顾天仪,不知道两为怎么称呼?”   董哲定了定神,面带微笑的回答道:“我叫董哲,哲学的哲。”每个正常的男人在美女面前,都想表现出高大光辉见义勇为的形象。董哲同志当然也不例外,不仅忙不迭的把自己的姓名告诉了人家,还介绍的非常仔细,看来男人确实没一个“好东西”。   他说完用手拍了拍陈康的肩膀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叫陈康。”陈康对顾天仪略一颔首算是回答。   听完他的话,顾天仪微笑着对董哲说道:“董先生,今天要不是你的话,只怕我已经没命了。您在哪里工作呀?”   董哲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已。我在一家医药公司上班,搞销售的。不知道顾小姐是干什么工作的?”问出这句话之后,董哲脸上虽然很正常,但心里却紧张得嘭嘭直跳。   “我在市自来水公司做会计。”顾天仪回答完又问到:“董先生动作好敏捷啊,我想一个医药公司的销售员不会这么厉害吧,竟然能把卡车踩扁,是不是练过气功啊?”   这可是个比较复杂的问题,董哲挠了挠头答到:“算不上什么功夫,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也许是运气好吧。”到现在为止,连他自己都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但那辆汽车显然是想撞自己的,只不过顾天仪凑巧挡在了前面,他没敢把这个想法告诉眼前这位美女,只是这事让他觉得有点蹊跷。   两个人你一问我一答,倒把陈康晾在了一边,好在他乐得看他们这么聊天,心想董哲这小子运气还真不错,走路都能捡个漂亮女孩子,说不定哪天就混成女朋友了……   “哦”顾天仪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哐!”的一声巨响,茶庄的大门被猛的推开,四个剃着平头,戴着墨镜,一身黑衣,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的壮汉一前三后走了进来。   为首一个瞪着一双牛眼望向茶庄里的人,当看到董哲时似乎眼睛一亮,手一挥,带着身后的三人往董哲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四人来到董哲那桌面前时,牛眼兄“嘭”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用手指着董哲嚷道:“小子,快还钱。”   本来心情不错的董哲被这家伙莫名其妙搅了局,搞得很是光火,脸色立刻变了,冷冷的问道:“你这人是打哪钻出来的?谁欠你钱?”找碴的别说只是四个人,哪怕再多两倍他也没放在眼里,更何况还有位美女坐在身边。   听到董哲的问话,壮汉继续叫嚣道:“小子,你上星期在赌场借我们老大10万块,想不认帐吗?兄弟们,一起上,教训这小子。”   壮汉的话还没落音,董哲首先发难,身躯豹起,拳风呼呼向着为首的那家伙攻去。对方本以为自己这边都是精挑细选的一流好手,根本没把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对手放在眼里,随意地伸手格挡,没想到竟然慢了半拍,被董哲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胸口,立刻向后退了几步。好在他体格强壮还受得住,忍耐住疼痛,怒吼一声,反扑而上,其他几人再也不敢大意,这才知道董哲并不是只软壳蛋。   “康哥你和顾小姐先走……”董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对方这几个人。陈康对打架可是从来不拿手,拉着心惊胆战的顾天仪就往外跑。   四个壮汉对别人可没兴趣,立刻把董哲围在当中动起手来。这几个不是普通的混混,从他们干净利落的出手就可以看出平时经常在一起训练,互相之间不仅配合默契,抗击打的耐力也非同一般。董哲虽然自认为身手不凡,但一时间竟不能将其中任何一人击倒。   在四人的围攻之下,董哲丝毫未退,瞅准个空档,纵身跃到了一个起腿落下未稳的打手眼前,闪电般的几记重拳捣去,那巨汉不及防顾之下,一时被打得晕头转向。   董哲却是一番狂风暴雨似地狠揍,终把这家伙打得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自己也身受十几腿和十几拳,可除了身体略感不适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疼痛感。   凭借自己强韧的身体和敏捷的身手,董哲开始各个击破,身形飞快又向着一壮汉移了过去。猛然一拳向这人砸了过去,这拳劲道十足,对方不敢怠慢,急忙伸手格挡,却觉挡了空,心下觉得不妙,果然身边同伴传来一声闷哼,咽喉被重拳击中,顿时背过气去,“嗵”地倒在了地上。   董哲这是作势击向一人,半途拳道闪电似地改变方向,果然得逞,剩下的两人瞪着通红的双睛,杀意无限地围了上来。对方失去了人数上的优势,董哲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冷笑一声,闪身冲了过去,几个腾挪之后,第三个人也哀嚎着倒下了……   茶庄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周围的空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最后一名打手彻底失去了斗志,他知道自己这些人出手的份量,全边一击打中对手的话,能把普通人打成重伤。而这有狂狮般搏斗力的年轻人却在挨了数十记重击下,还能打趴自己三个同伴,这样的人,他从来也没有见过。   在七八米外的董哲目光中杀机无限,脸上溅满了对手们的鲜血,只见到厉如鬼魅的双眸在茶庄的灯光下烁闪着,如一股无形的凄厉压力直向最后一个壮汉迫来,一步一步走向前的压力更是巨大无匹,微微的脚步挪动的沙沙声似在吞噬这名对手所剩无几的胆量,一点一点地,一丝一丝地……   最后一个巨汉再也忍受不了,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子,向着董哲扑来。董哲动了,谁也没想到董哲竟动的这样快。两人只是接触了一下,壮汉立刻倒便了下去,他被董哲一掌切在颈部,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省了。   董哲微微挪动,宛如地狱的恐怖沙沙声音似乎还在响着,整个过程非常迅速,从他被围攻到四人被打趴下,只是短短的几分钟而已。茶庄里已经是一片狼籍,客人早已经跑光了,只有三名服务生傻站在那。   他在地上躺着的四人口袋里翻了翻,除了钱和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没发现别的。董哲把他们的钱收在一起,放在旁边一个服务生的托盘里,冲他笑了笑,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茶庄。   回去的路上,董哲仔细考虑着最近以来发生的事,觉得有点不对: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懂得一点功夫,但并没有什么值得其他人谋取的。可从刚才那四个巨汉的行为来看,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会是谁呢? ~第四章阴谋~     国家安全部冯部长的办公室不是很大,办公桌正对着门,后面的墙上世界地图和国家地图挂在一起。朝阳并不耀眼,光线从窗户照进来,把桌面抹成了淡黄色。冯继得局长戴着副老花镜坐在桌前,手中端着一份材料仔细的看着,材料抬起的封面上,写着《绝密》两个大字。   “严羽扬,又名董哲,男,1971年出生……1990年北京军事学院毕业后,任燕京军区某部上尉连长,1992晋升为少校副营长,一年后升为营长。1994年被北州军区选中,加入了军区特种部队,1995年参加平定远疆武装叛乱分子行动,在伊犁行动中表现突出,击毙叛乱分子头目克里木尔,平叛后晋升为中校教官。1996年调任国家安全部内部事务处情报科……   个人专长:擅长散打、武术,1993年十大军区散打冠军,精通英语、越南语及粤语。通过国家计算机专业程序员考试,1994年北州军区“科技练兵”竞赛一等奖……。熟练使用各种轻重军火,汽车驾驶技术优秀,接受过米格-29战斗机和国产红风-173军用直升机训练……   备注:严羽扬于1998年3月16日在北州执行任务时失踪,1999年9月在南海省HK市出现,在当地的安康医药公司任销售部经理,短时间内掌握了多家医院的销售渠道,成为该公司的骨干。据称他在失踪期间失去了记忆,至今一直未能恢复。严羽扬自失踪之日起至1999年9月19日止,未曾回原工作单位述职。”   冯继得早上一来,张秘书就送来了这个材料,他手下的每个人,都有一份这样的档案,详细记录着每个人的一切,由张秘书专门负责收集整理。他已经看了好久也想了好久,自己找了一年多的人现在终于出现了。   严羽扬名义上是在情报科负责北州省和定南省的工作,实际上他是冯继得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冯部长在参观燕南军区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人材,通过关系将他安排到北州军区特种部队加以培养,后来才把他调到自己手下工作。   经过几年的培养和考验,他成了帮助冯继得在政治上排除异已、联络和控制地方上重要政治人物的一名心腹,不仅如此,他还负责冯家的几间大公司,以及在香港的全部业务,失踪前几个月,他正在着手拓展冯家在两广、云南走私集团的生意。   严羽扬的失踪,给冯继得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在西南和北州建立起来的政治和经济网络几乎陷于瘫痪,经济上的损失还好说,但许多政治人物与严羽扬都是单线联系的,派去联络的人根本没办法接手工作,除非自己亲自出马,但是那样做就等于把自己推到了前台,太冒险了。   最为重要的是,严羽扬掌握了冯家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这些秘密一旦泄露出去,给冯家带来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当时冯继得在严羽扬失踪之后,动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秘密寻找他,但是一直没有消息。时隔一年半,他却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还失去了记忆。   冯继得坚信自己的政治生命还没有走到头,他才60岁,根本不满足现在的这个职务:中央议会议员,国家安全部部长,他想要的是中央议会议长、国防委员会主席的位置,所以他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亦步亦趋的壮大实力。他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中央有实权的那一派,必需要有与他们相抗衡的实力,才有可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可现在严羽扬出了问题,实在是令自己头疼:别的不说,副总理兼商业部部长郝林柱那些人可是一直在盯着自己,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严羽扬失踪的事情他们肯定也知道,如果让他们了解到现在严羽扬的情况,抢在自己前面把严羽扬拉拢过去,到时候是后悔都来不及。   如果安排人去杀了他,那当然是最安全不过的了,不过以严羽扬的能力,现在能动用的人里没有合适的人选对付得了他,万一派去的人失了手,以后的局面可能就会因此而失控。如果不杀他,现在的严羽扬对自己来说不光是一点用都没有,还可能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炸飞了。   但是严羽扬要是的记忆恢复了,将会是另外一种情况了,他又可以回来帮助自己,毕竟像他这种人才,不是哪里都找得到的,即便是找得到,还要花很多年去培养,时间不等人呀。冯继得现在是左右为难,如果严羽扬被他的敌人掌握,那么对于他的前程就会是个最大的障碍,这是把双刃剑啊……   冯继得想到这,拿起了内线电话。“张秘书,你过来一下。”   一分钟后,张秘书走了进来,必恭必敬地站在办公桌前,“部长,您找我。”   冯继得伸手把档案递了过去,面色沉重的说道:“这份材料你收好。另外,咱们负责南海省事务的人是不是赵启亮?”   “是的,他负责当地几家公司以及我们在那边的其他关系。”张秘书答到。   “你通知他办这件事:派人严密监视严羽扬,查清他是否是真的失去记忆。同时密切注意和他有接触的人,一有异动格杀勿论,人手不够就从别的地方调。告诉赵启亮,这件事交给他全权处理,两周之后我要看到他的报告,记住,只有两周。”冯继得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启亮也是冯继得的得力手下之一,专门负责南海省的事务。对外的公开身份是商人,在各种优势的配合之下,他的进出口生意做得很大,涉及到钢铁、五金、电器、石化产品等等,仅仅东南亚各国,每年的业务量都有几个亿,公司一年的利润是可想而知的。   严羽扬没有失去记忆的时候,因为办事能力强,做事谨慎而得到冯继得的重用,虽然比赵启亮年轻,但职位却要高出一截。这使得一贯自命不凡的赵启亮对严羽扬这个人一向非常不满,尽管他们之间没有打过交道,但现在有了上头的命令,还是让他打心眼里感到高兴。至于能否把严雨扬再拉拢过来,赵启亮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接到上面的命令之后,他马上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是程君吗?马上给我调查一个人,此人叫董哲,在安康医药公司当业务员,年纪在二十七八岁左右……。我要他目前的所有资料,三天之内给我答复。”说完挂了电话就坐在老板椅上想象着自己受到冯继得表扬的情景,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第三天,赵启亮的办公室来了一个长得瘦高,脸上戴着眼镜的男子,他拿着几张纸递给赵启亮:“赵总,你要查的那个人有结果了,详细的资料都在这里。”   赵启亮接过资料露出诡异的微笑:“好,你先走吧,你的报酬在我秘书那里。”   程君干的就是收集情报这一行,知道自己不能多问,接着说道:“谢谢赵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赵启亮翻了翻那几张纸,心里暗到:董哲,这回在我的地盘上算你倒霉。   有了决定的赵启亮按下桌上的电话:“黄国海你进来一下。”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推门走了进来,恭敬对赵启亮问到:“赵总,你找我?”   赵启亮抬起头,把程君拿来的那几张纸往前推了推,对他说道:“你去跟林石峰林老大联系一下,尽快帮我把这个人处理掉,我给他一星期的时间。”   黄国海默默把那几张纸拿起来,问到:“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赵启亮摇摇头说道:“没了,告诉林老大,越快越好,事成之后,我给他在秀英区买两套别墅,另加两百万现金。”   “好的。”黄国海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赵启亮的办公室。   黄国海是赵启亮的得力助手,体型矮胖其貌不扬,名义上是赵启亮这间公司的副总经理,跟HK市很多地下势力都有接触。   正是这次的安排,使得董哲受到了接连不断的袭击,要不是他能耐够大,只怕小命早就没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并不知道这些都是谁干的。   十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林石峰分别派了几批人下手,无一不是铩羽而归,连他手下最厉害几个打手也被对方送进了医院。   “他妈的,林石峰这个笨蛋,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赵启亮一边嘴里骂着一边把手上拿着的报告丢到桌面上,那份报告是黄国海刚才给他送来的,是这几天林石峰对董哲采取的行动报告。   “林石峰最近一直在香港,我跟他联系了之后,他只是让手下的老杜安排了几个得力的打手去办,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结果……”   “老杜!妈的,老杜要是能办得了,我还找他干什么!”赵启亮铁青着脸骂了几句,把报告拿起来又看了一遍,对报告中提到董哲强悍的打斗能力印象深刻,又想起冯继得对自己的交代,看来干掉董哲的话,除了林石峰亲自出手,否则的话是暂时做不到了。如果向别的地区搬兵,又显得自己无能……   赵启亮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下午,明天就要交报告,看来眼下只好找借口先拉拢这个化名董哲的严雨扬,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给他致命一击。   考虑清楚后赵启亮把黄国海找来了,填了个单子递给他:“老黄,我们有一批货交给这个公司做,你打电话和他们的老板联系一下,约个时间谈谈。”   “好。”黄国海过单子看了一下,马上转过身提醒赵启亮:“赵总,这么大的一批单子就交给这家小公司做吗……?”   赵启亮低头写着报告回答道:“我自有打算,你就照着我说的办就是了。”   “好的。”黄国海拿着文件出去了,这个时候赵启亮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不一会门又响了,黄国海走进来说道:“有消息了,他们公司的陈经理约你晚上八点,到步行街的那个风格西餐厅具体谈合作的事情。您能抽出时间吗?”   “去,你告诉他我一定准时到。”赵启亮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黄国海联系的就是陈康的贸易公司,陈康正在为接到这么大的一笔业务而开心不已,他马上打了个电话给老爸,告诉陈伯今晚不回家吃饭,随即又打了个电话给董哲:“喂,是阿哲吗?我陈康啊,刚接了单一千万的业务,今晚要和那个老板谈谈,有空一起去吗?”   董哲在电话那头说道:“没问题!什么时间?在哪?”   “晚上八点钟,在步行街的风格西餐厅,我们不见不散啊。有你我就放心了。”陈康知道董哲的见识机警都要强于自己,为了以防万一,所以非得拉着董哲一起去,这样最少也可以为自己参谋参谋。   看着桌上的钟,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七点,陈康收拾了桌上的文件拿着皮包向步行街走去。   陈康还没到风格西餐厅,远远就看到在门口等待自己的到来的董哲的身影,于是加快脚步往前走去,差不多到董哲身后叫道:“阿哲,等很久了吗?”   *   听到陈康的声音,董哲转过身来,迎上前来问到:“也没多久,差不多十分钟吧。平时那些小生意你都是提前半小时到的,这次不是接了一单大生意吗,怎么到得那么晚?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不过没打车,从公司一路走过来”陈康低头看了看表又说:“还不算晚,还有十分钟才到八点呢,我们进去吧。”   董哲点了点头:“好的。”说完和陈康一起走向西餐厅。   “先生请问几位?”站在门口的礼仪小姐带着微笑的问着董哲两人,“三位,另外一位稍后就到。”陈康说完找了个靠近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董哲脱掉外套放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坐下来后陈康给赵启亮打了个电话告诉自己的台号后,两个人叫了两杯咖啡一边聊一边等待赵启亮的到来。   不一会儿,刚才那位服务生领着一个西装革履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到陈康桌前,陈康对那人问道:“请问您是……?”   “你就是陈康,陈总吧?我姓赵,赵启亮,登隆公司的老总。”说完伸出了右手,陈康忙不迭的握住。   “原来您就是赵总啊,久仰久仰,坐……坐。”陈康边叫赵启亮坐边叫服务生拿来了点菜单。   “这位是?”赵启亮坐下来后指着在一边的董哲问陈康,董哲马上站起来自我介绍:“我是陈经理的朋友,我叫董哲。”说完也学着赵启亮一样伸过手去,赵启亮早知道他就是董哲,脸上还是装做很惊讶伸出手和他握住说:“董先生也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吗?”   “不不,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跑业务的销售员,不象你们这样的大老板,这次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董哲摇摇手对着赵启亮说道。   这时陈康点好的菜已经陆续上台了,等服务员上好菜后陈康随即向赵启亮举起了酒杯:“赵总,为我们第一次认识干杯。”赵启亮、董哲两人也都站了起来拿着杯子把酒一饮而尽。   赵启亮放下杯子对着陈康说:“这次我们公司有价值一亿元的钢材急着要运到香港,只要货物准时到达,你们的酬金是千分之五。你看这个价可以吗?”陈康笑得嘴都合不拢,连连说:“可以可以,赵总请放心货一定准时送到。”   说完陈康马上又端起酒杯敬赵启亮:“赵总,为我们第一次合作干一杯。”赵启亮跟陈康碰杯后说:“陈总,我还有话说,如果钢材不能如期到达,那你们公司要赔我酬金的十倍,有问题吗?”陈康低头考虑了一下后说道:“没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签合同?”   “明天就可以。”说完赵启亮举起杯邀陈康碰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陈康毫不犹豫的举起了酒杯。这一杯下肚后赵启亮和陈康就好像多年的老朋友尽情的聊了起来。   在旁边的董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一个人独自想着:这事情也谈得太顺利了吧,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啊?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董先生怎么不说话啊?”赵启亮看着董哲一个人在旁边坐着不出声便问到。   董哲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你们谈的事情我不熟悉,你们聊,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董先生是销售什么的业务员啊,我的公司经营的行业还不少,说不定我们有合作的机会呢。”赵启亮装作不以为然的说道。   既然赵启亮都这样说了,董哲只好回答到:“我在一家医药公司销售药物。”   “医药吗?我的登隆公司也经营药品呢,如果不介意的话,董先生不妨到我们公司来上班吧,待遇绝对比你现在的公司好,怎么样?”说完赵启亮随手递了张名片给董哲。   赵启亮对收董哲为手下这件事渐渐产生了兴趣,毕竟如果能让这么个强人为自己利用的利益要远大于消灭这么个对手。   出于礼貌,董哲接过了名片,但是却婉言的谢绝了赵启亮异常热烈的“好意”:“不过,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公司的同事领导对我还不错,暂时还没有跳槽的打算,谢谢赵总的错爱。”   遭到董哲的拒绝,赵启亮装作不在意的说道:“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以后如果董先生打算跳槽,登隆公司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董哲微笑着回答:“谢谢!到时一定第一时间到贵公司应聘。”   “好。”赵启亮低头看了看表后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陈总明天到我公司来签约,一切到时再祥谈,没问题吧。”   陈康董哲也跟着站起来,陈康回答到:“没问题。” ~第五章巧遇~     HK市的夏季,夜晚的风是清凉的,带着一丝腥咸的气息,轻抚着路边的粗壮的油棕和修长的椰树,发出微微的“沙沙……”声,那种感觉非常惬意。这时的天色已经暗了许多,董哲悠闲的走着,再转过一个街角,就到了陈家居住的小区。这里是一大片住宅区,距离闹市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所以路上没有多少行人,路边只有几个坐在街边纳凉的老头老太太。   这时,身后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伴着喧闹搅乱了黄昏的宁静,声音由远而近。董哲回头扫了一眼,原来是一群小流氓追打着两个年青人,那两人狼狈地逃到了他面前。董哲一侧身,让过了他们,一群人紧跟着冲了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一头黄毛的小流氓一把扯住了董哲的衬衫,想把他拉到一边。   本来心情不错的董哲,是懒得理睬这种小流氓打架斗殴的事情的,可被他这么一扯,立刻不高兴了,身上微一运力,纹丝未动,但是衬衫却被那个小子给扯掉了两粒扣子,敞开了。   这下他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以他对自己的了解,对付这些街头小混混,比跟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做游戏难不了多少。在上次救下顾天仪之后,他曾专门对自己进行了全面的测试,70公斤重的杠铃连续挺举300下,根本就不当回事,凌空飞踢居然能在空中连踢7脚。   通过类似这样的测试,他对自己在搏击方面的能力不只是一般的有自信的。只不过他是个生意人,平时根本都用不上这方面的能力,总不能把那些院长主任打得让他们采购自己的产品吧,那岂不成了人人讨厌的黑社会了。   董哲左手一伸,拨开那个小黄毛的胳膊,右手一个直拳,可怜的小黄毛连哼都没哼出来就昏了过去,直接飞出三米之外,一张脸已经跟《水浒》里的镇关西差不多,估计要去整整容了。   旁边其他的人只见一个人影飞了出去,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一个兄弟,死狗一样摔在了地上,满脸是血,这帮人全都停下了脚步。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身边站着的这个陌生人。相貌不是很出众,棱角分明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是犀利的目光给人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   这人年纪在27、8岁,不到1米80的身高,体形并不是很魁梧,敞开的领口露出了胸部结实的肌肉。正在逃跑的两个年青人这才发现,追赶自己的人突然全都停住了,看清了现在这个场面,也不再跑了,远远的看着这边。   帮人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的兄弟是被这个陌生人打成了这样,但是他怎么出的手,却谁也没看到。一时间全都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高个子反应的比较快一点,走近前几步,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质问道:“我兄弟是你打的吗?!”   “没错!”董哲用眼角瞟了他一眼,不屑一顾的低头整了整衣服。   高个子一看对方没有把自己当回事,火冒三丈,一个勾拳就向董哲低下的头砸了过来。众人一见动手了,叫喊着全向这边扑来,对高个子的这一拳,董哲早有防备,头一侧,依然是左手往旁边一挡,同时膝盖已经顶到了高个子的小腹,只是眨眼的功夫,高个子已经象一个虾仁一样弓在地上,痛的鬼叫连连,翻来滚去。   其他人听到了惨叫声,动作一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边董哲已经不在原地了,步法灵活的向这群人里冲去。对付这些街头烂仔,他根本不用怎么费神,以他出手的速度,比这些人快了好几倍,别人的手脚还没有伸到面前,人已经被打飞了出去。   这种只凭着力量和速度进行的攻击效果,从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他们的惨叫声中就可以感受得到。   在不到2分钟的时间里,连续被打趴下了十几个人,这让小流氓们发自内心地感到害怕。以往打架哪遇到过这种事。他们眼中只有对方灵活快速的动作、闪躲的身形,自己这帮人根本无法碰到人家,只要被对方靠近,不是当场倒下就是像黄毛一样摔到一边,连一拳都撑不住。   一看形势不对,几个机灵点的家伙转身就跑,比刚才追打别人跑得快多了,这时剩下能站着的人全开始没命地逃,脚下只要慢半拍,就只有恨自己命苦了。整个围攻的过程只持续了两三分钟就结束了,满地躺了十几个哭喊着的小混混,有几个昏过去的还没醒过来。   董哲看了看地上的这些活宝,摇了摇头,重新整了整衬衫,才发现上面溅了不少血,连裤子上也是,看来衬衫已经不能再穿了,干脆把衬衫脱了下来。他想了想,还是扔了吧,免得陈伯看到了又要问半天,说不定还要挨顿批。   可总不能光着膀子回家吧,就算是去买新的,可浑身血迹,谁知道会惹出什么样麻烦。想到这董哲摇了摇头:“这帮小烂仔,早知道会搞的一身血,出手就不那么重了,他奶奶的。”才迈开回家的脚步,现在却越走越慢,几分钟前还威风凛凛勇猛无敌的董哲,现在却为了件上衣不知该怎么办了,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这位大哥,谢谢你帮我们。”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董哲转脸一看,原来是那两个刚才被小流氓们穷追猛打的年青人,两个人都二十出头,一个瘦高个,眼睛被打青了,一个稍矮了点,嘴角和鼻子肿的老高。   董哲笑了笑没说话,他实在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搭理他们。刚才他之所以出手,是由于那个黄毛破坏了他的好心情,再者也是想试试自己有几斤几两,根本不是想帮这两个小伙子。这两人看他这么厉害,着实被吓得半死,心里原本还有些畏惧,见他面露笑容,胆子放大了些。   “大哥,我叫顾清,这是我朋友,宁波。”瘦高个子自报家门,吃力的扶着身边的朋友,“刚才那些人是前面街上的黑社会,总是欺负人。我们刚才打桌球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人,他就喊了这些人来打我们。”顾清瞪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不忿,狠狠地盯着倒在地上的那些小烂仔们。   “咱们先走吧,马上110就会来了。”董哲一脸轻松地说。他知道肯定会有人报警,被打伤的人躺了一地,鬼哭狼叫,没人报警才怪。   “走,大哥,先去我家吧,就在旁边不远,我爸妈都不在家。”顾清指着不远处的一幢楼说,他被这个陌生人刚才如虎入羊群般的打架手法所折服,如果自己以后有这么个厉害的人保护,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董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反正自己衣服都是血,回去也不好解释,不如先去顾清家里,看看能不能换身衣服再回去。   没走多远,就到了顾清的那幢楼。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12楼。顾清走到自家门口,按门铃,不一会,门开了。   董哲只觉得眼前一亮,没有想到开门的竟然是自己一直盼望见到的顾天仪,自从上次酒店跟巨汉们打斗后就一直没见过了,董哲还为不知道怎么跟她联系心情郁闷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再次相遇。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意外惊喜让他几乎昏过去。   “又跟人打架?滚进来!”顾天仪一看到顾清和宁波的样子,一张俏脸立刻寒了下来。   “姐,我们没惹事,是野牛那帮烂仔,仗着人多欺负人。要不是这位大哥,我们就惨了!”顾清忿忿不平的为自己辩解,看来他已不是第一次被那些小混混打了。   听了顾清的话,顾天仪才开始注意旁边这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董哲,手里拿着件沾染了血渍的衬衫,一脸茫然的冲着自己傻站着。   顾天仪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是你!?”   顾清在旁边满脸的惊讶之色:“姐,……你们认识呀!”顾清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天仪一把扯住了耳朵,痛的龇牙咧嘴。宁波在旁边幸灾乐祸,可是肿的老高的嘴角,让他笑不出来,表情古里古怪,他一直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只是嘴肿的厉害,一句话也说不清。   顾天仪放开扭着顾清的手,向董哲点头笑了笑:“董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上次碰到那四个坏人,我们出门就走散了,我急着去报警,警察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她垂下头去,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为自己上次没能帮上忙而感到惭愧。   董哲定了定神,满不在乎的答道:“没什么,那几个家伙我还没放在眼里。”   “董先生你先坐,我去帮这两个笨蛋处理一下伤。对了,你把衣服也换下来吧,我帮你洗洗,血渍干了就不好洗了。”顾天仪落落大方的说完就伸手去取董哲提在手中的衬衫。   董哲的大脑这时早已经不再听自己的指挥,脸脸微微发红了,顺从的放开手。估计这时如果他手中拎的是自己动手术的钱,也会毫不犹豫的交给身前这位大美女,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的确是真理呀!   顾清带董哲到自己的房间,给他找了条裤子换上,两个人的身材差不多,刚好合适。“大哥,您真厉害,您是做什么的呀?”姐姐不在,这小子顿时没了顾忌。   “我在一家医药公司上班,搞销售的。听你姐姐话里的意思,你经常被那些人打呀?”董哲这会神智清醒了,故作关心地问道。他脑子里这会有了一个主意,可以使自己经常接近顾天仪的主意,看来人脑子转的快就是好,至少在追女孩子方面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   “住在我们这片的年青人,很多都被这帮烂仔欺负过。在街上玩要是遇见他们,不就是钱被抢,就是被修理一顿。”   “他们都在前面的几条街的PUB里混,有个老大,外号叫‘野牛’,打架非常厉害,是部队的转业军人,今天没见到他。上次我被打伤了以后,报了警,他们被抓了两个,这次打我,就是为了报复。”顾清介绍起了那些小流氓的情况,他深为自己的以后担心,惹上了这些人,比头发里粘上了口香糖还让人心烦。   顾清大学毕业没多久,老爸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安排进省建筑总公司,还没上了几个月班,就惹上了这些人,现在那帮人吃了大亏,以后自己可没好日子过了,真是头痛。   董哲听他说完,点了点头,神色轻松的安慰顾清:“原来是这样呀。不过没关系,我们公司就在你单位附近,这几天我们一起上下班。等过段时间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去找那个野牛谈谈,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倒是那个宁波,他在哪工作?”   顾清一听这话,精神为之一振,有这位“高手”当靠山,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忙回答:“他大学还没毕业,放假在家写毕业论文,他只要在家里不出去就行了。”   董哲比顾清要开心多了,他上班的公司离顾清单位还远的很呢,保护顾清的安全只是个借口,为了能天天见到顾天仪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漂亮大方,又有性格,还会做家务,多好的女孩子呀,脑子有病的人才会放过追求的机会。   “衣服换好了吗?顾清你还不滚出来,我看看你的眼睛伤的怎么样。”顾天仪一直是故作生气的样子,对这个弟弟,她最多也只是骂两句而已。这时她已经先好了脏衣服,宁波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嘴角和鼻梁上擦满了药油。   董哲把刚才和顾清商量的结果告诉了顾天仪,“那就太麻烦你了,董先生。”她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和弟弟打架的那帮人还曾经调戏过她,当时幸亏有人报警及时,她才没出意外。   父母一年来一直在外省的一个工地搞施工,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家里全靠她这个当姐姐的照顾,顾清的安全令她非常担心,现在有个热心人帮忙,当然是求之不得,哪里会想到董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聊了一个多小时,大致的情况董哲已经了解了,“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休息吧,明早我再过来。顾小姐在自来水公司上班,刚好顺路,明天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他装作关心的问道,脸上虽然很正常,但心里却紧张的嘭嘭跳,真希望能天天见到她呀!   “不用了,我们公司每天都有班车,不会有事的。我送送你吧。”顾天仪心里很感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把这位好心人一直送下了楼。董哲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心里感到非常失望,没精打彩的回家了。   董哲非常想再多呆一会,尽量多了解一些关于顾天仪的情况,尤其她有没有男朋友,这一点始终是他最想知道的,只是双方认识没多久,实在是不好打听太多。 ~第六章恋爱生活~     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和无法忘怀的日子,就是遇到自己真心所爱的人,在追求的过程中,所渡过的那段激情洋溢的时光了。如果你运气再好点,追求成功了,那么你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为之欣喜若狂。那段时间不一定是最开心的,但肯定是令人激动和难忘的,这应该就叫恋爱的感觉。当然,也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这种人肯定是个倒霉蛋。   董哲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下,再见到顾天仪的第二天,他就重新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伟大的爱情中去了。   每天,他都以保护顾清为名,准时在顾天仪出门前去接顾清上班,凭着他的厚脸皮,有时还可以留在顾天仪家里蹭顿晚饭,在他认为,为了自己的幸福,脸皮厚点也是应该的。有这样的好机会,董哲当然不会忘记表现自己,每次都帮着洗菜洗碗,擦桌子扫地,他真想把所有的家务事都干了,只是那样太不合适。相信有过相似经历的人,都可以理解这家伙当前的心情。   顾天仪对董哲的热心倒是感觉良好,有这么个人帮她管着弟弟,为人还那么勤快,自己可以省很多事,至少不用操心那个长不大的弟弟了。况且这家伙还是个比较有意思的人,时常会搞出个小笑话,给这个家里带来了不少的乐趣。大家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过了一个星期。   因为在公司里加班做账,顾天仪今天下班晚了点,当她打开家门时,顾清和董哲正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他们俩商量好准备给姐姐做顿晚饭。顾清蹲在地上摘青菜,董哲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炒菜的铲子,有模有样地翻炒着锅里的菜,顾天仪一看到他们俩,就握着嘴大笑了起来,指着董哲说道:“哈哈……董哲,你这是什么样子呀!”   两个人被顾天仪的笑声吓了一跳,董哲转过身低头看了看自己,顾清这下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开始没注意,随手拿过围裙就扎上了,现在才发现,原来围裙比较小,又是女孩子用的卡通图案,穿在身上给人的感觉不止是滑稽,简直是一个傻冒!   “快脱下来,让我来吧!”顾天仪强忍着笑意,把那件围裙从董哲身上解了下来。   在高手的操作下,晚饭很快做好了,“姐,咱们吃完了饭,出去玩玩吧,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出去,都快要闷死了!”顾清嘴上吃着饭,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前两天提出这个建议,都被姐姐坚决否定了。   在南方城市里,只有当夜幕降临之后,街上才开始热闹起来,因为夏季时间比较长,白天烈日炎炎,外面气温太高,到了晚上却凉爽宜人,所以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在太阳下山之后逛街。   “才几天没挨揍,皮又痒了是不是?”顾天仪绷着脸,用眼角扫了弟弟一眼。董哲的心情很好,觉得顾清的提议不错,便帮他说道:“没关系,咱们一起去吧,大家整天除了上班就是看电视睡觉,出去走走也好。那帮坏小子上次吃了苦头,可能伤还没好呢!”   顾天仪也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只是自从上次遭遇烂仔之后,再也不敢晚上一个人出去了,何况这里面还有一段令她伤心的往事。弟弟只是个涉世不深的小男孩,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哪能指望得上,所以平时晚上她都是呆在家里。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董哲在她们姐弟俩心目当中,简直是天下无敌的大英雄,顾天仪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董哲和别人动手的情形。但联想到当自己带着110的警察回到大清茶庄看到现场一片狼籍的情况,心里也相信董哲是个功夫了得的人,跟着他出去还是有一定安全感的。   “那好吧,吃完饭咱们一起出去逛逛,但是不能玩的太晚了。”她被大家说的意动,同意了弟弟的提议。   顾清听姐姐这么一说,连忙几口吃完了饭,回房间装修自己的个人形象去了。他平时连父母的话都听不进,对比他大4岁的姐姐却言听计从,也只有顾天仪能把他收拾的老老实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吃完饭收拾停当,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向闹市区走去。   顾天仪特意换了件浅黄色的裙子,非常时尚的款式,皮肤显得更加白嫩细腻,在夜晚的灯光下,她脸庞的线条柔和而饱满,高挺的鼻子,椭圆的脸蛋,一切虽然不那么清晰,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朦胧的美,尤其是那双眼睛,雾朦朦的,像三月里的江南那么富有柔情。   光线不仅可以增加人的美感,还能掩盖面部的细微缺陷,即使是长的不怎么样的女孩子,只要五官端正,在晚上的街灯中,都会显得比平时漂亮许多,更何况是顾天仪这样天生丽质的美女。   难怪她会被小流氓盯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估计连60岁的老伯伯看了都会心动,董哲心里暗想,可为什么她二十四五岁了却没有男朋友。他为此一直感到不解,但自己跟人家并没有熟到可以谈心的地步,这种个人隐私是不能随便问的。   他曾套问过顾清,想从他嘴里找到答案,顾清也有意无意的回避这个问题,只了解到顾天仪两年前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后来分手了,至于是什么原因,顾清却没有提。不过至少有一点是让董哲非常开心的,她现在没有男朋友,也就是说自己还有大把的机会。   想到这,董哲又开始傻笑了。   “你笑什么?”顾天仪走在中间,不经意地看到董哲正咧着个嘴,像个白痴似的傻笑,样子很滑稽。   “哦!没什么,想起件好笑的事。”董哲回过神来,想敷衍过去。   “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大家一起听听,别一个人偷着乐呀。”没想到顾天仪不放过他,追着他问。   “就是就是!说给我们听听!”顾清也在一边起哄。   董哲一看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编故事了,脑子飞快地想起一个短信息笑话。“今天我一个朋友给我发了个短信,很好笑:说有一家商店,养了只会说话的鹦鹉挂在门口,只要有顾客进门,它就说:“欢迎光临!”,顾客一出门,它就说:“谢谢光临!”一个少女不信,来回走了6次,鹦鹉反复说了6次,到了第7次,鹦鹉大怒,说:“老板,有人玩你的鸟!”   两个人听完,当场捧腹大笑,顾天仪更是笑的喘不过气来,扶着董哲的肩膀花枝乱颤,淑女形象荡然无存,搞的路边行人都往这边看。过了一会大家平静下来,顾天仪为刚才的失态感到有些害羞,低着头锤了一下董哲,红着脸说:“都是你。搞得人家在这么多人面出丑。”董哲挨了这一锤,整个人都醉了,感觉好的无与伦比,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拉近了。   三个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来到了人潮熙攘的闹市中。这一片是HK市的一个商业中心,汇集了电影院、网吧、电动游戏厅、迪厅、酒吧等十几家娱乐场所,一条宽敞的步行街贯穿其中,两旁都是精致的时装店、鞋店之类的。   路过电动游戏厅的时候,顾清遇到了两位朋友,开心的聊了一会,非要进去玩玩不可,顾天仪争不过他让他去了,又放心不下,只好跟董哲到旁边的冷饮店里,要了两杯冰镇橙汁,两样甜品,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个死小子,一出门心就野了,回去再收拾他。”她嘴上这么说,心里一点也不生气。董哲就更开心了,第一次跟心里喜欢的女孩子独处呀!   这几天在顾家说话做事一直小心翼翼,生怕有人看出他对顾天仪心怀“不轨”,实在是压抑得够呛,现在有机会单独在一起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下可以好好跟她聊聊了。   可真让他说,他又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从何谈起,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闷坐了一会,还是顾天仪先开了口,打破了僵局:“董哲,你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在一位朋友家住着。他们对我很好。”董哲回答道。   “那你是哪里人呢?”既然有了话题,聊起来就轻松多了。顾天仪并不了解董哲的情况,大家只是每天见上两面,相互客气几句,从来没有像这样接近过。董哲跟顾清也没有谈过自己的事,主要也还是因为每天见面的时间太短,这姐弟俩对他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身份证上的写我是温州人,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董哲是实话实说,可顾天仪听了却大惑不解。   “居然有这种事,你又在跟我开玩笑吧?”她以为董哲又在逗她开心,根本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的。   “真的,上次我也说过了,因为头受了伤,对于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董哲非常诚恳的说,“再过十几天,我就要去动手术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回忆起过去。”   他又想起了手术的事,钱已经准备好了,那个北州的专家定的日期是17号。在这件事情上,他是非常头痛的,现在的他喜欢上了身边的这个女孩子,但过去的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已经结婚了呢?所以现在他既想找回记忆,又怕找回记忆,心里很矛盾。管不了这么多,到时候再说吧,他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真的呀!我以为只有电影里才有你这种失忆的人,预祝你手术成功。”顾天仪被他这么一说,感到十分惊讶,就像看到了一只恐龙似的不敢相信。   “谢谢!”董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把自己从被陈伯救上来到现在的工作情况,一股脑全告诉了顾天仪,顾天仪听着董哲的介绍,对他既钦佩又同情,尤其对是他凭自己的能力,双手空空在目前什么都要讲文凭的时代,能做的如此出色感到由衷的佩服。   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大家都忘记了逛街的事,也把顾清给忘了。这时,忽然听到隔壁游戏厅里传来几个人的叫嚷声,好像还夹杂着顾清的声音,董哲一听就觉得不对,起身就向门外跑去,顾天仪也知道出事了,慌忙扔下饮料钱跟了出去。   董哲冲到街中,抬眼就看见曾被自己一拳打飞了的小黄毛正和几个小混混围着顾天仪姐弟,他两只眼睛周围一圈青紫,看来旧伤都还没好。董哲火气越来越大,原来是这些家伙在趁火打劫,像群苍蝇一样惹人厌。   “找死!”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一个扯着顾清不放的家伙,把他肩膀向后一扳,这家伙像根稻草一样摔在地上。小黄毛看见董哲,就像见到鬼一样,两条腿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其他的人里面也有那天被打的,有的人身上伤还隐隐作痛,这时,脑子里想到就是找机会溜走。   那晚的经历已经把他们吓坏了,没有人能挡住面前这个人一拳,只要是挨到的,没一个能站得起来,连他们的老大听说了以都觉得不可思议。   “想跑吗?放心,我不会打你们的。想报仇是不是,那就去告诉你们大哥,我要跟他谈谈,就今天晚上吧,11点钟在滨海公园的沙滩上见,我在那等他。”他冷冷的说完这句话,目光中射出嗜人的寒光,扫视了这帮小混混一遍,“你们可以滚了!”   几个人见董哲没有打他们,还放他们走,悬着的心总算安下来了,转过身兔子似的撒腿就跑,一转眼就不见了。   董哲见人都跑光了,拍了拍顾清的背说:“没事了,咱们走吧。对了,刚才的饮料钱还没给呢。”他忙着就往冷饮店里走,顾天仪一把拉住他说:“我已经付了!”董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他看了看表说:“这样吧,现在还不到10点,我请你们吃宵夜吧。过会我还要去会会那个野牛,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董哥,你一会真的去呀?”顾清虽然知道董哲很厉害,但是看董哲居然要单刀赴会,心里还是挺担心的:“你还是不要去了,太危险!万一他们人多,又拿了刀子什么的凶器,你会有危险的。”   “弟弟说的对呀,你还是不要去了,最多以后我们躲开他们就是了。你为了我们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心里会过意不去的。”顾天仪也非常担心董哲的安全,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呀。   “哈哈,刚才那两帮人不是一伙的,欺负顾清的这些个小烂仔我还没放在眼里,你们不用怕,我不会出事的,只怕是他们今天要倒霉了。”董哲爽朗的笑了起来,颇有些英雄气概,连顾清都被感染了:“让我也跟你一起去吧,董哥,多个人也好呀!”   “不行,这不是去玩,如果打起来,我不一定照顾的了你。一会先我送你们回家再说。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咱们现在去吃东西吧。”说完他招了招手就要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还被顾天仪拉着呢。顾天仪连忙放开手,脸都红了起来,不好再说什么,只有低着头跟着董哲一起默默的向前走了。   经过这一晚的相处,顾天仪对董哲有了比较多的了解,心中的好感倍增,尤其是董哲在那些烂仔面前的表现,充分体现出了男子汉的魅力,让她怦然心动。   这也跟她过去的经历有关,以前的那个男朋友和她已经交往一年了,那次她出事时就是因为和男朋友约好在电影院门口见面,结果男朋友没等来,倒被几个流氓给缠上了,当那些流氓猥琐的手伸向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就站在远处,刚要喊他,谁知道他转身就走了。顾天仪的心当时就碎了,泪流满面,恨死了那个无情无义,胆小如鼠的人。幸好有位热心人打了110报警,她才逃出了那些流氓的魔掌,这件事给她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她对男人总是抱着不信任的态度,因此现在也不找男朋友。   董哲可不知道她的秘密,顾清虽然知道,但是也不可能告诉他,这件事一直到他和顾天仪成为恋人之后,她才亲口告诉了他。 ~第七章最佳战斗状态~     吃完了东西,董哲把顾天仪姐弟送回了家,两个人对他此行非常担心,想劝说他不要去冒这个险,但董哲对自己的实力是非常有信心的,安慰了他们一番就走了。   滨海公园的沙滩离刚才的那个闹市区还有一段距离,早晨有不少人会去晨练,但夜晚一般是没人去的。董哲故意选了这个地方,主要是不想惊动警察,跟这些烂仔们靠嘴巴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能是靠拳头说话了。他可不想让顾天仪姐弟俩连街都不敢去逛,象这种人如果越是躲他们,他们越是喜欢欺负你。让那些小弟们把他们的大哥叫来,就是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把他们的大哥给治服,看谁以后还敢欺负顾清。   沙滩和公路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今晚没有月亮,路灯也照不到这里,听着波涛拍打沙滩的声音,望着远方漆黑一片,夜晚的海边带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董哲从出租车上下来,向海边走去,远远地看见前面零散的站着一群人,人数不下四五十个。这帮人比自己来的还早,看来已经早有准备呀,他心里暗笑,这些烂仔,真是不知死活。   来到这群人的近处几米外站定,刚想开口,对方那边已经有人先说话了:“听说你找我,是吗?”黑暗中,一个身形健硕高大的黑影,用一种冰冷的语气问道。   董哲笑了笑,回答说:“呵呵……你是野牛吗?如果是的话,那我找的就是你了!”   “好,有种。打伤了我的兄弟这笔帐还没找你算,你现在却主动找上门来了。阿朗、四明、马达,你们去把这小子的手给剁下来!”这位叫野牛的老大,显然是被董哲若无其事的态度给激怒了。但是他听说董哲一个人把他十几个小弟,几招之内就打的爬不起来,心里也是没底,所以先让三个厉害的打手上去试试对方的身手。   话音一落,三个人从野牛的身边走了过来,身体粗壮魁梧,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泡健身房的结果,手上都拿着根短棍,在黑暗中发出金属的光泽。   一近身,三人围住了董哲,一言不发就动起手来,左右两边的人分别向董哲拦腰挥来,背后一人扬起铁棍当头砸下。看来这三人是经过训练的打架好手,三位一体的攻击姿势同时发动,动作迅速、力道刚猛,如果是一般人受到他们的这一击,不死也要成重伤。旁边围观的小喽罗们看这个情形异常兴奋,都盼望着董哲被这三名干将打倒,好让他们也能有机会出口恶气。   董哲见三人势头凶狠,立刻凝神应对,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抓住了左边挥来的铁棍,顺着来势用力向上一带,架住了后面袭来的一击,同时一脚弹起,踢中了右边这人的面门。紧接着,董哲抡起右拳狠狠砸在左边这人的脸上,左肘撞中了最后一个人的胸口。仅仅只用了一秒钟,战斗就结束了,胜负立见分晓,董哲还是保持着开始的姿势站在那里,那三个攻击他的人却已经躺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在场的人当时都呆住了。   这几个连贯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旁边的人看到的是三人刚开始动手,其中一个忽的就向后飞去,“叭”的落在地上,另两个人也当场翻倒在地,根本看不清董哲是怎么出手的。事实上董哲自己都不知道,刚才这种被围攻的打架方式,只是特种部队里的一个训练课目,包括出手的力量和速度,以及攻击对手的什么部位,为了达到迅速有效的目的,全都有严格的训练标准,这几个动作他是经过了无数次练习的,早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即使是没有练习过,以他出手的速度和劲道,也能有十几种方法把这三个人同时打倒,只是经过训练的他,在这种情况下,只会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凭的就是直觉的反应。这三个倒霉蛋的围攻,对付普通人还差不多,哪里是董哲这种狠角色的对手。   野牛也被这瞬间结束的战斗吓了一跳,阿朗他们三个是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人,虽然比不上自己部队里的战友们,但是也算得上打架的好手了。竟然一个照面,就让人家打得站不起来了,而且对方用的还是部队里训练用的招数,这对他来说也是非常熟悉的。   不过董哲的出手干净利索,从力道、速度和准确性上来说,即使是自己,也做不到这么好。内行毕竟是内行,虽然他名字叫野牛,但是他并不是没长脑子的人,只需要三招两式,他就看出了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这时,野牛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他的教官,严羽扬。在他从军的这些年里,唯一一个能够和眼前这个人的身手相比的,就是严羽扬了。只是自己自多年前退伍后,就和这位令他尊敬的长官失去了联系,难道眼前这个人是他?   念头电转,野牛喝止了那群红了眼跃跃欲试的小弟,让人把阿朗三人抬了下去。他走近了几步仔细看了看,只是光线太暗,似是而非的看不真切,这使他不敢肯定对方的身份,“请问这位兄弟,你贵姓呀?”他问道。   董哲一看这位野牛老大的态度大变,还以为是给自己打怕了,要过来讲合,心想这老大当的也太丢人了吧!连亲自上阵的胆量都没有,自己还想试试这位当野牛大哥的身手如何呢!   “我叫董哲,有什么问题吗?”他回答道。   “叫董哲……?既然这样的话,我来陪董先生玩玩吧!”野牛一听对方说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名字,便放下了那个念头,决定亲自动手了。根据他的判断,自己手下的那些小弟哪怕全上来,也不够人家塞牙缝,这种人不是凭人多就能打赢的,只有自己出手,可能还有点胜算。   “好呀!哈哈,本人不胜容幸。”董哲还是满不再乎的语气。   但他此刻已经感觉到了野牛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战斗气息,直觉根据这一点知道告诉他,对方不仅不是像自己刚才所想的那么无能,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应对现在这个对手,只是在潜意识中,希望将自己提升到一种最佳的战斗状态。   有了这个念头后,他做了个深呼吸,丹田里有一股强大的劲气贯注到全身,一种不可言状的热能刺激着浑身的肌肉,给予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充盈感。肌肉在热能的作用下象发面馒头一样膨胀着,平时穿着挺合身的衣服紧紧绑在身上,成了一种禁锢,连全身的骨骼也开始“喀咔”作响,他受不了衣服的捆绑,用力扯开了衬衫的扣子。在别人的眼中,现在董哲已经比刚才大了一号,原先看起来比野牛还矮一些,现在却比他高出几公分来。   几秒钟后,董哲回到自己的意识中,发现了身体的巨大变化,赤裸的上身露出呈块状凸起的肌肉,比原来结实了一倍,即使是职业的健美运动员,也不过如此,个头也明显高了许多。总的来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中国版的阿诺?斯瓦辛格,只是真正的斯瓦辛格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除了野牛外,在近处的观战人全吓得魂飞魄散,开始向后退,一帮人都远远站在两个人对峙的场地十几米之外,准备一有情况马上开溜!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董哲着实是被自己吓的不轻,以至于愣在当场没了反应,可更吃惊的人却是野牛,因为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野牛的本名叫牛刚,当时还在部队的时候,从新疆平叛回来,严教官因立下战功得到了晋升,他们有七个战友因为平时跟严教官的关系不错,大家就一块请他喝酒庆祝,。喝着聊着灌多了几杯,不知是谁的主意,非要找严教官比比功夫,严教官心情很好就答应了。   几个人来到练功房,教官二话没说就让他们一起上,还要求他们完全发挥自己的实力。他们当时还以为教官喝醉了说大话。特种部队里的兵可不是普通的士兵,每个人都是从原部队抽上来的精英,即便是不包括特殊技能,七个人至少要相当于二十几个普通士兵的战斗力。   当在他们还在犹豫的时候,却发现严教官把上衣脱了,松开了皮带,紧接着他们就发现教官的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跟董哲今天表现出来的一样。他们开始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冷静下来后,不敢再轻视教官,于是七个人群起而攻之。   五个人闪躲腾挪,配合的非常默契,死死的把严教官围在当中,分别从上中下三路寻找进攻的突破口,另两个人专门在外围寻找进攻的空挡。打起来后,严教官虽然体形变大了,但动作却异常灵活,牛刚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破绽,一拳打中了他的背部,却感觉到教官的身体跟本不象是肉长的,没有正常人所具有的那种韧性,而是像石头一样生硬。其他六人跟他一样,在和教官打斗格挡的过程中,不论是什么部位碰他到,都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这场对局,他们七人只坚持了几分钟,就被一一打倒在地,还好只是玩玩,教官下手很轻,不然他们几个的下场肯定都是非死即伤。后来教官告诉他们,自己练的是一种叫“天罡”的格斗技能,这种用于格斗技能的关键之处,就是通过一定的训练方法,将人天生存在于丹田的内息激活,利用这种内息来激发人体潜在的能量,使人变的更加强大,不仅是反应能力比正常的时候会快很多,连肌肉、骨骼、皮肤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说起来像是气功,但又不完全是。   严教官后来把“天罡”教给了他们,据他所说的,每个人都可以练这种技能,但是结果却会有很大的差别。这要看练功的人自身的潜质有多大,潜质越好,那么这种功夫所发挥出来的威力就越大,他还谦虚的说自己只能算是初有所成,离成功的目标还很远。可惜严教官在教了他们基本的功法之后没多久就调走了,自己也曾多方打听和寻找,最终都没有结果。   这几年来,牛刚一直按严教官当初所教的在练,但是始终都达不到调动自己内息的境界,明明能觉察到它在丹田里涌动,却无法利用它激活自己的潜能。跟其他几个战友联系,他们也是遇到了这个难题,每次一想到这件事,牛刚就感到非常可惜。   今天面对着的董哲,居然像严教官一样,能把自己的潜能提升到这种程度,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那个念头又冒了出来,难道真是严教官?   “董先生,你停手吧。我认输了。”牛刚心悦诚服的向董哲服输,他不能不服,也不敢不服。听了野牛的话,董哲搞不明白了,打也是这家伙要打的,还没动手,马上又认输了,可能是了看到自己的这个变化给吓傻了吧。   “怎么,不打了?”董哲质问道,一听对方不打了,实在是出乎意料,说话的工夫,一身的劲气消散了,他又回复了原样。   “是的,不打了,打也肯定是输。”牛刚是实话实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当年7个特种兵联手,还不是被这种功夫打得像狗一样,现在自己一个人去对战,跟找死没两样。   “董先生,我是他们老大,他们过去不论哪里做的不对,都由我来承担,今天我既然认输就任凭你处置,只是请你不要难为他们。”牛刚已经彻底的投降了,他知道对手的厉害,心里只希望这个人不要下手太狠。   旁边的小弟们一听老大居然认输了,还说出这种不可思义的话来,全都不服气,一个个忘记了害怕,七嘴八舌地叫嚷了起来:“老大,跟他打呀,肌肉男有什么了不起,不一定比你厉害!”“牛哥,我们知道你的实力的,你怎么能连打都不打就认输了呢?”“咱们一起上,就不信这家伙有三头六臂,能打的过我们这么多人。”一会工夫,整个场面比菜市场还乱。   “吵什么!你们都给我闭嘴!”牛刚冲他们大吼了一声,全场立刻安静下来了。   “董先生,他们不懂事,请不要跟他们记较……”董哲一直没有做声,听野牛的语气居然是在恳求自己,非常不解,但也为他的这种义气所感动。   “你不要说了,其实我也没想要把他们怎么样,包括你,只是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跟我朋友过不去。你们好自为知吧,再见!”董哲打断了牛刚的话,他哪里知道牛刚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既然人家认输了,就没必要跟这帮小烂仔再纠缠下去了,说完,他转身就想走。   “请等一等,董先生,我想问你个事。”牛刚实在是想搞清楚对方这身功夫的来历,硬着头皮把董哲叫住了。   “哦!你说吧,如果是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董哲一听野牛叫自己,便停下了脚步。这个人敢作敢为,让他有了一定的好感,现在这年头,像这样有义气的人是不多了。   “我只是想问问,你刚才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呀?”牛刚听董哲的话里很有诚意,大胆的问了出来。   “刚才的功夫?噢,你说那肌肉功呀。我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应该是本来就会。难道你懂这个功夫?”董哲确实是不知道自己身体刚才那样的变化是怎么回事,从野牛的语气里,好像这个流氓老大倒懂得。   “肌肉功,董先生开玩笑吧。既然你不想告诉我,我也没资格问,算了,当我没说。”牛刚听董哲的话里根本是在敷衍,失望的摇了摇头。   “哈哈,这位朋友,我是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因为我失去记忆了。过去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董哲被他搞的想笑,原来这人以为自己是在逗他玩,只好把实情说了出来。   “失忆了?”牛刚不敢相信,刚才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两个人从刚才对峙到现在,一直距离几米远,根本无法看清,几句对话的时间,他已经走进了几步,再次细看之下,他脸色立刻变了,不禁叫出声来:“长官!”周围的人见牛刚的这个称呼,又是一阵哗然。   这声“长官”又把董哲吓了一跳,今天晚上的怪事可真多,刚才是莫明其妙的肌肉功,现在这个流氓头子居然叫起自己长官来了。难道说这个人认识自己?董哲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激动起来。一个失去记忆很久的人,忽然有一天遇到个认识自己的人,那份了解过去的迫切之情和内心的激动,这种感觉不是正常人能够体会得了的。   他冲到牛刚面前,情不自禁的双手抓住了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认识我?你真的认识我?我是谁,快告诉我,我是谁?”幸好牛刚的身体素质很好,不然双臂都会被董哲捏断了。   这下牛刚看的更清楚了,没错,这个叫董哲的人就是他的教官,严羽扬。   牛刚也异常兴奋,怀着真挚的心情回答道:“是的,我认识你,但我认识的你不叫董哲,而是叫严羽扬。”   “严羽扬?我叫严羽扬?”董哲慢慢松开了手,自言自语道。他现在已经兴奋的有点迷糊了。   “是的,你是我们特种兵营的中校教官,我是一连三排的中尉排长,牛刚。长官,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牛刚看到自己敬爱的上司,现在居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心里感到非常失落和难过。   董哲渐渐的回过神来,牛刚冲着手下那群小弟摆了摆手,把他们打发走了。“走,教官,咱们找个地方喝几杯,好好聊聊吧。我都已经有五年没见你了。”牛刚已经习惯了在部队里的称呼,根本改不过来,爽朗的拉着董哲就走。董哲虽然听着怪怪的,倒也觉得挺新鲜。   两个人搭了个出租车,就近找到一家大排挡,要了几个菜一箱啤酒,准备来个彻夜长谈。这时,董哲的手机响了,原来是顾天仪不放心他的安全,让顾清打电话问问。董哲没敢告诉他们与牛刚之间发生的事,怕他们知道自己跟流氓头子是朋友,万一把自己也当成是坏人,那可就麻烦大了。只是说跟野牛之间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们放心,有些事在电话里面说不清楚,回头当面再谈。顾天仪听说他有没事,才放下心,她可真是担心董哲出了什么意外。   董哲首先想搞清楚的问题就是,他到底哪个身份才是真的。因为这对了解自己的过去是个重要线索,即使再也无法回忆起过去,也可以凭着这个名字追查到一些情况。牛刚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部细致的告诉了董哲,可惜他只知道在部队发生的事情,对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是一概不知。   董哲听了牛刚的叙述,总算是知道了点关于自己的事,在部队里他的突出表现是公认的,对战士们关怀备至,深受大家喜爱。所带领的特种兵营,在部队每次大练兵操演上都能取得优异的成绩,还参加了新疆平定分裂份子武装叛乱的战斗,凭着自己非凡的能力,只带了两个班的战士,就在一次奇袭中抓住了分裂份子的头目克里木尔,结果叛军失去了指挥很快土崩瓦解,最大程度的减少了部队伤亡。   其它还有一些琐碎的趣闻轶事,说到开心的时候牛刚开怀大笑,举杯一饮而尽。董哲虽然只是从他口中听来,感受不到回忆给人带来的那份快乐,但也是开心的跟他一起畅饮。两个人都很高兴,但是高兴的原因却是不同的,牛刚是因为找到了自己敬爱的上级,从往事的回忆里感受到了快乐,而董哲是因为认识了一个了解自己过去的人,从他口中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而高兴。无论如何,牛刚毕竟是曾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也是第一个告诉他自己是谁的人,这些都让董哲激动不已。 ~第八章黑社会老大~     “那你怎么会在这个城市当起了黑社会老大呀?”董哲搞不懂。虽然牛刚在部队里只是个下级军官,但是特种部队里的人都是人材,即使是退伍了,也不应该混成街上的流氓头子呀。   “我哪能算是黑社会老大,充其量是个地坯头子。唉……这事别提了。当初我是转业到地方上的公安局,只是干的时间不长,就辞职了。”牛刚叹了口气,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状。   牛刚今年28岁,家乡在湖南,两年前转业后,分到了当地的公安局刑警队,工作非常卖力,时间不长就破了几个积案。但是他性格直率,为人处事从来不会转转弯抹角,在部队里这种性格还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在地方上哪里行得通。所以没干多久,就和几位领导把关系搞僵了,玩手段搞阴谋他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后来的遭遇可想而知。工作实在是没法干下去了,一年前,他一气之下辞了职,带了点钱出去散心,找了几个战友叙叙旧之后,听说南海是旅游的好去处,就跑到HK市来了。   这天他正在海秀大道上闲逛,准备去第一百货和DC商城里转一圈,走到停车场边,他在冷饮摊上买了一瓶矿泉水,仰起脖子喝了几口。这时,几个站在一边的烂仔盯上了他,为首的一人身体强壮,肌肉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个经常上健身房的猛男。   这人走了过来,从后面碰了一下牛刚,手中的拿着的一个照相机掉落在地上,摔得稀烂。   “他妈的,你不长眼呀!”这人怒骂着一把推开牛刚,捡起了地上的烂照相机,旁边的几个同伙这时也摩拳擦掌地围了上来。   牛刚转身一看眼前这家伙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他想找事,这种拿着个烂东西嫁祸索赔的事是街头流氓常玩的伎俩。他根本没把这几个放在眼里,冷笑道:“少来这套,都给我滚!”   为首的那人一见对方脾气这么大,当时就火了,指着牛刚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把老子的东西碰坏了,还敢嘴硬!弟兄们,给我打这个王八蛋!”他见嫁祸不成,干脆想打这家伙一顿,把他抢光了走人。   几个人一拥而上,牛刚早有防备,还没等这帮人动手便先发制人,右肘猛的撞在了旁边一人的胸口,顺势一个直拳打在了正面为首之的人脸上,这两个都是平时在街头游荡的小混混,人哪经得起牛刚这拳的重击,立刻“嗷!”地惨叫一声,双双向后倒去。其他人被他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牛刚三拳两脚打的鼻青脸肿。   牛刚这下露出了笑脸,骂道:“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找老子的晦气!活的不耐烦了!”几个人被他的身手镇住了,吭吭叽叽地从地上爬起来,领头的那家伙擦了擦脸上的脸,捂着鼻子说道:“大哥,你真厉害,以后我们跟着你混吧!”   牛刚被他这句话说的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大哥,我是说,咱们兄弟们以后跟着你混吧,你愿意收留我们吗?”这家伙刚才的那副凶恶的嘴脸不知道跑哪了,低声下气的说道。牛刚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心中觉得好笑,他问道:“你没被打傻吧?怎么回事?说清楚!”   原来这个人叫阿郎,他们原来的老大前些天因为强奸妇女,被抓起来公审判了死刑。没了老大,HK市秀英区另一个更有实力的黑帮马上就找到他们,要这个商业区的这帮人把原来每个月交的十五万加到了二十五万,不然就要收拾他们。   这些烂仔们跟本斗不过人家,只好整天想方设法的搞钱,刚才原想把牛刚打一顿再敲他一笔,结果反被牛刚给打了。他们看出来牛刚是个厉害的人物,就想认他做老大,让他帮忙和秀英区的黑帮谈判,看看能不能少收点钱。   牛刚一听,笑了,原来黑社会人物也有被欺负的时候呀!他觉得挺有趣,想想自己现在就算是回家,也没什么事好做的,留下来玩玩也不错,就答应帮他们试试。不过他提出了一些条件,就是他当老大以后就不能干卖毒品、逼良为娼、欺负外地人之类的坏事。烂仔们心想:不干这些,还叫黑社会吗?可这些人为了能解决眼前的麻烦,全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牛刚从一个人民警察,摇身一变成了黑社会头子。后来,牛刚一个人代表他们去谈判,凭着自己的实力,以及在公安局学到的经验,在谈判中他把收费压回到原来的十五万。本来他是一分钱都不想给的,但是对方确实是比较有实力的黑社会,而且手里还有几把枪。他手下的这帮小烂仔跟人家比起来,根本无法跟对方抗衡,所以这钱不给也得给了。   秀英区那边,由于是妓女最集中的地方,那帮人掌握着几乎是所有的发廊妹和暗娼,还卖毒品、放高利贷,包括开地下钱庄和赌场,在公安局里也有一些关系,真是财力雄厚兵强马壮,是真正的黑社会。   自己这些人,只是帮人家收收烂帐,给酒吧迪吧看看场子,向各类pub和发廊暗娼收点保护费,偶尔开个地下赌场,还要冒着被警察抓的危险。自从牛刚把他们约束起来之后,这帮人更是老实多了,他们对牛刚一是出于佩服,二是不敢不听他的,万一牛刚扔下他们走了,最后的下场肯定会被别人骑在头上。虽然违法的事是不干了,但是打架闹事的情况总是有的,谁让他们认为自己是黑社会呢。   听到这里,董哲对牛刚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了解了。看来牛刚手下的这些人,并非自己原来以为的那样是有组织犯罪团伙,只不过是些地坯无赖。而且调戏顾天仪的人肯定是这帮人里原来的那个大哥,因为牛刚那时候还没有来到这座城市。   “那你现在带着他们这帮无业流氓,搞到的钱够用吗?还要交十五万给别人。”董哲不禁想到了这些人的开销,这边有一百多号人,就算是每人按月发一千块钱的工资,一个月还要十来万呢,再加上交给别人的钱,那可不是小数目。   “谁说不是呢!我后来才知道,一般每个月只能收上来二十多万,还要各家生意好,自己开的地下赌局不出事才行,这些钱基本上就等于是替别人收的。那些小混混们,平时花钱厉害着呢,讲吃讲穿,你要是不给,他们也不向你要,都去自己想办法,那些时装店、饭店老板总到我这来诉苦,搞的我真是头疼!常常想不管这些烂事了,可这些人也不是特别坏,又都很听我话,我实在不忍心丢下他们,唉……”牛刚哭丧着脸,跟上了贼船了似的无可奈何。   “你没有想点别的办法,好让大家多挣点钱吗?总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董哲也为他感到棘手,这些小流氓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有个像牛刚这样的人管着还好,如果换了像他们以前的老大那样的人,什么事都可能干的出来,就会又成为当地的一害。但是钱是最大的问题,如果能把收上来的钱全部留下就好了。   “办法我早想了,他们这些人,都是没有好好上过学的,啥本事都没有,就会惹事生非。要不是最近有个搞房地产的老板,每月固定给我一笔钱,雇阿朗他们几个当打手,早入不敷出了。最好的办法是能不交给秀英那边钱,但是那样的话对方肯定是会打过来的,家伙比人家的差,人手比人家少多了,动起手来肯定打不过。”牛刚说的是实话。   董哲考虑了一下,如果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这片的居民以后就惨了,像顾天仪姐弟俩这样的人,他们的人身安全更是没有保障了。所以这事自己是一定要帮着想办法解决的,他说:“我现在刚好接了两个医药品种,需要人手帮忙跑跑,这样吧,你先找四五个成熟点的手下,回头我安排他们到我部门里当业务员,我来教教他们做事。告诉他们,只要好好干不仅可以有吃有玩,还能挣不少钱。另外,每个月的十五万块以后不能总给别人,跟他们硬拼不行,只有智取,我会想办法的。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别人只会越来越强大,迟早有一天你们的地盘会落入人家手里,这一带也会变得乌烟瘴气的。”   由于失忆,董哲随之也丧失了原来的自我,现在的他可以说是个并不成熟的人,没有任何的是非观念,做事也谈不上什么原则性。他只做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至于在做的过程中对别人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他是不会考虑的。   做为过去的兄弟,他现在觉得牛刚在这个地方当老大,要比秀英的那帮黑社会来这里搅和强多了,所以就觉得自己应该出手相助。   “长官,你准备帮我呀!那太好了。有你帮我,我什么都不怕,哈哈!”牛刚见董哲有意帮忙,高兴的两眼放光,“要不你来当这个老大吧,我可不这块料,这几个月把我搞的焦烂额,实在是受不了呀!”说着他就想把这个烂摊子扔给董哲。   董哲一听牛刚这么说,一口回绝了他:“不行,这个老大还是得你来干,我可以协助你做些辅助工作,出点主意什么的,但是这个老大我是不能当的,我现在有正当生意要做,如果别人知道我是黑社会老大,那些业务还怎么做呀。”   他当然不想当这个老大,别的不说,现在他也没有把握搞到这帮人平时需要的钱,再者,顾天仪那边要是知道自己成了黑社会,以后肯定就没戏了。当然,给牛刚出出主意,帮点忙之类的还是可以的。   “这样,你回头安排一个机灵可靠的小弟,到秀英区混段时间,去那边了解些情况,尽量搞些有价值的情报回来,关于重点了解什么回头我想想再告诉你。另外,在你手下的小弟中挑一些身体素质好的,你想些部队里适合他们用的训练办法,对他们进行训练,尤其要加强个人战斗能力方面的训练。瞧瞧你那帮人,一群乌合之众,稍稍有点功夫的人都能把他们打的半死,真是够烂!”   听了董哲出的这两个主意,让牛刚这时候感到自己有了主心骨,而且他对自己长官的信任,是在长期的生活和作战的过程中培养出来的,多年来他始终相信,只要是严长官说的,就一定没错,不论现在他是不是失忆了。   “是,长官!那以后我是他们老大,你就是我老大,哈哈,这样也好。以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而且保证完成任务!”他开心的接受了董哲的命令,刷的站起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好在现在是凌晨店里已经没别人,董哲忙把他拉住坐了下来。牛刚接着说道:“让那个小黄毛去吧,这小子够机灵又非常听话,跟这些兄弟们是一条心的。而且他有个表哥在那边混,他过去不会有什么人怀疑。”此刻他心中对以后的发展充满了希望,他觉着只要生活的过的开心,不去做坏人,至于是当警察还是干黑社会,其实都无所谓,大不了当黑社会坏事少干点就是了。   这时牛刚又想起了“天罡”这门功夫,这么厉害的格斗技能自己还没有学会呀,他仍不死心,问道:“长官,你真的不记得你刚才用的功夫了吗?你以前教过我们的呀!”董哲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不是刚才想着要尽力跟你打一架,到现在我都不会知道自己会这种功夫。”牛刚一听这话泄了气,暗骂自己真是够背,好容易找到了教官,居然还是没办法更深一步的教自己。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天已经快亮了,“我再过十几天要动手术,手术如果做的好,也许能恢复记忆,到那时候再说吧。”董哲一看牛刚脸上写满了失望,又来安慰他。看看天色已经是清晨了,虽然想跟牛刚再多聊聊,但他想先到顾天仪家里去一趟,“天亮了,上午我还有点事要办。咱们先走吧,下午你把我要的人带来,把派到对方那里去的人也叫来。今天下午见了面,咱们再详细谈谈以后的安排。”说完,他站起来准备走了。   牛刚又想起立行礼,被董哲制止了,习惯还真是难改。他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回答说:“好的。你的病一定能治好。我回去就按你说的办,把人手安排好。长官你放心好了,一定让你满意。”此刻的牛刚,又找到了当年在部队的那种感觉,充满了干劲和斗志。   董哲把牛刚送走后,就赶到了顾天仪的家里,姐弟俩因为心里一直担心他,一早就起床了,见到董哲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非常高兴。顾天仪还骂他不知道早点来,害她们但心了一夜,董哲把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事都说一遍,把姐弟俩听的目瞪口呆。   原来黑社会头子居然是董哲的老部下,而且并不是什么坏人,顾天仪冲他白了一眼说:“要是像你说的那样,这些烂仔们反倒成了保护我们的良好市民了。”董哲知道她对这些人心里面还有怨气,笑着安慰她说:“那倒也不是,不过至少这些人比那帮真正的黑社会好多了。我知道你心里恨他们,不过原来的那个流氓老大,被判了死刑,你可以解气了。顾清以后也用不着我这个保镖护送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要赶班车,再听你罗嗦就迟到了!!”她冲董哲皱了皱鼻子,拿起包转身走了,娇柔可爱的样子让董哲差点晕过去。   从顾天仪家里出来,董哲脑子里想起了昨晚攻击自己的那个女人,为什么对方出手就想要了自己的命呢?他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实在是琢磨不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下午他一起床就打电话给牛刚,让他带人到海风咖啡厅等着,自己吃了点东西后也赶过去了。   牛刚带来的几个二十出头的人,都是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在街头混野了的小年青,其中就有那个小黄毛。他们一见到董哲感到很意外,没想到来见的是他,而且这个连自己老大都打不过的人,跟昨天晚上判若两人,非常斯文和气,根本看不出来有那么厉害。   “我叫董哲,跟你们老大是好朋友。今天你们老大带你们来,是要把你们交给我,以后帮我做事。”董哲面带微笑的和这几个人说,“不用打架,也不许惹事生非,你们要做的就是听我的话,请一些人吃饭陪他们玩,还有送钱给他们……”   他把大概要做的事交待了一下,又递了几千块钱给他们,然后面色一正说道:“一会自己去买两套衬衫西裤,把你们的发型也整好,不许再搞的像街头混子一样了。明天到安康医药公司销售部来找我,我先帮你们培训一下。如果有不听我话的人,我会让你们老大来领他回去。”几个家伙一听高兴的心里偷笑,又给钱买衣服,还有工资,要干的活只不过是去找几个人聊聊天送送钱,吃喝玩乐。这种工作比当黑社会还爽呀!   董哲又冲着年龄看起来最小的小黄毛说:“这位小兄弟你小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   “我叫何俊,21岁了。”小黄毛说。   “这样,你有更重要的事做,你们老大明天会告诉你的。”董哲决定采纳牛刚的意见,让这个年纪最小的何俊去秀英区那边卧底。因为他年纪小不会引人注意,而且他跟对方有仇,是不会反水的。   牛刚把刚把几个小弟打发走,董哲的电话就响了,原来是顾天仪打来的。   “喂,董哲吗?我是天仪。快救救我呀,唉……这下可麻烦了!”电话那头顾天仪像家里着了火似的着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董哲也被她搞的紧张起来。   “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下班到我家来再说。记得呀,不来我可要你好看!”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搞的董哲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到她出了什么天大的麻烦,但从最后一句话里,他听出顾天仪已经不再把他当作普通朋友看待了,不由的心中一喜,距离又近了呀。牛刚看董哲丢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问他。   董哲愣了会,把心思收了回来,接着和牛刚谈起了他的计划。“我让何俊去那边的目的,是想搞清楚对方内部的一些情况,看看是不是有机可乘,如果能寻找到一个突破口,就可以先从他们内部入手搞出点事来。这样就可以让他们相互之间产生很多问题和矛盾,然后我们再把握机会一举拿下。”牛刚听了他的构想点点头。   董哲接着说道:“看得出他们根本没把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但是为什么他们迟迟不把你们这块肥肉吞了呢?我认为这里肯定有原因,最大的原因是他们内部现在已经出了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就需要何俊去查了。其它需要搞清楚的事就比较简单了,查清他们是怎么分工的,各个头目之间的关系如何。还要搞清那几个地下赌场的经营规模有多大,是谁在负责,如果能混到赌场里帮忙就更好了,那里人多嘴杂,可以了解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些你明天要详细交待何俊,而且让他平时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跟你电话联系就行了。”   听到这里,牛刚露出佩服的神情,接口道:“有些情况我知道一点。他们的老大叫林石峰,听说功夫很厉害,上次我去谈判时见过一面。还有三个头目,每人负责收几条街的保护费还有毒品的零售,他们卖海洛因和摇头丸,林石峰专门负责毒品买卖和赌场的事情。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董哲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在部队里学的东西都要忘光了呀。连敌人的情况都没有掌握清楚。不过没关系,现在咱们开始做准备工作也不晚,你以后就负责对手下们的训练,另外找几个人在侦察和跟踪方面专门进行培训。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把这些事办好,到时候条件也应该成熟了,咱们就可以动手干了。我就不相信咱们这些特种部队出来的人,现在连几个黑社会都收拾不了。你的事情多,可要抓紧呀。” ~第九章天罡~     董哲的批评让牛刚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从来没想过要跟对方斗,只希望能把手下们约束好就行了。不过这也是他在部队里养成的思考习惯,作为下级军官,他只需要知道怎么带好兵,至于怎么纵观全局,运筹帷幄,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   董哲又在训练方面跟牛刚聊了许多,包括由牛刚在一处偏僻的烂尾楼租下一个地方当据点,作为骨干们的训练集合地。董哲平时作为幕后人物进行总的指挥和调度,作为秘密武器关键时刻再出手,身份不向第二个人泄露,制定了以上等等详细的计划。就这样,一个以黑社会为背景的社团在两个人的秘议下成立了。   董哲在昨天夜里和牛刚讨论的过程中,脑海中产生了一个长期计划和目标,那就是首先要取代林石峰的黑势力,这座城市的地下组织统一起来,然后按照自己的规划发展,当有了资金之后,再转轨做正当生意。   最终目的就是成立一个以黑社会为附,以正当生意为主的财团。因为既然黑社会始终都会存在,而且如果掌握在林石峰这样的人手中就会为害一方,那还不如由自己来当这个“教父”,至少能够把对社会的危害降到最低程度。   那么他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要向这个目标努力前进。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现在的他所做的,也正是失忆前的他所做的,只是现在的他是为自己和大家去做,而以前却是给别人做帮凶。   和牛刚谈完,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董哲想起顾天仪的话,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急忙赶到她家,他实在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天大的事。顾清开的门,一见到他就做了个鬼脸,看来他知道出了什么事的。顾天仪坐在沙发上,见他来了,皱起了眉头说;“你终于来了,人家都要急死了,你却现在才来。”   “我跟朋友商量点事,谈晚了。我的大小姐呀,你千万不能生气,万一明天脸上有了皱纹,我只有自杀以谢天下了。呵呵!”董哲打了个哈哈,他用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跟她道歉。   他认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女人一不开心,就要把脸皮放厚点去哄她,把她逗的心情好起来,这样,什么麻烦都不会有了。况且根据下午的电话和晚上的态度,他觉得顾天仪跟昨天之前比起来有了很大的变化,女人味更浓了,别看这两次说话不是急就是气,但是让董哲感到她更加有女人的魅力了。董哲心里乐了,难道说是自己使她起了这种变化?   “别跟我耍贪嘴,快过来帮我想想办法!”顾天仪虽然嘴上厉害,但是脸色比刚才好多了。董哲故作好奇,问道:“你出了什么事呀,不告诉我让帮你想什么办法!”   “我爸和我妈,他们想把我推销出去!气死我了!”顾天仪一脸的愤慨,这句说的董哲的心都悬起来了。   原来顾家父母看女儿对找男朋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着急了,眼看着都已经二十五六岁,转眼就要到30,这几年要是找不到男朋友,以后就更难了。他们朋友家里有个儿子,跟顾天仪差不多大,很喜欢她,顾家的父母也觉得挺合适,就竭力主张天仪跟那家的儿子交往。   可天仪知道那家的儿子品行不怎么样,只是会在父母面前演戏,所以她说什么也不愿意。今天下午天仪的父亲打电话来说起这事,父女俩又争执起来,百般无奈,天仪只好骗父亲说自己有了男朋友,这做父亲的听了非常高兴,要天仪周末把男朋友带家里见见。   顾天仪就是为了这事着急,董哲听完后,放心了,看来自己暂时还没有危险。   “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客串一下男朋友。说起来这种事麻烦你,我都不好意思,但是我认识的男人不是同事就是同学,他们的底细我爸妈都知道,这事就只有靠你帮我了。”顾天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董哲。这小子一听,高兴的差点一头撞在房顶上,别说扮一天男朋友,就是扮一辈子,都甘心情愿。   “哈哈,原来就是这事呀,没问题!”他笑嘻嘻的一口答应了下来,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我总不能白辛苦吧,大小姐?现在这社会,做什么事都是讲报酬的呀!”   顾天仪见他满口答应了,也不跟他计较,说道:“好,你说,有什么要求?我告诉你,可别过份呀!”   “条件不高,请吃顿饭总可以吧!放心,花不了你几个钱的。没办法,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谁让我是个生意人呢?”董哲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只要你帮我过了这一关,我一定请你!搞砸了的话我饶不了你!”顾天仪开心的笑道,不过董哲要比顾天仪可开心多了,心道:这事不但不能砸,还要比真的还真,最后一定要假戏成真才行。   顾清在一边不高兴了,插嘴道:“你们居然不把我当回事!我要去告密!”   “好弟弟,怎么能少得了你呢。回头吃饭一起去!”顾天仪连忙说好话。顾清斜了她一眼,说道:“打发要饭的呀,哼!要不是我也讨厌爸爸说的那个家伙,才不会帮你呢!”   顾天仪现在对董哲的好感渐深,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董哲给了她一种期待已久的安全感。她心里暗自回味,而且他还是个很懂得关心别人的人,既幽默又体贴。今天当自己看到他的时候,心情马上就好起来了,有一种甜甜的感觉在心里荡漾,难道自己喜欢上他了?   顾天仪是因为心灵受过伤害,从而长期的压抑自己的情感,潜意识中已经对男人非常不信任,以至于有了心结。当董哲那天晚上义无反顾的去找那帮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对董哲另眼相看了,可以说是董哲解开了她的心结,所以今天一有麻烦,她就想起了董哲。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又有谁不渴望身边有一位能保护自己关爱自己的人呢?更何况眼前这个人既活泼幽默,又善解人意。   大家开心的聊了会天,顾天仪忽然好奇地问道:“董哲,听我弟说你好厉害的。是真的吗?”董哲眼睛一瞪,说道:“怎么,想跟我打架吗?走,咱们出去单挑!”一副恶狠狠的样子没把人吓到,姐弟反而都被逗笑了,顾天仪的好奇心更重了:“那你究竟有多厉害呀?我弟说你三两下就把那些人打倒了,你给我们表演下功夫吧,让我也长长见识。”   董哲一听,乐了:“怎么表演呀,跟顾清练练怎么样?哈哈!”顾清听了这话,吓的连连摆手:“别拿我当靶子,我不结实一碰就碎。”   董哲扬着眉毛,想了想说:“走,咱们到海边去吹吹风,我也想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今天就给你们表演一下,然后咱们去吃宵夜。”顾清可开心了,一把拉起了姐姐,三个人打打闹闹的出了门。   董哲有一个优点,只要是想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就可以抛开其它一切杂念,专注的去考虑,详细分析每个细节。现在敌对方的情况还没有掌握,牛刚下午又指出林石峰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看来对付他还是要由自己亲自出马才能有把握。他忽然想起了“天罡”这个从牛刚那里听到的名字,这家伙把自己说的竟会这么厉害,而自己居然根本不知道。他决定借这个机会,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自己的深浅。   一轮明月照着浅黄色的沙滩,象抹上了一层淡彩,近处的浪花把一片片白沫留在岸边,然后又回到了大海的幽暗里。凉爽的海风阵阵吹来,还有身边低声轻唱的波涛,今夜的海边让他们感到十分写意。   董哲把两人带到一处有礁石的海滩,让姐弟俩站在一边,自己走出十几米远,转身笑笑说:“呆会儿你们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事,可不要害怕呀!”   顾天仪看到他那坏笑的样子,以为是在吓唬自己,不屑一顾地说:“得了吧,故弄玄虚,咱们还等着看你表演呢!”   董哲把上衣脱下,腰带放开几扣,面对大海定身站着,旁边两人饶有趣味的看着他,差点笑出声来,觉这家伙象个卖大力丸在卖弄身体。   董哲仍然不清楚自己昨晚是怎么做到的,只好依旧深吸了一口气,凝神假想着林石峰就站在面前与自己对决,斗志刹那间提了起来。他今天刻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没有进入无意识状态,这时,丹田里分明感受到一团热流涌动起来,不受控制的分作几道,向自己的全身冲去。   姐弟俩只见董哲全身一震,身体在一阵“喀咔”声中突然开始膨胀,身高体形全都在长大,几秒钟时间,比原来的个头整整大了一号,更让人奇怪的是,刚才看起来还是肉质的皮肤,现在在月光下,竟然泛出金属的光泽。两人原以为他最多练一套南拳北腿什么的武功,谁曾想居然是这么怪异,看到这个情形姐弟俩惊讶的差点昏了过去,实在是太超乎想象了!   董哲也注意到了自己外观上的这个改变,昨天因为天太黑,再加上时间又短,他根本没注意到肤色的变化。他感觉到全身有一种狂野的力量,简直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心中更是冲满了斗志,催毁一切的感觉非常强烈,几乎要不受自己控制。他握紧拳头端起自己的手臂看了看,不敢相信这是属于自己的,难怪牛刚一见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打都不打就认输了。   董哲走到一块一人高的礁石边,挥拳就打了过去,可怜的石头在他的一击之下,立刻崩掉一角。而他的手一点感觉都没有,跟徒手打木板差不了多少,如果是换作常人的话,只怕手已经断了。他心中一阵狂喜,兴奋的挥起双拳连击,体内的劲气激荡起来,夹着汹涌凌厉的气势,几下之后,那巨石被砸的矮了半截,周围的沙地上都是掉落的碎石。真是难以想象,假如对手是人的话,在这种象铁锤一样的攻击下,能会是什么样的惨状。   事实上“天罡”这种格斗功夫的真正实力,并不仅仅象董哲所演示的那样,这种功夫共分木、土、金、水、火五个阶段,与人体的五行相对应。第一个阶段是“木气”,这个阶段并没有什么威力,练习的实际作用只是使身体的基本构造发改变,但是这种改变是比较困难的,由于每个人的资质不同,激活和控制身体蕴藏在丹田里的内息,所需要的时间也会不同,所以第一阶段练成的时间就会有很大的差别。   因为在这个阶段里,内息将作为原动力,把整个身体从生物分子的构成加以改变,众所周知,人体细胞的组成,是各种各样的蛋白质、核酸、脂肪和其它钙、铁、镁、磷等等金属和矿物质分子,从人体角度而言可以统称生物分子,细分的话它的种类在数十万种。   生物分子是构成人体的基本成分,它们各自具有独特的生物活性的,正是它们不同的生物活性决定了它们在人体中起到的作用和分工的不同。“木气”的作用,就是将这些生物分子进行一定程度的重组,为进行下一阶段的提升打下基础。这一层普通人只要花时间都可以练到,即使再也练不下去,也可以达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第二阶段“土气”就具有了针对性,当内息被激活成为导引能量后,将会利用人体的矿物质分子作为主导,使人的身体发生倾向性的变化,身体坚硬如石,也就是当年的严羽扬和牛刚等部下格斗时运用的。更厉害的是,如果是在土地上战斗的话,还能够使自身的矿物质分子和体外土元素之间进行转换融合,利用意念在瞬息之间,创造出拟态隐蔽和保护自己的土之壁垒。   现在的董哲,已经达到了第三阶段“金气”,在这个阶段,身体重组后具有金属的特性,所产生的能量可以说是无坚不摧。身体会自主收集利用周围环境中的金属分子,使骨骼和表层皮肤相对金属化,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随抓起一块烂铁在手里,也能够通过改变其分子结构形成一把锋利的武器,或者吸收后使防护使身体的金属化更完善。让人遗憾的是,他自己并不懂得很好的利用自己的功夫,至于他的病,只要运用意念就可以解决了,根本用不着手术,只是记忆能不能恢复却不是功夫能够解决的。   至于“火”和“水”这两种气的运用,所能够达到的境界,更是惊世骇俗了。只不过现在的董哲已经失忆了,无法继续练下去,况且即使是他不失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资质,把内息运用到这两个阶段。   他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脸来,才发现顾天仪和顾清这会已经看傻了,这是什么人呀!淡淡的月光照在身上,反射着金属的银辉,身体高大魁梧充斥着无穷的力量,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希腊神话里的泰坦,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只有神化里面才有呀! ~第十章招兵买马~     董哲的手术做的非常成功,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伤口正在愈合,可惜的是记忆还是没有能够恢复。他刚送走了赵启亮,这个人自从上次认识以后,就非常关心他,这次手术后,已经来看望他三次了,又提出想让董哲病好了去他公司工作的事情。   董哲并不讨厌这人,人家这么热心,自己只好尽量应付,但他还是以种种理由回绝了他,他心里总觉得这人不太对劲。这会没别人在了,他只好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一个人真是很无聊呀!   顾天仪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上次在海边的事情,可把姐弟俩吓了一跳,顾清对他是崇拜的五体投地,顾天仪更是惊为神人。董哲理解她们的惊讶,只是让她们一定要保密,毕竟这样的人和事对现在的社会来说,大大超出了人们的理解接受能力,即使说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信。   扮成顾天仪的临时男朋友见她父母的那次,董哲的表现是非常出众的,对于董哲来说,这一点都不难,只要把自己当成是天仪真正的男朋友,一切就都ok了。哄的两位长辈特别开心,未来女婿既勤快能干又孝顺,形象也不错,自己的事业也小有成就,难怪自己的女儿看不上别人了。天仪的妈妈当时就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一听他们红着脸说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就不高兴了,非要他们把日子早点商量好。董哲当然是心花怒放,满口应承,被天仪在桌子下面狠狠的踢了一脚。   不过通过这次“面试”,董哲至少赢得了全家四分之三的票数,关键人物顾大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看样子心里也并不反对。董哲的一片苦心终于有了回报,这些天天仪每天晚上下班都给他煲汤拿过来当宵夜,说是医院里的伙食不好,怕营养跟不上,两个人连称呼都改了,一个叫“阿哲”,另一个叫“天仪”。住院的这几天,董哲的日子过的甜蜜蜜的,心里的快活劲真是可想而知。   牛刚那边也有消息了,何俊了解到了一些非常有价值的情报,进行特训的那二十名队员已经初见成效,连带进公司帮他做业务的几个小弟,干的都有声有色,董哲把这些关系移交给他们没几天,几个家伙就跟医院的那帮院长教授主任们混的贼熟,这个月的业绩肯定是不会差了。牛刚还通过一个搞走私的朋友低价买了几把枪,这是在董事哲的授意下办的,今后跟林石峰对峙,没有武器是不行的。   昨天下午,牛刚来看他,把何俊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下,让董哲对吃下这个黑帮更有信心了。何俊按照计划,通过表哥加入了三个头目之一的杜伟雄手下,林石峰有的三个头目,洪永进、张强、杜伟雄,互相之间由于利益问题是有不少矛盾,经常会为一些事发生些磨擦,   林石峰为了防止他们三方有一方独大从而对自己造成威胁,也乐得看他们这样争斗,只是在事情闹大之前出面管一管当个和事佬。他们之所以没有吃下牛刚这块肥地,也是因为那三个头目都想动手,却因为没有一个三方都满意的利益分配方案,所以事情一直拖着,一个月分点钱拉倒。   谁都知道这边的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却属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要是让自己吃下的话,利益可想而知,这件事就是他们的主要矛盾之一。而林石峰最近一年都在香港和HK市两头跑,据说是忙着大生意,动用了很大的资金,现在根本顾不上插手这边的地盘,至于他在搞什么生意,就查不到了。   地下赌场一共有2家,最大的一家在林石峰手里掌握着,另一家由其他头目各占三层,他们的盘口开的不小,连不少两广的有钱人都到这里来。这两家赌场的收入每月在100~150万,每个月上交一半的收入给林石峰。在管理赌场的问题上他们都是在幕后指挥,每个赌场都由一个经理打理,负责管理平时的帐目和处理一些琐事。   只有十几天的时间,董哲已经初步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他对何俊的办事效率还是非常肯定的。但是仅仅凭着这些情况,他仍然没有办法制定出详细的计划,好在敌明我暗,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不过既然跟之前所预想的差不了多少,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现在需要做的是掌握更多的情报,把细节安排好,然后就可以实施了。他又让牛刚把那几个在跟踪和谍报方面,进行过专门训练的人派了出去,让他们对洪永进、张强、杜伟雄以及赌场的经理进行全面的跟踪和了解,要求他们务必在一个月内,掌握这几个人的作息时间和个人爱好,   虽然董哲对自己的的功夫极其自信,可以说单凭一己之力,都可以将对方势力整个扫平,但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他要的是接收对方全部的实力,包括人力资源和赌场等。而且现在是法制社会,什么事都有法律在约束着,不是说谁狠谁强就可以吃定别人的,要想在保证己方安全的条件下达到自己的目的,绝不能操之过急,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了,只能是靠制定完善的计划出奇制胜。   他静静的思考着下一步的细节,这时病房有人敲门,牛刚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笑着说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一个人呆着无聊,找了几个人来陪你!”牛刚的话让董哲听的不明白,找了几个人来?   牛刚看董哲有点回不过神来,冲着门外说道;“你们还不进来呀,总不至于让教官亲自去迎接你们吧!”话音一落,只见三个身形健壮的青年走了进来,看到董哲,目光中流露出欣喜之情,一齐站在董哲面前,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从左向右自我介绍起来:“某部特种兵二连二排中尉排长秦冰,前来报到!”“某部特种兵三连一排一班少尉班长钟立民,前来报到!”“某部特种兵三连二排二班少尉班长许可,前来报到!”   董哲这才明白,原来这三位是牛刚说过的老战友们,高兴的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操!原来是你们来了呀!真是让我太高兴了!快坐,快坐,牛刚你傻站着干什么,搬椅子让大家坐呀!”牛刚一听这话,说道:“跟他们你还客气什么呀,爱坐不坐,我可没功夫侍侯。”   原来,在牛刚认出董哲就是严羽扬的第二天,就一一通知了其他几个兄弟,其中有两位仍然在部队,这几年已经升为连长和副营长,还有一位退伍后去了香港工作,这三人跟牛刚一样都是退伍后回家乡的。   “那三个家伙都说要来看你,但公事太多,根本走不开,让我们替他们向你问个好。”秦冰对董哲说道。许可的脾气直一点,张口就说:“呸,都他妈的没良心,忙个屁呀!不是想着升官,就是想着发财,长官动大手术都不来,不够义气!”   “呵呵,何必这么说呀,都是自己兄弟。他们也确实太忙了,没办法呀!”钟立民打了句圆场,接着问到:“长官,听小牛说你失去记忆了,现在有没有恢复一点,能认得出我们几个吗?”   董哲摇了摇头,遗憾地说:“唉……没有,但我见到你们并不觉得陌生,有一种亲切感,哈哈。”说着他又笑了起来,接着说:“想不起来就拉倒,至少我知道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已经非常开心了!”   秦冰说道:“小牛还说你要把这里的一个黑社会团伙给端掉,算上我们一份怎么样?我们弟兄三个都商量好了,只要你同意,以后我们还是跟着你干,你永远都是我们长官!”   “没搞错吧,好好的工作不干,跑来干黑社会?这怎么行呢!”董哲一听连连摆手。   “那鸟工作不干也罢,在我们镇上当了个派出所的小所长,一个镇才几千口人又远又偏,成天屁事都没有,最多处理处理偷鸡的小贼,要不就是哪家生了孩子上上户口什么的,一天到晚把我闷的要死。”秦冰苦笑着瞥了瞥嘴。   “是呀,长官。我们三个的工作都差不多,工作倒是不累,可无聊透顶,地方上哪有什么屁事可干的,时常来个上级检查还要小心侍候,不留神就会象小牛一样被人家给涮了。你就让我们跟着你干吧,反正我们也没结婚,来的时候工作都辞了,以后只要长官你管饭就行,我们连工资都不要,怎么样?”他们的年纪都接近,许可跟牛刚的性格也接近,平时在人事关系上吃了不少亏。看来他们对自己的工作都不满意,这次是有备而来的。男人天生爱冒险,尤其是他们这种特种兵出身的人,哪里能甘于寂寞在地方上混日子。   “既然你们认为跟我一起做事比较好,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现在我正愁着人手不够用呢,有你们帮我,这次更是万无一失了。”董哲看他们心意已决,便答应了。   牛刚见董哲大病初愈,怕他劳累,就接口道:“现在需要做的,首先是取代HK市最大的黑社会,在我们接手后,不再搞毒品生意和干一些其它为害平民的事。有了足够的资本,就正式注册一个公司,转行做正当生意。这是我们的短期目标,至于以后怎么样发展,就需要根据情况再定了。大家觉得怎么样?”几个人听了董哲的这个计划,显得都很兴奋,他们就是希望要干出点象样的事来。   “那感情好,咱们以后就是黑社会的大哥了,那多神气呀。”许可开怀大笑起来。   钟立民接口道;“长官,你交待任务吧。我们就象以前在部队里一样,听你的指挥!”   这天下午,董哲便根据大家各自的特长,把任务细分了一下,又全面分析了现在敌我双方的形势,最终决定,由秦冰带队负责跟踪调查对方三个头目的详细情报,钟立民专门负责调查林石峰的个人情报,许可接手牛刚的工作训练小分队,牛刚继续管理手下的小弟们,并为大家做好后勤工作。在这三人的加入下,董哲的实力壮大了起来,他相信,整个南海省再也不会有哪个黑势力能和自己的部下们抗衡,取得最后的胜利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   转眼已经是11月了,但HK市的天气并不寒冷,空气中不再有炽热的气息,象北方的初夏一样的凉爽宜人。天渐渐黑了,秀英区一处公寓的卧室里,一对青年男女在昏暗的灯光中私语温存,女的已经是衣衫半解,露出粉嫩的脖子、圆润的肩膀,甚是性感诱人,一张俏脸泛起红晕,半卧在男人的怀中,已经是意乱情迷了。   男人一手抱住了她,另一只手穿过女人削薄的睡衣,不安分的活动着,不时的在女人耳边低语。在对面的一处公寓楼的房间里,秦冰正坐在监听设备旁,凝神听着那房间里的一举一动。董哲和牛刚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响。   只听那女人一边享受着温存,口中一边含混的说道“你也不怕张强这时候回来,要是给他撞上了,咱们可就死定了。”男人的喘息声逐渐变得粗重,回答道:“我不是说了吗?下午他和杜伟雄约了,晚上6点单独见面商量事情,现在不可能回来的。我这两个星期好不容易到今天才等来个机会,真是想死你了……”   “噢!轻点,别这么粗鲁嘛,弄痛我了……”女的已经是娇喘嘘嘘。   听到这里,秦冰放下耳机,顺手做了个“OK”的姿势,董哲和牛刚立刻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咣”的一声,卧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了,正在颠鸾倒凤男女被这声巨响吓得魂飞魄散,只见牛刚手里拿着个小型摄像机,一边拍一边走了进来。两人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找毯子把自己盖上。   “不用急着盖,让我再拍会。”牛刚看着摄像机的显示屏,调笑道。   男人一看不是张强的人,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地,问道:“你是野牛!你,你想干什么?”牛刚面带笑容的放下摄像机,看着他说:“没错,是我!没什么事,想找你聊聊天,没想到坏了你的好事。不好意思呀!”他顿了顿收起笑脸,扫了一眼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接着说:“都把衣服穿起来!刚哥,我在客厅等你,快点,我时间不多。”   这位刚哥名叫方显刚,是张强手下的头号打手,称的上是左膀右臂。那个女人是张强半年前包的二奶名叫阿倩,因为有几分明星的长相,张强如获至宝,这处住所就是张强买下来送她的。   平时张强过来,经常都带着方显刚当保镖,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这个方显刚形象英俊、身体魁梧,对付女人很有一套,是个色胆包天的花丛老手,没多久他就找到机会,把这个女人搞到了手。秦冰的手下也是在监视张强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汇报给董哲之后,董哲全面考虑了一下,就决定从这个人入手。吞并秀英黑帮的行动就此全面展开了。   方显刚穿好衣服,垂头丧气的走到客厅,却发现还有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这人穿着一身西服,脸上还戴着黑布蒙面,看样子年纪30岁左右的年纪。方显刚一出卧室,就质问牛刚:“我跟你们从来河水不犯井水,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大哥是吧。打扰了,先不要急,坐下来慢慢谈。”蒙面的男子很有礼貌,语气非常客气,等方显刚坐好,他又接着问道:“不知道刚才牛刚拍的东西,如果落到了张强的手里的话,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董哲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   方显刚的头上开始冒冷汗了,他跟了张强5年了,了解他的为人,如果真像这个蒙面人所说的那样,自己和阿倩肯定会被扔进海里喂鱼的。他沉默了一会,低下了头,回答道:“说吧,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听你们的。”   董哲大笑了一声,他是最喜欢听话的人,尤其是敌人,“哈哈!好,我喜欢识时务的聪明人,跟你说话真是舒服。”他向牛刚招了一下手,牛刚会意的走到卧室,只听里面那阿倩“救命”两个字还没喊出口,就哼了一声,再也没有声息了。他接着说:“不用怕,她只晕过去了。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帮你一把。”   方显刚见牛刚进了卧室吓了一跳,以为阿倩被杀了,听董哲这么一说,才明白对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下面要谈的事。“你们想帮我?抓住了我的把柄,你愿意怎么说都行。”他对董哲的这个说法感到非常反感和气愤,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我真的是想帮你!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做人家的打手?”董哲的语气里带着诚意。   方显刚听了这话,愣了一下,说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董哲笑了笑,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在手中把玩,只见那把全钢的刀,一下子被他拉的细长,刀柄处也发生了变化,玩魔术一样成了一把短剑,而他的双手,也在一瞬间象镀上了一层白银,反射出金属的光芒。董哲看着目瞪口呆的方显刚,接着说道:“你不是不明白,你是不敢明白。让我教你怎么做吧,现在的你,只有跟我们和作,才是唯一的出路和最佳的选择!” ~第十一章抢班夺权~     洪永进是林石峰手下最有实力的一个,由于这个人非常狡猾,往往在和张强、杜伟雄的争斗中,能够获取最大的利益,是三人中最贪心的人。“金色良宵”桑拿浴是洪永进看的场子,他在那有一个相好的女人,这天晚上吃完晚饭,他就带了三个手下去洗澡按摩了。洗完澡,他照例要了个四人的包间,叫了自己的女人和其他的三个按摩女郎过来按摩,几对淫男浪女在房间里打闹了起来。闹得正欢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一个手下气的骂了一声,把门打开了。   “洪大哥,你好呀!真是好兴致呀!”只见牛刚笑嘻嘻的走了进来,随手把门关上了。   “是牛哥呀,怎么今天跑我们这边来了?是不是你们市中心的妹妹不带你玩呀,哈哈哈。”每个月牛刚就是把钱交给他,再由他来分帐的,所以洪永进对牛刚并不陌生,虽然他心里面没把牛刚当回事,但对中心区的那个地盘是非常感兴趣的,所以他装出一副老朋友的样子。   牛刚客气了一句;“好久不见,我来看看你,还有件事也想顺便跟你聊聊。”说完他看了看旁边的其他人。   “哦?有事要跟我谈?”洪永进狐疑的看了看他,低声吩咐道:“你们先换个房间!”   其他的人全都走了出去。   “牛哥,找我有什么事吗?”洪永进现在很想知道牛刚找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如果是想少交钱,是绝对不可能的,凭心而论,如果不是因为和张强、杜伟雄这两个傻B扯不清楚,他早就动手把野牛的地盘吞了。那俩个家伙就是怕自己太强,宁可一直拖着每个月收几万块小钱,也不愿意见到自己势力更大。   牛刚走到旁边的按摩床上坐了下来,递了一只烟给洪永进,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一口,垂着脑袋,神情显得非常沮丧。“唉……洪大哥,不瞒你说,这个老大我是做不下去了。”牛刚摇了摇头一声长叹。   “怎么了?这不干的不错吗?”洪永进心想这家伙八成又是来哭穷想少交点钱。   听了这话,牛刚气的差点骂出声来,狗娘养的,每个月的收入交过去7成,当然说老子干的好了!心里骂着,嘴上却说:“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看看行不行。当然,不是交多少钱的问题。”   洪永进一听不是钱的事,两眼立刻有了神,点了点头,示意牛刚继续说。   “实话实说,这段时间我撑的很辛苦,可能你也是知道的。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这个老大我是不想再干了,一天到晚穷的要死不说,还要应付那帮小弟。我知道收钱的事情不是你定的,但是收的太多,实在是受不。所以,你看这样好不好……”牛刚走到洪永进身边,在他耳边窃窃私语起来,“我带着兄弟们投到你的门下,但这件事不能公开。我那些场子里以后卖的药丸都从你这里拿货,利润呢三七开,我三你七,但是我没有本钱,要赊账才能做得了。”说到这里,牛刚看着洪永进,脸上露出询问的表情。   洪永进听到这里,来了兴趣,笑了笑道:“主意不错,接着说呀!你不会只想跟着我做这点小生意吧?”   牛刚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洪大哥你的法眼,呵呵!其实我主要还是希望你能帮我在我那边搞个赌场,我知道你跟市警察局的关系够铁,这对你老大来说是小事一桩。场子拉起来之后,我安排人手看场子,赌场经理由你指派,再帮忙疏通那些警察的关系,利润也是三七开,我三你七,你看我这主意怎么样?”   洪永进没吭声,脑子里却在盘算着这件事,如果按牛刚说的这么办,自己的实力无形中又强大了,牛刚那边的钱也会源源不断的流入自己的腰包。但是牛刚这人可不可信呢?   牛刚一见他还在犹豫,接着说道:“洪大哥你放心好了,要是信不过我,你随时可以拆了那个场子,你是老大,我只是想跟在你后面混碗饭吃而已。”   “你怎么不去找张强他们俩合作,却跑来找我呢?”洪永进点了点头说道,他还有最后一点的顾虑。   牛刚道:“张强那家伙脾气差,对人不够地道。再说,论白道的交情,还是你洪大哥关系硬呀!我不找你去找他,那不是傻嘛,哈哈哈。”   洪永进听完这番话,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经过一番密谈,两人最终达成了这项协议,送走牛刚之后,洪永进高兴简直要晕过去了,这块他垂涎已久的地方,终于让自己抓到手了。他也考虑到张强和杜伟雄回头肯定会知道这事,来找他理论,但是他已经想好了,反正这是牛刚自己找上门来要求合作,又不是自己硬要插手的,在这一点上在谁那也能说的过去。   如果要他们两个要真是不讲理来硬的,他将会带着牛刚的人一起对付这两个蠢货,即使是林老大怪罪下来,也不是自己的错。至于牛刚就更不足为虑了,自己能帮他把场子支起来,也可以分分钟拆了它,就凭牛刚那几个人,身后连一点背景都没有,自己一脚就能把他们踩死。   纸里当然是包不住火的,洪永进和牛刚联手合作的事,没过两天就传了出去。这天中午,张强还在家里睡午觉,方显刚慌慌张张跑来把他叫醒了,把自己在外面了解到的事情如实的告诉了他,听完方显刚对他说的这些情况,张强气的火冒三丈,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带着一帮小弟找洪永进兴师问罪去了。   洪永进正在饭馆里吃饭,接到手下打来的电话,说张强带了一帮人过来了,估计到他可能是为了牛刚那边的事来的。他心里暗骂道:妈的,谁吃了豹子胆居然把这事给泄露出去了,回头查出来非扒了他的皮!但张强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事也回避不,于是立刻就近招集了几十个手下,在饭馆里等他。   张强一进门,看到洪永进坐在那有滋有味的吃着东西,心里更不爽,开口就骂:“好你个狗娘养的洪永进,居然瞒着爷爷我吃独食。你平时耍小聪明占我们的便宜,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次你居然趁着林老大不在家,自己一个人把野牛那块地盘吞了,也不怕被撑死!”洪永进也不生气,放下手中的筷子,笑了笑说;“强哥,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你不要听别人乱说,伤了咱们兄弟的和气。来!坐下喝两杯。”   “去,把我们当傻子呀,你帮牛刚把赌场都快支起来了,还在这跟我装糊涂。那边警察局的关系要不是你拉的,难道是牛刚这个蠢货吗?他要是有这能耐,也不会饿的来找你讨饭。别他妈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张强看到洪永进得便宜卖乖的样子,更加生气了,真想上去给他几刀。   洪永进听了这话,脸绷了起来,收起了笑意;“我说强哥,我当你是兄弟才让你骂了半天,别给脸不要脸呀!话说到这个份上,既然你知道野牛穷的吃不上饭,他来找我帮忙这也不奇怪,我也不能白帮忙这个忙,跟他一起合作这个生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话又说回来,找你帮忙,你帮的了他吗?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别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张强强忍住心头的怒火说道:“你他妈的什么也别说了,你那赌场我跟老杜都要占一份,行的话就是兄弟,不行的话就他妈是仇人。”   洪永进也被他骂的越来越火,听他还提出了个这么过分的条件,张口说道:“你算哪根葱,老子把事情办的差不多了,让你来捡现成呀。如意算盘打的真不错!”   张强越听越上火,说理又说不过他,气得他冲上前一步,“啪”的一个耳光就打在了洪永进的脸上。两边的小弟们一看动了手,当时就把刀子棒子掏了出来,瞪着眼睛就往上冲,方显刚一直站在张强的身边,这时趁乱一步跨上前去,对着洪永进的脸上就是一个直拳,打的洪永进眼冒金星。   一场火拼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这时,只听一个响亮声音大喊了一声:“你们全都给我住手!”全场的人听了,都在混乱中停了下来,张强和洪永也被小弟扶着坐了下来,两个都被对方打了几拳,一个鼻子流了血,一个左眼肿了起来。原来是杜伟雄来了,他接到手下的报告,说是两帮人在这里对峙,火药味很浓,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情景。   关于牛刚的事情杜伟雄是知道的,他对洪永刚的这种暗渡陈仓的做法也是非常的不满,但他年纪比另两个人大一些,做事稳的多,没有张强这么冲动。他知道洪永刚不是省油的灯,自己是对付不了的,就想等林老大过两天从香港回来,再让他出面解决这件事。林石峰几天前才动身去了香港,听说是一单比较大的生意,所以这一趟他亲自出马,以防万一。谁知道林老大人还没回,这边就已经干起来了,事情紧急,杜伟雄只好带着几个跟班赶了过了,还好事情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怎么了,雄哥,你也跑来这凑热闹?”洪永进手上拿着包了冰块的毛巾捂着眼睛,语气生硬的问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听说你们两位在这里发生了点误会,怕出什么事情,所以才过来看看。”杜伟雄可不想掺和到这两个人的争斗中去,只是希望这场闹剧尽快结束。   他接着说道:“都是自家兄弟,没必要打打杀杀的吧。我来当个和事佬怎么样?都给我个面子消消气,有事好商量嘛。”   张强擦干了鼻子上的血迹,一拍桌子嚷到:“消什么气,这家伙背着我们独吞了中心区的地盘,老杜你还不知道吧,我就是为这事找他算帐来的。”听了这话,杜伟雄走过去拍了拍张强的肩膀说道:“冷静点,强哥,你说的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论是谁对谁错,现在不能闹,自己窝里反让人家看笑话。一切都等老大回来再说吧,我刚才已经跟他通了电话了,他后天就回来。”   两帮人刚才还象斗鸡似的直着脖子瞪着眼,听了杜伟雄的话,都没了脾气,张强气鼓鼓地站了起来,冲着洪永进说道:“今天冲着老杜的面子,先放过你,以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洪永进也不甘示弱,冲着张强的背影冷冷的说道:“行,那就走着瞧,看谁先死!”   挨到天快黑,张强还没缓过这口气来,心里是越想越恼火。那姓洪的本来是个街头无赖,原先见了自己就点头哈腰的,后来张强把他引荐给林老大认识,才渐渐混出了点名堂,这还没过几年呢,就骑到自己头上来了,真想杀了这个不是人的东西。   他恨的咬牙切齿,既恨洪永进忘恩负义,又恨自己当年有眼无珠,搞得自己如今如此狼狈。“强哥,别生气了,等林大哥回来了,让他做主吧,这帐以后再跟姓洪的慢慢算。”方显刚看张强一个人气的直咬牙,宽慰了他几句。   张强听了这话,想想阿刚说的也对,现在既然林老大知道了,还是等他回来再说,他洪永进再狡猾,也不敢在林老大面前玩花招。方显刚见张强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说道:“阿倩刚才还打电话来问你今天晚上去不去她那里了,她做好了饭等你呢。我看你还是去她那里散散心吧,别总想这些烦心的事了。”方显刚这么一提醒,张强想起了自己的情妇阿倩,已经有两天没去了,于是他便叫上方显刚一起开车去了阿倩家里。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公寓小区的路灯早已点亮了,方显刚把车停到了设在一楼的公用停车场,他先走下车,帮张强打开了车门,两个人一起向设在停车场的楼梯走去。四周的灯光比较昏暗,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人,一根根支撑着整幢大楼的混凝土柱子,投下一道道阴影,停车场里显得寂静而阴森。   方显刚的脚步放慢了下来,走在了张强的后面,他从怀里慢慢的拿出一把手枪,伸手把口袋里的消声器取出来装上。当张强发现自己的跟班没跟上来,刚转过身来,方显刚抠动了板机,“噗,噗”两声,子弹射中了张强的胸口和脖子。张强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他想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来,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僵硬的指着方显刚,目光中饱含着愤怒和不甘心。方显刚站在张强的面前,表情木然,一言不发,冷眼看着鲜血浸透了他的衣服,缓缓的流在了地上。   接着他拿出手机动性,拨通了号码,只说了三个字:“他死了。”   挂上电话,他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左手臂,开了一枪。子弹瞬间穿透了手臂,中弹的衣服冒出一股青烟,伤口立刻血流如注,他痛的站不住,跪在了地上。一分钟后,从外面跑过来一个人,走近方显刚取下了他手中的枪,看了一眼倒在血泊里张强尸体,摸了摸他的脉搏,转身走了。昏暗的灯光下,依稀能看的见这个人的面孔,是秦冰。   第二天上午,牛刚的手机响了起来,“喂,我是牛刚!”   “野牛吗?我是洪永进,你在哪?快,快带着你的人过来!妈的,张强昨天晚上被人杀了,他的手下方显刚也受了伤,还说是我派人干的,正带了许多人过来了。你先把你的人带过来再说……”洪永进如临大敌,电话里的声音非常紧张。“好,我这就去!”牛刚带着自己的经过了训练的二十人小队,赶往洪永进所说的地点。   原来,昨天晚上,张强的手下方显刚受了伤,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找到了自己的兄弟们,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看样子伤的不轻。众人把方显刚救醒后,他把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原来他刚才和老大一起到小倩家,有两个人在他们下车以后开枪偷袭,老大瘁不及防连中两枪,自己躲避不及,也被打中了,他好不容易躲过了追杀逃了回来,只可惜因为光线太暗没有看清开枪的人。一帮人听他说完,立刻风风火火的赶到现场,发现张强已经死了。   根据方显刚的分析,这事一定是洪永进干的,白天因为老大跟他过不去坏他好事,所以就赶在林先生回来之前,下手把老大杀了。方显刚是张强的心腹,这大家都知道,而且他的话合情合理。所以根本没人怀疑他。在他的煽动下,一帮人全都愤怒了,发誓要替自己的老大报仇,   到了第二天上午,三百来个街头流氓,在方显刚的带领下,拿着西瓜刀棒球棍之类的武器,气势汹汹的找洪永进寻仇去了。当牛刚接完电话赶到地方的时候,两帮人马已经打的乱作一团了,只见街头刀棍乱舞,惨叫连连,场面真是壮观。   根据事先的约定,牛刚带着自己的二十名队员加入了混战,寻找方显刚指定的两个人下手,为了使方显刚顺利接替张强的位置,这两个人必须得清除掉。牛刚穿着一件背心,手提一把长刀,两眼环睁,气势汹汹的向撕杀的人群中走去,他带来的手下为了不引起注意,四下散开冲入人群之中。这时,有两名砍红了眼的小混混,嚎叫着挥刀向他砍来,牛刚冷静地举刀架住其中一人攻势,用力一脚踹在了另一个家伙的裤裆,只听这人一声惨叫,当场就捂住下体蜷成一团,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被架住的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牛刚已经踢完了那脚,紧接着略一沉身,一拳打在他的小腹上,这人只觉得一阵巨痛从小腹传来,连惨叫声都喊不出,倒抽了一口凉气,瞪大了双眼,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手中的刀再也拿不稳,“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牛刚看也不看他一眼,分开撕杀的人群继续向前走去,没走几步他就发现了其中一个目标人物,正要迎上去,右边突然有一人手拿一根钢管向他当头砸下,牛刚冷笑一声根本不去躲避,右手快如闪电的一刀,至下而上,当场划开了这人的胸膛,鲜血飞溅,点点洒落在牛刚的脸上、身上,使他看起来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旁边打斗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吓傻了,相互间停止了攻击,双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人群散开,被牛刚紧盯着的那人被他的那股杀气吓的心惊胆寒,拔腿就想溜,还没跑出几步,只见寒光一闪而逝,一把刀如离弦之箭般穿透了他的后背,那人连哼都没哼出来就扑倒在地上。   有了牛刚众人的加入,张强的一群乌合之众哪里是这些经过特别训练的人的对手,加上又是混战,更使牛刚等人如鱼得水,也不管是哪边的人,只要是有人冲上来,就是手起刀落,对方立刻非死即伤,不一会功夫,张强这边的人就被打得丧失了斗志,屁滚尿流的四散而逃,牛刚的另一个目标人物也在混战中被砍死了。   此刻,方显刚和秦冰手下的几个人,带了一批小弟,则是在找洪永进和他的几个心腹手下,他的任务就是把他们解决掉,为牛刚接替洪永进的位置扫清障碍。因为这一场械斗本来就是在计划之中的,为此秦冰的人还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所以事先早已查清了洪永进的藏身之处,包括哪些人能留,哪些人要清除也都是经过仔细商量的。就这样,躲在一家小发廊里的洪永进还没有来及把枪拔出来,就被秦冰的几个人给制伏,推到了方显刚的面前。   “方显刚!你…….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我!”洪永进惊惶失措的问道,他嘴上虽在说着硬话,双腿却在止不住的哆嗦。   方显刚右手持刀,面如寒霜,怒骂道:“你这个王八蛋!杀了我老大,今天我要为他报仇!”话一落音,他根本不给洪永进再开口的机会,一刀就插进了他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要取代张强就一定要杀了张强的仇人,这个不成文的黑帮规矩大家都知道。   挑起这场火并的目的,是董哲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把这牛刚和方显刚推上两边老大的位置,至于双方会造成多少人的伤亡,都是不重要的。不论现在还是过去,每个人要是想达到统治别人的目的,就必需有人成为牺牲品,比起古代战争中所指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场火拼死伤的几个人,实在是不算什么。   当洪永进这边的人得知自己的老大已经死了,都没了斗志四散而逃,老大都没了,自己还拼什么命呀。方显刚也把小弟们招了回去,双方各自死伤了二十几人,现在大家都知道是方显刚把洪永进杀了,今后由他来当老大已经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洪永进那边的人里平时能说上话的几个小头目,这次被方显刚带人杀了个干净,逃散了的小弟们被牛刚招集到了一起。以牛刚和他的特训小队在今天的表现,没有人再敢不听他的,自此牛刚就成了这边的老大。   其实现在的这个结果,明眼人稍一想想就心知肚明,这根本就是方显刚和牛刚为了抢班夺权布的一个局,但现在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又有谁敢乱说话呢?只是有一点让人想不通的是,杜伟雄为什么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   与此同时,许可带着牛刚的一批手下,把林石峰两个赌场经理家围了个水泄不通,他逼着经理们交出了银行帐号和密码,把赌场的周转资金和备用金转入了董哲指定的帐户里。两个经理掌握的钱一共近1000万,把许可的嘴都笑歪了,他从来没想到钱是这么容易挣的,无非是缴了一个黑帮,居然一下子就搞到了1000万,可见这两个赌场平时的生意是多么好,简直就是林石峰的摇钱树呀!   整件事都由董哲一手策划的,两个月来,他把不断传过来的情报汇总,进行分析,最终制定了行动方案。正如他事先所说,只要详细了解敌人的情况,抓住了突破口,这帮人就会一击而溃。不过,只是接收了林石峰手下的两股势力,事情到此才进行了一半,针对杜伟雄和林石峰的另一半还在紧张的进行着。当地的警察部门虽然在械斗的时候就接到了举报,但因为这两批人平时跟警察们的关系都不错,而且不清楚火拼的起因是什么,所以他们开始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在械斗结束时派了些人来打扫残局,抓了几十个小角色了事。 ~第十二章决战前夕~     实际上杜伟雄才是林石峰在HK市的代言人,他以一贯为人处世的作风,取得了林石峰一定程度的信任,把HK市许多重要的事都交给他处理。   这天早上,在洪永进两帮人的火并没有开始之前,杜伟雄的家里来了一个年青人,这个人是就是秦冰。杜伟雄刚刚起床,就听见保镖说有个不认识的人找他,他吩咐保镖把来人带到客厅,自己拿了把枪插衣服里,洗了把脸就从楼上的卧室走了下来,却发现楼下站着的这个人,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   杜伟雄的心情被那两个家伙搞的很不好,昨天夜里手下打电话通知他说张强被人打死了,搞得他一夜没睡好,现在的局面变的越来越乱了,平时大家相互之间虽然有点矛盾和小磨擦,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但是这次张强居然被干掉了,他把这个情况及时通知了林石峰,自己的心里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接到张强的死讯后,马上打电话含蓄地问了一下洪永进,但是对方根本不承认张强的死跟自己有关。在这种情况下,他对这个陌生人的到访感到很有疑虑,但是又非常想知道这人来找他是干什么的,所以就把平时不用的枪给带上了。   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示意客人也坐,然后燃起一支烟,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冰看到杜伟雄的衣服微鼓,知道他腰上插了把枪,笑了笑,回答说:“我来是想跟杜大哥你谈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关系到你以后的发展。我的老板让我转告你,张强是我们的人杀的。”他在说出这件事的时候,表情非常自然,像是在说一件家常事。杜伟雄听了这话,脸一下变了色,伸手就要去拨枪,这时,他又听见秦冰用同样的平淡的语气说道:“请你不要担心,你不是我们的敌人,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事情的。”   杜伟雄已经抓住了枪柄的手,听了这话又松了下来,他警惕地盯着秦冰,问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秦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道:“我们的人已经接替了张强的位子,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洪永进的死讯。当然,他的位子也是由我们的人来坐。”他看到杜伟雄流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又笑了笑,“你不用吃惊,他们两个人是肯定要死的,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这时,杜伟雄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接听,通话对方急切的把张强和洪永进两帮人,在街头火并的事情报告给了他。挂上电话,他的内心油然升起一种惊恐的感觉,听对方话里的语气,林老大和他们三个花了数年的心血建立起来的组织,居然在一夜之间就已经被人家连根拔起,张强连命都丢掉了,洪永进可能也是命不久矣,而自己至今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难道说是林老大自己想洗牌重来?他现在已经顾不得管那两帮人的火并了,只想通过这个陌生人把整件事情搞清楚,这毕竟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呀。   秦冰等他接完电话,接着说:“我们了解你,知道你跟他们两个不一样,没有那么贪婪无耻,也没有多大的野心,所以我们老板专程让我来转告你,希望你今后能跟我们合作。”这句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因为他杜伟雄平时做人还比较规矩,所以现在才给他留了一条路,不然他现在只怕也是横尸街头了。杜伟雄越发想知道这个陌生人口中的老板是谁了,“你们老板究竟是谁,他怎么不自己来跟我谈?”   “我们老板是你不认识的人,他现在去找林石峰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你们的这位林老大也是不会再回来的了。不要着急,我们老板回头会来找你谈的。”秦冰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领人不敢怀疑。   别人不知道林石峰的厉害,杜伟雄他们三个却是清楚的。林老大的功夫,绝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到的。自己之所以平时做事比较收敛,从来不敢张扬,就是因为见识过林石峰的厉害,如果哪天不小心得罪了林老大,肯定是死无全尸。洪永进和张强平时是很贪婪嚣张,但是见了林石峰,却比猫还要乖,可以说平时林石峰哼一声,他们吓的腿都会打软。   他原本对林石峰还抱以很大的怀疑,以为是张强和洪永刚两人惹得林老大不高兴了,所以才要把他们除掉用新人,但听了秦冰所说的话之后,他彻底明白了,是人家要把他们一锅烩,还要除掉林石峰,他不禁怀疑起对方的能力。   秦冰看杜伟雄流露出怀疑的神情,知道他还在犹豫,面色一正,说道:“你放心,我们对你的林老板也是相当了解的,他的确具有很强大的实力,但是我们老板的能力你还不清楚,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动手的,既然已经动了手,他一定能把林石峰搞定。林石峰的那点功夫,我们老板还没放在眼里。”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杜老大,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想提醒你一个问题。在生意场上,一切问题都要从利益的角度去分析,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存在的只是合作关系。林石峰利用你们作为自己的根据地,目的是为了使自己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而你们依附他,也是因为出于同样的目的。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敌人也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林石峰那边不用你来担心,我已经向你保证过,他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现在你需要考虑的是,同不同意跟我们合作,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复。”   杜伟雄听完他的话,又点起一支烟,猛吸了一口,他真是非常矛盾。对方的手段他是见识到了,凭着转眼间就让他们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就可以断定他们的老板不是一般的角色,如果不是自己知道林老板的实力,早就可以答应他们。但是万一他们没有能力把林石峰搞定,那么等林石峰抽身回来,自己首先就完蛋了。   一支烟眼看着就吸完了,他还是拿不定主意,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气氛十分沉重。秦冰并不着急,因为他来的主要任务,并不是一定要说服杜伟雄,而是要把他拖在这里,使他不能分出身来插手牛刚他们那边的行动。所以他一开口就语出惊人的承认,是自己的人杀了张强,目的就是为了让杜伟雄感到震惊,这样才能把他稳稳的拴住。只要那边的大局已定,杜伟雄就不足以惧了,当然,如果能说服他就更好了,免得回头还要花一些工夫处理他。   就在杜伟雄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再次接通电话,电话里的消息证实了秦冰前面所说的话,洪永进死了。   得到这个消息,杜伟雄心里彻底的放弃了对林石峰能否回来的猜测,既然现在所发生的事情,每一步都已经在别人的掌握之中,自己还有什么能力说“不”呢?而且这个人说的也有道理,眼下还是保存自己最重要,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我跟你们合作!”他终于做出决定,之后又长长的舒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刚才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11月11日,经过这一天,林石峰这个名字,在HK市的黑社会就成为了历史,他所有资产和黑势力都被董哲的部下们全盘接收了过来,而他本人却始终没有出现。   *****   林石峰今年36岁,四川人,个头高挑脸面削瘦,相貌平平,给人以羸弱的感觉。他在黑道上已经混了十来年了,当初因为身上背了案子,才远离家乡跑到南海省HK市来。这个人头脑冷静,平时话不多,从来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即使是和自己的三个手下,也很少来往,所以了解他的人并不多。没有人知道他在香港干什么,大家只是通过他抽走的资金,猜测他在香港肯定跟人合作大生意,至于这里的生意,除了走私和赌场,他跟本就不怎么过问,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下的三个头目对他是不敢背叛的。   在秦冰和杜伟雄商谈的时候,林石峰正住在香港岛西环皇后大道的海景酒店里,他站在22楼的窗前看着外面,窗外就是蔚蓝的维多利亚海湾,各种船只川流不息。远处,海湾对面的青马大桥和汲水门大桥连为一体,景色蔚为壮观。但他现在一点欣赏心情也没有,杜伟雄已经通知他,手下张强昨天下午和洪永进发生了争执,晚上在情妇家的楼下被人干掉了。   林石峰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是洪永进干的,更不可能是杜伟雄。洪永进这个人最多干点占占小便宜之类的事情,在没有得到自己允许的情况下杀张强,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他清楚的知道这里面有阴谋,一定有那么一帮人,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搞出了这件事。但对方的目到底是什么,这次刺杀行动仅仅是想取代张强,还是针对自己的势力实施的计划?他考虑了半天,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是他在这边的事情更为重要,将直接影响到将来的发展方向,也牵涉到自己的生死,尤其是最近他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一旁盯着自己,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不敢轻举妄动。HK市跟香港比起来,就是农村跟城市的差距,现在的林石峰是根本看不上那里的,他的目的是在香港打下一片新天地来。   计划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已经开始实施了,只要得以完成,根据协议整个九龙南起尖沙嘴,西至荔枝角,北边直至新界的沙田、西贡都会成为自己的地盘,跟这块地方比起来,整个南海又能算得了什么。现在这个阶段,正是最关键的时刻,HK市的事情,还是等这边办妥当了再回去慢慢收拾吧。   董哲把事情全都部署好之后,在11月8号就带着顾天仪参加旅行团来了香港,他认为事前的布局和计划才是关键,至于具体的实施,自己手下的那几个精英一定会做的很好。他现在的需要完成的任务,是整个计划中难度最大的部分,就是把林石峰除掉。钟立民是一直带队负责林石峰的跟踪任务的,由于林石峰经常两头跑,他们一组几人在香港早已经建立了工作点,租了一套房子,购买了一应俱全的监视跟踪设备和两辆车,以方便昼夜24小时监视林石峰。根据调查跟踪小组反馈回来的情报,林石峰的确不是个凡角,对方的功夫不是钟立民这种普通人能够相提并论的,董哲知道,这次只有自己亲自出手才会有全胜的把握。   董哲现在和顾天仪正处在热恋之中,这次他报名参加旅行团去香港,首先是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更主要的是无缘无故去香港旅游,天仪那边不好解释,他只好带上她一起了。上午10时,飞机降落到新建成的赤立角国际机场,钟立民接到董哲过来的通知,已经在机场等候了,同行接机的还有个两个人,就董哲当年的另一位老部下,在香港工作的孙宇夫妇。   此时的香港刚刚在98年亚洲金融危机中挺了过来,一切都在恢复当中,孙宇抓住了眼下的商机,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公司,生意做的挺红火的。一行人脱离了旅行社的队伍,坐着两辆私家车,开往下榻地点,位于市区中心的铜锣湾怡东酒店。顾天仪非常开心,听说她去香港旅游,可把同事的小姐妹们羡慕死了,虽然香港已经回归两年了,但毕竟是属于经济发达地区,消费也很高,难得能来一趟见识见识。   这个号称亚洲经融中心的城市,的确是非常繁荣。从机场到酒店,要通过新启用的青马大桥和汲水门大桥,经过新界和九龙,到达香港岛,沿途经过的都是香港的中心地带,高楼大厦林立,肤色各异的人群川流不息,沿街商铺的霓虹灯招牌和电视广告的大屏幕挂满整条街,这种繁华以现在的内地城市来说,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到了酒店,董哲把顾天仪交给孙宇安夫妇,让他们带天仪四处逛逛,自己推说有事,和钟立民一起去到监视小组驻地跟他们开会去了。顾天仪虽然非常希望董哲能陪她一起去,但还是乖乖的听从了安排,条件是董哲下午一定要陪她。   据查,林石峰一到香港,就和香港最大黑社会组织“洪兴社”的一位堂主联系上了,这位堂主叫关南辉,是洪兴社青龙堂的堂主。洪兴社在1997年把另一个黑社会组织“东星社”赶出香港本岛之后,现在是九龙和香港岛两区唯一的黑社会社团了,这两年来势力空前之大,这个青龙堂的堂主就是负责东起跑马地西至摩星岭一带的地盘。   林石峰跟关南辉近年来一直都在走私生意上进行合作,而且生意越做越大,关系非常密切。但是林石峰从来不带任何手下来香港,他的人平时只是负责在HK市收货或发货,而且他日常活动谨慎隐蔽,警惕性很高。这使兄弟们的跟踪工作难度非常大,有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   原本钟立民以为,林石峰只是跟洪兴的关南辉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但在前几天的跟踪过程中发现,他们的关系远不止是生意上的。那天夜里11点,林石峰从自己住的海景酒店里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在港岛绕了个圈子,停在新界的元朗工业区的一处私房前,他下了车走了进去,过不多久,关南辉也一个人来了。两人在里面呆到凌晨2点才分头走了,但那私房里的灯还亮着,从人影看得出,里面应该还有一个人。钟立民觉得非常意外,因为自从监视林石峰以来,从没见他和第三个人约见过,但这次的这个人是谁呢?他留下了一个人继续监视那间房子,一连几天,那个人除了出来买点生活必需品,一直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更没见他跟其他人联系过。   从这件事上,他感觉到林石峰不对劲,因为从走私的角度来说,台湾是没有多少必要跟香港或HK市这边合作的,但那个台湾人究竟是干什么的,能和林石峰、关南辉搞在一起,这一点让人捉摸不透。   大概的情况董哲已经了解了,他也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你们派人加紧工作,不能放过一丝线索,一定要搞清楚这几个人到底想搞什么。林石峰房间的窃听器装了吗?”   钟立民回答道:“装的很隐蔽,但是没有用,客房的电话他一直没有使用过,也从来不在房间里接听移动电话,每次电话响了他都挂断,然后到楼下的会客大厅去打。所以我们到现在仍然无法摸清他的详细情况。至于关南辉那边,我们现在还没办法进入他的别墅,他那里24小时都有十几个武装人员保护着,我们怕万一失手会打草惊蛇。”   董哲点了点头,他对手下这几个老部下的办事能力一直非常肯定。在自己手术之后,几乎所以的具体事情都是由他们去做的,而且都完成的很好。而自己反倒是没什么事做了,抽出了许多时间来陪顾天仪,不然两个人的关系还不会发展的那么快。更让人高兴的是,最近自己的记忆开始有了恢复的迹象,至少他已经想起了自己的功夫还有许多原先不知道的运用方法,使他对自己的信心是越来越足了。   想到这里,听见钟立民接着说到:“原计划我是准备和HK市那边一起动手,把林石峰除掉的,但是发生了另一件大事,使我不得不把你叫来亲自处理这事了。你还是看看我拍下来的录像吧,比我说的要直观些,相信你看了以后也会感到惊讶的。”   董哲对这件事更兴趣,他就是想知道对方究竟有什么本事。听钟立民这么一说,董哲感到问题可能会有点棘手,看来自己只怕还是低估了这个林石峰呀。   请继续期待《天幻》续集 ~第十三章一流高手~     11月6日,在董哲到达香港的两天前,也就是林、关两人跟那个台湾人会面的第三天,晚上10点,林石峰从酒店里走了出来,他让出租车先是从摩星岭转了一圈,从那里找了个地方下了车,又坐上另外一辆,然后向半山区开去。到了目的地之后,他向前徒步走了一公里,找了一个道路转弯处停了下来,四处观察了一下,就走到路边树丛的阴影中,静静的等在那里。   那个蛰伏了几天的台湾人,也在这时候从元朗赶了过来,和林石峰对视了一眼台湾人便走到马路另一边,也在树阴中隐蔽了起来。   每次遇到这种比较特殊的跟踪任务,钟立民都会亲自上阵,以他在特种部队侦察连的经验,他觉得自己手下的这几个人还欠火候,董哲现在看到的一切,是他在距离150米的地方,用夜视摄像机拍下来的。   这里因为远离市区的闹市,又是在山坡上,就算是白天,在这条路上走动的人都不多,更不要说是这么晚了。四周的寂静让人感到害怕,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路两边的树丛发出“哗…哗…”的响声,树影在路灯下摇曳着,林石峰两人像鬼魅一样躲在暗处,有种恐怖的气氛。   半小时之后,两辆汽车开了过来,前面是一辆宝马,后面是辆奔驰房车,车头的雾灯由远及近穿透了夜幕,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汽车行驶到快转弯的地方稍稍减慢了速度,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站着的林石峰突然发动,从他的衣袖中窜出两道淡蓝色的光链,蛇一样的钻进了两辆汽车的前轮,瞬间又沿着原来的轨迹收回了他的双臂。前面的汽车失去重心,在短促的急刹车之后,一头扎到了路边上,后面的那辆躲避不及,撞上了前车的尾箱。   车一停下,林石峰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到他的样子,所有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只见两条拇指粗的光链,在他身上以螺旋状缓缓地绕动着,蓝色的光芒罩住了全身,身后是无尽的暗夜,衬托得他令人感到异常可怕。   没有人下车,两辆车里的人全把武器拿了出来,一时间枪声大作,弹雨在黑暗中划出火红的射线,打在了这个泛着蓝光的怪人身上。但是林石峰丝毫没有反应,仍然向他们逼近,处在防御状态的两条光链急速旋转着,肉眼根本看不清光链原本的实质,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了。   这就是林石峰的可怕之处,他的功夫是纯阴的内息,以至柔的形态,借助两条细如发丝的柔软合金表现于外,只要金属丝与身体接触在一起,就可以用意识来控制,进行防守或攻击,那些平常的子弹对他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这时,车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奔驰车的车门打开了,下来一位60多岁的老人。身形并不高大,一头银发,精神矍铄,脸上的皱纹刻划出一生的沧桑。看见他下了车,一直躲在暗处没有动手的那个台湾人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把狭长乌黑的棍子,和林石峰两人,一前一后把老人夹在了中间。   老人的脚刚迈出车门,周围就有一阵微风吹起,接着以他为中心越来越快的旋转起来,等他站稳之后,衣服的下摆像是在飓风中猎猎作响,转瞬之间一个巨大的气旋将他笼罩在中间,急速旋转的气流带动着周围的空气,激发出尖锐的哨响,气势凌厉逼人。林石峰两人同时发动,包裹着林石峰的蓝色光体中,闪电般窜出两道蓝光,笔直的向老人射去。   那个台湾人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露在外面的肢体,此刻像荧光棒一样幽幽发亮,乳白色的光线透过衣服隐射出来,无比诡异,手中原本乌黑的木棍,现在却发出淡黄色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只见他双手挥起手中的武器,以上撩刀法自下而上,迅猛的一刀斜斜的向保护着老人的气旋劈了过去。   林石峰的光链虽然势如霹雳般凶狠,但是却无法击破老人的气旋护罩,只是擦着边顺着气流的方向转了过去,蓝光一击而退。而身后台湾人的光刃却依势突破了他的防护,幸好老人躲避及时,向左边一侧身,闪开了这一击。   老人顺势摆脱了两人的夹击之后,立刻发起反攻,护身的气旋未等那两人再次发起攻击,就分离出两龙卷风状的气流,呼啸着向两个人撞去。林石峰瘁不及防,被这突然的一击打中了身体,护体的光链一下暗淡了许多,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这边的台湾人抬手一刀,光刃电闪,挥入了向自己袭来的旋风之中,然而他却感到毫无着力之处,没等他再次作出反应,自己已经被包裹在旋风之中了。   原来,老人从刚才两人的突袭中经意识到,那个台湾人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所以攻击林石峰的一击只是力道刚猛的普通招式,而自己的意识真正控制的,是击中台湾人的那道气旋。   那个台湾人在被完全包裹起来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正常呼吸,原来气旋中已经被抽成了真空,情急之下他挥刀乱舞,想突破包围,但是疾速而无形的风是不会像实体一样被击破的,他的刀虽然可以划到气旋之外,但是却无法引入一点空气。   只是片刻功夫,他便已经步法散乱,身上的荧光开始渐渐暗了。林石峰此刻也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自己的攻击穿不透对方的护体气旋,对老人是不能形成威胁的,一时间没有更好的攻击方法,眼下只有挨打的份。   两分钟内,高下已分,林石峰和台湾人此刻并不是逃不了,只要挣脱出老人的意念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外,他们就能安全了。但是现在却不能逃走,否则今后不但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杀了老人,连自己恐怕都要亡命天涯了,看来他们当初还是低估了老人的实力。   两人竭尽全力的支撑着,台湾人将自己体内最后的光能注入光刃,把光刃像飞刀一样向老人掷去,看起来这种攻击已经毫无意义了。即使是刚才的他,以全力掷出这一刀,老人也可以轻易的躲过,何况现在他是精疲力竭,脱手而出的刀早已不再有能造成伤害的速度了。   意外发生了,林石峰的一条光链突然向着这把刀飞来,与刀合为一体,当光刃突破了老人的护身气旋之后,光链“嗖”地改变了方向,近距离的绕住了老人的身体,致命的一击从后面穿透了老人的后脑。   原本已经分出胜负的一场战斗,在一秒钟的时间里,竟然以老人的死而告终,这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林石峰两人也已经是狼狈不堪,车里的人一见老人死了,都惊呆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林石峰的两道光链就刺穿了他们的头。   整件事情进行的很快,钟立民的录像带拍到这里就结束了,董哲一直在仔细地看着,这时他问道:“知道他们杀的是谁吗?”钟立民的表情一直很严肃,从林石峰的身手来看,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他回答道:“是洪兴社的社长,唐天武。”   董哲点了点头,站起来走了几步,凝神思考了一下,又说道:“看来他们早已经计划好了,难怪林石峰这些天一直呆在香港,原来他是窜通了洪兴的人想谋朝篡位呀。”   “是的。那个台湾人第二天就走了,可惜我们的护照无法进入台湾,没办法跟着那个台湾人查清他的来路。”钟立民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的功夫很厉害,虽然唐天武的实力更强,仍然没有办法打败他们两人的联手袭击。我估计唐天武的功夫是运用大气元素进行防御和攻击,而那个台湾人肯定是掌握了光元素的能量,否则不可能轻易突破唐天武的防御。再强的风也不能对光产生影响,最多只是减弱光的穿透力。至于林石峰的功夫,我还看不出来,但是就现在来看,他们每个人的实力都很强,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林石峰运用的武器,以我现在的能力,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打败他。”   看了录像之后,他就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原来这些黑社会的首脑们都有这么强悍的功夫,以唐天武对大气的控制能力,自己是绝对打不过的,可能还没有近身,就被人家卷上天了,就算是那个台湾人,也不知道能在人家的光刃下走得了几招。最让人头痛的还是林石的目标林石峰,光链的攻击方向太难以捉摸了,而且他的防御能力几乎无懈可击。   从时间上算起,现在必需要尽快结果他,否则万一他回了HK市,就前功尽弃了,但就算是自己,目前看来也很难有胜算。原先建立起来的信心,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当初在HK市的时候还真有点天下无敌的感觉,可现在看来,真是井底之蛙呀!自己的那点功夫,对付普通人还差不多,遇到这些厉害的角色,可能只是给人家垫底。   其实董哲对自己的看法是错误的,能够掌握这些超越人类极限的能力的人并不多,只是凤毛麟角而已,而且他所练的功夫才只达到第三层阶段,如果说能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可以说这世上能与他放手一搏的人,可谓寥寥无几了。只不过他现在还无法做到,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失忆,要使自己能更上一层楼,必须突破一个极限,这个极限就算是他现在知道,也不一定能办到。   钟立民看他默不作声,问了他一句:“你看这事要不要现在告诉洪兴社的人?让他们知道这几个家伙的阴谋,我们也可以借着他们的手除了林石峰。”这个主意其实不错,可以借别人之手干掉自己的敌人,又可以结交到洪兴社这样强大的组织,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董哲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把录像带交给他们还不是时候。你说的这个办法不是不好,只是现在不可行。眼下我们并不了解洪兴社目前的形势,关南辉在洪兴的支持者有多少?把东西交给谁才能达到目的?有多事还需要要去查清楚,如果搞的不好,反而会过早的在林石峰面前暴露了我们,那11号HK市的行动就被动了。话又说回来,现在就算他们帮我们把林石峰除掉了,我们这种小组织也不会引起他们足够的重视,搞不好恩将仇报回过头来吃掉我们,那就更惨了。”   听了董哲的分析,钟立民由衷的感到佩服,幸好自己没有一时冲动,这么做的风险确实是太大了。他问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你看我们下面应该怎么做?”   董哲笑了笑,回答到:“这个问题嘛……!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要去找天仪了,她一定已经回来了,哈哈哈。”听到董哲这种诙谐的腔调,钟立民被他搞的苦笑着直摇头。他自从找到董哲以来,就发现这个人和过去他们认识的那个严羽扬不大一样,就是遇到不论多大的事,都能开个玩笑,过去的教官可是个非常严肃的人。   其实他是不了解董哲的想法,这时董哲的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只不过大家谈了半天的工作,搞得心事重重,他这样说话的目的,是故意想把气氛调节的轻松一些,不希望钟立民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看看已经是快到午饭的时间了,董哲打了个电话给天仪她们,约好了到孙宇所说的饭店吃饭,两个人就动身了。因为饭店并不远,钟立民带着董哲一路走了过去,董哲一边欣赏着大都市的繁华景象,一边把他的想法告诉了钟立民。   “现在林石峰和关南辉两边要继续严密监视,看他们这两天还会有什么举动,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像上次拍录像的事最好不要再做了,实在是太危险,咱们大不了不干黑社会,也不能让任何一个兄弟出事。”   “另外,要搞清楚洪兴社现在内部的情况,毕竟唐天武的死对他们的影响来说是很大的,这种局面下,社团内部一定会有不少人想坐龙头的位置。要看看究竟哪个是最有希望的,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帮他一把,这么做一方面可以显示我们的实力,另一方面可以加强以后生意上的合作。即使帮不上,至少也能搞清楚把录像带交给谁才是最安全和有利的。我想先做做准备工作,这两天找个时间会会林石峰。”   钟立民点了点头,心里对下面的行动有了数,看来教官刚才还是在装傻呀!   “你终于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被人家给卖了呢!”顾天仪已经坐在饭店的包厢里等了董哲半天了,刚才还和孙宇夫妻两个有说有笑,一看到他,俏脸一寒就把他骂了一顿。   董哲嘻皮笑脸的迎了上去,说道:“对,没错,刚才就是差点被卖了。钟立民这家伙想把我卖给夜总会当鸭,还好我机灵,拿了钱就溜了。”一句话把钟立民说的险些晕过去,这人真是临死都要拉个垫背的,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借口点菜跑了。   顾天仪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说:“看你那副得性,我当初要不是一时糊涂被你骗了,你以为还有别人能看上你呀!行,既然有钱了,中午这顿饭你请吧!不许喝酒,别忘了你下午还要陪我逛街。”   “行,算你狠,连我的卖身钱都不放过!”董哲学着她的语气回了一句嘴,不敢再顶她了,生怕一会天仪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孙宇夫妻俩被他们两个逗的直乐,孙宇也发现,现在的这个董哲比过去的严羽扬多了点东西,那就是人情味更浓了,相比起来,他也是更喜欢现在的严羽扬。   董哲跟顾天仪相处的这段时间,斗嘴是最大的乐趣,他的一贯宗旨就是,事情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女朋友是尽量不能得罪,什么情况下都要笑脸相迎,真的惹生气了就要马上哄好。   其实,这天下底上至几十岁的妇人,下至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爱的男人经常哄自己开心的,所以女人经常就会没事找点事,装作生气的样子,好让男人来哄自己开心,这也是她们最大的乐趣之一。   董哲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顾天仪掉到了自己爱情的陷阱里。他还总结出另一点,就是女人天生爱逛街,不论买不买东西,都想上街转转,这是让他非常不明白的一件事,不买东西去逛街,岂不是很无聊?虽然他这样想,但每次都被逼着一起逛,还要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不然天仪又会说他应付差事了。   钟立民第一次带队到香港的时候就找到了孙宇,告诉了他一些关于董哲的情况。这次见到董哲,孙宇私下提出很想加入他们帮忙,董哲却拒绝了,理由是他已经有家室了,不适合再跟兄弟一起打拼,但是告诉他,以后等稳定了一定在香港开家公司,到那时候还需要让他这样有经验的人来管理,孙宇这才死了心。   几个人在笑声中吃完了饭,孙宇和钟立民就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孙宇的妻子留下来陪着董哲顾天仪,带着他们四处逛,一直到吃完晚饭才回去。   由于两个人还没有结婚,董哲和顾天仪住在两个单间,顾天仪逛了一天早就累了,洗完澡就去休息了。但董哲一个人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还是想着白天在录像里看到的事情。他现在的功夫已经恢复到了失忆前的水平,将外部金属改变分子结构,重新组合成武器和身体的防御部分,以及“土气”在防御和掩饰方面的运用,在意念的指挥下,他已经能够在瞬间就可以完成攻防的调整。但是林石峰的那两条光链还有没有其它的作用,对自己到底能有多大的威胁,现在还不知道。   虽然董哲对功夫的掌握比过去更好,但是手术后却让他对自己的功夫感到越来越陌生了。因为他在每次运功的时候,都察觉到自己的内息在发生变化,感受不到原来那种从丹田油然而升,激荡着全身的充盈感,取而代之的是却是另一种若有若无温暖而灵动感觉,而且每次都是由丹田涌入头顶汇集,然后才会激发全身。不过运功后达到的效果仍然跟过去一样,这一点让他无法确定,究竟是自己功夫出了问题,还是功夫更进一层了呢?   其实董哲现在的这种状况,正是由于手术在头上开了个洞引起的。他的功夫如果想要达到更高一层的境界,就必须要突破原来以丹田中的内息为能量导引的方式,要由丹田的内息冲入头顶与那里产生的内息合为一体,才能发挥出“水气”的能量。正是这次的手术,打开了他头顶气门原先的封闭状态,因此他在每次运功时,丹田的内息冲入头部,进一步促使头顶的内息不断壮大。这要比不断的运功来冲开头顶封闭的气门快的多了,通过外科手术做到这一点,即使是失忆以前的他,也不敢想象。 ~第十四章代罪羔羊~     钟立民因为近来一直在香港跟踪林石峰,所以对这里黑帮的情况事先做过一些了解,有一定的基础。经过两天没日没夜的全面调查,他大概掌握了洪兴社目前的状况。   洪兴社由社长唐天武和副社长蒋凯领导,下面分为四大堂口,分别是青龙堂(堂主关南辉)、白虎堂(堂主罗海峰)、朱雀堂(堂主唐雨莹)、玄武堂(堂主刘剑)。   除了朱雀堂之外,每个堂都有自己的管辖范围。前面已经了解到青龙堂的地盘是在香港岛的西部地区,白虎堂就是负责香港岛的东部地区,而玄武堂则是负责九龙城及以北地区。朱雀堂管理社团的内部事务,平时的开销由另外三个堂口提供,每个堂按月支付收入的15%给朱雀堂,另交30%给社团。   唐天武50多岁坐上社长这个龙头老大的位子之后,多年来一直带领着手下,跟香港的另一大帮会“东星社”进行着地盘争夺战,终于在1997年把对方的实力派人物尽数击败,将东星社赶出了香港岛和九龙,使洪兴社成为香港最具实力的第一大帮会。   由于他为人公正,做事果断,所以在社团里的威望很高,地盘归整之后,他因为经过了这些年的打拼,心里有些厌倦,再加上年纪也大了,就想把位子让出来,但是人选却一直没有定。朱雀堂的堂主唐雨莹是他的独生女儿,他已经明确的表了态,位子是不会让女儿接替的,副堂主蒋凯比唐天武还要大10岁,年事已高也不合适,所以最终将会在另三位堂主中确定人选。   唐天武被暗杀后,洪兴社内部震动很大,各种的猜测和流言都有,被社团成员所接受的主要有两种说法,一种看法认为这件事是东星社的人出于报复,雇佣了高手干的,另一种看法则怀疑是三位堂主里其中的一个,为了得到社长的宝座,联合了外人杀害了社长。   因为社长被暗杀的当天晚上,还在副社长的家里跟几位堂主开会,女儿朱雀堂主因为临时处理帮务没有到场。会议结束后,蒋凯就休息了,三位堂主一起出去吃宵夜直到凌晨3点才分开,几个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况且社长的功夫众所周知,是非常厉害的,从现场打斗留下的痕迹来看,对方至少有两人以上围攻社长,而且都是大家所不了解的高手。所以综合各种因素分析到最后,社团内倾向于第一种说法的人多一些。   在他被杀后的第二天,社团招开了紧急会议,各堂口稍有实力的头目都参加了,会上确定了把查出真凶列为社团目前的首要任务,并在青龙堂堂主关南辉的提议下,通过了这样一条:三位堂主不论是谁,只要能把杀害唐天武的凶手找出来,就当选为新社长。这条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因为不论是从什么角度出发,这是都最公正的一种方式。   唐天武的女儿唐雨莹没有参加这次会议,之后的几天也没有人再见到她,她的失踪让大家觉得很意外,别人都在讨论怎么样找出真凶,为她父亲报仇,可她却不知去向了。   董哲认为关南辉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当社长的条件,一定是和林石峰已经找好了一只替罪羊,然后由关南辉出面把这个替罪羊推出来,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当上社长,但是这只替罪羊又会是谁呢?身份低了肯定不行,说不通呀,身份高的人除了四大堂主以外,就只有蒋凯了,当然,唐雨莹是不可能的,说出去也没人信。   而这个朱雀堂堂主的失踪,肯定是跟父亲的死有关,她一定是想凭自己的能力,把凶手找出来,所以才会失去了消息,因为她在这件事情上,她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引起了董哲的兴趣,林石峰在11月8日的夜里,秘密的去找了一次玄武堂堂主刘剑,这使他感到非常的意外。因为从林石峰一直以来的举动上看,关南辉才是他的合伙人,他从来也没有跟洪兴的其他人接触过,为什么会突然去找刘剑呢?没有非常重要的目的,以林石峰做事的风格,是不可能去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尤其是在唐天武被杀之后。   董哲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这个人不论是功夫、计谋还是心机,都非常人能比呀,真他妈的背,他在心里暗骂。刚想打开点局面,就遇到个这么难对付的人,居然一个人都敢在洪兴社里兴风作浪,自己怎么就这么不走运呢?既然想不通,他就只好不想了,只是让钟立民把刘剑也纳入监视的范围,任何人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报告给自己,此外也要留意唐雨莹的动向,或许从她身上能发现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目前,董哲对自己这帮人所处的这个位置还是很满意的,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观察着唐天武这件事情的发展动向,一旦等到恰当的时机,就马上介入,以谋求最大的利益。自己虽然在功夫上没有十成的把握胜得了林石峰,但是就现在整个的局势而言,杀害唐天武的证据在自己手上,只此一点林石峰已经是输定了,最终的胜利者还是自己。   按照他原定的计划,要在HK市那边行动之前把林石峰除掉,虽然现在知道林石峰也是一个高手,自己的胜算不是很大,但毕竟事先了解到了他的功夫,而他对自己却是一无所知,这本身就是一大优势。而且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死,因为目前他的存在不仅威胁不到自己,而且显然对自己是有利的,所以,董哲决定在11月11号的晚上,先去试试这个人的身手,如果有机会就将他打伤,使他暂时失去自我保护的能力。   关南辉那边正在进行着下一步的行动,与董哲估计的没错,他已经找好了替罪羊,这个人就是白虎堂堂主,罗海峰。这个人平时心直口快,为人粗鲁,不大讨人喜欢,在唐天武选择社长接班人的问题上也有过微辞,曾经有一次喝多了酒,跟别人说:老头子虽然说了要退位,但新社长选来选去还是定不下来,是不是他不想退呀!这句话传了出去,有不少人听说后都对他不满,再加上他平时说话就容易得罪人,搞的大家都议论纷纷,说是不是罗海峰想当这个会长,不然怎么别人都不急,只有他在说三道四的。   自从听唐天武说想要退位之后,关南辉就想坐上龙头老大的位子了,但究竟哪一个才是老头子看中的人,谁也没有得到过半点风声。关南辉在半年前和林石峰吃饭的时候,因为两个人都很熟,林石峰又是局外人,就在谈话中流露出自己想当社长的意思,希望对方能给点好的建议。谁知道林石峰却给他出了杀人嫁祸的主意,理由就是,既然不知道谁会当社长,那么他关南辉也就只有30%的可能,与其这样,不如杀了唐天武再嫁祸于人,自己到时候再冠冕堂皇的就任社长。   开始关南辉听了这个建议还有些害怕,因为老头子的功夫深不可测,杀他很难有胜算,再者这件事本身就很危险,一步走错自己就完蛋了。但林石峰不这么看,他认为想成大事,就必需要走险棋,而且只要计划的天衣无缝,最终肯定能成功。而且为了能保证刺杀唐天武的行动成功,他还帮关南辉联络了台湾竹联帮的一位堂主,对方的要求就是在事成之后,洪兴社要出人出力帮他们把台湾的敌对势力四海帮扫平。林石峰自己的条件更简单,只要求以后洪兴社在香港的所有地盘里的摇头丸和军火生意,都由他一个人来做。   在听了林石峰的详细计划之后,关南辉同意了,可以说整件事情其实是林石峰一手策划和安排的,包括暗杀唐天武。在这一点上关南辉还有一层想法,就是如果万一刺杀失败,追察到自己,自己也可以不认这个帐,毕竟谁都没有证据证明他参与了刺杀计划。   现在老头子按计划被干掉了,关南辉非常兴奋,可以说整个计划最困难的事情解决了,只要将罪名栽到罗海峰的头上,社长这个位子就是自己的了。   关南辉在半年前就开始了计划的准备工作,通过各种手段收买了罗海峰手下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亲信葛宾,另一个是他的一个打手谷建阳,这两颗棋现在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为了栽赃的更彻底,他还做了另一项准备工作,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把东星社一个堂口老大的头号马仔丁鹏给控制住了。   那个家伙太好赌,四个月输了1000多万,关南辉通过关系不断地借钱给他,当丁鹏发现借的是关南辉的钱时,已经晚了。关南辉把他的家人扣了起来,要求他帮自己办一件事:指证罗海峰与自己的大哥勾结起来杀了唐天武。   关南辉答应他事成之后所有的帐都笔勾销,而且保证他和全家人的人身安全。这个赌鬼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这个条件。动手的时候到了!把东星牵扯进来对自己是非常有利的,反正双方是敌对帮会,对方不可能会认帐,自己想怎么说都行。   11月10号晚上,洪兴社的副社长和各堂主接到了关南辉的电话,说已经查到了杀害社长的凶手是谁,请大家晚上回总部开会。接到这个消息后,各位老大带着自己手下的头目们急匆匆的赶到了总部,关南辉已经等在那里了。   整个大厅站满了人,几位首脑围着大厅中央的圆桌坐着,其他人在周围低声议论着,都在猜测着关南辉查到的凶手是谁。这时,副社长蒋凯说话了,苍老的声音有点沙哑:“大家安静一下,不要再乱哄哄的了,让关堂主把事情说说吧。”众人听说事情就要揭晓,都静了下来,几十双眼睛全盯着关南辉,期待着他的答案。   关南辉面色严峻,目光犀利,一字一句的说:“杀害社长的凶手,就是罗海峰!”   话一落音,整个大厅又哄闹起来,有人在喊:“不可能,我们老大绝不会干这种事的,你这是陷害!”罗海峰当时就拍桌子跳了起来,眼睛瞪的滚圆,怒骂道;“关南辉,你他妈的不要乱咬人,想当社长拿我来开刀?老子不是好欺负的!”   蒋凯听关南辉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在社团这么多年,罗海峰他是了解的,这个人除了平时没有口德之外,人还是很直率的。他说道;“关堂主你说话要慎重呀,这可不是小事情,你说是罗海峰做的,有证据吗?”罗海峰肺都要气炸了,他掏出身上的枪“啪”的一声扔在桌上,叫嚷道:“蒋老爷子说的对!妈的,你说是我干的,你有什么证据,拿不出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大家听了这话,又静了下来,   关南辉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冷笑了一声,说道:“要证据是吧,好!把人带上来!”听到他的吩咐,手下们从外面拉进一个人来,在场的许多人都认识他,有人说道:“是东星的丁鹏!”   听了这句话,关南辉接着说道:“没错,这个人就是东星的丁鹏,他欠了我一大笔钱,前天找到我,说要用一个秘密来抵帐,我答应了,他就把社长被害的秘密告诉了我:是他的老大和罗海峰串通起来派人杀了社长!”他怕有人把丁鹏欠他钱的事走露消息,所以干脆自己说了出来,这样以后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他的话一说完,全场又人声喧沸了起来,罗海峰这会儿恨得真想当场杀了关南辉,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扑街仔,找个外人来陷害我,他欠了你的钱,你让他怎么说他当然就怎么说!你要跟他老母睡觉他也不敢不答应!”   这时,关南辉做了一个很不明显的暗示,罗海峰的亲信葛宾向圆桌走了过来,“嗵!”地一声冲着他们跪了下来,表情凝重,说道:“各位老大,这件事情我知道,是罗海峰做的。我这些天总想把这事告诉大家,但又怕罗海峰杀我,所以才没敢说。是我胆小怕事,我请副社长以帮规处置我!”   接着,罗海峰的一个保镖谷建阳也走了过来,跪在地上:“这事我也可以作证,每次罗大哥都是亲自跟丁鹏的大哥秘商的,他有时会带着我们去,让我们在外面等着。开始我还奇怪罗大哥找东星的人干什么,直到社长死了,今天丁鹏又招认了这件事,我才想到是罗大哥干的。我违背了帮规,也请副社长处置。”所有的人开始对丁鹏也不太相信,毕竟他是外人,但听了这罗海峰手下这两个人的话以后,不相信也得信了。   罗海峰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气的浑身直抖,他双眼环睁,脸涨的通红,颤抖着伸出手指着手下的两个人,气息急促,已经是说不出话来。关南辉一脸的正义,说道:“罗海峰,你犯了谋杀社长,背叛帮会的大罪,今天你一定要给兄弟们一个交待!”   这时,罗海峰反应了过来,在这场毫无心理准备的斗争中,此刻的他气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伸手就去抓桌上的枪,心里只想杀了这几个卑鄙小人。可惜他手还没有碰到枪,身旁的枪声就响了,是关南辉的保镖开枪打中了他的头,可怜的罗海峰就这样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在一片骂声中被杀了,真是死不瞑目。   事发后半小时,董哲就接到了钟立民的报告,告诉他洪兴社白虎堂堂主罗海峰刚才在总部被打死了,罪名是谋杀社长,副社长蒋凯当场宣布关南辉为新任社长,将在三天以后举行就职典礼。他请示下一步怎么做,董哲想了一下,让他们不要担心再等等。   原来关南辉把他罗海峰推出来当替罪羊了,董哲心想,看来这个关南辉还是有一定的手段,不然,他不可能把地位跟他相同的罗海峰,这么轻易的拉出来,为他登上社长的宝座当垫脚石。而林石峰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去找刘剑呢?这就让人更加不解了,以他和关南辉现在的关系,以后只要他说一声,让关南辉帮他吃下深圳的地盘,或者是把他介绍进洪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也是董哲要等等看的原因,林石峰一定还有阴谋,他的真实目的只要还没暴露了出来,董哲就不想过早的揭发他们,他要等的就是在关键时候给他们致命的一击,一网打尽。   唐天武的女儿唐雨莹,正住在一家普通的酒店里,她今年25岁,长的端庄秀丽,心思细腻敏捷,脾气柔和,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此刻她刚洗完澡,披着条宽大的浴巾从浴室里出来,一头长发盘在头顶,修长而丰腴的玉腿,嫩如凝脂的臂膀,完美的身材在浴巾的包裹下,令人心醉。   只是因为近来休息的不好,红润的嘴唇衬托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饱满的额头还缀着水珠。在得到父亲死迅的当晚,她就从住处出走了,开始秘密调查杀害父亲的真凶,住在这里也正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得到她的行踪。她伸手取过梳妆台上放着的,一个制作精美、造型古雅的复活节彩蛋,拿在手中打开,又合上。这是男朋友在失踪前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俄罗斯皇室的瑰宝,如果他现在能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现在她的心里没有悲痛,有的只是为父报仇的信念,父亲其实一直不希望自己的独生女儿加入社团,在黑社会里滚打,但她的性格却刚毅坚强,坚持要在父亲身边保护他的安危。   出事的那天晚上,她并没有跟父亲呆在一起,而是在九龙处理帮会里一件内部斗殴的事情,青龙堂的几个小弟喝多了去九龙城找小姐,跟玄武堂看场子的兄弟们打了起来,最后差点发生枪战。她为此一直在深深的自责,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因为这件事耽搁,使她不能与父亲在一起,凭父女两的功夫,对方的刺杀是很难得手的。   刚才她也得到了找出凶手的消息,但她并没有感到高兴。她并非因为是社长的女儿,才成为朱雀堂堂主的,她靠的是自己的实力,聪明而又冷静的头脑和家传的功夫,让她成为四大堂主中最年青的一位。事发当天,青龙堂的小弟在别的堂口地盘上闹事,她就认为是有人指使的,从而使她对关南辉展开了调查,这几天,她一直都在追踪关南辉的线索,得到关南辉当上了社长的这个消息后,使她对自己的调查方向更加深信不疑。   她坚信,在这件事情中,谁是最终的受益者,谁就是真凶! ~第十五章决战在即~     11月11日,林石峰也从关南辉的口中,知道了昨晚洪兴社发生的事,现在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来自HK市的坏消息,他把张强的死抛在脑后,HK市的事情自己是鞭长莫及,眼下需要进行的是在香港的下一步计划。   他站在房间里正想着,床头上的固定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觉得很奇怪,因为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住在哪,连酒店住宿登记的名字也是假的,怎么会有人打电话来呢?一丝好奇心让他拿起了话筒,“找哪位?”他的语气很生硬。   “请问你是林石峰先生吗?”对方倒是比较客气,听声音年纪应该在30岁左右。   “我不是,你打错了。”林石峰感到有点不对劲,否认了对方的话,但是他又想了解对方找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所以没有挂上电话。   “HK市的事你听说了吧,是我的人做的。如果你希望把事情搞清楚的话,请在今天晚上12到深水湾沙滩上见,不见不散!”对方并不理会他的话,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林石峰放下话筒,心念电转。原来是杀张强的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自己平时已经十分小心,可还是让人家查到了行踪,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他忽然想起最近经常感觉到的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心里一阵慌恐。这么说的话,那天晚上刺杀唐天武,也有可能已经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他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应该不会的,事发前后他和同伙已经把附近大范围的仔细搜查过,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不过,今天看来是一定要赴这个约了,即使不为HK市的事,也要把对方的底细搞清楚,不管他究知道自己多少事,都要灭了这个口。   林石峰对自己的功夫还是很有自信的,练成以来,除了唐天武,他还没有遇到过对手,这次哪怕对方事先有埋伏,自己也并不担心。但他不知道的是,洪永进在这今天早上也死了,杜伟雄没有通知他,是因为现在的HK市,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不知还敢不敢去赴约。   香港中环是整个港岛最繁华的商业街区之一,与东边的湾仔西边的上环西环连成一片,形成了香港最著名的商业区,董哲与顾天仪这时正走在车水马龙,人如潮水的大街上。“阿哲,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天仪见董哲两眼走神,关心的问道。她从来到香港的第一天,就觉得董哲与平时有点不一样,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已经深爱上了这个男人,对他现在的状况感到担心,她的阿哲一向是很开心的呀!   董哲回过神来,又露出了以往的笑容,安慰她道:“没事,我在想些工作上的事情,香港的业务不好开展呀!”他来之前告诉天仪这次到香港是考察市场的,他准备在香港注册一家公司,钟立民带了几个人已经来打前站了。   实情是不能说的,董哲一直都不敢告诉天仪自己跟大家在做些什么,只是说在做公司里的业务,幸好天仪从来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否则自己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圆这个谎。   他现在其实是在想晚上的事情,已经通知了林石峰约见的地点,而且董哲料到以对方的心智,肯定会想到有没有被人发现唐天武之死的秘密,为了灭口,林石峰也一定会来。这次董哲是准备竭尽全力跟林石峰比试一番,并且还要假装失败让他活着回去,这样就可以起到打草惊蛇的目的,迫使他为了防止节外生枝,加紧实施在洪兴社的阴谋。   董哲心里非常想知道,这个人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可是究竟能不能胜得了人家,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几天他总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蓝色光链的攻击,自己的金属防御是不怕的,而要想找到击破林石峰光链防护的手段,自己的功夫里却始终没有可行的办法。   夜晚来临了,董哲呆在天仪的房间里,一直把她哄睡着了,自己才回去。其实他好想跟天仪继续耳鬓厮磨一番,最好是同衾共枕住在一起,平时在HK市虽然也经常约会,但毕竟相处的时间还短,自己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   现在来了香港,天天陪她逛街,天仪每天的心情都很好,相互之间渐渐变的更加亲密了。刚才在温存中,天仪并没有拒绝自己对她私处的侵犯,只是有些扭捏害羞,真是一亲芳泽的好机会。但今天晚上是绝对不行的,他轻轻关上了天仪的房门,心里气的咒骂林石峰:狗娘养的,不是因为你,今天就可以和天仪一起共渡良宵了。   董哲并不是个流氓,男男女女谈恋爱,感情到了一定的程度,必然需要肉体的接触,爱情这东西原本就包括性爱的,这是生理和心理共同的需求。可怜的董哲却不得不放弃与心爱的女人欢好的机会,心理上当然是极度不平衡的。   他回到房间,做了几个深呼吸,让冲动的心平复下来,开始做战斗前的最后一次练习。头顶一道清凉的气息瞬间与丹田里的气息汇合在一起,在体内流动着,像是一股温暖而灵动的泉水,洗涤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身躯不再象过去那样发出骨骼磨擦的声音,而是悄无声息的涨大了圈,他取过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心念一动,整把刀溶入了手掌之中,身体又发出了银光。   董哲平时只带着这把水果刀出门,是为了以防不测,但这次跟林石峰的对决,靠这把小刀是不行的,他拿出了一根早已准备好的合金,依样把它分解,一部分与皮肤结合在一起成为护甲,一部分在手中成为一把造型略弯,狭长锋利的长刀。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具备了运用“水气”的能量,主观地把自己的能力局限在运用“金气”的意念当中了。其实哪怕只是心里向上再想一想,或者像当初那样只想着以最高的竞技状态去战斗,放在客厅里的那个观赏鱼缸里的水也会因此发生变化,提醒他现在的能力已经超越了过去。   那样的话,他根本不需要以这种全副武装的方式和林石峰决战,因为决战的地点,就是海边。   深水湾的游泳场面积不是很大,深秋的午夜,海边也不再有人纳凉。天空中繁星点点,没有月亮,海浪一如既往地洗刷着柔软的沙滩。林石峰提前来了半个小时,谨慎的在沙滩上转了一个大圈子,放眼望去,空寂的黑暗中一个人也没有。   时间刚到12点,董哲就在黑暗中出现了,林石峰站在那里,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打消了突袭的念头。因为他看到的董哲,身体在行走中不断变化,待走到面前十步左右的距离,已经变成了身形魁梧,手握一把长刀,赤裸的上身泛着银光的大汉。   董哲早已防着他会偷袭,所以在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运功做好了准备,跟林石峰打交道必须要步步为营,不能让林石峰抓到任何机会,心爱的顾天仪还在睡梦中等着自己呢。   林石峰仍然是语气生硬:“是你找我吗?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功夫了,是谁告诉你的?”他见对方还未曾走近就已经进入一种防御状态,更加怀疑对方见识过自己的功夫了,而自己在香港唯一一次运用功夫,就是杀唐天武。   董哲并不傻,知道对方是想套问自己的话,脸上露出特用的微笑,回答道:“是你的好部下,杜伟雄告诉我的,呵呵。顺便告诉你一句,洪永进也死了,而你在HK市的全部势力,都已经归我所有了,我这次到香港,就是来专门为你送行的。”董哲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激怒对方,让他先动手,自己好从中寻找破绽。   “哼!不知死活!”林石峰完他所说的话,目光中杀机毕现,身上瞬间蓝光涌现,两道光链以防御形态出现了。他本想再问问董哲是怎么找到自己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当时就发作了,这些年来自己还没被别人骑在头上过呢,这家伙居然趁自己不在HK市,把自己的老窝给端了,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也懒得再问,心想,杀了这个家伙一了百了。   两道蓝色光链像毒蛇一样游动着窜向董哲,一条刺向他的头部,另一条向他持刀的手臂缠来,速度奇快,在董哲的眼中,这种速度却算不了什么,手中的利刃向两道光链迎了上去,一刀弹开了攻向头部的光链,另一条还没等他的刀锋触及到,就突然改变了方向,朝他的腰部刺了过来,董哲侧身一晃,闪过了这一击。   当刀刃碰到光链的那一瞬,林石峰猛然感到自己的用来催动光链的内息,竟然受到对方的吸引,原本晶莹透亮的蓝色光链,色彩也为之一暗,这使他吓了一跳。   而董哲也感受到来自对方的一股强大的冲力贯入自己体内,与自己的内息合二为一,这个意外险些让他未能躲过对方的另一击。   两个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林石峰的两条光链不再进行攻击,只是围着自己盘旋,而董哲也吓的半死,以为对方的功夫如此厉害,竟然可以通过物体的短暂接触,就能伤到别人,连忙静心感觉体内的变化,才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倒是觉得自己的内息更加活跃了。   对面的林石峰却更加害怕,他仔细回味,自己的内息刚才的确是被对方吸走了,这家伙不知道练的是什么功夫,居然是可以克制吸引自己的内息。两个人就这样,谁也不敢动手,对峙在当场。   原来,董哲现在所练成的“水气”是世界上至阴至柔的内息,他前面原本已经练成了的“木”、“土”、“金”,与“水”相辅相成,但是刚练成没多久的“水气”在体内处于弱势,一遇到外界的纯正阴柔的内息,便立即产生共鸣,吸取过来以增强自己。   林石峰的蓝色光链是依靠自己阴柔的内息表现于外,再由意念进行控制的。与董哲以内息分解变化而成的刀相碰,正是将两人的内息搭接在一起,林石峰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为董哲做了嫁衣,幸好只是瞬间接触而已。   这时候,林石峰的蓝色光链发出来的光芒消失了,由拇指粗还原成两条细如毛发的金属丝,隐隐的发出蓝光,不再如刚才有如活物一样游动,而只是垂在地上,如果不是在一片黑暗中,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这是因为林石峰针对刚才的情况改变了战术,将内息收敛了起来,改之以气功的劲气贯入其中,当作鞭子使用。金属丝虽然丝微,却是柔中带刚非常犀利,普通人如果被抽中的话,不论是什么部位,立刻会被切下来。   董哲此刻也想到了制敌的方法,但还没等他看清楚林石峰手里的武器,就感觉到一股劲风裹夹着一阵尖锐的哨声,朝自己扑面而来,他感觉到袭击自己的合金丝不再有刚才那样的灵性,但却钢猛无比。   他的身体虽然有金属护罩防御,但毕竟薄弱,凭着对方的来势,也不敢随便受这一鞭,急忙举刀格挡,刀还没挥到一半,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如果硬挡的话,长鞭的尾部必然会扫中自己,那样就危险了。这个念头一起,手中的刀迎着鞭势带了一下,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谁知道脚下还没有站稳,另一道劲风又向着自己疾扫了过来,这次他不再退后,右手的长刀像突然蒸发了似的不见了,整只右手与分解的金属溶合在一起,变得有如精钢,直接伸手去抓那根金属鞭。   手中的抓握动作还没有完成,他的意念已经运用出“土”之能量,只见十几步开外的林石峰脚下,沙子开始凝聚起来,转眼间包住了他的双脚,而且顺着双腿极快的向上身蔓延,完成包裹的部分变的如水泥一样结实。   董哲想到的就是这个办法,对方的武器太过柔软,两招之下,他发现那正是克制自己的最佳武器。情急之下,他突然想到了用这招,运用强大的意念力来催动“土”之能量,把林石峰像粽子一样包起来,幸好林石峰站在自己能量所及的范围内,不然自己还要再靠近些才能奏效。看来真是只有通过实战才能人使进步呀!平时的他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用这一招制敌,如此一来,自己至少能保持不败了。   林石峰还在全神贯注的攻击董哲,当他发现自己脚下的沙子一层层不断向上身蔓延,变的像岩石一样包住了自己的时候,双腿都已经被牢牢的包住了。他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的功夫竟如此厉害,不仅可以吸收他体内的能量、任意分解重组金属,居然还可以操纵沙子。   如果在一开始对方就用出这一招,自己早就成了待宰羔羊了,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到该用什么办法脱身,左手的攻击缓了下来。这时,右手中的金属细鞭已经被董哲抓住了,身体也已经被沙子形成的石头包裹到了胸口,转眼就落败,但他仍然死死的抓住鞭子不放。   董哲也不敢脱手,生怕对方再用两根鞭子夹击自己,一条细鞭自己还能应付,但对方两条细鞭的功夫练的太好了,形成攻势互补,打的自己很被动。而且他也不能移动,现在是用双腿向大地进行着能量输送,用意念操纵沙子包裹林石峰。眼看着对方就快要被完全包住了,董哲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最多只要再支撑1秒钟,对方就变成石头人了。   就在这时,林石峰抓紧了的手突然放开了,董哲猛的失去平衡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顿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林石峰的左手鞭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董哲找回重心的那一瞬间,鞭尾也如影随形的扫了过来,狠狠的击中了董哲的头部。   这次董哲没有能够再躲开,在重击之下,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抛进了大海。整个战斗过程其实只进行了不到一分钟,董哲失忆以来第一次跟高手过招,就以失败而告终了,并不是因为他的功夫不行,而是失败在缺少实战经验上,如果换成失忆之前的他,今晚是不可能会败的。   随着董哲堕入海中,包裹着林石峰的石头失去了能量的源泉,又还原成沙子。好险!林石峰长长的吐了口气,心里暗道,如果不是自己露出败象,这小子麻痹大意了,今天输的肯定是自己。现在被自己这一鞭击中头部,即使外面有金属防护,也不会有命在,大脑一定会被震碎。   想到这,他冷笑了一声,等明天的事结束了,回头再回HK市把局面扳回来!两道蓝芒一闪,丝鞭收回了衣袖,他伸手整了整衣服,走到海边向董哲掉落的地方看了看,四下一片漆黑,看不见有什么物体在海里。见董哲没了踪影,他安下心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董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6点了,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酒店的床上,钟立民靠在床边上睡着了,他摸了摸脑袋,还好没有受伤。回想起昨晚,他暗自庆幸,幸亏当时自己反应快,在鞭子将要打到自己的一刹那,把全身金属防护尽可能的转移到了头部,否则那一击足以要了自己的命。   这次真是输的好惨,原想着诈败,最差劲也要全身而退,谁知道败是败了,却被人家打的掉进海里成了落水狗,险些还把小命丢了,没脸见人呀!想到这,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想起了不少事情,   钟立民,眼前的这个钟立民是自己的部下,在新疆的平叛战斗中,自己还带着他执行侦察任务的时候,还干掉了十几个从营地里出来闲逛的敌人。   一会的功夫,董哲的脑海里浮现了许许多多过去在部队的事情,牛刚、秦冰他们跟自己打架的场景,自己抓住克里木尔的场景一一从回忆里掠过。但后来呢?后来自己又干了些什么?他用力的想回忆起部队之后的事,却再也想不起来了,最后一件还有印象的事情是,他受到中央一位高级干部的器重,安排他调离了部队去了别的单位工作,但究竟去哪了呢?从这以后的事情他还是想不起来。   这时,钟立民醒了,看到董哲坐在床直发呆,还以为他被打的出了什么意外。原来,昨晚钟立民本来是要求陪着董哲一起去的,但是董哲坚决不同意,说他去了帮不上任何忙,而且自己也没有很大把握能打败林石峰,他去了会有危险。   董哲走了十分钟之后,钟立民想来想去觉得不妥就跟了出去,到海边时,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了。凭着他多年的侦察工作练出来的眼神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他看到漆黑的大海中有一个人在靠近岸边的海浪里沉沉浮浮,走近一看是董哲,急忙把他救了上来。   其实即使他不去救,董哲也不会死,他只是大脑震荡过度,昏了过去,大海给予了他无穷无尽“水”的能量,使他的身体处在一种与水交融的状态,体内的“水气”得到海水提供的能量,不断壮大。   “怎么了?哪里不对劲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真怕董哲出了什么问题。董哲这时突然一转脸,语气严肃地说道:“一班长钟立民,立正!”钟立民一听这声音,“啪”的并拢了双腿,以一个军人标准的姿势站在床前,但他马上又反应了过来,纳闷的看着董哲。   董哲那特有的微笑,又挂在了脸上,“我记起部队的事情了!” ~第十六章棋差一招~     找回了一部分自我的董哲,还有些不能适应现在的自己,首先他决定不再用董哲这个名字了,因为听到耳朵里,总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好像自己是另外一个人似的。钟立民立刻把这件事通知了牛刚他们,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几个兄弟都为之感到激动,严羽扬又回来了!回复了记忆,“天罡”这门功夫大家又可以继续学了。   但他们对董哲,现在应该说是严羽扬,在与林石峰的对战中落败的事感到难以置信,严羽扬这么厉害的功夫,怎么可能会被打败?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几个人的心中都有些沮丧,教官在他们心目中一直是偶像级的人物,这次也栽了跟头,看来那个林石峰的确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接着,严羽扬又和他们聊了一会,首先庆贺他们在HK市首战告捷,顺利完成了预定计划,也反省了自己与林石峰战斗中落败的原因,还安慰大家说:“……钟立民已经有了制服林石峰的杀手锏,对方已经是煮熟的鸭子——飞不掉了,你们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听到这句话,大家的心理这才平衡了一些,牛刚不无担心的说道:“教官,你自己也要小心呀!”   严羽扬笑着回答道:“我没问题,这次林石峰没能杀了我,将是他终生的遗憾。你们在这几天之内一定要把新地盘的事情全部落实到位,恢复运作,下一步是要按计划办一个贸易公司,让秦冰去跑跑,看看能不能把执照先办下来。”   在HK市的赵启亮一直都在关注着严羽扬的动作,并且对他的所作所为掌握的一清二楚,同时他也断定,正是由于严羽扬没有恢复记忆,才会在这里搞出这些事,如果换成过去的严羽扬,是不会对这块小地方的江湖事物感兴趣的,并且自己也不可能总处于目前这种有利位置,在严羽扬的事情上一直都占着先机的。   他几次提出让严羽扬到自己的公司来工作,被对方谢绝了之后,就明白严羽扬并没有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后来就不再提这事了。近距离监控既然不行,就只好远距离观察,赵启亮不敢派人秘密跟踪,不要说严羽扬现在多了几个手下帮忙,即使是他一个人,也很肯定会发觉有人监视自己,万一派去的人被他抓住,那以后的事可就不好办了。   现在他只是安排了几个人混进了牛刚那边的堂口,至于严羽扬在香港的活动,他就移交给了香港的负责人,近两天得到的消息说,严羽扬带了几个人正积极筹备,准备介入洪兴社的内部事务,而平时除了陪女朋友逛街吃饭,就没别的事了。赵启亮把现在的情况如实的上报冯部长,接到的指示是:尽力拉拢,静观其变。   严羽扬和钟立民开心的聊着过去的往事,忘记了昨天晚上的失败带给他们的不愉快。这时,钟立民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听:“喂,是我。有什么情况?”钟立民仔细的听着对方的报告,表情却越来越严肃。   严羽扬见他神色凝重,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电话是负责在酒店监视林石峰的队员打来的,他报告说林石峰昨天夜晚出去之后,至今没有回酒店,他去服务台查了一下,咨询小姐说林石峰在昨天出去的时候就退房了,但行李还寄存在酒店里。   钟立民气的一跺脚,他对失去林石峰的行踪感到内疚,懊恼的说道:“这事都怨我,唉……!”原先按照他的安排,昨天跟踪林石峰的工作从对方离开酒店开始,就应该是由自己负责的,现在目标却丢了。严羽扬并没有责怪钟立民,安慰他道:“这件事我的责任最大,是我不让你跟去才把人给跟丢了的,不能怪你。”他并没有想到对方在沙滩一战之后,却没有回酒店。   林石峰能去哪呢?如果不能掌握他的动向,就没有办法在最佳时间把他的底给掀出来,也就不能达到自己预想的效果,尤其是如果他趁着这一两天的空档跑回HK市,那麻烦就大了。严羽扬低下头,沉思了起来,钟立民神情懊恼,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严羽扬思索了半天,把林石峰到目前为止的行动都回想了一遍,他觉得这个人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帮助关南辉上台,好让自己跟洪兴做点大生意那么简单。而且关南辉的计划其实并非那么完善,虽然有三个人证,但是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如果白虎堂主罗海峰不是那么冲动的话,事情还能继续追察下去。但是这家伙已经死了,在洪兴现在的实力派人物就只剩下关南辉和刘剑,白虎堂群龙无首,朱雀堂主又不在,对这事连刘剑都不说话,别人哪还敢有疑议。   忽然想起这个人来,玄武堂堂主刘剑,林石峰为什么要去找他,而他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又一言不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和林石峰还另有阴谋。   “立民,你马上派出所有的人手,把刘剑平时经常去的地方,他的家里、别墅全部监视起来,这家伙肯定跟林石峰另有图谋,盯上了他,就不怕林石峰不出来。另外,你通知HK市那边,安排可靠的人密切监视机场和码头,一旦发现林石峰马上通知我。”严羽扬神情凝重,他感到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绝不能出一点差错,错算了林石峰一步,都会对自己人造成无法估计损失。   正在这个当口上,钟立民的手机又响了,报告说唐雨莹今天上午突然出现了,她在总部找到正在为就职仪式做准备的关南辉,质问他为什么自己父亲出事的当晚,在九龙妓院闹事的几个青龙堂的人,现在却找不到了。而关南辉却推说不知道,因为那是他手下一个头目的几个马仔,详细情况他并不了解。   两个人现在正为此事发生了争执,唐雨莹直接指出关南辉故意在事发当天安排人闹事,目的是把自己引开,再找人暗杀了自己的父亲。而关南辉则说唐雨莹是无中生有,含血喷人,其实是想接自己父亲的班。蒋凯和刘剑得到消息,现在都赶过去了。   原来唐雨莹的心腹报告她说,他们去调查的那几个青龙堂的小弟几天来一直没有找到,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了。唐雨莹决定以这件事作为突破口,找关南辉的麻烦,让他露出狐狸尾巴。   “看来事情的进展出乎了我们的预料呀,如果刘剑有什么举动的话,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走,一起过去看看,把录像带也拿着,这次可能需要我们出场了,哈哈哈!”严羽扬开心的笑了起来,如果林石峰和刘剑有什么阴谋的话,那么今天正是好机会,而且很有可能连这个机会也是他们预谋的一个环节。   当严羽扬和钟立民赶往洪兴总部的时候,钟立民的手下又通知他们,林石峰出现了,他从刘剑的一个别墅里坐车出来,已经到了洪兴社。这个消息让严羽扬高兴坏了,看来今天正是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呀。   当他们来到洪兴,在门口负责安全的人根本不让他们进去,说这里是私人会所,外人不能入内。钟立民跟他们解释了半天有重要的事,而且事情紧急,请他们帮忙通知一下社团副社长蒋,可那几个家伙理都不理,这下可把严羽扬给惹火了,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时间紧迫,里面的局势现在发展到哪一步,自己一点都不清楚,负责侦察的队员买通的眼线只是小角色,是没资格参加重要集会的,严羽扬不想再耽误时间,既然口说无用就只好动手了。   钟立民早就跃跃欲试了,看到严羽扬的给了个眼神,上去三拳两脚把对方几个人撂倒在地,两人正想往里走,里面又冲出来二十几个人,把他们围了起来。严羽扬笑了笑,对钟立民说道:“兄弟,看来今天不大干一场,别人是不会让我们进去的呀!”钟立民听了这话,也跟着笑了起来,“呵呵!我这些天闷得心烦手痒,正好想找人解解气。”严羽扬此刻就是想把事情搞大一点,最好是能惊动里面的人,如此一来目的就达到了。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敢到这来闹事,不想活了是吧?”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站在他们面前,瞪着双恶狠狠的眼睛,向他们说道。话刚说完,只见严羽扬以极快的速度向前一步,一拳就打到这家伙的脸上,只见这壮汉连吭都没吭一声,“咚!”的一声就仰面摔倒在地,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头晕眼花的又一头扎在地上,严羽扬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其他人见状,一窝蜂地冲了过来,这些人哪是严羽扬俩人的对手,两人就像比赛一样,争着找人打,有时候一转脸伸手一拳,竟然会同时打在一个人的身上,他们倒是乐了,挨打的人像杀猪一样惨叫一声就昏了过去,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了。   两人打的正开心,这时听到有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大声说道:“全都住手!”会客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停下手来,只见一个背有点驼,身形瘦小其貌不扬的老头子,在几个保镖的陪伴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严羽扬知道这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副社长蒋凯,正要走上前去想打个招呼,谁知道对方竟然流露出异常惊讶的表情,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羽扬?是你吗?”这下严羽扬反倒傻了眼,原来这个老头子认识自己,他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糊涂了,自己到了香港从来没有跟任何陌生人打过交道,这个洪兴的副社长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呢?   他转念一想,明白了过来,蒋凯认识的不是现在的严羽扬,而是过去的自己,想到这他开心了,原来失忆前自己跟洪兴的大哥级人物也有交情呀,这下事情就好办多了,回头还可以问问他过去的事,填补一下记忆的空白。他一脸的谦意,连忙说道:“对不起蒋先生,是我,但我失去记忆了。详细情况回头再说,我这次来是想跟你们谈谈关于唐社长的事情的。”   蒋凯刚才接到手下报告说门口有人找他有重要的事,但现在和守卫的人打起来了,直觉告诉他来人可能跟社长的死有关,就让大家停止争论,自己出来看看,没想到意外的发现是严羽扬来了。   这时他也回过神来,昏花的老眼流露出欣喜的目光,他高兴的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快请进来说吧,手下这些人不认识你,多有得罪呀!”说着拉起严羽扬的手,走了进去。钟立民也愣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严羽扬跟香港的黑社会还有关系,莫明其妙的跟在后面,心想,鬼知道教官从部队走了之后干了些什么,这年头真是啥事都有。   洪兴社的大会议厅容纳几百人,是平时招开社团大会和搞些庆祝活动用的,里面各位大哥和手下的头目、亲信、贴身保镖们,站了上百人。大部分不认识严羽扬的人都感到很奇怪,蒋老爷子怎么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来,而认识严羽扬的人感到更惊讶,失踪了快两年的严羽扬竟然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这些人中,只有两个人的心里感受跟别人不一样。首先是林石峰,他比严羽扬早到了一会,正在实施他和刘剑的计划,把关南辉勾结台湾竹联帮杀害唐天武的事情告诉大家。此刻见到严羽扬进来,心里吃了一惊,昨天晚上被他打入海中,以为必死无疑的人,今天却毫发无损喜笑颜开的站在众人面前。   这家伙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中万分后悔,为什么当时不仔细查清楚这家伙死了没有,现在这人反在自己即将成功的时候来到会场,难道他知道实情?他越想越恼火自己的这个疏忽,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   另一个人就是唐雨莹,她猛然间看到严羽扬跟着蒋凯走了进来,大脑刹那间一片空白,呆呆地定在当场,两年来自己朝思暮想不断的在寻找人,现在居然出现在揭发杀父仇人的会场。回过神来之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涌出泪花,心里真是百感交集,对这个心里深爱着的男人真是又气又恨又爱,好想扑上去先打他一顿然后再抱着他大哭一场。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她不是那种会因为感情而失去理智的女人。   原来,林石峰昨晚离开海滩后直接去了刘剑的别墅,两人把最后一步的细节商讨了一下,原准备在关南辉的就职仪式上向他发难。没想到,刚好唐雨莹第二天找上了关南辉,使这个计划的关键部分正好找到了机会可以提前实施了,在这个问题上,严羽扬的估计错了,那几个小弟失踪的事并不是刘剑和林石峰搞的鬼,确实是被关南辉交待心腹把他们灭口了。   实际上林石峰的整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打算帮关南辉当上社长,在他的策划当中,这个家伙只不过是自己一颗比较重要的棋子。   当关南辉在跟他谈起自己想当社长的事情时,林石峰首先想到的就是通过这个人在洪兴社捞到一席之地,他回去仔细考虑了几天,终于设计出了这个在他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林石峰在一天夜里,去了玄武堂主刘剑的家,虽然他没有跟刘剑打过什么交道,但他之前也做过一些了解,知道刘剑也是一直在紧盯着社长的位子,不过这个人做事一向比较稳,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刘剑手中拿着林石峰的名片,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陌生人,对他的深夜到访感到很奇怪,但对方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一定要见自己,于是他让手下把林石峰带到了客厅。   “林先生,请坐!”刘剑自己随意的坐在沙发上,跟林石峰打了个招呼接着道:“听说你找我有要紧的事商量?请说吧!”   林石峰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的两名保镖,并没有坐下,而是冲刘剑笑了笑,突然,身上射出两道蓝色光链,有如闪电般直逼两名保镖的面门,在空中轻轻摇摆着。刘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厉声道:“你想干什么!”说着他拔出了随身带着的手枪,可还没等他举起枪来,蓝光一闪,又绕住了他的手腕,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他如遭雷击,手枪掉在了地上。   林石峰负着双手阴侧侧的说道:“你放心,我并没有恶意,否则你们都已经是尸体了。今天来找你只是想跟你单独谈谈,事关重大,我不希望有其他人在旁边。”   刘剑被他的身手折服了,心知对方说的是实话,摆了摆手,两名手下退了下去,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不速之客说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两道光链须臾不见了,林石峰坐在刘剑的对面,开门见山的说道:“关南辉前两天跟我聊天的时候,流露出想当社长的意图,不知你怎么看待这件事?”刘剑听到这个消息,瞳孔猛然收缩,劲气布满全身,他心道:难道说这个人是来杀自己的,但是刚才他为什么不动手呢?刘剑也是有一身功夫的人,但他没有把握在一击之下把对方置于死地,这个姓林的攻击速度太快了。   林石峰感觉到从刘剑身上散发出来的劲气,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刘堂主,我再次申明我并没有恶意,请你不用防备我。关南辉是希望我能帮他当上社长,但我不看好这个人,所以今天才会贸然来找你商量这事,难道你愿意看着关南辉坐上社长的宝座?”   刘剑并不敢放松警惕,他紧盯着林石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当社长!”林石峰马上接口道。   刘剑听得一愣,问道:“为什么?”   林石峰断然道:“关南辉缺少干大事的魄力,有野心没能力,而罗海峰更是个只懂得打打杀杀有勇无谋的家伙,社团里这几位堂主,只有你才有资格当社长。如果你不愿意眼看着社长的宝座落入别人之手,我倒有个计划,不知你怎么想。”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着刘剑,目光炯炯有神。   刘剑见他对社团的这几个大哥级人物如此了解,而且话里的意思还是想要帮助自己,渐渐来了兴趣,身体向前倾了倾说道:“请林先生接着讲。”   “这件事基本上不用你出面,而整个计划说起来也很简单:先由我帮助关南辉动手杀掉唐天武,事成之后由关南辉嫁祸给罗海峰。第二步由我出面指证关南辉,可以告诉洪兴社的人,我因为得知关南辉的阴谋却又不同意帮助他,结果被他追杀,走投无路最后只好求助于你。至于何时指证关南辉、揭露他的阴谋,时间就由你来安排。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一箭双雕的除掉其他两个竞争对手,把社长的位子抓在手里,而且也不可能会暴露我们。”   刘剑听完他的话,低头沉思了半天,“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他开口问道。想出这么阴毒的连环计,费了如此的心机,他相信林石峰一定有自己的目。   林石峰一直在静静的看着他,此时听他这么一问,知道刘剑动了心,笑道:“我其实在HK市也有自己的地盘,只是觉得香港是块宝地,想到你们洪兴混口饭吃,事成之后,你随便给我个玄武堂的堂主干干也就得了。”   刘剑点了点头说道:“事关重大,你给我两天时间考虑一下,到时候我会给你个答复的。”   林石峰知道他做事谨慎,不会当场就拍板,说道:“好,我先告辞了。等你消息。”说完,他便离开了刘剑的家。   林石峰走后,刘剑想了一整夜,从这整个计划上来看,暗杀社长的事情,是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虽然这个计划阴毒了一点,但是要干大事必须要够狠,如果林石峰行刺成功的话,这个计划就可以继续实施,如果行刺失败,自己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无论从什么角度,别人都无法将唐天武的死跟他扯上关系,说白了他和林石峰是两条绳子上的蚂蚱,只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进行合作而已,至于那只蚂蚱的死活,跟自己根本没关系。   他虽然也很敬重社长,但任何男人只要是有机会,都会想把权利抓在自己手中,这是男人的本性,刘剑也不能摆脱权利对自己的吸引,三个有竞争实力的堂主死了两个,最后,这个社长的位子当然是由自己来坐了。   两天之后,他终于做出决定,同意和林石峰联手实施他的计划。这件事情发生在唐社长被害之前,钟立民的侦察小队还没有到香港,因此只有林石峰和刘剑才是知情人。   然后林石峰就开始执行了,在跟关南辉合作的这两年里,他知道关南辉的权利欲很重,但这个人却没有什么智慧,而且缺少做大事的胸襟胆略,不值得帮助。所以一定要先利用他的这个弱点,最后再把他也牺牲掉,那么整件事情让人看起来才会没有破绽。   为了使自己的计划让关南辉觉得可行性更大,他还给关南辉找来了台湾竹联帮的一位高手协助。有了他的怂恿和支持,再加上关南辉对社长宝座的渴望,这个谋杀陷害的计划最终得以顺利完成。   洪兴的会议大厅里,大家都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事。林石峰正实行着他第二步计划,指控关南辉才是幕后黑手。据然还拿出了一个录音带,上面有他在商讨暗杀唐天武的时候说的话,有个操着闽南腔普通话的男人在里面插了几句。   关南辉都快要疯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林石峰的手段这么狠毒,使出这种借刀杀人的阴谋。在这盘录音带的作用下,再加上对手下几个小弟的失踪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他已经被逼到上绝路了。   现在的他,只想把林石峰拉下水,但是在唐雨莹和林石峰两人指出的事实面前,不论他怎么样解释林石峰才是主谋,都只会让别人更加怀疑他的的话。很显然,林石峰是社团外的人,人家出这个主意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呀,更何况现在人家是来揭发他关南辉的,就更谈不上什么主谋了。   严羽扬进来的时候,刚巧看到瘫倒在椅子上的关南辉正被几个人架起来,拖到行刑堂去了,而不少洪兴的兄弟都在向林石峰表示感谢。当然,也有不少想跟他套关系的人。毕竟是这个人查出了杀害老社长的真凶,而且又是现在唯一手上掌权的玄武堂主刘剑带来的。   不过稍有眼力的人都知道,林石峰等于是直接帮助了刘剑取得了社长的宝座,这个人以后肯定会是刘剑面前的红人。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严羽扬有非常有力而肯定的语气说道:“各位洪兴的朋友,我这次来,也是向大家指出真凶的。其实,这位林石峰才是杀害唐社长的真凶。” ~第十七章朱雀堂主~     听了严羽扬语出惊人的一句话,全场一片愕然,刚才关南辉已经说过这句话了,只是没人相信那个反骨仔所说的,而这个陌生人却是副社长后来带进来的,为什么也这么说呢?有几个头目认识严羽扬,知道他不会乱说,蒋凯和唐雨莹也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想听他的下文。   林石峰却在一旁冷笑了一下,说道:“你又是谁,凭什么在这胡说!”其实,他心里已经发虚了,对这个昨天晚上的对手,他还是心有余悸的,而且根本不知道对方掌握了什么证据。嘴上问出了这句话,而身上却暗暗运功,心想,只要情况不对就先下手为强,再找机会逃走,一招杀死对方自己是办不到的,但是只要把他逼退,其他的人还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凭我手里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你和那个台湾人一起杀害了唐社长。怎么样,想看看吗?”严羽扬以胜利者的姿态,露出了微笑,他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钟立民马上走到放在房间左侧的一大个背投电视旁,打开旁边的影碟机,把制作好的光碟放了进去。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电视即将播放的内容,而严羽扬却在暗中留意着林石峰的一举一动,他昨晚已经吃过这家伙的亏了,今天在众人面前揭露他,就是要逼这个罪魁祸首出手,自己一定要从他身上找回面子不可。现在的严羽扬可不是昨天的董哲,对于“水之能量”的运用他是早已经知道的,只不过失忆前没有练成而已。   11月11日夜晚的那一幕出现在人们的眼前,战斗时间虽然很短,却非常激烈,很多人见到唐社长被林石峰击中的情形,不禁“啊!”的一声惊呼,心中无比悲愤。唐雨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亲眼见到父亲的死,对她来说这种刺激实在是太大了。此刻她再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恨意,蓄势待发就要向林石峰动手。   大家现在才明白,原来所有事情的主谋如关南辉所说的,正是这个刚才假冒洪兴大恩人的林石峰,不禁对这个人深沉的心机感到不寒而栗,如果真的让他得逞的话,那么社团今后就永无宁日了。刘剑现在也成了怀疑对象,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参与了暗杀,但是林石峰的阴谋一旦得逞,他将是唯一一个适合继任社长位子的人,况且林石峰还是他带来的。   正当众人还在细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只见唐雨莹向林石峰猛一挥手,一道疾速旋转的旋风从无形到有形,突然出现在几米外的林石峰面前,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挨到了身上,把他打的接连撞倒几个人,然后又重重的撞在墙上,一击之下,旋风如同来时一样又消失不见了。   林石峰看到光碟里播放的镜头,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正想着如何偷袭严羽扬然后马上溜走,没注意到唐雨莹对他的袭击。他虽然听关南辉说过这个朱雀堂主跟父亲学了家传功夫,但是没有想到她有这么厉害,注意力都放到了严羽扬的身上,忽略了她的威胁。严羽扬这时也站在了唐雨莹的身边,周围众人见打起来了,四下里散开,把桌椅都搬到一边,让出一大片空场。这其中的大部份人只是听说,却没有见识过这种比特异功能还神奇的战斗,全都怀着一种既紧张又好奇的心理看着场中的三个人。   因为身怀这种功夫的人除非逼不得已,一般都不会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这样是为了尽量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唐雨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杀父仇人就在眼前,满腔的仇恨在心里熊熊燃烧着,换作是任何人,都不会放过这个近在眼前的报仇机会。   受到重击的林石峰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蓝色光链瞬间盘旋在他的身上,他心里清楚逃不掉了,今天如果想活着出去,不论对方两人有多么强大,也只有奋力一拼才有机会。唐雨莹的防御气流已经形成旋风将自己护在里面,而严羽扬却什么变化都没有,仍然气定神闲的站的当场。他心里早有胜算,以“水”之能量来对付林石峰,是不需要改变身体构造的,只有“土气”与“金气”的运用才会使身体发生变化。   他理解唐雨莹现在的心理,所以也希望由她亲自动手杀了林石峰,而且通过唐天武的那场战斗他也看出,林石峰的蓝色光链是无法击破气旋防护的,自己在一边只是为了协助唐雨莹,防止发生什么意外。这时,他毫无征兆的激起内息,瞬间把整个大厅中的水分子聚集到一起,在林石峰的周围布下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能量场。大厅里的人忽然感到空气异常干燥,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石峰此刻也感觉到很不对劲,自己在武器中注入的能量不断消逝,好像是被空气吸去了,无论他怎么努力,光链的蓝光也是越来越暗,用意念已经无法再控制了。在严羽扬所施展的“水”之能量的桎梏下,林石峰对唐雨莹的攻击只有招架功,并无还手之力,有形而无质的攻击气旋不论他往哪躲都紧跟着他,把围观的人群赶的也越散越开,生怕自己被打到。   林石峰在躲闪中扫眼看到站在唐雨莹身边的严羽扬,一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心中恍然大捂,明白了是他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将自己的能量消耗掉了,与此同时,他也清楚的认识到,今天自己肯定是劫数难逃了。   在超能力运用方面的武功分为两大类,林石峰练的这种是以自身能力为主,把自己的潜能提升至极限,以特有的能量形式表现出来,这一类的功夫都有一个最大上限,就是要受到自身潜能的限制,潜力有多大,能量就能发挥多大。而唐雨莹的功夫,却是以练习精神意念为主,控制外部能量为已所用,这样一来,如果敌方的能量刚好受到自己的制约,胜率是很大的。但是如果自己的能量被对方所制约,那么则反之。   林石峰目前的状况就是如此,在唐雨莹的风之元素面前,他无能为力,而严羽扬能够借助自然界中水元素的能量,在无形中就把他的能量消耗贻尽,更是他望尘莫及的。   而严羽扬所练的“天罡”却是兼有两种功夫的特点。首先需要以训练自己的潜能为基础,当练到能够激发出自身潜能的时候,就达到了以自身能量与周围交融的境界,并且可以控制和改变外部元素的分子构造,这正是“天罡”功夫的过人之处,不过,控制外部元素的能力和自身的潜力是绝对成正比的。   唐雨莹见林石峰已经是苦苦支撑,不想再浪费时间,发挥出最大的意念力,林石峰被几道极为强劲的气旋包在中间,距离稍近点的人,都被这猛烈的气流扯的站立不稳,房顶的装饰材料被搅成了齑粉,房间里一片沙尘,幸好这间房子还比较空旷,没有什么其它物件。   只听见一声惨叫,林石峰被活生生的搅死了,整个身体被挤成一团在旋风中转动,带起一片血雾,这个罪有应得的人最后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使所有洪兴的人心里对唐雨莹都产生了畏惧的心理。气旋须臾不见了,而唐雨莹也因为刚才的一击超过了身体的负荷,头晕眼花一下子倒了下来,严羽扬连忙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正想帮她扶到椅子上休息,谁知道意外发生了。   唐雨莹在他怀中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说道:“你终于肯回来了!”声音有气无力,还带着深深的幽怨。严羽扬听了这话,当场魂飞天外,这位朱雀堂主不会是自己的老婆吧,要是真的话,那可真是死定了。他一时找不到话应对,傻站在那里,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别人一看这情景,都识趣的走了。   钟立民看到严羽扬那失魂落魄的傻样子,差点笑出声来,他的想法跟严羽扬一样,如果唐雨莹是他的老婆,那可就完了,看来桃花运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他也偷偷地溜走了。   “你,你认识我是吧?呃……不好意思,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过去的事情有些我想不起来了….”严羽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话说的吞吞吐吐,想把怀中的这个美女扶到椅子上去,却又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表情极为尴尬。唐雨莹一听这话,心里凉了半截,慢慢的离开了他的怀抱,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严羽扬。   好半天,她才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不记得蒋叔叔和我爸爸了吗?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到今天早晨我才回忆起一些很久以前的往事,但是不记得认识你,真对不起呀。我…….我想问一下,我们结婚了吗?”严羽扬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前的这位女孩子,他硬着头皮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还没有,不过已经开始打算了,谁知道你突然就不见了……,你能告诉我你失踪的这段时间里都做了些什么吗?”唐雨莹也很迫切的想知道他的情况。   严羽扬听说自己还没有跟她结婚,心里踏实多了,这么说事情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他不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女孩子,从气质上而言,对方甚至比顾天仪还要有吸引人,几年来在社团里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使唐雨莹比一般的女孩子多了一种成熟的风韵。但是严羽扬的心里只有顾天仪一个人,和自己已经付出了的感情相比,唐雨莹只能算是个陌路人,现在他只愿意接受天仪一个。   但是他不敢表露出来,毕竟这是他曾经的女朋友呀,处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伤害她的感情了,爱虽然是自私的,但却不是无情的,他希望自己能想到好办法来抚慰唐雨莹。   严羽扬把自己在这一年多来所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对于顾天仪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就没有提起这事。唐雨莹始终不发一言,只是用一种痴情的目光看着他,严羽扬别扭的都不敢和她对视一眼。这让他深刻认识到,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侍候的,自己不像有些男人那么喜欢拈花惹草还是对的。   听他说完,唐雨莹轻轻拉起他的手,柔情似水的说道:“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走吧。”严羽扬被她这么牵着手,就是再没人情味,也不忍心拒绝她,只好跟着她乖乖地走了。真是悬着一颗心,如果万一让顾天仪看到了,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唐雨莹带着他,来到了湾仔的一家酒吧,现在是上午,没有多少客人,她把严羽扬带到一张靠着窗子的桌子前,两个人要了两杯咖啡面对面坐下。唐雨莹细细品了一口咖啡,抬起头看着窗外,柔声说道:“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严羽扬四下里看了看,摇了摇头回答道:“不记得,我连自己以前到过香港都不记得了,更不要说这里。”   唐雨莹转过脸来,目光变得遥远而深邃,讲述起他们的故事来:   三年前夏天的一个夜晚,就是在这个酒吧里她认识了严羽扬。那天外面下着大雨,严羽扬没带伞,路过这里跑进来躲雨,一推门不小心推倒了一个站在门边上的小伙子。那人可能是多喝了几杯,一把拉住严羽扬张口就骂,严羽扬懒得跟他计较,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谁知道那家伙更起劲了,居然要打动手打人。严羽扬一直在心里暗笑,把这人当小丑一样看,只要自己愿意,能把这家伙像蚂蚁一样捏死。   这时候,坐在靠窗边拐角位置的一位女孩子走了过来,严羽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这个女孩子大概二十刚出头的年纪,五官秀美,身材均称高挑,不仅相貌脱俗,还有一种甜美柔和的气质。严羽扬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失了态,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那女孩并没有留意他的眼神,走到那个正在满嘴喷粪的小伙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个正准备动手打人的家伙一转脸看见这位女孩,当时就不吭声了,低头叫了声:“大小姐好!你也在呀……”严羽扬看到这一幕,非常奇怪,这时他听见这女孩用非常轻柔的声音说道:“你们大哥没告诉过你在这里是干什么的吗?”小伙子头垂的更低了,回答道:“说了……”女孩点点头说道;“那好,你现在回去找他,把这件事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按规矩处置。”小伙子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变了,恳求道:“大小姐,我,我下次不敢了,你…….”没等他话说完,女孩子用冷若冰霜的眼神看了他一下,小伙子不敢再多说,垂头丧气的推门走了。   严羽扬更加觉得有意思了,从两人对话时的语气和神态上看,这位美女还是个不容小视的人物,自己今天是遇到女英雄了。他冲女孩子笑了笑,说道;“谢谢小姐你帮我,不是什么大事情,用不着处罚这么严重吧。”女孩子也对他笑了笑,严羽扬觉得自己在她的笑容中都要融化了,听到她说:“对不起了这位先生,刚才是我们社团负责这家酒吧的人,他对客人不尊重,应该受到处罚。我请你喝杯咖啡算是赔礼吧。”   话里的意思,这位年纪轻轻的美女还是什么社团的高级人物,严羽扬当然是求之不得,欣然应允,但是一定要自己请客,说是谢谢人家帮自己解围,两人客气了一番,来到靠窗边的这张桌子坐下,就这么认识了。   唐雨莹其实也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所吸引了,他身上有一种桀骜不逊的气质,从他的举动中可以看出,这人应该是会功夫的,但他对别人的挑衅却不做出反抗,还很有礼貌的道歉,这个男人的行为对唐雨莹来说充满了神秘感。   之后,严羽扬就经常到这家酒吧来坐,想再见到那位“救”了自己的女孩,过了半个月终于又让他碰上了。这次两人聊的比较多一点,严羽扬告诉女孩子自己的公司在广州,因为生意上的事经常到香港来出差,还介绍了自己其它的一些事情。在聊天中,他也了解到那个女孩子竟然是洪兴社新上任的朱雀堂堂主,现任社长的女儿。   但严羽扬始终没有告诉唐雨莹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唐雨莹虽然经常对他的行踪感到有疑问,但她没有提起过,她希望严羽扬有一天能主动告诉自己。   就这样,两人渐渐的从普通朋友发展成了没有言明的恋人,当然,这也是因为严羽扬本身也具有很好的气质和魅力,尤其是在追求唐雨莹的事情上,他是下了一番苦功的。最后终于在唐雨莹父亲的审查之后得到了许可,因此社团里的几个元老也认识他。   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严羽扬对唐雨莹的关心是无微不至的,不论去哪里心里都惦念着她,实际上在严羽扬失踪之前,他们已经把结婚的日子订下来了。   严羽扬听着唐雨莹的叙述,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但是他越听觉得问题越严重,对方跟原来的他,关系非比寻常,这太让人头疼了。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顾天仪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跟唐雨莹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你又跑去哪鬼混了?都快中午了还不回来?下午不是说好要去海洋公园的嘛,再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你整天也不理我,就知道一个人到处乱跑……”顾天仪在电话那一边把严羽扬臭骂了一通,他一句也插不上。   好容易听她说完了,严羽扬才慌忙回答道;“有点事没办完,我一会就回去。”他忽然想起钟立民不见了,肯定刚才已经先走了,但愿这家伙回去不要说漏了嘴。挂上电话,他回来坐下,唐雨莹看他神情有些恍惚,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感到严羽扬刚才有事情没有告诉自己,脱口问道:“是你女朋友找你吗?”   严羽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他既不想骗她,又不敢把实情说出来。唐雨莹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已经明白了大半,心里痛如刀割,转过脸去,泪水夺眶而出。刚才严羽扬跟她讲述一年多来的经历,她一直没敢问这个问题,就是怕得到肯定的答复,之所以把他带到两人当初经常约会的地方,也是希望他能触景生情,回忆起一点过去的事来,那么两人还有挽回的余地。   如今父亲不在了,找了快两年的男朋友现在居然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还有了新女朋友,唐雨莹此刻真是伤心欲绝,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怜的人,没有亲人,一无所有,此刻竟有了轻生的念头。   严羽扬见她如此伤心,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想到哪说到哪了:“真是对不起,我…….我当初什么都不记得了,早知道有你这么一位漂亮的女朋友,我说什么也不会想去找别人的,你…….你不要哭好吗?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心乱如麻,左右为难,一向伶牙利齿的他,现在却变的结结巴巴起来。   唐雨莹听他这么说,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 ~第十八章痛苦决择~     唐雨莹接过严羽扬递来的纸巾,拭去泪水,两人又呆坐了一会,各想着各的心事,严羽扬刚才乱成一窝粥的脑子,现在清醒了一点。现实真是会捉弄人,他一向认为自己足智多谋,但是在这件事上,却是束手无策。他想了半天,才苦着脸无可奈何的说道:“唐小姐,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好吗?现在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唐雨莹也回复了理智,从悲伤中清醒过来,严羽扬也不是有心如此,怪只怪命运捉弄人。她没有直接回答他,却低着头幽然说道:“你叫我雨莹好吗?你的称呼我很不习惯。”   严羽扬见她的神色好了一些,心里踏实了一点,可让他如此亲密的称呼一个并不熟悉的女孩子,他也是很不习惯的,憋红了脸才冒出一句:“呃…….雨莹……,现在的这种情况我真是一下接受不了,这几天我还不会离开香港,让我想想咱们再谈好吗?”他实在是不愿意在这种郁闷的情形下再呆下去了,况且顾天仪那边还在等她,回去再晚点她可真要发脾气了。   唐雨莹也知道大家这样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心中虽然是万分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她站了起来,依然垂着头,慢慢走到严羽扬的身前,深情的说道:“羽扬,抱抱我好吗?”   如果是个陌生的女孩子,严羽扬肯定是有求必应,但是现在的心情,却是逼不得已,只好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心里却像是翻了五味瓶一样。唐雨莹把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里,双臂紧紧地抱住他,真是放不下这个让她倾入了所有感情的男人。   她身上的体香混合着香水散发出阵阵令人迷醉的气息,让严羽扬心神为之一荡,他克制住想把她抱得更紧的冲动,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站了许久。   回到酒店,早已经过了午餐时间,刚才天仪已经打了几次电话来催,严羽扬才狠下心来把唐雨莹送回了洪兴总部,他也怕唐雨莹因为父亲的死,加上自己这个男朋友的背叛而伤心过度,会一时想不开,分手之前再三承诺走之前会去看望她,到时候再跟她作个交待。唐雨莹心中既妒忌又伤心,但是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她是无法让严羽扬一下子放弃别人来接受自己的,继续纠缠下去的话,那只会使事情更难以收拾,万般无奈下,她只好依依不舍地放严羽扬回去了。   顾天仪已经很不耐烦了,今天一大早到现在,还没见着那个家伙的人影呢,电话里只说有事没办完,从钟立民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告诉她严羽扬在跟人谈一些业务上比较重要的事,至于实情,钟立民哪敢跟她说实话呀。   严羽扬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钟立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夹着根烟,一见他进来就挤了挤眼,立马就溜了,心里还在感叹:教官就是教官,哄完一个又一个,厉害呀!   严羽扬明白顾大小姐肯定是生气了。转身来到卧室,看到天仪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拿起毯子把她盖好,这时,顾天仪醒了,睡眼朦胧的看到他,刚想露出笑脸,却又想起了自己还在生气,立刻转过身去,看也不看他了。严羽扬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小性子,坐在床边上死皮赖脸的凑过去,小声说道:“傻妹,又生气了?过来让我亲一个。”现在连呢称都改了。   天仪被他惹的拿起枕头就砸了过来,一边砸还一边骂:“你这老脸皮厚的家伙,成天就知道气我,我打死你!打死你!”她每次生气的时候,一看到严羽扬这个样子,就再也气不起来了,装作发发火,只是想挽回点面子罢了。   严羽扬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开心地让天仪打了几下,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冲动,伸手抓住天仪挥着枕头的嫩藕般的手臂,将她揽在怀里,一张色迷迷的脸就贴了上去。天仪陶醉在严羽扬的热吻之中,早已经忘记了刚才苦等时的怨恨,在他火一般的激情下,享受着心爱的人带给她的那种无限的快感。   欲火燃烧下的严羽扬渐渐失去了理智,身体的接触让顾天仪也浑身燥热,粉面通红更是美艳动人,再也没有平时的娇羞,两人在尽情的爱抚中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严羽扬摸索着解开了天仪的薄衫,一时间春光乍泄,两人堕入了无尽的爱河之中。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天仪已经被折腾的快昏过去了,严羽扬把她轻轻搂在自己胸口,抚摸着她光滑如缎的肌肤,几近虚脱的天仪在他的轻抚下睡着了。他悄悄放开天仪,去冲了个澡,这时心里又想起了唐雨莹。   沉沉睡去的顾天仪,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严羽扬看着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矛盾中的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了她。原来的自己已经不在了,虽然这么做对唐雨莹来说并不公平,但是自己的心已经交给了天仪,如果和唐雨莹勉强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只会让大家都受到伤害。   到了晚上,钟立民接到通知,因为唐雨莹负责帮务一向公正廉明,在这次的事件中又等同指出了真正的凶手,因此在蒋凯的提议下,现在洪兴社所有人一致要求,由唐雨莹接替父亲的社长位子,而刘剑因为在这次的事件当中虽然没有过错,但是不排除有嫌疑,搞了个灰头土脸,没有人指证他已经是万幸了。   此外,蒋凯还以洪兴社的名义发来邀请函,请严羽扬及钟立民作为贵宾,参加洪兴社定于11月16日的新任社长就职典礼,以此感谢他在洪兴的这次事件中帮助大家认出真凶。   严羽扬接到了请柬,暗自好笑,几个人勾心斗角毒计百出想当上社长,结果什么都没捞着还搭上了性命,倒是让唐雨莹最后捡了个大便宜,成为洪兴社成立以来唯一的女性社长,也是年龄最小的社长。   这正应了《老子》里的一句名言:夫为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   时间过的非常快,严羽扬和顾天仪经过了上次的春宵一度之后,对于这种肉体的欢爱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严羽扬干脆住到天仪的房间。品尝到性爱滋味的顾天仪容光焕发,每天都不放过严羽扬,幸好这位猛男有功夫的底子,不然也是消受不了。不过他没想到天仪的需求竟然这么强烈,他也为此而感到高兴,毕竟性爱给人带来的快乐是令人无法抗拒的。   11月16日晚上,是洪兴社的大日子,这次是十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庆祝活动,况且接班人是个二十多岁的美女,香港的各大媒体竞相进行了相关报导,只是没有人知道原来的那位社长是怎么退位的,即使知道,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把这件事暴光,除非是不想活了。   严羽扬原本是不打算让天仪一起去的,他真是怕唐雨莹见了天仪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导致发生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这次可是非同一般的聚会,现在的洪兴社并不仅在黑社会有它的势力和实力,在上一任唐天武社长及蒋凯的主持下,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资金转到了正当生意上,如地产、轻工制造、金融证券等等。今天会有不少商界、影视界的公众人物来捧场,万一出了搞出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来,自己可就成了罪魁祸首。   可钟立民送请柬的时候,刚好被卧室里的顾天仪里听到了,非要跟着一起去看看,想见识一下所谓社会名流的晚会是什么样的子。严羽扬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说不出任何不让她去的理由,只好故作开心的答应了。为了参加这个典礼,还专门陪着天仪逛了一天的街购物,天仪就是要把自己打扮的美艳动人,有心和报纸上说的那个社团的美女社长一较高下。严羽扬真是欲哭无泪呀,只有在心里祈祷别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当晚,顾天仪穿着一件米黄色羊毛绒质地的意大利LANCETTI吊带晚礼裙,披着灰色暗纹的长摆垂地,一条羊绒长围巾在脖子上随意的绕过,搭在双臂上,露出迷人的双肩与粉臂,一根木簪穿过头上高高挽起的发髻,胸前挂着条淡紫色的珍珠项链,打扮的虽然简约,但完美的身材在贴身的华服下凹凸毕现,既显得高雅又不失女人的性感。   严羽扬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不是不喜欢,而是害怕,非常害怕唐雨莹以为自己故意向她示威就麻烦了。有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是晚会中的焦点?而此刻的他就不希望,但却是无话可说。   酒店的卡迪拉克房车将他们准时送到了会场,其他的客人们也陆续到了,刚下车就看到唐雨莹轻挽着蒋凯,站在装修的富丽堂皇的社团门口。唐雨莹穿一件丝质的浅蓝色的无袖抹胸晚礼服,腿部的开叉恰到好处,胸前一枚扇状的钻石胸针闪闪发光,发髻挽的非常别致,娇艳动人的身材,与正走上台阶的顾天仪不相上下,如果说顾天仪是一枝超凡脱俗的水仙,而唐雨莹就是一朵独傲群芳的蓝色郁金香。   她见了严羽扬身边的女伴,脸上的微笑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移步向他们走了过来。此时的严羽扬心里紧张的象十五只吊水桶七上八下,脸色很不自然,想迎上去却又不敢。心想,真是宁可让林石峰把自己打到海里淹死,也比遇到这样的情形要好得多。   “您好,严羽扬先生,您的到来让我感到非常荣幸!”唐雨莹笑容满面,大方地向严羽扬伸出手来,这时他才镇定下来,看来唐雨莹是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难堪的。很多知道内幕的人一听来人是洪兴的大恩人,都驻足向这边看过来,更多的男人倒是对他身边的美女更感兴趣。   此刻的严羽扬真是度日如年,众目睽睽之下,只好硬着头皮礼貌地握住了她的手指,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唐社长您好,祝贺您女承父业,成为洪兴的新任社长!”他感觉到掌心中唐雨莹的指尖狠狠的刺了自己一下,痛的他轻吸一口凉气,差点露出窘态。   唐雨莹放开手,转身向顾天仪笑了笑,问道:“这位一定是严先生的女朋友了?严先生能介绍一下吗?”严羽扬松了一口气,向双方介绍道:“这位是洪兴社的新任社长,唐雨莹小姐。这位是鄙人的女朋友,顾天仪小姐。”   唐雨莹始终保持着微笑,称赞道:“顾小姐天生丽质,严先生真是好福气呀!”严羽扬听了头皮又是一麻,这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什么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蒋凯也走了过来,跟大家一一问候了一下,一起走进了会议大厅。这时,司仪在台上宣布,就职典礼正式开始,严羽扬终于松了口气。   典礼的程序并不复杂,先是由几位元老说了几句,然后是副社长蒋凯致词,唐雨莹最后发言,她首先陈述了社团在管理上存在的问题,当然,都是一些不怕外人知道的事情,然后又谈了一下自己今后在生意运作上的打算,整个发言在一片掌声中很快就结束了。   酒会开始后,蒋凯走到严羽扬的身边,把他叫了过来,先是聊了一些关于唐天武和社团的情况,接着就开诚布公的跟严羽扬谈起了唐雨莹的事情。   蒋老爷子用慈父般温和的语气说道:“羽扬,你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从我个人来说,非常理解你的处境。你跟雨莹的事我当作自家的事一样看待,现在我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的真实想法,不要怪我多事,这也是雨莹委托我来跟你谈的。”   严羽扬低头想了想,自从第一次见到蒋凯,就一直对他有好感,如果他是受唐雨莹的委托来谈这件事的,那么跟这位老爷子摊牌,总要比和唐雨莹亲自谈好的多。   想到这里,严羽扬叹了口气说道:“谢谢老爷子你能理解我。这件事情的确让我很为难,我和唐小姐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现在一点都想不起来,她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而我跟目前的女朋友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了,彼此的感情非常好,说实话,让我放弃天仪而选择唐小姐,是不太现实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回来跟雨莹一起了?”蒋凯一语中的,脸上依然是充满关爱。   严羽扬狠了狠心回答道:“是的,我觉得如果跟唐小姐在一起的话,今后我们三个人都有可能受到感情的伤害,毕竟我心里的人是天仪。”   蒋凯点了点头,他早已料到严羽扬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会,他说道:“我认为你作出这样的选择,不光是对雨莹来说不公平,对你来说也不公平,而且你并没有认真考虑过雨莹的感受。明白我的意思吗?”他见严羽扬没有做声,接着说道:“现在的你是因为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认识雨莹了,才会想放弃她的。不过我听说你前几天还回忆起一些过去的事情,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而那时你却发现心里的人是雨莹,又将怎样呢?”   严羽扬听他这么一说,傻眼了。这种事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失去的记忆在逐渐恢复中,这他心里清楚,如果正如蒋凯所说的那样,又该怎么办呢?现在的这个选择只为了自己着想,又是否太自私了呢?   他这会又没了主意了,不远处,顾天仪和唐雨莹正在愉快地谈论着,看到她们快乐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无论伤害了谁都是不应该的。   “蒋先生,听你这么一说,我实在是拿不定主意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严羽扬原本的打算,被蒋凯的几句话完全推翻了,他现在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蒋凯那苍老的面容露出慈祥的微笑,“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有一点你必需要做到,现在不能拒绝她们任何一个人,这样至少对你们三个人现在的情形而言,是唯一的办法。”   严羽扬纳闷了,问道:“那岂不是脚踏两条船?这么做的话是不道德的。而且这样的话,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呀……”蒋凯打断他道:“你错了,小伙子,什么事情都是相对的,现在这种状况,只有这样做才是最道德的。假如你现在就拒绝雨莹,你认为她会怎么样?感情上能接受得了吗?这种事只有让她慢慢淡化了,才会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要知道一个人的感情如果遭受过巨大的伤创,哪怕用一生的时间都很难平复。我不希望你们最后落得个相互仇视的结局!”   严羽扬承认蒋凯的道理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自己的的确没有考虑过这么多,粗鲁的拒绝唐雨莹的想法真是自私呀!他让蒋凯转告唐雨莹,自己并没有放弃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而且今后会经常到香港来看望她的。蒋凯为了使唐雨莹不会在感情上受到严重的伤害而所做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酒会在严羽扬的沉思中结束了,顾天仪和唐雨莹两个人一直都在一起开心的聊着,唐雨莹还不时的给天仪介绍一些香港的名人认识,在一片赞美声中,顾天仪充分满足了女人特有的虚荣心,和这位新任的社长也成为了好朋友。至于唐雨莹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回到酒店,顾天仪才想起大家在酒会上对严羽扬的评价,加上他平时的行踪不定,这让她迷惑不解,突然一把扯住了严羽扬的耳朵问道:“羽扬,为什么大家说你帮了洪兴社很大的忙?你来香港后究竟做了些什么?快告诉我!”   严羽扬装作很痛的样子惨叫着求饶,天仪这才放了他,他想了想,觉得应该告诉天仪一些实情了,不然以后她知道的事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再说就晚了。当然,还是不能全说。   他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你看过香港的一部系列电影,叫《古惑仔》吗?”顾天仪见他冒出这句话来,奇怪的回答道:“当然看过了!”说完,她突然想到电影里面的“洪兴社”,惊讶的跳了起来,“你不会告诉我说唐小姐的洪兴社就是电影里所说的那个吧!?”   严羽扬耸了耸肩,说道:“你以为呢?”顾天仪一脸的不可思议,惊叹了一句:“我的天哪,我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公司呢,那位漂亮的唐小姐居然是他们的老大呀!看他们都不像是黑社会,更不像是坏人呀!”呆坐了一会,她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又好奇的问到:“那么你究竟帮了他们什么忙呢?”   严羽扬便把来香港的目的,以及所做的事情告诉了天仪,反正自己在香港又没有杀过一个人,所以全告诉她也无所谓。天仪像听故事一样,怀着极大的兴趣听严羽扬叙述了发生的事情,深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男朋友感到自豪。   夜已经深了,天仪就这样听着听着睡着了。严羽扬走到阳台上舒展了一下身体,当天再次亮起来的时候,就该回HK市了。在香港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要是没有最后冒出来的前任女朋友带来的麻烦,就更完美了,想到这,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女人呀!” ~第十九章董哲其人~     回到HK市,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二月下旬,因为堂口刚恢复起来,牛刚、秦冰他们几个人忙的团团转,把从秀英到海甸岛的地盘全部收拢起来,大家分工合作,除了划给杜伟雄的地方,其它地盘进行统一管理,由牛刚继续负责所有帮众的人事管理,方显刚当他的副手。   秦冰负责帮会的财务和内务工作,由三位赌场经理协助,许可挑选了解300名身体素质过硬的帮众,在阿朗等二十名首批训练出来的队员的协助下,对这些人进行准军事化训练,作为帮会的战斗骨干。虽然是又忙又累,但是大家眼看着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从一无所有一跃而成为这么有声势的组织,这个成绩让每个人都很兴奋。严羽扬又找时间把“土气”的练习和导引方法教给了他们,这使他们的功夫也有了质的飞跃。   医药公司的业务可谓蒸蒸日上,手下的几个小弟们在南海省的各大医院都挂上了关系,严羽扬为了把业务扩大,拆资300万从HK市收购了一家私营医药公司,让牛刚又补充了十几个人加入,由原来的那几个小弟给新人们进行培训。按严羽扬的意思,这批人以后都是这家公司的骨干,在今年春节之后就要全派到其它各省建立办事处,区区一个南海省实在是太小了。   钟立民的事情就更多了,他不但要对新挑选出来的手下进行谍报训练,还要跟着严羽扬筹备注册新贸易公司的事情。另外他还肩负着一项使命,就是对何俊进行秘密培训,包括目前条件允许的所有特种兵训练课目,并且还专门请了两位英语和计算机专家来讲授专业知识。严羽扬准备在半年的军士训练之后,把何俊送到香港的私立大学去上两年,将他作为重点来培养。虽然现在还用不着,但是这个秘密武器,迟早能派上大用场。   严羽扬也不轻松,为了能和香港洪兴在一些生意上联手,他一直在办理有关香港分公司的事情,因为国内公司到海外发展,需要办理的手续很繁琐,他为了疏通关系费了不少精力,直到最近才把这事搞定。这段时间他几次往返于HK市和香港之间,为了不引起顾天仪的怀疑,每次都带着钟立民,公事私事一起办。钟立民为此整天嚷嚷着要跟别人换换工作,说自己的事太多了,其实他更怕的是哪天严羽扬和唐雨莹的私情被发现,自己到时候也脱不了助纣为虐骂名。   唐雨莹见他果然信守诺言,也是非常高兴,唯一令她不满意的是,严羽扬和自己约会了两次,都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大家虽然谈的很开心,却更像是好朋友的关系。不过蒋凯事先就劝告她,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欲速则不达,想想也是,毕竟她对于现在的严羽扬来说是陌生的,所以她听取了这个建议。   最近有件事情一直困扰着唐雨莹,刚巧严羽扬又因为筹备公司到了香港,她急切的把严羽扬约了出来,说好了到常去的酒吧见面。   严羽扬到的时候,她已经等了半天了。他发现唐雨莹的脸色不象前两次那样充满期待和喜悦,好像有什么心事。他一坐下来,就张口问道:“雨莹,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在严羽扬面前唐雨莹不愿意掩饰自己的烦闷,她非常不满的说道:“我准备派人去把暗杀父亲的另一个凶手,台湾竹联帮的那个堂主给杀了,但是蒋老爷子却不同意。”   严羽扬想了想,也不赞成她这么做,他知道唐雨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想说服她就一定要有充分的理由。他用小汤匙搅了搅杯子,缓缓说道:“现在你才刚上台,下面有不少人对你是口服心不服,就拿刘剑来说吧,你知道他现在对你有没有异心?还有你提拔上来接替青龙和白虎堂堂主位子的人,难道别人就不会有意见?那几个元老别看平时不说话,如果他们对你的所作所为不满意的话,马上就会把徒子徒孙召集起来,把你扳下去。”唐雨莹凝神听着他所说的,蛾眉稍蹙若有所思。   喝了一口咖啡,他接着说道:“蒋老爷子不同意你这么做是对的。目前的形势要先稳定内部,还要防着东星那边的动作,不适合与别的社团发生矛盾,你不论是为了什么原因杀了竹联帮的一个堂主,他们肯定会报复你们,以他们在台湾的实力,到时候局面可能会难以控制。要报仇的话,等你站稳了脚跟,再找机会也不晚,你不会连这些都没有想过吧?”他认为以唐雨莹的智慧,不可能意识不到潜在的问题的。   唐雨莹点了点头,面露惭色的低声说道:“是我冲动了一点,以后不会这样了。”她不是不知道严羽扬所说的这些情况,只是复仇的心理占胜了理智,使她不愿意去想这么多。严羽扬的这番话彻底惊醒了她,蒋凯不是没有劝过她,但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老爷子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她给挡回去了。蒋凯没办法最后说了一句,你去问问羽扬吧,听听他的意见,唐雨莹才想到要跟严羽扬商量这事。   在这次的商谈之后,唐雨莹对他的依赖性更强了,这可不是严羽扬所希望的。然而有些事情不管你有多强的能力,也无法改变,正如严羽扬现在所处的这种情况,几次接触以后,他在和唐雨莹交往的事情上有一种越陷越深的感觉。   严羽扬已经从陈康家里搬出来了,在离他们家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三房。这么做是因为自己现在和顾天仪正处在热恋之中,需要有自己的空间,更何况自己现在有许多事情是不方便让局外人知道的。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打拼,严羽扬终于确立了HK市地下组织教父的地位,两家公司正式运作起来之后,圣诞节前一天的下午,他召集手下的这几个兄弟到自己家里开了个总结会,每个人都把现在各自负责的事情,向大家详细的通报了一下。秦冰首先谈了自己的工作,他兴奋的告诉大家:“……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财务手段以及税务局的关系,把各种渠道汇集来的黑钱,通过这两家公司洗白,每个月赚到的可利用资金有800万左右……”大家一听他的简单介绍,精神为之一振,许可更是开心得咧着嘴一个劲的傻笑。   接下来,钟立民面带着微笑,把香港方面的情况也说了一下:“香港的公司在洪兴社的大力支持下已经注册下来了,和洪兴旗下的公司合作的几笔生意,初步意向也已经定了,具体计划会在近两个月内由孙宇负责实施。这几项生意长期合作下去的话,每个月大概有600~1000万的收入……”说完,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和欣喜,开心的笑了起来。   许可听完他说的之后,反倒不笑了,气的翻起白眼:“妈的,你们一个个的都有钱挣,搞的我像是吃白食的。”他冲着严羽扬说道:“我说头儿,能不能也帮我换个挣钱的差事干干?”他话一落音,牛刚就在旁边笑起来了,骂道:“看你那傻样,你会挣钱,别把自己都赔进去了!哈哈哈!”他心中的喜悦当然是毋庸质疑的。许可气鼓鼓地瞪着眼睛,回敬了一句:“你那灌了牛屎的脑子也比我好了多少……!”其他几个人听他们俩斗嘴,在一旁哄堂大笑了起来。   在欢快的气氛下,牛刚和许可也把各自的工作介绍了一下,牛刚听了前面两位的说到的金额,在谈到收入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我这边每个月没有多少钱,加起来也不到250万…….”大家被他的表情给逗的又是一阵大笑。许可虽然没有一分钱的创收,但是300多个手下在他的训练之下,进步飞快,从整体素质上讲,可以比得上正规的部队了,他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严羽扬和手下头脑们的第一次正式会议,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了。   天色渐晚,秦冰和钟立民搞了几样小菜,扛了几箱啤酒,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怀畅饮起来。说起在部队的生活每个人都很兴奋,一时间大家都有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缅怀着那些开心的日子,真令人百感交集。   送走了几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已经是午夜了,严羽扬也在气氛的感染下多喝了几瓶,冲了个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他隐约听见门铃在响,费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下表,已经是凌晨3点。他心里一惊,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这么晚来找他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情况,就是有要紧事,但会是谁呢?他连忙套了件衣服把门打开,来人竟然是一位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赵启亮的得力助手——黄国海。   “董经理呀,呵呵,真对不起,夤夜登门,把你给吵醒了。”黄国海抱歉的笑了笑,肥厚的双下巴叠得更紧了。“哪能这么说,快请进来坐……”严羽扬客气了几句,把黄国海让进客厅里坐下,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递了过去。他脑子里一直在想,不知道这个黄胖子深夜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   转脸看了看黄国海,却发现这个人不再是平时的那种令人厌恶的表情。黄国海面对着严羽扬的注视,神情略显郑重地摆了摆手,请他也坐下。严羽扬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瞅着这个人,看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黄国海从衣服的夹层里,费力地掏出个汽车驾照大小的本子,递了过来,冲严羽扬昂了一下大脑袋,说道:“董经理你先看一下,这是我的工作证。”严羽扬听了这话觉很纳闷,做生意的要工作证干什么?   这个小本子的外壳是一个国徽图案,他打开仔细一看,目光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在介绍姓名年龄下面的职务一栏,居然写着“中纪委监察部政务调查司特勤科科长”,上面盖着印章,证件上只有照片与本人相同,连姓名也不是“黄国海”。严羽扬一时间念头转了无数,这个不起眼黄国海竟然是纪委监察部的人。   因为自己在HK市吃下个小小的黑帮,中纪委是不可能插手的,要管的话也应该是由警务部出面才对。   严羽扬合上工作证,交回给黄国海,这时他已经完全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笑了笑对黄国海说道:“真没想到,您竟然是深藏不露的国家干部呀,不会是来找我麻烦的吧,哈哈……!”他倒无所谓黄国海的身份是真是假,只想知道这个号称中央直属的内务调查员找自己有什么企图。   黄国海以毫不在意的笑容回应了严羽扬的疑问,扬了扬已经接好了的小指说道:“哪里,这点小事我还没放在心上。我是有更重要的事来找你的!”   “请讲!”严羽扬非常感兴趣,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黄国海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我知道你现在失去了部分记忆,是否有人告诉过你,失忆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他知道自己失忆这件事,严羽扬倒觉得无关紧要,只要是熟人,都知道自己的病情。但听他后面那句话的语气,好像了解什么别人不知道的情况。   他摇了摇头,坐直了身子,反问道:“没人告诉过我,难道你知道?”   黄国海并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皱起了眉头,神态略显犹豫,说道:“要不是事情紧急,我是不会暴露身份来找你的。但是关于你的情况,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严羽扬此时更加迫切的想知道黄国海到底了解到自己什么情况,但又怕他是故弄玄虚,淡然一笑,说道:“黄老板,应该称呼你黄科长吧,你要想说的话,就请明言,如果你有什么顾虑,还是不要说了,我不想强人所难。”   黄国海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说道:“唉……!现在是由不得我了。简单点说吧,实际上你失踪之前,一直是我们重点清除的对象,上次你被我们的人打成重伤掉进海里后,大家都以为你死了。”严羽扬听了他这句话,心中为之一震,暗想自己怎么会是中纪委特勤科这些人的暗杀对象呢?他不动声色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你能把情况说的详细点吗?”   黄国海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我来找你的目的。一切都要从头说起,我想你已经知道自己以前是部队出身,是吧?”   “没错。”严羽扬简单的回答了他,眼看着自己最后一部分的谜底就要解开,他只想听对方的答案。   “据我所知,从部队退役之后的情况你就不记得了。你的真实身份是国家安全部内部事务处情报科的特工,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你调到广州军区的特种部队,就是国家安全部部长冯继得通过关系安排的,2000年他又把你从部队调到了自己的手下任职,,改名董哲,成为他的得力干将。”黄国海对严羽扬的情况是非常熟悉的,为了能够斩断冯继得的这只手,他们花了无数的时间和精力,还有几名同事死在了严羽扬的手中。   严羽扬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听着他叙述着自己过去的故事。   黄国海接着说道:“在为冯继得办事的这两年中,你得到了他的器重,不仅为他把持着北州省、定南省和香港这些地区的一切政治关系网,还负责冯家在这一地区的好几个公司,做走私和投机生意。总之,为冯继得的家族势力卖命就是你原来的工作。”   严羽扬终于知道了自己想了解的事,他问道:“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呢?难道说我做了什么样侵犯你们利益的事?”   黄国海听严羽扬居然这样理解自己的工作非常不满,反驳道:“你们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侵犯了我们的利益,是而是侵犯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他的表情再也不是平时那种奸商的样子了,而是非常的庄重严肃,这让严羽扬虽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却又不由的肃然起敬。   “冯继得的政治野心很大,根本不满足于现在的职务,他花了十年的时间培养了一批像你这样的人为他卖命,摇控指挥你们来控制地方上官员。对那些不愿意服从他的人,不是用打压排挤、栽赃陷害的手段把他们搞下台,就是让你们进行暗杀。在你失踪之前,至少有两位正直的地方官不明不白地死在你手里,并且查不出任何谋杀的线索。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了吧!”   黄国海越说越激动,头上已经开始冒汗,脸涨的通红,厚厚的下巴不停地抖动着。而严羽扬一点都不觉得他可笑,听到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情,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对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感到害怕,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其实过去的那个他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由于自己是冯部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使他对冯部长怀有很大的敬意,而且他没有什么政治头脑,并不了解冯继得的真面目,此外,在部队里接受的教育是对上级的命令绝对服从,拒绝和背叛在他眼中都是可耻的行为,所以他虽然有时候对冯部长指令的正确性有所怀疑,但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执行了。   严羽扬闷坐了好一会,从黄国海的话语中去感受自己的过去,这使他有点难以接受,又无从辩解。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难道不怕我对你不利吗?”他猜不透黄国海这么做的目的,想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黄国海喝了口水,表情平静了一些,他回答道:“你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冯继得是清楚的,赵启亮就是他在HK市的爪牙,我花了两年时间才打入了他的圈子。就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现在冯继得的目的就是能够抢在我们前面把你控制起来,从这一点来看,冯继得还是很需要你的,不然早就派人来杀你灭口了。”   接着他又表情郑重的说道:“我告诉你这些情况,是因为你不是一个甘愿默默无闻的人,在HK市和香港所做的这一切,大家都了如指掌。现在赵启亮看你崛起的如此迅速,非常担心任由你发展下去不好收拾,准备对你采取制约的手段,但他具体会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而首长交给我的任务,就是把实情告诉你,希望你能洗心革面,站到正义的一边来将功补过。”   严羽扬对他的话产生了疑问:“你有什么凭据让我相信你的话是真的呢?谁又可以证明你们就是正义的一方呢?”   黄国海知道靠自己这几句话是不足以取得严羽扬信任的,他正色说道:“董先生有兴趣跟我去见一个人吗?他这次是专门为你而来的,如果你能站在我们这边,那么把冯继得集团连根拔起的胜算就更大了。”   他肯定的神情让严羽扬感到犹豫: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呢?仅凭黄国海的一面之辞就轻率地跟他去了,如果真是对方设的一个局,自己可能就有去无回了。严羽扬这么想,并不是因为他胆小,谁都不想做出无谓的牺牲,那是傻瓜才干的事。   黄国海理解他的顾虑,为了使严羽扬相信自己,他事先已经做了安排:“董先生,你不用担心,如果我们想杀你,早在当时认出你的时候就安排人动手了。你对冯继得很重要,对我们却更重要,这样吧,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你的两个手下过来,估计他们这会也该到了,我留下来跟他们在一起等你回来。我方负责接应你的人已经在楼下的车里等着了,他会送你到地方的。”   话刚说完,就听见有人按门铃,黄国海走过去打开了门,果然是许可和钟立民来了。 ~第二十章神秘人物~     严羽扬刚要开口跟两人交待几句,黄国海满脸堆笑着抢先说了:“这么晚把两位找来实在是迫不得已,董老板要跟我的人去办点事,让两位兄弟过来陪我在这聊聊天,等董老板回来咱们还有事商量。”说着他看了看严羽扬,严羽扬有点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许可和钟立民虽然感到纳闷,但是见自己头儿都同意了,也就不再多问。不过有一点是不用明言的,那就是黄国海在头儿回来之前,是他们手里的人质。   严羽扬走下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一辆停在暗处的汽车见有人从安全门走进停车场,打了两下大灯,又把灯熄了,雪亮的灯光在黑暗中异常耀眼。严羽扬按照黄国海交待的,拿出打火机打了三下,车开了过来,是一辆挂着边防军队牌照的三菱帕杰罗。车上只有一个司机,见严羽扬上车后,一声不响的把车开出了住宅区,向郊区的海边急驰而去。   严羽扬坐在汽车里,反复想着黄国海所说的话。不论这个胖子有没有撒谎,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自己现在是双方的一个焦点。至于哪一方是好,哪方一是坏,对自己来说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目前这两方对自己的事都非常了解,如果这次押错了宝,那么等到开盘的时候,自己肯定是完蛋了。   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先见见黄国海所说的这个神秘人物再说吧,如果从这个人的身上能搞清楚双方成败的关键,那么自己在这次的赌局里就可以稳操胜券了。想到这里,他静下心来看着窗外,车已经下了公路,在一片长满了野草的沙地上向前开着,离海边已经不远了。外面一点光线都没有,只有星星在夜空里闪烁着。   不一会,汽车停了下来,向远处的黑暗之中又打了两下雾灯,一会儿功夫,严羽扬听见黑暗中响起引擎发动的轰鸣,比汽车的噪音大了许多,还夹杂着“嗖嗖……!”的破空声,不远处,有一个红色小灯一闪一闪的亮了起来,隐约看得出是一架小型直升机。司机这时开口了,只说了两个字:“下车。”   严羽扬没想到这次会面竟然这么复杂,居然要用直升机,他满怀着疑问走了过去,是一架小型军用武装直升机,舱门已经打开了。他登上机舱关上门,直升机卷起一阵沙尘,呼啸着驶离了地面,向深邃而无尽的大海中飞去。   直升机向东飞了约二十分钟,便在一处海面的低空盘旋着,驾驶员不停的通过机载无线电跟什么人确定着位置,不一会儿,机腹下平静的海面上翻起汹涌的浪花,像煮开了的水一样翻滚着,一个乌黑的椭圆形柱状体冒出海面,严羽扬认出这是潜艇的了望塔,但是这么如此之大的塔身他还从来没见过。   海面在潜艇缓慢上浮后又恢复了平静,这是一艘严羽扬从未见过的新式潜艇,在部队里学习的潜艇知识里,不仅国内的潜艇里没有这种型号,即使是俄国的奥斯卡级和美国的拉菲特级潜艇也没有如此巨大。今晚的怪事真是一件又一件,难道说这位神秘人物居然会在这艘巨无霸潜艇里见自己,真是不可思议。想到这里,严羽扬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黄胖子真是让自己长见识了。   直升机在导航灯的指示下,稳稳地降落到了甲板上,严羽扬从机舱里一跃而下,突然间,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立即默然运功想造出“水”之能量的无形防御体,但一试之下使他大吃一惊,除了自己身体里的生物分子外,他感觉不到外界的任何分子能量的存在。也就是说在很大的范围内,不论是实体还是虚空中,除了氧气和二氧化碳以外,似乎再也不存在任何分子,但这是不可能的,至少浩瀚的大海和金属材质的潜艇就在眼前,而他此刻却什么也感应不到。   他尝试着把能量向体外延展,才发现体内的能量无法突破一个无形的能量屏障,根本接触不到外界,整个潜艇都被包裹在这层能量屏障之中。一试之下他心里立刻紧张起来,因为仅仅依靠自己体内生物分子的力量,在这种情况下和高手对战的话是无济于事的,看来对方不仅了解自己,而且还是有备而来的。   这时潜艇的舱盖打开了,一队水兵从艇仓里鱼贯而出,笔直地列队站在舱口两边,一位上尉军衔的军官向严羽扬走了过来,用仪器对他进行了全身扫描,然后说道:“请跟我来!”   严羽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跟着上尉走下了艇仓。他的心里没了顾虑,便好奇地打量起这艘超大型的潜艇来,这是一艘崭新的现代化潜艇,整个艇仓给人感觉非常宽敞,没有老式潜艇的那种压抑感,艇内的一些设施,是他在部队的课程里从来没有学到过的。原来祖国在潜艇方面的发展已经不仅是世界一流水平这么简单了,这时,心里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升,使他激动不已。   上尉把他带到了指挥室,镶在仓壁的大型控制板和工作台上,各种指示灯不停的闪烁着,十几名士兵和军官专心致志的工作着。他们来到一间门上写着“作战室”牌子的房间,上尉帮他打开门后离开了,严羽扬独自走了进去,门又被轻轻的关上了   一进门,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迎面有两名海军少校站在一张大台子旁边,一位肩佩中将军衔,40岁左右的中年人坐在墙边的沙发椅上,一见他走进房间马上站了起来,笑了笑说道:“严中校,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呵呵!”   严羽扬见到他比刚才见到潜艇还要吃惊,立刻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首长好!”   虽然他已经退役了,但和牛刚他们一样,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却是很难改的。   这位中年将军叫郑斌,是国家前国防部长的儿子,目前任福建军区副司令员。他的个人能力很强,虽然是出生军界豪门,却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奋斗才有了今天这个位子,在军界有着很高的声望。郑斌和严羽扬打过不少交道,新疆平叛的战役就是在他指挥的下获得了全胜,所以严羽扬对他一直非常尊敬,只是没有想到今晚要见的人是他。   郑斌微笑着摆了摆手,并指了指身边的另一把椅子,严羽扬正襟坐下,收起了平时一贯玩世不恭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首长您有什么事通知我一下就可以了,还要劳驾您亲自跑一趟,真是担当不起呀。”   郑斌摇了摇头,笑道:“怎么,跟我还来这套呀!军部要我负责带队测试这艘新最新建造的潜艇,海军的东西我哪懂呀,没办法只好跟着来凑凑热闹,哈哈!刚好路过南海,就顺便把你找来见见面,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谈谈。”   他伸手把一份写着“绝密”的档案袋递了过来,说道:“你先看看这个吧,是跟你有关的。顺便告诉你,这是郝副总理交待让我亲手交给你的。”   严羽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知道这件事情牵涉重大,接过档案仔细看了起来。这是他自己的档案,介绍的非常详细,在退役以后的部分与黄国海所介绍的情况一样,这使他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了黄国海的话。   他收起档案放在台上,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若有所思,郑斌见他已经看完了,缓缓说道:“关于冯继得这个人我是了解的,他的野心很大,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近十年来依靠你们这些人,控制了不少地方政府的要员。还有一些人不明不白的死在你们手上,连部队里也有不少他的人,如果让他掌权,对国家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脸色凝重的严羽扬一眼,接着说道:“政府中因为政见的不同而存在一些政治团体,是哪种政体都无法避免的,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样反而会避免独裁主义存在的可能性,对一个国家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而冯继得这个人从来不以国家为重,对任何人一向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尤其是他的羽翼渐丰,对国家造成了很大的危害。”   郑斌的眼神变的犀利起来,神情威严:“虽然我只是一个军人,但也不允许国家的权力将来掌握在他这种人的手里,所以,我以祖国的名义要求你,配合郝副总理和中纪委的工作,把冯继得集团彻底铲除。你愿意接受这项任务吗?”   他的话让严羽扬回想起当年平乱战役时的情形,郑斌当时也是以这种语气,把突袭克里木尔的任务交给他的。这让严羽扬的心里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凭着对郑斌的信任以及对自己过去所作所为的负罪感,他立刻站了起来,“叭”的敬了个军礼,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郑斌点了点头,笑道:“好,过去有许多事虽然冯继得是主谋,但并不代表你没有责任。听说你失忆以后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所以郝副总理托我来跟你谈这件事,如果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我向你保证,过去的事情就既往不咎,算你将功赎罪。”   严羽扬郑重其事的点头应允,这时他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郑斌又和他叙了一会战时的事情,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5点了,他拍了拍严羽扬的肩膀说道:“你可以回去了,要好好干呀!和今晚找你的人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记住,对今天的事不能走漏一点消息。去吧!”   严羽扬再次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军礼,转身走了。他心里非常明白,尽管自己是真心想为这件事出份力,但是不答应也不行,虽然不知道那两位海军少校的底细,不过自己如果敢有什么异议的话,那两个人肯定会让自己没命活着回去的。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黄国海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脸上有一点倦意。许可大眼瞪小眼的坐在一旁发呆,钟立民却点着烟不停的走来走去,他在想问题的时候总是这样。大家一见到严羽扬,都来了精神,可严羽扬却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冲着黄国海点了点头,然后向大家说道:“这一夜辛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吧,黄总你明天找个时间,咱们再联系。许可你们俩跟谁都不要提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包括秦冰和牛刚。”   这让许可两人很不满意,教官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连告诉他们的意思都没有,可有黄国海在旁边,他们也不好多问,只有悻悻地走了。严羽扬并不想让他们过早的牵扯进这件事情之中,因为很多情况自己也还没有掌握,他决定和黄国海下次商谈之后,再考虑是否让这几个兄弟们帮忙的事。毕竟这次的对手不是一般的人物,危险性是很大的,他不愿见到任何一个兄弟出事。   众人走后,严羽扬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仔细而全面的想了一下这件事,郑斌他们那一派系看来是一定要置冯继得于死地才会罢手的。黄国海虽然不清楚赵启亮下一步准备采取什么行动,但是估计也是拉拢自己之类的方案,否则黄国海他们不会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也要把自己拉过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处境就比较安全了,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回旋的余地也会大了许多。   严羽扬打算有可能的话,先对冯继得派系进行一番了解,因为到目前为止自己所知道事,都是郑斌和黄国海的一面之辞,关于档案的真实性也并非是可以完全相信的。现在的他已经明确了行动的宗旨和原则,那就是,如果郑斌他们所说的是事实,自己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们,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要看情况再说了。他不想参与到任何政治派阀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进行的斗争中去,现在的他只愿意为自己这个团体的幸福和国家利益做事。   第二天中午黄国海约了严羽扬,在海甸岛三东路的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餐馆吃饭,他怕赵启亮那边会临时采取什么行动,因此急于想和严羽扬把事情商量好。两人要了几样小菜,喝了几杯,黄国海小声说道:“赵启亮是个老奸巨滑的人,我目前只能算是一个马前卒,他虽然没有和我透露过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我觉察到他在最近将会有所举动。你一定要小心,这个人的手段很高明,可能会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严羽扬点了点头,满不再乎的说道:“你不用担心,既然冯继得不准备杀我,那么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不论他用什么办法,无非只是想把我拉回他们那边。我已经考虑过了,到时候我会按他们说的去做,然后尽可能的收集证据,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把他们一网成擒。”   黄国海原先一直对严羽扬心存顾虑,因为这几年来跟他打交道,从来没占过便宜。现在听严羽扬说的这么直白,而且根本不用自己去提醒就知道该怎么做,心里更感到把严羽扬争取过来是首长的英明之举,开始他是并不同意用这个方案的,就因为严羽扬这个人太危险了。   他笑了笑,发自内心的恭维了严羽扬几句:“过去我们是死敌,有好几次行动在我的指挥下都败在了你的手中,我也是你的手下败将,虽然一直不服气,但还是非常佩服你的才智和能力的。我敬你一杯,来,干了!”严羽扬见他说的如此衷恳,心里感到很受用,端起了杯子,两人一饮而尽。   黄国海吃了口菜接着说道:“为了避免被人怀疑,我们以后还是尽量少见面。首长指示,我今后是你的唯一联络人,保持单线联系,我们无论哪个人万一暴露了,都不会有人出面承认我们的身份的,所以千万要小心。和你的那些兄弟们也不要透露这件事,回头你还要找个理由跟他们解释一下昨晚的事。不是不信任他们,但事关重大,还请你理解。”   严羽扬现在已经改变了对这个胖子的看法,觉得他的性格还是很对自己脾气的,虽然他装出来的奸商外表让人很讨厌。他诚心实意的回答道:“我会尽力保守这个秘密的,这一点你不用但心,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两人又聊了一会,担心被人发现不敢再耽搁,便分头走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快6点了,严羽扬忽然想起今天是圣诞节,还有两个女人需要自己应付,一下子头都大了。连忙开着车从家里出来,准备去乐普生商场给前任和现任两位女朋友买圣诞礼物,当车开上滨海大道之后,他发现后面有辆出租车好像在跟着自己。他想了想,转过一个弯,向另一条路驶去,那辆车见他转弯了,也跟在后面调转了方向。看来果然是跟踪自己的,严羽扬猜测不到谁会对自己的行动这么有兴趣,而且跟踪的手法还这么笨,他灵机一动,想了个把对方揪出来的办法。   他开着车往金盘开发区驶去,转下公路拐进了一个巷子里,那辆跟着他的出租车也随后转了进来,七转八转的,他把车停到一个死胡同的大门里。刚下来关上车门,那个愚蠢的尾随者就转了过来,一看不但没路了,连车头也调不过来,只好停在那里。   严羽扬轻蔑的摇着头笑了笑,体内气息蓄势待发,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这时,汽车后车门打开了,走下一个人来,严羽扬一看见这人傻了眼,一位他最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到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二十一章刑警王坤~     今天是圣诞节,严羽扬原先说好要陪顾天仪过圣诞节的,眼瞅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人却是唐雨莹,这让他有种掉进冰窖里的感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才还以为自己稳占上风的心情早已扔到九霄云外,换成了一副谨慎嘴脸,小心的问道:“雨莹,呃……你怎么会来HK市呀!”唐雨莹笑眯眯的说道:“今天圣诞节,我想来陪你给你一个惊喜呀!怎么了?怕你女朋友知道吗?”她直言不讳地把严羽扬所担心的事说了出来,神色坦然。   严羽扬被她这句话顶得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好陪着笑脸,替她把车钱给付了。出租车缓缓倒出了巷道,唐雨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眨着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温柔的说道:“你们公司的人告诉我你的住址,我还怕找不到你住的地方,谁知道刚进小区,就看到你开着车出来了,我跟在你后面,看你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严羽扬最怕的就是唐雨莹对自己的这种亲密态度,让他不敢接受却又无法拒绝。他为自己辩解道:“我正想去给你和天仪买圣诞礼物的,昨天事情多忙忘了,刚才想起来,你跟在后面我不知道是谁,才绕到这里来……”   他实话实说。想想自己还真是没出息,这两个女朋友哪个都能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自己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做男人真惨。正想着,听见唐雨莹说道:“那咱们一起去买礼物吧,我还没来过HK市呢,正巧你可以带我逛逛。”严羽扬听了差点哭出来,他已经被彻底打败了,还不敢流露出不乐意的样子。这座城市这么小,几个像样点的商场都集中在一个地方,万一让熟人遇见,那……,严羽扬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没别的办法,只好请唐雨莹上车,汽车从小巷转出来向市区开去,一路上严羽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唐雨莹究竟想干什么,女人心看来真是海底针呀。而唐雨莹却像个游客一样,津津有味地看着外面亚热带气候特有的风景,灿烂的阳光和挺拔的椰子树,给她的感觉非常好,空气更是比香港清新多了。   “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也不带保镖,社团的事不用管了吗?”严羽扬关心的问道。终于让他想到这个理由,无论怎样,他也要说服唐雨莹尽快离开这里。   唐雨莹转过脸来,用一种柔美的音调轻声反驳道:“香港还有蒋伯在照应着,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没告诉任何人,难道我给自己放两天假都不行吗?”   严羽扬听她的语气有点不对,怕自己再说下去会惹的她不高兴,不敢再吭声了。   不一会功夫就到了目的地,两人随着人流走进了商场,唐雨莹依然挽着他的手臂,笑着问他:“你准备买什么礼物送给我?我要有纪念意义的,你可不能随便买样东西打发我呀!”严羽扬陪笑着脸点点头,他其实也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好,问道:“过去我都买过什么送给你呀?”   唐雨莹伸手挑起胸前的钻石项链说道:“这就是你上次送我的圣诞礼物,还有时装啦、手表啦多着呢,只要是你喜欢的都会买来送给我。我最喜欢的是你失踪前送我的生日礼物,一枚俄罗斯的复活节彩蛋,你专门去美国参加拍卖会花了八百多万美金买来的……”她神采奕奕的说着,把严羽扬听的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有钱,居然花八百多万美元买一件礼物送女朋友,那可是六七千万人民币呀!他想起了自己钱包里的那两张银行卡,如此说来里面的钱岂不是最少也有十亿八亿呀!可惜想不起密码,里面钱再多也没有用,严羽扬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唐雨莹的这番话让严羽扬更不知道给她买什么才好了,顾天仪的礼物倒是还比较好说,可自己曾经送过那么贵重的东西给唐雨莹,现在买什么东西可能她都看不上眼了。严羽扬一时间愁容满面束手无策,没精打彩的从一楼到五楼逛了半天,挑来捡去的什么东西也没看上。   唐雨莹陪着他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偷偷打量着他那一言不发的傻样,心中涌起无限爱意,微笑着猛地在脸颊上吻了严羽扬一下,把这傻冒吓了一跳,红着脸像做贼似的向左右看了看。如果是顾天仪这么做的话,他才不会不好意思,但唐雨莹有这种举动就另当别论了,更何况这还是在HK市。   他还没有来得及掩饰自己的窘态,就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在刚才向旁边不经意的一瞥之下,他觉察到附近有人用一种监视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不动声色的慢慢向人多的地方走去,其实这些人并不能引起他的重视,因为得到了黄国海的消息,他估计跟踪监视自己的人八成都是赵启亮派来的。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关注之下,毕竟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所以他想尽快买了东西就走。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接听,电话那边是顾天仪娇嗔的声音:“死人,你又溜哪去了?不是说了要来陪我过节的吗?”   严羽扬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在给你买圣诞礼物呀,本来打算买好了再打电话给你一起吃饭的……”   突然,身旁的唐雨莹一把将手机从他的手中抢了过去,严羽扬被她的这个动作更是吓的呆在当场,愣愣的看着她。唐雨莹拿着手机,走到一边笑着对顾天仪说道:“是天仪吗?还记得我吗?唐雨莹呀,今天圣诞节,我来你们这里散散心,找你们一起玩,呵呵!”   顾天仪哪会想到这么多,一听这位传奇式的女孩子专门来找自己玩,开心的不得了,连连说道:“啊……!真是你呀,太好了,真没想到!呆会咱们一起吃饭吧,让羽扬先陪你逛逛,找好地方告诉我,我刚洗完澡。”   唐雨莹其实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个情敌,心中对她从来都没有恨意,她开心的说道:“不怕我当电灯泡呀?本来是想去找你的,可上次忘记跟你要联络电话了,不知道你怎么找,我就去严先生的公司先把他找着了…….”两个女人在电话里聊了起来,把严羽扬晾在了一边。   严羽扬这天下午被唐雨莹给耍的够呛,他越来越觉得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侍候的,眼前的这位行事古怪让人难以捉摸,顾天仪则是我行我素,自己稍不留神就要挨骂,他不禁暗叹自己命苦,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非疯了不可。   正在发愣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腰部被什么硬东西抵住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不许动,我是警察,请你跟我走一趟。”严羽扬回过神来,转脸看了看跟自己说话的人,一个35岁左右的男人站在身后,体形削瘦目光凌利,长相普通却给人以精明干练的感觉,右臂上搭着件外套正顶着自己。严羽扬从感觉上知道外套下面是一把手枪,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对方怎么是个警察呢,自己跟警察可从来没有什么过节呀?   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头也不回的低声说道:“有枪就是警察吗?把你的证件拿给我看看,真是警察我就跟你走。”严羽扬并不打算反抗,虽然他可以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内,把那支抵着他的枪分解掉,再重新组合到自己手中。但是他想搞清楚对方的真正企图是什么,而且根据自己刚才的观察,这个人不是单独行动的,人群中还有几个他的同党。   一个警官证递到了严羽扬的面前,严羽扬看了一下,居然是北州省北州市警务厅的人,他更感到奇怪了,自己失忆以来,连北州的地面都没有踏上过,怎么会有那边的警察来抓自己呢?   唐雨莹这里已经打完了电话,正想把手机还给严羽扬,戏弄他几句,抬眼却看到了这一幕。她马上明白严羽扬受到了那人的威胁,但是却一点也不担心,脸上含着笑意看着他们,她知道严羽扬的能耐,早就想看看严羽扬露一手了。   严羽扬冲着唐雨莹微微的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动手,接着低声和身后的人说道:“我跟你走。”说完主动把双手慢慢的背到身手,那人拿出手铐把他的双手从后面铐了起来,用衣服搭在上面盖住。这时,人群中有3个人来围了过来,唐雨莹也被其中两人夹在中间,让她一起去一趟协助调查。唐雨莹心里不知道严羽扬是怎么想的,见他乖乖的让人铐起来了,正想也跟着去,这两个人来找她可算是正中下怀。   两个人被带出了商场才发现,停车场里居然站了10几个便衣警察,如临大敌似的看着严羽扬,严羽扬和唐雨莹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几辆车开到了HK市市警察局,严羽扬和唐雨莹被分别带进两间审讯室里,抓到严羽扬的那个人和另一位穿着警服的年青女警一起审问他,被带到隔壁房间的唐雨莹想给顾天仪打个电话,却被制止了。   严羽扬心想:如果他们是为了秀英黑帮的事,那是根自己扯不上一点关系的,只有牛刚他们几个人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连方显刚和杜伟雄也只是听说有他这么个人,却连名字都不知道。何况即使是为了这事,也用不着北州警方出面呀,但是这事会不会和赵启亮有关呢?他想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无论是谁在背后策划的这件事,北州警察抓捕自己的理由,肯定是跟过去发生的事情有关。   审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严羽扬走到桌前坐下,刚才用枪顶着严羽扬的那个瘦子坐在对面,旁边那位二十五六岁的年青女警开门见山的问道:“董哲先生,你的情况我们都已经掌握了,现在给你一个主动交待的机会,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争取得到宽大处理。”   严羽扬听她这话怎么像电视里的台词呀,他不禁笑道:“警官小姐,我在HK市这几年一向尊纪守法,算得上是良好市民,你让我交待什么呢?”他有心拿这位女警逗逗乐子。   女警把脸一寒,柳眉一蹙,说道:“你不要跟我油腔滑调的!你在这里干了些什么先不急着说,把你来这之前做的事情交待一下吧。”那个瘦子一动不动的坐着,两只眼睛鹰隼一样盯着严羽扬。   严羽扬仍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回答道:“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到这地方之前头部受过伤,现在失忆了,过去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如果在我受伤之前你抓到我的话,我可能会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可惜,现在连我自己都想搞清楚过去发生过什么事。”   “你少来这一套!你在北州的那两年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你以为你躲到HK市来就能逃得掉了吗?”那个瘦子突然发话了,嗓门非常大。   严羽扬从一开始就很讨厌这个男人,冷笑了一下没搭理他,冲着那个女警说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查一查,我是在南海省医院作的手术,病历都在那。其它的我一概不知道。你们也可以去问问刚才那位小姐,她是我的朋友,可以证明我有没有骗你们。”   女警和瘦子对视了一眼,瘦子沉吟了一下站起来走了出去,女警开始做笔录,问道:“你的姓名……”   此刻,在隔壁房间里,唐雨莹已经出示了自己的护照,向审问自己人的说道:“在没有任何犯罪证据之前,你们无权扣押我。而且我也有权利拒绝回答你们提出的,关于我个人隐私方面的问题。”   审问她的两个人正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瘦子推门进来了,两个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人把情况介绍了一下:“王队长,这位小姐持香港护照,我们……”   这位王队长冲他们点了一下头,拉了张椅子坐下,拿起唐雨莹的护照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说道:“唐小姐,我们不是关押你,而是请你来协助我们的调查,这一点我想香港法律也是允许的吧。”他见唐雨莹没有说话,接着问道:“请问董哲是你什么人?”唐雨莹知道他所指的是严羽扬,因为严羽扬过去跟她交往时告诉过她,自己现在所用的董哲这个名字,只是为了工作需而起的假名。   唐雨莹正色回答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你能把你们之间的关系介绍的更详细一点吗?这对董哲来说比较重要。”王队长特意说明了一下。   唐雨莹想了想,觉得把自己跟严羽扬以前的关系,告诉这些警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点了点头说道:“董哲过去是我的男朋友,他在一年多以前失踪了,前段时间我们偶然在香港遇到,我才知道他失忆了,连我都不认识。情况就是这样。”   王队长接着问道:“一年多前你跟他来往的时候,知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唐雨莹知道他在套问自己的话,冷脸答道:“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他在北州市有几家公司,生意做的很大。至于其它的情况我就不是很了解了,毕竟他还不是我老公。”她没有告诉这几个人,自己在加入洪兴社之前是香港大学法律系毕业的。   朱雀堂所承担的社团工作中,其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负责社团的法律事务。他们想从自己的嘴里套问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那是不可能的,虽然香港的法律和大陆的不同,但是基本的法律常识是差不多了,她对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王队长在这个问题也感到头痛,因为如果董哲不认罪,自己便不好向检察院移交案件,因为自己手中虽然掌握了一些董哲的犯罪证据,但是仅凭这些证据,并不能够向法院起诉他犯下的所有罪行,最多只能判个十年八年,而这名罪犯所犯下的罪行,是足够枪毙的。   这位王队长叫王坤,是北州省北州市警务厅的刑警队长,三年多前就盯上了严羽扬,他所了解到的董哲,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当的商人,而是个打着经商的幌子,做走私生意的犯罪集团头子。这个人以北州市为大本营,走私网络涵盖北州、定南等几省。走私物品从军火、汽车到家电、石油等等,除了毒品和文物无所不做。而令人不解的是,他派人去调查这个人的背景时,却查不到任何可疑之处,这个人比一张白纸还要白。   更让他恼火的是,他和董哲打交道从来没有占过便宜,这个对手非常狡猾,让他们很难抓到他的线索,经常会在案情的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因为他在开始的时候并不了解董哲的政治背景,只是单纯的把他当成一个犯罪团伙的头子看待。这就使自己在案情的侦破过程中处处受制。   后来更是遇到了来自各方面的阻力,不仅有不少相关部门不配合工作,包括省里的一些领导都出面为董哲说话,这使他的工作很极为被动。他不清楚董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但是他知道了这个人有背景之后,更是想把他抓捕归案。   这和王坤的性格有关,他做事一向兢兢业业非常有原则,从来不买任何人的帐,因此虽然在他干刑警的这些年来,破了不少大案要案,抓的重犯不下数十人,但现在还是个刑警队长。   后来正当他好不容易抓住了董哲的一个把柄,想以这个突破口把这家伙绳之以法的时候,董哲却神秘的失踪了,无论怎样都找不到这个人的任何线索,这令他倍感恼火。前几天他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告诉他董哲在南海省的HK市出现了,并且是某公司的老板,他专程带队过来调查,没想到很简单就搞清楚了董哲在这里的情况。确认了这个脱逃已久的罪犯身份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抓捕工作,在这天下午,HK市警察局的便衣通知他董哲在乐普生商场出现了,他立刻带人把这个几年来的老对手抓了回来。   王坤此刻心里有些丧气,好不容易抓到人,可眼下这家伙却失忆了,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将无法从他的嘴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将无法把董哲定以重罪。虽然还可以追查他在这座城市的犯罪情况,但是这却不是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事了。 ~第二十二章牢狱之灾~     王坤并不死心,马上请HK市警察局的人协助,亲自到省医院去查严羽扬的病历,折腾到晚上8点多,调查结果却和严羽扬所说的一样,这令他大失所望。无奈之下,王坤只好把唐雨莹先释放了,没有理由扣着与本案无关的人,搞不好还会因为她是香港特区的公民而旁生枝节。   而唐雨莹回去后心里十分着急,她不知道严羽扬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被抓了起来,想到顾天仪还在等着,连忙打电话跟她联系,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约她在自己住的酒店里见面。   而顾天仪等了许久也没见他俩跟自己联系,打电话过去又是关机,心里早就急了,这会却听说严羽扬出了事,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找到唐雨莹的时候,她正在的房间里给香港的手下打电话。   顾天仪娇美的脸上愁容满面,一见唐雨莹放下了电话,就马上拉住了她的手,急切的问道:"莹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羽扬为什么会被警察抓去呀……?"说着说着,眼睛里晶莹的泪水开始还在眼眶里打转,话没落音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泪珠断了线般一串串掉落。普通民众一向都怕被警察之类的执法机关找到头上,顾天仪虽然平时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心肠很软,再加上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心里实在是既担心又害怕。   唐雨莹其实和天仪一样着急,但是她为了社团的事经常跟警察打交道,早已经见多识广,所以要比天仪要冷静多了。见顾天仪哭的那么伤心,她更不愿流露出自己心中的焦虑,振作了一下精神,握着天仪的双臂安慰道:"不要急,应该不会有事的,具体为了什么抓他我也不清楚,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先从警察局里保出来。"   她伸手拭去顾天仪挂在脸颊上的泪水,扶她坐在沙发上,柔声说道:"听他们说这次是从北州市来抓严大哥的,我已经通知了社团里的几位律师,让他们通过关系从北州市了解一下情况。好妹妹,别哭了,姐姐我想尽一切办法也不会让他被关起来的。"她勉强露出一抹笑意,接着说道:"而且严大哥的功夫厉害,没人能把他怎么样,这次他也是故意让警察抓住的,你放心好了。"她比顾天仪大了一岁,对这位六神无主的妹妹,她唯有尽量保持镇定,现在自己可不能乱了阵脚。   顾天仪听她这么说,想起严羽扬那晚在海边时的情景,心里安定多了,但她对唐雨莹的话却不太理解,疑惑的问道:"羽扬他为什么要故意让警察把自己抓去呀?"说完用手背轻轻擦了擦脸庞上的泪痕,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唐雨莹看了都我见尤怜,只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严羽扬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雨莹想了想,俏脸上稍显凝重:"现在他人还在HK市,我这边如果找人疏通的话根本来不及,只能让他们在北州市那边想办法。你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吗?试试看能不能找人帮忙把他先给保释出来,这些事如果能找到过硬的关系应该不是很难办。"   顾天仪听她这么一说,人立刻来了精神,脑子也清醒了,说道:"跟羽扬的关系最好的除了他那几个战友,就是把他救回来一直住在一起的陈伯父子了。陈伯的儿子陈康大哥在HK市住了不少年,还开了家公司,跟他商量一下也许会有办法。"   唐雨莹侧过脸来莞尔一笑,说道:"好呀,咱们就去找这位陈哥商量一下,说不定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两位美女想到的这个办法使她们又看到了希望,心情不再感到那么焦虑和丧气。人总是这样,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哪怕只有一点办法可想,都不会感到绝望,只有当无计可施的时候才会有走投无路的感觉。   顾天仪急匆匆的带着唐雨莹去了陈伯家里,陈康刚巧从外面应酬回来,喝的有点微醺,半靠半躺的卧在沙发上打盹。陈伯一看是天仪来了,喜笑颜开的把她们让进房间,冲着陈康叫了起来:"阿康,快起来,有客人来了。"   陈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看清是顾天仪和一位没见过的漂亮女孩站在自己面前,他连忙坐了起来,面带惭色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跟朋友出去吃饭,多喝了几杯……,快请坐!"他站起身让出沙发,揉了揉太阳穴招呼两人坐下,给她们拿饮料去了。   陈伯这时才发觉严羽扬没来,问道:"天仪呀,羽扬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呀?这位小姑娘是你朋友吗?"   唐雨莹没等天仪开口,微笑着自己我介绍道:"陈伯好,我叫唐雨莹,是严大哥和天仪的朋友。"她担心天仪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去。   提起严羽扬,顾天仪刚才还面带微笑的脸又变得忧郁了,陈康这时洗了把脸,拿了两瓶果汁递了过来,见天仪一副沉重的表情,也感到奇怪,问道:"怎么了?天仪,羽扬欺负你了吗?告诉大哥,我去收拾他帮你出气。"   顾天仪摇了摇头,没有做声,唐雨莹对事情比较了解,就替她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陈康听到后面,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羽扬这家伙不知道惹了什么是非。现在的问题是抓羽扬的是北州市警察,说明羽扬是在北州市出的事,这样的话事情就难办了。凭我出面是没这份量的,你们让我想想看找谁才能帮上忙。"   顾天仪想了想说道:"我没敢告诉羽扬的那几个兄弟,怕他们会乱来,你觉得需要告诉他们吗?"   陈康说道:"现在暂时不要说为好,这几个人我虽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但我知道他们和羽扬的交情很深,万一他们不按规矩来,可能会把事情越搞越大。缓一缓吧,等我们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此刻的严羽扬被关在警察局的看守所里,王坤准备第二天就押他回北州市,尽快把这件案子移交给检察院,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有人从中作梗。这次尽管没有能挖出更多的涉案情况,但人已经抓住了,只要检察院向法院提出诉讼,到时候就算是有人干涉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了,手中掌握的这些证据总能把他关个十年八年的,自己这几年的功夫也没算白费。   关押严羽扬的单人牢房只有几平方的大小,唯一的摆设就是一张床,墙角的洗脸池和便坑在一起,水龙头坏了无法关紧,"滴嗒……"的水声使人心烦。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仍然不知道北州市的刑警为了什么事抓了自己,王坤也没有说出原因。   他想到逃出这个鬼地方,这对于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就算这次逃了又怎么样呢?以后仍然会被人追捕,不可能再过正常人的生活了。最好的办法是请中纪委的人出面,这件事应该很容易就摆平了,但是黄国海已经明确说过不论是谁都不能暴露,没有人会出面帮助自己的,他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严羽扬这时忽然想到赵启亮来,这个在HK市神通广大的人物,现在肯定巴不得自己有求于他,好趁机拢络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下呢?想到这他来了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暗骂自己笨蛋猪头,怎么会把他给忘记了。可是怎样才能联系上他呢?严羽扬又为这个问题烦恼起来。   夜渐渐深了,时间过的很慢,正当严羽扬还在想着怎么样才能通知到赵启亮,好让这家伙把自己弄出去的时候,隐约听见外侧走廊里有人向这边走来。值班的狱警在钥匙的碰撞声中打开了外面大门,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来到了严羽扬的牢房外,接着他的牢门被打开了,走廊里的灯光照了进来。   他抬头一看,却是赵启亮一脸笑意地站在自己面前,旁边是一位身穿警服身体健壮的男人,年龄在三十五岁左右,剑眉星目,很有男子汉的气慨,制服穿在身上更显得威武,肩上挂着二级警监的警衔。   赵启亮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笑容满面的说道:"董老弟,我看你住在这里还挺开心的嘛,是不是不想走了?"说着他抬手介绍道:"呵呵,这位是市警察局的孙翔伟局长,这么晚赶来就是专程放你出去的。"   严羽扬一听这话,连忙向孙局长伸出手去,态度恭敬的说道:"孙局长,非常感谢,这么说我再也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孙翔伟微笑着同他握了握手,说道:"不用谢我,要谢的话也应该谢谢你这位赵大哥!"   严羽扬转脸对赵启亮报之一笑:"这坐牢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呀,真是非常感谢二位救我脱出牢笼呀。赵兄,我刚才还在想你呢,心说只有赵兄你才能帮得了我了,这念头才一动你就来了。我这事谁告诉你的呀?"   赵启亮拍着他的肩膀,一脸的关爱之情:"当然是你的陈大哥喽,除了他还能有谁?带着两位美女愁眉苦脸的找到我,我才知道你被抓起来了。还好我手中有你的一些材料能说明一些问题,不然谁都救不了你。走吧,先出去再细聊,你可要好好感谢我们的孙局长和陈康呀!"   办理了简单的释放手续手后,严羽扬又重获了自由,一看时间还不到12点,心道赵启亮果然是神通广大,前后几个小时就把事情解决了,可见此人在HK市的根基之深是非同一般的。他很好奇赵启亮所说的材料指的是什么,并且也想通过孙局长搞清自己过去究竟犯了什么法,当下便邀请赵启亮和孙翔伟,找了家饭店一块吃西方人的年夜饭去了,又打电话通知了天仪、唐雨莹和陈康,让他们一起过来聚一聚。   几个人很快就到了,顾天仪一走进包间,见到严羽扬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就一头扑到他怀里,粉拳在他肩膀上又捶又打,口中呜咽着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害的大家都为你着急。"   严羽扬最怕的就是天仪和唐雨莹同时在场,这种情形让他感到非常别扭却又无计可施,只好轻抚着她的肩头温柔的说道:"现在不是没事了嘛?快坐下吧,赵哥他们也在这,回头会笑话我们的。"说着他偷偷瞟了唐雨莹一眼,唐雨莹假装没看见,视线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顾天仪这才注意到赵启亮和另一位陌生人也在场,略感害羞的离开严羽扬的怀抱,在他身旁坐下了。一桌上等的酒菜很快就摆满了桌面,大家的心情都比较好,边吃边聊了起来。严羽扬把几位相互介绍了一下,没有说出唐雨莹的身份来,他和唐雨莹一样,不希望别人知道的太多。   敬了赵启亮和孙翔伟几杯之后,严羽扬借着酒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孙局长,您知道北州市的那几个刑警为什么要抓我吗?我的情况可能你也清楚,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这里都是我的至亲好友,能不能跟大家说说,也好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孙翔伟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北州市来的那个刑警叫王坤,是刑警队长,据说他这几年一直在抓你。说是因为你在北州市开了几家公司,以做生意为名搞走私,而且涉案金额有上百亿,只是他过去始终没有抓到你什么把柄。最近好像掌握了你的一些证据,又听人举报说你在HK市,所以才专门带队过来了。"   他目光转向赵启亮,接着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赵哥证明了你的身份特殊,这次我也是没办法的,毕竟王坤手里的确有证据,我也不能知法犯法,现在放你出来王坤还不知道呢!你可要好好谢谢你赵哥呀!"   他并没有明说赵启亮如何证明了严羽扬的特殊身份,但赵启亮在这件事情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是可以肯定的,这使在座的人都感到很好奇,不清楚他所说的特殊身份指的是什么。听了孙翔伟说的这番话,大家都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赵启亮,想听听他作何解释。   严羽扬知道这里面一定问题,而且很可能又是一个阴谋,他不动声色的面带着微笑,也向赵启亮望去。   赵启亮见大家都看着他,斯文的他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叹了口气说道:"唉……抱歉呀,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没有告诉各位的权力。我自罚三杯跟大家道歉吧,还请大家多多包涵。"说完拿起酒瓶自斟自饮了三杯。   陈康打了个圆场,说道;"既然赵总有难处,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来,大家一起敬孙局长和赵总一杯,无论如何今天是多亏了你们两位羽扬才能被放出来。"大家共同举杯一饮而尽,两位女士也因为心里高兴,多喝了一点。   唐雨莹坐了半天,这些人里她除了严羽扬和天仪谁也不认识,一个人温文尔雅的不时和坐在身边的顾天仪说几句。此刻喝了几杯酒后,娇柔的脸上更是多了一抹红晕,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孙翔伟的一双眼睛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扫过着她,对面的这位美女不仅容貌出众身材窈窕,气质也非同一般的出众,和顾天仪的美貌不相上下,偶尔轻声细语的嫣然一笑,如百合般绽放,真是美不胜收。   孙翔伟这个人,在工作中是警界里众所周知的高效率,为人还算公正,父亲是南海省副省长孙长洲,算是有背景的高干子弟了。市井里流行的话把他们这类人称作"第二梯队",都是年青的实权派人物,难得的是他至今还没有结婚,算得上真正的钻石王老五。这时喝多了几杯有了些醉意,眼前唐雨莹的美艳更是令他神魂颠倒,他端着酒杯走到唐雨莹面前,笑咪咪的说道:"唐小姐,初次见面,来,为了您生意兴隆,干一杯!"   唐雨莹刚才就发现这个人在注意自己,并没有介意,现在见他主动来跟自己喝酒,不好拒绝这个把严羽扬救出来的人,只有微笑着举杯喝了。因为严羽扬点了一道海鲈鱼刺身,大家按惯例喝的是54度的五粮液,唐雨莹勉强喝了几杯之后也有点头晕脑涨了,孙翔伟见她已露出醉态,把自己的杯子倒满,说道:"唐小姐不仅人长的漂亮酒量也好!咱们一回生两回熟,欢迎你以后经常到HK市来玩呀!今天能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能给个联系电话吗?"   唐雨莹对这人谈不上什么好感,只是碍于情面才喝了刚才这杯酒,现在见他又跟自己要联系电话,不禁有些为难。自己只是最近没见到严羽扬忍不住相思之苦,所以才到HK市找他的,没想到碰上这么个自作多情的人。她意味深长的瞄了严羽扬一眼,在这个房间里自己唯一能信得过的男人,觉得严羽扬的目光中似乎是赞同自己把号码给孙翔伟。她强忍着心里针刺了一样的阵痛,面带微笑的告诉了孙翔伟自己的移动电话号码。   除了沉醉在美色之中的孙翔伟之外,在场的人都隐约觉察到了唐雨莹看严羽扬时微妙的眼神。顾天仪也觉得她的眼神有点怪,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但生性真诚的她,没有想到唐雨莹与自己男朋友之间会有什么秘密,只有知道严羽扬底细的赵启亮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是怎么回事。   这下每个人都若有所思起来,气氛再也提不起来了,没过多久赵启亮就以时间太晚为由,拉着依依不舍的孙翔伟走了,折腾了一整晚严羽扬几人闲聊了几句,也都各回去了。   一走出饭店,赵启亮就低声和孙翔伟说道:"小孙呀,你今天有点失态!怎么,是不是看上唐小姐了?"   孙翔伟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说赵哥呀,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我,我这么大年纪还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呢。家里人介绍的那些人你也都知道,不是虚情假意就是傻了吧叽的,我没一个看的上眼,这位唐小姐在她们面前简直是女神。"他心情很好又喝了些酒,没了平时的局长威风,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发着牢骚。   赵启亮听他这么说也被逗乐了,他拍着孙翔伟的肩膀说道:"你是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这位唐小姐今天晚上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严羽扬失忆之前是她的男朋友,她来HK市就是来看严羽扬的。"   孙翔伟一听这话,当时就不高兴了,说道:"他严羽扬有什么了不起的,身边的美女一个又一个的,我就看不出他哪点比我强。这位唐小姐我一定要和他争一争,他现在已经有一个女朋友了,我不信他能脚踏两条船,总不能两个都娶了吧。"   赵启亮又说道:"兄弟,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天我索性全告诉你,你也好心里有个底。唐雨莹不是一般的生意人,她是香港洪兴社上一任社长唐天武的女儿,朱雀堂堂主,前个月她父亲被人暗杀后,是严羽扬帮他找出了凶手,之后就由她接任了社长的位子。"   孙翔伟听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对这个消息真是感到很意外。赵启亮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听说这个女孩子的功夫比她爸爸还要厉害,顺便提醒你,她的功夫可不是普通的拳脚,是用意念对空气进行控制,拥有你无法想象的能力。怎么样,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我觉得仅凭着她是黑社会老大这个身份,你父亲都不会同意这件事的。"   孙翔伟听他说完这些事情惊叹不已,没想到那么一位貌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是黑道上鼎鼎大名的洪兴社社长,还有着超出常人的绝世武功。这让他倍感失望,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太大了,赵启亮说的没错,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第二十三章重重迷雾~     其实赵启亮根本是故意把这些情况告诉孙翔伟的,希望能让他了解了唐雨莹的情况之后,改变想法知难而退。因为让严羽扬和唐雨莹走到一起,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这样自己的组织控制了严羽扬,也就等于控制了洪兴社这个香港最大的地下势力。他见孙翔伟默不做声,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严羽扬陪着两位女朋友到了酒店,唐雨莹一直没再搭理他,刚才的那个眼神还在她脑海中晃动。虽然她早知道严羽扬已经遗忘了两人之间的一切,可知道归知道事到临头的心如刀割还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严羽扬那轻飘飘的一眼挖去了她奈以自我欺骗的最后一块立足之地,这让她倍感难过。   有气无力的回到了房间,唐雨莹竭力用最平静的口气的说道:“你们回去休息吧,已经很晚了。”她的脸色暗淡无光,想起自己心爱的人不但心已经离自己而去,人也已经属于了别的女人,这更使她自哀自怜,现在只想一个人缩在黑暗之中好好哭上一场。   顾天仪大概只以为她忙了整晚累了,很是关切的说道:“雨莹姐,今天幸好有你在,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和羽扬再来找你。”唐雨莹努力先挤出一丝笑容才将自己的脸藏进阴影里,轻轻摆了摆手,强忍着当场大哭出来的冲动静静的听着天仪和严羽扬轻轻的离开和轻轻把门关上的声音。   顾天仪跟着严羽扬回了家,打了个电话给弟弟说自己今天不回去了。她也感到很累,从晚上得知严羽扬被抓的紧张心情终于能够放松,才发现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牵系了自己全部的喜怒哀愁。静静的躺在沙发上,感觉严羽扬靠在一边用一只手轻轻的捶着她的腿,嗅着这个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这让她感到很舒服。然而,在一片平和中唐雨莹临别前的那个眼神又悄悄浮现在她眼前。她总觉得那里面似乎有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含意,使这个眼神有那么种驱之不去的感觉。   “羽扬……”顾天仪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雨莹姐好象有点喜欢你啊?”   严羽扬正烦恼着赵启亮到底在玩些什么阴谋,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身冷汗,连忙说道:“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喜欢我呀,不要乱说。”   顾天仪坐了起来,满脸疑问的说道:“可是刚才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有点特别啊,很明显心里一点都不愿意把电话号码给那个姓孙的,就好像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又像是想让你支持她的意思。普通朋友是不会这么看你的,所以凭我女人的直觉,我感觉她心里肯定喜欢你!”   说着她一把揪住严羽扬的耳朵,把他的脑袋扯了过来,瞪着眼睛装出恶狠狠的样子问道:“说!你在香港究竟干了些什么?是不是去勾引雨莹姐了?不说实话今天你就别想睡觉!”说着把严羽扬的耳朵拧了个360度,严羽扬被拧得歪着头咧着嘴,一副痛苦状。   “你先放手,我再告诉你,你不放的话我就不说!”他嘴里嚷嚷道,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事实情况告诉天仪,但这样隐瞒下去也不是办法。   顾天仪把手放开,端坐着说道:“好,你说吧!告诉你,可别指望骗我!”   严羽扬低头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把唐雨莹的事和顾天仪说清楚,现在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有一天她从别人那里听说了这件事,自己就真的成卑鄙小人了。   想到这里,他沉声说道:“天仪,我告诉你的话,你可不要生气。其实唐小姐是我失忆之前的未婚妻,我也是上次去香港才知道的。对不起,天仪,我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还没等他说完,顾天仪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她本以为唐雨莹对严羽扬只是有好感,却没想到事实原来比自己所想的还要严重。她不想再听下去了,自己深爱的人竟然是别人的未婚夫,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站起来就要向外跑,却被严羽扬一把拉住了。   虽然严羽扬估计她会有所反应,但对这种局面他也不知所措,顾天仪默默的流着泪,用力想挣脱严羽扬拉住自己的手,却被严羽扬一把拉到怀中,她最终还是伏在严羽扬的胸前哭了起来。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当时是因为唐小姐的父亲刚去世,如果我在这件事上处理不好的话,她会受到更大的打击。我也是迫不得已呀!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吗?”严羽扬轻抚着天仪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顾天仪听他这么说,呜咽着说道:“那……你以后……怎么办?”   严羽扬没有回答她,过了半晌才坚定的说了一句:“咱们结婚吧!”   顾天仪一听这话,立刻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严羽扬为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一双可爱的眼睛已经哭红了。她轻轻揉了几下鼻子说道:“现在不行,雨莹姐才失去了唯一位亲人,如果你这就跟我结婚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振作起来了。”顾天仪的感情曾经受到过伤害,她对这种伤痛有切身的体会,善良的性格使她无法看着另一个作为朋友的女人,因为自己而在感情上受到难以弥合的创伤。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我明天请一天假,陪雨莹姐在HK市玩玩,顺便跟她谈谈心。不论她是黑社会也好,女强人也好,大家怎么说现在都是好朋友,我不想以后咱们因此把关系搞僵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相拥着默然无语,在这件事情,换了任何人也难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天已经亮了,顾天仪熬不住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严羽扬却是守在她身边一夜没睡。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搞得他晕头转向,真应了那句话:剪不断,理还乱。但最让他不放心的还是赵启亮,这个人的城府太深了,严羽扬想了整晚都不敢确定他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下一步又想要做些什么。王坤那边已经不用担心了,既然赵启亮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连孙翔伟都敢不经商量就把自己放了,王坤肯定也不会有什么说辞。但是赵启亮这么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救自己吗?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仅如此而已。   正当他想着这件事的时候,手机急促响了两声,接到一条短信。严羽扬拿起一看是赵启亮发来的,写道:今天早上8:30分鸿天酒楼8号包厢吃早茶,面谈关于你的事情。保密,切记!”   严羽扬看完这条短信来了精神,一看时间已经快7点了,他放开熟睡中的顾天仪,走到阳台拨通了钟立民的电话:“喂,立民吗?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有紧急情况,你现在马上带一套安装在身上的窃听装置到我家里来,我要最隐蔽的。另外你通知几个能力强一些的手下,从现在开始24小时随时听我调遣。”   钟立民在电话中简捷而果断的回答了三个字:“马上到!”   看来这位赵大哥终于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趁着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底牌,严羽扬准备对赵启亮进行彻底的调查,跟这个狡猾的对手打交道,不论在什么情况下,自己都要掌握先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钟立民很快来了,严羽扬手下这几个兄弟的工作效率之高,除了特种部队是任何地方都培养不出来的,因为他们只知道两件事:服从和完成任务。   严羽扬怕把顾天仪吵醒了,把钟立民带到了卧室,他带来的是一个大箱子,先拿出窃听装置,半截细铁钉一样大小的窃听器安装在一枚领带夹中。接着又搬出一台铁盒子,上面写着:SRT-120对应发射器,和一台像手提电脑一样大小的匣子。   钟立民拍了拍这两件监听设备笑着说:“这些都是上次在香港从洪兴社的一个叫李勇的客户那里买的,他是专门做这种生意的,这都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东西了,花了10多万呀。”他指着那个匣子说道:“这台CM-8移动电话拦截系统,拦截半径500米,在这范围内可以锁定任何一部移动电话的通讯,即时的记录下与对方的联系电话及谈话内容,外观看起来只是一台手提电脑。当初要是有台这东西,监视林石峰就轻松多了,有钱就是好呀,哈哈!”   严羽扬没想到他竟然搞到这么好的东西,打开看了看,耸耸肩说道:“不错,是好东西。你回头还要买反窃听装置才行呀,不然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把这样的设备用在咱们身上,到时候可就什么秘密都没了。”   钟立民样子怪怪的,“嘿嘿……”干笑了两声,说道:“长官你太看不起我了吧,如果连这一点还要你提醒的话,我哪配跟着你混呀。”   他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两个手机来,比普通手机大了一点,说道:“以后你跟我联系,就用这个吧,昨天我才拿到手的货,德国最新出产的卫星电话,听说只卖给美国和法国3000台,使用专门的加密频道通话可以防止窃听。那帮家伙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从那美国人搞了几台,我可是从活动经费里花了血本才买来的,可不比那两台设备便宜,估计国内现在还没有这东西。”   严羽扬接过这个古怪的手机,露出会心的微笑,说道:“钱现在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在这方面一定要能比得上国家安全部的设备,做事才不会受制于人。”   钟立民开心的答道:“呵呵,这个我知道,咱们是干大事的人,哪方面也不能比别人差呀!不过,头儿!这次咱们要对付谁呀?给透个底吧。”   严羽扬沉吟了一会,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这件事告诉他。自己做事一向不瞒着这些兄弟,正因为相互之间如此的信任,大家才能拧成一股绳把事情办好。但这次的事毕竟不比跟黑社会对着干,是和掌握着国家机器的人较量,万一失手的话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严羽扬犹豫了半天没吭声,钟立民始终看着他,从严羽扬的态度上感觉到这次的事情比较麻烦,但他的想法和大家一样,好兄弟之间相互信任最重要,天大的事大家都可以一起承担,这种在艰苦训练出生入死中培养出来的感情,与普通人之间的交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无私!这会严羽扬终于想通了,即使不告诉他们,只要出了事那些人一样不会放过自己的这些兄弟们。   他坐了下来,扔给钟立民一支烟,声音低沉的说道:“这次的事是因我而起的,原先我不打算让你们掺和进来。那天黄国海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他把事情前前后后大致的和钟立民说一遍,钟立民听完就火了,骂道:“妈的,这帮人争权夺势拿你来当马前卒,真他妈的不是玩艺……”   严羽扬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搞不清楚过去的我是怎么想的,但是按照他们所说的,我的确是做过很多违法乱纪的事。你还不知道,昨天下午我被北州的刑警抓了,关到晚上11点,要不是赵启亮帮我弄出来,现在你只有到牢里跟我说话了。”他又把昨天发生的事也告诉了钟立民,最后说道:“从昨天的事情上可以看出,黄国海至少在关于我犯罪的事情上没有骗我,那个刑警看得出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就是为了我的刑事案子来抓我的,可以相信跟黄国海不是一伙的。”   钟立民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这些事要不要告诉牛刚他们几个?”   严羽扬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见过了赵启亮之后再说,因为我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黄国海他们的话。”说到这他又露出往常的笑容:“如果真的像黄国海说的那样,我会站在他这一边的,除掉冯继得赵启亮一伙也算是保卫了国家的安全。况且咱们只要小心谨慎一点,把事情处理的好,对于我们来说这里面的好处应该是很大的。”   钟立民有点搞不懂他后面的半句话,刚想开口问,严羽扬卖了个关子,笑着说道:“至于什么好处,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哈哈!”   严羽扬把窃听器夹在领带上,钟立民下楼到车上把接收和录音设备调试了一下,一切正常。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严羽扬准时赴约去了。   王坤这时却在警察局的局长办公室里发呆,他一大早过来提人,却被告知严羽扬已经被局长放走了,非常恼火,跑去找孙翔伟理论。   孙翔伟倒是很客气,马上给他倒了杯水,笑了笑说道:“王队长你先别生气,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放人的呀。”说着,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传真,递给了王坤,接着说道:“你先看看这份文件吧,昨晚我才拿到的,原件在省警察厅也有备档,你要是想看的话一会我就安排人带你去查阅。”   王坤点了点头接过看了起来,文件的函头写着“机密国家安全部第xx号文件”,内容如下:   “各省、市、县级警察部门:   我部所属特工人员严羽扬,现名董哲,男,……,在各地方警备辖区内所进行的一切活动,均涉及到国家安全,任何警察部门、执法机关不得擅自对其进行逮捕、羁押或者审训,任何人如有违反或未经我部许可对外泄露其身份,按叛国罪论处。   国家安全部(印)   国家安全部部长:冯继得(印)   2000年10月20日   报送:国务院、警务部   抄送:各部委相关部门负责人”   王坤看完这份文件当时就傻眼了,自己辛辛苦苦累了几年,追查的原来是个国家安全部的特工,明明文件报送了警察部,为什么北州市局的领导明知道这事,却没有通知过自己呢?看来有人是巴不得自己出错呀,他放下文件呆坐了半天,悻悻然离开了孙翔伟的办公室。   HK市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赵启亮的真实身份,孙翔伟就是其中一个,如果不是赵启亮告诉孙翔伟关于董哲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有这份文件,因为他上任才一年,这类文件平时从来没注意过,即使是曾经看过,时间这么久也记不清了。   请继续期待《天幻》续集 ~第二十四章令出如山~     严羽扬按时到了鸿天酒楼,海口的居民受广东的影响,有很多人爱吃早茶,尤其是上了点年纪的人,几位亲朋好友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能吃到中午11点。严羽扬在迎宾小姐的指引下,穿过热闹的大堂来到了8号包厢,赵启亮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严羽扬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赵哥,你请我吃早茶还要你来等我,昨天的事我还没好好谢你呢!”说着他来到赵启亮旁边的位置坐下。赵启亮宽容的报之一笑,说道:“我也是刚到,来,先吃点东西吧。这里的凤爪可是很有名的,我要了4屉,还有2屉嫩排和几笼叉烧包,你看再来点什么?”   “不用了,这么多足够吃了,呵呵。回头吃胖了女朋友会有意见的。”严羽扬玩笑着说了句。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夹了块鸡爪在碟子里,开门见山的问道:“赵哥今天叫我来不知道要告诉我什么事呢?我可是急于想知道过去的一些情况呀。”   赵启亮心里很沉得住气,当初见到严羽扬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人是个干大事的人,果然不出他所料,只用了短短三个月就把海口的黑势力收归自己手下,并且还卖了香港洪兴社很大一笔人情。他不得不承认冯部长的决定是英明的,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拉拢过来加以利用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拍拍严羽扬的肩膀说道:“老弟,你不要这么着急,一两句话我也说不完。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再慢慢跟你聊。”说着他从手袋里拿出一份传真来,和王坤所看到的一模一样,交给了严羽扬。   只有短短几行内容,严羽扬很快就看完了,到现在为止都和黄国海所说的一样,但新的问题又产生了:赵启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实情告诉自己呢?他瞪大眼睛,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道:“原来我是一名秘密特工,真是没想到!”   赵启亮说道;“这份是机密文件,原件我没法拿来,但是孙局长之所以敢放了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王坤以后也不会再来麻烦你了。”   严羽扬明知故问的说道:“赵哥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份能够证明我是国家安全局特工的文件呀?还能拿到传真件……?”为了能使录下来的谈话有价值,他故意把文件的作用都说了出来,此时。而他这么问赵启亮,是想看他怎么答复自己的。   这个问题早在赵启亮的预料之中。他故做神秘的把头凑到严羽扬的身边,一字一句的低声说道:“因为,,我的身份跟你是一样的。”   严羽扬心中一松,脸上的表情却更惊讶了,连忙说道:“还真没看出来!”   赵启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是上次你插手黄国海和陈康之间的事,我还没办法找到你。实话跟你说吧,你原本是负责安全部在两广和云南的情报工作的,失踪后上面派我来接替你的工作,可谁知道你的那些关系根本不买我的帐,搞的我开展不了工作只好申请到海南来了。”他拍着严羽扬的肩膀,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接着说道:“兄弟呀,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本事,那些官员们一听到你的名字,没一个敢吭声的。我没告诉他们你失踪了,只说你调任了,他们却坚持要见你才肯跟我谈,看来这些地方除了你之外,别人是很难再有所作为了。”   严羽扬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原来是因为自己失踪了之后,原来的关系他们接不上头,难怪这么着急要把自己拉过去呢。   他紧紧握住赵启亮的手,说道:“赵哥,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一切,只怕我这辈子都无法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演技比那些什么“青蠢呕向”的明星什么的逼真多了。   赵启亮拍拍他的手背说道:“你可是我们冯部长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材呀,自从你失踪之后,部里派了不少人暗中追查你的下落,始终都没能查出个结果来。把这些情况告诉你,也是冯部长的意思,他让我转告你:虽然你暂时失忆了,但是我们还是非常需要你的,希望你能够尽快回部里继续工作。这是他的原话,怎么样,你的意思呢?”   严羽扬见他这么快就和自己摊牌,感到很高兴,这正是他所希望的,自己越早介入到这场政治斗争中,对今后就会越有利,总是不明所以的被人家盯着可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但是他没有直接回答赵启亮,而是问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过去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就算回去工作又能干什么呢?”这个问题才是他真正想要了解的,如果是把原来的关系重新接回来,倒是正合自己的意思,但假如说对方只是想把自己控制起来,并不交给他什么具体的事情做,那他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看到严羽扬的态度似乎对这事比较感兴趣,赵启亮同样也很高兴,如果能顺利的把严羽扬重新招回国安部,那将会是大功一件。明年九月中央领导人将会进行换届选举,是关键性的一年,以冯部长这些年来在中央和几个省培植的关系,地方上再加上两广和云南的支持,那么将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国家第二号领导人。所以现在能否在短期内让严羽扬发挥作用,把这三个省中断了一年多的关系网重新恢复起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笑了笑,对严羽扬说道:“这一点你不用过于担心,你原来的工作情况在部里都有备案,详细记录着你过去掌握着的那些人际关系网,回去后你再仔细研究研究,把其中的各个环节重新熟悉一下,应该很容易就能接手工作了。毕竟将来打交道的都是你的老朋友了,他们对你还是有一定认识的,我们也会尽力帮助你。”   他的意图已经大体明白了,严羽扬却还不打算那么快摊自己的牌。他不想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赵启亮经过多方调查对自己是比较了解的,如果立刻就答应下来,反有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当场做出答复绝不是个头脑冷静的人应有的举动。于是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来的有点突然,况且我对过去所做的工作一点都不熟悉,如果做的话一切都要摸索着来。事关重大,赵哥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这样吧,明天咱们再联系,我给你电话。”   眼看着只差那么一小步就要达到目的了,严羽扬却来了这么一句,赵启亮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但又觉得他这么做才是正常的,这件事不论换成是谁,的确都会觉得事关重大,考虑一下也是应该的。   他故做无可奈何的缓缓点头,答应了严羽扬的要求,心想只要有得谈,这件事就好办,明天即使对方不答应自己也能说服他。   事情谈到这一步,两人都没有心情再坐下去了,心不在焉闲聊了几句就各自走了。   若要论到有勇有谋,严羽扬的这几个兄弟里面就得数钟立民了,秦冰虽然也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是他缺少做为帅材必须的胆略,牛刚和许可就是真正的一介武夫了,上面指哪他们就打哪,是冲锋陷阵的将材。这也是严羽扬之所以有什么事都喜欢和钟立民商量的原因,如果在战争时期,钟立民一定会是个很好的参谋长。   严羽扬回到家里的时候,天仪已经走了,留了张字条给他,说是去找唐雨莹聊聊天,再陪她到三亚玩两天散散心。严羽扬乐得她们不在身边给自己添乱,这种时候牵连进来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两任女朋友的确都是麻烦制造者。   几分钟后,钟立民也回来了,刚才他一直在车里,把赵启亮两人的谈话全都录了下来,   严羽扬重新又听了一遍,向钟立民问道:“立民,你有什么看法?”钟立民笑着说道:“别逗了,你肯定都已经想好了,还用得着来问我呀。”严羽扬也笑道:“说来听听,大家合计合计。”   钟立民说道:“不用说,赵启亮他们,是想利用你过去建立起来的关系网!不过他也真有心机,在适当的时候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你,既可以救你出狱,又能借此把他们向你推销出去,连这次你被抓我觉得都很可能跟他们有关系,赵启亮虽然长的文质彬彬的,但他的做事手法,我总觉得不像个可靠的人。”   他点燃一支烟,接着说道:“如果你不是事先和黄国海通了底,了解到冯继得赵启亮的底细,这次很可能会被他这一手给套住,又走回过去的老路跟着他们干了。”   严羽扬感叹道:“是呀,他救我出狱于前,帮我揭开失踪前一切所作所为的谜底在后,而且还把我的工作说的那么重要,这么做是因为他看准了我平素的为人是有恩必报的,在这种情况下想不帮他都不行,这个人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呀!”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现在的形势我比他想象的看得清楚,原来是我在明他在暗,哈哈,这次反过来他在明我在暗了。立民,我打算明天先答应下来,打回冯继得的关系网中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钟立民接口道:“没错,与其你现在左右都是脱不了身,索性就去淌一趟这个混水,如果冯继得的确是黄国海所说的那种人,咱们就把他拉下马来,也算是为国家除了一害。”   严羽扬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说道:“我现在要是答应了赵启亮,那么肯定最近就要离开这里了,海口是我们的大本营,我以后不在这里,兄弟们一定要把生意搞的有声有色,还要让他们谨慎一点,别让我像林石峰一样。”   钟立民笑道:“长官你还能不相信咱们这些人的办事能力嘛,我们又不是洪永进张强这样的蠢蛋。”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问道:“不过你准备一个人去吗?太不安全了吧,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这可不行。”   严羽扬也觉得头疼,这以后的麻烦事肯定少不了,而自己这几个兄弟已经被赵启亮的人盯上了,现在海口的堂口和公司也需要他们来管理,是一个都不能带的。他想了想,说道:“你手下有什么既精明能干又能信得过的人选吗?这次只能从他们中间挑几个了,海口实在是离不开你们兄弟几个。回头让许可也挑一些人给我,这次不仅要跟政府的人拉关系,还要和搞走私的那批人打交道,要做的事情可不会少。”   钟立民看严羽扬的意思真是打算大干一番,兴奋不已,连声说道:“好,我这就去挑人!”只可惜这次没自己的份参加,这让他心中不免有些黯然。   两个人正说着,钟立民的电话响了,是牛刚打来的。“喂,立民吗?妈的,我手下的这些小弟们最近狂的很呀,有几个人居然还敢违反帮规轮奸了一个女孩子,我要开个会整治一下,你也过来看看吧,老地方见。“牛刚的话语中带着愤怒,电话里声音大的连坐在一边的严羽扬都能听见,不知道是什么人惹了事。   钟立民简单回答道:“好的,我马上到。”   严羽扬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也去一趟。”他平时从来不插手牛刚这边的事情,一是为了给牛刚竖立起老大的形象,再者也是因为他没打算直接参与堂口的事。钟立民对他的这一次的举动也感到有点奇怪,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没好开口问。   牛刚所说的老地方,是指位于海甸岛五东路的一处烂尾楼,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业主原本是准备盖成商场的,只是才盖了一半就因为负债太多跳楼自杀了,现在却便宜了牛刚,把这里第一层稍做修整就成了一个据点,连房租都省了。   外面杂草丛生,有一道围墙把工地圈在中间,钟立民带着严羽扬从另一侧的小门走了进去。这幢楼的占地面积比较大,除了支撑大楼的水泥力柱之外什么装饰都没有,牛刚把第一层安装了窗户,放了一张几十把椅子。楼里面的光线不是很好。严羽扬两人一走进来,就看到牛刚、秦冰、许可、杜伟雄和方显刚、阿朗等十来个人西装革履的背对着自己坐着,对面黑鸦鸦的或坐或站着一两百号人,穿着打扮的形象各异,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中间的空地上跪着四个年青人,其中一个稍靠前边一点,看样子是这几个人当中的头子。牛刚正冲着他们正在发脾气,只听他怒火冲天的骂道:“……狗娘养的,老子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欺负平常百姓,你们全把我的话当放屁是吧……”   四个人跪在那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接话。严羽扬没有过去,站在背光的暗处,钟立民来到牛刚身边低声说了一句,牛刚停止了责骂马上站了起来,走到严羽扬面前。众人见状感到非常奇怪,都在猜测来人是谁,钟立民他们是见过的,但眼前来的这个人连老大都要亲自过去说话,实在让人想不通。除了严羽扬的几个兄弟外,只有杜伟雄、方显刚还有阿朗等一些知情者知道,这是真正的老大来了。   牛刚三两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原来那四个小弟喝多了酒,又吃了摇头丸,在PUB里看上了一个女孩子,把人家连打带拖的拉到卫生间里轮奸了,那个女孩子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在医院里抢救。   严羽扬点了点头,和钟立民一起走了过去,牛刚把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三人坐在一起。距离近一点的人这才看清,来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年龄在30岁左右,身形和许可差不多,相貌不算很英俊,但是身上散发着摄魂夺魄的气势,寒冰似的目光更是令人不敢直视。这时,牛刚大声对众人说道:“这位是我的老大,严先生!”   对面那些坐着的人闻言立刻站了起来,一两百人齐声喊道:“大哥好!”这一声真是声势浩大,振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   严羽扬摆了摆手,示意有位子的人坐下,面色和蔼的说道:“我原本是不过问你们牛大哥帮里的事务的,只是和钟老板专门打理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和在座的很多人都没见过面。今天来只是想和跟大家认识一下,随便聊几句,大家都不要见外。”   他顿了一下,表情逐渐显得严肃起来,看着面前跪着的几人问道:“刚才我听你们牛大哥说有几位兄弟犯了帮规,不知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面前跪着的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低声答道:“我们……是朗哥的手下。”阿朗这时也坐不住了,走到牛刚和严羽扬面前单膝跪下,低头说道:“大哥,都是我教导无方才出了这事,请大哥处罚我吧。”   严羽扬说道:“你先起来,等一下再说。”阿朗应声站了起来,走到了一边站定。   大厅里的气氛让人感到非常压抑,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这位素未谋面的严大哥究竟会如何发落这几个人。严羽扬对着众人正色说道:“现在海口只有我们一个帮会的势力存在,这可能会让很多人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天下了,如果真这么想的话就错了。虽然你们是在偏门里捞钱,但不代表你们就可以不按规矩乱来。”他停了一下,问道:“你们当中有谁知道为什么要定下帮规吗?”众人没人敢答话。   严羽扬目光电转环视了一周,加重语气接着说道:“定下帮规的目的,是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生存下去,如果由着性子胡作非为,最终有一天,即使政府和警察不把你们全部消灭,别人也会取代你们。有个道理不知道你们懂不懂,政府的法律就是普通人的‘帮规’,而加入了帮会之后,帮会定下的帮规就是你们的法律,帮人里无论是哪一个人,谁都不能违反!”   全场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他转过头向牛刚问道:“帮规里对轮奸妇女是怎么定罪的?”牛刚一字一句的说道:“领头者处死,从者斩一手。”其实这条规矩就是严羽扬自己定的,他最恨欺辱妇女的禽兽了,现在只是明知故问而已。   底下跪着的几人听了,吓的大声求饶,那个带头的一听要处死,更是面无人色,凄声叫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大厅里,肃杀的气息渐浓,许可手下的几个人冲过来将四人架了起来,把他们的眼睛蒙住绑在了椅子上,将椅子转过来面对着底下的众小弟们。   所有的人都知道目前帮规里所定的条例,原先牛刚这边不成气候,没搞过什么帮规,林石峰在的时候倒定过几条,但是过去的几个老大从来没有执行过,所以没有几个人把帮规当回事,大家都以为那不过是弄出来装点门面的唬人玩艺。   可今天一看这形势,肯定是要执行的了,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他们中有些人只是想出来混着玩玩的,既威风又有面子,每个月还能从帮会里固定支一些钱来用,却没想到会搞的这么严重,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后悔加入帮会了。   严羽扬冷哼了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四人的面前说道:“现在才知道求饶不觉得晚了吗?那个女孩子求你们放过她的时候,你们当时是怎么想的呢?在道上混就要敢做敢当,今天我给你们个面子,亲自动手为你们行刑,保证不会有任何痛苦。”   如果换成在别的情况下,他可能都不一定下得了手,但这次他的目的不仅是要给这些小弟们上一课,还要通过这件事让杜伟雄、方显刚这些他们知道一个道理:在这里最好是老老实实的按规矩做事,否则的话这几个人就是榜样。   这是因为严羽扬来之前考虑到自己很快就要离开海口了,钟立民牛刚几兄弟管理着几摊子事情和这么多人,万一有人搞些阴谋诡计,他们未必对付得了。所以他特意来参加这个会,而且一定要亲自动手杀了面前这个主使轮奸的首犯,为的就是立威。   严羽扬在四人面前来回踱了几步,大家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四个人更是浑身发抖,吓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没有人知道他要用什么方法来行刑。   只见他停在第一个人的面前,伸手握了一下这人的左手,然后连续三个人依次握了一下。只一瞬间的功夫,被他握过的手齐腕变得乌黑干瘪,失去质感的表皮包着干枯的骨头,就像是木乃伊的手一样可怕,忽然间三个手掌自动脱落掉在了地上,像石膏做的一样“啪”的一声摔碎了。   他这么做也是有心要制造一些恐怖的气氛,把三个人手中的水份全部吸收了,手掌的肌肉、神经组织包括骨骼立刻全部坏死,腕部与手掌连接的部位分离,创伤部位没有血流出来,伤口已经凝结了,虽然看起来比较吓人,不过的确是一点痛苦都没有。   全场的人见状都目瞪口呆,没有惨叫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握了一下就让别人的手变成了那样,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情。除了牛刚钟立民他们几个,全场的人都像见到死神一样看着严羽扬,心中的恐惧更是难以言表,胆子小一点的都想着要逃走了,却没一个敢动的。   三个被毁去左手的人,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已经失去知觉了,有一个人哭爹喊娘起来,另两个却没有吭声,他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的只是恐惧。   严羽扬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冲着那个痛哭的人说道:“不要哭的跟个女人似的,你还有命在已经不错了。帮他们把蒙眼布取下来吧。”三人应声走上前去把那三人的黑布解开了。   然后他慢慢抬起右臂,用食指指向最后一名主犯,众人隐隐约约看见有一道淡蓝色像流水一样波动的物质,开始在指尖灵活的绕动,与此同时,那名主犯的头顶上面也出现了一汪流水般的物质,在虚空中晃动着,不断的向这人的全身流淌下来。这是严羽扬所修炼的“水”之能量的至高境界,从无形到有形的凝聚着水分子中的能量,这种能量看起来非常柔和,有如轻纱薄雾一般在向下飘动着,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泽,丝毫侵略性都没有,以至于给旁观者一种柔美绝伦的感觉,大家一时间忘记了刚才恐惧,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深深的吸引住了。   须臾,已经把这个人完全笼罩住了,就在这时,原本淡蓝色的轻纱突然闪耀出绚丽多彩的光芒,猛然向中间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然后如迸裂的礼花一般的向四面飞射开来,就闪烁着无数点点的莹光,缓缓飘散开来消失在空中。等众人回过神来之后,才注意到刚才被那轻纱笼罩住的人此刻已经不见了。   这就是严羽扬的方式,就如同是在表演一个绚丽逼真的魔术,但是美丽之下却是加倍的恐惧与残酷,因为那个人是真的从这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严羽扬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像着了魔似的盯着那张空椅子,知道自己露的这一手已经把他们彻底的镇摄住了,从此这些人将永远都不敢背叛自己的兄弟们。   他轻咳了一声,把众人从失神的状态中惊醒,刚才给他们的感觉仿佛是一场梦,即美丽又残忍的梦,如果不是另三个失去了左手的人还站在当场,很多人真的会以为是一场梦。严羽扬清了清嗓子,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我说过,规矩是一定要遵守的,所以我执行了对他们四人的处罚。我也说过,不会让他们感觉到痛苦,我也做到了,刚才最后一名受刑的人已经消散在空气之中,他不会有一点痛的感觉。所以,我相信大家都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做人:言而有信。”   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为了以示公正,现在还有三个人要对此事负责,那就是:阿朗、牛大哥和我,都是因为我们教导无方,才让他们做出了这种违反帮规的事。”说到这里,他吩咐道:“阿朗,你去拿三把刀来。”阿朗闻声立刻从旁边的兄弟手中接过三把匕首,走到严羽扬的面前,恭敬的双手奉上。   严羽扬接过其中的两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刚才这几个人是一直跟着你的小弟,以后的家用你一定不能少了他们的,记住。”阿朗沉声答道:“记住了。”   “好。在这件事上,既然你也有责任,那么我要求你在这些兄弟们的面前,切下半截小指以示惩戒,你有意见吗?”严羽扬问道。   阿朗并不答话,转身走到那个死去的兄弟刚才坐的椅子前,单膝跪下,把左手放在椅上,只见刀光一闪,半截小指已被他自己切了下来。阿朗紧咬着牙关忍受巨大的疼痛,迅速捡起一块蒙眼的黑布裹在伤了的手指上,额头汗如雨下,他也是条硬汉子,愣是一声都不吭的扛住了。   严羽扬流露出赞许的表情,示意旁边两人把阿朗扶下去,然后他把其中一把匕首递给了牛刚,对大家说道:“我和你们牛哥,也要为这件事付出一点代价,希望各位兄弟以后能够能引以为戒。绝对不要再怀疑,帮规——的威信。”说完,手起刀落,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左臂,顿时流血如注,牛刚也不含糊,依样也是给了自己一刀,旁边的小弟立刻过来帮他们把伤口包了起来。   杜伟雄和方显刚两人被严羽扬彻底折服了,并不仅仅因为他神乎其技的功夫,更令人佩服的是他做人公正无私的态度,两人哪里还敢心存异想。所有人都从心底里开始崇拜严羽扬这个老大,他的功夫和为人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以至于多年后每个人提起当天发生的事,还感叹不已。 ~第二十五章东成西就~     严羽扬在散会之后,为阿朗和牛刚处理了一下伤口,连阿朗切掉的小指都给完好如初的接了起来,两人马上就没事了。他私下里把自己的这几个兄弟以及阿朗都留了下来,向大家提出了一个建议:“我觉得现在牛刚的事情太多了,这次的事情就是管理上不到位才发生的。所以我提议,由方显刚和阿朗负责一部分地盘的帮会事务,牛刚也轻松一点,不知道大家有此有没有意见?”   他怕牛刚有想法,继而说道:“牛刚,我并不是说你管的不好,只是现在人多事情多,换成任何人凭一己之力,都难免会有疏忽,多几个人帮忙管管对帮会有好处,而你直接对他们进行管理就够了。”   牛刚憨笑道:“长官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还是那句话。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严羽扬对他的话报之一笑,说道:“那好,具体用哪个人和怎么分配地盘这两件事,你们几个商量着办吧。我这次主要是想和大家说件别的事。”他说道这里又闭口不语了,目光转向阿朗,问道:“阿朗,你是愿意在这里当一个分堂的堂主呢?还是愿意跟着我去广州去打天下?”   阿朗闻言一愣,立刻又面露喜色,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愿意跟着大哥去广州,海口这个鬼地方我早就呆够了,那个堂主还是让别人干吧。”严羽扬赞道:“好,好男儿志在四方,像个男子汉的样子。现在就去从你许哥那里挑50个人,今后由你带队负责。回去准备一下吧!什么时候动身我另外通知你。”   严羽扬等阿朗走后,把赵启亮的企图以及自己准备去广州的事情告诉了大家,“……赵启亮对你们几个已经有所了解,而且我们海口的大本营离不开你们,所以这次你们就留守吧,我带一批新人过去。”他向大家解释了一番,接着说道:“立民,赵启亮在海口的活动今后你一定要严密监视,把收集到的材料整理好,不过跟他这个人打交道你要小心点,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了。还有,你那边的人选考虑的怎么样?”   钟立民笑道:“你放心吧,我还没那么蠢。挑选的人我早已经通知过了,现在都在外面等着,这些可是我手下的精英呀,要不要让他们进来你看看?”严羽扬很高兴的点了点头,钟立民拿起电话通知手下进来了。   一会功夫进来16个人,笔直的站成一排,钟立民介绍道:“他们是我手下当中最机敏的一批人,有几个是跟我去香港办事的时候带出来的。不是吹牛,我培训出来的人可不比许可这呆子训练出来的打手差呀,哈哈哈!”说着他叫队伍里领头的两个人出列,说道:“我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严大哥,这两位是这支小分队的正副队长:个头高一点的是杨灿,杨灿,另一位是姚少鸿。”两人闻声齐向严羽扬躬身说道:“严大哥好!”   两位队长的年纪都在24、5岁样子,1米80左右的个头,目光清澈英姿飒爽,浑身透着一股机敏聪明劲儿。严羽扬微笑着冲大家点了点头,对钟立民说道:“你的这些弟兄们个个都不比你们当年差呀,看样子就知道个个都是好样的,呵呵。”许可刚才被钟立民说了一句心里面就有些不服,听严羽扬这么说,立刻不满意了,拉长了脸说道:“我说头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的那些弟兄从来就没听你表扬过一句,老钟的手下你才见一次就夸的跟朵花似的。什么也别说,回头得找个时间,把各自练的兵拉出来比试比试,打赢了才算数。”   严羽扬笑着说道:“谁说你的弟兄比他们差了,阿朗这些人还用得着我夸奖他们呀!早都已经出师了,人家连堂主都看不上,你还在傻乎乎的争这点长短。”   秦冰也跟着瞎掺和,故意说道:“怎么了,就我手底下没人是吧。不行,傻牛你得分一些人给我训练训练,我倒要看看谁带的兵最厉害!”大家都跟着哄笑起来,许可也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老秦你就别跟着起哄了,把你的帐管好就得了,这些粗活哪能让你这么斯文的人干,要是把你给累坏了,我们找谁拿生活费去呀!”这几个人只要是一有会就在一起斗嘴取乐,杨灿和姚少鸿一帮人是想笑又不敢笑,忍得十分辛苦。   严羽扬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在管理帮会的事情上由幕后走到了台前来,安排好帮会里的事情,他就可以安心的去广州了,有了赵启亮这个挡箭牌,在海口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只要手下的弟兄弟们不捅出什么大的娄子,谁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的。   和大家分手后,严羽扬又和黄国海通了电话,把赵启亮的目的以及自己的想法跟他谈了一下,黄国海感到非常高兴,兴奋的说道:“能顺利的回到冯氏集团是成败的关键一步,以后你还要取得他们的信任,争取尽快掌握到有利的证据……”严羽扬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你就不用费神了。只是昨天那个广州的警察是怎么回事?冒冒失失的跑来把我抓了起来?”   黄国海说道:“今天早上我从赵启亮那听说了你的事。是这样的,广州市警察局的林局长是我们的人,过去是他故意没有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刑警队的王队长,就是希望通过王队长能发现你的破绽,好从你身上挖出其他的线索。不过关于我们与你之间的合作,目前还没有通知林局长,这是从安全和保密的角度出发,以免走漏了消息。”   严羽扬一听他这么说,有种被人耍弄的感觉,心里非常不舒服,质问道:“这叫什么合作?如果我这次被抓回广州定罪,你们也不会管了?”   黄国海听他语气严厉,连忙解释道:“哪里哪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不要生气。因为这次不是林局长派人抓你的,而是这位王队长自己接到线报,有人把你在海口的详细情况通知了他。我怀疑这是冯继得的诡计,如果我们制止王坤不去抓你的话,事情就很可能暴露了,请你一定要理解。你去了广州之后,有机会要和这位林局长接触一下,但是不要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严羽扬细想了一下,黄国海说的没错,低声说道:“好的,刚才是我一时冲动了,不好意思。先这样吧,有什么其它情况及时联系,为了防止被人窃听你就打我这个新号码。”简单的聊了几句之后,严羽扬挂上了电话。   到现在为止,他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安排妥当,就等明天和赵启亮接头之后,动身去广州了。目前唯一让他心烦的就是顾天仪和唐雨莹的事,可感情这种事情是谁也帮不了他的,也没有什么计谋好用,现在关系都已经讲明了,他反倒感到更加为难,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位女朋友。   晚上回到家,严羽扬想起了顾天仪和唐雨莹,不知道她们在三亚玩的开不开心,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天仪,“天仪吗?和唐小姐玩的开心吗?”   顾天仪心情似乎挺不错的,笑嘻嘻的回答道:“开心,当然开心了!别以为没有你我们就会不开心了。我们中午就到三亚了,下午去亚龙湾浅海潜水玩呢,海底的景色真是美极了。”话峰一转,她又说道:“穿了游泳衣我才发现,雨莹姐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真让人自卑,回去我要减肥了,你一定要支持我呀!”   严羽扬见她很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说道:“开心就好,可惜我没能跟你们一起去。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们说,明天下午能赶回来吗?”   顾天仪根本没搭他的话,在电话那边好像在跟唐雨莹打闹着,对着电话猛然大声喊道:“羽扬快来帮我呀!雨莹姐……不对,是你未婚妻她欺负我!”说着传来一阵吵闹声,只听两个人一会尖叫,一会儿大笑,过了半天才听顾天仪喘着气笑道:“我投降了雨莹姐!……当然能回去了,后天我还要上班呢。什么大事件能透露一下吗?”   严羽扬被她们搞的晕头转向,昨天两个人因为感情的事还非常不开心,没想到只是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她们的态度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心里闹不明白,但是她们很开心总是件好事情,严羽扬笑骂道:“你这个疯丫头,我可不管你们的事,别想把我扯进去。事情等你们明天回来再说吧,电话里谈不方便。就这样了,帮我转告唐小姐,玩的开心一点。”   顾天仪揶揄他道:“你还好意思说,把人家雨莹姐惹生气了就不想管了,还一口一个唐小姐,人家可是你的未婚妻呀,等回海口看你怎么死!不跟你说了,浪费我的电话费,拜拜!”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严羽扬放下电话,愣了半天才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女人啊女人……”   第二天早晨,严羽扬把赵启亮约了出来,还是鸿天酒楼的8号包厢,他先到了一步,要了几样早点慢慢吃着,不一会儿赵启亮推门进来了。   他一进门就客气的说道:“小严你不用这么麻烦了吧,还回请我呀,呵呵!”   严羽扬忙站了起来请他坐下,也笑道:“哪里,礼尚往来呀,哈哈。快请坐吧!”   赵启亮喝了口茶,问道:“怎么样?昨天跟你商量的事你考虑好了?”   严羽扬郑重其事回答道:“昨天我想了一天,准备听取大哥你的建议,回去继续工作。”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只不过这边还有我几个兄弟,不瞒你说,他们走的是偏门,以后还要请赵哥你在这里多照顾呀!”   赵启亮听他答应了回部里工作,立刻喜笑颜开,连声说道:“你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只要他们不杀人放火,一般的事情大哥我还是可以摆平的。”   其实严羽扬就算是不说,赵启亮也会支持他的这些手下的,因为只要严羽扬回到安全部工作,这些人也就等于是他赵启亮的一支生力军,哪有不帮的道理。   赵启亮满面春风的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事不宜迟,你尽快回部里一趟,把近两年来的情况写个述职报告,再向冯部长那边报个道,详细的工作他会安排你的。回头我就通知冯部长,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北京?”   严羽扬端起茶杯说道:“我想这两天把海口这边的事交待一下就动身,最晚后天吧。兄弟我今后跟赵哥就是同事了,我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懂,将来有什么事情还请赵哥多照应呀!来,我以茶代酒,敬大哥一杯。”赵启亮高兴的站了起来,两人举杯一饮而尽。   赵启亮心知肚明,在冯部长的眼中严羽扬比自己要重要得多了,因此见严羽扬的态度如此恭敬心里感到很开心。假如冯部长在下次选举中能够达到目的,那么凭着自己的功劳以及和严羽扬个人的关系,前途必将是一片光明。   两人的这次会面时间不长,他们都在这件事情上的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至少眼前的目的却是一致的。   严羽扬回去之后,马上用加密电话通知了钟立民,让他转告阿朗和杨灿这两队人,从明天开始分批进入广州,全部分散开,各自找住处安顿下来,随时待命等候下一步行动。   就这样,他坐在书房里打了一天的电话,把两个公司里的事情也安排了一下,天快黑的时候,顾天仪和唐雨莹背着行囊回来了。   “你个没良心的,打你电话总是占线,还想让你来接我们呢,累死了!”顾天仪一进门就把手中的包扔在地上,靠在沙发上骂起严羽扬来。唐雨莹倒是一句话也没说,脸上也带着倦容,目光却是有些躲躲闪闪的,她将行李放到沙发边上,紧挨着天仪坐着。   严羽扬见她们回来了,忙跑出书房去倒了两杯水端给两位大小姐。他也不太敢看唐雨莹,只是陪笑道:“玩累了呀,歇一会咱们就出去吃饭。”说着偷看了唐雨莹一眼,见她垂着头,像个小媳妇一样的默不做声,便鼓起勇气转过脸向她问道:“你是第一次去三亚吗?海里好玩吧,去南山寺烧香了吗?”不知道该叫她唐小姐还是雨莹才好,干脆连称呼也省了,他现在的样子倒活像这两位大小姐的专用男仆。   唐雨莹还没说话,顾天仪又训诉他道:“别在这讨好卖乖了,快去浴室里放一池水,我们要洗澡。”严羽扬心里不知道她们要怎么发落自己,没敢吭声,耷拉着脑袋的干活去了。   过去常常只见到严羽扬英雄风采一面的唐雨莹,在教训男朋友这一点上对顾天仪佩服得五体投地。唐雨莹经常是对严羽扬殷指气使的,而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老实,男子汉的威严在顾天仪面前荡然无存。唐雨莹虽然出身黑道,可本性却是偏温宛的,自认无法做到天仪这样。从女性的角度来说,她对顾天仪有办法让男朋友乖乖听话是既羡又佩。而严羽扬能够放下男人的架子牵就顾天仪,说明心里是多么重视她。   有句话不知道对不对: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是没有尊严可言的。严羽扬对顾天仪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两人洗完了澡从浴室里出来,只见严羽扬呆坐在电视机前两眼转也不转的死盯着屏幕,那种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有多紧张。   顾天仪拿来吹风机递给了他,说道:“别发呆了,快帮我们吹干头发就出去吃饭,都要饿死了。我去换件外套,雨莹姐你先来吧。”   严羽扬被她说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天仪这是怎么了?连这种闺房里的事都可以让男朋友帮别的女人做?手里拿着吹风机,也不知道是听她的还是不听她的。唐雨莹脸一红,连忙说道:“不用了,等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天仪你不要折磨他了,我进房换衣服了。”说完拖起行李转身向卧室逃也似的走了,如果让她社团里的手下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多半不会相信这就是自己的社长。   顾天仪冲着她的背影笑道:“我哪有折磨他呀,我这是给他一个向你认错的机会,谁让他欺负你了。”说着她白了严羽扬一眼,背对着他屈膝坐了下来。   严羽扬被她两人搞得摸不着头脑,压低声音责问道:“天仪你胡闹什么呀,我现在已经够狼狈的了。而且你让唐小姐也这样难堪多不好!”他自觉的给天仪吹起头发来,女人熟悉的体香混合着洗发香波的气息又令他心里不由自己的燃起一股欲火,如果不是因为家里还有别人在,他早已控制不住自己了。   一会功夫,头发吹干了,顾天仪侧身笑道:“你是怕雨莹姐难堪还是怕你自己难堪呀?   告诉你,你和雨莹姐的事她都已经讲给我听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还想要赖帐,当初都快要跟她结婚了,然后又跑来勾引我。”   严羽扬听她这么说,连叫冤枉,辩解道:“我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了呀,唐小姐对于我来说只能算是位认识了没多久的好朋友,也算是生意上的伙伴。你说的那种背信弃义的事我是不会干的,你又不是不了解,还跟着瞎胡闹诬陷我!”   顾天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你。但是你总得对雨莹姐有所补偿吧,不能因为失忆了就把过去做的事推得一干二净。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严羽扬觉得有种掉进陷阱里的感觉,也不知道顾天仪想要怎么发落自己,只好叹了口气求饶道:“唉呀呀……我的姑奶奶,你就不要再玩我了,有好办法的话我早就去做了,还用得着在这被你耍呀!我知道你有鬼主意,说来听听吧。”   顾天仪笑着亲了他一下,说道:“算你还不太傻。雨莹姐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之后,我觉得你失忆前和她之间的感情很深,所以我好害怕。”她脸上这时又变得黯然失色,接着说道:“我怕你有一天记忆恢复之后,不要我去找她了。”   严羽扬见她有些伤感,伸手揽过她轻声安慰她道:“不会的,就算是记忆恢复了,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顾天仪的脸色依然如故,推开他道:“现在说的再好听都没用,谁知道你记忆恢复后会有什么改变?现在的你就不象过去那么油腔滑调的了,不就是因为上次在香港记忆恢复之后,你才发生的变化吗?我不信到时候你能放得下雨莹姐,说不定反倒是看见我就烦了。”   严羽扬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天仪说的没错,在封存的记忆中埋藏着的情感,得到释放之后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没有人会知道,但是这种影响是肯定会有的。严羽扬仔细想着顾天仪的话,也为自己将来情感上的不确定感到担心,因为对于自己来说,那一定是一个痛苦的决择。   顾天仪见严羽扬听完自己的话,低着头若有所思,接着说道:“你承认我所说的了吧,但是不管什么时候,我和雨莹姐你一个都别想抛开不管。我和她商量过了,以后你就侍候我们两个吧,我也不会跟你结婚了。今后你在海口就归我管,在外地出差就归雨莹姐管,我们要是聚在一起,你就可以放假了,不过要随传随到!”   她振振有辞的说完这些话,站起来走到卧室去了,严羽扬一个人呆在当场,他都听傻了,她们居然商量出这么个办法来,顾天仪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回过神来,他想了想天仪的这个主意,其实只要她们能接受这种三角关系,自己倒没什么意见,不就是少了张结婚证书嘛,可事实上自己是享受着齐人之福呀,想到这他心里一松倒是暗自偷笑起来。 ~第二十六章初探虎穴~     两位美女梳妆打扮了一番,再从卧室里走出来时已经是容光焕发风采迷人了。三人驱车来到一家餐厅,找了个包间坐下,点了几样可口的时令小菜,严羽扬一路上的心情都非常好,到了这时才想起自己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告诉她们。   他殷情的为两人各倒了杯饮料,唐雨莹小声说了声谢谢,顾天仪连理都没理他。严羽扬吃了几口,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顾天仪这时也想起了严羽扬在电话里提过有事商量,连忙问道:“对了,你昨天要说的是什么事呀?”   严羽扬简单的说了句:“我后天要去一趟北京,以后会常驻在广东在那里工作。”   唐雨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惊讶地看着他,他话刚落音顾天仪就急了,说道:“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去广东工作的?你在这里和牛刚他们不是干的挺好吗……?”说道这里,她心里不由的难过起来,“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说走就要走,你……你把我当什么了?”说着眼睛就红了,声音也有些呜咽起来。   严羽扬一看天仪要哭,也跟着着急了,忙劝道:“天仪,你别哭呀,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那天赵启亮没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后来他找我谈了。我是国家安全部的特工,这次去广东是接手我失忆之前的工作,今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实在不行的话,雨莹你帮天仪在香港安排一份工作,这样大家离的也近一些。在我的公司不是不好,只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因为我以后的工作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唐雨莹点了点头,看着顾天仪笑着说道:“那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天仪你愿意吗?”   顾天仪拭去眼眶中差点掉落的泪水,破啼为笑说道:“好!我要去香港找个大富翁,把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甩了。”说着白了严羽扬一眼。   唐雨莹一想到严羽扬到了广东自己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心情格外的好,也跟着顾天仪起哄闹道:“那好呀,我们一人去找一个,都不要管他了,让他一个人当王老五去吧。”   严羽扬见雨过天晴,开心的说道:“那也好呀,我就可以天天去泡妹妹了,听说香港是个很开放的地方呀,我都还没尝过一夜情的滋味呢!”话音没落,两双筷子已经同时砸在了他脑袋上……晚上这顿饭吃的所有人都欢天喜地。   一架波音737带着巨大的轰鸣声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严羽扬按照约定的时间到北京叙职,前来接机的是冯继得的贴身秘书张阳。严羽扬一走出安检通道他就认出来了,迎上前去,他伸出手微笑着说道:“欢迎你回来,小董!”   严羽扬不记自己认识得他,只跟他握了握手客气道:“麻烦你了,还要专程来接我。”   张阳笑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已经不记得回来的路,我也就不用跑这一趟了,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呀!”   两人寒暄了几句,张阳帮他把行李拿上了车,汽车向城市的西边开去。过了西直门外大街,张阳拿出一张金属材质的黄色卡片递了过来,说道:“一会到了总部之后,你自己进去,这是你的身份识别卡,部长在三楼左边的最后一个房间等你。”他又递过一张房卡,说道:“我去帮你把的行李送到酒店,这是房卡。”   严羽扬低头看了看房卡,上面写着:新大都饭店,他点了点头,接过这两样东西放在了口袋里,这时,车在一处欧式的铁栅门外停了下来。严羽扬独自走下车,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离市中心已经比较远了,附近的环境清静幽雅,他向大门走去,门上什么标牌也没有,只有两处伪装的很巧妙的小型摄像头对着门外,从外面向里望去,庭院里种植了许多花草树木,现在已经秋暮之季,枝叶凋零的林荫道尽头处是一幢规模不是很大的楼房,只有4层高,从外观上看来,这里更像是一处大户人家的私宅。   车已经开走了,严羽扬拿出黄色出入卡,插入了镶在铁门上的一个小匣子之中,门“咔嗒”一声打开了,在他推门走进去之后,铁门又关上了。   走近大楼入口,是四扇咖啡色的落地玻璃门,门口的墙壁上又是一个识别器,对他再次进行了身份识别之后,从扩音器里传来一个声音:“董哲,欢迎你到总部来。”话音刚落门便打开了。到目前为止,严羽扬还没有看到过一个人,不过傻子也知道,这个保守着国家重要机密的地方,警戒程度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松懈。   他走进了空旷的大楼前厅,一位漂亮的女孩子站在服务台前,见他走了进来,面带着微笑的说道:“先生您好,请出示您的身份识别卡!”严羽扬报之一笑,把那张黄卡交给了她。女孩把卡片在一台电脑旁的插槽里划了一下,严羽扬的照片及身份简介出现在服务台的显示器上。   女孩子验证完他的身份,拿出一张胸卡,和身份识别卡一并交给严羽扬,提醒他道:“欢迎您,董先生,您的限制级别是B级,在本部的地下12层以上的单元,您都可以凭这张胸卡出入,请您佩戴好,不要遗失了。”说完又冲他笑了笑。   严羽扬依言把胸卡挂在脖子上,说了声谢谢,步行走上三楼去了。   走在三楼的过道里,仍然没见到有人活动,严羽扬感到有些奇怪,难道说这幢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平时都是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的?他按张阳所说的来到左边的最后一个房间,打开门走了进去,进门就看到一位60岁左右的长者坐在沙发上,看他走进来马上站了起来,脸上流露出由衷的喜悦,用一种真执的语气说道:“小董呀,你终于回来了。这一年多你可是让我们好找呀!”   这位就是冯继得部长了,他的身材不高已经发福了,头有点微秃,表情非常和蔼,给人感觉并不是那种老奸巨猾的人。严羽扬迎上前去,伸出手满怀歉意的说道:“是部长吗?真不好意思,我失忆之后至今没有恢复,耽误了部里的工作还请部长原谅。”   冯部长拉住他的手,接口道:“没关系,能回来就好!这里是我们的治疗部,拥有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我已经让他们准备好了,先给你做一下全面检查,看看有没有尽快恢复的可能。”说完,他走到桌前按了个按钮。   这时,从房间的侧门里走进一位护士小姐,帮他把门打开,微笑着示意他进去。严羽扬马上明白冯继得的用意,这个貌似善良的老头子,对他的失忆还是心怀疑虑,不亲自检查一下是不会相信自己的。   他装出一副感动的表情,说道:“谢谢首长的关心!”然后转身跟着护士小姐进去了。   冯继得回到沙发上坐下,他对严羽扬的归来的确感到非常高兴,但是这个人失踪太久,这让他对严羽扬现在的立场不得不表示怀疑。在没有确定他究竟是否失忆之前,他不敢完全相信严羽扬,只好亲自在这里等着检查的结果,。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之后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取下口罩说道:“他负责记忆的大脑区域有一小部分因外伤受到了阻断,从病情上看,这个人确实是失去了一段记忆,但是不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不过我们目前也无法推断出他什么时候可以恢复,也许要几个月,也许是几年之后,这要根据他的自身状况。”   冯继得点了点头,既然严羽扬真的失忆了,那么即使自己的对头派人找到他,也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任何自己这边的情报。根据赵启亮的报告,严羽扬带着几个过去部队里的手下,最近在海口和香港成功的策划了两件事情,已经成为海口地下势力的头脑,并且和香港最大的黑社会社团洪兴社结盟,把他原来的女朋友唐雨莹捧为洪兴社的现任社长。   从严羽扬这一系列的举动以及赵启亮平时的报告来分析,冯继得认为自己还是抢在了郝副总理那些人的前面,把这颗重要的棋子抓在了手中,将来在严羽扬的帮助下,自己更是如虎添翼。通过这些年来的努力,他在中央已经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明年的领导人换届将会以候选人的资格参加选举,两广和云南这三个省的票数尽归他所有,这样一来,没有哪个候选人的选票能与他相提并论,中央二号首长的位置将非他莫属了。   冯继得正想着自己未来充满希望的仕途,严羽扬检查完了从里面走出来,冲他略一颔首,他微笑着对严羽扬说道:“你对这里已经很陌生了吧!这样吧,我安排个人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把过去的一些档案拿来看看。”   严羽扬点头说道:“听从首长安排。”   冯继得说完,接通内线电话说道:“小张,你到医务处来一下。”张阳此时早已经回来了,几分钟后,他出现在医务处的办公室里,问道:“部长有什么指示?”   “小董刚回来对这里还不熟,你带他去各处转一转,免得今后摸不着地方,呵呵!我回办公室等你们。”冯继得笑着说道。   几分钟后,严羽扬和张阳走到了一个电梯门前,张阳把自己的胸卡贴近电梯按键旁的扫描器,“嘟”的一声之后,门框的楼层显示条顶部伸出一个小型摄像头,把两人四下扫视了一遍又缩回去了,紧接着电梯门打开了。严羽扬跟着张阳走了进去,电梯门静静的关上了,张阳按下门边上的扩音器说了句:“13层,谢谢!”电梯立刻开始向下运行起来。   他背着双手,向严羽扬介绍道:“你可能不记得了,安全部的这幢楼地上有四层,一层是接待处的办公室以及两个会议厅,二层和三层属于医务处,四层是首长和副部长办公的地方。地下一共是十四层,十二层以下是绝密档案处,负责归纳和整理国内外各种军事、政治、商业等情报。十二、十三层是涉外情报处,十层和十一层是你任职的内部事务处,八、九两层是技术处,七层是通讯处……一层是后勤处,各部门的详细情况和人员我就不多说了,以后你每个月都要回部里来作汇报,工作久了这里的一切你会知道的。”   严羽扬点点头,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他对其它的部门并不感兴趣,只是听到有技术处和通讯处时心中一动,不知道国安部的这些技术和通讯水平达到了什么程度,有机会还是要去看看的。   他接着问了句:“张秘书,如果我在工作中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找技术和通讯处帮忙吗?还是有什么其它程序要先办理?”   张阳笑道:“董哥,别把我叫的这么见外,咱们认识的时间可不短了,我比你小半岁,你叫我小张吧,呵呵。根据部里的规定,各部门特工在执行任务期间,其它部门要全力配合。在你的限制级别之内,不用办任何手序,凭着身份识别卡就可以随时找他们帮忙,如果是从哪个部门领了什么器材的话,只需要登记一下就可以了。”   话刚说完,电梯门打开了,已经到了绝密档案处,只见宽敞的走廊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拿着大大小小的资料夹,匆匆忙忙的从一个办公室走进另一个办公室,这里的充满了紧张的工作气氛,和严羽扬刚才从外面看到的根本就是两回事。两人并肩走着,张阳稍稍侧身低声说了两句话,严羽扬听了心里一惊,“郝副总理让我代他问候你,如果今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刚才电梯里有人监听,说话不方便。”严羽扬心念电转,刹那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的这番话。   严羽扬心中一震,脸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低声说道:“不会吧,郝副总理这么大的首长也会关心我这种小角色的事?”言语之中对张阳的话感到受宠若惊。两人的脚下都没有停步,这时有两个路过的人和张阳打了个招呼,他笑了笑点头回应了一下,还没等他再说话,已经来到了一个门上挂着“机要室”牌子的房间。   现在的严羽扬是孤军深入,他不敢有一点疏忽,刚才张阳冒出来的这句话实在太突然了,虽然在这里说话必须要小心谨慎,但不能排除他是受冯继得的指示在试探自己的底细。而且黄国海也曾经说过,他是自己唯一的联络人,这就更让严羽扬感到怀疑了。取档案的这会功夫给了严羽扬一点思考的时间,所以他打定主意,无论怎样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露出半点口风的。   从机要室拿了档案里出来,张阳沉声说道:“郝副总理昨天派人通知我说你已经跟我们的人接上了头,所以让我在这边接应你。怎么,你不相信我吗?”严羽扬刚才已经想好了对策,满脸疑惑的接口说道:“我实在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呀,不是赵启亮通知我回国安部报道的吗?怎么又和郝副总理扯上关系了?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张阳轻声道:“我知道凭我的几句话你是不会相信我的,回头我会证明自己。这件事现在先不提了。”他抬手看了看表,接着问道:“时间还早,你还想去什么地方转转吗?除了这里以外,我可以带你去其它任何部门参观参观,然后再去你的办公室。”   严羽扬想了想,笑着说道:“技术处是负责什么工作的?我想先去那看看。”   张阳答道:“他们部门是专门负责为你们这些执行任务的特勤人员研制改造装备的。那些人可都是国内各个领域里一流的科学家,经常会搞出些好玩的东西来,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严羽扬做了个乐意之至的表情,两人进了电梯,来到了位于第八层的技术部的陈列室。一位负责接待的中年男子带着他们参观这里展示的装备,正如张阳所说的,这里的东西严羽扬真是长了见识,从小到一根女士发卡,大到一部汽车,无一不包藏着无穷的秘密。普通的如卫星定位装置、电磁干扰装置、GSM移动电话监听系统、传真截取系统等等应有尽有,还有一些个人装备,比如隐蔽式摄像太阳镜、钢笔式摄像机、由四件特制办公用品组装的手枪、藏在袖扣里细如发丝的特制尼龙绳、伪装成各种日常生活用品的高爆炸弹。   还有许多不知名的物品,从表面上看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用途,旁边放着使用说明,还写着物品的编号。看着聚精会神的严羽扬,那名男子在一旁解释道:“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使用说明,如果你觉得自己需要的话,可以根据编号到我们处来登记领取,其实,通过十几年来不断的努力,不论是防制还是自行研发,目前发我们的特工装备和007电影里的比起来毫不逊色。”严羽扬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这些精致的装备,仔细的看着每一样感兴趣的东西,听到这个人的话他点了点头。   他现在很想知道钟立民买的那种防止窃听的手机这里有没有,找了半天没见到,他不好明说,问道:“现在用手机联系工作很普遍,但是手机很容易被人窃听,不知道技术处有没有研制出防止窃听的手机?”那名男子答道:“这种手机我们目前正在和通讯处合作研制,已经有了重大突破,估计半年之内就会有成果,我们也希望能尽早的完成这个项目,尽快让你们能用上防窃听的手机。”   严羽扬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感谢,转脸对张阳说道:“小张咱们先走吧,部长还在等我们,以后我再来慢慢研究这些宝贝。”   离开了技术处,严羽扬心里感想良多,以前看美国人的电影,还觉得那些的间谍的装备真是匪夷所思,对于他们的科技水平羡慕不已,而现在看来,至少在这一方面,自己国家确实不比他们差。   两人走进电梯,张阳提醒他道:“我忘记告诉你了,在这里身份识别卡和胸卡是很重要的,你千万不要遗失了,胸卡是总部里身份识别系统的钥匙,出于总部系统的安全因素考虑,离开总部的时候是要交回的。”   严羽扬问道:“那身份识别卡主要是干什么用的呢?”   张扬答道:“身份识别卡主要是外出时用的,用它可以在各省市的安全局通过系统证明自己的身份。有四种颜色代表着不同的限制级别,身份卡在总部一楼的服务台经系统识别后,服务员会根据各人的限制级别配发一张胸卡。红色是A级无限制身份卡,你的黄色是B级,还有绿色是C级,只能在指定的楼层活动,最后是蓝色的D级,是医务处和地面的工作人员的身份卡,除了特殊情况,他们是不允许进入总部地下部分的。”   严羽扬点了点头,看来这张小小的卡片作用还真不小,这样的话凭着自己现在的身份,以后在地方上就可以调动那些国安局的人为自己所用了。但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今后技术处的那些装备,不仅可以随时使用,还能让钟立民有针对性的选购自己的装备,这样一来以后的工作就能够做得更加隐蔽。 ~第二十七章各逞心机~     张阳接着又把严羽扬带到了内部事务处所在的楼层。两人走进一间挂着“情报科一组”门牌的办公室,只见一个好几十平米的大房间里整齐的摆放着十张桌子,有三位中年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尽头隔出一个单间,门上写着“组长室”。   正在办公室中工作着的众人一见张阳走了进来,都连忙站了起来。基地里谁都知道他年纪虽然不大,却是部长的专职秘书,这种人可是不好得罪的。其中一位三十五岁左右其貌不扬的胖子,笑着跟张阳打了个招呼道:“张秘书您大驾今天怎么有空来咱们这个小地方呀!”话刚说完,大家都看见了站在张阳身后的严羽扬,几个人露出诧异的神情,目瞪口呆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张阳笑道:“怎么了?连你们自己的组长都不认识了吗?”   胖子笑道:“化成灰我都认识啊!哈哈哈,小董,这两年你死哪去了?害的大家到处找你。我们都还以为你挂了呢!”说着,三个人高兴的把严羽扬围起来来嘘寒问暖。情报一组主要负责西部地区的工作,这些人是负责各省、市工作的人,虽然工作上全都是严羽扬的下属,但工作之余和他的私人关系一向也很不错的。   严羽扬和他们聊了起来,把自己失去记忆之后的事情说了一下,只告诉他们开了两家公司,并没有提到自己在黑社会的所作所为。张阳见状把档案交给严羽扬以后就回去了,严羽扬跟大家聊完,才知道他们几个是从外地回来写工作报告的,这是每个月的例行公事,各自要把一个月里了解到的一些社会见闻、商业秘密、政要情况等等作个书面汇报,另外还有几个人在一两天内就会回来报道。   因为他不记得这些人了,所以总觉得有点隔阂,无法投入和众人畅所欲言,聊了一会后,他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这间组长室的空间并不大,布置的也很简单,进门是一张沙发靠在门边上,旁边摆着茶几,右边是张大办公桌,两张转椅分别摆放在两侧。他检查了一下自己原来所有的东西,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便坐下来打开中的那份档案看了起来。   档案里详尽的记录了自己在失踪之前做的所有工作,比如在某年某月某日,自己用什么样的方法把哪一位高官控制在手中,然后通过这位高官提拔了与自己有关系的哪些官员,又从中获取了什么样的好处,达到了什么样的政治目的。这些人当中其中一部分是以财色这两种手段进行控制的,另一部分是以威逼利诱的方法达到目的的,档案中连每个人的性格特点、个人喜好以及亲属关系都记录的非常仔细。看到这些,他对自己的工作终于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看来两个省的很多官员都跟自己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但是这里又有了一个问题,档案里只记录了自己如何把他们控制在手中的,至于那些可以要挟这些官员的诸如账本、录像带之类的证据在哪里,却没有作任何记录。而这些证据是非常关键的,不仅能要了那些官员的命,如果自己出面作证的话,连冯继得都会受到致命的打击。   严羽扬仔细的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假如说这些东西在冯继得他们手中的话,那么赵启亮去接替自己的工作应该不会有很大的阻力,而且从冯继得的角度来说,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存在反而会是极大的威胁,他甚至会派人杀了自己灭口。   可是从赵启亮的态度来看,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这么说那批证据并不在冯继得手中,他把赵启亮派出去联络那些官员只是一种试探性的举动,只可惜结果是让人失望的,没有严羽扬和那批证据,那些官员根本不买账,显而易见,把自己找回来对冯继得来说是最完美的结果。通过这些推论,得到的结果只有一种可能:那些东西一定还在自己的手中,至于自己把它们放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他又看了关于自己走私的那部分记录,正如郑司令给他看过的那份档案一样,他手下曾经控制着以定南省为主的两个走私团伙,通过走私获取的利润成为冯继得的政治黑金和自己的活动资金。这些数额巨大的资金在档案里都有记载,详细的记录着每个月的收支情况,其中也没有提到原始的账本。   严羽扬沉思了半晌,把各省官员之间的关系在脑海里理了一下,那两个走私团伙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他已经想好了从哪里入手展开今后的工作,但是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彻底打消冯继得的疑虑,使他完全相信自己,至于那些官员们的证据,只有等以后再慢慢找了。   而刚才张阳的究竟是不是郑斌这边的人呢?如果是的话,有他这个能接触到如此机密档案的人提供帮助,郝副总理还能用得着劳神费力把自己拉过去吗?从这一点看来,是冯继得安排他试探自己的可能性更大,严羽扬感到很麻烦,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不去向冯继得汇报这件事,那么就等于暴露了自己,但张阳要万一真的是郝副总理安排做自己内应的人,向冯继得汇报就等于是送他去死。   严羽扬在这个问题上想了半天,最终他决定采取对自己来说最安全的办法,把这件事透露给冯继得知道,这么做虽然有可能会葬送了张阳,但是根据自己的分析这种可能性是很小的。现在向黄国海证实这件事已经来不及了,为了能取得冯继得的信任,现在只有这么做了,他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希望张阳不是郝副总理派来的人。   此刻,张阳正在部长办公室里,把刚才的情况向冯继得作了报告,果然是冯继得派他去试探严羽扬的。冯继得点了点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说道:“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再跟他提了,回头我再想想看怎么办。这个人太聪明,在没有证实他对我是绝对忠心之前,不能完全相信他,这次把他找回来是迫不得已,他只有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们才是安全的。”   张阳答道:“好的。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他可能一会就会过来。”冯继得摆了摆手,张阳转身走出了部长办公室,在顺手把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古怪表情。   张阳虽然在他手下做事已经有几年了,冯继得对他也不是完全信任,尽管很多绝密的档案都是交给他管理的,但冯继得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那些档案存放在机要室里,要由机要员和张阳两个人共同打开保险柜,存放或取出的每一步都是两个人完成的,整幢大厦到处都是监视器,张阳虽然经常会拿着档案到处走,实际上却根本接触不到档案的内容。   在冯继得的心中,除了自己他现在是谁都信不过的。严羽扬在失踪之后,他把过去严羽扬交上来的所有账本和其它证据,结合实际了解的情况进行了核实,准备加以利用,谁知道这些东西竟然都是伪造的。他猜想严羽扬这么做的目的,是担心自己掌权之后会过河拆桥,把他们这些知道内幕的人清除掉,这虽然使他非常恼火,却也不得不佩服严羽扬的胆量与智谋。正是因为自己当初过于相信了他,才让这个人留了这么一手,而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当权了,这些人是否还有留着的必要,的确是个问题。   没有了这些要命的东西,使冯继得一直以来都感到心里不踏实,这次能把严羽扬找回来真是万幸。但是那些证据看样子现在严羽扬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只有今后加强对他的监管,防止发生意外。   严羽扬看完档案,把它交还给张阳存放回机要室,自己来到了冯继得的办公室,看看部长对自己今后的工作有什么指示。   冯继得一看严羽扬来了,微笑着让他坐下,自己亲自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严羽扬的旁边,说道:“材料你都看完了吧,对以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呀?”   严羽扬恭敬的答道:“基本搞清楚了过去的工作内容,不过和那些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打交道了,他们在官场上混得久,每个人都比猴子还精,我想先去跟他们见见面,然后看情况再说。”   见冯继得点头认可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他诚恳的说道:“首长,档案里记录的和那些官员有关的证据在我们手里吧,有了那些东西的话,以后的事情要好办多了。”   冯继得听他这么一说,把目光转向严羽扬,凝神注视着他,从严羽扬的眼神中他没有看出别的什么,从医学上证实这个人的确已经失忆了,那么他有这个问题也应该是正常的。   看了一会,他回答道:“那些东西不在我们手里,你失踪前没有把这些证据交给部里。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如果能回忆起东西在哪的话对我们的确会有利多了。”   严羽扬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想让冯继得对他话产生想法,从刚才的答复中他感觉到,冯继得并不怀疑自己的失忆和不明真像,这个目的他达到了。   但是他没有在这个时候提起张阳的事情,如果自己现在就急于表白自己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冯继得这个老狐狸的怀疑,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既符合事情的规律,又能够能表明自己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办法。   他接着说道:“部长,我准备这两天就回北州,把工作尽快接起来,毕竟我失忆后有两年没在那里了,对那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早点过去也好做做准备工作。”   冯继得笑道:“好!你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性格却一点没变,办起事情来还是那么一丝不苟,我一直都很欣赏你这种认真的工作态度。”他话题一转说道:“这次去我会安排一个人配合你的工作,她对北州省比较熟悉的,应该能很好的协助你。”说完,他不由分说的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键,两分钟后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孩子。   严羽扬打量了她一番,这位女孩子年龄不大,1米65左右的身高,留着一头短发,配着一身职业女性的套装完全象一般公司里的女性白领。相貌虽然不是特别美丽的那一种,但乖巧而笔直的鼻梁衬托的五官显得非常精致,有股子江南水乡美女的那种清雅秀美之气,给人种小巧玲珑娇柔可爱的感觉。   冯继得拍了拍严羽扬的肩膀,说道:“来,我为你们介绍认识一下,这位是张琴小姐,你们情报一组新招来的组员,去年刚从北州大学毕业,专业是国际贸易。你可不要小看她哟,在我们部里这一届的学员训练班,她可是总成绩排名第二的榜眼呢。你要多培养培养这位新手,可不能欺负她呀!”   他转过脸笑着对张琴说道:“小张,来认识一下,这是你们组长董哲,当年在训练班里可是名列榜首的,今后你就跟他去北州工作。你的这位组长可是我们部里一流的特工,算起来他还是你的师兄,以后要多向他学习呀!”   张琴大方的伸出手,微笑着说道:“组长好!”   严羽扬和她握了握手,客气的笑道:“首长过奖了,我那是因为在部队里打下了基础,占了大家的便宜才拿的第一,呵呵,和作弊差不多。小张才是货真价实的优等生,我应该向她多学习才对。”   他心里明白这个助手十成到有九成是安排在身边监视自己的眼线,今后的很多事情做起来要麻烦不少了。但脸上却满是一开心的样子,笑着说道:“能够和美女一起工作可是难得的福气呀,哈哈哈!”   张琴丝毫也不脸红,礼貌的笑了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电脑磁盘递了过来,说道:“这是我的个人简历,请组长过目。您的简历我也看了,跟您香港的女朋友比起来我可不敢称是美女啊。”   严羽扬被她这么一说,假装干笑两声摆了摆了手作罢。能够做到知己知彼的确不容易,可不知道藏拙轻易爆漏自己的聪明对他们这行也未必是什么明智之举。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子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可到底还嫩了点。   下午,严羽扬按规定把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写了个工作汇报,回到酒店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这是家五星级的酒店,双人套间装修的富丽堂皇,既然是部里给订的房间,少不了会有监听监视的东西早已经装在了隐蔽之处,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冯继得的严密监视之下。他一进房间就躺在沙发上,根本不去理会这个问题,拿出用常用的手机分别给顾天仪和唐雨莹打了个电话,向她们报了平安,告诉她们自己随后就会去北州,而唐雨莹这时已经回到香港了。   在首都的事情一天就处理完了,至于情报一组原先的几个老熟人,他现在并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交往,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而他唯一有点担心的就是张阳的事情,冯继得对自己的态度表面虽然始终是关怀倍致,但仍然不能确定张阳究竟是不是他派来试探自己的人。而且目前的形势容不得一点疏忽和轻率,对张阳的动作他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这里的每一分钟都太危险了,每个人、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潜藏着危机,周围处处都有冯继得的耳目,严羽扬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只要了北州省,虽然仍然有那个叫张琴的小妞监视自己,但以她一个人的经验和能力并不能产生多大的威胁,而况那里也有更多可以信任的同伴帮助,只要平时小心行事,就可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他接着又装腔作势的给牛刚以及陈康打通电话聊了几句,之后想了想,拨通了赵启亮的手机,满怀热情的说道:“赵哥你好!我是严羽扬,已经到首都见过部长了。”   赵启亮在电话另一头高兴的答道:“你的效率真高呀,说走就走,我都没来得及去送你。怎么样,回到部里工作够忙的吧,呵呵。”   严羽扬道:“是呀,过去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今天一下飞机就去了部里搞到现在刚回来,这才有时间打电话跟你聊几句。”   他不动声色的接着说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想了半天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上午部长身边的秘书张阳说,郝副总理指示他跟我联系,还说他会接应我在部里的工作,听他的口气比较神秘。我有些弄不明白,我们部门跟副总理有什么关系吗?”说着,他装出有一点疑惑的语气。   赵启亮被他这几句话说的心里咯噔一下,严羽扬竟然这么直白的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这个张阳自己也不是很了解,难道说他真是郝副总理派来的内应?不过他也是个老狐狸了,心中虽然揣揣,却不现于表面,只是故作镇定的回答道:“我瞧小张只怕是忙昏了头,你先不要表态,回头我会转告部长,让他问问是怎么回事。至于我们跟郝副总理之间倒是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以后要小心点他手下的人,我们有许多事情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上次你被打伤导致失忆,我也怀疑就跟他们的人有关,只是目前我还没找到证据。”   严羽扬装作奇怪的样子问道:“好的。听你这么说,郝副总理是不是跟我们安全部有什么过节呀?如果小张是他派来的,那对我们岂不是非常不利?还有,他们为什么会派人打伤我呢?”他正在按照自己设想的那样,通过赵启亮的嘴把张阳这件事告知冯继得,以达到逐步取得冯继得信任的目的。他故意明知故问,就是为了要证明自己和郝副总理没有关系,而且在赵启亮面前,自己什么话都比较好说一些。   赵启亮吱吱唔唔的说道:“呃……这个嘛,说来话长了,电话里谈也不方便。小张的事你还是先不要管了,我会和部长说的。至于郝副总理的问题,你暂且也不要问这么多,条件允许的话部长会告诉你的。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以后在电话里尽量不要谈工作中的事情,注意保密”   严羽扬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再多言,诚恳的答道:“谢谢赵哥的提醒了……。”接着又和他故意闲聊了几句也就挂机了。 ~第二十八章柳暗花明~     第二天一大早,严羽扬若无其事的装作出去晨练,找了个机会把张琴的事简单的告诉了钟立民,钟立民听了之后说道;“冯继得会安排这么个人在你身边,说明他心里还是防了你一手啊。咱们以后只怕就不会有这么自由了。”   严羽扬叹道;“是呀!所以现在有件事你要赶快办,你通知香港的孙宇,由我们出资,以他的名义帮忙在北州开几家餐馆和公司。他在香港已经定居好几年了,不会惹人注意的,让阿朗和杨灿带着他们的人去这几个地方工作来掩饰身份。今后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会每隔三天定时跟你联系,除非有紧急情况,你不要主动给我打电话。”   钟立民简单的说了句:“好的。”严羽扬也没有其它的事要交待的,两个人结束了通话。   接着他又打电话询问黄国海,张阳是不是郝副总理指派的人,黄国海也说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大家的工作都是非常隐蔽的,没有关联的人相互并不知情,上面的制度也不许多问。严羽扬在这件事上仍然没有得到答案,便不去再想张阳的这件事情。   到了上班时间,他坐着部里派来的车到了总部,直接去了部长办公室向冯继得辞行,听说他准备好了要走冯继得欣然应允,把张琴也叫来了,让她准备一下跟严羽扬一起动身。张琴听说马上就要出去执行任务,显得有些兴奋,这是她经历了一年多的训练以后第一次有机会出外勤,终于可以摆脱平时训练时的苦闷和压抑的心情了。   他们俩向冯部长道别后,去技术处领了一些常用设备,又从财务支了一笔活动资金,办完这些,严羽扬转回组里和大家打了个招呼算是告别,不过他始终没有见到张阳,虽然他很想知道这个人的下落,却也不便去打听。   严羽扬就这样离开了位于首都的总部,这个让他连一分钟都不想多呆的地方,在这里他每时每刻都觉得有不少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这次离开虽然多了个盯梢小女孩的在身边,但明刀总比暗箭好对付多了。   12月29日,严羽扬从国安部离开的当天中午,他们就乘坐班机到了北州,严羽扬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今天就过来,张琴在这里住过几年对环境很熟悉,在她的带领下,两人住进了离荔湾湖不远的琼州大酒店。严羽扬以商务旅行的名义在服务台登记,自称是某公司严经理,张琴是他的秘书,在同一层楼各订了一个标准间。刚住下不久,严羽扬就接到了唐雨莹的电话,原来她昨晚听说严羽扬这两天之内会动身,回到香港处理完社团的事之后就赶到北州等着他了。   唐雨莹知道了严羽扬的住处也要搬过来,严羽扬听说她要搬来,连忙到酒店门口去迎接,张琴只在档案里见过唐雨莹的照片,不顾严羽扬的阻拦嚷着要去看大美人,非跟着一起来接她不可,严羽扬不好多说什么,也只能随她去了。   四辆高级轿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保镖打开第一辆Rolls-Royce的车门,唐雨莹兴高采烈的走了下来。一抬眼,却意外的见到朝思暮想的情人旁边居然跟着位小鸟依人的女孩子,非常亲近的站在严羽扬的身边交头接耳的小声说着什么,尤其是那女孩子的表情给人感觉他们就像是一对开心的恋人。   她强忍住心中浓浓的醋意,打量了这位女孩一眼。她的相貌清秀脱俗,精致的五官描了一点淡妆,留着简捷的短发,一抹刘海随意的扫过前额,穿一件荷叶领的白色半袖上装,胸前绣着一朵淡黄色的百合,下身穿一条白色的七分裤,左腿上也有一朵百合,娇小的身材在衣服的包裹之下更显得玲珑可爱。虽然唐雨莹的性情柔和,见到这种情况脸色也黯淡下来,幸好顾天仪不在场,否则的话严羽扬又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严羽扬见唐雨莹站在那微微流露出黯然的神色,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介绍二女互相认识。张琴在一旁仔细打量了一遍身前的这位美女,唐雨莹不施脂粉,盘着别致的发髻,穿了一款浅红色的高领旗袍,稳重端庄的气质中带着些许的高傲,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讲都可以称得上是绝代佳人。几名身穿深色西服身材标准的保镖负手站在她身后,有如众星捧月一般,更显得她身份的尊贵。   她满脸羡慕的称赞道:“唐姐姐果然是国色天香呀!咱们这些普通人在你面前就像是乌鸦见凤凰。我们严经理有你这样的女朋友,可真是艳福不浅呀!”说完她眯着眼睛露出可爱的笑容,给人一种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非常有亲和力。   唐雨莹心里酸味一退,对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不过她不善客套,微笑着向张琴道了声谢,便挽起严羽扬的胳膊向酒店里走去。严羽扬对唐雨莹这个非常自然的动作仍然感到有些不习惯,但心里却感到很受用,他一边走一边笑着对张琴说道:“小张你也别太谦虚了,论相貌你不比唐小姐差多少,用不着把自己说的这么惨吧!”   他现在对张琴采取的是尽量笼络的策略,希望她在心理上不那么戒备自己,如果这招行得通的话,自己在做事的时候就可以争取到很大限度的自由。这个师妹看起来虽然让人觉得既娇小可爱又聪明可亲,但严羽扬却更感得她不是什么易与之人,他提醒自己要处处小心,这次在北州可不能栽在这个小毛丫头的手中。   严羽扬并没有想到知道,张琴来见唐雨莹并不只是象她表面上那样出于对美女的好奇心,其实她根本是另有目的。在出发之前,冯继得给她的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拿到严羽扬藏匿起来的那些重要物品,并严密监视严羽扬。一旦严羽扬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便马上启用备用方案,对他来个杀无敕。   自从接到命令以后,张琴就已经把严羽扬过去的档案以及赵启亮收集来的最新资料放在一起,进行了一番详细的研究,重点对失忆之后的那部分进行了分析,可以说她现在对严羽扬的事情了解程度只怕不比他的两个女朋友加起来少多少。   这次她其实是故意和严羽扬一起来接唐雨莹,在她下车那一会功夫表现出来的亲密举动,就是想试探一下唐雨莹看到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可结果却令她失望得很,没想到本应该因为情海生波而乱了方寸的唐雨莹还会有如此之好的涵养,而且是对严羽扬的包容与信任也超出了想象。只是三言两语,这件事情就算是烟消云散了,她原本准备离间唐雨莹和严羽扬的计划看来是不太好用了。   如果唐雨莹是那种爱怀疑自己的恋人的容易吃醋的女孩子,自己这么做肯定能引起她强烈的不满,要是能把顾天仪牵扯进来就更好了。自己只需要有意无意的设法使这件争风吃醋的事愈演愈烈,让严羽扬在感情上遇到难题乱了阵脚自然就会有机可乘。到时侯自己只要趁虚而入,要能把他控制在手中今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不但能完成任务立下大功,也等于在组织里平添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她相信自己这点魅力还是有的,只可惜事与愿违,这个最简单也最如意的办法刚一开始进行就落了个空。   她并不知道,唐雨莹和顾天仪早在严羽扬早已经达成了妥协,因此唐雨莹的心早就定了下来。严羽扬的后院并没有他人想象的那么容易起火。而且在这初次自以为是有心对无意的较量当中,张琴的失算并不仅如此而已,她万万没有料到的事情,就是严羽扬实际上已经不再是冯继得的人了。正因如此,严羽扬对她从一开始就已经心存戒备,并且始终也没有准备信任她,所以哪怕能顺利的挑起事端,也未必能令她把如意算盘打响。   吃完午饭,张琴就在唐雨莹两位保镖的陪同下逛街去了,这时再留下来当电灯泡就太不合适了。严羽扬陪着唐雨莹来到了荔湾湖公园,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聊天,几名保镖各自站在一处守卫着,与他俩保持着声不可及的距离。   这里与闹市隔的比较远,又靠近珠江边,两个人像普通的恋人一样在幽雅宁静的环境中独处,唐雨莹反而有些腼腆,红着脸低着头不做声,在众人面前身为洪兴社长的高傲与威仪此刻已荡然无存。严羽扬笑了笑打趣道:“唐社长想什么心思呢?怎么不说话呀!”   唐雨莹害羞地推了他一把,假装生气道:“就只敢拿我寻开心,只要一看到天仪就比老鼠见了猫还老实了。今天要是是让她看到你的那位张小姐对你的样子,看你要怎么死!”话还没说完粉嫩的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和顾天仪的性格迥异,颦笑之间又是另一番风韵,严羽扬现在没有了会背叛顾天仪的顾虑,一时间竟看得有些如痴如醉了。过去他可从来没敢象这样轻轻松松的仔细看过唐雨莹。   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我冤呀!张琴刚才凑到我跟前只是夸了句你好漂亮,别的什么也没说。其实她是冯部长派到我身边的耳目,专门负责监视我的,我提防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跟她扯上什么关系!”说着他低下头有气无力的补充了一句:“你千万不要在天仪面前说起这件事呀,她可是不会跟我讲理的,回头又要找我的麻烦……”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唐雨莹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揶揄他道:“你看你这个样子,怎么就这么怕她呀?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见怕我呢?”   严羽扬闻言呆了一下,想了又想才答道:“你比她讲道理,脾气也比她温和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跟我根本不讲理的呀!”   唐雨莹有心要戏弄他一下,故意板起脸道:“我看只怕不是这样的,你就是觉得我一直是在追求你,所以才不把我当回事的!”   严羽扬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其实都是因为有了天仪在先,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接受你呀!”他用十分诚恳的语气接着说道:“你在我眼中是位十全十美的人,人既漂亮又聪明,有男人的胆略又不失女性的温柔,还有那么一大笔身家和一个实力强大的社团,跟你比我算哪根葱呀!”   唐雨莹在他的赞美声中也渐渐的露出笑容,毕竟被自己心爱的人称道的确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她有些幽怨的答道:“其实这一切跟你比起来都不重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宁可不要这些。可是你自从回来之后对我都是不冷不热的,上次那个姓孙的局长当着你的面要我的联系电话你都不理,真让我感到好难过呀!”说到这,她又笑了起来接着道:“幸好天仪不计较这些,我们才能象以前那样在一起。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很懂事又讲道理,我心里非常感激她在这件事情上的宽容态度。假如你从此无法再恢复记忆的话,我们三个就这样相处一辈子我也愿意。”   严羽扬听她又提到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全不知该要怎么回答才好,只能应声虫似的傻傻的“嗯”了一声。   唐雨莹轻轻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说道:“要说身家财产,据我所知你的财产也不比我父亲少。当年我父亲开了一家地产公司,你一次就拿了一亿五千万港币作为投资,这两年这家公司挣了不少钱,按照每年的分红和本金,你只是在这一项的财产现在就有接近三亿港币了。还有上次你买给我的礼物……”她忽然抬起头来,笑道:“说起礼物我差点忘记了,这次我专门把它带来给你看看,这是我长这么大最喜欢的礼物了。”说完她打开身边的手袋,取出一个精美绝伦的复活节彩蛋来。   唐雨莹用一只手捧着这个大约十公分大小的彩蛋,举到严羽扬的面前让他仔细观看。这枚彩蛋是桔红色的,几道黄金制成的藤蔓非常别致的缠绕在外面,藤蔓的顶端镶嵌着几颗半克拉左右的红宝石,造型典雅工艺精湛。   唐雨莹为他讲解道:“这是1887年俄国沙皇亚力山大三世送给他妻子的复活节礼物,名字叫做“玫瑰之心”,就在你失踪前的两个月从纽约索思比拍卖会上买来的,全部用黄金、红宝石和钻石头打造而成,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说着她轻轻拨开隐藏在一根藤蔓中的搭扣,打开了彩蛋,严羽扬眼前一亮,在几根和外面相同的藤蔓中,竟然有一朵小巧玲珑含苞待放的红玫瑰,花瓣和蔓叶上零零星星的镶嵌着许多钻石,就像是洒在上面的水珠在闪闪发光。唐雨莹用手指小心的拨动着一片蔓叶,花苞渐渐的展开了,有如在雨露下盛开的鲜花一般栩栩如生。   严羽扬还没来得及称赞这巧夺天工的制作工艺,就看到一枚小巧的银白色钥匙花花瓣间落了出来,掉在了蛋壳中。他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取出这把钥匙,递给唐雨莹一个疑问的表情。唐雨莹微笑着说道:“这把钥匙是你送彩蛋给我的时候放进去的,说是汇丰银行保险箱的钥匙,但是你没告诉我密码,只告诉我说里面保管的东西非常重要,是你的生家性命。当初还说这个秘密咱们俩个一人保守一半,可现在可倒好,连你自己都不记得密码是什么了。”   严羽扬没顾得上说话,先把那片钥匙拿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端详了半天,只见一面写着“汇丰银行”,另一面写着“2075”四个阿拉伯数字,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猛然抬起头,急切的问道:“我还告诉过你些什么?你还记得吗?快点都说给我听,这件事情非常重要!”他的脸因为兴奋而涨的通红,唐雨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时间太久我记不清你原话说的是什么了,只是交待我一定要妥善保管千万不能弄丢了,也不能告诉任何人关于这把钥匙的事。你失踪后我也去过银行,想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取出来,但是身份不对,银行的人不认可我来取东西,所以连那个保险箱我都没见得到。”   听到这里严羽扬才明白了,原来在过去的自己心目中眼前的唐雨莹曾经是这么重要的存在。想了又想,他不禁轻叹了口气,小心的把钥匙放回了原位收起彩蛋,伸手轻轻的将唐雨莹揽入了怀中。两人偎依在一起静静地感受对方的关爱,在一片寂静无声之中默默的感受着情人间相拥的温暖与温馨。   天色渐暗,严羽扬和唐雨莹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饭时间,他一路上都在想着汇丰银行保险箱的事。几乎可以肯定,那里面存放着的多半就是那些物证和账本之类的东西,现在没办法拿到手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当初把密码也告诉雨莹的话,接下来的工作就要简单多。要是能够很好的加以利用的话,也许仅仅凭着这些东西,就能把冯继得扳下台了。   两人手挽着手走下车来,到了酒店大厅正准备上电梯,忽然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喊道:“羽扬,这里!”严羽扬转过身来一看,竟然是顾天仪,只见她正站在候客厅的茶座里,笑嘻嘻地冲着自己招手,座椅边还放着两个有些夸张的大箱子。 ~第二十九章变生肘掖~     严羽扬两人连忙迎上前去,他兴高采烈的问道:“怎么你也来了啊?是谁告诉你我住在这里的呀?”   顾天仪一听他这话,立马把满脸笑意一收,悻悻然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嘟着嘴道:“怎么了?有了雨莹姐就不想要我了啊!我就不能来吗?实话告诉你,就是雨莹姐通知我来的!”唐雨莹知道有人又要倒霉了,站在一旁偷偷地笑,不知怎么她就爱看顾天仪冲着严羽扬发彪的样子,既可爱又有意思得紧。   严羽扬哪敢怠慢,赶忙抢上前去低头陪笑道:“怎么可能呀,呵呵,一回来就能看到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走,咱们还是先回房间再说吧,要不把咱们家的小宝贝累着了怎么办……”严羽扬平时虽然也不讨厌天仪耍点小性子当闺房乐趣,但他可决定不想在这大庭广众的地方表演挨骂给大家看。急忙叫来一位过路的服务生,吩咐道:“麻烦你把这位小姐的行李送到1016号房去……”   他还没说完,顾天仪就打断他道:“谁要到你这个坏蛋的房间,我要跟雨莹姐住一起。还有呀,不要他帮我拿行李,我就要你替我拿!”   严羽扬这下脸长了,还是逃不过被这丫头整得哭笑不得的下场,看看她还一脸意尤未尽只是在外人面前勉强留自己几分面子的表情。只好闷声不吭乖乖的提着箱子在前面带路,一脸惆怅的心中暗叹不知道又怎么惹着这位大小姐了。   在一边幸灾乐祸的唐雨莹笑得更开心了,连那个服务生都在一边强忍着笑意转过脸去。   顾天仪陪着唐雨莹走在后面,气鼓鼓的说道:“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本来想给他个惊喜才没打电话通知他来接我。谁知道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却连句好听的话也没有,哼!”严羽扬此刻不禁后悔不已,自己刚才说话怎么不经过大脑呢!   到了房间他才知道,唐雨莹已经在香港帮天仪安排好了一切,原本就打算让她这两天在HK市办完了辞职手续,就来北州汇合的。今天得知严羽扬提前到了,唐雨莹马上就通知了天仪,却也没有料到她一得到消息就丢下一切迫不及待的赶了过来。   严羽扬这时发现张琴还没有回来,就给她拨了个电话,“小张,你现在人在哪儿呢?我们都已经回酒店了,你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张琴在电话里笑着说道:“不用了,在总部里的时候整天就是学习训练,连个逛街的时间都没有,我都已经好久都没有出来玩过了。今天我一定要在北州逛个够本。你们自己去吃吧,我就不打扰你和唐小姐的二人世界了。”   严羽扬苦笑着说了声:“那也好吧,你自己玩好。”把电话挂断了。一边有些疑惑着这个明明是来监视自己的女孩这种好象一点事情都没有的反常反应,一边心中暗叹:还二人世界呢,回头不给两个冷板凳几双小鞋穿就谢天谢地了。   虽然这么想,其实他还是更喜欢和天仪在一起的,毕竟他和唐雨莹的感情还没有那么深,尤其是在今天以前,唐雨莹给他的感觉最多只是心里有了一些爱慕之情,还是在顾天仪同意之后他才敢了有这个念头。   正所谓情之深爱之切,他表面上对顾天仪虽然是逆来顺受无可奈何,其实内心深处是疼爱有加的,恨不得天天把她带在身边才开心。再说这两位大小姐也奇怪,明明应该是不共戴天的情敌关系,她们两却飞快的好得跟亲姐妹似的,一副好到愿意穿一条腿的裤子的子。   三个人在一起时,他这个两女共同的亲密爱人到好象有点成了外人的意思。三人世界吗?多了一个人出来的感觉真有点怪怪的。而且两女形成了形成统一战线以后,什么都成了双份的。亲昵撒娇还好,可怒骂粉拳等紧箍咒也多了一倍,一个骂他另一个自不会落后,一个打他另一个亦不会轻饶。瞧刚才两女聊着聊着突然一起向他翻白眼的样子,连一直娇羞文静的唐雨莹只要和顾天仪在一起都开发出了隐藏以久的野蛮天分。   顾天仪坐的比较靠近严羽扬,无意间听到他电话里隐约传来女人的声音,顺手一把就揪住了严羽扬的耳朵,这个动作早已经是在他身上练熟了的。她寒着一张俏脸,娇声质问道:“才两天不见,你又在哪勾引了个女人?快说!不然今天别想有饭吃!”   严羽扬咧着嘴,分辩道:“没有呀!是同事,只是同事而已,你可不要乱冤枉好人,雨莹见过她的。”说着他冲唐雨莹求救道:“雨莹,你快帮我说说话呀!我没有勾引别人……”   唐雨莹笑着拍了拍顾天仪的肩膀,说道:“天仪你饶了他吧。这次我作证,那个女孩子的确是羽扬的同事,是这次从他们总部一起到北州来的。”顾天仪忿忿然放开手,说道:“看在雨莹姐的面子上我先饶了你,如果让我知道你跟她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小心扭下你的狗头!”   有些女人都是这么奇怪,总是喜欢用整治男朋友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他的亲密,顾天仪就是这种人。她心里本也知道严羽扬不是那种乱搞的男人,但她就是特别喜欢严羽扬在自己面前乖乖的样子,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整治整治他才开心。或者这样的时候格外能显示出对眼前这个心爱的男人的所有权吧。无怪乎连乖乖牌的唐雨莹都不禁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情人相聚,这些无关紧要事情自然很快就被忘记了。三个人聊起了顾天仪今后在香港的工作。虽然香港距离北州有100来公里,但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这点距离实在算不了什么,只要能经常见面,大家都感到很高兴。聊了半天,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严羽扬就招呼大家一起出去吃饭,三个人兴致勃勃的一边讨论着今后的安排,一边走出了房间。   唐雨莹的保镖接到了通知,早把她的Rolls-Royce停在了酒店门口等候着,车上只有一名保镖坐在了副驾驶座,其他几人上了后面的三辆奔驰,三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车,车队开出了酒店门廊。   这时,一直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长安面包也悄悄发动了,远远的尾随着他们,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人看得清车里坐的是些什么人。   唐雨莹到北州来过很多次,熟门熟路的带着大家去了一家以情调风雅出名的西餐厅,到了地方,她微笑着吩咐手下道:“你们也辛苦了一天了,自己找地方吃饭去吧,等会儿到这里来接我们就可以了,我这里没有事了。”说完,转身就和严羽扬一行走进了餐厅。   唐雨莹虽然功夫高绝,但是她毕竟贵为洪兴的社长,身边不能少了跟班守护侍候,而且随着权势带来的危险也注定了总有众多的保镖围绕在她身边。但此时此刻,有这个似乎是无所不能的爱人在身边陪伴,她自然不想再要这么多双眼睛老在身边了。   鬼鬼祟祟的跟踪严羽扬他们后面的那辆面包车,此刻也缓缓地停在了远处一个黑暗的街角,从发动机轻微的噪音中可以听出,汽车并没有熄火。车厢的门轻轻打开,一道黑影从后门跳下车来又随手把门拉上,他手里随意拎着一个不到60公分的长方形箱子,若无其事的走上了人行道,微微驻足左右张望了一遍,转身朝那家西餐厅对面的一幢住宅楼走去,在初开启的街灯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只依稀可以看得出是这是名高大的壮年男子。   这里是一条六车道的宽阔马路,却并不是个热闹的地段,餐厅旁边只有几家店铺亮着灯。尽管唐雨莹同意这些人自由活动,但这十六名训练有素的保镖,仍然是按规矩分作两组轮流去吃饭。   八名留下来的保镖有四人呆在车里,另四人站在汽车旁边聊着天,随意地扫视着街上的行人。但他们处于灯光明亮的地方,也没办法注意到街对面光线昏暗处那名男子的举动,这人就好象个探亲访友的普通人一般,在人流稀疏的人行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转眼之间闪进了那幢楼的一个单元里。   时间过的很慢,十六个人已经轮班吃完了饭,又开始轮流在车外守候,一个多小时就这样过去了。这时,餐厅的门被侍应生打开了,严羽扬他们三人吃完了饭,有说有笑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开车的保镖这时发动了汽车,准备把车开到门口接他们,其他保镖们跟着也围了过来。   那辆一直没有熄火的面包车一见严羽扬三人出现在餐厅门口,也悄悄开了过来,车速渐渐加快,眼看着就要接近准备上车的三人。   严羽扬和顾天仪她们正边走边聊得高兴。来到了车前,严羽扬嘻笑着摆出副西方绅士的架势抢上前一步打开车门,迅速低头伸手摆出了一个请的肢势,侧身想让站在身后的顾天仪先上车。就在他飞快的弯下腰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道炙热的气流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风中似乎响起了像是竖琴同时断了几根弦似的异样声音,空中喷洒的鲜血仿佛骤雨般洒落在严羽扬的脸上身上。上一刻脸上还带着动人的微笑准备要举步上车的顾天仪,在强劲的冲击力之下,如遭到雷击一般微微浮起仰面向后倒去。   在感觉到那道气流的时候,严羽扬只也感觉似乎有股电流猛烈的通过自己的身体,本能的向倒地的天仪扑去,抱住她的那一刻,他感到有一股热流从天仪的额头涌出,一种从来没有的惊惧感觉从他心底里猛然生起,以往常有的镇定与自信似乎瞬间被击得粉碎。   最靠近唐雨莹的一名保镖一见顾天仪倒地,猛然跳起,一个鱼跃就把唐雨莹扑倒在身下。周围众人全都是久经阵仗的职业保镖,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做出什么后续反应,已经有意无意的接近他们的面包车,忽然同时突然从副驾驶座和后厢里伸出两根枪管,一时间枪声大作,从喷着火蛇的枪口中,射出象雨点一样密集的子弹。   虽然众人已经有所警觉,全都向自己的车后躲去,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中,仍有三名保镖躲闪不及,在弹雨中倒在了血泊里。楼上的狙击手一时也失去了射击的目标,击中了掩护唐雨莹的那人之后,就没有再发一弹。   幸好停在门前的防弹汽车挡住了大部分突袭的子弹,车身上虽然被打得弹痕点点,却成功的保护了躲避在车后的人。面包车里的冲锋枪在短暂的疯狂扫射之后,见收不到什么效果便平息了下来,油门全开轰鸣着就想要逃离现场。   奇怪的是任由司机怎么样加大油门,却仍然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来,它的四个轮子不知什么时候,让柏油马路的沥青包住了一半,这诡异的情况已将这辆汽车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处。   严羽扬终究是久经沙场,熟悉的枪声立即使他立刻镇定下来,迅速用手按住天仪额头的伤口,运用内息对她的脑部进行探察。子弹没有射中她,只是擦过了头部左侧,即使是这样,她的颅骨仍然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受了重伤的天仪已经昏迷了。严羽扬小心的将新领悟“水”之能量注入伤口内部,凝结了部位的血管,暂时止住了血液的流失。   严羽扬已经能够控制和改变自己身体的生物分子,对外界的分子能量也能加以利用,如果受伤的是自己,他不仅可以在瞬间凝住伤口,还能从环境中吸取大量的能量,让组织和细胞在这些能量的供给下,以超出常人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生长速度尽快复原。   但严羽扬却不敢把这种能量运用到自己没有练习过“天罡”的爱人身上,如果只是小伤倒还可以处理,但天仪头部的创伤比较严重,一旦处理不当,她的身体只会象他处决的那名帮众那样,因为承受不了这种巨大能量的负荷,遭到分解而被蒸发掉。   一时之间,严羽扬束手无策,根本想不到什么办法来救天仪,无助的焦虑和痛苦啃噬着他的心。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爆豆般的枪声之中,他的意念力已经延伸到对方的车下,利用筑路的柏油断绝了杀手们的退路。敌人的枪声刚停,他就把天仪交给了刚刚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的唐雨莹,让她一定要小心看护,唐雨莹一见天仪伤在头部,连忙手忙脚乱的摸出电话向医院求救。   放开顾天仪的刹那间,无形的强烈杀气从他身上飘散出来弥漫在空气之中,令周围的尘屑都无风自动,附近的其他人此刻都有一种冰冷彻骨的感觉。唐雨莹也想一起动手,却被严羽扬愤悲而刚毅的眼神制止了,他用不容置疑语气说道:“你看好天仪,我一个人去!”其他几个保镖在这股强烈的杀气中不寒而栗,听见他的吩咐,也都放低了早已经紧握的手枪枪口。   马路上的行人在在枪声中早就逃光了,刚才还开着门的店铺里也是空无一人,车里的杀手还在焦急地发动着汽车。严羽扬站了起来,一道圆形淡蓝色如水的波纹,像一面晃动的透明玻璃一样浮现在他的面前。他脸上毫无表情,眼睛里流露出骇人的凶光,迈着沉重的步伐向那辆开不动的面包车走去。   虽然那道水波一样的奇怪屏障让他们感到惊讶万分,但车里的人也专业得很。一见有人走过来,仍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枪打了再说。楼上的狙击手也发现了他,开始向他射击,几十发子弹一齐射向那片水幕。但是结果却让他们吓的目瞪口呆,只见那些弋出道道流光的子弹,瞬间停在了水幕屏障的波纹之中,没有继续前进,也没有掉下来。   严羽扬随即伸出了一根手指,指尖上游动着一道晶莹剔透的蓝色光线,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片波光闪闪的水幕,只见那原本淡蓝色的波纹骤然散发出雪亮的光芒,在这片光芒的照耀下,四周有如白昼。凝固在里面的子弹在这个动作之下,乱雨般毫无前兆的向楼上那个狙击手的位置疾射而去,黑暗中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之后便没了声息。面包车的门这时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跳出三个人来,一下车便头也不回的发足狂奔,这也难怪,谁见了严羽扬此刻的举动,也不会傻到呆在原地等死。   说时迟那时快,光芒四射的水幕也随之变形,幻化成六道蓝色的射线,如流星般钉入了他们的腿关节,听见三声凄厉的惨叫,奔逃中的三人齐齐的摔倒在地。严羽扬大步赶到三人身前,地上扔着的冲锋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只见他脚尖一挑把其中一人踢得仰面朝上。   严羽扬仇恨的目光中似乎要喷出火来,看着这个哀号中的杀手,举枪对准他的胸口扣动了扳机,一串串子弹怒吼着尽数射进了这人的心脏。中弹的人在这近距离的扫射下早已经死了,尸体被弹头的冲击力振得连连抖动着,一道道血花从身上喷出。直到连连卡壳的声音宣告着子弹转眼间就已经打光了,严羽扬仍然难解心头之恨,手中无用的枪眨眼间在烁烁莹光中幻化成一把利刃,手起刀落,把尸体的头砍了下来。   还活着的两人被这恐怖的气氛骇得瞳孔开始放大,死亡的气息让他们似乎掉进了冰冷的深渊,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只是紧张的浑身发抖。严羽扬满身血迹的走到他们面前,盯着他们,又好象盯着他们身后空气中的某人,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让你后悔!我要让你们后悔敢这么做!”   说完他恨恨的把刀往地上一丢,转身疾步向顾天仪冲去,从唐雨莹的手中轻轻地接过她抱在怀里。他仿佛已陷入一片黑暗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再看不到地上的敌人,也看不到急急忙忙跑过来帮忙的保镖们,他的视野中只有天仪那张已经失去了血色的脸。   唐雨莹在一旁紧握着天仪的手,感觉到她的脉搏似乎越来越弱,情不自禁的伏在严羽扬的肩头就是一阵失声痛哭。   把顾天仪抱进车里后,严羽扬便瘫软在旁边的座位上。在飞速行驶的汽车轻微的震荡中,严羽扬只能把昏迷的爱人细弱的身体紧紧地拥在怀里,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默然的含着泪,心中痛如刀绞。刚刚如同神话英雄般不可一世的他,此时却显得那么脆弱无助,看起来就像没有扶着墙壁就寸步难行的婴儿一般。   无尽的懊悔在严羽扬的心中翻滚不休,如果刚才上车前自己不做那个动作的话,被子弹打中的就不会是顾天仪了,是自己害了她!   严羽扬连忙握住她冰凉小手,希望能将自己所有温暖传达给她,忍不住心里的悲伤,无声的泪水滴落在天仪身上。他看着怀里双眼紧闭的天仪,哽咽着说道:“不会的,天仪,你不会死的,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昏迷中的顾天仪失去了知觉,周围的声音似乎是隔了很远的距离才传进自己的耳朵,哪怕是爱人就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也好象是在里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低语,她努力想抓住远处的那一丝光亮,却越来越远,渐渐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坐在一旁唐雨莹用力的背转过脸,泪水如泉水般涌出,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颤抖着想要伸出手去抚摸一下顾天仪那苍白的脸,却又似乎害怕她会象脆弱的瓷器那样瞬间破碎;她想要安慰一下身边的男人,却连要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这一刻的她就如同不久前听到父亲的噩耗时那样的手足无措。   天仪微笑着的样子,嗔怒时的样子,知道自己与严羽扬的关系时忧伤的样子,听到自己与严羽扬的过去时忧郁的样子,决定要三个人在一起时那种无奈却又如释重负的样子,现在这苍白而又让人痛惜的样子……如果这是个噩梦,可以快一点醒来吗?   严羽扬那急切的呼唤声,把半梦半醒的唐雨莹惊醒。想到了手术的事,连忙给香港的手下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北州的颅脑外科专家,到指定的医院为顾天仪动手术。 ~第三十章乱云流转~     整件事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仅仅几分钟,没有受伤的保镖们训练有素迅速的带走了三个伤亡的兄弟,也的带走了地上躺着的两名杀手连同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甚至还留下两人到对面的楼上搜索了一番,那个狙击手却没有找到,地上只留下一大滩血迹和一把丢弃的狙击步枪,他们拿走了那只步枪,赶在警察到来之前撤了。   现场只留下了几处血迹和一辆面包车,以及散落了一地的弹壳。就在最后两名保镖离开事发现场没多久,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由远而近,几辆警车呼啸着停到了餐厅附近,市警察局刑警队长王坤,带着一批武装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迅速封锁了现场。   王坤凝神观察了一下四周,断定这里和报警电话说的一样,的确发生过激烈的枪战,他扫视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弹壳,转身向餐厅走去,现在重要的是找到事件的目击者,了解清楚事件发生的全部过程。   餐厅里那位负责迎送客人的年青侍应生,枪声响的时候趴在门内目睹了刚才的一切,王坤找到他的时候,他还是脸色苍白的还惊魂未定,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发着呆。王坤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个目击者,向他出示了证件,问道:“小伙子,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吧。能跟我说说吗?”   这位小伙子嚅嚅嘴巴,目光仍有些呆滞,半晌才磕磕巴巴说了几个字:“太……太不可思议了!”王坤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发现他们大部分人的表情和都这小伙子差不多,呆滞的目光流露出的震惊远远超过了恐惧。这令王坤感到有些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失魂落魄的,他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请你把你刚才看到的告诉我们好吗?”   侍应生回过点神来,说道:“你有烟吗?给我一支。”王坤扔过去一支烟,帮他点燃,小伙子猛吸了一口,把自己所看到的事情经过告诉了王坤。   严羽扬这时正神色黯然地坐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前,顾天仪已经送进去半个多小时了,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除了医护人员偶尔进出的急促脚步,周围的世界是那么的安静。   默默地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慢慢的干涸,回忆起依靠在自己怀里的爱人那苍白脸庞显的那麽痛苦,那么的充满无助……手中的血迹会干涸。难道这就是上天对自己曾经所做的错事的惩罚吗?那又为什么不直接惩罚眼前这个犯罪的人,而要让那么善良无辜的女子承受这样的痛苦呢?   傍晚时还被她修理了一顿,两个小时前还在酒店还被她扯着耳朵骂,刚才还在餐桌上一笑百媚生的顾天仪,现在却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这个现实是让严羽扬根本无法接受。他不再流泪,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胸口有如一块巨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里面的爱人受伤的是身体,他的心却也陪她一起碎裂。他想大声地叫喊,想找人问问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却只能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眼神中空无一物。   唐雨莹靠在他身边坐着,她能够体会到严羽扬此时的心情,当初父亲的突然去世,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造成的痛苦滋味她尝过。天仪的生命垂危,唐雨莹心中也是万分难过,她很喜欢这位毫无心机性格活泼的女孩子。虽然认识并不久,她们却已经是无话不谈,尤其在严羽扬的问题上顾天仪表现出来的理解和宽容,更让唐雨莹深受感动,这使她们虽是情敌却情如姐妹。   她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把严羽扬的手握在掌中紧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看着严羽扬的悲伤的样子,很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轻轻的将颤抖着的爱人拥近怀里抱紧,默默的分享彼此的体温……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熄灭了,严羽扬心中“咯噔”一声,感觉仿佛胸腔中有什么东西猛的裂开,一鼓恶寒从后脑直灌下来,全身一片冰凉。他轻轻的挣脱出唐雨莹的怀抱,一个箭步冲到急救室的大门旁,迎接大门的开启。   唐雨莹紧随着严羽扬,紧张而急切的看着带头步出的医生。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一边取下口罩一边低声说道:“你女朋友的体质很不错,受伤后止血也很及时,头部的外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只不过……”   严羽扬听完前几句话,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但“只不过”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却如炸雷一般,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怎么了?你快说呀!”   那医生一脸沉重,回头看了一眼被几乎淹没在各种仪器之中的顾天仪接着说:“……她的脑部受到冲击波的剧烈震荡,导致创部的脑组织受损,想要恢复的话很难。”   唐雨莹急切地问道:“很难……?是什么意思?她会怎么样?”   医生解释道:“脑组织是没有再生能力的,根据她和情况,如果两天内仍然醒不过来的话,今后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这句话让严羽扬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他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迈开脚步,无比艰难地一步一步走近病床,弯下腰轻轻捧住顾天仪苍白的脸颊,手指摩挲着她弯弯的眉毛,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鼻翼一翕一合,泪水一滴滴落在天仪的额头上。   看到她的样子,严羽扬犹如万箭穿心,似乎是一生中所有的痛苦都凝聚在了这一刻,他的喉咙中象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仪!天仪你醒醒……醒醒!”严羽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颤抖着说出这几个字来,不过此时再多的话语也是多余的,但他还是希望天仪能听自己的呼唤。   顾天仪的额头上裹着绷带,苍白的脸上似乎还带着刚才的微笑,唐雨莹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她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尽量不发出声音来。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严羽扬悲伤过度已经有点失常了,痴痴地伏在床前抚摸着天仪的面颊,悲凄地望着她静静躺在病床上,口中喃喃的重复着。   唐雨莹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很害怕,她顾不得伤心,双手紧抱住严羽扬的双肩柔声说道:“羽扬,你冷静一点好吗?天仪只是昏迷了……,她会醒过来的。”下面的话她也说不出口,这突如其来的现实确实令人难以接受,就在两个小时以前还活生生的顾天仪,现在却可能永远地躺在病床上,而且这一切就发生在眼前。   这时,一个脚步声从楼下走了上来,和把守在了楼梯口的保镖们小声的交谈了几句,走到了手术室的大门前,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唐雨莹抬转头一看,原来是曾经在HK市抓过严羽扬的王坤。他的到来唐雨莹并不感到奇怪,作为这么严重的枪击事件的当事人,这位身为刑警队长的王坤如果说不来找他们才是怪事。   而王坤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又和严羽扬有关,根据侍应生所说的情况,杀手至少有四名,狙击手就在对面楼上,被那个神奇的男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中了,面包车里开枪的三人有一名被那男子用枪打死,最后连头都给砍掉了,剩下的两名杀手连同死掉的同伙都让人遇袭的客人带走了,不过这些人他们最后上楼搜查了一次,没见他们带别人下来。   他从那位侍应生那里问完案情,就连忙组织人手到各大医院调查,有没有受到枪伤的人前去治疗,同时指示各路段的巡逻车追查那三辆高级轿车的去向,并且安排了十几人寻找对面楼上那个枪手的下落。   最先找到的就是医院里遇袭的受伤者,二十分钟内他就得到了报告,有两男两女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家大医院,其中一名男子满身血迹,一名女子头部中枪生命垂危,正在抢救之中。而且那名没有受伤的女子还通过关系,找来了本市所有最有名的颅脑外科医生为伤者做手术,王坤从这一点上判断他们是有一定背景的人物。他吩咐手下暗中严密监视,自己则马上开着车赶了过来。   他进门一看,那名浑身是血的男子竟然是自己原来的老对手董哲,心道这事看来没法再追查下去了,毕竟与国安部有关的事情不是地方警察可以插手的,但是从职责上情况他还是要问一问,毕竟自己的管区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对上对下也得有个交待。   王坤从严羽扬恍惚的神情上看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女子跟他的感情非同一般,从普通人的角度王坤也非常同情他。不论严羽扬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王坤并不想打扰他,毕竟在这种时刻没人会愿意被其他的人打搅,他自己也有过这样凄惨的经历,并非不能体会人在这种时候的心理。   唐雨莹拭去泪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推了推严羽扬低声说道:“羽扬,王队长来了。你理智一点,我们还得找到凶手为天仪报仇。”   后面这句话让严羽扬猛的一震,使他从浑沌中清醒过来,使他从浑沌中清醒过来,通红的眼睛看了一眼神态安祥的顾天仪,转过脸来。   他冷冷的说道:“事情是我做的,改天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今天什么也不要说了。”   这时,王坤的手机响了,他和听对进行了几句简单的对话之后就把电话挂了。王坤沉吟了片刻才迟疑的说:“董先生,你朋友的事我感到很遗憾,我来是希望就这件事情给你做一个笔录……另外,告诉你个消息,那个逃走的杀手已经被我们抓到了,胸部和肩膀中了两枪,正在另一家医院抢救。”   严羽扬心中一动,但还是轻轻摇摇头:“谢谢你的关心王队长!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这些事,您请自便吧。”说着他安排了两个人守在病房,带着唐雨莹离开了医院。过了一会,发觉王坤依然默默的跟在身后,才又回过头来说:“王队长,我明白你们的工作程序,请放心,这件事我明天一定去你们局里给你个结果。今天你先走好吗?”   王坤注视着严羽扬,这个人现在给他的感觉跟过去不同,但究竟哪不一样自己却没法确定,他原本是要把严羽扬带回去做笔录的,但是面前这坦然的目光和悲伤的脸,使他狠不下心来要求严羽扬跟自己回去。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他听了那位侍应生的描述,眼前的董哲被说成了拥有不可思议的超强能力的人。虽然那些话让人有些难以置信,他也认为从没接触过超越想象的世界的人在第一次的震撼下留下的印象多半有夸张之处,但是可以肯定眼前的男子一定也属于异能者一类人,在这种人心情极差的时候招惹他,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叹了口气道:“唉……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这样吧,你给我个具体的时间,明天局长问起来我好向他交差!”   严羽扬感激的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王队长,明天下午2点我一定去,你放心好了。”他现在一心只想摆脱王坤的纠缠,早点去调查这件事,有他跟着什么事都没法干了。而王坤心里也明白他要去追查幕后的真凶,并不打算阻碍他,反正这些事已经不归他管,只要明天严羽扬到局里把事情说清楚,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了。   严羽扬并没有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他从医院里出来后就一脸木然,脸上没有悲伤的表情,也不说话,像个木偶似的。唐雨莹知道天仪的突发事件,让严羽扬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这只有通过时间来使他慢慢恢复,但是这需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严羽扬打通了钟立民的电话,简短的说道:“立民,你帮我联系国外最著名的颅脑外科医生,钱不是问题,但是一定要快。”钟立民不知道严羽扬是什么意思,但听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命令。而他的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猜测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的他语气不会如此的僵硬。   随后,严羽扬又联系了阿朗,让他派出兄弟们尽快查清今天晚上让警察抓到的那个受了伤的罪犯,被送进了哪家医院。他交待大家做这些事,并没有把原因告诉他们,因为他实在是不愿意亲口提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尤其是有关天仪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的消息。   唐雨莹也和那几个保镖联系上了,他们把两个杀手带到社团在这里购置的一处别墅,平时这里是专供社团中高级人员来北州办事时下榻的地方,唐雨莹刚到北州时也住在这里。   从医院出来他们驱车赶到了那里,来到关押杀手的地下室,有两名看守坐在里面嘴里叼着烟聊天,一看见严羽扬马上禁声不语了。严羽扬走到两名杀手的面前,他们的双腿已经被废了,精神萎靡地反绑在椅子上。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进来的竟是打伤他们的人,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刚才同伙被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给他们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可怖印象。   严羽扬的两只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他努力克制住心中立刻杀死他们的那股冲动,冷冷的问道:“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的。”其中一人不知哪来的勇气,把心一横,恨恨的说道:“落到你手中我也无话可说,反正说不说都是一死,你动手吧!”   原本就是满腔怒火的严羽扬,听了这话更是又气又恨到了极点,他露出残酷的笑容,冷哼了一声说道:“想死可很容易,不过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我会尽量令你满足的!”他伸手按在这个人的肩膀上,用意念力操纵着体内的能量去刺激他全身的神经,这个杀手刹那间感觉到有无数的针在自己体内不停地扎着,包括内脏在内,每一块骨头到每一寸皮肤都剧痛无比。   这个人承受的那种苦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只见他向外凸起的眼球充满了血丝,梗直的脖子和僵硬的手肩上暴起一根根扭曲了的静脉,张大嘴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仅仅支撑了几秒钟的功夫,他就昏死了过去,另一人虽然不知道严羽扬对他的同伙做了什么,但是见了他那痛苦万分的表情,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说话。   严羽扬轻拍了一下他的头部就把他弄醒了,这人耷拉着脑袋喘着粗气,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刚才犹如炼狱一般的经历真是令他不敢回想,过了一会他才从刚才的痛苦中缓过气来。严羽扬依然用一种冰冷的声音说道:“只要你们告诉我谁是幕后指使者,我就让你们死个痛快,不然我让你们慢慢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这句话,严羽扬伸手又向另一人拍去,如法炮制的让他也体验了一次,只见这人象疯了一样猛烈抽搐了几下,也昏了过去,心里的那一缕庆幸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严羽扬把他也弄醒了,背对着他们站着,说道:“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考虑,想活命是不可能的,你们需要想的是怎么死。”扔下这句话他便走出了地下室,连那名看守对他这种奇怪的手法都感到心里直发毛,让别人给出答案却只能换来一死,可见那会是种什么样的痛苦!他们见严羽扬走了出去,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在客厅里等着的唐雨莹见他从地下室回来,连忙说道:“阿朗打电话来了,你手机没带在身上我帮你听的。他说刚才查到了那名受伤者的下落,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他通知了杨灿去派人监视,大家在等你下一步的指示。”   严羽扬点了点头,神色似乎比刚才好多了,他说道:“雨莹,你也劳累了一晚上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唐雨莹听他这么说,刚刚擦净的眼泪又润湿了双眼,哽咽着轻声驳斥他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事并不只是跟你一人有关,我也要为天仪讨回公道。”说道这她又想起天仪那浑身浴血的样子,声音哽咽起来,走到严羽扬的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哭了。   严羽扬拍了拍安慰她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凶手是一定要查出来的,只是现在还用不上你帮忙,等有了眉目我再告诉你。”他把唐雨莹扶到一边的沙发上躺下,握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等她睡去。 ~第三十一章螳螂捕蝉~     受过战火洗礼的严羽扬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正如唐雨莹所说的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敌人针对自己的这次暗杀虽然失败了,不能保证就不会有第二次。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一切事情都要小心慎谨,不能再让任何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了。   他看了看表,轻轻放开靠在自己身上的唐雨莹,起身向地下室走去,唐雨莹顺从的放他去了,她知道严羽扬要去处决那两名杀手。严羽扬并没有把找出真凶的希望寄托在这两人身上,抓到的这两个杀手只不过是小角色,只是想通过他们挖出一点点线索。他在心里向自己暗暗发誓,只要是和这件事有牵连的人,一个也不放过,全部要让他们尝到天仪受到的百倍痛苦而死。   他一步一步走下阶梯,那两个待宰羔羊听到他不紧不慢的脚步激荡出一阵阵回声,从地下室入口传来,已经是心如死灰。刚才的那种非人的痛苦已经折断了他们仅有的傲气,生存的希望也已经不复存在,反正也是难逃一死,他们现在只想图个痛快的了断。   严羽扬只怕这两人临死前还跟自己耍花招,让看守分别把他们带到单间中分别询问。两人给出的答复大致是一样的,他们不过是黑道上专门干些杀人抢劫批这类勾当的惯犯,这次是有人花钱雇佣他们来当杀手的,而雇他们的人,正是那个在楼上开枪打中顾天仪的狙击手。   严羽扬也知道得不到更多想要的答案,但难免有些失望,负手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你们既有胆量吃这行饭,就应该早料到会有今天的下场,我做人一向言出必行,你们就安心的去吧。”   话刚落音,他的右手如闪电般在两人眼前划过,包括站在一旁的看守在内,没有人看得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两人的胸前已经被穿了个洞。   两声凄惨的叫声回荡在地下室里,隐约传到外面的房间,突如其来的惨叫声使众人心中微寒。唐雨莹面色惨白的紧咬着朱唇,闭上了眼睛一丝鲜血的腥味慢慢沁满舌尖。尖锐的痛感,却伴随着一种快意恩仇的感觉。   一回到房间,严羽扬马上给杨灿打了个电话,他沉声说道:“阿灿,你和你的手下务必要监视好那个受伤的人,同时,尽量不要让别人发现了你们的踪迹!人手不够就让阿朗派人配合你。一旦有人要对那个人下手的话,一定要把他抓住,记住,我要的是活口!”   杨灿果断的答道:“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兄弟都在这里,整个医院都快被我们给占了……”杨灿把布置的情况向严羽扬说了一遍。   原来,杨灿这些人整天闲着没事干,心里早都已经着急了,刚接到阿朗的通知,他和姚少鸿立即带了几十名兄弟开始行动。这家医院的外科住院部共有10层,目标人物住在三楼。为了确保可靠而又不引人注意,他们出来留下了几人在外面的通讯车里负责调度策应外,其他人都分散化装混进了医院。   杨灿穿了一身皱巴巴的休闲装,提着饭盒带了副眼镜,装成是晚上看护病人的家属,在医院大门跟看门人聊天。有三名兄弟装成街头的烂仔,穿着花花绿绿,把手上弄了个小口子,去了一楼大厅的急诊室。姚少鸿带着另几名兄弟弄开了医院洗衣房拿了两套衣服,扮成医院的保洁员在三楼活动。还有其他几名能说会道的兄弟分别在二楼和四楼,各自找了个值班的护士搭讪聊天。   严羽扬听了杨灿的安排,满意的说道:“你做的非常好!提醒你一句,让弟兄们相互之间注意保持联系。另外,让阿朗也调一批人来,把通往那家医院的每个路口都控制起来,如果万一你们失了手,就通知他们从外围拦截。转告他,一定要留活口!一有情况你们就马上通知唐小姐,我会跟她在一起的!”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电话的可靠性,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杨灿得到一贯严格的老大称赞很是激动,心绪激荡下连说道:“我这就去办!一定不会让大哥失望的!”   严羽扬并不相信警察的保护能力,因为他们并不完全了解那个受伤的人,在件事当中的重要性,如果自己分析的没错的话,这名狙击手在顺利完成暗杀行动之后,应该是计划把那三名雇来的笨蛋给杀掉灭口的。只可惜他不仅任务失败了,还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如此一来,他也很可能会成为被他背后的人灭口的对象。   严羽扬就是在赌这一把,对方的首脑肯定已经得到刺杀失败的消息,必然会设法把被抓的杀手救走或者干脆就地灭口。要是能抓住前来下手的人这条线,有很大的可能线头将会通向元凶的方向。   但是,究竟是谁这么急着置自己于死地呢?严羽扬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冯继得,但稍一细想又排除了这个可能性,冯继得是应该非常清楚自己的实力的。派出这种普通的杀手来杀自己,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以他的智商是不会做这样傻事的。而且自己在国安部总部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他现在也没有杀自己的必要和理由。   那么这个躲在暗处的人很可能跟过去的自己有关系,而且对自己的行踪掌握的非常清楚,要不然不会在自己到达北州的第一天就摸清了自己的动向,实施暗杀计划的。过去的人和事短期之内是搞不清楚的,所以现在也用不着去想,只不过对方对自己的行踪如此清楚,一定有比较准确的情报来源,又是哪个人把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的呢?   他想到这里,决定先搞清张琴的动向,今天从分开到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严羽扬和唐雨莹打了个招呼,跟她简单的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惊魂未定的唐雨莹也坚持要跟他一起回酒店,两人坐车离开了别墅。在唐雨莹的坚持下,只带了贴身2名保镖帮忙开车,那名把自己扑倒的保镖因此而丧生,使唐雨莹感到很难过,她不忍心再让这些普通人冒生命危险。   他们的车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张琴也刚回来不久。两名保镖寸步不离的陪着她逛了大半天,象苦力一般提了满满的好几大包东西。唐雨莹去找她的时候,趁张琴正在洗澡把两位跟班叫到一边,详细询问了张琴在这段时间都做了哪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这两个人连连摇头,只说不过是逛商场买东西、吃饭喝酒,可以用性命担保她没有跟任何外人有所接触,甚至连电话都没有过一个。   张琴其实也明白唐雨莹派两个人跟着自己的用意,为了让严羽扬两人对自己放松警惕,她故意连朋友也不约独自悠栽地玩到半夜。可她并不知道顾天仪到了北州并且已经出事了,关于这位严羽扬的现任女友,张琴在赵启亮的报告里了解的很清楚,也知道严羽扬对顾天仪情深意重关爱有加。   张琴洗完澡出来,看见唐雨莹正呆坐在客厅里,于是微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可唐雨莹勉强回应的干涩笑容使她觉察到是出了什么事。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轻快的走到唐雨莹身旁热情的问道:“唐小姐心情好象不太好呀,是不是我们严经理惹你生气了?咱们聊聊吧,别看我年纪比你小,在爱情方面我可是专家哦!”   唐雨莹摇了摇头,情绪低落的说道:“我这么晚来找你是羽扬的意思,他让我转告你一件事。今天晚上吃完饭我们被人袭击,有一位跟她感情很好的女孩子中枪了,现在还在抢救。羽扬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最近这些天你们那边的事他没心思过问了,麻烦你多辛苦一点照应一下。”   张琴听到这个消息吃了一惊,据她所知严羽扬除了顾、唐两位女朋友外,没有结识过其他的女孩子,难道唐雨莹所说的人是顾天仪?她没有掩饰自己惊讶的表情,询问起事发经过来,唐雨莹并不想多说,只是强忍悲痛把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匆匆向张琴道了晚安便表示要回房休息去了。   送走了唐雨莹,张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左思右想,她也难以断定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再三思量还是先把这个消息报告了冯继得。冯继得听完张琴的汇报之后,不禁也是大惊,但他的惊讶并不在于一个顾天仪的死活。   冯继得只是指示张琴注意安全暂时不要有所行动,告诉她在情况不明朗之前,任何举动都有可能招来暗处的致命一击。他并不希望这次暗杀事件在北州市闹得沸沸扬扬,只不过严羽扬心爱的女人在暗杀中受了重伤,严羽扬肯定会追查到底的。与张琴结束通话之后,冯继得考虑了一会儿,又联系了两个人,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这样,他只有另作安排。   此刻唐雨莹并没有回到自己房间,她还在严羽扬房间里陪着静静的他坐着,严羽扬刚才把整个房间彻底搜查了一次,没有发现什么窃听装置,于是平心静气的坐在沙发上,耐心的等待着杨灿他们的消息。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已经是快凌晨2点了。杨灿此时正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看门的老大爷聊着天,还把饭盒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起吃,把值夜班的老大爷哄得很开心,哪还记得询问这个小伙子的来路。而杨灿的注意力始终放在医院的大门口,夜已经深了,半天也不见有一个人出入。   而姚少鸿和另一名兄弟装模作样在三楼打扫了一会,就在医生值班室和一位年青的值班医生聊起天来,嘴里又是崇拜医生这个职业,又是后悔当年不好好读书,没多久就象老朋友似的和这名医生称兄道弟起来。   医院外通讯车里的人都在全神贯注的听着各个兄弟们的动静,每隔五分钟便给他们发出个一切正常的信号,兄弟们则用不同方式给一个回应信号。这是他们来北州的第一个任务,杨灿在出发之前已经和大家商量好了,这次一定要把活干漂亮点,绝不能丢了钟大哥的脸。   严羽扬抬手看了看表,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杨灿那边仍然没有消息传来,他开经有些不耐烦了,难道是自己估计错了?按理说应该不会,那两个杀手一直在自己人的看管之下,不可能有机会串供的,那名狙击手从枪法上来看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而另三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乌合之众,这没有不合理情理的地方。而作为这次行动的头目,他对事情的真象应该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为什么对方迟迟没有动手呢?   刚想到这里电话就响了起来,唐雨莹急忙把电话递给了他,是通讯车里的人打来的,只听里面的一名兄弟说道:“大哥,有个人正在接近那间病房,看样子不是警察。杨队长和姚哥他们准备动手了。”   严羽扬脑海里猛然一闪,忽觉有一股寒意从心头慢慢升了起来,急忙向门外跑去。他一边走在奔跑中套上外套一边在耳机里急急的颤声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立刻通知阿灿和少鸿让他们不要动手抓人!先想办法拖住他,一定要快!我马上就到,随时跟我保持联络!”说完他挂上了电话。   唐雨莹见严羽扬慌慌张张的向外跑去,也急忙跟了出来,在电梯间才追上了他,“羽扬,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她问道。   严羽扬懊恼的说道:“我真笨,居然让杨灿他们去抓人。我忘了件重要的事,对方不会是笨蛋,但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在餐厅门口的所作所为却还敢派人来,可见这次来的一定不再会是普通杀手……但愿阿灿他们还没动手,不然肯定会吃大亏的。”   唐雨莹听了这番话立刻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打电话让司机备车,如果真被严羽扬说中了的话,晚上一分钟可能就有可能搭上几条人命。   杨灿刚才也等的有点心里发急,可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医院大门口走了进来,这人身形魁梧,穿着一件七分长的深色风衣,天太黑看不清楚长相,但从他的举手投足之中流露出一种无形的霸气。   杨灿等他走进去之后,借口上厕所也跟了出来,并通知各队员注意这个人的动向。他远远的跟着这名可疑的人进了外科大楼,早已经等在那里的三名扮烂仔的队员盯上了他。但是这人好象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目的,无所顾忌的向三楼走去,这使大家反有些怀疑他是否就是今天大哥要抓的人了。杨灿和其他几名队员分别从大楼两边的楼梯跟了上去,姚少鸿也做好了时刻动手的准备,就在这时,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传来车上队员急切的声音:“队长,大哥说让你们不要动手,先拖住目标,等他来了再说!”   杨灿接到命令脚下一顿,轻轻转过脸低声吩咐道:“所有人注意,三楼的队员原地待命,其他人向三楼靠拢。没接到命令不许擅自行动!”他此刻立在病房的走廊上,距离目标人物只有十几米远,而那个人眼看就已经接近了那间目标人物的特护病房,只有一名便衣警察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打盹。   仔细看了看那个人,不能再让他前进了,杨灿向他喊道:“前面那位先生,请留步!”夜很静,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不远处的那名打盹的警察也被惊醒了,那人听见身后有人忽然叫喊并不吃惊,只是无所谓的轻松停住脚步。   只见他缓缓的转过身来,两道目光锐气逼人,有一条两公分长的伤痕划过颧骨,在灯光下非常醒目,杨灿只觉得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那名警察刚回过神来,发现眼前竟然站着个陌生人,虽然对方是背对着自己,他还是觉察到了异样的气氛,立刻拔出了身上的手枪对他说道:“站住别动,举起手来!”   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听见警察发出的警告,仍然站在原地,却慢慢的把外面穿着的风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一身黑色的劲装,两条腿上齐腰绑着两把短剑。那名警察一见这人身上带着凶器,马上举起手枪对准了他,重申道:“立刻举起手来,面对着墙……”   警察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鬼魅般的黑影瞬息之间晃到了面前,银芒一闪,自己手中紧握着的手枪已经只剩下了一半,接着整个人就被踢得倒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几米开外的地上昏了过去。   杨灿明明就站在不远处,却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那名警察的身体刚腾至空中还没有落到地上,黑衣人已经又像一阵风似地站回了原来的地方,依然面对杨灿,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杨灿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严大哥让他们不要动手,以自己这帮兄弟的能力,只怕连碰都碰不到对方,更不要说抓住他了。姚少鸿和另一名队员站在医生值班室门内,位置刚好在杨灿和黑衣人之间,黑衣人站在走廊的另一边无法看到他。   姚少鸿只听到警察话没说完就传来“嗵”的一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杨灿的表情略显紧张,于是冲着他打了个手势,询问要不要动手。可杨灿的眼神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黑衣人,对姚少鸿的举动却视而不见,他脑子里急速运转着,正在想脱身之计。   黑衣人看着前面站着的这个陌生人,目光中杀机毕现,他在进医院的时候就觉察到这个人一直在跟着自己,想必就是敌人派来的眼线。就在他将要动手之际,身后病房的门突然开了,王坤带着另一名警察举枪冲了出来,厉声说道:“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杨灿见状心里感到非常为难,严羽扬的命令他拖住这个人却又不准动手,可眼下这情形,如果不采取行动的话是根本不可能把对方牵制住的,更何况即使自己奋力一拼也不一定能起到作用。   队员们原本都已经集结在走廊两端的楼梯转角处,刚才听到有人出声示警接着是摔倒在地的声音,已经按捺不住了,只是没得到命令才没上来。此时听到有陌生人的声音,立刻顾不得命令冲上楼来,只留了两人把住出口,其他十余人举着枪把两边的路都封死了。王坤见两边楼梯下突然冲出这么多人,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但这些人的枪口都是对着那个黑衣人,他立刻明白这些是严羽扬安排的手下,又安下了心来,庆幸这些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来这个严羽扬尽管失踪了这么久,在北州还是很有实力的,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布置好了一切,等着敌人的到来。从他手下这些人的动作上来看,各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即使是国安部的人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能耐,这让王坤越来越觉得严羽扬高深莫测。   而那名黑衣人对这重重包围似乎并不当回事,慢慢的侧过身来背对着墙,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一条走廊的两端,在杨灿一边有6人站在距离十几米远的地方,王坤那边也有7人,全都实枪荷弹的对着自己。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今天想少杀点人也不行了!”言语之中似把这群人全当作了待宰羔羊。说着他伸手轻轻的把插在腿上的两把短剑拨了出来,摆出了攻击姿势,两把似剑非剑的武器一金一银,剑刃上倒序排列着无数的细齿,造型十分奇特,在他手中灼灼放光。   杨灿的心里非常紧张,握着枪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大家太冲动了,现在表面上好像是自己人占了优势,其实只有他知道这个对手并非在说大话,要是动起手来自己这些人可能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更不要说开枪射击了。   他稳定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大声向黑衣人说道:“等一等!我来跟你打!”说完他把手中的枪交给身边的人,顺手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也递了过去。队员们不知道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明显是自己这边占有绝对的优势,而他却莫名奇妙的演这么一出,实在让人搞不懂。连王坤也觉得这个年青人的举动不可理解,毕竟他也没看到黑衣人刚才表现出来的那种鬼神莫测的功夫。 ~第三十二章针锋相对~     杨灿两眼直盯着对手的双眼,一边尽量用缓慢而又不停顿的动作脱下外套,一边轻声吩咐身边的兄弟:“少鸿,我跟他打的时候你们一定不要动手,大哥马上就会到了!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你们一定要先撤!”他这个主意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几乎就是去送死,但是为了其他的兄弟们的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虽然有些暗怨大家没听指挥就行动,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既然自己是这次任务的领队,又是唯一一个见到对方出手的人,他就不能让任何一位兄弟白白的送死。   杨灿打算尽量拖住对方等待援兵,哪怕只是多一秒钟,那也多了一点让这帮兄弟得救的希望。这种实力超强的人只有大哥那样有超常能力的人才可以对抗,那么辛苦的训练出这些兄弟来,不是为了要让他们无谓的牺牲在这个他们能力所不能及的战场上的……   杨灿努力装出一副古井不波的淡定表情,一言不发的向前几步,目光依然死死的盯在对手的两眼之间。黑衣人并不清楚他的底细,对这个见识过自己超常之力还独自上来的人也不敢轻视。亦上前半步左足微虚,正视着杨灿,凝神负手而立,两把剑在身后交叉在一起,姿势十分诡异。   杨灿走上前来摆了个起手扫式把全身肌肉微微绷紧,一副准备“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的莫测高深,让那黑衣人也不敢贸然出手,漏出破绽来让他有机可乘。   其实杨灿压根没准备真动手,因为只要出手对方就会看出他的深浅,剩下的多半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故作镇定的站着,心里暗暗害怕不已,只盼着自己的大哥能快点出现。黑衣人观察了杨灿一会,见他只是站在那并不动手,也知道目前的形势是对手拖得自己拖不得。想想反正自己的功夫是以速度制敌,只要能引得对方还手,好歹也能看出点深浅来,总比这不进不退的死局要好……   黑衣人动了,他一动起来心里就安了大半,以一个小小的弧线挥剑冲前,可那个不知深浅的对手的眼光角度依然留在原处,明显并跟不上自己的速度,那么即使对方有什么特别的能力,自己一击不中全身而退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旁观的众人只看见那黑衣人似乎只是原地一晃,便化做一道黑影夹着金银两道光芒,如风一般闪到杨灿的面前。这种骇人听闻的速度使所有人心中一寒,杨灿自己更是连后悔念头都来不及有。   黑衣人手中的那把金色的剑眼看就要刺进杨灿的咽喉,他这时才明白眼前这个敌人不过是虚张声势,心情不禁一松。   正在此时,一道淡蓝色的光线有如流星般从杨灿身后划过,向黑衣人袭来。黑衣人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勉强把身形一顿,向前连蹬两脚,借力猛的止住了前冲之势向后急退了几步,这才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那道诡异的蓝光一击不中,又须臾消失在空气之中。黑衣人急忙抬眼顺势一看,只见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和一位貌如天仙的美女,从杨灿身后的人丛中不急不慢地走了出来。   杨灿的手下们见大哥来了,连忙让开一条路,严羽扬面如寒霜目光如电,冷冷的盯着眼前的黑衣人。他和唐雨莹并肩走到杨灿身边,一股无形的压力顿时充斥着走廊,黑衣人感受到这股霸道的劲气心中凛然,知道来者是位真正的高手。   杨灿刚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吓得是一身冷汗,心知如果大哥来得再晚一点点,自己这条小命大概就算是到此为止了。   严羽扬看在眼里,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辛苦了,先到一边休息吧,下次不要再干这么冒险的事了。”语气中充满关怀,杨灿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退到后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是命不该绝。   唐雨莹抬眼望了望严羽扬,柔声说道:“羽扬,这个人交给我吧,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了,如果我失了手你再来。”严羽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冲着王坤那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向后退,自己也退了几步。这条走廊只有三米多宽,两边都是病房,有胆大的病人听到动静从房间里伸头往外看,一见外一群人全都实枪荷弱杀气腾腾,吓得连忙又把门锁上了。   严羽扬暗运水之能量在唐雨莹身后布下了一层层无形的力场,将身后的众人隔挡在这危险的战场之外,同时也封住了眼前的黑衣人的逃遁之路。他甚至还有余力轻松的将能量场延展到了唐雨莹的身侧,准备随时施以援手确保她的安全。   正准备凝神对敌的唐雨莹感觉到了严羽扬的这份关心,回头含情脉脉的望了他一眼,说道:“答应我,不是万不得已你不要动手,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话音未落,一阵旋风顷刻间呼啸着将她守护在其中,与过去不同的是,这次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悬浮在半米高的空中,严羽扬冲着风中唐雨莹朦胧的身影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黑衣人也算是见多识广,居然认得出雨莹的功夫,低声惊叹道:“幻空驭风术!”   当下更是不敢大意,又摆出了刚才的攻击姿势,此时两柄剑的光芒剧炽,剑刃的细齿在光芒中吐出一根根金丝银线,丝丝缕缕飘浮在空中,短剑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两根闪光的羽毛。   众人从未见过这种超出想象的战斗,连王坤都倍感惊讶,他也是身怀绝技深藏不露的人,多年的刑警生涯并不是没有遇到过拥有奇特功夫的人,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一位驭风而起气势凌人,一位武器怪异速度惊人,他也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全神贯注的观看着即将开始的超强对决。严羽扬则全力激活了空气中水分子的能量,心无杂念的盯着黑衣人,只要形势对唐雨莹一有危险他就准备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   爱人在自己眼前喋血的场面他已经再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唐雨莹先发至人,一道无形的气旋悄无声息的猛然间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黑衣人反应奇快,手中银芒一闪,左手那把银色的剑斜斜地挡在胸前,银色细丝逆着剑刃笔直的展开,散发出炽盛的光芒,竟然令唐雨莹的这道劲风无法穿过。   但气旋的力量比年黑衣人预料的更为刚猛,硬生生的将他逼退了两步。他刚挡住唐雨莹的正面袭来的这招,身后两侧又是两道气旋左右夹攻而至,众人只见黑影一闪而逝,黑衣人出现在气旋的包围之外,原来他不敢再大意硬拼,靠着神鬼莫测的身法躲开了攻击。失去了攻击目标的气旋像来的时候一样,转瞬之间消失不见了。   唐雨莹的功夫最是让人防不胜防,只要在意念所及的范围之内,攻击气旋在她的意念控制之下,可以说是无处不在,使对手疲于抵挡只有招架的份。   刚摆脱困境的黑衣人不肯处于挨打的被动局面,展开诡异的身形向唐雨莹逼近,只见他的身体在走廊中连续变幻了几个位置,一道道攻击气旋骤然而起却总是慢了半拍,没能再对他造成真正的威胁。   几个残像的变幻之间,黑衣人转眼间逼近了唐雨莹,左手的银剑在唐雨莹身周的防御气壁上划出个气旋,右手的那把金色短剑平举着向她直直刺来。这凌厉的一招强行突破了唐雨莹的护身屏障,细细的金丝贴着剑身凝聚在一起,短剑转眼象是长了一大截,自下而上眼看着就要刺中唐雨莹的咽喉。   仓促间唐雨莹心念一动,全力激起强风吹得那黑衣人的来势一顿,护身旋风已带着她向后疾闪,岌岌可危地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她暗道一声好险,严羽扬在一旁看得也是紧张万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这些人中目光唯一能跟得上黑衣人活动轨迹的人,经过改造的身体结构已经和正常人大不一样。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黑衣人的身形在他眼中和常人无异,而其他人的举动就像是电视中播放的那种极慢的慢动作。   唐雨莹也不敢再大意,护身旋风以更快的风速旋转起来,默默思索着制敌的办法。通过这两招的较量她已经看出了问题的所在,像这样你来我往的攻击,根本无法对黑衣人造成实质性伤害,而对方的身法如此之快反而是自己巨大的威胁。   黑衣人虽然一击不中,却也看出对方在速度上仍然无法与自己想比,为了防止唐雨莹再次发起有效的攻击,他的身形毫无停滞地不断跃动着,此刻他信心实足,有很大的把握在下一招制对方于死地。唐雨莹看着对方形同鬼魅般的身影,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克制他的办法,她冷笑了一声集中精神,将强大的意念力发挥到极至。   这时,走廊里所有的人感到身体的负荷突然增大,无形中像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来,体质稍差一点的人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压力在不断的增加,除了严羽扬之外,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挪动脚步,顶着压力向后面慢慢退去。   黑衣人此刻的感受比他们还要强烈,被无形之中的压力挤得透不过气来,四周的空气无比凝重,自己举手投足间就如同陷入了泥沼般沉滞无比,移动速度在不断变慢。他这时突然明白了过来,唐雨莹运用意念力,在很短的时间里把周围空气的密度增大了。   只是片刻功夫,其他人的感觉慢慢恢复了正常,而黑衣人的压力还在不断的加大,唐雨莹不再制造气旋对他进行攻击,当自己的视线能逐渐分辨跟得上对方的动作之后,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黑衣人的身上,只过了几秒钟的时间,黑衣人的身体再也动弹不得了,连正常的呼吸都已有些无能为力,脸色因为不能呼吸而由红变白,心中万念俱灰,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幻空驭风术”竟然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   其实唐雨莹也是侥幸获胜,如果黑衣人的施展空间可以更大的话,她的意念力再强也无能为力,因为活动空间太大,她只能使精力分散造成大范围空气密度增加,但那样做对黑衣人的速度影响不大,是收不到效果的。可这次两人偏偏是在一条狭长的走廊里打斗,这就给唐雨莹创造了机会,控制的范围不断缩小,最终她几乎使黑衣人身边的空气凝结了起来。   这一战把大家都看傻了,压力恢复了正常之后,他们才明白过来黑衣人为什么会落败,唐雨莹不知用什么方法把空气变得无比凝重,在这种空气之中,人根本是无法移动的。   黑衣人被五花大绑的捆成一团,如白纸般的脸色这时才又恢复了一点红润,刚才他已经窒息的晕过去了。严羽扬走到唐雨莹面前牵起她的手,两人对望着,严羽扬心中的担心在目光中表露无疑。他放开了唐雨莹,转身走到王坤面前,平和的说道:“王队长,这个人我要带走,今天的事请不要跟你们局里说,可以吗?”   王坤笑了笑答道:“真对不起了,人你不能带走,事情我也不能不说,我们是有纪律的,出了什么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严羽扬一听这话,脸色一沉,说道:“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们,凭你这两个人今天恐怕是走不出这幢楼的。我是给你面子才跟你打个招呼,不要逼我动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下午我就去你们局里给你个交待的,有什么事情全往我身上推好了。”说完,他转身向姚少鸿摆了一下手,三名手下提起黑衣人走下楼了,严羽扬和唐雨莹带着一帮弟兄跟在后面扬长而去。   王坤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他对严羽扬一点办法都没有。对方不仅是打着国安部的招牌,而且要是动起手来,即使严羽扬和唐雨莹不动手,自己这边也没能力拦住他们。这种情况下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谈条件呢?还好抓来的人今天没有死在自己手里,不然更麻烦。   没有严羽扬的人出手,今天自己肯定会有人牺牲,看来这件案子还是趁早脱手的好。王坤并不是怕担责任的人,只不过严羽扬是国安部派出来的特工,他所涉及到的案件已经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张口闭口都是国家机密,自己如果硬要掺和进去,也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理由。想到这,他只有悻悻的带着那位被踢昏过去的同事回去了。   凌晨4点,杨灿等人完成了任务各自散去。刚才的经历让所有人兴奋不已,终于亲眼见识到传说中的超强战斗了。大家都只听说大哥有这种功夫,却没想到唐小姐这位貌似柔弱的纤纤美女居然也这么厉害,还能飘浮在空中。那情景根本不像是平素常见的生死搏斗,倒像是神话传说中的女神从风中降临人间。   兄弟们回过味来,对杨灿的行为更是敬佩有加,如果不是他冒死站出来拖住那个黑衣人几分钟的话,那就不知道会有谁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杨灿以实际行动换来了众弟兄的尊敬,心里更是兴奋不已。虽然刚才的确是九死一生,但为了兄弟们的安危也是值得的。   只可惜没有见到大哥亲自动手,无法见识到传言中他出神入化的功夫,这让他觉得有点遗憾。不过比他们更感到遗憾的是阿朗那帮兄弟,还没等他们出手就接到通知说任务结束了,阿朗对错过了这场好戏深感失落,也只好惺惺然的带着弟兄们回去了。   通过这件事,可以说钟立民和许可两人训练出来的部下,不论从专业素质还是从个人品质上来说都是过硬的。这也注定了他们今后能跟随着严羽扬一起纵横天下,干出一番丰功伟绩来。   黑衣人被带回了洪兴社的那幢别墅,唐雨莹取下了他的武器,命人用铁链拴住他的四肢两脚离地锁在空中。她好奇的拔出那两把剑细细观看,握在手中感觉非常沉重,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剑齿十分锋利,剑身上面刻画着奇特的花纹,在灯下隐隐的放着光,黑衣人早已经清醒了,两眼紧紧地盯着唐雨莹手中拿着的剑,对他对剑看的似乎比自己还要重要。严羽扬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和唐雨莹一起坐在这人面前,他并没有急于审问,而是翘着腿托起下巴望着这个吊起的黑衣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能够差遣得动一位如此的高手,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绝对不简单。要从这样的一个人口中拿到线索更不是见轻而易举的事情。对这个黑衣人的审问将会是另一场战斗,如果这场战斗赢不了,那么之前的战斗也就算是白赢了。 ~第三十三章化敌为友~     唐雨莹最奇怪的是这个黑衣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功夫的名字。据她所知,去世的父亲是很少在外人面前展露这种本领的。自己虽然曾经告诉过严羽扬,但现在的他自己应该都已经不记得了。她随手把双剑插回原本的剑鞘中,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功夫叫‘幻空驭风术’?你认识唐天武吗?”唐雨莹提起了父亲的名字,因为她怀疑这个人很可能在父亲生前跟他有什么渊源。   黑衣人脸色凛然,冷哼一声答道:“我怎么知道的跟你没关系,既然被你们抓住了我也认命,随你怎么处置好了。”说完不屑一顾的转过脸去。唐雨莹被他顶了一句脸色有些难看。但严羽扬在场又不好冲着这个手下败将发火,只好低下头去不再理他又摆弄起那双短剑来。   严羽扬此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唐雨莹的手中取过那把银色的剑,运用意念力感触了一下剑的材质,发现造这把剑的材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分子结构非常特殊,剑刃上的倒刺都是中空的,刺尖上留有小孔,那些细丝就是藏于其中,在战斗中以内息进行控制,将持剑人体内无形的内息表现于外从而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正如黑衣人和唐雨莹的战斗中所展现出来的那样,是攻守兼备的绝佳武器。黑衣人见两人像摆弄玩具一样把玩着自己心爱的兵器,实在是忍无可忍,大声喝道:“放下!不许玷污我的剑,你们不配拿它!”   严羽扬听他如此紧张这两把剑,心念一动,手中的银剑立刻像孔雀开屏一样,吐出数缕银丝,水之能量使之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像一把蓝色的火炬照亮了整个地下室。他猛然转身,尢如疾光电影般斩断了锁住黑衣人的几根铁链,对方猝不及防“嗵”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严羽扬看也不看他,只是盯着手中的剑,低声赞道:“果然是好剑!”说完还剑入鞘,抬手扔给了从地上一跃而起的黑衣人。   黑衣人伸手接过扔来的佩剑,神色茫然的看着严羽扬,不知道这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唐雨莹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糊涂了,不明白严羽扬为什么要放开这个费了很大力气才抓到的刺客。   严羽扬此时把另一柄剑也扔给了黑衣人,冷眼看着他说道:“敝人严羽扬,阁下贵姓?”黑衣人面无表情的简单答道:“李俊生。”   严羽扬接着道:“李先生,我知道你这次是受人所托前来行刺,所以我并不想难为你。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们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任你处置,如果你输了,要把所有知道事的都说出来才能离开这里!你同意吗?”   李俊生听他开出的条件,心道:无论怎样要想离开这里肯定不是这么容易的,如果真是公平对决的话对自己来说总比被吊起来强多了,况且是输是赢还是个未知数,还是打了再说。况且他生平最爱与功夫奇异的人一较高下,一有机会是绝不放过的,这也是杨灿为什么能拖住他的原因,如果他只把执行任务放在首要位置的话,不会被杨灿拖延了那么些时间,也不会被唐雨莹抓住。   李俊生刚才在医院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严羽扬是个厉害的角色,这次能与他较量也算是不虚此行,如果能在他身上找回自己失手被擒的面子就最好不过了。但他性格历来谨慎,不由得还是多问了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严羽扬知道他是怕自己言而无信,反驳道:“你以为我把你放开是自找麻烦吗?我做人向来言出必行,咱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我只想得到想要的答案,对你的性命不感兴趣。”   李俊生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双手相交拔出插在身上的武器准备应战。唐雨莹见严羽扬说的如此肯定,知道他有把握打赢对方,于是命人拿开椅子,给地下室中间留出了一片空地。   严羽扬说的是实话,他并不打算杀死对方,只是想知道派他来刺杀狙击手的人是谁,找出这个幕后真凶才是他唯一的目的。况且他已经见识过李俊生的身手,对打赢他还是非常有自信的,他看出对方是个桀骜不驯的人,如果能让他心悦诚服的说出答案,比刑讯逼供要实际得多了。   李俊生依然负手而立,两把羽剑置于身后发出柔和的光芒,他虽然不知道严羽扬的实力如何,但从刚才砍断铁链的那一招来看,对方的功夫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他凝神看着严羽扬,准备进行全力以赴的一击。   严羽扬抬手一挥,一根铁链凭空飞到他的手中,他双手接住用力一挣,笔直的铁链在淡红色的莹光中一截截的闪烁着,一会功夫便从中间分离成了两把短剑,外形和李俊生手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两把剑放射出强烈的蓝色光芒,令人不敢直视。他双臂一振,淡然笑道:“李先生既然对双剑如此有研究,我也来向你学学剑术。”话刚落音,他的双剑也从尖刺中冒出一缕缕蓝色细丝,却是飘浮在空中看起来若有若无,似乎并没有实质,剑身的光芒随之更盛完全掩没了金属的剑身。   李俊生大吃一惊,刚才对方斩断铁链的速度已经够快的了,现在居然赤手把铁链幻化成两把跟自己一样的短剑来,严羽扬的功夫之奇异实在是令他无法捉摸,看到眼前的情景,对方是想用与自己类似功夫战斗,严羽扬的自信使李俊生心中对自己的胜算打了个折扣。   其实严羽扬是故意这么做的,手中有没有武器,对于自己发挥出“水之能量”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帮助,唯一不同的是,有了这样武器,就能使体内和体外的能量可以更紧密的结合在一起。飘浮于空中的那些散发着蓝色莹光的细丝,就是这种能量的表现形式,与李俊生手中的羽状形态不同,它们看似微弱,实际上却可以随着自己的心念变幻成无比强大的致命武器。   李俊生站在几米开外,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时,他突然以最快的速度如鬼魅般瞬间贴近了严羽扬,分上路和中路分别刺出一剑。旁边的人连他移动身影的残像都没有看到,只见他从原来站立的地方不知怎的就到了严羽扬的眼前。   唐雨莹的一颗心被他的这个动作吓得差点停止跳动,她真怕严羽扬来不及抵挡李俊生这致命的一击。其他几名保镖则瞪着一双滚圆的眼睛,不敢相信眼中见到的李俊生,在他们的记忆中,只有传说里的鬼魂才能做到这一步,如果是在平时见到这种情景的话,他们肯定会以为自己见鬼了。   严羽扬并没有造出保护自己的能量场,他集中了全部的精力去观察李俊生的动作,虽然自己的动作无法达到对方的速度,但是他已经看清了李俊生的来势。心念随之一动,两把剑脱离了双手的掌握,他以意念力控制着能量,驾驭着空中的这两把剑,如流星般迎上了李俊生的剑锋。   四柄剑在严羽扬的身前不远处霹雳般撞到了一起,双方能量的撞击爆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连地下室都为之震动,屋顶上掉下几片墙皮,几名保镖被气浪冲得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四周扬起灰尘遮住了视线。   唐雨莹立刻卷起一道旋风平息了弥漫在地下室里的尘埃,眼前的情景让她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只见李俊生脸色惨白地靠在墙边,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手中的剑已经被震掉了,身上满是灰尘。   严羽扬的两把剑其中有一把笔直地悬在自己眼前,剑身上的蓝色细丝如飞絮一般散开,形成保护网把他身体四周都包围了起来。另一把剑在网的外面悬浮于空中,剑尖直指靠在墙边的李俊生,剑刃上的细丝凝成一道幽蓝色的光剑,沿着剑身向前延伸,如一把狭长的利刃抵住了李俊生的眉心。   严羽扬的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剑,充其量只算是能量的媒介,接触不到金属实质,李俊生的剑尽管是锋利无比也起不到作用。撞击之后,严羽扬以剑形成的网状能量场挡住了反弹的冲击,在一片迷蒙之中,李俊生身体中水的成份暴露了他的踪迹,严羽扬仅凭着感觉就探查到了他的位置,结果这一战仅此一招的对决,李俊生就一败涂地了。   严羽扬撤去能量,悬空的两把剑“铛”的两声落在地上,他走到李俊生的面前伸手扶起了他,走到一边坐下,关心的问道:“没伤着你吧。”他感应了一下李俊生的身体,发现对方除了内脏被震得有点移位之外,没有受到重伤。   李俊生缓了两口气,长叹道:“唉……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呀!严先生的功夫我算见识到了,多谢你手下留情!”   严羽扬谦虚道:“我刚才是占了你的便宜才获胜的,若论剑法和身手,你其实比我强多了,只不过我们所练的功夫有很大的区别,你才会被打败。”   李俊生受挫之后,像是忘记了双方所处的立场,好奇的问道:“请问严先生练的是什么武功?”严羽扬毫无保留的答道:“我练的功夫名叫“天罡”,是修练内息为辅,训练意念力为主的功夫,以人体的五行与外界的五行融合贯通为最终境界。我现在才练成了“水之气息”,用其控制体内和外界水元素中的“水之能量”作为防御和攻击的手段,之前还有三层:“木之气息、土之气息、金之气息”,都有各自特点。”   凡是身怀绝技的人,无一不是对别人所练的功夫兴趣十足,李俊生正是一个为此痴而迷的人。他听着严羽扬所介绍的功夫,结合刚才自己的亲身体会,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耸人听闻的功夫,他目瞪口呆地听完了这段介绍,心中涌起无尽的羡慕和惊讶之情。   过去在他的所知道的武学当中,唐雨莹的“幻空驭风术”已经是意念力功夫中的最厉害的一种了,但是在自己的“天羽剑”和“天行步”面前也不是无泄可击的。没想到严羽扬所学的“天罡”更是比自己不知道强了不知多少,试想一个人能够凭意念力操纵环境中的各种原素能量为已所用,那将会具有多么强大的能力。   他心悦诚服的说道:“以严先生的功夫,我哪怕练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与你抗衡了。没想到我自认为纵横天下的天羽剑和天行步,在你面前只能算是小孩子的玩艺,真是惭愧呀!”   严羽扬诚恳的说道:“李兄不能这么说,在运用内息这类的功夫当中,你鬼神莫测的身法配合锋利无比的武器,是我见过最具有攻击性的功夫,刚才连雨莹都差点败在你的手下,只是因为占了地利才能侥幸获胜。”说到这里他话峰一转,问道:“我看你也是性情直爽的好武之人,怎么会甘心替别人卖命?”   李俊生听他问起,脸色黯淡下来,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既然我比武输了,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的。”   严羽扬抬手道:“请李兄出去说吧,这里面不适合谈事情,刚才的事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呀!”   李俊生摆了摆手道:“咱们是不打不相识,用不着客气,我还想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公平比试的机会呢!”   从地下室里出来,天已经亮了。三人来到客厅里坐下,唐雨莹心中非常佩服严羽扬与人交往的能力,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和李俊生从敌人变成了朋友。其实是因为严羽扬发现这个李俊生不是个嗜杀的坏人,甚至于算不上是一名杀手,因为没有哪个真正的杀手会将自己的任务放在一边置之不理,浪费时间去和其他无关的人纠缠。   从李俊生的言谈举止中他看出这个人爽直孤高的性格,于是严羽扬才故意放开他与自己一战,对于这种人只有通过展示超强的实力才能使他真正驯服。   李俊生喝了口水,冲着唐雨莹开门见山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小姐应该是姓唐吧?”唐雨莹点了点头,她对这一点并不感到奇怪,因为李俊生既然能认出自己的功夫,也就应该懂得这门功夫的出处。   他接着说道:“是我的师父告诉我‘幻空驭风术’这门功夫的。他老人家年青的时候结实了一位叫唐言峡的年青人,两个人交情很好,可能是唐小姐的长辈。他们经常在一起切磋武功,‘幻空驭风术’正是唐言峡的家传武学。那些年国内连年战乱,我师父当时是位军官,后来随军队去了台湾,而唐言峡也在那时候离开了,两人就此失散了。”   唐雨莹道:“你说的唐言峡正是我爷爷,他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父亲谈到一位姓柳的人,是他失散多年的一位好友,莫非说的就是你师父?”李俊生接口道:“应该没错,我师傅叫柳启法,他的夫人早些年就去世了,身边没有子嗣。我是个孤儿,师父是我早年的国文老师,我是在国中的时候是他的学生,后来师父说我天资好,就让我跟随他学武,希望我把‘天羽剑’和‘天行步’继承下去。可惜他老人家也在几年前去世了,这两把剑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他抚摸着手中的两柄剑,往事的追忆使他脸色一片黯然。   严羽扬接口道:“我也觉得李兄的身体素质非常适合修练内息武功,柳先生没有选错人。李兄如此好武,不知道你对‘天罡’感不感兴趣?”   李俊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严羽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传授给他“天罡”,他惊讶的问道:“严先生的话我不太明白……”   严羽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回答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教你‘天罡’。过去我曾经教过好几个老部下,他们现在只练到‘土之气息’,还不能运用自如。我看他们的资质不如你,假如你要练的话,应该会比他们甚至是我都要有成就。”   李俊生听了这话兴奋的涨红了脸,头都有点晕了,严羽扬的话让他感到太意外了,而且对方满脸诚意,并不像是说说而已,刚才还是阶下囚,现在对方居然要传授自己这不世绝学,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太意外了。   严羽扬正色道:“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人做事都是凭个人喜好,虽然这门功夫在别人眼中看来可能是不传之秘,可我还没有把它看的这么重。大家聊的这么投机,而且你和雨莹又有这么深的渊源,即使是教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不能再帮别人做类似今天晚上的事,如果你同意的话,今后可以和雨莹一起跟我学,我希望大家以后仍然能够像老一辈人一样成为好朋友,假如你是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以后会让我们感到非常为难的。”   严羽扬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出人所料,唐雨莹根本跟不上他的思路,像这样无缘无故就答应教别人这么厉害的功夫,实在让人感到不可理喻,况且这个人刚才还是敌人,相互之间才刚刚认识没多久。   但是严羽扬并不是这样想的,他相信一句古话:智者见于未萌,愚者暗于成事,知已之害而图彼之利者,胜!   对于李俊生他不需要做更深的了解,只是三言两语他就感觉到这是个有良知的人。李俊生虽然是一口比较标准的普通话,但从谈话内容中可以知道他是台湾人,严羽扬不知道那个幕后主使者是什么背景,但这使他感到事情变和更加复杂了。   如果能把李俊生收归自己这边来,对搞清楚事实的真象以及今后的行动都会有极大的帮助,而这人唯一的弱点就是对武学的爱好,自己把“天罡”功教给他,双方的关系就不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所以他想到了这个看似让人无法理解的办法,虽然有点冒失,却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   李俊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能学会如此超绝的功夫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梦想,不要说严羽扬的这个条件本来就在情理之中,就算是让他去完成一件比这个条件难上百倍的事情,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他非常激动,当即站了起来向严羽扬深深的鞠了躬,诚恳的说道:“谢谢严先生你看得起我李俊生,今后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授艺之恩!”他神色肃穆,说着就要向严羽扬拜下去。   严羽扬连忙一把托住他,将他按回了沙发上坐下,笑了笑说道:“李兄不用这么夸张了吧!你以后叫我羽扬就行了,看年纪我比你还要小呢!”心中不由暗喜,看李俊生现在的态度,从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线索应该已不是什么难事了。   李俊生对面前的两人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严羽扬那种诚恳而友善的态度使他抛开了所有的顾忌,像朋友一样和他们两人聊了起来:“我师父多年来对我恩重如山,不仅把毕生所学教给了我,还像亲生父亲一样教育我成人,自从他去世后我就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了。这些年我没了牵挂,整天只想着跟人比试功夫。打伤了不少人也受了不少伤,后来因为惹祸太多在台湾已经难以立足,出来四处游荡时偶尔为了生计才接些这种不太干净的活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不安的看了严羽扬一眼,犹忧郁豫的接着说到:“我知道严先生你们一定想知道这次指使我的是谁,可这一行里雇主和我们多半都是不愿意见光的。联系工作不是通过中间人介绍就是通过各种现代手段不见面的交流。这次虽然是个常找请我办事的老客户,可那家伙一向谨慎得很,我也只能从他历来给我的生意上推断他是个很有势力的人。我可以把他以前要的办的事情的资料整理一下,看看严先生能否从中推断出他的真实身份来吧……”   这个建议如果在严羽扬没有失忆的情况下也许还有几分机会,可现在严羽扬根本记不起到底会有哪些人会欲得自己的性命而后快了……有势力的人,严羽扬以前会得罪到的人又有哪个是没有势力的呢?这样的线索与大海捞针也没多少区别。   虽然也没指望能一下子就能把幕后凶手直接纠出来,但严羽扬和唐雨莹也没想到仅有的线索会这样的渺茫。难道就真的没办法找出那个害死天仪的仇人了吗?强烈的恨意从严羽扬心底里油然而起,顾天仪中枪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他紧握住双手,目前中流露出浓浓的杀机,一时之间忘记了李俊生还坐在旁边。   李俊生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向坐在一旁的唐雨莹问道:“严先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间病房里的人跟你们有关?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唐雨莹心中一酸,刚想回答他,严羽扬就打断了他的话,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昨晚有人派杀手想杀了我,却把我的女朋友给……其中一名杀手让我给打伤了,逃跑时被警察抓住送进了医院,他们派你去就是为了杀他灭口!”他无法亲口说出天仪的遭遇,声音哽咽着闭上了眼睛,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李俊生见提起了严羽扬的伤心事,非常过意不去,满怀歉意的低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严羽扬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情慢慢恢复了一些,他摆了一下手说道:“算了,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今天咱们先聊到这,李兄一夜没睡,先去休息吧,那个幕后凶手既然是计划得如此周密的有心算计于我,关于昨天晚上任务失败的消息看来是瞒不住他的,你还是不要回原来住的地方了,暂时就住在这里。你刚才提供的消息很重要,说起来现在也不算是局外人,不过目前的形势很不明朗,我要仔细考虑考虑下面该怎么做,有什么结果回头我们再谈吧。”   李俊生点了点头,说道:“那好,我先去睡会,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完他站了起来,唐雨莹向大厅门口的一位保镖招了招手,让他带李俊生休息去了。   严羽扬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又洗了个澡,精神十足的来到了书房,他有个特点,压力越大想事情就越能集中精力,头脑反应的也非常快。唐雨莹温柔地偎在他身边,她经历了一场全力拼斗之后又熬了整夜体力有些不支,渐渐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左思右想斟酌了半天之后,心中生出一计,把念头放在了李俊生的身上,看来这事还是要请他帮忙才行。想到办法之后感到心中亮堂了许多,不知不觉严羽扬也坐在椅子上靠着唐雨莹沉沉睡去。   请继续期待《天幻》续集 ~第三十四章韬光养晦~     睡梦中严羽扬见到了天仪,正在冲着自己发脾气,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揪住了自己的耳朵,娇嗔的神情让他见了心神荡漾。刚想去把她抱在怀里,须臾之间却又不见了,严羽扬到处寻找大声呼唤着,总觉得天仪就在身边不远处开心的笑着,可又抓不到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把梦中的严羽扬吵醒了,他清醒了过来,忽然想到天仪仍然在医院里昏迷未醒,感受着残酷的现实与梦境的巨大反差,心中的酸楚与痛苦,像是涌起一股硫酸在侵蚀着自己,让人痛不欲生。   他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发觉是钟立民和自己联络的专用电话在响,便马上拿起来接听,只听钟立民在电话那边说道:“头儿,我专门咨询了这方面的专家,已经和英国的一位医生联系上了,对方需要了解病人的情况……”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因为严羽扬什么也没告诉自己。   严羽扬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通知钟立民出了什么事:“是……是天仪。昨天晚上我们一起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被人伏击,天仪头部被子弹打伤了,医生说她可能会成为……成为植物人。”他强忍着心里的痛楚说完了这句话。   钟立民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焦急的问道:“天仪?凶手抓住了吗?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情绪低落的严羽扬有气无力的答道:“动手的人抓住两个,还有一个在医院里抢救,我正着手调查这件事。天仪还在观察期,你请那位医生过来一趟吧,看看需要采取什么样的治疗措施。”   钟立民知道这事耽误不得:“好的,我一定请他尽快过来……。”他说完就挂断了,拿着电话久久没有放下,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难怪严羽扬会如此失神,钟立民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为天仪的遭遇感到无比难过。   唐雨莹也被严羽扬的谈话声吵醒了,她没听见他在谈什么,只是从严羽扬的神情上推测与天仪的事有关。想到医院里昏睡中的顾天仪,唐雨莹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轻轻的把头埋进他的胸前,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严羽扬的衣襟。   这时李俊生敲了敲门走进了书房,却见到两人相拥坐,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呆立在门口。严羽扬收拾心情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眶掩饰了一下,说道:“李兄来了,不好意思,失态了……请坐!”   唐雨莹听见他说话,也离开他的怀抱端坐在一旁,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自从见到严羽扬之后,她就比以前脆弱多了,也许是因为心里有了依靠,发生再大的事再也不用自己一个人硬撑的原因,女人柔弱的一面又逐渐从她身上表露了出来。   李俊生刚睡醒,想找严羽扬聊几句,毕竟相互之间还需要多作了解,可一进来才发现自己打扰了别人,他很是尴尬,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严先生,我不是有心的……”   严羽扬勉强笑了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你太客气了。以后叫我羽扬就行了,我还有点事想找你商量商量,你来了正好。”   李俊生本来想回避的,听他这么说便在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诚恳的说道:“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   严羽扬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凝神说道:“我刚才想了一个办法,需要李兄你出手帮忙。如果让那个幕后凶手知道那个杀手还没死,而你又被雨莹抓了,他下面一定会想办法采取其它的行动,那样的话对我们大家都会很不利。我是希望你再次潜入医院杀了那个人,一来为我报仇,二来你刺杀成功后可以通知他,自己第一次失手之后逃出来了,随后又去完成了他交给你的任务。他决不会想到你现在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只有这么做才能稳住他,让他感觉自己还是安全的,如此一来就能为我争取到时间来对付他。如果可能的话,我还希望在他与你联系的时候,能设法摸出更多的线索来。”   他见李俊生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就接着说道;“我现在就传授你‘天罡’的第一层‘木之气息’,你回去后可以依照我教你的练习。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最近暂时不要再跟我联系,如果有事我会派人去找你的。”   李俊生心中非常高兴,回答道:“能为你报了这个大仇,我深感荣幸。至于现在就开始修习‘天罡’,时间上会不会太仓促了点?”   严羽扬道:“你尽管放心,第一层是‘天罡’这门武学的基础,修习起来并不复杂,它的主要作用是改变正常人身体里生物分子的架构,使身体能够适应今后更高几层的修练,但是一定要勤加练习,不然是没办法修习更高一层的。这门武学有个特点,修练的进度与修习者的身体素质有密切的关系,身体条件不好的人哪怕练几十年也突破不了第一层,但是以李兄的资质,我看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应该就能见成效。”   当下严羽扬就开始向李俊生讲解“天罡”第一层的修习要诀,并且让唐雨莹也仔细学习,只要雨莹练成“木之气息”,以后就算受了重伤自己也能把她治好,发生在天仪身上的事就不会再重演。   严羽扬跟两人讲了三个多小时,才把“天罡”第一层“木之气息”教完,又让他们各自练习了一会,由于李俊生原本的功夫就是以修练内息为主,所以当他按照严羽扬所教授的方法练功时,体内原有的能量便开始异乎寻常的活跃起来,如脱缰的野马一样根本不受控制,分散成数道暖流注入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李俊生刚开始觉察到这种异动的时候吓了一跳,幸好严羽扬提醒过他会有这样异常的感觉,他才静下心来,当内息对身体产生作用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是漂浮在虚空中一般毫无着力之处,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   而唐雨莹就没有他的这种感觉了,她的“幻空驭风术”是以精神意念力为主的功夫,身体里是没有现成的能量可以运用的,唐雨莹在这方面要比李俊生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能练出效果,但是她一旦练至第二层“土之气息”的阶段,在意念力方面的运用肯定要比李俊生来的容易,因为“天罡”是以内息为辅的功夫,最终要以意念力才能发挥出这门功夫的精髓,而那正是她的强项。   晚饭后,李俊生便向大家告辞了,依然穿着那身黑衣,他准备速战速决,不能像昨晚那样拖泥带水了,只要施展开“天行步”谁也无法看清他的踪影,更不要说阻止他了,完成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送走了李俊生,严羽扬和唐雨莹又回到了酒店,他准备当着张琴的面把事情向冯部长做个汇报。经过仔细的分析,他认为暗杀这件事应该与冯继得无关,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并不希望自己死掉而使那些他一直想得到的材料石沉大海。   现在把事情告诉冯继得并无坏处,趁机表现一下对冯继得的信任与依赖,不但可以借冯继得的庞大势力和繁复的情报网帮助追查真凶的身份,也可以进一步加强冯继得对自己的信任。   1622房间的门紧锁着,张琴一天都没有出去,只是让侍应生送了些吃的进来,严羽扬敲了几下门,张琴听见敲门声,拿起手枪谨慎地问了一句,听出是严羽扬的声音才把门打开。张琴虽然已经让自己镇定下来了,但严羽扬走进房间还是看出她有点紧张,心想新手毕竟是新手,心理素质还差得远。   他作了个很随意的动作,安慰她道:“事情很复杂,我正准备向部长汇报这件事。”   说完他拿起手机拔通了冯继得的专线电话,铃声响了两遍之后对面接通了,严羽扬说道:“首长,我有重要情况要向你汇报!”冯继得刚准备睡觉,听到严羽扬有情况立刻来了精神,问道:“什么情况?”   严羽扬把针对自己的暗杀事件,以及医院里发生的事情向冯继得说了个大概:“……那名受了重伤的杀手差点被一个能力很强的人灭口,此人速度极快,我也没能抓住他。”   严羽扬所说的是事实,却并非事实的全部,他很清楚那个老狐狸不是那么好骗的,只不过隐瞒了李俊生被抓以及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能不说的事情他绝不希望冯继得知道。   冯继得仔细斟酌了一下,故作姿态的说道:“你的行动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出差错,能找出线索更好,但是如果难度很大的话就不要再查了,你的工作重点还是在那些官员的资料上,要尽快把他们的关系理顺。这次刺杀你的行动失败,现在还不知道对方下一步会怎么走,不过经过了这一次你显露了实力,对方也会有所顾忌,在有充分的把握之前不会有这样大的举动了。”   严羽扬心里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让自己不去追查这件事,简直是做梦,哪怕是拼个鱼死网破自己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指望从冯继得那里寻求帮助看来是行不通了。   他装出诚恳的态度敷衍冯继得道:“好的,一定按首长的指示办。”   冯继得接着又交待了几句便把电话挂断了,张琴在旁边听明白了个大概,但是经过了这件事她感觉到严羽扬根本没把她当成助手,所有的行动都没她的份。   “组长,有什么工作需要我去做吗?”张琴主动请缨,她不准备再沉默下去了。   严羽扬被她这么一问,一时还真不知道让她干什么,对于冯继得的这个眼线,要是自己什么都瞒着她干的话,冯继得知道后肯定会对自己产生顾虑。想到这,他回答道:“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不过现在的形势比较危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张琴一听有任务,马上流露出很强的工作积极性,兴奋的问道:“我不怕,你布置任务吧,组长!”   严羽扬道:“很好。你现在就去市第二医院的外科大楼,了解一下三楼302号病房那位病人的消息,有情况马上通知我。注意不要暴露身份!”   张琴正色道:“好的,我准备一下马上动身。”   从张琴的房间里走出来,严羽扬才想起今天和王坤约好的下午在警察局碰面的事忘记办了,只有等明天上午了,他摇了摇头走回了自己房间。   这时,李俊生正走上市二医院的外科大楼,一走出三楼的楼梯间便施展开天行步,302号病房的门口仍然坐着一位便衣警察,他悄无声息的几个纵身便来到这名警察的面前,伸手一掌利落地切在他的脖子上,对方连哼都没哼就昏了过去。   李俊生轻轻打开病房的门,只有一名护士正在给病人量体温,经过了昨晚的事,王坤没有安排其他人看护病人。李俊生冲着目瞪口呆的护士微微一笑,没等她说话便像一阵轻烟飘到她的身边,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这位护士小姐就被身前这人如鬼魂般的身影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床上的那名受伤的刺客脸上戴着氧气罩,还处在昏迷之中,李俊生仔细辨认了一下他的相貌,与雇主电邮给他的照片正是同一人。只见他手起剑落,一道银色的寒光电闪而过,这人的喉咙连同输氧管一起被切断了,溅出的鲜血染红了病床。李俊生像来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窗外的黑夜仍是一片寂静。   虽然是南方的城市,冬季的夜晚仍然带着一袭寒意,李俊生办完了这件差事天色还不是很晚。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医院里出来,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行人,没发现有人注意自己,便拦了辆出租车向闹市区驶去。   汽车停在一家电影院旁边,李俊生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向人流中走去,他穿过了两条繁华的街道,确定没有人跟随自己,进到街边的一家网吧交钱要了一台电脑,向约定的邮箱发一出了确定任务完成的邮件:“刘经理您好,您吩咐我采办的货物已经备齐。请尽快汇来货款余额。另外本次因为有预料外的对手参与竞价,货款方面需上浮百分之三十,请尽速办理。”李俊生知道自己曾经失手的事情对方肯定会知道,所以也按做杀手的行规要求加价百分之三十,做出个只认钱办事的架式来,以免对方的怀疑。   从网吧出来,李俊生边走边拿出一片从严羽扬那里拿来的手机卡装进手机。拨了个预存在卡片中的电话薄上的号码,响三声后挂断,严羽扬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就会知道他已经将该办的事情办好了。李俊生继续若无其事的穿行在人群之中,在街头随手接过几张递到眼前的“X商场大特价”之类的宣传广告,在下一个街口,那几张无聊的广告就和一堆被掰得粉碎的手机卡残片一起被随手丢进了一个垃圾箱中。 ~第三十五章运筹帷幄~     严羽扬拿起电话看了看,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思索之中,直到听到唐雨莹的走近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来。只见那张柔美的脸上满带着倦容,柳眉紧锁,似乎有满腹的心事,严羽扬心里不禁又是一阵酸楚。他连忙站起来迎了上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雨莹,你怎么了?怎么不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也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啊。”   “羽扬,我……好害怕!我怕你会……”唐雨莹靠向他怀里,前额缓缓的枕在他的肩头,抽泣的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她在强忍着没有哭出来,身为洪兴社长的威仪已经荡然无存,父亲遇刺身亡和顾天仪的意外对她的刺激很大,残酷的现实给她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心中对这些你死我活争斗的恐惧使得她不由得露出了小女孩子的姿态。   严羽扬心中一酸,轻轻抚摸着她散落的长发,他知道唐雨莹在为自己担心,温柔的说道:“不要怕,雨莹,我不会有事的。这些家伙没什么了不起的,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他们找出来一网打尽的!你放心吧!”   唐雨莹紧紧地抱住了他,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会的,可我就是害怕。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呀!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此刻的她更像是一朵在暴风雨中战栗着的娇弱玫瑰,令人无比爱怜。   严羽扬说道:“我答应你,今后一定会加倍小心的!我也讨厌这样的生活,但现在即使是我愿意放手,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况且还要给天仪报仇!要想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就只有和这些人斗下去,把他们全部铲除。雨莹,你要坚强一点,我们绝对不会输的。”从严羽扬充满自信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他坚定的信念,刚毅的目光似乎是在证明自己,他绝不愿做那种只会在沉默中妥协的懦夫。   “我只想和你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哪怕穷一点苦一点也好,只要能摆脱这些人的纠缠!”唐雨莹慢慢抬起头来望着严羽扬,但是聪慧的她从严羽扬的目光中读懂了他的心思,只能默默的任由一行热泪轻轻的划过面庞,却不能再多说些什么。   严羽扬叹了口气道:“现实是不可能让我们这样容易得偿所愿的,我们必须要面对这一切。社团的事务还在等着你管理,而我也要继续跟这些人斗到底,他们不会放过我,我同样也不会放过他们。生活总是这样,普通人有普通人的麻烦,有权有势的人有他们的麻烦,我们也有我们的麻烦,谁都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他把唐雨莹扶到沙发上坐下,凝神望着她接着道:“而且很多事情对我们来说是一种无法推卸的责任。你要对社团中信任你的部下负责,更不能让你九泉之下的父亲失望。如果有什么你觉得背负不起的一定要告诉我,有我在不会让你独自被压垮的。”   唐雨莹和他深情地对视着,在严羽扬的鼓励下她渐渐恢复了勇气和自信。女人天生是坚强的也是充满感性的,即使在怎样的未知的困难困扰下,只要自己的爱人的一个眼光就能够让她找到安全感。   他刚说到这里,就听见有人敲门,唐雨莹飞快的擦干眼泪装做若无其事的离开了他的怀抱坐到沙发上,只有耳根边的一丝红润表露出她尚未平复的心情。看着唐雨莹这瞬时间飞快的变脸表演,严羽扬也感到和眼前的这个娇羞的少女的心贴得更近了。压抑着自己想要笑出声来的冲动,平静的说道:“请进。”   门打开了,张琴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面色略显沉重,在严羽扬看来却很正常,因为他早已知道张琴将要带给自己什么样消息,让她跑这趟差事的目的只是希望她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   “组长,我去晚了一步,那个人……已经死了。”张琴对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很不满意,她刚到医院就听说了有病人被杀的消息,证实之后确定了这位病人正是自己要查探的目标人物。   严羽扬略一点头,脸上露出深沉的表情:“敌人还真够快的。小张,你替我回部里一趟,把这份报告交给部长。”说着,他拿出一份准备好的信件递给了张琴。   这个小姑娘留在北州实在是多余,严羽扬只有找个理由把她打发走,才好放手做事。张琴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但执行上级命令是工作的原则,她只好默然接受了。   第二天的上午,严羽扬出现在北州市警察局刑警队,他找到王坤的时候,对方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愁容满面地写东西,一见到严羽扬站在门口,他立刻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你再不来我可要派人抓你了!昨天晚上我们在医院看护的那个嫌犯被人杀了,据护士说凶手的行动速度根本不像是人,她的描述非常像你抓去的那个家伙。”他说着把严羽扬请进了房间。   “唉……这两天事情接连不断,上头都快把我给逼死了。我好心给你时间处理事情,你却让我等了一下午也没看见人,紧接着夜里就又出了人命。快说说,医院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情呀!”王坤唉声叹气的,这几件案子让他有种无从着力的感觉,国安部的事根本自己插不上手,以前追捕董哲自己已经被别人拿着当枪使了几年,幸好国安部没找他麻烦,董哲也没记他的仇,这次他可不想再这么傻干了。   可偏偏这些事又是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林局长催了他一整天要他给个结果,他没敢把董哲说出来顶事,只是把了解到的事发经过介绍了一下,对局长说自己正在调查,他觉得还是让董哲自己来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又让别人给自己上个套子。   可昨天晚上又发生了看护对象被人杀害的事,真是火上浇油,焦头烂额地处理了一夜,一大早他就到办公室来写报告,幸好现在董哲来了,一切问题都可以让他去解释,倒不是他想推卸责任,而是因为这几件案子不仅互有关联,并且都有很深的背景,自己扛不起来的不说,再查下去随时可能连累到手下的兄弟们玩命。   严羽扬冲王坤点了点头说道:“那个人昨晚从我那跑了,是我的疏忽。我也是刚刚才得知他又去医院把那个杀手干掉了。”说完他坐了下来,问道:“我今天是来帮你澄清事情的,这些事只跟你一个人说恐怕起不了作用吧。”   王坤答道:“当然没用了,要向局领导说才有用,而且你要有合理的解释以及相关的证明文件,不然就算你是国安局的特工,当街杀人也是要依法论处的。”   严羽扬撇了撇嘴道:“这些我懂,不然我就不来了,就让你一个人背黑锅,反正你也抓不住我!”他对王坤的印象还是挺好的,看得出他是个比较正直的人,对他那晚没有阻拦自己带走顾天仪也心存感激。王坤被他顶得哭笑不得,摇着头说道:“呆会见了林局长,你可不要乱说话呀!那晚的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不要出卖了我。”   严羽扬冲他会心的笑了笑,问道:“借你的传真机用用,我让部里给我传份证明文件来。”王坤冲着办公室外面的一张办公桌扬了扬下巴,严羽扬走了过去给冯继得打了个电话,事情很快就办妥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好让这些警察今后不要再插手自己的事,那样就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在冯继得家中的专用密室里,他聚精会神的看完报告,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沉吟着对张琴说道:“目前的形势是越来越严峻了,时间也很紧迫。你要多催促小董,集中精力加紧把原定计划先完成,其他的事情缓过手来再慢慢解决也好……”   张琴答道:“好的!”老奸巨滑的冯继得从她说话的态度一眼就看出她心里有事,扬着眉头侧目问道:“小琴,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嘛,跟叔叔我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张琴满怀忧虑的说道:“叔叔,我总觉得这个严羽扬有那么点不对劲……”   冯继得听她有这样的念头,饶有兴趣的接着问道:“哦?他有哪里不对劲让你给看出来了?”   张琴答道:“我总觉得他的行动很诡密,做任何事情都不会事先通知我,只是有了结果才来说一声。而且他用的人也多是唐雨莹那些黑社会的手下,从来不跟当地的国安局联系,这些问题让我对他很不放心。”   冯继得点了点头:“除了这些,他还有没有其它异常的举动?”   张琴想了想道:“我一直想办法多接触他,但是机会不多,我没有什么其它的发现……”   冯继得笑道:“我的傻侄女,这是因为你工作的时间还短,不熟悉我们做事的风格才会有这些疑问的。做这个工作最重要的就是保密,除了主使者,参与工作的每个人都只能接触与自己有关的一小部分。而且如果能使用不知道内情的人达成目的,比通过正规途径完成更符合我们的利益。小董这个人不仅是功夫超群,考虑问题也非常慎密,是特工里的一个奇材。”   “不让你接触自己所做的事情,也是他一贯的作风,那些重要的证据他连我不愿意给,更何况你只是个新人。至于地方上的安全局,不和他们联系是对的,那些人在北州省生活了很多年的,算是当地人,不足以为信。不过你小心点也是应该的,他毕竟不是我们的核心人物,对他的行动还是要尽可能的进行监视。现在局面复杂,我们对任何不确定因素都不可以掉以轻心呀!”   张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了,您怀疑我和组长的行踪是内部有人透露出去的,这个人查到了吗?”   冯继得叹道:“唉……这正是我的一块心病呀!你们刚到北州就被人偷袭,不太可能是刚巧碰上的,很可能有人走漏了消息。”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背着手走来走去,“以前郝林柱那边也想安排人到这里来,但全都被查出来了,当时是小董在这件事上起了很大的作用,但这次你们在动身之前,部里知道的人虽然说不多可也并不算少,排查的范围太大了。我虽然也在进行秘密调查,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结果,要是我手下多几个像小董这样的人就好了。这次我让你跟着他除了是起监督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希望你能多学习他的经验,快点成为一根真正能独力支撑一方的顶梁柱啊。”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问道:“对了,这次你回来有都哪些人知道?”   张琴正着他的思路,想着内部奸细的事,被他这么一问一下子回过神来,不假思索的答道:“没有人知道,我们吸取上次的教训,北州和首都都没有人知道我回来,所以我明天一定要回去。”   冯继得满意的笑道:“那就好,天黑后你再回家看看,你爸现在可是一见面就埋怨我,说都怪我把你给抢走了。再不放你回去看看他,只怕就要跟我拼老命罗。”   张琴温驯的答道:“好的,我一会就回去。”   看着张琴恭谨的轻轻关上门离开,冯继得拿起了手边保密电话的话筒,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这天下午,钟立民请的那位英国的脑外医生约翰?史密斯到了北州,对方开始并不愿意亲自过来,钟立民在诊金上不断加码,出到三十万美元才打动了他。   秦冰、牛刚、许可三人也从HK市赶来了,严羽扬没有通知顾天仪的父母和顾清,怕他们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   一行人陪着史密斯一起去了医院,严羽扬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他很想陪在天仪身边,可一看见她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就忍不住伤神,而且事情不能耽误,所以他只是抽空过来看看天仪。   杨灿和姚少鸿今天才知道大哥的女朋友出事了,难怪大哥这些天时常流露出一种悲哀的神色,看来那晚伏击黑衣人的事也与此有关。   严羽扬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安详的天仪,目光中的悲凄之情难以言表。天仪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红润,静静地躺着,神情似乎略带着微笑,那美丽动人的样子像是白雪公主睡着了,等待着白马王子来将她唤醒。   众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心中一酸,就在几天前还是位活泼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却躺在这里人事不省了。认识顾天仪的时间虽然都不是很长,但她那种人见人爱的样子,使大家心里都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爱护她。   牛刚和顾天仪的打交道的时间最久,天仪那种直爽开朗的性情和他非常投脾气,心中一直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和严羽扬两人终成眷属。他也是性情中人,看到此情此景,像个孩子似的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悲切的哭声使在场的人无不伤心落泪。   牛刚抹了把眼泪,走到严羽扬身边,双手扶着他的胳膊,哑然问道:“是谁干的?不把那家伙抓住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   严羽扬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从悲伤的回忆中中慢慢回过神来,他低声道:“事情还在查。先让医生给天仪看病吧。”说着领着众人出了病房。   一出房门牛刚便忍不住心中的气愤,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高声嚷道:“大哥!你还没说是谁下的黑手,我一定要给天仪妹子报仇!”   严羽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直接动手的人已经都得到了他们应有的下场,但是事情很复杂,幕后的真凶还藏得很深。放心好了,我不可能会放过他的。”   牛刚听他这话冷静了点,默不做声的垂下了头,史密斯带着他的助手进了病房,大家都不再说话,全都沉默了下来,等待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等了快一个小时,史密斯终于走出了病房,严羽扬迎上前去,急忙问道:“怎么样?”   史密斯皱着眉头说道:“她的身体目前没有什么问题,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恢复了,但是要想让她苏醒过来,以世界上目前的医疗水平还做不到。”   “难道……难道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吗?”唐雨莹的眼眶里噙着泪水。   史密斯叹道:“这类的病症我见很多例,外部治疗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能否苏醒过来就要看她自己的了,可能性不是没有,只不过比较小。”   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严羽扬心中一片灰暗,他一句话也没说,独自走进病房来到顾天仪的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现实为什么如此残酷,把自己心爱的人变成了这样。   他不甘心,闭起眼睛再次用“水之能量”探测天仪的伤处,受损的部位并不是很严重,在他的念力中清晰可见。他很想尝试着替她进行重组,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么做太冒险,失败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严羽扬睁开眼睛,要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帮助顾天仪,现在还远远不够,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将木、土、金、水、火五层阶段全部突破,达到“天罡”的最高境界——尘幻。即使是这样,严羽扬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行,但只要能让天仪醒过来,哪怕有一丁点可能性他也要去努力。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严羽扬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一些,史密斯建议病人身体恢复之后最好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居住,再安排专人护理,偶尔要到户外接触阳光……。严羽扬采纳了他的意见。   安顿好天仪,大家回到了别墅,唐雨莹知道他接下来有事要和大家商量,便吩咐自己的手下们都离开了。杨灿和姚少鸿见只有几位大哥留了下来,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也不合适,转身也准备走,严羽扬却把他俩叫住了:“阿灿、少鸿,你们先别走,呆会还有事要安排你们做。”   两人一听,在这种场合居然有自己的份,心中暗自欣喜,刚想走到旁边站着,严羽扬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说道:“坐吧,都是自己兄弟,咱们不搞高低贵贱那一套。”两人对视了一眼,略感别扭地走过去坐下了。他们俩年纪还轻,平时总是打打闹闹的没个正形,从来没想到会参加社团里的高层会议,而且还是和严羽扬、钟立民等人坐在一起,心中难免觉得有点难以适应。   正当他俩还在努力使自己适应这种场合的时候,严羽扬开始说话了,他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一遍,说到:“这次指使人暗杀害我的凶手和我以前的身份一定有很大的利益冲突,刚刚得到的一些情报提醒了我。现在最盼望我死的,那些有把柄在我手里的人应该占了一大半,所以我们的调查应该从他们开始。”   牛刚等人没有做声,只是会意的点了点头。杨灿和姚少鸿一直不了解情况,听了他的这段话又是一惊。大家一直是黑社会组织,可听这么一说,使他们感觉到组织的底牌应该比普通的黑社会复杂得多。   严羽扬左右环顾一周,问道:“这件事大家有什么想法?老钟,你一向足智多谋,你看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钟立民还没有说话,唐雨莹理了理前额的秀发,接口说道:“羽扬,我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回香港做些安排,要尽快把你存在银行的那些资料拿到手中。这样不仅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缩小嫌疑范围,而且发现一旦真凶就在其中,那些资料也可以帮我们取得攻击的主动权。”   钟立民说道:“唐小姐说的对,这个问题是整件事的关键环节。我提议,由唐小姐和我带几个人去香港预先布置好一切。头儿你暂时留在北州坐镇指挥,国安部那边的人还需要你来应付。”   许可张着大嘴嚷道:“依我看管他妈的是谁,全部都抓来一个一个的审,不说就打到他说为止,搞这么复杂干什么!”   秦冰说道:“你这不用脑子的家伙不懂就别乱说,那些人个个大权在握,能是随便抓的吗?况且他们都有藏在暗处的党羽,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傻呀!”   严羽扬摆了摆手说道:“立民的办法不错,你们这次来北州赵启亮是不会有疑心的。香港方面先由立民跟着雨莹过去打前站,雨莹也有好几天没回香港了,回去也可以处理一下社团的事。另外,阿灿和少鸿也一起去协助你们,等我把这边的事办完就回来。”   杨灿和姚少鸿答道:“好的。”   严羽扬接着道:“事情就这么定吧,立民你们明天一早就动身,有什么进展随时通知我的。牛刚、许可、秦冰你们兄弟三个先在北州呆几天吧,和阿朗他们聚一聚。”   唐雨莹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严羽扬,目光注视着他,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坐在她对面的钟立民看出她的心事,向大家说道:“好了兄弟们,会也开完了,咱们先走吧,让杨灿带我们出去转转,头儿和唐小姐还有事要谈。”   牛刚一晚上没说话,他没见过唐雨莹,虽然在HK市听钟立民说起过她和严羽扬之间的事,但是他只和顾天仪相处过,看到唐雨莹在严羽扬的身边,还是感到很不舒服,听到钟立民招呼大家,马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严羽扬知道牛刚心情很不好,和钟立民对视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跟着大家一起出去了,他要找个适当的机会开导开导那头傻牛,只留下严羽扬和唐雨莹呆在房间里。   严羽扬走到她的身边,满怀关爱的说道:“回去香港事情会比较多,你要注意身体,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把你都累瘦了。”   唐雨莹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轻声说道:“我没事的,你才要小心点呀,我整天就是不放心你。”说着她慢慢伏在严羽扬怀里。   严羽扬叹道:“其实我心里总觉得对不住你,你连香港的事都不管了,跟在我身边冒险,连睡觉都睡不好,唉……”   唐雨莹仰面看着他,微微笑道:“说这些干什么,只要能在你身边,别的事都不重要。”她抚摸着严羽扬的面颊,接着问道:“将来有一天,如果我出事了,你对我会像对天仪妹妹那样吗?”   严羽扬听她说出这么伤感的话来,心中一酸:“不要乱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会永远陪着你,还有天仪。”   唐雨莹幽幽的说道:“羽扬,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名份,但在我心里,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你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严羽扬紧紧的抱着她安慰道:“不会的,雨莹,等这些事都结束了,我就去陪你,咱们再也不分开了。”   这几天来发生的事,让每个人心中都是沉甸甸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生活总是这么的难如人意,让人无法摆脱痛苦与烦恼的纠缠,顾天仪的意外给众人心中留下的伤痛,不知要过多久才能抚平。 ~第三十六章节外生枝~     杨灿他们这次因为要带各种设备和武器,所以是由唐雨莹安排他们偷渡过来的,在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杨灿等人就已经来过香港,这次更是轻车熟路。在钟立民的指挥下,一到香港他们就在西环一幢66层高的大厦租了两间办公室,把所有的设备都搬了过来,唐雨莹还提供了几辆汽车给他们使用,安顿好之后,他们就开始忙碌起来。   回到了社团总部,唐雨莹有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她自幼便跟着父亲在社团里长大,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社长办公室在这幢楼的顶层38层,一个办公大厅就有300平方的面积,气派而宽敞,足足4米长1.5米宽的大班台摆在靠近窗子的一边,高背靠椅上铺着一张熊皮,是唐天武生前在俄罗斯西伯利亚的森林中猎获的。   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摆着16椅子的椭圆形的圆桌,一具水晶吊灯悬挂在圆桌的上方,平时内部首脑会议都在这里召开。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挂着几架鹿头、鹰隼的标本,每边都有两张长沙发靠墙放着,大班台的正对面,是一张唐天武的画像,画像的下面是一套豪华的影视音响组合。   唐雨莹当上社长之后,没有改变这个大厅中的陈设,这些都是父亲生前布置的,只是在社长休息室里多了一张梳妆台。唐雨莹已经看了一上午的文件了,都是洪兴社来自各方面的财务报表,她揉了揉略感干涩的眼睛,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境色,心中又想起了严羽扬,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蒋凯拄着拐杖在一名贴身保镖的陪同下推门走了进来,唐雨莹听见动静转过身来,那名保镖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蒋凯是社团里唯一可以不经允许直接进入社长室的人,唐雨莹连忙迎了上去,说道:“蒋伯伯,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叫人通知我一声就得了,哪用得着您老人家跑到这里来。快请坐!”   说完,唐雨莹把蒋凯扶到沙发上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蒋凯年事已高,一般都是在自己家里呆着,没有什么大事他是不会到总部来的。   他开口说道:“雨莹呀!听说台湾竹联帮派来见你的人都等了你好几天了,你回来了也不见人家?”唐雨莹点头道:“是的。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是不是因为你父亲的事呀?那件事是他们帮会里的一个堂主干的,跟竹联帮其他的人没有关系,你不能一概而论呀!”蒋凯劝说道。   唐雨莹坐在蒋凯的身边答道:“他们找我能有什么好事,我不想跟他们打交道。”   蒋凯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了解你的性格,知道你因为父亲的事对他们没有好感,但是你现在是社长了,不能感情用事,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呀。竹联帮在台湾北部的势力很大,如果和他们搞好关系,对社团来说是有很多好处的。”   蒋凯见唐雨莹低头不语,接着说道:“最近跟羽扬相处的怎么样?听说他的那位女朋友被人打伤至今昏迷不醒,挺好的一个女孩子,真是可惜呀!”说着他长叹一声。   提起顾天仪,唐雨莹伤感的点了点头,眼睛失神的看着一处,口中说道:“天仪是个好女孩,只可惜红颜薄命,羽扬正在全力追查凶手想办法为她报仇。”如果严羽扬这时在身边,说不定她又要哭了,女人就是这么奇怪,离开了自己心爱的人,往往会变得坚强起来。   蒋凯摩挲着手中的拐杖叹道:“唉,世事无常呀!你们也不要太难过了。不过竹联帮的人你还是要见一见,我今天是专门为了这件事来找你的。”   唐雨莹顺从的答应道:“好的,我听您的,下午就安排他们见面。蒋伯伯,幸好有你帮我,不然我一个人不知道要犯多少错呢。”   蒋铠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傻孩子,我跟你爸一起合作这么多年,又是看着你长大的,不帮你我还帮谁呀!”他说着慈祥的拍了一下唐雨莹的后脑勺,让唐雨莹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父爱。   下午,唐雨莹在自己的办公室接见了竹联帮派来的三个人,他们早已经听说洪兴社的社长是位年青的女人,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这次来等了几天却受到这样的怠慢,心里憋着一股窝囊气,要不是帮主吩咐一定要见到唐社长,把那件紧要的事情跟她谈一谈,这三个人早就回台湾了。   唐雨莹坐在大班台后面,八名保镖站在身旁,她看着眼前这三个人,并没有招呼他们坐下,只是漠然问道:“你们在竹联帮都担任什么职务?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眼前的这名女子看起来20多岁的年纪,相貌出众明艳照人,穿一身粉红色的套裙跷着腿坐在靠椅上,态度冷若冰霜。三个人等了好几天却遭到如此冷遇,气不打一出来,他们都是30多岁的壮年汉子,在台湾黑道也算是小有名气,没想到来了香港洪兴社却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这个小丫头真是无礼之极,一时间全都瞪着眼睛没有人答话。   唐雨莹见他们冲着自己怒目而视,厉声问道:“问你们话,为什么不回答?”说着她右手一挥,三个人的周围立刻卷起一道强劲的旋风,把他们紧紧裹在了一起,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旋风吓了一跳,挣扎着想摆脱出去,却一点作用也没有。旋风的速度还在不断加快,巨大的风力吹翻了房间中央的椅子,顶上的吊灯“哗…哗…”作响摇摇欲坠,他们的衣服都要被撕烂了。   因为父亲的事,唐雨莹本来就对竹联帮一点好感也没有,这次存心要折辱他们一番以泄心头之恨。   唐雨莹见他们脸色苍白,几乎到了无法呼吸的程度,心念一动停止了攻击,旋风在瞬间就不见了。三个一直在努力支撑着,就当他们将要筋疲力尽之时,致命的气流却突然消失了,使他们差点摔倒在地上,三个人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不敢再直视唐雨莹的眼睛,没想到这个女人年纪轻轻居然这么厉害。   “我再问你们一次,你们担任什么职务,来找我有什么事?”唐雨莹依然用刚才那种冷漠的语气问道。   三个人见识到她的厉害,哪还敢再闭口不答,其中为首的一人整了整衣服答道:“我叫石庆山,是竹联帮凌风堂堂主,他们两位是我堂口的兄弟。这次是奉了鄙帮帮主之命来见社长,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您商量。虽然江湖传言洪兴老社长的死与我们竹联帮的人有关,但毕竟只是传言而已,唐社长如此对待我们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了吧。”   唐雨莹收拾了他们一顿心里舒服多了,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大厅中间的圆桌走去,手下们马上把刚才倒下的椅子扶了起来。“坐吧!”唐雨莹坐在主位上,三个人依次坐在她的右手边,她招手叫来一名手下,在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点了点头,带着其他七个人转身出去了。   “先把你们的事情说一说吧。”唐雨莹的脸色比刚才柔和了一些,她知道不能做的太过火,真的惹恼了对方让两个帮派结下仇怨也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竹联帮地煞堂的势力范围与台南四海帮交汇,两边的人马经常发生一些械斗,相互都有除掉对方的意思,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激化。去年12月初的一天晚上,四海帮的几个人在台中市的一个场子里打死了地煞堂主纪军虎的表弟,堂主纪军虎得知此事后气得浑身发抖,带着一百多号人过去兴师问罪,他们得到消息说那几个动手的人在四海帮的一家夜总会,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   一进门,纪军虎就气急败坏的吼道:“把那些家伙给我找出来,一个都不要放过!”手下们把整个场子围了起来,冲进各个包厢里找人,负责看场子的有十来个四海帮的帮众,全部被痛打了一顿绑了起来。   “老大,找到了!”十几名手下从一间包厢里拉出五名二十多岁的年青人,几个人喝得醉醺醺,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呃!他妈的,你们……你们是谁?敢抓老子我!”其中一个人挣扎着想甩开抓住自己的人,嘴里打着酒嗝,硬舌头骂道。   几个人被拖到了纪军虎的面前,纪军虎怒目而视,厉声问道:“刚才是你们几个打死了我表弟的吗?”   那个骂骂咧咧的家伙并不害怕,嚣张地斜着眼说道:“是……是又怎么样!操,这……里是四海帮的地盘,我是吴堂主的弟弟,识相的就赶……赶快把我们放了!妈的……”   纪军虎被骂的七窍生烟,伸手从背手抽出一把乌黑的木刀,双手握着刀柄摆出个“举火烧天”的起手势。瞬间,乌黑的刀身变的透亮,只见他迅疾的一刀劈向这个吴堂主的弟弟,这家伙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血贱当场,身体雪亮的光刃从中间砍成了两半,尸体“噗”的一声倒在地上,五脏六腑流了一地,情景异常可怕。   “妈的,把这些四海帮的人全部干掉,一个都不留!”纪军虎大声吩咐道。手下的小弟们拨出长刀杀了起来,一时间刀光血影,夜总会里鬼哭狼嚎,二十多个四海帮的帮众,转眼间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   石庆山刚叙述到这里,唐雨莹挥手打住了他的话,注视着他问道:“你说你们的那位地煞堂纪堂主用的是一把黑色的木刀?他运功之后刀身会变得雪亮?”她的容貌美艳动人,但目光凌厉的让石庆山不敢直视。   石庆山说道:“没错,那是他的看家功夫“光之刃”,纪堂主的家原来在日本,十几年前才迁回台湾,听说他师傅是一位日本忍术高手。”   唐雨莹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机,她不动声色的说道:“你们帮主让你到香港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这个故事的?”   石庆山正色道:“唐社会,请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和四海帮之间就为了这件事,现在是越搞越大,四海帮派人大举报复,已经和我们火并了几场,双方都有很大的伤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是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对方先是派了三名高手刺杀了纪堂主,吞并了我们在台中市、县的地盘,继而又开始明目张胆的夺取我们在苗粟县、花莲县的地盘。”   唐雨莹一听纪军虎死了,神色一变,问道:“你是说纪堂主被对方派人杀了?”声音虽然悦耳,却让三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威摄力。   石庆山答道:“是的那三名高手不知他们是从哪里请来的,功夫非常厉害,我们帮会虽然也有几位功夫超群的人物,但是对方行踪诡密,专门搞暗杀,我们天、地、风、火、雷五大堂主,目前只剩下三位了,奔雷堂主也惨死在他们的手中。”   唐雨莹娇声冷笑道:“这么说你们竹联帮在台北的势力现在是岌岌可危了?连五大堂主都死了两个,看来离灭亡之日也不远了。”   她认定纪军虎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之一,由此唐雨莹对竹联帮也没有什么好感,现在这个仇人居然死在别人手里,也算是现世报了。台湾和香港是在两个地域,洪兴与竹联帮相互之间也很少有往来,这次和四海帮的火并,与香港洪兴社一点关系也没有。   唐雨莹接着问了句:“你们帮主让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   石庆山从她的态度上感觉到,指望洪兴援手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但他依然声说道:“我们帮主希望请洪兴社出手相助,帮助我们摆脱这种局面。如果贵社长能够答应的话,我们竹联帮将会支付给洪兴15亿美金,此外,作为报答,还会将名下控股的二十三家企业,出让20%的股份给洪兴。”   唐雨莹对他们的条件并不是很感兴趣,自从打挎了东星社之后,经过这几年的经营,洪兴现在各方面的运作都上了轨道,钱并不是什么问题。虽然对方开出的条件非常可观,但是要让她公然派人与另一个帮会开战,这个代价是否会很惨重,却是未知的。她本想开口回绝了此事,但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蒋凯上午的话: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不能感情用事!   她沉默了一会,面色凝重的柔声说道:“这事情我一个人不能决定,要和各堂口的老大们商量以后才能答复你们。这样吧,我尽快召集大家商谈这事,你们先回去等我消息吧。”   她仪态万方的站了起来,亲自送三人出去了。走到门口,两名保镖已经候在那里,见他们出来,拿出一张光盘恭敬地交给唐雨莹。   唐雨莹把光盘转交给石庆山,“你们先拿回去看看,确定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你们的堂主纪军虎,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三位请慢走。”   接着,她又向两名保镖吩咐道:“派人保护这几位客人,不要出差错。”   两人答道:“是,社长!”   石庆山等人在数名保镖的陪同下离开洪兴总部,他对唐雨莹的性格捉摸不定,这个绝色美女开始给人的感觉冷漠无情,非常没有礼貌,可后来却又渐渐显露出温柔的一面,最后竟然派人保护他们,先吃一顿下马威,后来又受此礼遇,这种反差让他感到摸不清头脑。   唐雨莹送走几人之后,让手下备车,她要先找蒋凯商量这件事情,手下的四大堂主,有三个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对自己做出的决定肯定不有异议,至于刘剑,上次的事情他还在受人怀疑,虽然他平时的表现一如既往,但对于唐雨莹所做的任何决定,他都没有出过声。   而这些人当中,自己最信任的人还是蒋凯,父亲死后,他对自己的关怀倍致,自己不在的时候,帮里有很多事都是他代管的,对羽翼尚未丰满的唐雨莹来说,蒋凯的帮助实在是太重要了。   汽车停在了蒋凯位于跑马地翠园的别墅,对于唐雨莹的到访,蒋凯并不觉得奇怪,三个台湾人在唐雨莹回来之前,就已经把竹联帮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听完了石庆山的话,他当时只说了一句:“等社长回来再做决定。”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唐雨莹跟在蒋凯后面走进了书房,这里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对于蒋凯对书房的布置她一直都感到奇怪。书房比较大,可摆设品特别少,除了一张书桌几把椅子外,书房的正中间,却摆了一块一米见方,两米高的石头,这块石头看起来非常普通,却不知他为什么当个宝贝一样摆在这里。   蒋凯听完了唐雨莹的所说的之后,说道:“那几个人把情况也跟我说过,在这件事情上你自己有什么打算?”他的声音苍老而沙哑,对他不熟悉的人听他说话都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刚才也考虑了一下,他们开出的条件挺不错,可就算我不计前嫌答应他们的话,这次只怕也要我亲自去才行,而且还需要得到羽扬的帮助。攻击四海帮的重点,就是那三个功夫高强却又行踪不定的人,把他们三个解决掉接下来的事就好处理了。不过我们毕竟是要冒一定风险的,我就是在犹豫,为了他们,洪兴值不值得去冒这个险,万一失手的话,我方不仅会有损失,还会招致四海帮的报复,而且东星一直在虎视眈眈,到时候他们如果趁火打劫或者和四海帮联手的话,这件事会越闹越大,我们更是腹背受敌。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来找您商量。”   蒋凯笑了笑说道:“傻孩子,你有的地方想的很对,但是有的地方你却没有想清楚!”唐雨莹不解的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问。   蒋凯接着道:“我和竹联帮现任的帮主谢宏生打过几次交道,他人是个有头脑而且讲信用的人。即使你不同意帮他们,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帮会灭亡,肯定会去求助国外的其它势力,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无形中就和竹联帮结了怨。”   他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接着说道:“如果你同意帮他们,能够跟羽扬一起去办这件事,胜算就很大了,竹联帮缺的不是打手,他们缺少的就是你们这样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我活了这么多年,以羽扬和你的功夫联手的话,我还想不到有谁能胜得过你们。咱们不用兴师动众的带人去台湾,只需要让羽扬带着他的手下跟你一起去,再加上竹联帮从中协助,我相信,这件事肯定是可以摆平的。到时候我们进一步,可以接收四海帮的势力,退一步,外面也没人知道我们插手了这件事。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   唐雨莹听完蒋凯的这番话,顿时觉得茅塞顿开,赞同的点了点头,看来还是古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呀!   她回答道:“按您这个办法的话,我就不用再把这件事跟各堂主打招呼了。羽扬那边还有些更要紧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先把这事跟他说一声,看他什么时候才能腾出时间来。”唐雨莹说完低下了头,其实她并不想让严羽扬去干这些打打杀杀有身命危险的事,但这次是为了社团的利益,自己又不能这么自私,她的心里对此感到非常为难。   第二天,唐雨莹把竹联帮石庆山等人召到了总部,让他们回去转告帮主谢宏生,洪兴社同意帮助竹联帮,自己将会在近期之内带人到台湾。石庆山一听她答应了这件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千恩万谢了一番之后,带着手下回台北去了。 ~第三十七章顺水推舟~     留在北州的严羽扬很快就把事情处理好了,细枝末节的工作被他一股脑的安排到了张琴的身上。   “那小丫头不是老抱怨不让她参与工作么,这下我就让她好好的发挥发挥。忙一点也省得她老四处刺探……”严羽扬一边有些得意的想着,一边通知阿朗等人马上收拾好准备去香港。   在这件事情上他向冯继得做了个汇报,通知部里自己去香港寻找线索,却没有告诉冯继得自己已经查清了那批材料的下落。   严羽扬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让冯继得知道他找到资料的消息,虽然那老狐狸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站在他那一边了,但只要那些资料有了线索,也不排除那个老家伙什么时候会起卸磨杀驴的心思。洪兴与竹联帮之间这么大的事情老狐狸不可能收不到一点风声,而且着件事因为他与唐雨莹的关系又有了处理私务的名义,正是能不引起太大怀疑就把张琴这个名为助手实为监军的小狐狸甩开的大好机会。   他将顾天仪从医院里接了回来,在北州靠近白云山的一处住宅区买了一处别墅,请了几个人护理她,同时还让阿朗安排了几名可靠的手下,负责这里的安全。考虑到自己今后将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天仪的人生安全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严羽扬又在另一处秘密买下一处住所,一旦出了什么事就立刻把天仪转移过去。天仪因为自己弄成了这样,如果再发生别的意外,他就是死上一百次也难以补偿。   处理完这些善后工作,严羽扬带着阿朗一批人去了香港。唐雨莹几天没见到他,心中非常挂念,一接到通知便迫不急待的和钟立民、杨灿、姚少鸿几人一起,亲自到码头迎接他们。   大家又聚到了一起,几个人找了家牛扒馆边吃边聊,唐雨莹把关于台湾竹联帮的情况和自己与帮中大老商议的结果向严羽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严羽扬听完之后,毫不犹豫的笑着说道:“没问题,为了你和你们的社团,我和兄弟们完全听从你的安排。社长大人说打谁咱们就打谁!”   唐雨莹不禁宛尔一笑说道:“先不要答应的那么快,你自己在香港的事怎么办?”   严羽扬想了想,做了个安排:“要不这么办吧,先派些人手去台湾那边收集情报做好准备工作,香港这边尽快下手,争取能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办好。等这边的事情完了,马上就组织人手去台湾大干一场!”   钟立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唐雨莹面露喜色:“这样最好,什么事都不会耽误。不过那些材料还在汇丰银行的保险库里,你要怎么样才能拿到手呢?”   “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只有一个办法:偷!”严羽扬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杨灿一听说要偷银行,兴奋地放下酒杯,一副献媚的表情向严羽扬挤眉弄眼“大哥,下面咱们是不是要去偷银行了?您可千万要让我在这边帮忙,别派我到台湾去啊。”   钟立民笑骂道:“你小子,就是属猴的,一天到晚闲不住!哪天非把你锁起来制制你这猴脾气不可!”姚少鸿在旁边跟着起哄道:“老大说的真是经典,他这人就欠收拾!”   杨灿冲着姚少鸿还口道:“收拾你大爷!”接着转脸向钟立民笑道:“老大,我只在电视里看过别人偷银行,特过瘾,咱们跟你学了这身本事,不去试试岂不是浪费了!”   钟立民给了他脑袋一下,骂道:“老子教你这些能耐是让你去偷银行的吗?王八蛋,整天就是不想学好!自己去问大哥!”姚少鸿和阿朗看到杨灿挨了一巴掌,在一旁捂着嘴乐翻了天。阿朗虽然平时话很少,但他也非常喜欢杨、姚两人,不论是什么场合,有这对活宝在在就不会让人觉得冷清。   严羽扬听他们的这些话,笑着摇了摇头道:“好,我做主,算你一个了。”   几个人在一片欢笑声中吃完了这顿饭,自从顾天仪受伤以后,严羽扬等人的心情一直都非常沉重,今天总算是得到了少许的缓解。   饭后,严羽扬和钟立民来到钟立民在跑马地租的一处别墅中,认真商讨去汇丰银行偷保险箱的事情,只要把里面的材料握在手中,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最重要的是两边的事情都不耽误,两人最后确定,由钟立民带一些人先去台湾,严羽扬把香港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过去和他汇合。   他们又研究了一番细节,回到客厅的时候杨灿、姚少鸿、阿朗三个人正围着茶几打牌。唐雨莹不会玩,只是在旁边看着,钟立民走过去拍了拍姚少鸿的肩膀道:“等一下再玩吧,银行的事情头儿有个行动计划要跟大家谈谈。”   杨灿一听是这事,比打牌的精神还要足,立刻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一言不发表情严肃,搬了把椅子挺直了腰坐正。看到他突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几个人都大笑了起来,唐雨莹更是捂着嘴巴笑弯了腰,钟立民踢了他一脚,笑骂道:“整天搞鬼搞怪的,没个正形!”   杨灿满脸委曲:“老大,你太不讲理了!我刚才说两句话你打我,现在我老老实实的不说话了,你还是打我,还要不要人活了呀!”   姚少鸿也搬了把椅子过来,跟着起哄:“快去死呀!反正你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杨灿咬牙切齿的白了他一眼:“你小子最不是东西!就会给我上坏水,小心生个儿子屁眼长在脑袋上!”   姚少鸿刚想要还口,钟立民制止道:“好了,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斗嘴了,谈正事要紧!”两人一听老大发了话,马上闭口不语了,互相瞪了一眼坐在阿朗的两边,阿朗左右看了看,笑着摇了摇头。   严羽扬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开始分配工作:“阿灿,你的任务很简单,我寄存的保险箱在汇丰银行的总部,从明天算起,我要你在3天之内不论以什么代价,也要搞到这幢大楼的图纸,哪怕是草图也行,但是要有具体的数据。阿朗,回头我会给你一份清单,你带几个人在3天之内务必要搞齐清单里列出的所有物品,如果有什么具体困难找唐社长帮忙。少鸿,你带一队人配合杨灿的工作,他一旦有什么需要你要马上带着你的人帮助他。立民,你带一组人让雨莹安排你们去台湾打个前站,人手不够的话从HK市许可手下再调一些过去,尽量先了解清楚双方眼下的情况,有什么事马上跟我联系。等我这边的事一办完就和雨莹一起过去。”   几个人点了点头,严羽扬接着说道:“这里面阿灿的工作最重。汇丰银行是发行港币的三大银行之一,在一定程度上起着中央银行的作用,可以说在金融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要害部位的建筑图一定是他们的绝密档案,拿到图纸本身就不是件容易事。   这次的行动是在挑战世界上保安系统最严密的机构之一,谁都不能有丝毫大意,而且我们不能明抢,这样的话造成的影响太坏了,我要大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这次任务。等阿灿把图纸搞到手,我们的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再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杨灿刚才一听自己要去搞图纸,就知道不是什么容易办的差事,这会他苦着脸问道:“大哥,能不能多给几天时间?我都不知道从哪入手,三天时间太短了吧?”姚少鸿看着杨灿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强忍住笑意,心里暗道: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背呀!   严羽扬刚想说话,唐雨莹接口道:“时间是紧了点,但台湾那边还有件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所以现在时间紧迫,只好尽快办完这件事。不过我可以帮助你,你不要忘记了,汇丰银行总部所在的香港岛可是我们洪兴的地盘呀!”说完她笑了笑。   杨灿听完唐雨莹的话,眼睛登时一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嘻皮笑脸的说道:“谢谢大嫂!我怎么把您这么关键的大人物给忘了,真是该死。回头还要请你帮我多出些主意才行呀!”   唐雨莹不知怎么就是喜欢听他这句称谓,“大嫂”这两个字让她的心里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阿灿你放心好了,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说着她偷偷看了严羽扬一眼,严羽扬对杨灿的这种称呼倒并不在意。   当天下午,五辆高级轿车缓缓停在了位于中环的汇丰银行总部,保镖打开中间那辆Rolls-Royce,严羽扬和唐雨莹两人从车上走了下来,汇丰银行当值的大堂副理韩杰克得到了手下的通知,已经带了两个跟班站在门口迎接了。   虽然谁都知道唐雨莹所代表的洪兴社是黑社会性质的社团,但是以洪兴社目前的实力,是不输于任何一个香港的经济实体的。唐天武在世的时候,和蒋凯两人花了大部分的精力为社团漂白,他把社团分成了两大部分,由风险投资评估专家、经济师、会计师等各类精英组成的智囊团,专门负责正当生意的运作,而那些黑道上收保护费、地下赌场、军火走私、妓院夜总会、私营小巴等等的生意,就由四大堂口去分管。   如此一来,经过了几年的不懈努力,这种黑白相间、相辅相成的格局渐渐形成,再加上唐天武领导社团一贯的宗旨是:以生意为主,适当低调处理黑道纠纷。如此一来,给香港地区的社会治安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稳定局面,而各行业也不敢招惹洪兴社的生意,大家一向相安无事,连香港警察总署都认为唐天武时代是香港治安最安定的时期。   唐雨莹接任社长之后,对父亲生前所制定的政策采取“萧规曹随”的策略,完全按照唐天武的那一套执行,在蒋凯的辅助下,再加上洪兴三大堂口的老大又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上台几个月来仍然是风平浪静。从这一点上来说,对于香港整体的投资环境以及市民生活的稳定性而言,都是一种良好的状态,这是香港政府高层以及上流社会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所以当唐雨莹出现在汇丰银行的时候,就算这是香港实际上的中央银行之一,韩杰克一听说是香港地下秩序的女王来了,还是急忙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上司行政总裁,然后亲自出门迎接,他就算有胆子敢得罪香港政府首脑,也不敢对这位闻名已久的地下女王有丝毫的怠慢。   这位韩杰克陪着笑脸迎了上去,先前两辆车的跟班从车上下来,站在Rolls-Royce的旁边,严羽扬穿了一身白西服先走下了车,伸出手接住车内的唐雨莹扶着她走出车外。韩杰克仅仅只是从报纸上见过唐雨莹,眼看着这位身形袅娜步履轻盈的绝代佳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面前的这位具有代表性的东方美女,令他不敢相信她就是洪兴的龙头老大。   唐雨莹穿着一身白色露肩礼服长裙及地,肩膀上披着和条淡黄色的裘皮披肩,细如凝脂的胸前戴着一串璀璨耀眼的钻石项链,盘起的秀发作了个很别致的造型,在银行进进出出的女士在她面前都觉得自惭形秽,所有的男士都看得如醉如痴,当然,严羽扬和众手下们除外。   其实,这种场景往往是上流社会在正式场合中故意渲染出的一种“焦点效应”,在一大群随从的簇拥下,如众星捧月般突出主角的鲜明特点,不要说是唐雨莹这样的绝世美女,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女性,在这种环境下也会显得光彩夺目的。   “请问您是……?”唐雨莹站在车边,对着呆若木鸡的韩杰克说道,声音如夜莺般婉转动听。她是个非常有头脑的人,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情况下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现在是需要给这帮人造成震撼的感觉的时候,唐雨莹尽显自己女性的魅力,连站在一旁的严羽扬见了她这仪态万千的姿态,听到这摄人心魄的声音,都觉得自己身边站着的是仙女版的唐雨莹。   韩杰克听到唐雨莹的问话,猛然回过神来,弯腰陪笑道:“鄙人是银行大堂的值班经理韩杰克。唐……唐社长里面请!”说着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唐雨莹高贵的点了点头,严羽扬的陪同下缓缓走进了银行中厅,杨灿和少鸿提着两只黑色的箱子跟在后面,他们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了,平时的那副油腔滑调的嘴脸早已收了起来。   汇丰银行总行位于中环皇后大道中1号,银行大厦坐落在香港最繁华的商业地带中环广场,正面俯瞰美丽的维多利亚湾,背靠着HongKongPeak。从外观上看,整座大厦以银灰色为主色调,中间是一座40多层的主楼,两座相对较矮的附楼在两边,三座建筑像三明治一样紧密连结在一起,充分体现出银行沉稳可靠的经营理念。   银行的中厅有十层楼高,给人的感觉气势恢弘,走在前面的韩杰克恭敬的说道:“我们的行政总裁周思绮请唐社长到她的办公室面谈,唐社长请跟我来。”   唐雨莹依然只是颔首示意了一下,一行5人走上了通往主楼顶层的高速电梯。不一会儿,电梯停了下来,门刚打开,只见一位年近40的中年妇女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带着两名助手,满面笑容的等候在电梯门口。在周思绮的记忆里,洪兴社和汇丰银行之间的业务往来不是很多,这个社团长期以来主要的合作伙伴是渣打银行,这次突然到访,很可能会给银行带来极大的收益,所以她不敢怠慢,亲自来迎接这位传闻中的美女社长。   看着从电梯中缓步走的唐雨莹,周思绮感觉这人不像是黑社会的龙头老大,倒像是王公贵族中的千金小姐。不仅是她的容貌美若天仙,而且体态端庄,举手投足之间显示出高贵的气质。   周思绮阅人无数,像这样的人,她过去只是在和欧洲的一些古老贵族打交道的时候见到过:“唐社长,我是周思绮,在此代表本银行欢迎您的到来,请!”周思绮非常有礼貌的说道,伸出手去和唐雨莹握了握手,看到她身边的严羽扬,周思绮含笑问道:“这位先生是唐社长的……”。   唐雨莹微笑着点头答道:“谢谢您!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严羽扬先生。他在HK市有几家公司,跟我们社团也有生意上的往来。”   “欢迎您,严先生。希望我们的服务能给您留下良好的印象!”虽然汇丰银行是全亚洲仅次于日本的商业银行,但周思绮仍不放过任何一个拉拢客户的机会。   严羽扬微微弯了一下腰,伸手同她握了握手,一行人跟着周思绮一起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正对着海湾,景色非常好,助手为几位倒上了香浓的咖啡,周思绮陪同大家一起坐在沙发上。她向唐雨莹问道:“唐社长、严先生,两位亲自到访,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唐雨莹说道:“这次我来主要是有两件事。首先是想和贵行加强生意上的往来,我们知道贵行在亚洲,尤其是印度、马来西亚、新加坡等东南亚国家有不少的分支机构,而我们社团下一步也准备在这些地区进行金融和地产方面的投资,所以希望今后在这些生意上,我们能够建立战略伙伴关系,我想这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天使般的微笑。   周思绮心中异常兴奋,如果说真能够达成合作关系的话,在这些地区的经济合作将会给汇丰带来可观的利润。但她心里对唐雨莹的背景又有所顾虑,毕竟对方是黑社会性质的社团,如果对方真正的用意是利用汇丰银行的网络洗黑钱,可就是件麻烦事了。   她谨慎的问道:“唐社长可以把合作的相关事宜说的稍微具体一些吗?”   唐雨莹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一口,放下杯子说道:“我本人对金融和房地产这些生意是外行,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在社团里组建了一个专门负责这方面工作的班子。昨天他们提出了一些投资计划,请我来跟贵行协商这件事,如果您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让他们上午明天把详细的计划书拿来给您过目,再由他们跟您详谈。您看这样可以吗?”她露出了询问的表情,纯洁无暇的眼神令人无法拒绝。   周思绮感觉到了对方的诚意,真是这样的话机会可不容错过,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您有意跟我们合作我荣幸之致,明天我会召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和您的委托人详细协商这件事情的。冒昧的问一句,您的另一件事情是什么?”   唐雨莹露出恍然的神色说道:“多谢您的提醒,我差点忘了。”说完,她优雅地抬了一下手,一直站在一旁的杨灿走了过来,从手中提着的一个黑色箱子里取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   唐雨莹伸出纤纤细指,轻轻地打开了盒盖,那枚严羽扬送给她的复活节彩蛋“玫瑰之心”出现在众人面前,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稀世之宝。   “这枚彩蛋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一直放存在家中。这次我来是想向贵行租用一个保险箱,把有价证券以这枚彩蛋一起存在这里。”她说完温柔的看了严羽扬一眼,脸上的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周思绮虽然见过很多珍宝,复活节彩蛋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细细的观赏了一下这枚彩蛋,说道:“这件事情容易办,我们这里提供两种服务,一种是普通的保险盒,由我们和您分别掌管两把钥匙,另一种是比较大一点的保险箱,由您个人掌管钥匙和密码,不知您愿意用哪种?”   唐雨莹说道:“我以后要寄存的东西可能会比较多,用大一些的保险箱比较合适。”   周思绮笑道:“那呆会请您跟我到保险库亲自把这些存放好。”她目光一转,向严羽扬说道:“严先生对您的女朋友真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可见您是多么的爱她!”   严羽扬摆了摆手,淡淡的道:“哪里,对自己心爱的人好,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况且以雨莹的身份和地位,只有这样的礼物才配得上她。”   周思绮从这件礼物上,对严羽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枚彩蛋大概的价格她也略有所闻,能送如此贵重的礼物给别人,说明眼前这位男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看来今后还要跟唐雨莹这位美女社长多打点交道,她身边一定还有许多潜在的客户。   接下来,周思绮又和严羽扬聊了一会,从侧面了解了一些他的情况,便亲自给唐雨莹办理了租用保险箱的手续,带着他们去了保险库,这才是严羽扬一行的最终目的。 ~第三十八章谋定后动~     唐雨莹等人跟随着周思绮乘上了一台专用电梯,奇怪的是,这台电梯里并没有安装到达楼层的数字显示板,乘坐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向第几层移动着。不一会儿,门开了,有两名保安站在电梯门口,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接待大厅。周思绮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对不起,本银行规定只有申请人才能和我进去,麻烦各位在这里等等吧,把东西交给他们就行了。”   严羽扬点了点头,身后的杨灿和姚少鸿把手中提着的箱子交给了那两名保安,一名接待人员把他们带到了大厅一侧的休息室里。周思绮走到右侧的门前,取出一张卡片在墙壁的插槽里划了一下,门“叮”的一声开了,她带着唐雨莹以及两名保安走了进去。   穿过了一道密闭的走廊,她们来到一处厚重的金属门前,这次门旁边的墙壁上不是插槽,而是个凹槽,里面有一个手掌形的印模。周思绮把手掌放在上面,对着凹槽上方的扬声孔说道:“行政总裁,周思绮!”   只见掌形印模的红色的莹光“嘟”的一声变绿了,金属门发出了“喀哒”一声轻响。两名保安放下手中的箱子走上前去,用力推开了大门,周思绮和唐雨莹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面积至少有200平方米的长方形大厅,没有窗户也没有摆设品,唐雨莹在他们的带领下向前走去,脚步声在大厅里回荡着,大厅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形门。   半球形门上有个刚好能容一人的凹处,上面是个小平台,周思绮走了上去,又说道:“行政总裁,周思绮!”只听“咔”的一声,凹槽上面的一个暗盒打开了,一个像望远镜一样的视网膜检测器伸了出来,周思绮把眼睛凑到检测器的扫描镜前,蓝光闪了一闪,只听见一个电脑的声音说道:“检查通过,欢迎您的到来。”   周思绮从平台上退了回来,球形门缓缓的转动起来,露出一个巨大的门洞。   唐雨莹一直跟在她的后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心里暗叹这里保安系统的严密,真不愧是全亚洲排名第二的商业银行,寻常人想进到这间保险库里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是严羽扬,如果想不被人发现又不破坏这里的设施潜入进来,恐怕也不是这么容易办到的,她心中不禁为严羽扬的这个盗窃计划感到担心。   周思绮这时说道:“唐社长请进!”唐雨莹含笑点了点头道:“你们这里的保安措施真是严密呀!东西存放在这里我就安心多了。”说完,她缓步走了进去。   一踏进保险库,里面的灯就打开了,唐雨莹站在门内,目光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圆形大厅,墙壁是银灰色的,上面整齐的排列着一个个小圆点,从圆顶到地面最少有60米高,5道束光柱分别从顶部及另外四个方向射向大厅中间,却看不见保险箱放在哪。   周思绮站在她身后介绍道:“这是我们请著名的专家设计的保险库,保安措施是绝对是世界一流的水平。这里有5666个保险箱,存放着本行的储备金,还有各种贵重物品以及有价证券、地契等重要的文件,总价值无法估算。为了客户的安全以及银行的名誉,我们花了重金建造了这间保险库。”唐雨莹闻言颔首表示支持她的说法。   周思绮并不因为她是黑社会龙头老大而对她心存顾忌,她对自己银行的保安系统是绝对有信心的,在这间保险库建成之初,银行曾花大价钱聘请了三组世界上著名的盗贼,让他们各施所能突破保安系统进入这间保险库,来试验保安系统的可靠程度,但他们的行动全都以失败而告终。   周思绮向前走去,来到圆形大厅的中央那处光柱照射的地方,这时,一个小巧的操作平台从地面上悄然升起。她在平台的触摸屏上按下了几组数字,不知从哪传来几声轻微的金属声,一只跟墙壁颜色相同的保险箱从墙上凸了出来,屋顶伸出一个长长的机械手将它从固定它的架子上取下,送到了她的身边。机械手上的两只钢卡牢牢地勾在保险箱的两侧,原来,墙壁上那些排列整齐的小圆点就是每个保险箱的密码盘。   两名保安走了过去,周思绮解开了保险箱的初始密码,用钥匙打开了保险箱的门,转脸对唐雨莹说道:“唐社长,您是亲自把这些物品放进去,还是我们代劳?”   唐雨莹走上前去回答道:“劳驾你们帮我放吧!”到此为止,存取物品的整个程序就结束了。她站在旁边,默不做声地看着两位保安取出“玫瑰之心”和一叠叠的证券放进保险箱里,心里却一直在思索着如何突破这里的保安系统。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帮助严羽扬偷到他想要的那些文件。   把东西放好之后,周思绮把钥匙交给了唐雨莹,并让她自己重新设定了密码,然后说道:“这个保险箱以后就属于您了,在您取消服务之后我们会派人把它送到您的住处。钥匙只有一把,密码也只有您知道,所以您一定要保管好,来取物品的时候,需要先证明身份,然后您带着钥匙进来就可以了。当然,您也可以出具证明文件指定别人来取,具体的方法在我们的协议里都有说明。”唐雨莹听她说完,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和严羽扬曾经放在“玫瑰之心”中的那把外形一样,只不过编号是“3828”。   交待完这些,周思绮又带着她回到了严羽扬三人的休息室。   唐雨莹等人离开了汇丰银行,回到了自己半山区的别墅中,隐藏在钻石项链中的微型摄像机,已经把她进入保险库的整个过程都传送给通讯车,他们回到客厅里刚坐下,杨灿的队员就把录制好的录像带送了过来。   周思绮做梦也想不到,洪兴的龙头老大这次去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搞清银行保险库的安全状况,而且正准备制定出详细的行动计划来窃取保险库里的东西。   看完了这段录像片,唐雨莹转过脸来说道:“今天这计划的第一步我们是顺利完成了,我想大家都已经看到,汇丰银行的保安系统是非常严密的,虽然可以利用这个周思绮,但是这次行动的难度仍然非常大。”   杨灿接口道:“是呀,他们银行进入保险库的电梯是专用的,我们连保险库在第几层楼都不知道……”   严羽扬和钟立民没有做声,看了录像之后他们才感觉到,这件事要是办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比原先预想的要困难得多。   姚少鸿说道:“大哥,虽然这事比较难搞,但是以你的本事,那些钢门之类的东西应该不是问题吧!”   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杨灿便瞪着眼睛便骂:“你这个猪头,大哥不是已经说过了不能惊动银行的人吗?那些钢门绝对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的,如果这办法行得通的话,还用得着你说?”   姚少鸿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就你聪明!”   严羽扬对杨灿两人非常感兴趣,他也有心想培养这两个新人当作助手。那个被严羽扬教训过两次的小黄毛何俊现在正在上学,严羽扬不想把他牵扯进来,而阿朗和牛刚、许可一样,是个性情直爽的人。这两个家伙虽然整天吵来吵去的,但是都是聪明人,调教好了以后肯定会有所作为,所以严羽扬最近很多重要的事都交给他们办。   他笑着问道:“阿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惊动银行吗?”   杨灿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大哥上午说过,这样造成的社会影响不好。”   严羽扬接着问道:“你们俩谁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影响不好吗?”   杨灿刚想张口,姚少鸿马上说道:“大哥的意思是不是如果在香港搞出太大事情来的话,我们在这里呆不下去不说,甚至大嫂在这里的根基也会受到影响?”   钟立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也不傻嘛!”姚少鸿憨笑了一下,理了理脑门上的头发,得意地冲杨灿扬了扬眉毛。   严羽扬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汇丰银行是香港经济的支柱之一,如果在他们那里搞出事情来,我们倒不会有多大的麻烦,最多回HK市。而你们雨莹姐的洪兴社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警察会一天到晚的缠住洪兴社的人不放的。”听完他的话,唐雨莹似水的双眸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他刚说完,杨灿开口道:“我觉得大哥还有一层意思,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严羽扬一听这话,兴趣十足的问道:“是吗?说来听听。”   杨灿一本正经的接着道:“香港现在是大陆的一部分,而且近两年来经济刚刚复苏,如果发生汇丰银行保险库被盗这样严重的事件,对汇丰的声誉就会造成不良的影响,这对香港的经济发展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而大哥虽然带着我们在道上混,但是能看得出大哥是个维护国家利益的人,所以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我说的对吗?大哥。”   严羽扬赞许的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这点心思也让你看穿了,哈哈。说的不错,你俩都够聪明的,你们钟大哥没有看错人!”   这下轮到杨灿得意洋洋了,从两个人的才智上来说,杨灿分析问题的能力确实要比姚少鸿强,但姚少鸿的临场反应速度又要比杨灿稍胜一筹,所以让他们两个人做搭档是最合适不过的,这确实要归功于钟立民这位伯乐慧眼识人、知人善用。   其实他还有另一重心思没说出来,这个时候汇丰银行的事情如果闹大了的话,绝对是瞒不过冯继得的耳目的。那个老狐狸只要将自己把张琴丢在北州的事情联系起来一想,就会猜到自己原来是把那些资料藏在汇丰银行的,甚至可能会因此怀疑到自己已经和他不再是一路心思的事。只是杨灿和姚少鸿对那些秘密并不怎么清楚,所以也不可能想得到这一层来。   如何拿到银行的建筑结构图,大家制订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少不了要搬出唐雨莹来帮忙。这件事布置完之后,她便安排钟立民带了一个小组去台北打前站。根据严羽扬的意见,最常用的方法是先办几家小型企业,建立几个立脚点,然后把当地的情况了解清楚,为其他人的到来做好准备。   元月6日上午9时,周思绮在汇丰银行总部接待了唐雨莹派去的几位金融投资方面的专家,她昨天就已经安排几个部门的专业人员,布置了今天的这个意向性的商业合作会议。唐雨莹的委托人把几项长、短期的投资计划详细的向他们介绍了一遍,并把有关合作融资、利润分配等等细节也都说的很具体,周思绮从他们的计划中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她对那位委托人说道:“虽然我个人对贵方的合作计划没有什么意见,但是这件事我还要和财务总监、执行总裁商量,最后要通过董事会的决议才能确定这件事。请回去转告唐社长,我个人还是支持我们双方在这几个项目上进行合作的!”   那位委托人说道:“谢谢周总,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刚才来之前,我们社长让我转告您一件事,她今天晚上8点要在家里召开一个私人的鸡尾酒会,邀请您和您部门的各位同仁光临。”说着他从文件包里取出一张精美的请柬,接着说道;“我们社长的意思是,不论这次我们与贵行之间是否会成为合作伙伴,她都希望能够和您成为朋友。”   周思绮微笑着接过请柬,客气道:“请替我谢谢唐社长,接到她的邀请我非常荣幸,今晚我一定去。”   在香港的上流社会,名门望族、富豪大贾举行这种鸡尾酒会、舞会是经常的事,他们往往会邀请一些社会名流、政客、知名企业的高层人物参加,为自己脸上贴金。而前来参加的人在这类的社交场合也是目的不一,比如套关系、谈生意,或者说好事之徒追求名媛美女、打听种种隐私内幕等等。总而言之,开办这类活动的人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接受邀请前来捧场的人,一方面是抬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另一方面也会从中结识到对自己有用的人或达到某种目的,所以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对类酒会是乐此不疲。   周思绮也不例外,她在汇丰银行属于高层管理人员,是那些企业家讨好的重要人物,经常会接到这类社交活动的邀请,这不仅可以提高自己的社会知明度,而且还可能为银行带来新的客户,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当晚,半山区唐雨莹的别墅灯火通明,这个居所与其说是别墅,还不如说是一个小城堡,花园的占地面积非常大,从大门沿着铺满鹅卵石的车道进来,两边种着修剪整齐的长青灌木。主体建筑是一个三层的楼房,正面是一个大草坪,四周围了一道道花圃,左侧外围是一个露天的停车场,一个宽大的游泳池设在别墅的另一侧。   到访的宾客有近两百人之多,周思绮7:50到达唐雨莹家的时候,连大门外已经停满了高级轿车,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唐家的洪兴社在社会上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唐天武在世的时候,因为生意上的缘故,经常举办这种大型的私人聚会。开始的时候很多的知名人士鉴于唐天武的背景,收到邀请后并不敢参加,但随着洪兴在社团管理的问题上进行了根本性的变革,战略性的转移到了正当生意上来之后,与洪兴社有生意往来的商人与唐天武的接触逐渐多了起来。在他们的带动下,再加上洪兴在近几年来在黑道事务上处事低调,整个上流社会也慢慢接受了唐天武和洪兴社。   唐雨莹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举办过这类的酒会,虽然这次帮严羽扬才是主要目的,但与汇丰银行合作,并且继续和香港的上流社会保持紧密的接触,实际上也是贯彻了唐天武的经营管理思想。   周思绮身穿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她的身材略胖,只好穿这种衣服来掩饰已经开始发福的体形,看起来比较庄重。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她在汇丰的三名亲信,保安部的部长John、信贷部的部长梁志贤,以及她的侄女,今年23岁的内务部档案管理科的管理员,周嫣然。   整个别墅内外都布满了节日里用的彩灯,五彩缤纷的灯光衬托出酒会热烈的气氛,他们把各自的车交给了接待的待者,徒步走进了大门。   快走近酒会主场大草坪的时候,周思绮看见身穿华丽晚装的唐雨莹,在严羽扬的陪同下与一位60多岁的绅士开心的聊着,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汇丰银行的财务总监马龙华。她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唐雨莹居然把这位比自己高半级的银行CFO也请来了,可见这位看似年青的女孩子,能力还是非常强的。其实她不知道,马龙华和蒋凯是多年的好朋友,在这次的合作问题上,蒋凯才是事情的倡导者,他当然会为了这次双方的合作尽一份力了,而唐雨莹之所以亲自去找她,其实是另有目的。   就在这时,唐雨莹也看到了周思绮,她微笑着对马龙华说了几句,亲切而礼貌的将目光转向了她这边。马龙华转过身来,对周思绮点头笑了笑,三个慢慢的走到了一起。   马龙华面带笑容的对周思绮说道:“周总你也来了呀,唐小姐正介绍他们社团和我们银行合作的意向呢。听说她今天已经派人去了我们银行跟你详细谈过?”   周思绮原来打算让今天参加会议的几个人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明天一早拿给马龙华和另一位上司过目的,她笑着说道:“是的,上午谈完了之后,我就已经安排了人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他们下午才弄好,我原本准备明天给您和钱总过目的。”   唐雨莹颔首微笑着对周思绮和马龙华两人说道:“今天两位能来,真是我的荣幸,希望我们社团今后和贵行能够合作愉快。”她的笑容真是迷人,妩媚却又不失高贵,连站在旁边的周嫣然都为之赞叹不已。   周嫣然是位性格活泼的女孩子,并不喜欢参加这类的社交活动,她觉得在这种场合下每个人都非常的虚伪做作,一举一动都要保持所谓的风度,这些令她感到非常反感。但是她的姑妈周思绮却是个女强人,希望周嫣然今后在汇丰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所以经常要她一起出席酒会、晚宴,让她多接识这些有权势的人。周思绮的意思是,即使不能对事业有什么帮助,至少也有机会嫁入名门望族或找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如此的话这一生就无忧了,可周嫣然却不领她这个情,只是拗不过这位女强人,只好乖乖的跟着来。   唐雨莹似乎刚刚注意到身边这位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女孩子,周嫣然容貌出众,洋溢着青春的活力,穿着一件具有民族风格的露肩短上衣,四方形的前襟平行的从胸前开到腋下,白色的衣服四边和中间绣着金色的图案,下身穿一件淡蓝色的长裤,底边绣着白色的图案,非常协调。唐雨莹侧身向周思绮问道:“周总,您还没有给我们引荐这位漂亮的小姐呢。”   “这位是我的侄女,也是汇丰银行内务部工作人员,叫周嫣然。”周思绮说完转脸道:“嫣然,这位是唐雨莹社长和她的男朋友严羽扬先生!向大家问个好。”对侄女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俨然就像是位慈母。   周嫣然大方的伸出手去,说道:“唐小姐、严先生你们好!”唐雨莹亲切的和她握了握手,开玩笑的说了句:“周小姐真漂亮!身边一定有不少男孩子围着你转吧!”   周嫣然笑道:“唐社长太过奖了。跟您比起来,我顶多只能算是一只小麻雀罢了……”   严羽扬今天晚上从酒会一开始就扮演了一个配角的角色,站在唐雨莹身边一言不发,最多在介绍的时候向别人问候一声,虽然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心里却直叫累,这上流社会的人看来也不是这么好当的,要不是他有功夫在身可以调整自己,这时候脸上的肌肉早已经硬了。   此刻,站在附近餐台旁的杨灿和姚少鸿两人正向这边看着,姚少鸿手里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斜了杨灿一眼,轻声道:“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杨灿强忍住笑,低声说道:“这叫老天开眼!我时来运转了,你个王八蛋整天不干好事,就没我这运气,这下不说我走背字了吧!嘿嘿嘿!”   姚少鸿看到他那副忍受不住的得意样子,故做不屑的撇了撇嘴道:“看把你美的,小心人家玩到你肾亏!”   杨灿看着姚少鸿那副不爽的样子,很想痛痛快快地笑出声来却又不敢,心里憋得难受死了。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场合,周围都是斯斯文文的客人,做什么都要循规蹈矩。为了今天晚上的这个酒会,他和少鸿还被唐雨莹抓住,专门安排人教了他们礼仪方面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他只好转身低下头装作在餐桌上取冷餐的样子,低声反击道:“呵呵,这可不用你操心,肾亏我乐意!只怕有些人心里好想肾亏,却没那机会!”他越说越想笑,只好站在那低着头偷偷地乐。   刚说完,他就听见唐雨莹动听的声音:“阿灿,你过来一下!”   杨灿知道自己终于要上场了,他掩饰住心中的得意与喜悦之情,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和冷餐盘,径直走了过去,举手投足中尽量让自己姿态显得比较潇洒。 ~第三十九章出手得卢~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男朋友的得力助手,杨灿杨先生。这位是汇丰银行的CFO,马龙华先生;这位周总你是见过的了;这位是周总的侄女,周嫣然小姐。”唐雨莹不厌其烦的把每个人又介绍了一遍,她从小就接触这些人和事,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   杨灿彬彬有礼的和唐雨莹介绍的这几位一一握了握手,大家互相恭维了几句,唐雨莹道:“马先生、周总,我来给你介绍本社团负责投资方面的其他一些人,他们今后可能会经常麻烦你们两位的。”说完,她对杨灿说道:“阿灿,你陪周小姐四处走走,认识一些新朋友吧。可要保护好她哟!”说完她笑了笑,周思绮并没有反对,于是在唐雨莹的引领下,他们转身向另一群人走去。   杨灿非常绅士的向周嫣然点了一下头,手伸向餐桌方向说道:“周小姐想喝点什么吗?”周嫣然客气的笑了笑,“饮料就可以了。”说着,随着他走到了餐桌前。   杨灿为她端过一杯果汁,站在她旁边侧身轻声说了句:“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聚会,真是无聊的要命。”   周嫣然听他贸然说出这句话,不由觉得这人很有点意思。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会在这种场合里这么说话的人,可偏偏这句话跟自己暗藏在心里的想法是那么的一致。她这时才仔细打量起杨灿来,面前的人年纪和自己相仿,身形高大结实,穿一身四排扣的西装,相貌英俊,算得上是比较标准的美男子。   周嫣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你怎么会这么说呢?不怕你老板知道了骂你?”   杨灿此时正看着她,目光被她的笑容吸引住了。在杨灿看来,唐雨莹是属于温柔端庄那种类型的女人,而顾天仪则是任性而活泼的女人,面前这位,仅仅从笑容中就可以看出,她是那种充满阳光与激情的女孩子,杨灿的眼中对别的东西已经是视若无睹,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在她的笑容中融化了。   周嫣然一点也不避讳杨灿的目光,反而盯着他接着问道:“我在问你呢!你发什么呆呀?”   “哦!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杨灿被她问的脸红了起来,这倒是少有的情况,以他这么厚的脸皮居然会脸红,如果让姚少鸿看到了又少不了要奚落他一番。“你说什么?”他定了定神问道。   “我说,你不怕你的老板吗?”周嫣然换了一种问法。   “这个嘛,怕,也不怕。”杨灿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对严羽扬的感受。   这种主法周嫣然还是第一次到,“什么意思呀?”她好奇地盯着杨灿,等待他的下文。   杨灿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她目光的注视下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侧过脸去说道:“严大哥给人的感觉很严厉,却又从来不向我们发脾气,对大家像兄弟一样,我心里并不觉得他是我们的老板,更像是我的大哥,所以我才会这么说。”   周嫣然听着觉得新鲜,居然还有这种老板,会让雇员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还是头一回听说,这让她对杨灿和他的老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谈到严羽扬,杨灿立刻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望着远处和唐雨莹站在一起聊天的周思绮,接着说道:“看得出周总非常疼爱你呀。”   周嫣然端起饮料喝了一口,点头道:“我姑妈没有结过婚,把我当她的亲女儿一样,。”   “真羡慕你们这样有人关心的人,我就没你那么好命了……”杨灿神色黯然的说了句,很随意的靠在桌边,左臂架住了右肘,摆了个非常优雅的姿势,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周嫣然又把目光转向了他,问道:“是吗?可以说来听听吗?”   杨灿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周围走来走去的客人,说道:“咱们去别处玩吧,不在这里混了,真没劲……,说话都不方便!”   周嫣然眼睛一亮,又暗淡了下去,“过一会姑妈如果找不到我的话,会说我的……”   杨灿伸头凑近她耳边怂恿道:“酒会现在才刚开始,等到结束最少是夜里12点以后了。咱们偷偷出去玩玩再回来,人这么多,你姑妈看不到你也不会觉得奇怪,谁都不会知道的。”因为靠得太近,杨灿嗅到周嫣然的发际传来一阵阵女人特有的香味,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有些意乱情迷,差点把持不住要把她抱在怀里。   周嫣然听完他的主意,眯着眼睛露出了笑容,“这样……可以吗?”   他竭力克制自己心中的那股冲动,回答道:“以前严大哥在HK市开这种酒会,我就经常溜出去玩,没问题的。只不过香港我是第一次来,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想溜出去也不知道去哪。”   周嫣然眼睛一转,说道:“好,咱们溜出去玩玩再回来,不过不能太晚。咱们去一个好玩点的地方,我带路,你有车吗?”   杨灿一挺身子,离开桌边,扬着眉毛做了个鬼脸,接着又笑了笑:“你说呢?”   杨灿和周嫣然避开众人的视线,偷偷溜出了酒会的会场走出了唐雨莹的别墅。他们来到一辆停在大门外的奔驰跑车前,杨灿拿出钥匙扔给了周嫣然,“你来开车吧!香港的道路我不熟。”周嫣然一把接住钥匙,欣然一笑,进了汽车驾驶室,动作漂亮洒脱毫无淑女的矜持。   汽车以100公里/小时的速度起动了,车轮磨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一阵清烟腾起,呼啸着冲下了半山区。杨灿自己驾车都没有这么疯狂过,更是第一次看到一位女孩子竟然如此不要命的飞车。周嫣然聚精会神的目光中那兴奋而充满生气的光彩,使杨灿感到这位女孩子越来越让他感到心动了。   汽车不一会儿就开进了闹市区,道路两边大大小小的霓虹灯招牌五光十色,道路上的汽车川流不息,香港夜晚的繁华景象证明了这里的确是名副其实的不夜城。一路上,周嫣然都在感受着速度带来的快感,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随着一阵急刹车,汽车“吱……”的一声停在了西环一家酒吧的门前。   “到了,下车吧。”周嫣然笑着说道,取下了身上的保险带。两个人走进了这间酒吧,里面装修艺术感很强,回荡着轻柔的小提琴协奏曲,客人不是很多,看得出都是些受教育程度比较高的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着天。“这里是……”杨灿上学不是很多,又是一直混迹于街头,只是跟在钟立民后面学了一些与调查情报相关的知识,他一进门就感到自己不太适应这里的气氛。   “这是个音乐吧,我经常来这里玩的。”周嫣然笑着答道,正说着,吧台的调酒师和她打了个招呼:“Jenny,你怎么才来呀,他们已经开始了。这位是你朋友?”   周嫣然道:“噢,是的。我这就去,给我一杯加冰威士忌和一瓶啤酒。”说完,她拉着杨灿向里面的一扇门走去,杨灿被她牵着手,心里美滋滋的。刚打开门,就听见一阵音乐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房间不是很大,有五张桌子,七八位男男女女每人拿着一样乐器在演奏着,他们的年龄从20出头到40来岁都有,杨灿还从来没到过这种场合。大家看到周嫣然走了进来,都冲她点了点头,周嫣然也对大家颔首回应,看来她是这里的常客了。   周嫣然走到一张小台子前,拿起一把小提琴,加入了演奏的行列,她姿势非常优美,旋律委婉而动听。杨灿坐在桌边的椅子上,这时,酒保把酒送了过来,他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的,只好拿起啤酒喝了。   这个女孩子给他一种新奇的感觉,过去他只接触过迪厅里的女孩子,从来没跟周嫣然这种人打过交道。从她的容貌气质到行为举止,都深深地吸引了杨灿。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遇到这么一位非同寻常的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杨灿不是没有接触过,说起来他和姚少鸿都算是花丛老手了,但是对那些女孩子他从来都只是抱着玩玩而已的态度,从来没有一位像今天面对周嫣然一样,真正触动了他的心,带给他一种感情上归属感。   杨灿独自坐了大半个小时,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知,大家演奏的音乐虽然很动听,但自己却什么也不懂,这使他心中有些失落。   “着急了吗?他们都是我们沙龙的成员,今天我本来就和大家约好来这里的,可我姑妈非拉着我去参加酒会。把你晾在一边,不好意思了。”大家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乐器,周嫣然走过来满怀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你拉的真好听!只不过我对这些不大懂……”杨灿一脸尴尬的说道。   周嫣然笑嘻嘻地看他那副样子,姑妈以前介绍认识过两个男孩子,都是富家子弟,明明对这些一窍不通,却还要不懂装懂夸夸其谈。和他们比起来,杨灿的坦诚让她觉得这人很可爱。   她和众人打了声招呼,端起自己的酒杯,非常大方地拉起杨灿走了出去,要了张台子坐了下来。   “刚才在唐小姐那里你的话可还没说完啊。”周嫣然喝了口酒问道,看起来这种烈性酒对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杨灿有点糊涂:“什么话没说完?”   “你说我有人疼爱,自己却没有,是怎么回事呀?能说来听听吗?”周嫣然提醒他道。   “噢……”杨灿才想起是这事,他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周嫣然,“我的家原先住在黄河边的一个镇子,我5岁那年,父母在一次发洪水中遇难了,是奶奶一个人把我养大的。我初中毕业那年,奶奶也生病去世了,现在我一个亲人都没有,所以我才会羡慕你有人关心……”说着,杨灿忧伤的低下了头。   周嫣然安慰他道:“对不起呀。你不要难过了,我母亲也是很早就因病去世了,是爸爸把我带大的,从小姑妈就像母亲一样疼爱我,所以我不愿意惹她生气。”说到这,她端起杯子,“咱们不说这些了,聊点开心的事吧!”   就这样,两个人越聊越投机,虽然杨灿没什么文化,但他的性格和为人使周嫣然感受到一种少有的真诚,心中对他的好感渐深,不知不觉,又坐了近两个小时。   杨灿喝下第三瓶啤酒,看了看时间笑着说道:“我们该走了,再晚就要露馅了。”说完他站了起来,周嫣然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们推门离开了酒吧,夜已经深了,一个醉汉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两人刚走到人行道上,这个醉汉就一头撞了过来,周嫣然躲避不及,给他撞了个正着差点摔倒在地,那人浑然不知,依旧歪歪倒倒的向前走。   杨灿一把扶住了她,眼睛一瞪就要冲那名醉汉发火,周嫣然站直了身体,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算了,算了,他喝多了。”言下之意用不着跟这种醉鬼计较。杨灿冲着那人的背影不屑的白了一眼,为周嫣然打开了车门。   杨灿对两人渡过的这个美好的夜晚感到回味无穷,周嫣然对他似乎也有些不同的感觉,上车之后谁也没有说话,这次由他驾车,为了不被周思绮发现他们溜了出来,赶在酒会结束前到达唐雨莹的别墅,他也把车开的飞快,心里嘀咕着:幸好没有喝多酒。   他们到达的时候是11点半,客人们刚刚准备告辞,两人又偷装作是散步一般,慢慢的从大门走回了酒会主场,幸好他们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从门外进来的。周思绮虽然也曾留意过侄女的去向,却一直没有看见她在哪,如果不是唐雨莹陪在身边和自己在一起,她早就到处去找周嫣然了,当她看到周嫣然在杨灿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过来,整晚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酒会的客人渐渐散去了,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唐雨莹彻底放松下来,沉沉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斜靠着严羽扬。她感到自己的精神和身体都非常疲惫,这会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严羽扬经常对自己的身体进行调整,对此倒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佣人们很快就把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杨灿和阿朗这时从外面走进门,顺手把大门关上了,姚少鸿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小子,厉害呀!没看出来你对女孩子这么有研究!哈哈哈!”严羽扬对杨灿笑道,杨灿憨笑了一声,走到一边坐下,表情有点不自然。   姚少鸿冲着他翘起了大拇指,笑道:“佩服佩服,阿灿哥真是厉害,小弟我甘败下风。”   杨灿抬手装作要打他的样子,骂道:“找打呀你!少在这起哄!”   “嘿嘿,真的动心了?不过那女孩子的确很不错的,没想到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修养还挺好的,连小提琴这种东西都会拉。阿灿哥,你捡到宝了呀!”姚少鸿躲到一边,揶揄他道。   在座的各位无不开怀大笑,连有气无力的唐雨莹都来了精神,“阿灿,那位周小姐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子,你可要好好把握哟!”她坐直了身子笑道。   杨灿被唐雨莹说的低下了头,“呵呵……”的只知道傻笑。   “听到没有,阿灿,如果你真的喜欢周小姐,以后让你雨莹姐帮你做主,她姑妈怎么说也不会不给你雨莹姐面子吧……何况咱们阿灿也不错啊。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的,哈哈!”严羽扬对杨灿这次行动的意外收获也感到很开心,跟着给杨灿吃了颗定心丸。   杨灿抬起头来,见大家都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难为情:“大哥,咱们先谈正事吧,这件事以后再说。”他红着脸说道。   严羽扬正色道:“好,先谈正事。”他转脸向阿朗问道:“人都回来了吗?东西呢?”   “已经回来了,东西在这!”阿朗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一串钥匙,上面有5把,其中一把一看就知道是保险箱的专用钥匙。   姚少鸿兴高采烈的说道:“唐小姐你真是神了,只是跟她打个照面就知道她的钥匙是带在身上的,还知道放在哪,省得那些兄弟再去她家里偷了。”   唐雨莹笑道:“我哪有那本事,是你们严大哥告诉我的,他如果要偷的话需要接近周小姐,但当时的情形实在不方便下手。不过这样也好,给了阿灿一个亲近美女的机会。”   严羽扬笑着点点头,接着命令道:“把全套钥匙马上拿去取个印模。阿灿,打电话给她吧。”阿朗闻言转身出去了,杨灿拿起手机,拔通了刚才周嫣然留给自己的手机号码。   “喂,是周小姐吗?你到家了没有?”杨灿现在的声音比刚才骂姚少鸿的时候可要温柔多了。   “已经到家了,有什么事吗?”从周嫣然说话的语气中,杨灿听得出她有些心不在焉。   杨灿依然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我刚才在车上拣到一串不属于我的钥匙,不知道是不是你掉的?”周嫣然一听这话,急忙道:“是我的!天呀,真是万幸,还好掉到你车上。我到了家才发现钥匙没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别的钥匙都好说,关键是那把存放着银行重要资料的保险箱钥匙,平时自己从来不敢乱放,都是随身携带着的,如果真弄丢了,责任可就大了。   杨灿连忙道:“你要急着用的话,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姚少鸿看到杨灿打电话时那种温柔体贴的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走到别的房间去了,严羽扬也微笑着冲唐雨莹摇了摇头,他们都清楚的感受到,阿灿是真的爱上人家了。   “嗯……这么晚就不麻烦你了。这样吧,我去你那取吧!”周嫣然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杨灿道:“咱们不要争了,你是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出来不方便的,还是我过去吧。”   说到最后,周嫣然终于同意了杨灿把钥匙送过去,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他,杨灿挂上电话,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姚少鸿这时刚好端着一盘沙拉边吃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杨灿站在那傻笑,骂道:“看你那副得性,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整个一花痴加傻比二代!”   严羽扬笑道:“他花痴你就是流氓,还好这个任务没让你去,不然人家周小姐一朵好好的鲜花就要被你给摧残了。”   杨灿见老大给自己撑腰,连忙接口道:“就是,整天泡妹妹,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你给害了!”   “切,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对人家周小姐情意绵绵一往情深,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了张小姐、王小姐之类的,就把周小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姚少鸿一脸不屑的反驳他道。   严羽扬笑着摆了摆手道:“你俩不要打嘴仗了,都是痴情种子,行了吧!”他转脸对杨灿说道:“你明天的事更要紧,准备工作大家已经全帮你做好了,就看你的了!早去早回,养足了精神才能把事办好。”   杨灿深沉的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你放心吧!” ~第四十章突如其来~     夜已深,一轮明月已经开始渐渐西沉,乳白色的月光透过落地玻璃洒在房间里,让夜晚显得更加静宓。住在二楼的严羽扬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眼下时间不等人,但是偷取资料的事情还没有大的进展。汇丰银行的保险柜的安全措施如此严密,单单是要通过那两道门,就已经让他头大,更不要说这其中应该还暗藏着许多外人所不知道的环节。   他想着事情的每一步细节,大脑越来越兴奋,现在搞清银行的内部环境是关键,只要杨灿能把结构详图拿到手,其它的问题在严羽扬看来还不算太难解决。毕竟他干了这么久的特工,对复制视网膜数据以及声音、掌模还是略知一二的,再说只要有钱,通过唐雨莹在黑道上的关系,找到这种专业人士应该不是件难事。   他想了半天心中有了点成算,站起身来拉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为了能使自己刚才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他闭上眼睛,全神贯注的调节自己的内息。丹田和头顶百汇两处立刻涌起两道强劲的内息,在胸前的檀中穴汇集于一起,又分作数道流向全身,使他整个人都感觉到像是在泉水中浸泡着一样,“水之能量”的境界运转起来会给人一种非常舒服惬意的感觉。   像这样的练习他每天只是在睡觉前做一遍,连日来发生的这些事,使他无暇长时间勤奋练功,可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察到脚底有一阵炙热的暖流,正在缓慢的向脚心的涌泉穴汇集着,并且逐渐凝聚成为一点,而且越来越热。   这种异状使他心里一惊,立即想到了“天罡”的最后一层“火之能量”,脑海中立刻一片澄明,没错,正是“火之能量”被诱发的征兆。在练成“水”之内息没多久竟然就看到了终极境界的门槛,这突如其来的收获是严羽扬也始料未及的,使他不禁有些大喜过望。   他当下凝神依照修炼的方法,把内息按“木”、“土”、“金”、“水”的修习顺序一轮轮的全速运转起来。越来越强的能量在体内激荡着,不再是刚才泉水一样的感觉了,而是像潮水般汹涌澎湃,冲击着身体的各个角落。   一丝丝的外界能量不仅由头顶百汇穴源源灌入,连平素外排杂气的脚心的涌泉穴也有能量反涌进来。这种把体内能量提升至极限,却不通过意念力向外界进行释放所造成的感觉,严羽扬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因为以他对自体能量的控制力,正常情况下是需要通过意念把体内的能量释放出去,与外界的能量融合在一起,使内外能量达到水乳交融的境界,才是这门功夫所要求的正常运功方式。   但是像目前这样一味的蓄而不发,任由内息引发身体的分子不断的产生剧烈运动,蓄积的能量也在不断的增加,却是非常危险的做法,因为当到达人体分子运动极限的时候,身体最终会因为承受不住能量强大的负荷而分解,到时候就会立即灰飞烟灭,连一根头发都不会剩下。   而这一点恰恰就是突破“天罡”最后一层的关键之处,一定要发挥出自己体内的全部能量,让身体负荷达到足以引发“火之能量”的程度。严羽扬虽然知道这件事的凶险,但是他仍想试试,如果能突破这一层,那就会达到人类所能梦想到的最高境界了。   换句话说,当达到这种境界的时候,人体内本来是处于原始状态的五行元素,随着“木、土、金、水、火”每一层的突破,就全部被激活了,虽然激活的顺序不是依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但是一旦突破了最后一层,内在的五行便开始生生不息的运行起来,只需要通过人的意念力,身体与外部的五行就可以随时处于一种完全合二为一的状态,到那时不仅可以运用“火之能量”,而且会修成“天罡”的终极形态:尘幻!   据说“尘幻”是可以把肉体以分子状态存在于虚空之中,而精神力只需要附着于其中的任何一个分子上,便能够任意对敌人进行攻击,而不会被敌人所伤。只不过这种近乎传说中的地仙状态会是什么样子,严羽扬并没有一个直观上的认识,因为当初教他的那位师傅自己也没有达到第五层。   巨大的收获往往也意味着巨大的危险,严羽扬只觉得脚心的那种炙热感此刻越来越强烈了,他的肉体也在承受着无比痛苦的煎熬,就像人是在温度很高的热水中泡着,并且在不断的膨胀,从骨骼、肌肉到皮肤,全都像是要涨裂开来,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但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体内能量如果在这时候以意念导出体外的话,整个身体的生物分子就会因为能量损失过大而导致细胞衰竭,最终也是死路一条。   就在他的承受力达到极限的时候,从两只脚心各涌出一道炙热的内息,冲入了胸部的檀中与另两道内息汇合在一起,几乎要喷出体外的能量此刻突然由全身各处向檀中穴汇聚而来。但是令严羽扬不解的是,胸口并没有因此而感受到什么压力,反倒像一个无底的旋涡,转瞬间就把差点要了他命的能量全部吸收完了。   一切终于结束了,严羽扬慢慢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四肢,又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一眼,没有发现有什么异状。他很想搞清楚自己达到了最高境界,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深吸了一口气,意念把内息调动了起来。   心念刚动,他就真切的感觉到,内息发动的源泉已经不再是原本的下丹田气海穴了,而是来自于中丹田檀中穴,如一团旋流在胸腔中不住的盘旋着。伸出双手微一动念,就感觉到一道道阴寒的外界气流便由双手吸入,经由太阴、手厥阴、手少阴三条阴脉汇聚到檀中,旋转一周后化为灼热的气流由手阳明、手少阳、手太阳三条阳脉灌注到双手。   一进一出之间,一道阴寒一道灼热的能量除了一部分汇入中丹田檀中以外,还源源不断的分两路分别由任脉和督脉灌入上丹田印堂和下丹田气海,汇聚成温热而精纯的自身真气。呼吸,这就像普通人的呼吸一样,夜晚阴气盛时吸入阴气呼出阳气,白昼阳气盛时吸入阳气呼出阴气,一呼一吸之间自身的能量在缓缓的增加。   这不再像以往修炼时一样需要有意为之,而是已经成为了一个身体的本能,而且一呼一吸中真气增加的量也不是以往有意修炼时可比。他平平地伸出右手展开手掌,顺着手臂把这道能量导出体外,于是,一个有趣的情形出现了。   只见距他掌心几公分之处,无形之中燃起一团若有若无的火焰,照亮了手掌的周围的黑暗,严羽扬心中欣喜若狂,看到这团火焰他才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真的练成了“火之能量”。兴奋之余他心念一动,手心中的火苗立刻暴涨,像是浇上了汽油一样窜起几十公分,他的脸庞感受到火焰中散发出一股明显的热流,光芒映得身边一片通亮,他冲着火光微微一笑,手掌一合,火焰忽然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刚想要运功试试“尘幻”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境界,就在这时,他隐约看见楼下不远处的花丛中有似乎有一个人影,他起初以为是为唐雨莹看护别墅的值班保镖,但细想来又不太可能,如果是保镖的话,应该站在明处而不是鬼鬼祟祟的躲藏在暗处。他试探着冲着人影喊了一声:“是谁在那?”为了不惊醒别人,他的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让那个人听见了。   那个人影闻声后并没有动,严羽扬心中有所警觉,单手搭着栏杆纵身跃下了阳台,就在他的双脚刚刚落地的一瞬间,从黑影处传出“噗、噗……”几声轻响,一听就知道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射击时发出的声音。   严羽扬早有防备,落地时曲膝一蹲半跪在地上,右手撑地稳住身形,伸出左手,一片淡蓝色的光晕凭空出现在身前,几颗子弹嵌在了光晕上,只是随着光晕的波动起伏着。他站了起来,向黑景的藏身之处一步步走去,挡在身前的蓝色光晕消失了,散落的子弹被他一把抄在了手中。   那个黑影见偷袭根本没起到作用,只好从花丛中现出身来,这时,从花丛的另一个隐蔽之处也走出一个人来,两人都是一袭黑衣,用一块黑布蒙住了脸,迈着沉稳的脚步同时向严羽扬靠近。   这两个刺客的出现让严羽扬很是不解,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两位是道上的朋友来找唐社长麻烦的呢?还是冲着我来的?”   两个人走到距严羽扬几米之外,并不答话,刚才开枪的那人随手将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扔在地上,探手取下背上一个小巧的行囊,取出两个古怪的手套戴在手上,在皎洁的月光下,手套没有反射出一点光线,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另一人身材比较矮小,看起来像是个女人,抬手从腰上抽出一条长鞭,顺势一挥,长鞭划出一阵风声,拖在地上。   严羽扬激起内息,用意念催动着能量,想感触眼前这两人的武器,却意外的发现都不是金属制成的,这下他戒备之心更重了。自从上次和林石峰一战被对方击败之后,严羽扬便再也不敢轻敌,就连和李俊生对剑他也是付出了全力,才一击将对方打败。   现在对付那些手持枪械的人他倒无所谓,但是从这两人手中的武器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高手,可他们又会是谁派来的呢?   念头转到这里,严羽扬突然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既然有两个敌人站在自己面前,会不会还有第三个、第四个?究竟有几个人来到了这里?他心里越想越怕:所有的人此刻都有危险!   想到这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侧身甩手掷出刚才抓在手中的几颗子弹,击中了三楼唐雨莹房间的阳台玻璃,只听“咣当……”一声脆响划破了黑夜的宁静,玻璃被这一击打的粉碎。唐雨莹房间里的灯一下子就亮了,紧接杨灿、阿朗这些人的房间灯也都亮了起来,外面的花园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   严羽扬看到大家的灯光全亮了心里才踏实下来,执鞭的那人见偷袭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目光中杀机毕现,手中的鞭子用力一抖,“叭…”的一声,鞭身闪耀出幽蓝而强烈的电火花来。而近处那人也握紧了拳头,原本黑黝黝的拳套,这会儿像是在高温中加热了一般,成了暗红色,在夜暗的背景下,两人的武器分外抢眼。   在这片刻的功夫,严羽扬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举动,虽然不了解用拳套的这个敌人底细如何,不过他也并不担心,很明显,他肯定是以近攻为主,自己只要不让他靠近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即使是让他打几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那位使鞭的女人,却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威胁,以电能为攻击力的敌人,严羽扬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果是单独应付这个人的话,他可以运用“土之能量”与她对战,皮肉可能会吃些苦头,却还不致落败。   但是对方两人配合作战,问题可就要麻烦得多!严羽扬虽然刚刚练成了“火之能量”,也不敢轻视他们,毕竟自己的火并不是克制电的有效武器。他深吸了一口气,骨骼开始“喀喀……”作响,身形暴涨了十几公分,“土之能量”的攻击形态显露了出来。   还没等严羽扬运功到最佳状态,那名女子一声娇叱,手中的鞭子“刷”地一下扫向他的双腿,另一人曲膝跳起,配合着这一鞭,挥起右拳从严羽扬的上方当头砸下,封住了严羽扬的上路,这种配合攻击明显是经过长期合作训练出来。   严羽扬被他两人的这招打得措手不及,只有向后疾退,长鞭闪着一串电火花从他身前掠过,而身在半空中的那人的身法却极快,一击不中,双脚稍一触地马上又腾身跃起,这次却跳到了严羽扬的身后。   “小心!”一声急促的惊呼声响起,唐雨莹此刻正走上阳台,刚好看到了严羽扬刚才被夹击的那一幕,对方迅猛的鞭速和来势凶狠的拳力,让她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这时见严羽扬身后那人刚一落地,双肩一耸,又要发起攻击,吓得她不由自主的大声惊呼,双臂一展,刹那间一道强劲的气旋裹夹着她,将她从三楼送了下来。   严羽扬现在已经是腹背后受敌,“金、水”这两种能量虽然可以把身后这人击败,却必然是受制于身前这人的长鞭,他如果想击倒其中一人,就一定会挨到另一人的重击,为了尽快解决这两个人,严羽扬决定冒一下险。   心中电闪的念头刚让他打定主意,背后又是一道拳风袭来,而正面的长鞭也是如影随形的跟了上来,“土之能量”是不能够脱离与地面的接触的,否则就无法再借助外界的能量与敌人抗衡。严羽扬借着“土之能量”造出了尖锐的石笋对使鞭的女人发动攻击,但是效果却不大,她两个翻腾就敏捷地躲开了石笋的突袭,而手中长鞭的攻势却丝毫不减。   严羽扬无法应对,只有拼着挨对方这一鞭,猛一侧身闪开一步,右拳迅疾地向背后这人击去,只听见“嘭…啪…”两声,他的拳头击中了对方左肩,同时,自己的身上也被鞭梢抽中了。   虽然他现在的功夫比当初在HK市的时候要厉害很多,速度也比对方两人快,但是要对付这种刚柔并济的夹攻仍然比较吃力。鞭声过后,他的睡衣后面被撕开了个大口子,冒出一道青烟,严羽扬只觉得背部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急忙向前迈出两步,这一鞭挨得不轻。   被他打中的那名黑衣人站立不稳,身子一歪差点摔倒,严羽扬见状心里十分惊讶,以他现在的拳力,就算是块厚钢板也能打出个大坑来,然而此人却下盘稳固,只是上身歪了一下,看来这两人的实力确实不弱。   唐雨莹一见严羽扬被对方抽了一鞭子,衣服都烂了,心疼得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刚要上前迎敌为他助阵,却听严羽扬沉声道:“这里交给我,他们一定还有人潜了进来,你带着大家四处搜一搜,千万要小心!”他说着左臂一挥,手中多出一把短剑来。   这时,负责留守的队员、唐雨莹的保镖,全都知道有敌人入侵,马上开始行动起来,整个别墅灯火通明,花园里那些为酒会布置的彩灯也全被打开,佣人们全被吵醒了。杨灿和阿朗全副武装的分成两组,各带着数人正准备在别墅的各个房间里展开搜索。   唐雨莹把视线从严羽扬的身上挪开,猛然发现花园的花丛和角落中还潜藏着不少敌人,外衣的保护色与周围的环境几乎融为了一体,如果不是唐雨莹借着楼上的灯光看出了一些破绽,根本无法发现他们的所在。她了扫一眼这些隐蔽着的敌人,至少有20人之多,却不知为什么这些人却没有向别墅发起进攻。   “阿灿,敌人在花园里!”发现了这个情况,唐雨莹立刻向别墅里大声示警,转眼间旋风突起,她将自己也保护了起来。   与此同时严羽扬也看清了隐藏着的敌人,心中焦急万分,但是却被眼这两人缠住根本脱不开身。他纵身想跃出战圈,那根长鞭就挥到了自己的身后,刚闪身躲过,另一人的拳风又从侧面而来,让他穷于抵挡应接不暇。   杨灿和阿朗在房间里听一到唐雨莹的警告,立刻散开队伍,“各队员注意,敌人就在别墅前面,两人为一组,分散到二楼和三楼的房间,注意隐蔽,占据有利地势!”杨灿向大家命令道。所有人全部半蹲着迅速进入了各自的位置,一分钟之后,别墅里已经布防完毕了。   姚少鸿端着一把自动步枪,伏在窗台边上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身穿迷彩服的敌人被他看的一清二楚。他转脸问道:“怎么样,阿灿,咱们打不打?”   杨灿皱起了眉头,大哥和唐小姐还在外面,如果打起来了,子弹可是不长眼的,虽然哥可能不怕这些,但他不得不考虑唐小姐的安全,杨灿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少鸿见他不吭声,对着耳麦问道:“朗哥,咱们打不打?”   阿朗道简单的答道:“打,试试对方火力!”   姚少鸿听了这句话,心里乐开了花,和杨灿对视了一眼。虽然在组织里并没有明确的职权和级别,但阿朗和杨灿毕竟是负责各组的组长,论年纪阿朗还要大一些,在这次行动中虽然是杨灿的队员居多,也不能说阿朗的命令就不算数。其实杨灿和大家的心理是一样的,平时训练倒不少,可从来没有和人真刀真枪的干过,这次好容易有了个机会,能打当然是最好。   “各队员注意,以第五根路灯为界,二楼队员负责近处目标,三楼队员负责远处目标,把灯关了自由攻击!切记,小心大哥和唐小姐的安全!”杨灿兴奋的命令道,第一次的作战令所有人的心里都激动不已。   “收到!”全体队员齐声回应道。   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别墅,灯一下子全熄了,只有花园里的灯还亮着,“砰!砰!……哒、哒、哒……”灯光熄灭的同时,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杨灿的情报组比起阿朗的那支队伍来说,武器装备还要差一些,可惜阿朗的手下全被钟立民带去了台湾,尽管如此,目前留下来的队员们装备的仍然是清一色的美制XM—15,并且配一把国产7.62毫米80式自动手枪。这些装备全都是严羽扬通过洪兴社的关系搞来的,而阿朗的手下,不仅有这些装备,还买了少量杀伤力很大的重武器,就算是把这些人拉到战场上也不会输给任何一支部队。   唐雨莹的别墅一时间成了战场,枪声如炒豆般不绝于耳,不时还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吃亏的当然是准备偷袭的一方,战斗开始后,对方那些人显然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虽然也在还击,但是效果并不大。杨灿的人占据了有利的地势,居高临下向敌人射击,打的真是不亦乐乎。   “突、突……”,两粒子弹打在了窗台上,扬起一团尘沙,把姚少鸿吓了一跳,连忙换了一个位置。杨灿放下手中的步枪,笑道:“小心你的狗命!我可不想为你收尸!”说着拿起望远镜观察敌人的伤亡情况,姚少鸿退下空弹夹,“咔”的一声装上一只满的,骂道:“去你奶奶的,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小心你自己吧!”   杨灿没有说话,望远镜中,一个伏在花丛后正在射击的敌人被击中,身子挺了一下便歪到一边,再也不动了。看得出来这些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战士,但是苦于找不到安全的掩体,有的人躲在树后,还有不少几个借着花丛不断变换着位置,敌人的伤亡还在不断增加。   严羽扬听着耳边的枪声响起,心急如焚,自从顾天仪遇袭之后,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自己的手下在战斗中伤亡,与这两人缠斗下去,对自己人没有任何好处。不过这次的敌人除了眼前的两个是高手,其他人都是普通的战士,这让他的心里稍感放松了一些。   “雨莹你去帮帮他们,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严羽扬头也不回的向唐雨莹说道。   唐雨莹知道他关心杨灿等人的安危,虽然不想离开严羽扬,但还是转身离去加入了杨灿那边的战斗。   严羽扬在这两人的纠缠下早已经不耐烦了,唐雨莹刚一离开,他便冒险将体内的几种能量全部运作起来,依照运功的方法,激活了身体的全部能量,只是一瞬间,他便毫无声息地消失于无形之中。   两名刺客突然失去了攻击目标,他们的武器差点撞在一起,两人急忙收住攻势,对视了一眼,转身四下里寻找严羽扬的踪影。   此时的严羽扬,以一种精神形态存在于虚空之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仍然呆在原地,只是整个身体已经分散成无数的分子,只是刚才敌人的鞭子带动了电场,对身体的分子造成了一点影响。   严羽扬的眼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敌人的所在,具体来说应该是感应到了敌人的位置,有两团暗红色的人影在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分子遍布于四周,点点的蓝光如恒河沙粒一样密不可数,竟然在敌人的呼吸之间,分子都会随着气流在他们的体内进进出出的流动着。   这种感觉极为奇特,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能量极为巨大,身体的每一个分子都是可以致人于死地的武器。严羽扬知道这两人此刻正在为找不着自己感到奇怪,他不想再耽误时间,立刻集中意念控制着周围的能量场,无数的分子以光速运动起来,猛烈地撞向那两人的身体的四肢,只是一瞬间这两名刺客就只剩下了头颅和躯干,“嗵,嗵”两声倒在了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他们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严羽扬也被自己如此强大的攻击力感到惊讶,这实在是不可想象的力量,以这种形态与敌人对战,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地上的两具躯干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四肢已经不见了,那名女的当场就昏了过去,另一人瞪大了眼睛急促地呼吸着,心中充满了恐惧。 ~第四十一章措手不及~     枪声还在接连不断的响着,必须在警察到来之前尽快处理掉剩下的敌人,他念头刚起,身体的能量场就已经转移到了敌人们藏身的花园中,在半径十米的范围内,严羽扬分解了所有活着和死了的敌人,包括他们的武器。   杨灿并没有注意到严羽扬那边的战斗,这时仍拿着望远镜向外观察着,他看到一个正准备射击的敌人,突然凭空的消失了,就仿佛从来不存在过一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左右移动搜索了一下,的的确确是不见了,当他看到另一边时,刚才的敌人,不论死活,一个也没了,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他放下望远镜,目瞪口呆的靠在墙边。这时,枪声停止了,所有人都发现,射击的目标一个也不见了,而严羽扬却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搞得大家面面相觑,以为是见到了鬼。   严羽扬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吩咐道:“大家赶快把房间打扫一下,枪声这么响,一定有人会报警的!杨灿,你派几个人把外面的两个家伙抬进来,他们已经动不了了。”说完,他却看见客厅里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在看着自己,这才想起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情形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让他们无法理解。   他笑着说道:“你们都怎么了?愣着干什么?这是我的功夫,不是鬼!”杨灿这反应过来,连忙安排其他人去收拾残局,他却和姚少鸿几人站在原处,连唐雨莹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姚少鸿仍然在回想着刚才的情形,他壮着胆子问道:“大……大哥,你这是……什么功夫呀,刚才那些人还有武器怎么会……都不见了?”   严羽扬淡然答道:“这功夫叫“天罡”,你们的钟大哥他们都会的!怎么?他没跟你们提起过吗?”   杨灿满脸疑问的说道:“以前听钟大哥说过这种功夫,但是没你这么玄……”这时,外面的那两个人已经被抬了进来,一名队员向他们报告道:“大哥,这两个人已经死了,是服毒自尽的,我们检查了一下,这两人的牙齿上都藏有特殊的胶囊。”   严羽扬走近前去查看了一下两人,只见他们脸色青黑,明显是中毒的特征,“把他们的面部照片拍下来交给我,然后将尸体尽快处理掉。”   看着眼前这两具尸体青黑的面孔,想到刚才对方派来的那些人,严羽扬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从他们配合作战以及那两个人的身手来看,绝不是普通的黑社会或者某个私人组织能做到的。他无法确定是谁派来的这些人,现在也只有把死者的照片传给黄国海,看他能不能查出点线索了。   不论这帮暗杀者的背后是谁,既然能找到香港来,就意味着大家仍然处在危险的边缘,事情一定要尽快结束才行。   好在今天自己练成了“火之能量”,冒险运用“尘幻”干掉了这两个劲敌,不然兄弟们难免要有死伤。严羽扬想到了天仪,假以时日,等自己完全熟练的掌握了“尘幻”这项绝技之后,就可以尝试着为她治病了,这让他心里舒坦多了。   第二天中午12点整,杨灿开车来到了距离汇丰银行两个街区的一个停车场,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10分钟后,通话器里传来姚少鸿不怀好意的声音:“阿灿,你那位可爱的周小姐已经和另外两位同事从侧门离开了大厦,你可以行动了!嘿嘿!”   “操,执行任务的时候少耍贪嘴!马上安排一个兄弟跟上她们!”杨灿骂道,说着,他缓缓的发动了汽车,向汇丰银行驶去。   车停在了银行的停车场,杨灿从车内取出一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鲜花,整了整衣服,向银行正门的大厅走去。   刚走进宽敞的大厅,杨灿被一名保安礼貌地拦了下来:“这位先生,请问你找哪位?”   杨灿微笑着答道:“我找贵银行档案管理科的周嫣然周小姐……”他刚说完,正要出去吃饭的大堂副理韩杰克看见了他,觉得很眼熟,琢磨了半天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于是迎上前来含笑道:“这位先生找周小姐是吗?现在是午休时间,她可能出去吃饭了。”   “我正是和周小姐约了准备一起去吃饭,才来接她的。”杨灿仍然保持着微笑解释道。   韩杰克等人一直呆在前厅,根本不知道周嫣然走没走,一听这人是跟她约好了的,不好再多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保安让开。虽然银行的办公区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但他只不过是个大堂副理,银行第三把手的亲戚自己是绝对得罪不起的。   杨灿看了一眼大厅的办公区的楼层分布,捧着鲜花走进了电梯,当他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走廊里已经是空无一人。汇丰银行地处闹市区,在这一片街区写字楼工作的白领们,基本上中午都有自己的去处,虽然只有一个来钟头的休息时间,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呆在公司里吃快餐。   他缓步向不远处的档案室走去,貌似随意的扫眼观察了一下设置在走廊上方的摄像头,在他前面的转角处有一个缓慢转动着监视器,杨灿不看也知道,在自己身后走廊的尽头,肯定也安装了一个。   他走到档案室的门口,装模作样的敲了几下门,听里面没有动静,满脸失望地转身向电梯走去,站在电梯门口,他按下了下楼的按键,心里却默默的计算着摄像头的转动速度和方向。   就在两台摄像头转动到死角的那一瞬间,他箭步如飞地跑到档案室的门口,立刻取出万能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侧身闪了进去,反手又把门轻轻地锁上了,杨灿完成这些动作,前后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这时,监视器的摄像头刚好转了过来。   这个办公室分里外两间,房间并不是很大,从办公桌的数量上,可以看得出房间里有两位工作人员,杨灿环视了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他来不及细想,把手中的鲜花放其中的一张桌子上,马上戴上手套,走到里面这间房的门口,拿出复制来的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间房的面积比外面那间稍大一些,左右两边靠墙摆放了八个玻璃档案柜,最里面的墙角放着一个保险箱。看到了它,杨灿就像看见美女一样,两眼放光微微一笑,快步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特制的听筒,贴在箱门上,小心翼翼地拨动起保险箱的密码盘来。   姚少鸿根据复制来的钥匙,今天一大早就搬回来个跟这台一模一样的保险箱,杨灿一个上午都在研究开锁的技巧,虽然在HK市受训时,钟立民曾经对他们进行过专业的开锁培训,不过这次事关重大,事先的演练是必不可少的。   这是一台旧款的保险箱,在杨灿轻轻的拨动下,密码盘响起细微的“咔哒”声,他曲膝半跪在地上,全神贯注地垂头仔细倾听着,寻找着声音中几乎不可分辨的差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随着一个个数字的确定,杨灿的脸上渐渐露出微笑,他心中越来越兴奋,眼看只剩下两个数字就完成了。这时,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不知是谁在这紧要关头打电话给他。   他皱了皱眉头停下手头的工作,取出来接听,“杨灿,不要再开保险箱了,马上停下!”手机里竟然响起周嫣然急切的声音。这句话把杨灿手一抖,吓得差点儿没抓住手机,他抑制住自己紧张的情绪,低声问道:“是周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现在立刻想办法离开档案室,一旦打开了保险箱,你就没机会再出去了!”周嫣然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气愤和不满,她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杨灿此刻心乱如麻,缓缓收起电话,额头上渗出冷汗,失魂落魄地呆在当场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周嫣然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他想破脑袋也弄不清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如此一来,不仅任务没能够完成,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留下的良好印象也不复存在了,更不要说继续交往下去的可能性。想到这里,他真想把自己给剁了:“操,没用的东西!”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既然周嫣然已经警告了自己,再干下去肯定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但是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又怎么向大家交待?   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耳麦里响起姚少鸿的声音:“阿灿,大哥让你先撤回来再说!注意隐蔽。”姚少鸿刚才听到了杨灿和周嫣然的对话,马上把这个突发情况报告了严羽扬,得到了这个指令。   杨灿只好垂头丧气的走出房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鲜花,按照进门时设计好的方法离开了档案室。他从侧门走出银行大厦,刚想要转个圈子到停车场,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周嫣然正站在街道对面望着他,穿一条米黄色的连衣裙,虽然是在来来往往的人丛之中,仍给人一种青春美艳的感觉,而她脸上的表情让杨灿看来却感到莫测高深。   尽管两人隔着一条马路,杨灿在她的注视下仍然感到六神无主,他努力避开周嫣然的目光,不敢走过去,却又舍不得离开,只是傻呆呆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的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杨灿的样子,周嫣然迈着轻盈的脚步主动走了过来,来到他的身边,周嫣然冲他微微一笑,问道:“花是送给我的吗?”   杨灿涨红了脸,举起手中的花束递了过去,刚才任务的失败给他心中带来的挫折感此刻已经不复存在了,在周嫣然面前,他心中有的只是无尽的歉疚,令人奇怪的是,她似乎并没有为此而生气。   “你……呃……我……!”杨灿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站在自己的老师面前,目光游移不定,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周嫣然把鲜花捧在手中,并没有理会他的尴尬,轻轻嗅了嗅其中的一支香水百合,淡淡的幽香令人陶醉,她问了一句:“你吃午饭了吗?”   杨灿抬头看了她一眼,答道:“还没有……”   “我也还没有,你打算请我吃什么?”周嫣然的表情非常自然,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让杨灿更加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餐厅……”他像个小男生一样怯生生的答了一句,偷望了周嫣然一眼。   周嫣然也不说话,优雅的转过身向前走去,杨灿乖乖地跟了上去,几次想开口说话,却欲言又止。   两人一声不响地走进一家装修典雅的法国餐厅,找了个僻静的位子里坐了下来,周嫣然点了两杯饮料、牛排、蔬菜沙拉和甜点,侍者走后,她便一言不发的看着杨灿。餐厅里环境清雅,演奏着轻柔的钢琴曲,周围为数不多的客人在音乐声中悠然自得地品尝着盘中的美食,而杨灿在她的注视下却如坐针毡。   “说吧!我很想听听你的解释。”周嫣然的脸上露出令人难以捉摸的轻笑,吐出两个字来。   事情已然如此,回避是不可能的了,杨灿收拾起纷乱的心绪,尽力坚定着自己的目光问道:“我想问一下,你是怎么发现我在你办公室的?”   周嫣然没有说话,从包里取出个像化妆盒一样薄薄的黑色小匣子,打开后按了几个键,递给了杨灿。   在液晶显示屏上,重放着杨灿进入那间房间后的一举一动,很明显,那个房间里安装了针孔摄像机,这个小匣子就是无线接收器。   周嫣然深深的看了杨灿一眼,缓缓说道:“我是负责银行保安系统的人员之一,放保险箱的那个房间安装了监视器,我不想在因为工作上的疏忽给自己带来麻烦。况且你就算是打开了那个保险箱,最终的结果也只是被保安抓起来,因为那里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她喝了口饮料,接着说道:“保险箱里面是空的,而且连接着保安室和警察局的报警器,只要你用钥匙拧开保险箱的锁,一分钟之内,就会被保安和警察围在房间里。”   周嫣然的话还没说完,杨灿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地攥住了一样,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监听他们谈话的姚少鸿也被这意外得知的情况吓得目瞪口呆,看来要不是周嫣然及时发现了杨灿,不要说他本人会被抓,就连唐雨莹和严羽扬都难逃干系,到时候这个脸就丢大了。   紧张了一阵之后,杨灿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轻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嫣然端起了手中的杯子摇了摇,歪着脑袋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好像是应该由你来回答我的问题才对。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杨灿沉吟了一会,面色沉重的答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能不能够告诉你我作不了主……”他的话还没落音,身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却是严羽扬打来的:“阿灿,情况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责任不在你,是我的失误,你把电话交给周小姐,我跟她说几句。”杨灿伸手把电话递了过去,示意周嫣然接听。   “周小姐,真对不起,你不要责怪杨灿,他是为我办事的,详细情况我会让他告诉你的。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如果不是你的话,这次我们的行动不仅会失败,更是要牵连到许多人……”周嫣然静静地听完严羽扬这感谢的番话,并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在他说完后又把手机还给了杨灿。   严羽扬对杨灿接着说道:“阿灿,周小姐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既然没有报警,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你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不能有所隐瞒,可以把一些相关的情况告诉好,争取获得她的帮助。”严羽扬的想法杨灿非常清楚,事到如今,也只有取得周嫣然的认可,事情才有可能继续进行下去。   收起手机,杨灿整理了一下思绪,把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向周嫣然大致的叙述了一遍:“严大哥的真实身份是大陆情报部门的一个负责人,他几年前因为一次意外丧失了全部的记忆,在此之前他掌握了很多人违法乱纪的证据,并把这些证据存放在你们银行……去你的办公室里偷东西,实在是情非得以,大哥所需要的文件和材料都存放在保险库2075号保险箱里,而他又因为失忆忘记了密码,如果想取回这些材料,只有采取这种非常的手段,所以一定要拿得到银行的内部结构图才有把握成功。”   “现在敌对的势力已经向我们动手了,昨天夜里还派了几十人袭击唐小姐的别墅,要不是严大哥的功夫出神入化,我们昨天晚上的损失一定很大,即使是这样仍然有几名队员受了重伤……大哥也是为了带领大家尽快摆脱目前这种危险的局面才想到了这个办法。”   杨灿一口气把事情说完,周嫣然这才知道他们的背景原来是如此的复杂,在昨晚的接触过程中,她就觉得杨灿这些人有点神秘,既不像黑社会,又不像普通的生意人。而且从第一次认识到现在,虽然只经过昨天一晚的相处,她心里对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有了一定的好感,但此刻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周嫣然的心中悲怒交集,粉淡淡的面孔因为激动而略显红润,她面无表情的逼问道::“那么昨天酒会上让你来陪我出去玩,然后伺机取得钥匙,也是你们计划之中的事情了?”她的目光咄咄逼人,语气中透出一股寒意,杨灿心里说不出是羞愧还是后悔,险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急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不要生气!”   周嫣然冷冷的反问道:“哼!不是这样的……?”说完她侧过脸去,表情如三九的寒冬般冰冷。   “陪你去玩是我的本意,说实话,我……我很高兴能够有机会和你在一起!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不顾大家的安危,所以尽管我心里特别矛盾,但也只有这么做,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这次真是迫不得已才利用了你……”杨灿越解释心里越难过,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原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办好,等将来有机会再向她说明,但眼下东窗事发,再怎么找借口也掩盖不了利用周嫣然的事实,一时间他真是百口莫辩,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第四十二章峰回路转~     杨灿眼神飘忽的看着沉默无语的周嫣然,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向来思维敏捷的他也是束手无策。他当然知道周嫣然会有多么生气,而且自己闯入档案室行窃的证据还在她手里,一个处理不当的话这件事就会闹大。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抬眼透过落地窗,看见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了餐厅的停车场,严羽扬陪着唐雨莹走下了车,姚少鸿从驾驶室走出来紧随其后。   这半天杨灿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缓和周嫣然忿然的情绪,大哥必然是想到了他的处境和事情的紧迫性,专程赶来处理这件事的,看到他们的到来,杨灿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周小姐,严大哥和唐小姐到了,他们是来专程向你解释这件事情的……”沉默了半天,杨灿终于找到了一句可以说出口的话。   周嫣然定了定神,侧身看了一眼窗外,她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应不应该再搭理眼前这个人,自己一时冲动向杨灿示警,又告诉了他银行档案室里的保安措施,这么做虽然严重违反了银行的保安规定。但她内心深处并不觉得他们这些人是坏人,只是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受人利用,心中的气愤无法平息。   三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到了桌边,杨灿站了起来,让侍者加了三张椅子,这时早已过了吃饭的时间,餐厅里只剩下他们这一桌客人。   “周小姐,这件事我感到非常抱歉!杨灿刚才应该把事情向你详细说明了,我是代表我们大家,向你道歉来的。”严羽扬刚一落座,就满怀歉意的说了这番话,说着他挥了挥手,摆好餐具站在一旁的侍者识趣地离开了。   听了这句话,周嫣然反倒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面无表情得微微点了点头算作答复,坐在身边的唐雨莹从包里取出一把钥匙,递到了她面前:“周小姐,这是羽扬在你们银行托管的那台保险箱的钥匙……”   周嫣然接过钥匙看了一下,从外形、标志和序号上来看,确实是银行专用保险箱的钥匙,她看过之后,又把钥匙还给了唐雨莹,说道:“即使我相信你们也没有用,保险箱是私人物品,只是在我们银行托管,没有开启的密码我们也无能为力。再说,仅凭这把钥匙,就算是进了保险库,也不容易打开箱子拿到里面的东西。”   她说出了心里的想法,但是没有告诉面前这几位,这种保险箱有着精密的警报系统,还有一个堪称经典的设计:在关闭状态下去打开保险箱的话,一旦箱体的温度超过了设定的恒定温度值,十五秒钟之内没有打开箱门,报警器就会立刻自动启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任何职业盗贼都无法做到,更不要说他们这种非专业人士了。   坐在一旁的姚少鸿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笑了笑插嘴道:“我们并不打算打开保险箱,只是想取出里面的材料而已。”周嫣然露出迷茫的眼神,显然是不理解少鸿的这句话,不打开保险箱,怎么可能取出里面的材料?她的视线转向严羽扬,迷惑不解的看着他,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具体的答复。   严羽扬神色笃定的点头道:“周小姐,你对我们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所以你才会不相信我们,虽然之前我们利用了你,但那的确是迫不得已。”说着,他取出自己的证件,打开后递给了周嫣然,“这是我的证件!按规定我是不能向外人泄露身份的,不过事已至此,为了打消你心中的疑虑,还请你相信我们。”   看完严羽扬的证件,周嫣然已经信了大半,但她对姚少鸿的话仍然抱以怀疑的态度,严羽扬知道这不能令她完全相信自己的能力,他收起证件,探手拿起放在桌上盛放佐料用的一个圆形的不锈钢杯,又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对准了杯子的一侧。   周嫣然被他这古怪的举动吸引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只见严羽扬的两根手指轻轻一碰杯子,杯壁上立刻发生了变化。由他接触的那一点开始,不锈钢杯像是被溶化了的流质一般,向他的手指流动,转眼间,杯壁出现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窟窿,里面盛放着的盐如细雪一样洒落下来,而严羽扬那根手指的前半截就像是镀上了一层水银。还没等周嫣然回过神来,他手指上的银色又突然间褪去了,杯子在一瞬间恢复了原样,除了桌面上那层细细的盐粒,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严羽扬微笑着看着瞠目结舌的周嫣然说道:“财富对于我而言,可以说是俯拾皆是。除了那些重要的材料,我对你们银行并没有别的兴趣,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唐雨莹拍了一下严羽扬的手,说道:“你看你,吓到周小姐了吧。”接着转过脸对着周嫣然轻笑道:“周小姐,以我的身份和羽扬的功夫,对钱财早已经没什么兴趣了,想必你看到这些,现在也应该明白了!”她语气虽然轻松,但是目光中闪动着真挚而诚恳的情感,令人不敢怀疑她的话。   周嫣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不得不承认唐雨莹所说的是事实,她眉头一扬说道:“我相信你们,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说着,她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袋,打算回公司上班。   “谢谢你,周小姐!但我有两个不情之请,还请你能听我说完。”严羽扬肃然说道。   正准备起身离去的周嫣然露出询问的眼神,示意对方把话说完。严羽扬接着道:“杨灿是这次任务的执行人,首先要感谢你及时制止了他的行动,才没有让他暴露,不过他确实是使命所在,不得以而为之,还请你不要责怪他利用了你,其实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望着周嫣然,等着她的答复。   听了这句话,周嫣然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她沉默了一会,尴尬的点了一下头,坐在一边的杨灿也涨红了脸。严羽扬在这个时候当这几个人的面替杨灿求情,言外之意已是了解这两人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关系,虽然有些唐突,却是做了一回和事佬。   剩下的事,就要靠杨灿这小子自己去努力了,严羽扬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着说道:“第二的要求,是想请周小姐再帮我一个忙。我需要得到银行的结构图才能达成任务,毫不夸张地说,这件事对于我们整个国家来说,都非常重要,但是具体的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   银行建筑结构图详细注明了各处的保安设置,加密后保存在周嫣然办公室的电脑里,原图保存在银行专用的保险库里,从电脑里复制出一份对于她来说,虽然并非难事,但是却令她深感为难,“严先生,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么做明摆着是帮着别人偷自己的银行,于情于理都违背了我一向做人的原则,尽管我相信你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   她的话还未落音,唐雨莹郑重的接口说道:“周小姐,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来说是有些过分,但是现在事情迫在眉睫,就请你帮帮我们的忙,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可以以洪兴社的名义签署一个声明交给你保管,如果因为这次的行动给汇丰银行成任何麻烦或者损失,我们洪兴社将负全责。”   周嫣然的神色凝重,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们让我考虑一下吧,今天晚上给你们答复。”她说完这句话,拿起手袋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Baybay!”   严羽扬起身说道:“好的!咱们也回去了。杨灿,你送周小姐回公司吧!”杨灿偷望了周嫣然一眼,见她没有拒绝,心中窃喜,胆子也大了许多,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出门去了。   三人回到车上,姚少鸿把汽车开上公路,不解的问道:“大哥,以你现在杀人于无形的功夫,完全可以潜入银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偷出来,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图纸呢?”   坐在后面的严羽扬摇头说道:“你并不了解这门功夫的局限性!昨天你们见到的情况,是‘天罡’的最高境界:尘幻。到了这种程度,虽然可以把自己的身体以分子形式分解之后,存在于虚空之中,但这需要具有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够控制住。无论如何,我现在也达不到将自己的形态长时间控制在‘尘幻’的状态,一旦对身体的分子失去控制的话,结果就只能是形神俱灭了。”   姚少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唐雨莹的“幻空御风术”就是以精神力控制外部能量的功夫,她对严羽扬的描述更是有深刻的体会。自己的功夫只是控制着外部能量,将这种能量集中起来加以利用,而‘尘幻’的境界不仅如此,更要具体到每一个分解后的分子,并且分解之后还要整合还原成原来的身体,这个过程哪怕只有一点失误,严羽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由此可见,‘尘幻’所需要的精神控制力比自己高出了不知多少倍。   想到这里,唐雨莹不禁有些担心,她握紧了严羽扬的手,关切的问道:“羽扬,以你现在的能力,在‘尘幻’状态能够支撑多长时间?”   严羽扬苦笑道:“我才刚刚练成,从昨天的情况来看,运用的还比较生疏,估计最多只能坚持几分钟而已。主要是保险库的位置没有搞清楚,银行还有什么隐藏在暗处的保安设置,我们也都不知道,所以现在必须要搞到建筑结构图。”   说到这里,他心里又有些黯然,目前就要看周嫣然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自己已经想尽了办法,能说的情况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如果她还是不答应,自己只有亲自冒险去试一试。   和杨灿道别之后,周嫣然依然顾虑重重,经过一下午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最终决定帮他们一把,不过前提就是要按唐雨莹所说的,由洪兴社出一份声明交给自己,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总要有人对此事负责才行。回到办公室后,她自己起草了这份声明,大概意思就是说汇丰银行在最近一段时间,丢失了的贵重物品,由洪兴社负责偿还或找回原物,起草的声明在落款并没有注明时间日期。   回到别墅看着还未修复的累累弹痕,一向沉稳的严羽扬此刻也是心神不宁。形势看起来越来越危险和紧迫,下一次的袭击随时会发生。严羽扬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怕的是跟随自己的这些人会出什么意外。幕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无人知晓,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近在咫尺的威胁。   “少鸿,把我要的那几样东西拿到我房间里来!”他决定不论周嫣然如何答复自己,也要尽快采取行动,时间不等人,大家处于劣势之中,随时可能发意外。   “大哥……”姚少鸿短短的两个字中流露出不安的意味,从严羽扬的语气中他听出了孤注一掷的味道。   严羽扬沉声道:“怎么了,你的准备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吗?”   姚少鸿无可奈何的答道:“没……没有,我这就过去!”   决心已定的严羽扬把姚少鸿送来的装备全部检查了一遍,少鸿背着双手,心情沉重,只是默然站在一旁看着严羽扬收拾着几个扣锁、一根绳索、通讯器材、夜视镜……,经过杨灿的失败和严羽扬对自己功夫的解释,他心里对大哥这次的冒险行动非常担心,因为没有拿到结构图,找到保险库具体位置的所在,这本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说还要偷出里面的东西了。   “复制周思绮的掌纹和视网膜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严羽扬一边摆弄着身上的装备一边问道。   姚少鸿答道:“已经找了几位道上在这方面的高手,复制工作肯定没有问题。阿朗带着一组人按原订计划去取样了,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应该能把样本带回来。”   这次的取样行动事先经过了详细的策划,唯一的难度就是在公众场所制造一次小意外,把周思绮的眼睛里弄上一点异物,然后送到唐雨莹安排好的眼科专家那里伺机进行取样,阿朗是行动的负责人。   今天晚上周思绮将在丽晶酒店出席香港船王郭海鸣举办的晚宴,唐雨莹也接到了邀请,她已经安排了阿朗的几位队员假扮成待者,在宴会上制造这种小意外并非难事,这次的行动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严羽扬点了点头问道:“复制工作要多久才能完成?”   姚少鸿答道:“所需要的材料都按照专家的要求准备好了,今天晚上一拿到样本就开始动手制作,声音、掌模和视网膜在36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完工……”他嘴角翕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口。   严羽扬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大哥,这次行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你一个人这样去的话,我们都不放心呀!用不用重新制定一个行动计划,让我和阿灿、朗哥配合你的行动……”姚少鸿忧心重重的说了句,杨灿的失手,使这件事情的难度远比原来预计的要复杂得多,他不由得为严羽扬担心起来。   穿好束身衣,把最后一个搭扣系紧,严羽扬侧脸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你们不能去,即使失败了,以我的功夫,个人安全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去了反而会容易被发现。事在人为,你总不会怀疑我连自保的能力也没有吧……”   严羽扬的话还没落音,房间的门响了几声,杨灿随后推门走了进来,他一脸兴奋的表情,迫不及待的说道:“大哥,周小姐刚才打电话来说,她答应帮我们,建筑结构图马上就送过来!只不过……她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到的,都答应她!”严羽扬一听周嫣然愿意合作,两眼放出光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姚少鸿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毕竟只要有了图纸,事情相对来说就要容易多了。   杨灿接着说道:“首先她要唐小姐履行诺言,按照她的要求签署一项声明,以确保银行的利益不会因为我们这次的行动受到侵犯。其次,她要参与这次行动的每个步骤,等事情结束后亲手把银行建筑结构图的复制文件销毁。”   严羽扬微微一笑,欣然应允道:“这两个要求我们完全可以满足她。没看出来,这位周小姐还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考虑事情滴水不漏。这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我们阿灿呀!哈哈!”   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几个人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杨灿憨笑着挠了挠头说道:“大哥你不要挖苦我了,比起她来我可差远了……我去回电话!”还没等姚少鸿开口,杨灿就溜出了门外,这次大哥带头起哄,明显占不了便宜,他可不想这个时候跟少鸿斗嘴。 ~第四十三章水到渠成~     傍晚,周嫣然依约来到了唐雨莹的别墅,一进大门,她就看见花园里有几位花匠正在收拾着工具,草坪和花圃焕然一新,有许多处明显是新种上去的。别墅外墙上也有几名泥水匠站在人字梯上忙碌着,正用水泥沙浆涂抹着一处处墙面,似乎是在修补着什么。周嫣然抬头仔细观望了一眼他们还没有修补到的地方,从窗台到墙壁上,到处都散布着细密的小窟窿,她听了杨灿的叙述,知道这是昨天夜里偷袭者留下的弹孔。   得到通报的严羽扬和唐雨莹,带着杨灿、姚少鸿迎出了门口,诚心诚意地向周嫣然感谢道:“谢谢你,周小姐。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是很难完成这次任务的。”周嫣然淡然一笑,向他和唐雨莹微微颔首,和大家一起走了进去。   五人围坐在唐雨莹书房的电脑旁边,周嫣然取出存有拷贝文件的USB,打开电脑调出了银行的建筑结构图,一幅大厦整体结构的三维图像出现在屏幕上。   把银行的机密告诉别人,这使她的心情略显沉重,“整幢大厦的保安措施都很严密,你们要进入的保险库是除金库以外,防范工作最完善的一处。”说着,她放大了大厦地下三层的一个圆形结构说道:“这里就是那间保险库,出于安全考虑,入口处只有一个,就是我姑妈办公室所在第三十六层的那台高速电梯,除此之外,在设计时连通风孔都没有设置。”   周嫣然说到这里,目光转向了严羽扬:“那台电梯里安装了最先近的监视系统,只有银行的三位首脑和另两位管理员可以带客户进入,负责安全工作的十六名保安每天交接班,都是四人一组进出。一旦有陌生人乘坐电梯,立刻会被发现,到时电梯就会自动封闭,被关在里面的人是插翅难飞!”   杨灿置疑道:“你们那十几名保安都很可靠吗?如果行窃的话,他们可是最有机会的。”   周嫣然满怀信心的答道:“这一点不用担心,银行的保安制度相当完善、管理严密。他们只是在第二道门和第三道门之间执勤。而且银行的保安部长John晚上会把值勤的队员关在里面,第二天早晨换班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出来。再说,即使他们进得去第三道门,也没办法把装东西的那个保险箱打开,那里每个保险柜的安全装置直接与香港警署的报警台联线,只要一有异动全香港的警察就会到门口守着了。”   通过周嫣然的这段介绍,汇丰银行的安全水准可见一斑,自从今天上午杨灿的任务失败后,大家对这件事就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此刻更是深切体会到了这次任务的难度之大。严羽扬一边听着她的介绍,一边考虑着进入的方法,他直言不讳的问道:“要想由外面进入你们银行大厦,从哪个位置会比较容易一些?”   周嫣然轻轻滑动着鼠标,大厦的整体结构也在屏幕上缓慢地转动着,她盯着显示器上的三维结构图考虑了半天,蹙眉说道:“在大厦关闭后,外面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容易进去……”   她指着大厦天台的两处位置说道:“大厦关闭后,基本上是处于密闭状态,除非发生火警,否则唯一与外界相通的地方,就是这两处通风口。但是这里每一处都安装了两台大型的排气扇,根本无法通过,如果把风扇电源切断的话,保安部和工程部值班室立刻就会接到警报,并且这里也安装了监视器……”   周嫣然的话还没说完,姚少鸿插嘴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在白天找机会进入银行安装一个小装置,在晚上制造一起火灾,让大哥趁乱进去?”他刚说完,就觉得脑袋被人敲了一下,转脸一看,站在身后的杨灿正瞪着自己:“你小子脑子坏掉了!制造火灾这种馊主意也想得出来,回头被查出起火原因是有人纵火,银行肯定会追究下去的!”   周嫣然看着姚少鸿摇了摇头说道:“纵火的这个办法,在聘请专业人员测试银行安全防护措施的时候就有一组人用过,但是还没等他们潜入就被发现了。我们银行在处理火灾的问题上有专门的应急系统,在防火、灭火和疏散这几个步骤上进行制订了详细的措施,你所希望的混乱场面即使是在白天也不可能发生。”   一直保持沉默的唐雨莹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在通风口也安装了监视器,知道具体位置是安在哪的吗?”   “应该在这两处……”周嫣然点击了一下其中的一个通风口,那个位置在屏幕上被放大了,鼠标的箭头指在两个巨大的排气扇之间的一段空隙处,“监视器安装的非常巧妙,就在两台排气扇之间,这里的间距是四米,我查了资料,电机的转速是每分钟2800转,根本无法通过。”   唐雨莹接着问道:“排气通道的转角处有没有安装监视器?”   周嫣然诧异地看着她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没有。难道你想严先生从通过这里进入银行……?从来没有人打过这里的主意,虽然我知道严先生有特殊能力,但要想穿过那两重排气扇而不被人发现,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   唐雨莹轻笑着回答道:“对于别人来说不可能,但对羽扬而言却算不上是难题!”说着,她充满自信地看了严羽扬一眼,以“尘幻”的境界,不为人知地进入任何一个地方,的确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其他人虽然都明白唐雨莹提出这个建议的用意是什么,但是楼这么高要如何才能上去呢?听完她的话,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唐雨莹,周嫣然更是满头雾水。   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唐雨莹笑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功夫是什么吗?并不是只有你们大哥的功夫会有所突破呀!咯咯……!”   严羽扬问道:“你的意思是用‘幻空御风术’把我送上去?你的精神力已经能够达到这种境界了?”   唐雨莹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到这张图,我计算了一下大厦的高度,应该是在160~170米之间,而我的精神力目前能控制的范围是200米,足够把你送到楼顶。然后你再以‘尘幻’状态穿过那两个排气扇,这样就可以利用通风管道进入到专用电梯的第三十六层。”   听完她的这番话,几个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只有周嫣然听的似懂非懂的,她迷茫地问道:“唐社长,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能说的再具体一点吗?”   没等唐雨莹答话,杨灿马上把话题接了过来,向周嫣然详细介绍了一下“尘幻”和“幻空御风术”这两种功夫的特点。在他的描述中,周嫣然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原来,白天严羽扬表现出分解和组合金属的能力,只不过是他功夫的冰山一角,竟然还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分解然后再组合,以她的理解程度,这简直是神仙才能办到的。就连看起来美艳动人仪态万方的唐雨莹,居然也具有类似超能力一样的功夫,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周嫣然回过神来,喃喃道:“真是神奇!”此刻,她才彻底相信了严羽扬的话,这些人是不会为了钱和财物去打银行的主意的,因为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她更想知道这两人的功夫是不是真的有杨灿所说的那么厉害,心里不禁有了一种想亲眼见识一下的冲动。   深夜的维多利亚港依然是灯火通明,耸立在货运港口那一台台巨大的起重机,不分昼夜地把一个个集装箱从远洋货轮上装上卸下,轰隆隆的机械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夜港。时常有进港或出港的轮船发出长长的汽笛声,划过宁静的夜空,远远地传到灯火斑斓的市中心。   此刻是凌晨三点半,矗立在中环的数十幢摩天大厦只有个别几处还亮着点点灯光,街头虽然闪烁着一簇簇的霓虹灯,路边的行人却已是寥寥无几,空旷的中环广场上,有几个乞丐各自倦缩在自己的角落里,早已进入了梦乡。   其中一个乞丐轻轻拔开盖在身上的纸箱,破烂的衣服下露出了姚少鸿的一张脸,他看了一下手表,抬起头戴上夜视镜。“狗日的杨灿,让爷爷我干这差使……”他嘴里嘀咕着,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除了熟睡中的几个乞丐,没有其他人在活动。   “1号位置一切正常。”姚少鸿轻声说道。他的话刚落音,耳麦便里传来杨灿和阿朗的声音:“2号位置一切正常……3号位置一切正常。”   这次的行动只有六个人参与,阿朗、杨灿和姚少鸿以三角状分布在银行外围的三个观察点对周围的环境进行监视。阿朗装扮成一个喝醉了的酒鬼倒在街边的路灯下,周嫣然和杨灿一起坐在一辆停在路边的汽车里,她为了亲眼见识一下杨灿为她描述过的那两种神乎其神的功夫,坚持参加这次行动。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红外线望远镜,正注视着严羽扬和唐雨莹藏身的位置。   在距离汇丰银行不足50米远的一处树丛的阴影中,严羽扬和唐雨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并肩站在一起。行动时间开始,在收到杨灿三人的报告之后,严羽扬说道:“现在开始行动!各位密切注意周围的情况,随时向我报告!”说完,他最后整理了一遍身上携带的装备。   “羽扬,你一定要小心……”唐雨莹不无担忧的说了一句,黑暗中,两点星眸楚楚动人,严羽扬注视着她,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笑意。   在夜色的掩护下,两条黑色的人影迅速的靠近了汇丰银行的主楼,在接近墙边的一处街灯照不到的地方驻足停了下来。两人按事先演练好的那样面对面站在一起,唐雨莹稳住脚步闭起眼睛,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曲起双臂向外张开十指,一阵轻风立刻在他们的身边盘旋了起来,范围越来越大,周围的尘屑被这阵轻风拂到了远处。   转瞬之间,又一股旋风以两人为中心旋转着,风势由弱变强,向外围扩展开来,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一道比一道强劲,一层层逐渐向上空延伸。短短几秒钟之内,数道劲风形成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巨大气旋,激荡着、冲击着四周平静的空气。   身处旋涡中心的严羽扬,尽量稳定着自己的身体,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连面部的皮肤都被风扯动着,给人一种紧绷的感觉,耳畔呼啸着的风声仿如千军万马在咆哮,比练习时所感受到的要强烈得多。他艰难地呼吸着,努力睁开自己的眼睛,身边的唐雨莹仍然保持着开始时的肢势,轻阖着双眼神色安详,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正当严羽扬的身体感到极为不适的时候,风的呼啸声和令人难以忍受的劲气都不见了,只觉得自己在慢慢的向上飘浮着,眼前的唐雨莹忽然矮了一截,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   这时,外围的气流的旋转速度更快了,虽然严羽扬无法在夜幕中看到周围的情况,但是却能明显地感受到身外飓风中那巨大的劲气。如果他能看到的话,会发现此刻的那一道道旋风已不再向外围扩展,而是开始向内收缩,随着他身体的不断上升,气流旋涡的范围却在不断的缩小。   远处,坐在车内的周嫣然举着望远镜,尽管她既看不见风动,也听不到风声,却还是睁大了惊讶的双眼,眼前的严羽扬就像是成仙飞升了一样,一动不动,迅速向大厦的顶层飞去。   严羽扬并没有想到自己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大厦的玻璃幕墙反映着远处街道上的霓虹灯,在眼前一闪而过,如果是普通人,一定会因为这种比高速电梯还要快的速度而感到头晕目眩。   除了周嫣然,没有其他人看到这精彩的一幕,她的加入了这个小组之后,因为对银行内部环境及地形的熟悉,周嫣然还负责和杨灿一起制定了进入银行后的详细行动路线。当然,这件事不需要杨灿,她自己也能完成,这么安排完全是唐雨莹的主意,为了帮杨灿一把,才把他们两人安排在一起,所以,周嫣然还肩负着配合严羽扬完成这次行动的重要任务。   自从周嫣然相信了杨灿和严羽扬并决定帮助他们的那一刻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参与这次行动,生性好动的她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想法,就是要亲眼见证这次行动的全过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劫防范严密的汇丰银行,对她来说不仅富有挑战性,更可以找出银行的保安环节当中还存在什么样的漏洞。   刚刚越过大厦的顶层,飓风所造成的那种摧枯拉朽的劲气便消失了,严羽扬在空中及时地做了一个翻腾动作,双脚稳健地踏在了天台上,他判断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在楼顶飞机导航灯闪动着的微光下,眼前不远处就是排气孔的入口处。   根据周嫣然的情报,天台上并没有安装监视器,严羽扬反手解下背在身上的其中一捆细缆绳,用搭扣挂在天台的钢筋护栏上,将这捆绳圈扔在了地上,为自己的退路做好准备,然后转身向通风孔走了过去。   坐在汽车里的周嫣然和杨灿,通过装在严羽扬左耳边的摄像头,对平台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他的右耳则安装了一个小型的照明灯。这时,车门打开了,唐雨莹低头坐进了车里,脸色灰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刚才运功把严羽扬送上了银行大厦的顶层,她已经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限。尽管如此,她还是焦急地注视着电脑显示屏上的情况,三个人此刻的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注意!进入弯孔后,下方垂直通道1.5米处就是排气扇的位置。通过排气扇之后2米是第一个水平转角。”杨灿目不转睛地盯着另一台电脑,脑门上渗出了细汗,屏幕上显示的是这次行动的路径详图,他按计划依照着详图对严羽扬进行提示。   “收到!”听到扩音器里传来严羽扬的声音,三个人紧张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一些。   远离地面的天台上非常安静,码头上“呜…呜“的汽笛声和城市一隅偶尔响起刺耳的警笛声,在这里听得更加清楚。严羽扬弯腰钻进了半人高的通风管内,慢慢地向前匍匐前进着,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这段弯管很短,严羽扬凝神运起内息,激活了身体的全部能量,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人就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了。汽车里的三人只觉得昏暗的屏幕上猛然一黑,两秒钟后又恢复了正常,眼前,严羽扬所处的位置已经向左过了第一个水平转角。一直注视着屏幕的周嫣然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样做到的,“尘幻”所达到的境界通过仅仅这样一个境头,还不能够表现出它的神奇。   “一切正常!向前12米是通往其它楼层的垂直通道!”严羽扬在杨灿的提示下,延着通风管道继续向前爬行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垂直通道口。他停了下来,手心里全是汗。虽然严羽扬的心理素质比常人要好得多,但是这次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他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取出另一捆细缆绳,装好固定位置后,双手紧紧抓住缆绳慢慢地向下滑去,直到耳麦里传来杨灿的声音:“三十六层到了!打开灯,你可以看到左边的一个出口,这里是通住专用电梯的位置。”   通风孔位于走廊的正上方,每隔8米设置了一个,走廊里亮着灯,通风孔的挡板透进的光线照亮了黑暗的通道,他轻轻拆去螺丝钉掀开挡板,把左耳边的摄像头取了下来,紧贴着天花板伸向外面。   耳麦里,杨灿的声音略显僵硬,“走廊两端的监视器往返转动,只有3秒钟的时间会产生交叉盲区,从通风口到电梯门的距离接近.5米。现在把手中的摄像头对着走廊右边……开始倒计时:10、9、8、7……2、1,行动!”   话刚落音,严羽扬从通风孔直直地跳了下来,借着惯性顺势连续两个翻滚,最后趴在地上,顺着地面向前一冲滑了过去,一组动作无声无息干净利落,当监视器刚转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进了电梯的门廊里。   贴身靠在电梯门廊里的严羽扬把身上几样不必要的东西取了下来放在地上,当进入保险库接待大厅之后,各种电子设备的所发出的讯号都会被发现,通讯装备是不能再用了。不过他并不担心有人会在这时使用这台电梯,从而发现自己放在电梯门口的装备,那是违反规定的。   接下来,就要以“尘幻”状态通过电梯门的缝隙进入电梯井,虽然根据保安们平时交接班的规律,这台电梯现在正停在三十六层,但他也只有在电梯井里顺着牵引钢缆下到底层。   中断联络后,唐雨莹三人失去了严羽扬的踪迹,虽然他们知道严羽扬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屏幕关闭的时候心里还是猛然然一紧。接下来还要通过保安驻守的接待厅,穿过第一道安全门进入一条密闭的走廊,这一切都要靠严羽扬自己来完成了。   唐雨莹并不是怕那些保安对严羽扬会构成什么威胁,令她心中不安的却是严羽扬自己,“尘幻”是一种极不容易控制的状态,在运用的过程中,如果意念力不够而强行支撑的话,是非常危险的。这时的唐雨莹仍然是面色煞白,尽管她事先再三提醒过严羽扬一定要量力而行,但心中的那份牵挂使她不由得担心起来。坐在前排的杨灿对这件事的理解虽然不如唐雨莹那样深刻,但他还是为了大哥的安全感到担忧,而平时养尊处优的周嫣然则在这种紧张刺激的氛围中兴奋得面色发红,不停的喝着手中的矿泉水,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此刻的严羽扬如一片令人无法觉察的尘埃,透过底层电梯的门隙潜入到了保险库的接待厅,如上次来的时候所见到的一样,电梯门口站着一名保安,另一人坐在不远处的休息室里,没有看到这一组另外的两个人。在电梯右侧通往保险库的第一道门并不是密封的,严羽扬直接穿了过去。   据周嫣然所说,进入了那道长廊,就已经是保险库的核心范围,里面并没有保安人员,也没有安装监视器,但是否有什么其它安全设施,她并不十分清楚。   已经来到门内的严羽扬观察了一下环境,这里面果然是一条密闭的长廊,大约十几米长,两边雪白的墙壁空无一无,只有廊顶上安装了两排日光灯,除此之外既没有红外线装置也看不出有什么暗藏的机关。   这种看似简单的布置却令他丝毫不敢大意,身形如幽灵般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蹑足站在第二道金属门的门口,伸手取出个黑色球状物含在嘴里,又拿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塑胶膜,轻轻地敷在右手上,眼前就是那个泛着红色莹光的掌形开启装置。   就在这时,墙壁上突然连续发出“喀嚓嚓”的一阵轻响,道金属栅栏“锵”的一声拦在了他与第二道门之间。这个意想不到的变故让他的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隐藏的机关被自己触动了。   紧接着,几道金属栅栏在连续的“锵、锵……”声中,将整个长廊分隔成了几段,廊顶上的日光灯随之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束聚光灯穿过忽然变得透明的廊顶,照在每一处金属栅栏中,这时如果有人呆在里面的话,假如不举手投降就只有被当成活杷子的命了。   长廊入口的第一道防护门“哐”的一声打开了,两名保安实枪荷弹地出现在门口,视线之中,廊内的一切在他们眼中一览无余。两个瞄准器的红点仔细地扫视了半天,居然什么意外的情况都没有发现,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对着通话器说道:“队长,我们这边的安全装置被触动了,但是没发现任何异常,应该是误鸣。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我这里一切正常。好了,继续巡逻,加强警惕。”通话器里传出非常清晰的声音。这名保安按了一下手中的摇控器,金属栅栏随之没入了墙壁,四处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痕迹,两人返身把门又关了起来,廊顶的射灯在关门的同时熄灭了,日光灯又亮了起来。   处于“尘幻”状态的严羽扬在两名保安巡查的这几分钟里,几乎到了他能够控制的极限,日光灯亮起的那一刹那间,他的身形恢复了原状,低头缓了几口气,心中暗道好险,看来银行最机要的保安措施,周嫣然也是接触不到的。更令严羽扬担心的是,根据自己的疲劳程度,他明显感觉到意念力消耗得太厉害,如果再次运用“尘幻”的话就要冒很大的风险,退回去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严羽扬暗叹了一声,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事已至此,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他对着扬声孔轻声说了句:“行政总裁,周思绮。”然后把敷着掌纹印模的右手按在了凹槽里,“喀哒”一声之后,第二道保险门顺利打开了。   把厚重的金属门推开一道缝,严羽扬闪身走了进去,然而眼前的情况又令他目瞪口呆,房间里面虽然是唐雨莹和周嫣然所说的一间封闭而空旷的长方形大厅,不过地面和房顶规则地排列着一块块矩形图,每一个矩形图都在不停地闪烁着红黄蓝绿四种颜色的莹光。   进退唯谷的严羽扬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不知所措过,谁曾料到经过如此周密的策划与安排,还有周嫣然的协助,到头来还是无法顺顺当当的拿到材料。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细细的汗水,仔细地观察着这些颜色的变化,想从中找出规律,但不论他怎么想也看不出什么弥端来,唯一的一个发现就是,地面和房顶矩形不论是从排列的位置还是从颜色上,都是对应着的。   严羽扬目测了一下从自己脚下到大厅尽头那个半球形门的距离,足有50米长,其间有八根支撑大厦的混凝土力柱。如果说刚才长廊里的那场虚惊没有发生的话,他还可以施展“尘幻”直接到达对面那个半球形门的小平台上,但是此刻的他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地面和天花板是肯定碰不得的,那里明显就是陷阱,他盯着那几根混凝土力柱看了半天,心中灵机一动,探手从身上取出两把短剑来,这是仿照李俊生的天羽剑制成的,不仅便于携带,而且在实战中配合“水之能量”的发挥,也非常的实用。严羽扬双剑一挥,凝聚起周围环境中的“水之能量”,无数缕蓝色的细丝片刻之间便从剑刃中散射出来,浮动在空中。   一转眼,游丝凝成两根泛着蓝色光芒的细绳,其中一根蓝色的细绳光芒暴涨,如灵蛇般窜了出去,缠上了距离他最近的一根混凝土力柱的上端。严羽扬一跃而起,身形一荡甩向了下一根力柱,另一只手的短剑依照刚才的形式凝结在一起缠了上去,严羽扬的双手左右挥动着,像荡秋千一样,几个起落之后便站在了球形门的小平台上。   严羽扬小心翼翼地取出复制的视网膜——两片类似隐形眼镜的超薄镜片,最后一道半球形安全门终于悄无声息的转到一旁,一个空旷的大圆厅出现在他面前。   正如唐雨莹所描述的那样,五道光柱从球形顶部照射到大厅中央,严羽扬走了过去,感应操作台从地面上升了起来。严羽扬输入了“2075”这几个数字,“咯嚓”几声轻声之后,保险箱从墙壁上凸现出来,一台大的机械手臂像一只大手一样紧紧地抓住它,很快便送到了严羽扬的面前。   严羽扬虽然经历过无数风浪,但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是感到有些紧张。他伸手触摸到保险箱的箱壁,意念运转之间已经探出它的内部构造。他小心地从一处融开一个三十公分的洞,里面放着几叠文件、两个账本以及五盘DV的小磁带。   这些,就是冯继得梦寐以求的东西,记录着很多人不为人知的隐私和秘密,手中掌握了这些证据,就等于掌握了北州和定南省数十名官员前途甚至生命。   拿到东西之后,严羽扬把保险箱恢复原状,在圆形大厅里静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精神力有所恢复才运用“尘幻”退出了银行。   外面等待的几组人早已经急坏了,唐雨莹的眼睛更是片刻也不离开大楼,直到通话器里再次传出严羽扬的声音,大家才松了口气。   请继续期待《天幻》续集 ~第四十四章另有阴谋~     严羽扬在香港的事情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并没有急于把情况告知冯继得,黄国海在调查严羽扬遭受袭击的事情上也有了结果。拿到那晚两名在香港行凶杀手的照片后,他向副总理郝林柱做了汇报,商业部的罪案部门几乎动用了自己掌握的所有情报网络,才查清那两名特殊刺客的真实身份。他们是国家安全部涉外情报处特勤科的成员,三年前就分别被派往国外从事情报工作,直到昨天晚上才在香港露面。   显而易见,严羽扬当初的判断错了,这次行动是冯继得在幕后策划的,这对于黄国海和郝林柱等人来说完全超出了预料,在严羽扬所掌握的各省官员的材料还没有到手的情况下,就急于除掉他,其目的何在确实让人不明所以。由此推断,在北州市暗杀严羽扬、误伤顾天仪的人,很可能也是冯继得安排的。   回到别墅的严羽扬当天就打算回北州看望顾天仪,试试能否以“尘幻”治疗她的病,可临时接到了黄国海的通知,请他尽快把那些材料搞到手,并且把那两名刺客的身份和郝林柱的指示发了一份电子邮件给他。   打开自己一个隐蔽的信箱,在一堆垃圾邮件中找出黄国海所说的那封信,严羽扬把昨天那两人的身份介绍仔细地看了一遍,信件的后面是副总理郝林柱在这次事件上的分析和指示,让他尽快把材料拿到手。   这些情况更加重了他由于昨天的暗杀事件在心里产生的危机感,然而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些人居然是冯继继得派出的杀手,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对这个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严羽扬恨得咬牙切齿,在房间里来回踱来踱去,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无论是从自己这些人的人生安全出发,还是从国家安全的角度来看,这个人是非死不可。   以他一向沉稳的性格,此刻也是心神不宁,严羽扬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怕的是跟随自己的这些人会出什么意外,下一次的袭击随时会发生,但冯继得的阴谋却无人知晓,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近在咫尺的威胁。   严羽扬静静地坐在桌前,交叉着的双手不停地搅动着拇指,他比郝林柱更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犹豫了一会儿,他拿起电话打给了黄国海,通知对方东西已经到手,随后就将整理出来的相关人员名单以及部分证据发给了黄国海。对方表现出少有的兴奋,立刻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了郝林柱……   早晨七点半,国家总理徐远江准时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大厅,他中等身材,身体比较瘦弱,一副国字脸,头发已经花白了。徐总理脱去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他的左手边摆放了一摞批阅完的文件,但右边还有一摞在等着他。   昨天他工作到夜里一点钟才回去,最近的事情特别多,经济、金融、能源供给、外交……,除了接待外宾,他每天都要在这里坐10个小时以上,虽然已经是年近70了,但他还是每天尽量坚持有计划的安排好所有的工作。   正当他准备开始继续昨天的工作时,他的秘书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汇报道:“总理,郝副总理来了,正在外面的候客厅里等您,说是有急事要找您。”   徐远江喝了口茶,挥着手道:“哦?是吧,快请他进来,我也刚好有事要找他谈谈呢!”秘书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一名贴身秘书陪着郝林柱出现在宽大的办公室门口,秘书把他引进房间,转身把门关好离开了。   郝林柱今年比徐远江小了三岁,两人认识有20年了,相互之间政见相近,因此私交也很好。郝林柱做事一向不会转弯磨角,以前在苏北省当省长的时候做了不少实事,但是也得罪了很多人,要不是徐远江在上届中央国民议会上为他力排众难,在总议长面前列数他的功绩,郝林柱是当不上这个副总理的。   而徐远江深知在官场上立足,若想为民办点实事,必须得先自保的道理,深谙外柔内刚处事圆通的为官之道,近些年在政界拥有很高的声望,这方面的能力郝林柱是比不了的。   郝林柱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脸色略显沉重,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徐远江身旁说道:“你的事说完了,现在我跟你说件大事。”   徐远江见他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感到有点奇怪,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呀?”   郝林柱压低声音说道:“你还记得不久前我请郑司令出面,从冯继得那边争取过来了一位叫严羽扬的特工吗?”事关重大,虽然这里每天都有专人负责检查是否被人安装了监听监视装置,但郝林柱还是有点不放心。   徐远江见他如此慎重,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知道呀!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错,我刚接到通知,他那边已经有眉目了,但事情可能有些复杂……”郝林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把刚才得到的消息大致和徐远江说了一遍。   得知这件事之后,徐远江立刻通知了几位重要人物,开个碰头会,郝林柱的意见很简单,就是在事态没有发展到失去控制之前,立即把冯继得羁押起来。   而郑斌副司令员提出了不同意见:““……本届中央国民议会即将召开,而冯继得安排人杀小严,很可能是出于其它目的,如果这样的话,他极可能有另外的阴谋。”郑斌副司令脸色凝重的说道。   国家总理徐远江忧心重重的答道:“郑副司令说的没错,所以这件事情才比较难办。”这个问题让几个人都觉得头疼。   郝林柱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仔细考虑过了,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机会。让小严把这些材料交给冯继得,由此来试探这个老狐狸举动,如果小严能了解到冯继得的计划,一切就明了了。”   徐远江疑惑的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把希望都寄托在严羽扬身上,是不是在孤注一掷的冒险?”   “是有这种可能性,但是事到如今实在是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郝林柱答道。说完了这番话,大家又开始继续保持沉默,冯继得所代表着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另一种潜在的官僚势力,对付这个人任何的细节都要考虑周全,半点也马虎不得。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冯继得是不能轻易动的,但他一边安排严羽扬拿回证据,又一边派人杀他,这种做法实在令人搞不懂。   徐远江点了点头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要尽快解决。有没有什么办法从侧面帮助小严?”   郝林柱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办法我想过,但是冯继得这些年把国安部当成了自己家,在用人问题上把得很紧,而且他这个人谁也不相信,我安排了一个人跟在他身边已经几年了,都没办法掌握到有价值的情报。”   昨天晚上得到消息之后,郝林柱一夜没睡,各种情况他都思前想后的斟酌过,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严羽扬。   郑斌见大家商量到最后还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叹道:“既然帮不上小严什么忙,我们还是让他放手去干吧,好在这个人现在已经站在了我们这边,只要他弄清冯继得究竟想干什么,其它的事就容易解决了。”   徐远江想起一件事来:“不过以后该如何处理小严材料中所提到的这些人,还是个不小的问题呀!”   听到这句话,郝林柱也感到为难,长叹道:“我查阅过他们的资料,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在当地还是有政绩的,只是当年被小严用种种手段胁迫,逼于无奈才愿意为冯继得所用。所以我建议,等首都的事情结束之后,由中央派出调查组,对他们的工作进行审查,没有发现存在重大问题的官员,还是继续留用吧。”   徐远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看来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公正的办法了,这件事等汇报了议会总议长之后再作定论。我倒是觉得在严羽扬的问题更让人头疼,许多事过去都是他惹出来的,现在又是因为他的努力才控制住局面,他现在人在哪里?”   “今天应该还在香港。”郝林柱答道,“不过他告诉黄国海,香港的事情了结之后,他要去台湾。”   在严羽扬的问题上,郝林柱也曾经深入的考虑过,这个人过去助纣为虐,确实做了许多坏事,还杀过几名当地官员和自己派出去的工作人员,但这次如果不是他鼎力相助,一开始就查出了冯继得这个危险人物,后果很可能会非常严重。   徐远江疑惑道:“台湾?他去那里有什么目的?这个人这样放任自流下去可不是办法,你对于处理他的问题有什么想法?”   郝林柱站了起来,来回的踱着脚步,缓缓说道:“老徐,我考虑再三,这个严羽扬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我的想法是这样,鉴于他在国家危难之中所做出的努力,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追究了,何况福建的郑司令早先也答应过他将功赎罪的。”   徐远江更加不明白了,他看着郝林柱一言不发,郝林柱停住脚步解释道:“我的手下和他交手过多次,没有一次能占到便宜。远的不说,前些天在香港,冯继得派出的一个别动队连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回来,据说他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况且他在香港和HK市的地下势力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即使我们想把他抓回来,只怕也是很难办到的。”   “他有这么厉害?”徐远江质疑道。   郝林柱答道:“没错,这次汇丰银行的事情,他居然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突破了银行几层的保安系统,把材料取了出来。这样的人,今后可以为国家出力的话,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郝林柱接着说道:“他去年召集了过去在特种部队的老部下,在HK市秘密训练了一批人,人数有三四百人之多,还通过香港的走私途径搞到了一批军火和高科技装备。内务部的古一鸣部长手下也有一个人在他那里卧底,根据他的汇报说,从实力和装备配置上来比较,他的这支地下力量的战斗力,比国内任何一支同等规模的部队都要强。”   徐远江听了这句话,立刻站了起来,面色变得肃然。他语气沉重的说道:“为什么当初你不制他,任由他这么做?在和平时期居然搞起了私人的武装部队,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老郝,这个问题很严重呀!”   “原则上讲这是个严重问题,但这支部队实际上是在古一鸣的情报人员手里建立起来的,而且当时老古也向我请示过,是我同意他们这么干的。”郝林柱面色坦然的解释道,“香港、澳门的黑社会由来已久,现在已经漫延到深圳等地区,我之所以同意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希望这批受我们控制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对这些地区的地下势力进行制约,把贩毒、走私、地下军火等犯罪问题对社会造成的危害降到最低限度。”   徐远江问道:“你和老古有这个把握吗?他们现在的资金来源又是依靠什么?”   “在这件事情上我和老古已经制定了详细的处理方案,不过这个关键问题还是在严羽扬身上。他这个人重感情,而且通过他在这次事件中的表现可以看出,他的立场还是很明确的,所以我才主张让小严去干。至于他们现在的资金来源,其中一部分还是黑色收入,当然,大部分还是通过经营正当生意得来的……”,接着,他把严羽扬现在的情况详细地介绍了一遍。   徐远江低着头,反复的思量着郝林柱的所说的话,从他的角度来说,也并不主张追究严羽扬过去所做的一切,毕竟这个人在这次的危机当中所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地下武装这件事非同小可,万一事态的发展不受控制,今后成了气候说不定会惹出大麻烦来。不过从郝林柱所介绍的情况来看,严羽扬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若是使这个人可以为国家所用,确实是件好事。   “嗯……,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发表意见了,你们看着办吧,但是一定要保证今后不能惹出麻烦来。”徐远江最终采纳了郝林柱的建议,他与老郝合作多年,对方心里的想法他还是非常清楚的,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爱才之人,况且他在严羽扬的问题上一定是有很大的把握,才敢担下这个责任。   郝林柱“哈哈”一笑答道:“既然他是人才,我们就要给他一定的活动空间,充分发挥他的长处,我可不想让人家说我们是鸟尽弓藏,卸磨杀驴呀!小严这次去台湾,使我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说到这里,他按住话头,微笑着看着徐远江。   徐远江被他这半句话说的来了兴趣,问道:“哦?你还有什么馊主意?”   “现在条件还不成熟,不能说,等等看吧,有眉目我会告诉你的。”郝林柱摆了摆手,卖了个关子,徐远江抬手点了点他,几位老朋友相视一笑,结束了这次谈话。   冬季的北方天气干冷而阴沉,冰冷如刀的西北风呼啸着掠过街头干枯的树梢,扬起路上的灰尘纸屑,钻入每一个行人的衣颈里。到了傍晚,风渐渐小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从铅灰色的天空中飘落,很快把首都妆点成了银色的世界。   冯继得正坐在自己家中环境优雅、温暖舒适的茶室里,他此刻的心情却如外面的天气一样阴冷。严羽扬这个名字令他寝食难安,自己在北州市和香港安排的暗杀行均以失败而告终,。   值得一提的是,香港的那批人是秘密培养的精锐,其中还有两名拥有特殊能力,居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而严羽扬在事发后的第二天,就失去了踪影,这件事冯继得的心里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冯继得呷了一口茶,他所了解的严羽扬应该不会有这么厉害,但事实却是不容置疑的。   对面的一名五十多岁的陌生男人问道:“还有两天的时间,你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冯继得表情泰然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一切都按原计划进行,动手的人也已经物色好了。”   陌生男人端起茶杯眉头微锁:“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严羽扬,万一他知道是你派人在香港动的手,反过来投到郝林柱、徐远江那边,咱们的麻烦事可就……”   冯继得摆着手说道:“这一点你尽可放心,小严不可能知道是我安排人杀他,不过他这个人很狡猾,自从他去了香港之后,连我也弄不清他的动向,他这么做很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他知道了是我派人杀他,为了防止在这个紧要关头出现突发性的情况,我早就以确保这次国民议会顺利召开的名义,在几天前调动了全部的力量,把整个首都严格地控制了起来。”   他们两人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下需要的就是时间,只要过了元月十日,也就是四天后就是国民议会召开的日子,一旦计划顺利实施大局已定,任何人都不足为患。   “严羽扬是你的老部下,以你对他的了解,估计目前他最有可能会在什么地方?”陌生男子继续问道。他对冯继得的这个部下给大家造成的这个麻烦很是不满,话语中稍有拮问的意思。严羽扬手里掌握着许多人的证据,而这些人当中,有不少是他的下属嫡系。   冯继得安慰他道:“老张,你先不要着急,这个人对你对我同样存在严重的威胁。我考虑过了,只要他这两天不出现在首都,不论在什么地方,对我们都不重要。他再聪明也想不到是我派人杀他,而且我安排他拿回证据的任务还不知道完成的怎么样,要是顺利的话,应该会交到我的手里。你在他的问题上太敏感了……”   这位被称作老张的老人紧蹙着眉头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们可不能对他掉以轻心呀!这个人我们最终还是要除掉,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我的张副总理,这点事还需要你来提醒,那我这个国安局长岂不是白干了十来年……”冯继得阴笑了一声,接着道:“后天行动中需要确保人身安全的人员名单我拟好了,你看一下,这些人留着对我们来说可是大有用处的。”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来,谨慎地递了过去。   冯继得即将要进行的疯狂行动,是他经过再三考虑之后准备实施的,这张纸上所记录着的中央议会议员和省议长,都是经过反复掂量、仔细考虑过的人选,其中多数都属于他和副总理张怀东这一派系,也留了几个不相干的,那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现在的目的,是要在这次中央国民议会召开期间,把自己的对立面除远江、郝林柱等人一并清除掉,彻底的清除掉!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冯继得才会听取张怀东的意见杀掉严羽扬,严羽扬手里掌握的那些证据对现在即将实施的计划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死之后过去的一切将沉入水底,而严羽扬的存在反而威胁到了大家的安全。   冯继得甚至考虑过把自己的政治伙伴副总理张怀东也一并除去,但是他们要干的这件事轰动效应太大了,如果直接由他出面掌权的话,没有人能镇得住各地军区的司令、将军们。   而张怀东是行伍出身,经过多年经营,和南京军区、成都军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他挡在前面,大家都会安全的多,别无它法,只好让张怀东稳稳当当的白白捡了这个大便宜。   张怀东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张琴最近在北州市还好吗?”   冯继得干笑了一声,答道:“你这个女儿真是一分钟也不愿意闲着,今后可是个女强人哪……!”   “我这个女儿从小就是这样,你以后可要多加管教呀!”张怀东摇头笑道。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张怀东便告辞走了。 ~第四十五章预谋杀人~     正当冯继得和张怀东在严羽扬的问题上倍感头疼的时候,在两人密谈的当天,冯继得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首长,前两天有一队人在香港刺杀我,如果不是我这边事先有所防备,肯定被他们干掉了,所以一直没敢和您联系。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那些材料我已经拿到了,这两天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就回总部……”   冯继得故作惊讶的问道:“在香港也有人想杀你?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吗?”   “没有。对方派出的是具有超能力的高手,我没见过这些人,不过根据这批人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国内某个正规的组织所为。”严羽扬继续跟冯继得编故事,要想干掉这个仇人,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接近他,因此他同意按照黄国海传达的最高指示,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冯继得,以取得他完全的信任。   “可能是郝林柱派去的。这几天你一定要当心,最好能尽快赶回部里!”冯继得很简单的把罪名扣到了郝林柱头上,他现在只关心严羽扬手中掌握的那些材料。   冯继得还有一个想法:只要东西到手,严羽扬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既然在外面无法干掉他,还是把他弄回总部,到时候就可以任自己处置了。聊了几句之后他便挂上了电话,脸上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我就不信你能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两天后,严羽扬回到了首都,刚走进首都机场的大厅他就觉察到这里的气氛不对,到处都有行迹可疑的人,以他的经验,分辨出普通人和情报人员之间的区别并不是件难事。   经过细致乔装的严羽扬此刻是一个相貌普通的瘸子,四十多岁的年纪,戴着一副眼镜,目光再平实不过了,腋下夹着根单拐,手里费力的提着一个箱子,慢慢的向外走去。   乔妆打扮的最高境界并不是你将外形改变到什么程度,而是你的眼神,再高明的化妆术也会被自己的目光出卖,这也是严羽扬能够分辨出哪些人是情报人员的主要手段,他相信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即使是唐雨莹也无法认出自己来。   他不想在这里久呆,国民议会马上就要召开了,严羽扬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冯继得的手下。他现在并不想暴露出自己的行踪,走出门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道:“去首都饭店!”汽车急速驶出了机场,向饭店开去。   刚到饭店,严羽扬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李俊生打来的。他也在那位匿名雇主的安排下到了首都,只是对方还没有说出有什么具体的事情要做。   严羽扬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喜过望。由于赵启亮对自己目前的情况了解的比较多,包括杨灿等人在内的手下们都有可能已经上了国安部的名单,所以这次来首都他们一个都没跟过来,严羽扬正愁没有个好帮手。   虽然严羽扬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并不怕冯继得对自己下毒手,但是他仍然不准备回部里。而且冯继得既然暗中把李俊生找到首都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因此严羽扬请李俊生在对方做出指令之后,尽快通知自己,他要弄清楚冯继得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随后他立刻打了个电话给冯继得:“首长,我已经到首都了。”   冯继得听到严羽扬到达的消息略感惊讶,自己安排的人竟敢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行踪:“你现在在哪?为什么不回总部?”   “刚下飞机,刚才有人在跟踪我,现在不太方便回总部。”严羽扬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冯继得思忖了片刻,他相信严羽扬所说的,跟踪的人应该是郝林柱的手下:“你现在在哪里?”   严羽扬答道:“首都饭店2106号房。材料还都在我这里,您最好能安排一个人来取。”   “好。你等一等,我这就安排人过去。”冯继得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既然严羽扬压根没有怀疑到自己,接下来的事就容易办了。   严羽扬挂断电话后便等在房间里,他看着自己的手表,如果估计得没错的话,冯继得应该不会再希望他活下去,而最合适动手的人选,就是李俊生。   二十分钟之后,他的加密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又是李俊生打来的:“严先生,对方安排我去首都饭店杀一个人……”   还没等他说完,严羽扬便笑着问道:“是不是住在2106号房间的客人?并且让你取回几样东西。”   “你……你怎么知道?”李俊生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严羽扬很快说出了答案:“哈哈哈……,因为这个人,就是我。”   李俊生不明所以,更加迷茫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他给了你这个差使,我们当然要把戏演好。你先过来,把这几样他需要的东西拿去交差。估计他这次让你来首都,不会是为了我,以后的事咱们最好商量一下。”严羽扬回到首都消息冯继得事先不可能知道,他把李俊生找来显然还有别的目的,这正是严羽扬想要知道的。   李俊生很快就出现在2106号客房,在这次的任务当中,他对任何一方的底细都不了解,脸上满是疑惑。   严羽扬把整件事合盘托出,从自己失忆之前直到最近在香港发生的事情,包括自己的真实身份和那些材料:“……事情就是这样。上次因为我的身份特殊,所以才没有把这些告诉你。看样子冯继得这次准备把你也牵扯进来,这头老狐狸可不会安什么好心呀!”   “谢谢你,如果你不把这些情况告诉我,只怕到头来我的下场会和你一样……”李俊生只身闯荡多年,是非曲直用不着别人多说。   严羽扬笑了笑,拿起一个大信封递了过去:“这是冯继得要的那些材料,你拿回去交给他。现在看来,能否把他搞掉,关键要看你的了。”他在回首都之前,没想到冯继得知道东西到了自己的手里,还是要对自己下手。郝林柱等人的想法落空了,好在还有李俊生这招暗棋,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李俊生没想到自己转眼间就牵扯进了这种复杂的斗争当中,苦笑着摇摇头:“事情到了这份上,就算我想不干也不行呀……。”他一时间心里思绪万千,俗话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人生在世,大多数事情都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既然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一粒棋子,就只有在这个棋局中继续下去。   万幸的是,严羽扬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使这件事情可以换一种方式发展,否则自己最后肯定没有好下场。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你怎么办?”   严羽扬答道:“我?我当然是‘死’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你回头把这些东西交给冯继得就可以了。”   听他这么一说,李俊生知道他还有别的准备,放心地点了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又欠了严羽扬一个人情,第一次对方不仅放过了自己还,这次却是把自己从深渊的边缘拉了回来。客气话用不着多说,只有留待以后慢慢偿还了。   李俊生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很可能安排了人跟着我,呆会我离开之后,这里的场面还需要布置一下。”   严羽扬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你说的没错,冯继得这个人谁也信不过,要想让他相信我已经死了,还得劳烦你身上带点伤。”   李俊生毫不犹豫的答道:“这好办,你动手就是了。”他的话刚落音,只见严羽扬以极快的速度碰了自己一下,紧接着手臂传来一阵剧痛,流血如注,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武器划伤了自己。   严羽扬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满脸的歉意:“让你受这种皮肉之苦,真是抱歉。”   李俊生抬起另一只手摆了摆:“这是哪里话……,我这就回去了,你多保重。”说着,他郑重地向严羽扬点了点头,拿着信封离开了客房。   不出两人所料,李俊生离开没多久,一个陌生人悄悄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入眼便看见严羽扬倒在门口,喉咙被利器划了个口子,鲜血染红了地毯。现在不是很乱,可见死者并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干掉了。   这个人走过去伸手试了试严羽扬的脉搏,他已经死了。   李俊生带走的那些材料很快就到了冯继得的手里,证实了严羽扬的死讯,他不禁感到有些惋惜,这个人跟了自己多年,确实是个人材,只不过时局需要,他不得不死。   冯继得随后又对李俊生做出了另一个安排,让他去一个地方取一支钢笔和一个国安局的证件,证件上的姓名是董哲。整个计划的核心就是由这个马前卒为自己扫平道路,当然,马前卒最后的下场一般只有一条路——死。   再有两天就是中央议会召开会议的日子,郝林柱对冯继得暗中的计划仍然毫不知情,严羽扬自从前天通知自己这边安排警察到首都饭店为他做了一个死亡证明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而且对这件事也没有做出任何说明。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宽大的办公厅里寂静无声,他独自一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脑海里纷乱如云,在如此紧迫的局势面前他无法入睡。   正当他转过身来,将要端起桌上的茶杯时,忽然发现会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郝林柱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按桌边暗藏着的报警器。却看见那人微笑着冲自己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语气和缓的说道:“郝副总理,不用那么紧张,咱们可是老朋友了!”   说话间,郝林柱的手已经接触到了报警器,但凭他的直觉这个人并不打算把自己怎么样,能突破中央政府外围层层的守卫,不惊动任何人就闯到这里来,这使郝林柱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结合黄国海和古部长传来的消息,他睁大了昏花的老眼仔细辨认了一下,虽然只见过一次这个人的照片,凭着模糊的记忆,他还是认出了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是严羽扬?”他不确定的问道。   严羽扬脱下身上穿着的外套,挂在了衣帽架上,转身笑道:“不愧是我们的总理,素未谋面都能认出是我。真是让人佩服之至!”   郝林柱此刻的心情平静了下来,虽然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但是多年的政治生涯使他养成了处变不惊的心态。   他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位传奇人物,字正腔圆的说道:“果然是你,凭你的本事,进到这里来理应是轻而易举的事。说吧,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郝林柱跟冯继得打了数年的交道,多次的计划都是坏在严羽扬的手里,虽然目前的几件大事都是在严羽扬的帮助之下完成的,而且也决定支持严羽扬的行动,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对眼前这个难以琢磨的人仍然存有一定的顾虑,更何况他这么晚突然出现在守卫森严的国家首脑的办公室。   严羽扬开门见山的说道:“痛快!早就听说郝副总理的办事效率最高,今天才见识到,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我今天来是有两件事要跟你谈。”   郝林柱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刚毅的看着严羽扬,等着他的下文。   严羽扬的脸上一直保持着那个难以捉摸的微笑:“我今天来要跟你谈的是正事的,这边已经有了眉目……”严羽扬本想通知黄国海,然后再由他转告郝林柱,但这件事事关重大,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亲自来见郝林柱。   “现在的局势很严峻,我和郑司令已经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这两天你了解到了什么!”郝林柱知道事情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不由得有些紧张。   严羽扬点头笑道:“您说的真让我感动!不过我知道我的身边有你安排的眼线,而且就是我那几个战友中的一个,对我的活动你应该很清楚。”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身为情报人员,严羽扬对此早就有所怀疑,但是他并不打算深究这件事。   郝林柱越发感觉到严羽扬是个厉害的人物,他脸上虽然是不动声色,心里还是吃了一惊,对严羽扬的这句话他不置可否,仍然是看着对方,听他继续往下说。   “冯继得的计划我已经清楚了,他准备在召开国民议会的当天,在会场进行暗杀。他安排了一个人冒充我的身份,到时候以保安的身份进入会场……”严羽扬不再跟他兜圈子,把冯继得交给李俊生的任务全部说了出来,这让郝林柱惊讶不已,他根本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的胆子这么大。   郝林柱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站了起来:“这个人真是太可恨了!”   严羽扬见他如此激愤,宽慰他道:“您也不用着急,既然已经清楚了他的阴谋,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幸好执行这次暗杀任务的是我的人,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你的人?”这个消息让郝林柱更是觉得意外。   “没错。冯继得前天先是安排这个人到我住的饭店杀我,然后又安排他用我的身份进行暗杀活动,想必最后还会嫁祸给他。这是冯部长的老伎俩了!”严羽扬恨声说道。   郝林柱拍着他的肩膀,心里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真是非常感谢你!我马上就通知总理和总议长,争取在会议召开的当天把冯继得抓起来,在所有人面前抖出他的阴谋。到时候还需要你配合一下,包括那些相关的证据。”   “这是我应该做的。”严羽扬客气地摇了摇头。   郝林柱长叹一声:“如果不是你,冯继得这次的阴谋很可能就会得逞,如果他掌权的话,对国家和人民来说,将会是一场浩劫。你是功臣哪!”   严羽扬一本正经的说道:“您说得太严重了。我们之间早就应该认真谈一谈,但直到今天才有了这个机会。如果不是郑斌郑司令,我是不打算插手你们和冯继得之间的斗争的,结果却害了我的女朋友……”   “这事我也听说了。”郝林柱怀着遗憾的心情向他点了点头。   听到这句话,严羽扬的脸色黯淡下来,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我要亲手杀了冯继得!”   想到天仪现在仍然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他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憎恨使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杀意,神色之间杀机毕露,令坐在不远处的郝林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就想去按报警器,还好他很快的转醒过来。   “很抱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这不是我个人的事情,他所犯下的罪需要由国家来审判,不是哪一个人可以私自处理的。”在这件事情上郝林柱是不可能答应他的,这涉及到国家的法律法规的问题,尤其是作为政治罪犯,谁都不会同意由严羽扬私自处置的。虽然郝林柱能够理解他内心的痛苦,对于这事来说他是爱莫能助了。   严羽扬目光电转,扫了一眼郝林柱,似笑非笑的说道:“郝副总理,我想你是搞错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只不过是通知你一声,免得到时候你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处调查,搞得人心惶惶的。”他的语气不容置疑,竟然完全不把郝林柱这样的国家领导人放在眼里。   郝林柱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愣了一愣,自己怎么说也是国家数得着的几位领导人物之一,严羽扬这种敢在自己面前唯我独尊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刚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严羽扬却站了起来,从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穿上,冲他打了个招呼道:“郝副总理,今天冒昧了!该谈的事情我都已经说完了,我们后会有期。”   不待郝林柱答话,站在他面前的严羽扬刹那之间凭空消失在空气中,踪影全无,他的这个举动让广见博闻的郝林柱惶恐不已,目光扫视着周围,四下里寻觅了半天,不知道严羽扬是怎么办到的。   郝林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看来这个行踪诡秘的严羽扬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了,令人感到可怕的是他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让人防不胜防。他不禁有些后怕,幸好从刚才的那段谈话中可以看出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假如他是自己的敌人,要想对自己不利的话,无论防范得多么严密,自己这条老命也难免葬送在这个人的手里。   一时间郝林柱感到自己非常累,就像一下子老了许多似的,他长吁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软软地靠在椅背上…… ~第四十六章一网成擒~     中央国民议会总议长魏凡清坐在中央政府机要处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听取郝柱林的汇报。参加会议的有总理徐远江、监察部部长古一鸣、商业部副部长黄珂、首都军区总司令周定山、参谋长訾长龄、农业部部长马俊、能源部部长黎盛林。   到场的这几位是以议长魏凡清为核心的一股政治力量,也是真正为国为民谋福利的人。一大早郝林柱就把这件重要的事告诉了徐远江,徐远江意识到事关重大,急忙将大家召集在一起商讨对策。   “……冯继得交给刺客的是一支银色的钢笔,据说是一种强效的神经毒气,一经施放,每毫克足以导致五至八人中毒,而且在三十分钟之内如果没有得到有效治疗的话就会致命。”郝林柱的一席话令其他几位不知情的人都为之动容,冯继得居然敢铤而走险,准备对整个议会下手,真是耸人听闻的消息。   魏凡清清了清嗓子,向大家问道:“大家在这件事上有什么想法,谈谈吧!”   周定山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向郝林柱问道:“我更关心的是,这件事情的可信程度有多少?你说的这个特工一直是冯继得的手下,这会不会是他们搞出来的阴谋?”   “不会,根据老古另一个情报员传来的消息,小严的女朋友前几天被冯继得杀害了,出于个人恩怨他对冯继得是恨之入骨,而且他到目前的所作所为,充分说明他确实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现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是,小严安排在对方的眼线是谁,他并没有告诉我。”郝林柱回答道。   古一鸣接口道:“我来补充一点:给我们传递消息的这位情报员打入严羽扬集团已经很长时间了,他原先是严羽扬的战友,对他的情报完全可以信得过。”   魏凡清说道:“在情报的可靠性上,大家就不要有什么疑问了,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能源部长黎盛林道:“我觉得我们目前最好是静观其变。冯继得既然敢用这种灭绝人性的毒气杀人,他自己必然自保的措施,不然的话他自己也难逃一死。”   坐在他旁边的徐远江点了点头表示赞成:“根据冯继得一贯的为人,他对任何人都是信不过的,到时候很可能会把救命的药剂带在身上。因此我建议在会议的当天抓捕他,人脏并获。”   魏凡清道:“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我同意在会议的当天抓捕冯继得,大家认为怎么样?”   魏凡清说完之后,会议室里沉寂了片刻,徐远江、郝林柱和首都军区司令员周定山最先表态赞成这个意见,其他人紧接着一致通过了这项决议。   接下来,大家又在抓捕的细节以及严羽扬报上来的那批人的处置问题上进行了讨论,这个漫长的会议一直开到日落西山才结束。   会后,每个人的心情都比较沉重,今天决议的这两件事,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处理不当的话,由此而引起的负面影响谁也无法预料。   时间转眼就到了议会召开的日子。清晨,一线曙光从东方亮起,冯继得站在自家的院落里欣赏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心中暗道:旭日东升,就让自己在这个决定性的日子里成为东方新升的太阳吧。   此刻,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紧张还些兴奋,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酝酿了已久的计划,今天终于离成功近在咫尺了。   上午八点半,冯继得的专车准时停在了首都议政大厅的门口,他向外看了看停车场的汽车,已经有不少省议会的首脑和各部的部长先到了,却没见到张怀东的专车。他知道这个人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来的,冷笑了一声,转身向议会厅走去。   踏上一级级的台阶,冯继得走向了会场,他向负责守卫的士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顺便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保卫措施和过去一样,会场外围每隔十米站着一位手持冲锋枪的士兵。   通过安检后,沿着墙边每隔一段距离有一名西服毕挺的保安人员,一动不动的站着。这个会场呈半圆形,能容纳两三百人,在主席台下面是一排排长长的会议桌,他跟在一位服务人员后面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冯继得放下心来,心中暗暗冷笑,只要参加会议的人一到齐,自己将亲手改写这段历史。   各省的议长们陆陆续续走进了会场,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前面绕过来,走到他旁边的位子上坐下,冲他笑了笑,冯继得一看他身上挂着的牌子,上面写着“翼东省国民议会副议长蔡光渠”。这个人的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听说过,冯继得过了半天才想起翼东省是有这么个副议长,行伍出身。听说这两年工作卓见成效,在当地的官声相当不错。不过据他所知,这种例会应该是由省议长参加才对,没有特殊原因不得请假,翼东省议长是胡致,怎么会让副议长参加会议呢?   刚一落座,蔡光渠便热情地向他伸出手来,说道:“冯部长,您好!”冯继得笑了笑,客气的回敬了他几句。   “小弟是翼东省的副议长,胡议长的身体欠佳,前几天在医院住下了,所以让我来代他参加总议会的会议。小弟第一次来,有很多事都不懂,以后还请多指点指点……”蔡光渠打蛇随棍上,跟冯继得攀谈起来。   此刻的冯继得并没有心情跟他绕舌,他一直在观察着会场里的动静,却又没办法不理这个人,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蔡光渠聊着。   还差五分钟到九点,参加会议的各省议长和各部部长基本上到齐了,主席台上,总理徐远江,副总理郝林柱、张怀东等人已经就座,只差总议长魏凡清还没有来。冯继得回首望了一眼,按照他的安排,李俊生就站在主席台左侧的位置上,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紧张情绪,只等魏凡清一进场,就可以行动了。   “小弟有点紧张,去一下洗手间,冯部长去吗?”蔡光渠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冯继得摇了摇头,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蔡光渠刚要走过去,却被椅子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冯继得连忙伸手扶了他一下。   就在这时,蔡光渠突然施出擒拿手,扣住冯继得伸过来的左手,顺势一拉将他卡在了坐椅的靠背上,膝盖用力一顶椅背,把冯继得整个挤在了桌子上动弹不得。   这时,站在近处的两名保安冲了过来,取出手铐,将冯继得铐了个结实。   冯继得心知要糟糕,气急败坏的大声嚷道:“你们想干什么……?!”,其他参加会议的人看到会场上突然间有人把冯继得抓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面面相亏觑,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老奸巨滑的冯继得不愿意就这么认输,严羽扬已经死了,而执行自己命令的人谁也不认识的李俊生,李俊生更是不知道自己是谁,没有任何人能够把自己牵扯进暗杀的事件当中……。   就在冯继得一边嚷着一边思考着对策时,总议长魏凡清出现在主席台上,他走到自己的坐位前,对众人大声说道:“原国家安全部部长冯继得,秘密计划在这次中央议会的会议上杀害国家领导人以及在场的各位议长,触犯了刑法第二十三条第七项,以叛国罪论处。先把他押下去!”   冯继得冷静了下来,他在台下大声为自己申辩道:“魏凡清!你这是在搞独裁,你说我犯了叛国罪,有什么证据?又有谁能证明?”   魏凡清冷笑了一声,说道:“要证据是吗?好,把证据拿给大家看看。”说话间,李俊生从主席台边走了过去,取出一支金色的钢笔来,上台交给了魏凡清。   魏凡清举起这这支钢笔向大家说道:“这位就是冯继得安排的刺客!钢笔里面暗藏着杀人的毒气,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要了诸位的命!”说着他转脸对冯继得冷笑道:“冯部长,你没想到这个人是我们的人吧?!”底下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一片哗然,虽然在场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每一个都算是见多识广,但在自己面前竟然会发生种事情还是令所有人惊恐不已。   冯继得心里吃了一惊,根本没想到李俊生居然是对方的人,但他还争辩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安排个自己人拿着支钢笔就说是杀人的凶器,你这么说有谁会信!”   魏凡清目光直视着他,冷冷的说道:“那好,今天我们就正大光明的把这事说清楚,也好让在场的诸位明白是怎么回事!”说到这里,他冲着主席台后面的幕后说道:“请国家安全部的严羽扬组长上来!”   冯继得一听到严羽扬名字,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严羽扬走上前台,气定神闲地冲着冯继得点头笑了笑:"冯部长,你好!"   魏凡清吩咐道:"搜他的身!"   严羽扬走到冯继得的面前,从他的西服内袋里取出一支银色的钢笔,旋开笔管看了看,然后举到头顶:"各位首长,这就是冯继得准备在施放毒气之后,为自己准备的解药,如果大家不相信,可以让冯部长自己亲自试一试!"说完,他转脸笑吟吟地看着冯继得。   这个阴险毒辣的卑鄙小人此刻已经是万念俱灰,当场瘫倒在地上……   中央议会事件结束后,中央国民议会以徐远江、郝林柱为首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针对"冯继得"事件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查。北州、定南、南海、建宁、翼东等各地省、市级议会及相关政府部门,所查出来的涉案人员达70余人之多,其中大多是以权谋私、收授贿赂、贪脏枉法之人。   涉案人员全部根据实际的情况进行了审理,经最高法院审定,叛处死刑的有9人,死缓和无期徒刑的有21人,其他除了问题较轻的,都分别叛处了三至十年的有期徒刑。   考虑到这件事的影响面太广,中央议会批准张怀东辞去国家副总理的职务,没有追究他任何责任。   至此,中央首府将冯继得这颗毒瘤连根拨起,肃清了各地的一大批腐败的官员,国内外许多媒体争相报导此事,称这件事为"肃贪风暴"。   8点10分,位于首都近郊的重刑犯看守所,高大而沉重的铁门被打开了。今天是冯继得押赴刑场的日子,三辆载着武装警察的警车依次从里面开了出来,中间的一辆车里,冯继得戴着30斤重的铁镣铐,低垂着头坐在两名警察的中间。   半身的政治身涯就要结束了,付出的代价却是自己的生命,一切都像梦一般。短短几天时间,冯继得的头发白了一大半,人显得苍老了许多,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驶向刑场的警车急驰在公路上,这时,一辆轿车从后面超了上来,在前两辆警车的空档之间猛一打横,挡在了第二辆车的前面,只听见"咣"的一声,警车根本来不及刹车,猛然撞到了这辆轿车上,发出一声巨响,司机和前排的人当场昏了过去。   跟在后面的警车随即撞在了前车的车尾,迅猛的冲击力把前两辆车又向前推进了好几米。第一辆车见后面出了车祸,连忙一个急刹车,在距离事故现场约50米开外停了下来。   还没等车停稳,"吱……"的一声怪响,那辆已经扭曲在一起的轿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车厢的顶部被撕开了个大口子,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从里面一跃而出,站在车顶上。他回头看了一眼前方停下来的第一辆警车,抬起右手,一片蓝色的光晕从他的手掌中扩展开来,瞬间便汇聚成一个光球,如流星般射了过去。   被击中的警车就像是扔在地上的玩具一样,接连翻了几个跟头,一头扎进了公路的路基下面,里面的警察在车里滚来滚去,跌得七荤八素,半天没清醒过来。   这名男子跳下车,全身都笼罩在这片浅蓝色光晕之中,他走到关押冯继得的这辆警车前,伸手就去拉后面的车门。前排的两名警察已经在刚才的撞击中昏了过去,后排只有两人刚刚清醒过来,一见他要开门,立刻举起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向这名男子射击。   子弹"砰、砰……"的射向这名男子,而他却恍若未见,径自将半死不活的冯继得从车里拉了出来,却并没有对车内的其他人发起攻击。   弹夹中的子弹很快就打完了,但所有的弹头都被挡在了浅蓝色的光晕外面,"叮叮当当"掉的满地都是,两名射击的警察和另外几个受了伤动弹不得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人,没有人再朝他开枪。   这时,一辆红色的宝马跑车从后面开了过来,猛然急刹车停在了路边上,这名男子若无其事的把冯继得拖上了车,自己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紧接着,红色跑车急速起动,轮胎扬起一阵轻烟,很快消失在公路的尽头。   向前行驶了近30公里,唐雨莹将跑车开进了一辆早已停放在路边的大型货柜车里,杨灿从车里跳了下来,把架在地上用来接应宝马车的两块木板扔进了货柜里,回到驾驶室,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冬天的寒风凛冽刺骨,在一处不知名的山顶上,冯继得坐在枯黄的草丛中,身上穿着单薄的囚服,冻得他瑟瑟发抖。严羽扬寒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怨恨。唐雨莹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真想上前一刀杀了这个仇人。   冯继得慢慢地抬起了头,强劲的山风吹乱了他稀疏的头发,神情显得恍惚。他是第一次看清眼前的这个人,通过对方劫囚车时显示出的手段,他隐约猜到这个人是严羽扬,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但从对方的目光中,他觉得这个人是不会让自己轻易死的,他心里一寒,身上抖得更厉害了。   杨灿的目光转向严羽扬,等他发话。严羽扬痛苦地闭上双眼,缓缓说道:"先不要杀他……"几个人都诧异的看着他,冯继得的眼睛里更是露出一线的希望。   只听他接着说道:"刺瞎他的双眼,打断他的双腿,关起来,安排几个弟兄看着他,两天给他吃一顿饭,让他慢慢的死!"冰冷的语气让冯继得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   严羽扬的话刚落音,杨灿手起刀落,冯继得只觉得眼前一道寒光一闪而逝,巨大的痛楚随之从眼部传来,他捂着鲜血淋漓的双眼惨叫了一声,当场昏死了过去……   唐雨莹憎恶地看了一眼躺在草丛中的冯继得一眼,转脸对严羽扬柔声说道:"羽扬,我们回去吧。"杨灿抬手把昏过去的冯继得拎了起来,扔进了货柜车里。   严羽扬没有答话,他本想在天仪的面前亲手杀死冯继得,但他总觉得这么结果了冯继得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于是临时改变了主意。严羽扬要慢慢地折磨这个卑鄙无耻的人,让他在有生之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第四十七章初来乍到~     “咣啷”一声,李俊生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飞溅起的酒水洒得包厢里到处都是,一个女孩子受到惊吓,尖声叫了出来,坐在一边的杨灿和姚少鸿并没有吭声。   李俊生满面怒容,双眼瞪得像是要吃人:“滚!你们就是所谓的美女?全他妈的给我滚!”说着,他一脚踢在其中一名女孩子的屁股上,几个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吓得花容失色,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坐在他身边的姚少鸿笑吟吟地端起了酒杯,“李大哥,和这些人生什么气呀!来,先干了这杯!”   这时,一名看起来年近三十岁,打扮得十分妖冶的女人走了进来,满面春风的看着李俊生,嗲声嗲气的说道:“哟!李大哥,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吧?!刚才那几位都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姑娘,您还不满意呀?”这女人媚态毕露,一伸手搭在李俊生的脖子上,大腿顺势挠在了他的腿上。   久经风月的李俊生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斜着眼说道:“晴姐,那几个就是你所谓的美女?真他妈的恶心!我才几个月没来呀,你就拿这些乡下货色来打发我?这两位是我香港来的朋友,第一次到台湾来,你存心丢我的脸是不是呀?”李俊生是个走江湖的人,很是要面子,这种场合他是驾轻就熟,想在这里找美女一定要采取一些手段,不然到自己这里来坐台的肯定是别人挑剩下的货色。   杨灿和姚少鸿对视了一眼,两人被他的这番好意搞得哭笑不得,其实刚才的那几个女孩子,其中有两三个不论是从身材还是长相上来说,都还是看得过去的,并不像李俊生所说的那么惨,他们已经各自选中了一个美眉,正打算叫过来坐下陪酒,却让李俊生给搅和了。   “李大哥,您这话说的就太见外了!”说着,晴姐端起酒杯,“这杯酒我先喝了,算是给你赔罪,你先消消气,我这就去给你找几个好女孩来!咱们这最近才从内地过来十几个姑娘,有几个长得特别水灵,保证你会满意!”她见李俊生真的不高兴了,不敢怠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见李俊生寒着脸不搭理自己,便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晴姐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四五位浓妆艳抹的女孩子,全都低垂着头,躲躲藏藏的目光在杨灿等人身上一闪而过,像是受到过惊吓。   晴姐狠毒的眼神扫神了她们一眼,命令道:“把头抬起来,让大哥们看看!”   几个可怜的女孩子怯生生地抬起头,虽然是画了浓妆,可仍然掩盖不住她们内心对面前几个陌生男人的恐惧,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刚入行的雏儿。   杨灿和姚少鸿刚到台湾没多久,这几天成天跟着李俊生到处闲逛,主要的目的是熟悉环境了解当地情况,连日来吃喝玩乐,赌场、酒吧、夜总会,他们也跑了不少地方。   自从唐雨莹暗中答应竹联帮施以援手之后,帮主谢宏生就听取了蒋凯的建议,把竹联帮的帮众全部撤回到了台北的总部,放弃了其它城市所有的地盘,让帮会里的元老和各堂主、头目们轻易不要外出。   打这以后,四海帮没有再进行过任何行动,他们并非不想把竹联帮连根拔起,而是因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最后的火并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而各个堂口都没有人愿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即便如此,四海帮目前在台湾也已经是如日中天,吞并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帮会,包揽了除台北以外所有的黑道生意,如此一来,就给了竹联帮以喘息的机会。   负责打前站的钟立民一到台湾就活动了起来,他首先借用几个香港人的身份,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在高雄、基隆、新竹、花莲等地进行了商业投资,开设了两家餐馆、一家服装公司、两家贸易公司,还收购了一家汽车配件生产厂和一家中型超市。除此之外,他还在蒋凯和谢宏生的安排下,让许可和秦冰带了一部分弟兄,将他们分散安置在各处,作为后备力量暗中观察四海帮的情况。   睛姐带进来的几位女孩子羞涩地抬起了头,杨灿和姚少鸿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一看,这几位果然要比刚才的那些强多了,不仅是相貌不错,主要是她们的气质当中没有了风尘女子特有的狐媚和妖冶,多了几分清纯和怯懦,甚是惹人爱怜。   晴姐又露出了她那令人恶心的谄笑,拍了一下李俊生的肩头说道:“我说的没错吧,这几个姑娘绝对是新鲜货色……”她还想再说下去,却被李俊生不奈耐的声音给打断了:“好了,这几个全留下吧,这是给你的小费。”说着,他随手扔了几张新台币,摔在了晴姐的身上,脸上的那道伤疤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明显了,“下次要是再敢拿次货来搪塞我,小心我毁了你的脸!”   “不敢,不敢!那我先走了,几位大哥慢慢玩啊!”晴姐慌忙捡起地上的钱,嘴里说着一些奉承话,扭动着水蛇腰开心地走了。   姚少鸿靠在沙发上笑嘻嘻地抬起手,向其中的一个姑娘招了招手:“这位小姐,过来坐呀!站在那干什么,难道是嫌我们长的不够帅吗?”   那个女孩子被他这风流浪子的样子逗得头垂得更低了,亦步亦趋地走了过去,李俊生嚷道:“都不要装纯情了,快过来坐吧!”在他的这声招呼下,几位姑娘默不做声地走到李俊生和杨灿身边。   “阿灿呀,这里是台湾,可不是香港,不是你那位周小姐管辖的地盘,你小子就不要在我们这里装乖孩子了!哈哈哈!”姚少鸿笑着一把拉过其中一个女孩子,用力把她推到了杨灿的身上。   坐在一边的李俊生跟着大笑了起来,杨灿伸手扶住这位差点倒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女孩那神情慌乱的样子,杨灿反驳道:“操,你小子搞什么鬼,瞧把人家姑娘吓的!”他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离开了周嫣然,杨灿也觉得自己又恢复了自由身,这几天玩得不亦乐乎,只是从这些女孩子的神情上他觉察到她们似乎有点不对劲。   “小姐,这个人就这副得性,别理他,你请坐!”杨灿温柔地安慰了身边这位女孩子一句,非常客气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女孩子怯生生地坐在一边。   “李大哥,这小子的流氓本色终于露出来了!哈哈,别看他现在装得像个君子,呆会只要几杯酒下肚立马就原型毕露!”姚少鸿揶揄他道。   杨灿没理会他,向身边的女孩问道:“小姐,看你不像是本地人?是内地的?”   女孩子偷眼看了看他,又侧脸看了看其他几位姑娘,没有说话,这表情让杨灿越看越觉得她们不像是自愿来这种场合吃青春饭的人,似乎是有难言之隐却又不愿意告诉别人。   看到这种情形,他没有再问下去,端起了酒杯,举到女孩的面前说道:“来,初次见面,咱们喝一杯好吗?”女孩子没有做声,只是慢慢端坐了身子,顺从地轻啜了一口杯中的酒。   这边的姚少鸿早已揽着自己身边的女孩眉飞色舞地聊了起来,李俊生点了首歌自顾自地唱起歌来,别看他的身架不大,嗓音却是不小,其他两位姑娘坐在旁边仍旧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俊生的一首歌还没唱完,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一个粗壮的汉子醉醺醺地走了进来,身边还跟了个身体结实身材不高的年青人。这人年纪约四十岁,剪着板寸头,敞着怀,露出微微隆起的肚皮,迷离的眼神半睁半闭,一看见李俊生坐在高脚椅上正冲着麦克风放声狂吼,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大声笑骂道:“李俊生你个狗日的,终于露面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呀,哈哈哈。快坐,快坐!”李俊生见他进了门,立刻把麦克风扔在一边,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   杨灿和姚少鸿一见这情景,马上站了起来,来人就是李俊生约的客人,四海帮在当地很有威望的一个头目。   李俊生和来人坐了下来,向他介绍道:“这是我在香港认识的两个小兄弟……”他说到这里,转脸对杨灿两人说道:“阿灿、少鸿,这位可是四海帮有名的人物,崔岭泉,泉哥!”杨灿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泉哥好!”   “好,好!坐,都坐吧。”崔岭泉冲他们招了招手,脸上仍然带着七分的醉意,“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找不着你了,还以为你因为上次的事情去国外避风头,原来是跑到香港发财去了。你小子,走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害得我连个喝酒的人都找不着,真不是个东西!”   “小姐,去拿几瓶80年的人头马干邑来,快点!”李俊生冲着一个女孩子吩咐了一句,接着道:“泉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听说那边出了个高手,就想过去找他试试,谁知道找了一个月也没找着,后来才知道已经死了。”   酒马上送来了,杨灿把大家的杯子都斟满,崔岭泉醉眼朦胧的笑道:“还没忘记我喜欢这种酒,够兄弟。”李俊生端起杯子接口道:“泉哥,来,先干了这杯再说!”说完,他一饮而尽。“好,干!”崔岭泉也是一昂脖子,酒倒杯干。   几个人对饮了几杯,李俊生趁着酒兴对崔岭泉说道:“泉哥,实不相瞒,我这次找你,是想请你帮个忙。”   崔岭泉睁着迷离的双眼,歪着脑袋笑道:“有什么事尽管说,要人还是要钱?兄弟我能帮得上的绝对没问题。”   李俊生轻笑道:“既然泉哥你这么仗义,我就实话实说了。还在香港时候就听说你们四海帮现在是如日中天,把竹联帮已经打得无处容身了,真是今非昔比了呀!我这次是希望泉哥你引荐我和这两位兄弟入会,到四海帮找口饭吃……”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是小事一桩呀!兄弟我早就有意想让你过来,只是知道你的性格,不喜欢受人管制,今天你自己开了口,我是求之不得呀,哈哈。只不过……”崔岭泉满心欢喜,他对李俊生的能耐是很清楚的,多年前李俊生还救过自己一命,有这个人的加入,对于四海帮来说是如虎添翼,将来对付竹联帮在台北的老巢的胜算就更大了,但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李俊生见状立刻说道:“泉哥你有什么难处直说就是了,我不会怪你的。”   崔岭泉侧脸看了看杨灿和姚少鸿,嘴角露出一丝悻然的笑容:“倒也没什么难处。兄弟你跟我认识多年,我是绝对信得过的,只是这两位小兄弟还是初次见面,帮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来历不明的人……”   “这一点请泉哥放心,这两位兄弟原来是洪兴社的人,他们的堂主罗四海被人陷害牵连到他们,这弟兄俩看不下去,就想跟我到台湾来找找机会。”   崔岭泉一听这两位年青人是香港洪兴社的人,点了点头,看似随意的向李俊生问了一句:“洪兴的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李俊生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唉,这事说来丢人。我在香港跟他们的一个女堂主动了手,谁知道一时大意,不留神失手被抓了,他们当时正巧负责看守我,跟我聊得投机,有心和我来台湾闯一闯,就偷偷把我给放了。换作别人,我真没脸开口提这事。”   接着,他按事先编排好的一段故事,把整件事详细的向崔岭泉说了一遍,打消了崔岭泉的疑虑。   崔岭泉非常了解李俊生的实力,听完李俊生所说的情况,感叹道:“连你都有失手的时候,真是没想到,洪兴社还有这种人。既然是这样,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先答应这件事。就算是这样,毕竟他们曾经是洪兴社的人,也还是要按规矩办,你等我跟堂主商量一下吧。”   “这么说泉哥算是答应了?阿灿、少鸿,还不快谢谢泉哥!”杨灿和姚少鸿向崔岭泉举起酒杯,杨灿道:“多谢泉哥收留!有朝一日我们兄弟有出头之日,一定不敢忘记泉哥。小弟我先干为敬!”说完,他和姚少鸿两人一饮而尽。   “哈哈哈,大家都是痛快人!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了!”有了李俊生的加入,崔岭泉今天的心情特别好,自己在四海帮混了这么久,这次终于有机会借着李俊生提高一下在帮里的地位了。   杨灿和姚少鸿的目的也算是基本上达到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崔岭泉回去商量的结果是什么,不过冲着李俊生的面子他也不可能不帮忙。让杨灿心里放不下的反倒是面前的这几个女孩子,看起来她们都是良家少女,极有可能是被人从内地骗来台湾,卖到了夜总会。他心里暗叹了一声,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帮她们离开这里。想到这里,他抬眼看了一下身边这位女孩子身上的腰牌,上面写着“93”。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刚到台湾的严羽扬坐在办公桌前,抬眼看了一下摆在桌面上的日历,眼睛里寒光一闪而逝。首都事件结束之后,他劫持冯继得的事情最终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郝林柱事先知道是他干的,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   来台湾之前,严羽扬回了北州一趟,他想试着用“尘幻”刺激顾天仪创伤部位的脑细胞,但是在一个没有练过“天罡”的普通人身上进行这种试验太危险,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动手。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成了一个结,总是令他开心不起来。   钟立民坐在他的对面,手中拿着一支钢笔,翻来覆去的摆弄着,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只是看着自己的记事本,向严羽扬详细介绍着目前在台湾的人员部署和已经掌握到的情况。   这里是钟立民在台湾高雄市注册的一家贸易公司的办公室,许可、秦冰、阿朗等人带队在另外的几个城市负责其它几间公司的事务,仍然是由秦冰负责全面的财务工作。实际上,这几家公司、餐馆平时的业务全部都是由他一个人管理,其他人只是作为身份的掩护挂名而已,HK市的事情暂时全交给了牛刚和他的几个手下打理。   钟立民负责的工作是制定一个全面的计划,调动和安排所有的人员。通过这些天通过李俊生收集到的情报来看,竹联帮之所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逼到了绝路上,有着很复杂的原因。台湾的大大小小十几个社团的背后,无一例外都有强权人士的支持,作为他们与政敌之间相互抗衡的地下力量和资金的来源。在这个问题上,钟立民是早就知道的。   四海帮的支持者现在正是想借此打击自己的敌对势力,四海帮这才开始了针对竹联帮的吞并行动。   钟立民放下手中的钢笔总结道:“……情况是显而易见的,打掉了竹联帮,对方就等于是砍掉了对立面的一只手,我估计这些人下一步就要对自己的政敌动手了,只不过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企图。”   严羽扬扔了根烟过去,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一口,轻笑道:“看来这些家伙的如意算盘打得还真不赖,可惜呀!可惜……我们就是不能让他称心如意。呵呵!”   “没错,行动计划我大体上已经制定好了,具体执行的情况还要根据事态的发展再调整。”钟立民点头应承道。   “李俊生和杨灿他们进行的怎么样了?”严羽扬问道。   钟立民扬起眉头信心十足的说道:“昨天晚上和四海帮的人接上头了,对方和李俊生比较熟,对他的加入非常欢迎。但是对杨灿和少鸿并不感兴趣,在李俊生的努力下后来还是答应引荐,但是有条件,究竟是什么样的条件要等他通知。”   “在台湾还真是多亏了李俊生!竹联帮目前已经没了气候,暂时是指望不上的了,如果没有李俊生帮忙,我们可真是寸步难行。”在这件事情上严羽扬感想甚多,如果不是当初信任李俊生并将“天罡”传授给他,现在到了台湾肯定只有硬碰硬的和四海帮斗,就是冯继得的那件事也不可能查出来。   而钟立民的想法更多,他就是在古部长指派下安排在严羽扬身边的人,于私,他要对得起自己这几位曾经出生入死,目前又并肩作战的兄弟;于公,他要对得起国家人民,不能让严羽扬滑到斜路上去,尤其是现在的严羽扬不仅在行事上不容易把握,而且他的手里还有三、四百武装人员,一旦处理的不好,对任何一个地区的安全都会造成威胁。   古部长曾给过他指示,要尽可能影响严羽扬的行动,不要让他出什么问题,万一对方有任何背叛国家的行为,要当机立断马上除掉他。   钟立民深知严羽扬的品性,背叛国家的事他是不会做的,要做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国家先背叛了他。   这一段时间以来,钟立民的心理压力非常大,他首先担心的就是最高领导层在冯继得事件结束之后,会追究严羽扬过去所犯的错误,干出兔死狗烹的事来,这必然会逼着严羽扬拼个鱼死网破。现在的严羽扬所拥有的能力,决不是任何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对付得了的,就算是派出部队来围剿他,估计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另一件让他难以释怀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身份,他是监察部指派的情报人员,这一点在他心里始终是个解不开的结。严羽扬对兄弟一向亲如手足关爱有加,他有时候心里一冲动真想把实情告诉严羽扬,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自己的这个任务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别人,这两件事一直在心中困扰着钟立民,自己对严羽扬的欺瞒让他的内心有着深深的自责,尤其是目前还要针对四海帮制定相应的攻略计划,以及安排人手、调查情报等各项工作,总之,现在的钟立民已经是焦头烂额。   钟立民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唐小姐刚才从澳门来电话说,通过澳门丁家的牵线,已经和四海帮东瑞堂的堂主葛双平联系上了,对方对蒋老爷子提出的合作建议非常感兴趣,他们一直想从东欧购买军火,苦于一直没有联系到可靠的人。只不过目前在这第一步的计划上还有一点欠缺,东欧方面的供应商目前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我们还需要安排一个人过去再谈一次。”   严羽扬回忆了一下这件事,皱起眉头说道:“那边还有什么问题?上次在价格上提出的条件我们不是已经满足他们的要求了吗?这帮乌克兰人真是没信用!”   钟立民答道:“原先我们只是说一次性购买一批军火,但是葛双平并不满足这一锤子买卖,他提出今年内再要两批货,总的采购量比较大,所以乌克兰那边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   严羽扬熄灭了手中的烟头,侧身问道:“这个葛双平要这么多武器干什么?难道是想造反?还有,我们的资金问题有没有什么困难?”   钟立民扫了一眼自己的本子答道:“葛双平需要另两批货的具体原因,目前我们还不清楚。至于我们在这次生意里投入的资金需要两亿七千万,因为答应帮助竹联帮是唐小姐和蒋凯私下的意见,洪兴社并没有人知道,所以不能动用社团的资金。竹联帮答应给唐小姐十五亿美金酬劳用来解决四海帮,已经按协议付了一成的定金,这样的话这单买卖还差一亿两千万。”   “雨莹是什么意见?”严羽扬因为不方便在澳门露面,在香港就和唐雨莹分开了,他是昨天晚上坐船偷渡到台湾的,对这几件事并不知情。   钟立民道:“唐小姐现在可以动用的资金有八千万美金,她不想让蒋凯在经济方面冒这个险,所以让我问你同不同意把你在香港一家房地产公司投入的资金转出来?”   严羽扬听到这个建议站了起来,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我们在HK市和北州这两个地方的可用资金有多少?”香港的那家公司原先是他和雨莹的父亲唐天武投资搞的,他并不想因为黑社会的事动用这家公司的钱。   钟立民翻了翻记事本,大致看了一下说道:“全部加在一起,有将近一亿人民币,通过洗钱公司转出来换成美元的话,估计只有一千一百万美元。”说完他看着严羽扬,显而易见,加上这笔钱还是差了一截。   严羽扬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够了,剩余的两千万美金,我去找郝老头子解决,他是商业部的部长,我帮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忙,借点钱用用应该不是问题吧。再说,我在台湾搅一搅混水,对大家都有好处!”他顿了一顿,加重语气接着说道:“这次的生意是全盘计划的第一步,无论如何都要办成,乌克兰那边我亲自去一趟,不过去之前我还有点帐要找人收。”   钟立民看着严羽扬,一时间,心里的感想甚多,有了这个人,台湾岛今后只怕要被搅个翻天覆地。 ~第四十八章初显身手~     夜幕降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晚饭后杨灿拉上姚少鸿出来逛街,穿过了几个街区,来到了昨天和李俊生去过的“天宫”夜总会。   还没走到门口,姚少鸿便远远看见了夜总会灯火辉煌的招牌,心里明白过来,马上歪着脑袋奚落杨灿道:“我说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好心拉我溜街,原来是到这来的。怎么?看中那天陪你的那个妞了?上次让你把她带回酒店就是不愿意,害得我也没好意思带那个姑娘回去,你他妈就是个伪君子!”   “去,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我是觉得那些个姑娘有点不对劲,今天来是看看能不能打听出点有用的东西来。操,真要嫖女人我到哪也不会带上你这么个色鬼!”杨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姚少鸿斜着眼看着他说道:“少来,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充什么大尾巴狼!不过你还别说,上次的那个美眉味道还挺足的,陪了我一晚上,真是温柔体贴,今天我一定要了却这桩心愿,让她也尝一尝我的床上功夫。哈哈哈!”他摇晃着脑袋回味无穷的说着,色迷迷地笑了起来,仿佛那个姑娘就在眼前。   杨灿虽然也爱玩,但这次确实没有这份心思,93号小姐那可怜而又无助的眼神在他脑海里时隐时现,他早就听说有很多内地的女孩子出来挣钱,被蛇头骗到台湾来卖到妓院、夜总会去当妓女,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那几个女孩子就属于这种情况。   大厅里,五颜六色的射灯忽明忽暗,一群妖冶的艳舞女郎正在台上配合着音乐煽情地扭动着,客人全是清一色的男人,三五成群地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表演,不时的发出淫声浪语。   杨灿和姚少鸿走到后排,刚想找个位置坐下观察观察环境,妈妈桑晴姐不知道从哪里就冒了出来,“哎哟……,这两位帅哥不是李大哥的朋友吗?今天有心来捧我们的场真是太给我面子了!快请坐!”她那一脸令人恶心的谄笑,让杨灿两人差点没把晚饭给吐出来。   “呵呵,是晴姐呀,你好,你好!”姚少鸿跟她打了个哈哈。   “我有什么好的,里面的那些姑娘们才是‘好’呀!”说着抛给姚少鸿一个挑逗的眼神,脸上那层厚厚的粉险些掉下来,姚少鸿梗了梗脖子没有作声,暗骂自己干啥搭理这个老女人。   “两位公子找个清净的地方坐吧,要喝点什么我这就叫人送去!”说着,她自作主张的把旁边的侍应生叫了过来,耳语了几句,接着挽起姚少鸿和杨灿的手,把他们向后面的包厢拉去。   “李大哥今天怎么没来呀?让你们两个小帅哥自己出来,也不怕给那些小妹妹们非礼!”睛姐边走边说,狠狠地捏了姚少鸿的屁股一把。   姚少鸿被她捏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道:“他有点事,没来。改天我一定把他请来!”杨灿看在眼中,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心里暗笑道:活该,你个狗日的!   就在他们向包厢走的时候,二楼房间落地玻璃窗的卷帘掀起了一角,露出崔岭泉的半张脸,他向身边的一个马仔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名马仔点了点头应声离去。   “两位帅哥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尽管说,到了姐姐这里保你们满意!”晴姐把两人让进包厢说道。   “你把那天陪我们的那两位女孩子叫来吧!再开两瓶轩尼诗XO!别告诉我她们已经有客人了!”杨灿说着递过几张钞票,“这是给姐姐你的小费!”   一看到钱,晴姐那张扑满粉的脸立刻笑成了一朵烂菊花,嗲着声音说道:“弟弟你真是大方,我这就去叫她们来!现在正是上客人的时候,姐姐我回头再来招呼你们两位!一定要玩得开心呀!”夜总会的姑娘有熟客是当妈咪最高兴不过的事,更何况眼前的两个熟客既大方长的又帅,晴姐恨不得自己来陪他们。   没过几分钟,两名小姐和端酒的侍应生一起走了进来,正是93号和姚少鸿看中的96号。她们一看是昨天晚上的两个年青人,脸上紧张的表情变得松缓了一些,没等两人说话,就走到了他们身边坐了下来。   姚少鸿伸手挽住了女孩子的纤腰,嘻笑道:“好美眉,想我了吗?……”说着,他拿起酒瓶给大家都倒满了,举杯道:“来,两位美女,为我们的第二次亲密接触干一杯吧!”   其他三人端起了酒杯随意喝了一口,杨灿给姚少鸿递了个眼神,姚少鸿会意的微微一笑,“走,妹妹,陪哥哥我过去唱歌,不要打扰了别人的二人世界。”他边说边把身边的女孩子拉了起来,走到放有麦克风的转椅旁点起歌来。   杨灿转脸向93号点头笑了笑说道:“我姓杨,叫杨灿,请问姑娘贵姓……?”女孩子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低声答道:“我姓文,叫文隽,那个女孩子姓鲁。”   “文小姐,看样子你年纪不大呀,整天愁眉苦脸很容易变老的!来,为了庆祝咱们相识,先喝一口!”杨灿并没有像姚少鸿那样去搂这个女孩子,只是轻轻地和她碰了一下杯子。   喝了几口酒,女孩子见杨灿给人的感觉很斯文,胆子稍大了些,细声细语地问道:“杨先生,您是哪的人呀?”   “我是香港人,文小姐应该不是本地人,昨天我问你,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呢!”杨灿和姚少鸿虽然都不是香港人人,但他们在HK市的时候当地认识很多香港人,因此香港话说的非常流利,两人说起话来都带有口音,冒充香港人是很简单的事。   “我是翼东人。”女孩子说着垂下了头。   杨灿继续套问道:“原来是翼东的妹子呀,难怪长得这么漂亮,我说台湾也不会有你这样的美女。那文小姐怎么会到了台湾呀?跟家人一起来的?”谁知道他的话还没有落音,这位文小姐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虽然杨灿有心想帮她,但一看见她哭了起来,心里也着了急,连忙递过一张纸巾劝道:“文小姐你先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能帮忙我的一定帮你!”文小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满面凄容地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了杨灿。   原来她前年大学毕业,在家乡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于是就和另一位朋友一起去了省城碰碰运气,在人才交流中心应聘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递给她们一张名片,自称是某公司人事部的负责人。   她一看名片上写着“台湾某某公司”,就向对方询问了具体的工作情况,那个男人把公司夸赞了一番,说自己这次来是受公司总部的指派,来内地招聘员工到台湾工作的。就这样,涉世不深的小文和她的朋友一起被骗上了贼船,当满心欢喜的两个小姑娘看到同船的十几个姑娘,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就被一帮穷凶极恶的人押进了船舱,她们这些人刚下船就被直接关了起来,先是饿了几天,然后就来了几个男人轮奸了她们……   说着说着,她已经是泣不成声了,杨灿低头听了她的这番话,心里气得火冒三丈,刚要说话,只听耳边响起了姚少鸿的声音已经在骂开了:“操他妈的,这帮不是人的东西!抓住这帮家伙非把他们给宰了不可!”   杨灿抬眼一看,才发现鲁小姐和姚少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了过来,鲁小姐扶着文隽两个人抱头痛哭。   就在这时,晴姐推门走了进来,杨灿一见到她,心里更是无名火起,但是念头一转,现在可不是动手的时候,马上抓起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大声骂道:“妈的,什么东西,老子花钱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听你们哭的!”   他转脸冲着晴姐嚷道:“你来的正好,快把这两个不识相的小贱人带走,连摸都不给摸,什么玩艺!”两个女孩子被杨灿骂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仍然坐在一边哭泣。   晴姐满脸堆笑着说道:“哎呀,这位小兄弟,她们俩个刚入行没几天,不太懂规矩,你请多包涵。”说着,她走上前去用力拉开两个女孩子,“啪!”地一声脆响,一个耳光打在了文隽的脸上。   姚少鸿虽然明白杨灿的用意,他还是眼一瞪就要动手,杨灿一把将他拉住了,暗示他道:“兄弟,晴姐已经教训她们了,今天给就算了吧!”   晴姐急忙说道:“我这就去给两位换两个姑娘……”   杨灿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唉,好兴致都让她们给破坏了,昨天来和泉哥谈事,没来得及和她们好好亲近亲近,今天想来补一补,没想到还是两个给脸不要的东西。晴姐,今天你好好劝劝她们,没听说过坐台还有不卖身的,明天晚上我们还来找她们俩。兄弟,我们走!”说完,他扔下一叠钱,转身走了出去,姚少鸿恶狠狠地瞪了晴姐一眼,跟在后面走了。   走出了夜总会的大门,杨灿恨得咬牙切齿,他这么做虽然可以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但那两位姑娘今天难免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姚少鸿的心里也极为不爽,唉声叹气的说道:“他妈的,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说到这里,他转脸对杨灿说道:“你小子不是要当护花使者的吗?倒是快点想想主意呀!要不干脆这就去把这帮家伙都轰掉算了!”   “滚你个蛋!用你那装大便的脑子好好想想,咱们来台湾是干什么的?知道这家夜总会是哪个人的地盘吗?咱们这会要是扫平了这里,回头大哥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真是没用的东西,亏你想得出来!”杨灿本来为这事就够烦的,姚少鸿的这句话又把他给气得半死。   “我也就这么随便说说,谁不知道这事急不来,我发发牢骚过过嘴瘾也不行吗?操,就你他妈的聪明!”姚少鸿愤愤然地反驳了几句,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可想。   闷声走了一会儿,杨灿说道:“我刚才已经想过了,没有更好的办法,明天咱们再去一次,找到她们先摸清楚情况再说,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姚少鸿点了点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一人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一个僻静街角,七八个穿着入时的年青人迎面而来,嘴里唱着流行歌曲,拥在一起似醉非醉摇摇晃晃。杨灿和他们擦肩而过,其中一人有意无意地碰了他一下,杨灿转脸看了他们一眼,倒也没怎么在意,却听那人用台湾话骂了一句:“干你娘的!碰老子干什么?”   杨灿此刻正憋了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发泄,听见这句骂,气不打一处来,马上转过身去,狠狠地瞪着这个骂人的家伙。姚少鸿一见这情景,早就忍不住了,张口骂道:“你他妈的,碰你怎么了?”   他的话刚落音,几个人立刻把他们围住了,杨灿两人原先在HK市街头打架就是数一数二的好手,经过钟立民和牛刚的训练之后,自由搏击、截拳道等几种格斗技能都已有所成,寻常的地坯无赖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也不屑于和这种人动手。   可今天的情况与平时可不一样,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姚少鸿侧过身背对着杨灿,冲着这帮人歪着嘴笑道:“还真想打架呀,哈哈,不错。正赶上老子心情不爽!一起上吧!”   没等他的话说完,几个人便扑了上来,杨灿闪身躲过一个人的直拳,一把扯住了他的头发,左腿的膝盖就顶了上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这个家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一击撞得鲜血直流。姚少鸿也不干示弱,右手一抬,干净利落地抓住了对手飞踢而来的一条腿,气息一沉,左拳重重地砸在这人的腰部,这家伙被这一拳打得当时就昏了过去。   看到他们两人只一招就把对方打得爬不起来,其他人停了下来,每人都探手从背后抽出了一柄一尺多长的短刀,在昏暗的灯光下,明晃晃的刀刃甚是锋利。   杨灿一看这阵势,便知道这帮人今天是有备而来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忽然笑道:“玩刀呀!少鸿,这个你拿手,都交给你了!”说完,他抱起双臂站到了一边。   姚少鸿虽然并不把这几个人的几把刀放在眼里,却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嘴里骂道:“妈的真有你的,打架还偷懒。无所谓!照单全收!”他环视了周围看起来表情有点莫明其妙的几个人一眼,接着骂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吧,傻B们!”   几个人虽然被他们刚才露的那两手吓的有点胆寒,但这会一见杨灿不动手,心里全想着先砍倒一个再说,马上嚎叫着挥刀向姚少鸿冲了过来,一时间寒光闪闪声势逼人。姚少鸿步伐灵巧,向前一弯腰避开一刀,反肘脱下外套,抖手裹住了另一人砍过来的刀,奋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肋骨上,只听“喀嚓”一声闷响,那人哼都没哼便身子一软,口中喷出一股血,眼看就只有半条命了。   杨灿仍然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刚才他借着灯光看到这几个人刀柄的上方都有个一模一样的标记,立刻想到他们应该都是四海帮的成员,这件事即使不是姓崔的安排的,也能传到他耳朵里,于是他故意在一边看热闹,让姚少鸿展现一下实力。   只听“当啷、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转眼的功夫,七八个人已经没有一个是站着的了,四个昏了过去,还有四个躺在地上扶着伤处哀号着,。姚少鸿抖了抖衣服穿在身上,狠踢了杨灿一脚,杨灿敏捷的一个侧身闪过了,口中骂道:“你他妈的脑子打坏了,连我的都打!”   姚少鸿瞪着他骂道:“妈的,爷爷我打架你小子在一边抱着膀子看热闹,还敢骂我……”他正骂得起劲,只听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两位小兄弟,请先停手!”几条黑影慢慢走近前来,灯光下,为首的人正是崔岭泉。   “原来是泉哥,这么巧!”姚少鸿一见到这个任何时候都像个醉猫似的崔岭泉就想笑,迎上前去打了个招呼。崔岭泉踢了踢被打倒在路边上的一个混混,粗声粗气的问道:“这几个不争气的东西是你们打的?”醉眼朦胧的眼神让人难以捉摸。   杨灿一听这话,故作惊讶的答道:“是我们动的手。难道他们是泉哥的手下?”   崔岭泉走到杨灿的面前,啧了啧嘴,迷迷糊糊的笑道:“没错,他们是我一个徒弟的手下。这帮家伙整天在外面惹事生非,几天不管教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打得好!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好省得以后惹出大麻烦。”说话间,他闪电般的一抬手,寒光一闪,不知何时一柄雪亮的刀刃抵在了杨灿的喉咙上。   此刻的崔岭泉目光深邃,和刚才那副似醉非醉的样子根本判若两人,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小子,你们两底是什么人?洪兴社下面跑码头的马仔,不会各个都是你们这样的身手吧?!今天你要是不说实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杨灿听了他的这两句话,心里后莫及,那几个人就是崔岭泉安排来试探他们的,而自己和少鸿刚才过分地表现反而引起了他的怀疑,他本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让崔岭泉另眼相看,好尽快打入四海帮,没想到事情玩过了火。   站在一旁的姚少鸿见崔岭泉突然之间翻了脸,心里暗道糟糕,连忙道:“泉哥,你真是多虑了,我们兄弟俩过去确实是洪兴社的人……”他想上前替杨灿解围,却又担心崔岭泉的刀伤了杨灿,这种情况下真是令他一筹莫展。   姚少鸿的话刚说完,只听杨灿长叹一声道:“唉……,算了少鸿,既然泉哥已经看出来,我们就不要再隐瞒了。泉哥,我们其实不是洪兴的人,只是在内地犯了几件案子,逼于无奈才逃到了香港,幸而遇见了李大哥愿意收留我们,把我们带来台湾。本想借洪兴的名望来拜您这尊菩萨,没想到让大哥你给看出来了。”   崔岭泉听完杨灿所说的话,死死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不置可否的说道:“真是这么回事?”   杨灿目光坚定,中气实足的说道:“我们和李大哥都是流浪在外的人,江湖上混日子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泉哥你不信我们,尽管动手好了。”   崔岭泉刚才安排的这几个人,本来就是为了试探杨灿两人的能耐有多大,如果他们被打伤了,自己在李俊生面前就推说不知道这件事,普通的小角色他是不想收留的。要是这两人身手还不错,那就在帮里给他们一个机会。今天联系香港之后没有打听到杨灿和姚少鸿这两个人的来历,不过他从眼线那里得知这两人和李俊生是从北州偷渡过来从台南上的岸。   刚才崔岭泉从远处看到这两人的身手,绝对不是一般的打手出身,他别的倒不怕,只担心这两人是竹联帮派来的奸细,两人的这身好本事他是很喜欢,所以才想到要探探他们的底。   听杨灿这么一说,崔岭泉逐渐打消了心里的疑虑,把刀收回衣袖内,打了个圆场说道:“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我这个人就是好朋友,不管是不是有背景的人物,只要把我当朋友,啥都好说!呵呵。”说完,他用力拍了拍姚少鸿的肩膀说道:“你们兄弟两是有真本事的人,这样吧,明天我跟卓堂主说一声,正式收你们加入本帮。别的先不说,咱们去喝酒,走!”   姚少鸿见场面不再紧张,心情也轻松了下来,陪笑道:“能认识泉哥这样性情爽快的人真是我们兄弟的福气,今天一定不醉不归。”   杨灿刚才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会儿才吐了口气,心道这个崔岭泉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 ~第四十九章山雨欲来~     两人和崔岭泉喝完酒之后回到住所,天都快亮了,李俊生听杨灿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心里替他们捏着一把汗:“你们的运气不错呀,呵呵!这个崔岭泉原来是竹联帮地煞堂的副堂主,为人非常狡猾,而且行事心黑手狠,四海帮和竹联帮火并时他杀了堂主纪军虎,投靠了四海帮,现在是四海帮镇岳堂的副堂主。虽然过去我跟他有点交情,但如果不是他觉得我的功夫不错可以利用,是不会把我当回事的。这个人的拿手功夫‘影刃’是我所见最为防不胜防的一招,就算是我,在没有防备之下也没有把握躲过他这一刀。”   “操!”姚少鸿轻蔑地骂了一句,“这家伙也没有多少真本事,无非是耍点手段,趁人不备下手害人。要不是这次有任务,我早一枪把他给崩了!”   李俊生摇了摇头嘲笑他道:“嘿嘿……你小子就会吹,当时如果不是阿灿,恐怕你们早   就被人家给干掉了倒是真的!”虽然和他们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两人的性格已经是非常了解,论格斗技巧他们是不相上下,不过论机敏少鸿比杨灿要差上一大截。   姚少鸿见李俊生把他的话不当回事,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不服气的说道:“李哥你不信?哪天我把事情办完了,非把这家伙干掉给你瞧瞧!”   杨灿接着姚少鸿的话讽刺他道:“那这个姓崔的以后可就交给你了,我只怕你杀不了他反被他给杀了,还要麻烦我给你收尸。”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咱们走着瞧!”少鸿见两个人一起拿他开心,愤愤不平的顶了一句。   “李哥,你这一天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杨灿问道。   李俊生把情况大致地介绍了一遍:“没啥情况,目前的形势不是太好,四海帮现在正在进行内部调整,由原来的五个堂口发展成八个堂口。崔岭泉所在的镇岳堂就是新成立的堂口,新竹到台中一带是他的地盘,镇岳堂的堂主叫卓天,‘天宫’夜总会就是他们的老巢。”   “那些从内地被骗来的女孩子你问到是怎么回事了吗?”杨灿自从听说了文隽等人的悲惨遭遇,心里就一直放心不下。   李俊生点头道:“这些女孩子都是卓天指使他的手下干的,他们和内地的一个人蛇集团有联系,每年都从内地骗一些无知少女到台湾来强迫她们卖淫,有点姿色的留在‘天宫’,相貌差一些的就关在他们的地下妓院里。等到这些女孩子被糟蹋的没了利用价值,再向移民属举报她们,领取举报奖金,总之这帮家伙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   杨灿听到这里,恨得牙直痒:“狗娘养的,这些没人性的东西!”   姚少鸿瞪着眼,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个狗日的卓天很厉害吗?妈的,一定干掉他!”   “这个卓天倒没什么真本事,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家伙,他能当上堂主,主要是因为崔岭泉原来是竹联帮的人,投到四海帮之后并没有受到重用。所以崔岭泉对卓天是口服心不服。”   杨灿一听这话,开心的乐了:“这么说,崔岭泉是不会甘愿意这么个蠢材手下屈就的,那咱们就有机会了!哈哈!”   “没错,我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只不过崔岭泉这人脑袋灵光得很,杀了他对我来说倒容易,利用他可能比较难。”李俊生虽然也想利用崔岭泉和卓天之间的矛盾,但是他却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姚少鸿问道:“阿灿你想到办法了?别他妈的卖关子,快说来听听呀!”   杨灿笑道:“办法当然有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想到。”   姚少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操!拿老子寻开心呀!”说着动手就打,李俊生也笑着和少鸿一起动起手来,杨灿被两人打得到处窜,只有求饶。   第二天晚上,三个人又去了“天宫”,杨灿是想先尽可能多的了解他们内部的情况,只要对方有破绽,自己肯定是有机会的,打入四海帮只不过是计划里的第一步,把他们装进锅里一勺烩,只不过早晚的事而已。   三人刚到包厢里坐下,那位“可爱”的晴姐就出现了,照旧是嗲得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两位帅哥你们真是言而有信呀!李大哥也来了,昨天怎么没见你呀?”   她见李俊生翻了自己一眼没搭话,接着对杨灿说道:“告诉两位,那两个姑娘已经答应陪你们两位了,我这就让她们来陪你们!姐姐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呀!”她嘴里向杨灿表功,手上却不失时机地捏了他一把,杨灿被她捏得一脸苦笑。   不一会儿,文隽和小鲁走了进来,随后又进来一个人,杨灿抬眼一眼,原来是崔岭泉。他一进门就笑咪咪的大声和大家打了个招呼,接着说道:“俊生,你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今天刚巧卓堂主也在,来,我带你去认识一下!”说着走上前来,一把将李俊生从坐位上拉了起来。   崔岭泉刚走到门口,转身冲着杨灿两人笑道:“两位小兄弟,我听晴姐说你们看上了这两个妞,今天我做主,她俩今后就归你们了。你们慢慢玩,我和你们李大哥去去就来!”说完拉着李俊生走了出去。杨灿和姚少鸿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卓天找李俊生一定是有事情要谈,打入四海帮的目的看来已经成功大半了。   李俊生跟着崔岭泉走上了楼,打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只见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此人长得尖嘴猴腮,眯着眼睛,从外形上看就知道是一个奸商。   “卓堂主,久仰久仰!”李俊生抬手报拳向他打了个招呼。   卓天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淡然说道:“李先生是吧,请坐!”李俊生见他这种态度,心里气得不行,恨不得上去一剑结果了他,但是脸上却挂满了笑容:“卓堂主在台中市是响当当的人物呀,小弟是仰慕已久。不知道卓堂主召兄弟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卓天摆手道:“哪里哪里,李先生过奖了!快请坐!”他听了这几句奉承话,心里很是受用,态度稍稍柔和了一些。   “前次和崔兄弟说想到卓堂主手下混口饭吃,还不知道堂主是什么意见?”李俊生这才坐了下来,态度依然是毕恭毕敬的。   卓天点起一支雪茄烟,点头道:“今天找李先生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崔兄昨天就和我说起了这件事,他对你可是非常佩服呀!听说你还有两个小兄弟想加入本帮?”   李俊生客气道:“那是崔兄过奖了!”他接过卓天递来的雪茄,接着说道:“那两个小兄弟跟我是患难之交,为人很讲义气,在内地落了难跑到香港遇到了我,走投无路才跟着我来了台湾,还请堂主收留。”   “好说!不过帮有帮规,我也不能坏了帮里的规矩……”卓天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装作为难的样子卖了个关子。   李俊生听到这里,知道这家伙是有事情要自己去办,马上意气风发的接口道:“卓堂主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兄弟我只要能办到,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卓天要的就是李俊生这句话,他那干瘦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李兄能有这份心,我感激不尽。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江湖上投山门的老规矩而已……”他对李俊生其实早有耳闻,对他的加入也是求之不得,只是想利用这次机会,让李俊生替自己解决一个棘手的问题。   卓天最近一直在为这件事发愁,如今有人能帮自己解决,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李俊生带来的两个小喽罗,他根本没去细想。   接着,卓天把这件事向李俊生交待了一下,答应事成之后,不仅加入四海帮不是问题,自己还会为李俊生向帮主请功,到时候至少能搞个副堂主的位子干干。   有了崔岭泉的那句话,杨灿和姚少鸿没坐多久就把那文隽和小鲁带出了夜总会,为了掩人耳目,四个人到酒店里开了两个房间。   杨灿和姚少鸿又去帮她们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安顿好之后,他对文隽说道:“以后你们两就先住在这里,最好不要单独出门,那边的事我们会解决的。等事情平息了,我再想办法送你们回家。”   文隽和小鲁感动的泪流满面,想说句感谢的话,却说不出来,在夜总会的这些日子仿佛是一场噩梦,遇到杨灿这样的好人,才能有机会脱离苦海,两人站在那里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姚少鸿不怀好意的说道:“是呀,我们哥俩会经常过来的,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你杨大哥有的是钱!”   “去,你小子什么时候都没有个正形!”杨灿抬手就给了姚少鸿一记。就在这时,杨灿的手机响了。   “是我……,那太好了……,我们在绿都酒店……,好的,我们马上下楼。”杨灿挂上电话,转身对姚少鸿说道:“是李大哥打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他让我们这就走!”接着,他转身安慰两位姑娘道:“等我们这边的事情办完了会来看你们的,先安心在这里住吧。”说完两人走出了房间。   他们在门口等了没多久,李俊生驾车赶到了。关上车门,姚少鸿连忙问道:“李大哥,四海帮那边的事情有进展了?”   李俊生面色肃然地点了点头,调转方向盘,汽车沿着街道驶去。“他们要我们去杀一个人,作为加入四海帮的投名状。”   少鸿带着小心的问道:“杀人?杀谁呀!?”从李俊生的脸色上来看,这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李俊生的身手他们都见识过,连这样的高手都觉得难办,杨灿和姚少鸿心里更是没底了。   李俊生说道:“杀这个人并不是件难事,但是这人有一定的背景……”这句话让杨灿和少鸿两人听得不清不楚的。只听他接着说道:“卓天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考虑愿不愿意动手,为了防止引起他的怀疑,我已经答应了下来。这事一定要尽快通知严先生,听听他的意见。”   ********************   蒋凯秘密离开香港到达台北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特意挑的这个时间来就是为了避免让别人知道。这次和竹联帮的合作,可以说是洪兴社向外扩张势力的第一步,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正如他当初和唐雨莹分析的情况一样,对洪兴社而言是最为有利的时机。   整个计划的设计与实施,他和严羽扬、唐雨莹商讨了几天,通过李俊生的介绍,除了不确定的因素之外,从时局、黑道上与政府之间的关系,以及其它的所有问题都已经算无遗策。   汽车停在了桃园市一幢别墅的门口,虎背熊腰的许可扶着身形干瘦的蒋凯下了车。年逾七旬的蒋凯虽然身体瘦弱,但是精神矍烁,手持一根拐杖,他笑着对许可客气道:"小兄弟,你别看我一把年纪弱不禁风样子,我的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呐。你就不用扶我了!"   许可仍然掺着他的手臂憨笑道:"照顾好您老人家是大哥交给我的任务,您少了一根头发我都承担不起呀!这不马上就到了,您就让我扶着吧!"蒋凯微笑着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时,秦冰从里面迎了出来,"老爷子,一路辛苦了呀!"他虽然没见过蒋凯,但是在这次的任务之中,他和许可两人却是被安排在蒋凯手下听他调用的,以蒋凯亲信的名义先行一步到台湾来,而严羽扬和钟立民却在暗处指挥着各路人马。   几个人一进门,一位中年男人已经守在了门口,蒋凯打量上下了他一番,似乎有些眼熟,他努力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这个人的影子,刚想起来他是谁,只听那人非常礼貌的问候道:"蒋老先生,晚辈谢宏生欢迎您到台湾来做客!"说着,他弯腰向蒋凯深深地鞠了一躬,"数年前听过老先生的教诲,至今铭记在心。这次本帮有难,还麻烦您还亲自赶来,晚辈真是感激不尽!"   谢宏生今年四十七岁,身材中等,面部的楞角分明,虽然他对蒋凯的态度是毕躬毕敬的,但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不凡的气度。   蒋凯把拐杖挂在左臂,伸手拍了拍谢宏生的肩膀笑道:"谢帮主真是过奖,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将死之人呀!协助你们帮渡过难关,这是唐帮主、严先生和我一致赞成的事情,咱们两家今后的合作前途远大呀!哈哈哈!"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话说的却让人听起来倍感亲切,一行人步入了别墅。   这次的两方会谈,也是早已经商定好的,由于事情都是在不断的变化之中的,而严羽扬出于长远考虑,并不想走到台前来,所以就由蒋凯和谢宏生接触。唐雨莹和四海帮在走私生意上进行的合作,是正面进行的,而李俊生带着杨灿、姚少鸿暗中打入对方的组织这个计划,除了严羽扬这边的三个人,没有别人知道。   洪兴社参加这次密谈的只有蒋凯和许可、秦冰,竹联帮包括谢宏生在内只有四个人。进了会客厅,双方寒喧了一番,谢宏生满怀歉意的说道:"去年我们竹联帮地煞堂的堂主纪军虎私自去香港刺杀唐老社长的事,我在此向贵社表示抱歉,都是我管理不严才出了这种事情。我听石庆山回来说,现任唐社长在这件事并没有追究我帮的责任,还答应帮助我们,这种心胸让真我……!"说道这里,他长叹一声,面露惭色。   蒋凯摆了摆手说道:"谢帮主不必过于自责,既然纪军虎被杀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也不要再提。唐社长没空亲自来和你谈,是因为她目前正在积极筹备着与四海帮合作的事情,这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想必秦冰已经告诉你了。"   谢宏生道:"是的,秦兄弟已经把您和唐社长商定的计划全盘告诉了我。两位人在香港,对台湾的局势就已经看得如此清楚,我对老先生和唐社长运筹帷幄的智谋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已经按照蒋老先生的建议,把原先分布在附近几个市县的人马都调回了台北,以避开四海帮的锋芒。不知蒋先生下一步的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   蒋凯点了点头询问道:"谢帮主你先不要着急。我还有几件事想问你,听说你和台湾政要郑伟的关系很好?"   谢宏生听他这么一问,愣了一愣,答道:"不瞒蒋先生,是有这么回事。郑先生一直是支持我们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蒋凯笑着插了一句:"有一次他被人诬告,最后还是大事化小了,你们帮这件事情上也为他出了不少的力吧……!?"   这句话让谢宏生心里甚是惊讶了,他和郑伟私下里关系,连自己帮会里很多人都不知道,上次的那件事是奔雷堂主在自己的授意下做的。而蒋凯似乎清楚这些事,这他对洪兴社手下这些人的办事能力不得不由衷的佩服。   "蒋先生问起这件事情来,是什么意思?"谢宏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蒋凯看了看谢宏生身旁其他的几个人,欲言又止,谢宏生连忙道:"蒋先生放心,这几位都是绝对效忠本帮的人,有什么事请尽管说。"   蒋凯答道:"既然谢帮主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磊落,我就不卖关子了。昨天晚上我收到消息,四海帮正准备刺杀郑伟,如果他死了,不知道对你和你们帮会有什么影响?"   一听到这个消息,谢宏生不由得对蒋凯和洪兴社帮助自己的企图有了想法,连四海帮打算暗杀与自己有牵联的政客这种隐密的事情都能了解到,实在是居心叵测。   坐在对面的蒋凯一见谢宏生的脸色微变,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他笑着打了个圆场道:"谢帮主请不要多想,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得知的。我在来之前已经安排了一些人事先到台湾打前站,想要打垮四海帮,很多情况是一定要事先掌握的,但是你们竹联帮的人目前不方便到处行事,反不如我安排的人容易打探消息。所以你虽然身在台湾,却不一定有我了解到的情况多。"   谢宏生想想蒋凯说的也对,连忙接口道:"蒋先生言重了,我只是在担心,如果象你所说的那样,郑先生就会有生命危险了。要是他不在的话,虽然我们在其它部门也有支持的人,但是却没他这么有影响力,到时候四海帮和少数政要勾结起来,想灭了我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说的这些蒋凯非常清楚,郑伟和谢宏生的交情很深,而且现在黑道上四海帮已经被程律边收买,成了他的看门狗,郑伟必须要保住现在虽然大势已去的竹联帮。而其他的政客是不讲情面的,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共同的困难,如果郑伟死了,其他了解内幕的人根本不会再管竹联帮的死活,到那时根本不用四海帮动手,那些警察就会把竹联帮扫个底朝天。   蒋凯撑着手杖站了起来:"我这次亲自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目前从整个计划而言,我必须要保证这次刺杀行动顺利进行,所以我希望你能安排郑先生和我见一次面,我们把这件事策划一下。你看怎么样?"   谢宏生考虑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对蒋凯郑重说道:"这件事就全拜托蒋老先生了!其实郑先生就在这里,他也想见见您这位洪兴社元老派的领头人……" ~第五十章刺杀任务~     天气阴冷,台中市郊区的一座山岭上站着几个身穿风衣人,李俊生和杨灿正站在其中。不远处,只见姚少鸿“咔”的一声打开手里的箱子,一支俄制VSS“Vintorez”微声狙击步枪的几个部件整齐的排列在箱子里,他把箱子放在地上,熟练地拿起枪管、瞄准具、活塞及推杆、机匣、消声器……,迅速把枪支组装了起来,拉动了一下枪栓,平端起虚瞄了一下。   他的这套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准备好了?”崔岭泉站在他的身边问道。他是暗杀行动的指挥者,还负责考查杨灿两人的个人能力究竟有多强。崔岭泉本来是打算让李俊生出手做这件事的,以他飘忽不定的身法和手中那两把剑,杀普通人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但李俊生却不同意自己亲自去办。   他的理由很简单,郑伟的身边一定也有高手保护,如果近距离攻击难免会动起手来,先不说能不能完成任务,自己露出这身功夫就肯定会让人给认出来,这对有案子在身的他来说是件麻烦事。   于是李俊生便推荐由杨灿和姚少鸿来办这件事,从远距离对目标进行狙击,这样完成任务的把握更大一些。卓天开始不同意这个建议,这么重要的事让两个不知深浅的年青人来办,他非常怀疑这两个人是否有这个能力。而崔岭泉亲眼见过这两个人的身手,很清楚他们的实力,便提议让卓天试试杨灿两人的身手,这样才能说明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崔岭泉还有一层想法,如果说杨灿他们失了手,那么这件事他就可以推到卓天的身上,因为这事是经他同意的,无论怎么样帮主也要治卓天用人不当的罪。如果他们把任务完成了,那么这件事有自己的筹划和参与的,功劳自然也是有的。   山风把卓天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他冻得缩着脖子,一言不发地看着姚少鸿的一举一动,如此专业的水平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姚少鸿把枪托尾部夹在脖子下面,挪了挪,适应了一下枪支,500米开外的远处,有几块早已安放在那里的小靶。   少鸿闭着一支眼睛,三点成一线,沉着冷静的瞄了一下,抠动了板机,只听见“噗”的一声轻响,远处的小靶应声而倒。紧接着,在少鸿连续的点射下,排成一线的小靶全都倒了下去。   崔岭泉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把打倒的小靶捡了回来,几个人一起验看,只见每一个靶的红心都留下了一个枪孔,卓天拍了拍姚少鸿的肩头笑道:“小兄弟,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么好的枪法,真是厉害!”   姚少鸿咧嘴一笑说道:“谢谢堂主夸奖,我兄弟比我还要厉害呢!”说着,抬手把步枪扔给了杨灿。   卓天一听这话,眉头一展转脸向杨灿问道:“哦?小杨的枪法更好?”杨灿笑了笑,检查了一下枪支,换上一发新弹夹,“哗啦”拉了一下枪栓,猛然一转身,对着天空中掠过的一只飞鸟就是一枪,枪响之后,那只鸟直直地坠了下来,落在了草丛里。   “好!”卓天高兴得大声喝彩,在他的手下当中,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材,那些人只知道砍砍杀杀,最多只是练练肌肉,会几路拳脚,对枪械如此精通的人卓天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是两个这样的人,这让他怎能不高兴。   崔岭泉一直是冷冷地站在一旁,虽然他对用枪不是很内行,不过根据目测看来,这只鸟的距离并不比刚才那几个枪靶远,至于具体的距离却无法估计。但是杨灿露的这一手,根本没有经过仔细瞄准,转身、举枪、枪响、鸟落,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杨灿的枪法的确让旁边的几个人开了眼界。   实际上杨灿并不比姚少鸿的枪法高明多少,刚才别人还在留意姚少鸿的枪靶时,他就已经在注意观察周围的目标了,心里一直在测算着那只鸟的飞行速度和距离,出手这一枪在他来说已是十拿九稳,只不过他玩出这样的噱头,比起姚少鸿来要高明得多。   “李先生呀,这次就按你说的办,只要这两位小兄弟完成了任务,今后你们就是我四海帮镇岳堂的人了!”卓天的心情非常愉快,今后能够有李俊生这样的人相助,又有两个枪法如此好的手下为自己卖命,他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崔岭泉却不这么想,他越来越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以李俊生这样的人物,再加上两个枪法如此好的小弟,怎么可能甘心受卓天的驱使?只有卓天这样的猪头才会傻到以为别人是真心要投靠自己。   不过这对崔岭泉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如果李俊生几人另有目的,自己反倒是可以从中趟一把混水,见机行事,说不定就有机会将卓天取而代之。想到这里,他脸上醉意沉沉的笑容也变得真诚起来。   李俊生陪笑道:“多谢卓堂主给兄弟这个机会,我们一定不负所托,完成这次任务。”   卓天尖削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好,你们跟着我干,以后本堂主绝不会亏待你们的!现在就让崔副堂主把任务给你们交待一下。从现在开始直到任务完成,为了保密你们都不能再离开崔副堂主。”他的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后的杨灿和姚少鸿心里就“咯噔”一下。   “交待任务?卓堂主前天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李俊生疑惑的问道。   卓天一脸的阴霾,一字一句的说道“真不好意思,李先生,计划变了,这次我们的目标是另一个人——台中警察署长严青霖。”   李俊生明知道卓天上次其实是故意欺骗自己,却仍然神态自若的答道:“没关系,只要您卓堂主一句话,至于对方是谁对我们来说无所谓。”   这会儿从卓天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李俊生心里反而蹋实了,严青霖这个人他听说过,是个三不靠的人物,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谁的面子都不卖,这次一定是他得罪了四海帮的首脑,才给自己惹来了杀身大祸。   杨灿和姚少鸿刚才一颗悬着的心此刻也落了地,前天李俊生才向他们详细介绍了这里的一些白道人物,不过两人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人感觉杀的是这个严青霖还是别人根本就不重要。   这时,崔岭泉一扫平时那副醉猫的样子,正襟危坐地拿出两副地图铺在地上,又取出一张照片说道:“严青霖明天上午会去桃园开一个会,估计他下午回来的途中会经过这里,他的专车是…….”几个人开始研究起行动计划来,卓天早已经掌握了严青霖的行车路线。   当天下午,李俊生带着杨灿两人和崔岭泉一起去踩点,经过细致的计划,杨灿和姚少鸿对于整个行动已经了然于胸了。   第二天中午,杨灿穿着一身便装,手里提着一个皮箱出现在靠近公路的一幢大厦的天台上,他站在围栏上向东望去,远处,是台中市连接环岛高速公路的一条必经之路,也是从桃园方向过来的唯一一条通道。   走到天台的另一边,杨灿探头向公路的人行道上望了一眼,杨灿站坐在路边的一个路灯边上看报纸,他所处的位置比较高,正瞧见西装革履的姚少鸿若无其事地抬头向这边看来,两人微微点了点脑袋相互示意对方自己已经到了指定位置。在少鸿的不远处,李俊生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扮成一个流浪汉在街头晃来晃去。   按昨天商订的计划,为了保证暗杀成功,杨灿会在汽车即将接近少鸿的时候开枪打中汽车司机,由少鸿从近距离开枪干掉严青霖,李俊生则是负责从中策应,以防发生突发性的意外情况。   这差使对杨灿两人而言是小菜一碟,比起当初在HK市接受训练时所设计的暗杀行动来就是小儿科,虽然从来没有真正实践过,但他们都怀着一种轻松自若的心情,就等着目标人物出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已经过了午后一点半,杨灿在天台上一直盯着过往的车辆,正当他感到有点疲惫的时候,公路的另一端,一辆黑色的沃尔沃轿车开了过来,后面跟随着一辆奔驰。杨灿端着枪,从瞄准镜里他清楚的看到,正是目标所乘坐的车辆。   “注意,他来了。”杨灿拿起手里的步话机,简单的说了一句,然后转了转稍稍有点发酸的手腕,稳稳地把枪端正。   汽车进入市区,行驶的速度放慢了下来,杨灿根据平时驾车的经验,估计出这两辆车的时速应该是五十公里左右。瞄准镜里此刻显示的距离数据是1800米,他测量了一下风速,对枪进行了细微的调节,以确保子弹出膛后即使受到风的阻力,仍然可以准确的命中目标。   还有一件的事是他需要注意的,一旦目标的司机被打中,汽车立刻就会失去控制,如何使车辆停在姚少鸿所处的位置附近,做到这一点难度比较大。   目标正在接近中,人行道上的姚少鸿也在观察着夹在车河中的那两辆车,右手已经探在了怀里,李俊生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仍然低着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瞄准镜里,距离在不断缩小,1200米…1100…900……,杨灿的手指轻勾了一下板机,枪声轻响,汽车挡风玻璃应声被击的粉碎,驾车司机的脑袋刹那间像是被捣烂了的西红柿一样,鲜血夹杂着碎玻璃飞溅得到处都是。   无头苍蝇一样的汽车猛然间在路上一打横,向人行道撞去,后面跟着的奔驰在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根本来不及反应,“咣!”的一声巨响,狠狠地撞在了前面这辆车的一侧,两辆车挤在了一起,后面这辆车的前盖冒起了白烟。   一时间,马路上的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事故现场附近的人吓得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只有几个胆大的行人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看热闹,姚少鸿就混在其中。   一个头破血流的人从汽车的副驾驶室里挣扎着爬了出来,浑身鲜血淋淋甚是恐怖,姚少鸿判认了一下,并不是目标人物,他立刻走上前去,把他扶了起来。“快来帮帮忙!”姚少鸿向旁边围观的几个人喊道,伤者马上被他们接了过去。   姚少鸿弯走近汽车,腰看向里看,司机当场身亡,后面还倒着一个人,从外表上看并没有皮外伤,看起来是被撞昏了过去。姚少鸿一眼就认出他就是严青霖,正当他要拨枪的时候,另一辆车上下来三个人,晕头晕脑的就向这边跑来。姚少鸿是街头混混出身,虽然受过相当于特种兵程度的严酷训练,上次在香港唐雨莹的别墅里也朝着远处的敌人开过枪,但当街杀人这种事还从来没有干过。   眼看着几个人就要靠近自己,他把心一横,探手从怀里把枪拨了出来,就在这时,突然对方其中一人脚下一个踉跄,闷声不响地扑倒在地,背后的一个大窟窿如泉水般冒出鲜血来。   其他两人还没有注意到姚少鸿的举动,伏身躲在了汽车的后面,拨出枪来,向子弹打来的方向小心的张望着寻找隐藏着的敌人。围观的人一见动了枪,全都吓得四散而逃,一片混乱中,只有姚少鸿还站在车边。   他知道这是杨灿从楼顶上开的枪,姚少鸿不再犹豫,对着严青霖抬手就是几枪,一枪命中头部,其它几枪打在了身上,只听见“噗、噗、噗……”几声轻响,严青霖被子弹打得浑身颤动,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头上、衣服涌出,还没醒过来的严青霖立时就见了阎王。   姚少鸿一见到血,刚才心理上的压力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隔着汽车就是几枪,把背对着自己的那两名保镖也顺手给解决了。   他利落的把枪插回衣服里,转身就走,没走两步,突然觉得自己的后心一凉,顿时一阵剧烈痛感传遍了全身,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心道一声:妈的!中招了!脚步一顿,身体晃了晃,还没等他倒下,就听见背后传来“当!”的一声。   李俊生替姚少鸿挡了第二刀,用飞刀伤他的这个人刚才并没有下车,他坐在前坐,撞断了一条腿,眼见着姚少鸿杀了严青霖,才知道不对劲。好在李俊生手疾眼快,将自己的天羽剑当作飞刀扔了出去,打掉了这一击。   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李俊生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就飘了过去,就像是有一阵风吹过,那个人的喉咙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动脉的鲜血仿如间歇泉一样跳动着喷涌而出,这人歪着脖子眨了眨眼睛,甚至没有感觉到疼就咽了气。   李俊生一秒钟也没有耽误,背起姚少鸿,施展开天行步,向停放在另一处街角的汽车疾驰而去,站在天台的杨灿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姚少鸿不知伤的如何,他扔下手中的步枪,飞奔着下了楼。   镇岳堂专用的医疗室里,姚少鸿斜靠在一张椅子上,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显得十分苍白。李俊生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小子,没死算你命大,也许那个人想抓活口,这一刀只是扎在了心脏旁边,再偏一分你这次就玩完了,不过最近你要静养一段时间。”   见姚少鸿没有生命危险,杨灿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冲着他骂道:“你小子是捡回一条命来,妈的,傻站在那里居然没发现还有一个家伙没死,你眼睛都长头顶上了!”他们两人情同手足,杨灿当时心中的焦虑可想而知,现在没事了,首先想到的就时把少鸿给骂一顿解解气。   姚少鸿想笑,却被伤口牵扯的笑不出来,只是咧了咧嘴,说道:“这事是怨我,当断不断……”他受了重伤,说这两句话已经没了力气。   这时,卓天从外面走了进来,斜眼看了看裹着绷带的姚少鸿,没搭理他,转脸向杨灿说道:“好样的。这次你们的功劳不小!今后几位正式是我镇岳堂的人了!”说着,拿出一叠钱递了过来,“兄弟们都辛苦了,这些钱大家分分,晚上跟我出去开开心!”   杨灿一见他这副嘴脸,心中的怒火腾的就不打一处来,手下的兄弟受了重伤,居然连问都不问,扔几个臭钱就算完了。他恨的牙痒痒,在心里把卓天的祖宗十八代全骂了个遍,勉强陪着笑脸,接过钱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谢谢大哥!”   卓天又递给李俊生一叠钱,接着对他们说道:“明天跟我去一趟桃园,听说竹联帮有几个不怕死的到我们的场子里闹事,真是海的不耐烦了!”   一听这话,杨灿差点没忍住心里的这股火,当场就想发作,李俊生看出他心里不爽,连忙道:“好的,堂主明天动身的时候跟我们打个招呼就行了。”   卓天点了点头,转身又出去了。   “我操个王八蛋,改天落到老子手里,我让你生不如死!他妈狼心狗肺的东西!”见他走远了,杨灿骂出了口,他实在太生气了,自己的手下出去办事,捡了一条命回来,当老大的连问候的话都没有一句,根本不是人。   李俊生安慰他道:“算了,阿灿,这家伙迟早会落到我们手里,这笔帐到时候再一起跟他算!……”他这句话刚说完,崔岭泉又推门走了进来,李俊生立刻不再说了。   谁知崔岭泉早已听到了他们的话,笑了笑说道:“别跟他记较,这家伙就是这种人!你能替他卖命他就把你当人看,你要是办不好事,在他眼里连狗都不如!”   杨灿心里一凉暗骂自己嘴快,事已至此,他只有张口道:“泉哥,我兄弟都成这样了,堂主连看都不看,这实在是太过分了吧!我实在是气不过呀!”   姚少鸿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再说了,我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崔岭泉抬眼看了看没有说话的李俊生,突然说了句:“俊生,咱们兄弟俩认识也不短时间了,明人不做暗事,你们三位要加入我们堂口,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你就直说了吧!”   这句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杨灿的右手动了一动,目光中杀机毕现,杀人灭口的念头立刻浮现在脑海中,枪——就在怀里。姚少鸿也吓了一跳,如果真让他知道这几个人到镇岳堂的真实目的,那对于严大哥的全盘计划会造成很大的麻烦。   李俊生不愧是老江湖,他面不改色的笑道:“泉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三个无非是因为四海帮近来远近闻名,想过来混口饭吃,哪有什么企图呀!你可真会说笑。”   崔岭泉的脸上笑意全无,眼神咄咄逼人,“大家都是明眼人,你还想瞒我?以你这身本事,别说来帮里混口饭吃,就是当堂主也是绰绰有余,你再不说实话,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   崔岭泉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李俊生的脑子转了无数个圈,在对方这句话的启发下,想到了个主意。他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低声道:“唉……既然让崔兄看出来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吧。这两个小兄弟是我专门从内地请来的,我在香港就听说四海帮现在在台湾是只手遮天,请他们来,就是为了帮我今后在四海帮扬名立万的。 ~第五十一章血染桃园~     崔岭泉听完他的话,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好!俊生兄弟,你今天才说了实话,我就知道你不是甘于屈就于人下的。”笑罢,他压低嗓音对李俊生等人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各位了,这个卓天没有半点本事,为人奸滑狡诈,毫无道义。自打我加入镇岳堂以来,就看着他骑在弟兄们头上作威作福,有好处他占着,有难处让别人顶着,忍了这么久,我早就想干掉他了!”   李俊生刚才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应变能力极强,心念电转之间就想通了崔岭泉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底细的,所以马上编出个理由来骗他。崔岭泉哪里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只当是李俊生跟自己一样,想在四海帮里混水摸鱼,听了李俊生的回答后更是深信不疑。   李俊生装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诚恳的说道“不知泉哥你有什么打算?我们兄弟几个初来乍到,可不敢轻举妄动!”他巴不得四海帮越乱越好,现在有个现成的崔岭泉愿意带着他搅事,真是有如上天所助,今后他们几个完全可以拿着崔岭泉当挡箭牌,既安全又实用,这对自己来说,距离完成严羽扬安排的计划又近了一步。   崔岭泉见李俊生对自己态度尊敬,心里很是高兴,笑了笑答道:“只要我掌握了镇岳堂,兄弟你就是副堂主,咱们联手在一起干一番大事!这两位兄弟我自然也是不会亏待的,只要咱们配合得好,今后整个四海帮都会是我们的!”   李俊生斩钉截铁的接口说道:“好,泉哥这么看得起我们,今后任凭泉哥差遣!”旁边的姚少鸿看着他那张带着刀疤的脸上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差点笑了出来,心道这个李大哥没去演戏真是浪费人才。   崔岭泉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可以动手,我们要借着竹联帮这次来闹事的机会,把卓天干掉。”说道这里,他冷哼了一声,目光中杀机毕现,一字一句的说道:“让这个窝囊废有去无回!”   接着,他把自己的计划向李俊生等人和盘托出,听完他所说的之后,连李俊生等人都不得不佩服此人用心之狠毒。   当晚,钟立民接到了杨灿等人目前的活动报告,马上告诉了严羽扬,当严羽扬得知姚少鸿受伤的消息时,猛一瞪眼,紧张的问道:“什么?少鸿受了重伤?怎么会这样?”钟立民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宽慰他道:“……你别着急,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当时汽车里还坐着一个人,可能是躲起来了,少鸿也没有注意到,这人是个用飞刀的高手,少鸿转身准备撤的时候,这人从背后给了他一刀……”   严羽扬听说姚少鸿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松了口气,他加重语气说道:“告诉他们下次一定办事要小心谨慎一点,这次去是深入对方的内部,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情,一个不留神都有生命危险。”   钟立民答道:“我刚才已经提醒杨灿了,不过他们以前没有干过这种差事,这次去也是一种锻炼,杨灿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就好。他们杀的这个人是台中警察署长严青霖?这件事情有点搞头!”严羽扬若有所思的说道。   钟立民道:“没错,可以让谢宏生借竹联帮通知郑伟,利用他们在报社的人,在报纸上给四海帮找点麻烦,借此把这件事闹大。”   严羽扬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写文章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流露出这个消息是从四海帮内部传出去的。”   钟立民笑道:“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那个镇岳堂的副堂主崔岭泉想搞掉现在的堂主卓天,让李俊生和杨灿帮忙。听说竹联帮有一批人在那里搅镇岳堂的场子,估计明天卓天要带他们去桃园,跟这批人干一场。崔岭泉就打算利用这次的机会动手,不过他杀了卓天之后,要嫁祸给竹联帮,这对我们来说有点麻烦。”   “怎么竹联帮还有在人桃园?不是已经和他们商量好都退回台北吗?真是乱来!”严羽扬刚刚恢复的好心情又被这事给惹恼了。   早在他来台湾之前,竹联帮退回台北就是第一步棋,这样不仅可以减少对方暗杀竹联帮骨干的机会,也可以向敌人示弱,造成一种不予对抗的假象,以麻痹四海帮。   现在看来,这个手段的目的是达到了,四海帮自从占据了台湾大部分地盘以后,有了这么多的地盘,各种行业都有大把的钱挣,谁也没心思和竹联帮火并了,竹联帮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钟立民却心平气和的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通知了蒋老爷子,他和谢帮主商量了这件事,谢帮主的意思是,这些不听管束的人留着也没用,让我们看着办。怕的是如果因为这件事,引发四海帮那边对竹联帮新一轮的火并,倒是很麻烦。”   严羽扬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不难办,你通知李俊生和杨灿,如果崔岭泉想借机抢占台北的地盘,一定要劝阻他。其实他一个镇岳堂我倒不担心会给竹联帮造成多大的损失,关键在于,如果崔岭泉在台北栽了跟头,有可能会引起四海帮其他堂口的注意,到时候他们联起手来找竹联帮的麻烦,事情就糟了。”   钟立民答道:“没错,我马上通知他们两个。要牵着崔岭泉的鼻子走,不能让他随心所欲。”   “你去办吧。我的护照办好了吗?”严羽扬问道。   钟立民说道:“已经办好了,在秦冰那里,回头我去取。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先过了这两天吧,我要看看崔岭泉的能耐有多大。四海帮东瑞堂的葛双平已经着急了,总是在催雨莹,看来他也是想干大事的人呀!”严羽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现在的心情比前段时间要稍好一点,主要是自从汇丰银行那件事之后,事情都办得都比较顺利,最多也只是有惊无险。   但是顾天仪的事在他心里造成的阴影却始终无法消散,每当他脑子里不思考事情的时候,天仪的音容笑貌就常常浮现在他的眼前,一想到她现在仍未苏醒,严羽扬的心就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难受。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当初刚到香港时的严羽扬了,那时恢复记忆的喜悦、与天仪共渡爱河的甜蜜,让他每天都有一个很好的心情,而现在,那些令人愉快的日子已经再也不复返了。   虽然唐雨莹也是一位从各方面来讲都非常好的女人,但是在严羽扬的心目当中,她永远也取代不了天仪的位置,这毕竟是他失忆之后的初恋,正如一个人永远也忘记不了自己中学时代暗恋的那个人一样,不管今后自己的另一半有多么优秀,都无法替代那段美好的感情。   对他而言,唯一可以消弥这种忧伤的办法,不是依靠时间的流逝,而是找回往日失去的记忆,只有当年和唐雨莹之间拥有的那段感情重新复苏,才能让他不再像现在这么痛苦,但这又要等到哪一天呢?   钟立民看着眼前神情恍惚的严羽扬,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听他准备要去首都,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你真的准备去见郝副总理找他要钱?”   严羽扬在他的询问下回过神来,答道:“是的。不找他要钱我怎么办这件事!也该轮到他帮我一次的时候了,再说,台湾这件事我计划了这么久,不仅仅是出于黑社会这一块考虑的,如果所有的计划都能够顺利实施的话,对时局也有一定的影响!”   钟立民笑了笑,没有做声,他担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严羽扬有朝一日知道自己是监察部的情报人员之后,对他感情上造成的伤害,这是钟立民最怕见到的一幕。严羽扬的性格中,最软弱的一点就是过于重感情,一直没有在这方面吃过亏,是他运气好。而自己,却要当第一个在这种情同手足的感情之中,伤害到严羽扬的人,一想起这事,他就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   “要不要安排几个人跟你一起去乌克兰?也好照顾一下你们。”钟立民问道。   严羽扬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安排别人了,你把在香港读书的那个何俊招回来,我带他一个人去就行了,人去多了碍手碍脚的,万一有事我还得顾及他们。”   第二天一早,台湾几个知名的报社都报导了关于台中警察署署长严青霖遇刺身亡的消息,对于他的这次遇难有猜测,《联合商报》、《宝岛》等几家发表的社论,认为从这次的事件上可以看出,台湾黑帮势力的气焰高涨,倡议政府加大打黑力度,为台湾创造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   “瑶池”商务会所是桃园最大的一家休闲中心,集酒店、桑拿、赌场、夜总会、高尔夫练球场、游泳馆等一系列娱乐设施于一体,每天晚上车水马龙,是远近闻名的销金窟,为镇岳堂带来了丰厚的收入。   但是昨天从台北来了两百多名竹联帮的人,仗着人多势众,大白天把负责这个场子的卓显河打断了两条腿,他的二十几个手下全被扔进了海里喂鱼。不仅如此,还挑了镇岳堂其它的几个场子,把镇岳堂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卓显河是卓天的亲弟弟,卓天得知这个消息,本来想立刻赶过去的,但是他还得盯着李俊生他们,这边的事没办完他根本不敢离开。想来想去,只有等到第二天再跟竹联帮的那帮人算账,所以他去看杨灿他们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对姚少鸿更是懒得搭理。   这天晚上,卓天和崔岭泉亲自带了几十名手下,十几辆汽车浩浩荡荡地杀向桃园市,李俊生和杨灿两人把姚少鸿安顿好,跟着卓天一起出发了,卓天另外还召集了两百多名手下去桃园的一个指定地点集合。   到了地方,等人差不多了齐了,卓天从车里下来,向手下们训话:“弟兄们,昨天竹联帮趁我们不备,杀了我们镇岳堂在桃园的几十名兄弟,这个仇我们应不应该报?”昏暗的街灯下,帮众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双眼瞪得血红,兴奋地喊着:“应该!”“杀光他们,为兄弟们报仇!”“铲平竹联帮……”   卓天显得有些激动,叫嚣着喊道:“那好!今天,我们要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杀得一个都不剩!”说完,他对崔岭泉说道:“崔副堂主,把家伙分给弟兄们!”   崔岭泉看了他一眼,心里恨恨的道:看你小子风光到几时!他冲几名手下呶了呶嘴,那几个人把放在车里的长刀、短刀、铁棍等武器扛了过来,“哗“的一声扔到了地上。一群人一拥而上,每人捡起一把武器,在手里比划了几下。   李俊生表情漠然地看着这些人,压低声音对杨灿说道:“兄弟,呆会打起来你自己注意点,杀卓天就不用你动手了。”   杨灿感激的低声笑道:“放心吧李哥,只是打群架而已,这帮小混混的手段我都懂,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时,卓天走了过来,对李俊生一本正经的说道:“李兄弟,呆会你们俩跟着我一起吧!咱们相互好有个照应。”说着又露出一脸的假笑。   李俊生心里暗骂了一句:恬不知耻的胆小鬼!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他嘴上却爽快的答道:“堂主说了算,让我砍谁我就砍谁!”说完,跟卓天寒喧了几句,崔岭泉远远地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不一会儿,这一大群人拿着武器叫嚷着冲向了“瑶池”,对方早有防备,一百多号人一直分散在四周,就是在等四海帮的人来寻仇,这会儿见这群人冲了过来,马上抽出身上准备好的武器,主动迎上前来,双方在大街上混战了起来。一时间,忽明忽暗的霓虹灯下响起了一片砍杀声,夹杂着“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血淋淋的战斗场面很是壮观。   李俊生和杨灿陪着卓天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场恶斗,眼前还站了十几个身强体壮的打手。不时有四五个竹联帮的人冲上来,还没有靠近他们就被守在旁边的打手砍得不成人样,扬起的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卓天冷冷地站着,拿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嘴,免得闻到令人恶心的血醒味。   杨灿看得兴起,笑吟吟的对卓天说道:“堂主,我去练练手,好久不打架,手痒了!”卓天只见识过他的枪法,却不知道他的拳脚如何,立刻笑着点了点头。   杨灿分开众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因为是在晚上,镇岳堂的人出来之前身上都佩有一个明显的标记,他很容易就能认出来。这时,两名光着膀子手持日本刀的竹联帮帮众向他冲了过来,杨灿轻笑一声,闪身躲过其中一人的当头一刀,一记左直拳从空档中砸在了对方的脸上,他感到指关节“喀”的一声细响,对方的鼻梁骨被自己打断了,只见这人连手中的刀也不要了,捂着满脸的鲜血,痛得低头大叫。   另一人的刀从后面斜劈了过来,杨灿头也没回,听见背后有一阵刀锋破空的声音,侧身一个弹腿踢在了这个人的小腹上,脚尖着力,位置拿捏的十分准确。那人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人用铁棍重重地捅了一下,一阵巨痛让他连吭都吭不出来,刀砍到一半就再也砍不下去了,像个大虾一样倦在地上打滚。一瞬间,仅仅只用了两招,杨灿就收拾了这两个家伙,卓天和崔岭泉都深感高兴,自己的手下中居然有这样的强人实在是难得。   正当这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三条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街头,从远处观望着这场混战,他们在寻找着自己的目标。这三个人身材并不高大,穿着一身黑衣,用面巾蒙住了脸,路灯下显得有些诡异,只见中间那人一招手,三人迅速向卓天站着的方向冲去,卓天和崔岭泉等人正站在那里观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战斗,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的到来。   这三个人的行动速度非常快,转眼间就逼近了卓天这帮人,只见中间那人的右手一挥,也没见他手中有什么武器,挡在最前面的一个打手立刻被砍掉了半截胳膊,离开了身体的手臂掉在了地上,伤口流血如注。众人被他们几人的突然袭击吓懵了,那个受了伤的人这才感觉到痛,抱着剩下的那截断臂痛得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卓天见此情景也傻了眼,脑子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逃离这里,但在这么多手下面前逃走,却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今后恐怕再也难以服众,这个念头使他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卓天身边的李俊生早已经注意到了这几个人,看到黑衣人欺身上前砍人手臂的这一招,他的脸色猛然一变,双手一探从背后取出天羽剑挚于身后,转瞬间内劲迸发,天羽剑的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彩,金丝银缕从剑刃中飘然而出,李俊生就像是站在了夺目的光影之中。   他冷笑一声,冲着黑影说道:“原来是‘百刃莲花刀’,多年不见,还记得我吗?”说话间,他左手轻轻一挥,无数道柔软的金丝在劲气的催动下顷刻间变得如钢针一样笔直,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卓天的脑袋。   可怜的卓天一直在注意着眼前的黑衣人,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先躲一躲,根本没料到李俊生竟突然对自己下手,只见他的脑袋像刺猬一样被一根根的金丝透穿而过,细细的鲜血从数不清的伤口流了出来,染得整个头颅像是被血洗过。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嘴角抽搐了几下,死不瞑目。   李俊生的眼角斜了他一眼,轻蔑的骂了句:“垃圾!”顺手收回剑势,又摆出天羽剑的起手势站在那里。   他身边那些卓天的保镖们这时全都傻了眼,一个个愣在当场,看着李俊生诡异的样子,也没有人敢向他动手。崔岭泉见卓天已经死了,大声对周围的帮众们说道:“杀卓天是本人奉了帮主之命,安排俊生兄弟代劳的,此人作恶多端,早就死有余辜了!”   那位被称作“百刃莲花刀”的人正准备要动手杀了眼前的这批人,一听有人叫出她的名号,愣了一下,再仔细一看李俊生的武器,心里一惊,冷笑道:“哼…哼,原来你还没有死!还真是命大!”   李俊生笑道:“托你的福,一向活的还不错。怎么,大名鼎鼎的赵青莲,现在蒙起脸来做人了?”他脸上的这道伤痕就是在几年前和赵青莲的一次对战中留下的,这个赵青莲功夫高强,人长得也妖媚动人,虽然现在的年纪已经有40岁了,但身材相貌看起来只有30出头,只不过她为人行事却阴狠歹毒。   据说她的这身功夫是从一个比自己大30多岁的老色鬼那学来的,为了把功夫学到手,李青莲不惜嫁给了这人,但学艺有成之后,她第一个杀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先是将他毒死,然后又将他切成了几十块……   李俊生当时的功夫在台湾已经小有名气,听到赵青莲的名头后,便去找她切磋武功,两人力拼之下,赵青莲被他打败了。但事后李俊生被她的美色所迷,两人在一起同居了一段日子,但赵青莲的目的却不在他身上,而是要得到他的功夫。   好在李俊生也不是傻瓜,没过多久便识破了她的阴谋,两人又打了一场,制住她之后李俊生手下留了情,看在相识一场的缘分上没有伤到她,没想到自己却险些遭她的毒手,赵青莲趁他不防一刀砍在他的脸上,把他踢进了海里,还好李俊生命大被人救起,被才没死在她手上,但脸上的这道伤疤却成了他心里永远的痛。   往事不堪回首,李俊生每当看见自己脸上的伤痕,心里就像刀扎一样的痛,他死里逃生之后,一直想找赵青莲算一算旧帐,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赵青莲见他认出了自己,若无其事的说道:“没想到你居破坏规矩,沦落到成了黑社会的打手,用不着废话,要动手就放马过来!看在你动手帮我杀了卓天的份上,今天留你个全尸。”李俊生扫眼看了一下杨灿,他还在人群中缠斗着,出手干净利落,虽然不会伤了对的性命,但是打得别人腿断手折却是肯定的了。   混战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的人都杀红了眼,不论是哪一边的,一旦有一个人被打倒在地,对方就会立刻围过来几个人,刀、棍子一齐招呼上去,只听见惨叫连连,眼看着就被砍得血肉模糊。这些人根本没有几个是受过格斗训练的,打架全凭着身强体壮眼疾手快,这样的人哪里是杨灿这种人的对手,在混战中撕斗,杨灿更是如鱼得水,这帮家伙在他眼中浑身都是破绽,打得一时兴起,连几个躲避不及的四海帮打手也被他撂倒在地。   和赵青莲一起来的两名黑衣人这时突然动起手来,他们抽出身上的两截通体乌黑的短棍,“咔”的一声套在一起,手腕一振,左右夹横扫李俊生,速度之快令李俊生都感到惊讶,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跟自己一样以速度见长的对手。   在其他人的眼中根本看不清这两人是如何动作的,只见李俊生的双剑划过两团光影,迎上了这两个人。   李俊生的天羽剑一出手,分别架住了这两人的一记侧击,双臂震得一麻,手中的短刀差点脱手而出。对方的速度虽然比他略逊一筹,但是双手用棍力道刚猛,从攻击手法上来看双方配合的非常默契。他急于速战速决,现在还只是这两个人在围攻自己,如果赵青莲也加进来的话,自己的胜算就更小了。   念头刚起,他的身法如风一般旋转起来,手中的天羽剑幻化成黄白双色的两团光球,在黑夜里分外耀眼,光球中的金丝银缕划出一抹抹光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向其中一人,其身法之快形同鬼魅,把旁边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赵青莲一见他们这边动起手来,身形一转向人群里的杨灿冲去,杨灿身边的战团中,三个小喽罗一见这个衣着古怪的人向他们冲过来,手中的刀就招呼了上去。赵青莲双脚顿地凌空跳起,一个空翻从他们头顶上跃了过去,双掌在空中向他们迅速虚击数次。   只见这三人如同被人肢解了一样,一阵凄厉的惨叫之后,三个人的胳膊全都从肩膀上被卸了下来,断臂的部位血花飞溅,赵青莲悄然落地站在他们对面,右手顺势做了一个横切的动作,挥手之下,三个人的脑袋已经不在自己脖子上了,掉在地上骨碌碌地乱滚,颈部扬起一阵血雨腥风,飘洒得到处都是。   站在附近的人,不管是四海帮还是竹联帮的人都停止了打斗,他们被眼前这个黑衣人凶狠犀利的杀人手法吓得呆住了,这种近似于残忍的手法震憾了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因为这个人的手里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兵器,几个人胆小的吓得拔腿就跑。   赵青莲站在血泊之中,双眼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杨灿,心里动了邪念:这个年青人形象倒是不错,要是平时倒可以抓回去陪陪自己。想到这里她收回心神,缓缓的提起右手,蓄势待发,杨灿此时也看出了她的来意,虽然看到那三个人瞬间就惨死在她的手下,他心里也有些发毛,但他还是攥紧拳头摆出了一个攻击的姿势,毫不畏惧的和她对视着。   赵青莲接连两次出手,连贯性的动作一气呵成,出手之狠让一直站在不远处观战的崔岭泉都感到胆寒,突然冒出来的这三个人他是认识的,他还在竹联帮的时候,就听说过三个人所用的杀人手法,竹联帮有几个大哥级的人物就是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这次他们三人明显是针对卓天和李俊生而来的,看来是和昨天行刺的事情有关,一定是上面怕严青霖的事情闹大,想要杀人灭口。好在他参与这件事是卓天私自决定的,除了李俊生他们几个人外并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   崔岭泉转脸看了看李俊生,现在在场之人,也只有他能勉强看清双方快如幻影的攻势,三人大致打了个平手,那两人的武器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居然异常的柔软溜滑,李俊生的天羽剑开始是硬碰硬的格挡,几次险些被受力后改变方向的棍梢击中,虽然没有给李俊生造成伤害,但李俊生一时间也无法解决他们,反倒被他们给缠得脱不开身。   还在犹豫着,如果说他不出手的话,李俊生和杨灿今天肯定是难逃此劫。以杨灿身上的功夫,估计最多不过一两个照面就会被这个“百刃莲花刀”干掉,若是她继而配合另两个人对付李俊生,那李俊生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但是,如果自己出手相助的话,对上面又如何交待? ~第五十二章百刃莲花~     眼见赵青莲就要动手干掉自己的手下,崔岭泉知道再没时间考虑了,目前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杀了眼前这三个人,天知道他们杀了李俊生之后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帮主那边如果怪罪下来可以回头再解释,这个女人的出现虽然打破了自己原来的计划,不过最重要的是现在卓天已死,镇岳堂现在数自己最大,正是竖立自己威信的时候,再者救了李俊生和杨灿两人,何愁他们今后不为自己卖命。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上前两步大喝一声道:“全都住手!”这一声喊得非常宏亮,除了李俊生和那两名黑衣人仍在圈外打斗之外,其他的人都停下手来,竹联帮那边的头目这时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及时地喝止住了自己的手下。   赵青莲刚要出手,听到身后的这声喊叫,转脸看向这边,她并不认识崔岭泉,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想听听他想要说些什么。   崔岭泉明知故问道:“这位小姐,你一来就杀了我帮的几名弟兄,是跟我们帮有什么过节吗?”他当着众人的面这么一问,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自己并不知情,为今后帮主为这件事怪罪下来找个台阶下。   赵青莲不好说出自己的身份,却又不能不回答,只好顶着脾气说了一句:“我想杀谁就杀谁,还用得着征求你的同意吗?”言辞之中目空一切,语气很是霸道。   “既然你不把我们四海帮的兄弟放在眼里,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着,崔岭泉脱去身上的外套,露出穿在里面的一身短打衣服,一步步向赵青莲走了过去。这时,人们才发现他的衣袖上紧贴着两片狭长的黑色皮套,长度不到一尺,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这边的李俊生刚才见杨灿有危险,心急如焚,如果让赵青莲出手的话,杨灿真是半点胜算都没有,只有等死的份,他心中有了顾虑,刚才还差点被对方的棍子打中,这会儿见崔岭泉上前迎战,一颗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   赵青莲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跟自己一样,是个有超强实力的人,她不敢大意,慢慢转过身来正面,对着崔岭泉收拢双手摆出一个防御姿势。   走到近处的崔岭泉冷笑了一声:“听说你叫‘百刃莲花刀’,老子在道上的绰号叫‘影刃’,既然你如此嚣张,我也就不跟你谈什么江湖规矩了。今天当着大伙的面跟你练练,看看是你的‘百刃’厉害还是我的‘影刃’高明!”   在台湾拥有超强武功的不过数十人,每个人都与众不同,他们大部是独立于黑社会之外的一股势力。虽然相互间很少来往,为了避免给自己找麻烦,大家都遵守着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其中有几条就是不参与黑社会活动,不轻易在公众面前展示自己的功夫。   而面对今天这种情况,崔岭泉也不得不打破常规了。   他的话刚落音,衣袖上的黑色皮套里“嗖”地飞出两片薄如蝉翼的无柄短刀来,刀身发出幽幽的红光,从质地上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围在他的身边御空飞旋着,像是两条红色的彩带上下翻腾,形成了一种攻防一体的态势。   赵青莲心中一惊,她虽然没听说过崔岭泉这个人,但是从他的兵器的运用方式上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武功修为绝对不低于自己。赵青莲号称“百刃莲花刀”,实际上是将内息运出体外的一种功夫,将内息利用双掌凝聚起来,通过掌力的运用,发出无形的风刃制敌伤人,所谓“百刃莲花”就是指可以以极快的速度和和出人预料的角度进行攻击。   相比之下,她这种功夫的优点就是风刃发于无形之间,运用到最高境界甚至可以没有破空的声音,杀人于无形之中,令人防不胜防。但也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只能从正面和侧面制敌,与很多种全方位制敌的功夫比起来,没有便宜可占。   崔岭泉一扫平时的醉态,精神抖擞一动不动地站在赵青莲的对面,两柄短刀翻飞的范围越来越大,但是却看不出红光的速度有丝毫的减弱。作为内行的赵青莲非常清楚,对手武器运动轨迹的在不断扩大,但其运转的速度比原先要快上许多。   更让她担忧的是,这两柄短刀在飞行中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而且随着距离的逼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崔岭泉分明是在迫她出手。围观的人全都停止了打壮斗,四下里散开了,给两人让出一块空地来,四海帮和竹联帮的人分别站在两边,还有不少人在看李俊生和另外两人的战斗。   四海帮的人希望自己崔岭泉能够打败这个蒙着脸的女人,而竹联帮则希望黑衣人这边能够获胜,因为这将直接关系到回头将要继续进行的火并,如果四海帮的崔岭泉打输了,那今天他们就能把四海帮的人赶回台中去。   危险来自于这对飞刀的不确定性,赵青莲始终不敢轻易出手的原因就是在此,它们是崔岭泉用意念力控制的,只要自己露出破绽,那么死亡就会随之而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一直在研究着飞刀运动的轨迹,而崔岭泉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赵青莲突然发动,一双手挥动得有如千手观音一样,从三十余处不同的角度挥出了气刃。   围绕在崔岭泉周围的两柄飞刀运行的速度急剧加快,他的身体几乎被淡红色的流光给蔽掩了起来。赵青莲早已料到他会用飞刀进行防御,在第一轮散乱的攻击被挡住之后,赵青莲看出崔岭泉能够听见风刃发出的破空之声,并结合自己的手在发刀的一瞬间里摆出的姿势进行被攻击部位的确认,因此格挡起来并不吃力。   她心里马上产生了一个想法,双手接连发出数刀仍然攻向崔岭泉的多处要害部位,但她出手时故意将手腕偏离了应在的位置,并且发出几招悄无声息的“暗刀”,同时向他胸口砍去。   这一招果然凑效,崔岭泉虽然及时发现了她改变了战术,但是却没办法防备赵青莲所发出的“暗刀”,当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刀锋已经触及到他的身体,崔岭泉连忙闪身躲避,翻身倒地顺势打了个滚还是被砍中了一刀,其它几刀“嗤嗤…”几声划破了他的衣服。翻身跃起的崔岭泉感到胸口一凉,接着一阵剧痛传来,这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一招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飞刀仍然在空中飞旋着,赵青莲一击得手,后续的攻击接踵而至,崔岭泉强忍着伤痛奋力应战,心想这“百刃莲花刀”果然是非同小可。当下全力应付,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   李俊生这边的战斗打的也是不可开交,李俊生仍然没有制敌的机会,杨灿一直在观看着战况,他心里是七上八下。这边崔岭泉受了伤,杨灿的心里更是没底了,事情是明摆着的,不论哪边打败了,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他现在真希望大哥在这里,以严羽扬的功夫,对付这几个人应该不是问题,   可惜事情不可能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好,那两名黑衣人见崔岭泉被赵青莲打伤,他们在和李俊生的缠斗中明显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身形错动之间,两个人选择了一个位置,突然面对面站在原地不动了,平平地端起手中的黑色棍子,把李俊生置于他们之间。   李俊生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懵懵懂懂,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停了手,他手持双剑站在原地也不再攻击。就当他感到纳闷的那一瞬间,一股无形而又巨大的压力,猛然间从这两个人那边传了过来,严严实实的将他挤在中间,李俊生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两个人要使出杀手锏了!   他想要闪身跳出战圈,但是为时已晚,在无处不在的压力之下,他浑身都已经动弹不得,别说跳出这个压力圈,就连动动手指头都做不到。李俊生心里万分后悔,刚才是太大意了,否则以自己的身法,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自己困住。   杨灿紧张的站在不远处观看着场内的形势,只见三个人突然间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李俊生的神色却变了,心里暗道糟糕,一定是李俊生遭了他们的暗算。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奋力冲上前去,谁知道还没有接近战圈的范围,就感到一种强大的排斥力将自己硬生生的挡在外面,差点把他震得摔了个跟头,呆在当场的杨灿此刻才知道李俊生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这两个人运用自己的能力,配合手里的特殊武器,在一定的范围内造出了一个能量场,以李俊生为中心,强大的力场从外围向他不断的收缩,这样下去李俊生很快就会被挤死。   从左右两边压向李俊生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两名黑衣人的双目紧闭,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黑色棍子,他们几乎将自己的意念力提高到了极限。能量源源不断的通过他们手中的武器发散出来,经过放大之后涌向中间的李俊生,而李俊生却还能够撑住不倒下,这么强的对手他们两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果换作是过去的李俊生,这时恐怕早已经被挤成了肉泥,但是他从严羽扬那里学来的“天罡”之“木之气息”早已改变了他身体组织的构造,抵御这种外界压力的所产生的抵抗力是常人的数倍。   这次从内地回来之前,李俊生进入了“土之气息”的修业,严羽扬果然没有看错人,李俊生在修炼武功方面的天赋极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他就突破了第一层境界,在这个危急的时刻救了他一命。对“土之气息”的修炼现在李俊生也有了大成,只是他一直在自顾自的练,并不知道自己在实战当中能运用到什么程度。   尽管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现在的他的身体已经被压制到了所能承受的最低限度,只有意识还保持着清醒,不过再这样下去的话,最终还是会死。   杨灿的冒险行为让李俊生更为着急,搅尽脑汁也想不出脱身的办法来,虽然他被困住的时间非常短,但却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就当他束手无策,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脑海中电光火石地想起了严羽扬曾经和自己说起过的一件事情。那是严羽扬在香港的时候与林石峰的一战,严羽扬运用“土之气息”,差点就把林石峰置于死地。   动弹不得的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土之气息”,以能量的形式透过地下袭向两边的黑衣人,好在地表之下不在压力的攻击范围之内,能量的控制和传送根本没有任何阻碍。   悄然无息之中,地面的柏油路面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黑色的柏油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开始从两个黑衣人的脚下向上一层层地蔓延,就像小孩子在海边玩堆沙游戏一样,先是将他们的双脚堆砌了起来。   全神贯注的李俊生感觉到了这一招的效果,心中暗自狂喜,他将全部的精神意念力都集中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上,柏油的蔓延速度加快了,小腿、膝盖、大腿……那两个黑衣人仍然在专注的运功,他们现在只想尽快把李俊生杀死,如果再拖延下去的话,自己也会因为能量的过度透支而身受重伤。   可他们丝毫没有觉察到死神首先找到的却是自己,在李俊生内息的作用下,柏油很快的将他们的全身都包裹了起来,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厚重的柏油已经包住了他们胸口以上的部位,不仅使他们无法动弹,由于肺部受到了挤压,连呼吸都变得非常困难。   两个人乍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会给柏油包住了,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更可怕的是,柏油仍然在继续向上“生长”着,最后是脖子、脸,直到最后整个身体完全被包住了……   整个过程进展的很快,从杨灿被力场反弹回来到两名黑衣人被做成了“柏油木乃伊”,只过了不到一两分钟而已,在旁边围观的人看到那两个家伙一会功夫成了黑色的雕塑,以为是见到了鬼,一下子全吓得乱窜,乱哄哄的像炸了窝的黄蜂一样。   这边的人被逃跑的人一起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没命的逃起来,几百人一哄而散,刀子棍子扔的满地都是,地上横七竖八的丢了数十个死伤的人,躺在那里哀号,刚才还像菜市场一纷乱的场面,转眼间就变得静悄悄的了,只有崔岭泉和赵青莲还在一边打得不分胜负。   两名黑衣人僵硬的身躯如泥雕般站着,已经窒息而死,李俊生身上的压力猛然间消失了,软软地倒了下来,他意念力运用过度,再加上身体一直被巨大的力量挤压着,承受力早已超过了负荷,险些连手中的剑都拿不住了,被站在一旁的杨灿伸手接稳。   “李大哥,你还好吗?”杨灿关切的问道,说着,他扶着李俊生站了起来。   李俊生尚未站稳,摇了摇头勉强笑道:“呵呵,没事,还死不了!幸好学了严先生的功夫,不然真是要来生再见了。”说完,他回头看了看那两具已经变成木乃伊的黑衣人,骂道:“狗日的,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杨灿扶着他走到崔岭泉一边观战,刚才那些手下作鸟兽散,把赵青莲和崔岭泉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待众人都散去,两人才知道原来是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赵青莲扫眼看见自己的同伙像塑像一样定定地站在那里,而李俊生却被杨灿扶了过来,心知他们已经被李俊生给杀了。   李俊生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干掉了他们,这两个同伴的功夫赵青莲是知道的,自三人合作以来就从未失过手。这让她的心里紧张起来,出手的气刃已不像刚才那么稳、准,对崔岭泉造成的压力顿时减少了。   而崔岭泉见到李俊生安然无恙,士气大增,“影刃”的光线密如织锦,一道道暗红色的流光在空中飞舞,甚是好看,而在赵青莲眼中,每一道炫丽的光华都是夺命的,一个不留神自己就会被绞碎。她挥手竭力格挡,发出气刃撞击在每一道划向自己的红色光芒上,发出“嘭…嘭…”的声音。   崔岭泉从被动之中抢得先机,心中暗自冷笑,目光中杀机毕现,只见数道暗红色的光影之中,一抹银光如流星般一闪即逝。赵青莲在他强大的攻势之下只是勉强维持不败,招架起来都感到吃力,根本没留意对方此刻居然还有暗招。情急之下她猛然侧身躲避,但仍被打中了肩膀,只听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一晃,手下出招一顿,慢了半拍。   崔岭泉抓住时机,撤去护身的防御,一道道飞舞的“影刃”在这个空档中突然停止盘旋,两把暗红色的短刀从侧面和后面闪电般的划向赵青莲的颈部。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赵青莲绝望的瞪着双眼,目光流露出死亡的恐惧,鲜血从颈部的伤口喷涌而出。崔岭泉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狞笑,“影刃”如旋风般将赵青莲紧密的绕在其中,只听见一片“嗤嗤”声中夹杂着赵青莲的惨叫,红色的光影中爆出一团团血雾,瞬息之间,赵青莲已是血肉模糊……   崔岭泉收回“影刃”,长长地嘘了口气,胸前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杨灿走上前去,替他大致包扎了一下。   “奶奶的,没看出来这个该死的臭娘们这么厉害,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崔岭泉恨恨的看了看地上已经面目全非的赵青莲,转过脸向李俊生问道:“兄弟,你还好吧?”   李俊生这会儿缓过劲来,咧了咧嘴苦笑道:“还好,也是险些被他们做掉……”崔岭泉仔细看了看那两个被李俊生杀了的杀手,惊奇的问道:“俊生兄弟,你这是什么功夫呀?我以前好像没听说你还会这种功夫!”   “一个朋友教我的,刚练了没多久……”说着,他笑了笑,言下之意是不想多说。打听别人的功夫在这个特殊的群体中是件犯忌讳的事,崔岭泉不是不知道规矩,他只是一时好奇才问出口来,听李俊生说完,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下去了。   李俊生转移了话题,向崔岭泉问道:“这几个人是谁派来的?”通过赵青莲的话,他听出了这三个人的来意,一定是趁着这次械斗的机会,杀自己这几个人灭口的。崔岭泉对这件事当然也是心知肚明,他知道这件事肯定瞒不过李俊生,干脆直言不讳的答道:“妈的,一定是为了昨天的事,帮里有人派他们来杀你们灭口的。这些狗娘养的!”他说完后,发现李俊生瞟了自己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的不信任。   他忽然意识到,这三个人一来就跟李俊生他们打了起来,却没有动自己,李俊生一定是以为自己事先也知道这件事,急忙解释道:“兄弟,你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这几个人可不是我招来的,是卓天单独通知我要我参与昨天那件事的。如果真是我有问题,我也不会救你们呀!”   李俊生见他急于澄清自己,哈哈一笑道:“泉哥你这是说哪里话,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出卖我们的。刚才要不是你出手,我跟阿灿早就遭毒手了。”说到这里,他恨恨的道:“这件事跟帮主脱不了关系。咱们今天杀了这几个家伙,回头他能饶得了我们?”   崔岭泉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这件事确实很棘手,帮主那边如果摆不平的话,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现在他都有点后悔出手帮助李俊生了,毕竟这件事情是摆明了跟帮主作对呀! ~第五十三章乌克兰国~     黑海之滨的奥德萨港是乌克兰最大的国际货物港口,年货物吞吐量达3000多万吨,近几年由于内地经济的迅猛发展,和西欧各国的贸易量连年增加,这个港口50%以上的集装箱货物都来自严羽扬的国家。   距离奥德萨市面上中心7公里的一个市场,因销售内地货而闻名,市场的名字就叫“七公里”。这里与其说是个市场,不如说是个小规模的城市,整个市场占地五百公顷,除了专营批发零售的售卖区,市场内还配有各种辅助设施,如:医疗站、餐厅、酒店、酒巴、夜总会、外汇兑换点等。   唐雨莹和四海帮购买军火的生意,就是和控制这里的黑社会武装团伙接洽的,这个团伙的幕后首脑叫奇力连科,与军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笔生意原来打算购买的是小型轻武器,包括几种类型的手枪、微型冲锋枪和自动步枪等武器,还包括一些手雷及通讯设备。   但是东瑞堂的葛双平不知为什么,修改了订单的采购量,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了一些诸如便携式反坦克导弹、便携式防空(地对空)导弹、机载火箭发射器等武器,这就使订单的采购金额大大的增加了。   奇力连科的组织虽然在当地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但从经济实力上来说,跟香港、台湾这边还是差得远了,所以在这次的生意中,只是充当掮客的角色。他和蒋凯面谈的这笔生意,第二次洽谈时,他见到修改后的订单,立刻意识到这里面大有搞头。为了能挣到更多的中介费,他把这件事情的难度夸大了,故意拖延答复的时间,这就使这笔生意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严羽扬和唐雨莹在首都汇合之后,带着久未露面的何俊直接赶往了乌克兰,下榻在奥得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里。当晚,奇力连科安排手下派了一辆车,把他们接到了位于七公里市场的“罗莎”夜总会。   这个曾经被严羽扬称作“小黄毛”的何俊,自从被安排到香港上学,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过黑帮的事务了,心中对过去的生活更是非常想念。平时在学校里除了上课,就是进行跆拳道、散打等方面的训练,钟立民和杨灿去看过他,何俊几次提出要回社团,但是没人敢答应他。   在香港接受高等教育是严羽扬的安排,老大不点头,谁敢吭声。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听说跟老大一起去乌克兰办事,何俊兴奋的两天没睡着觉。   这间所谓的夜总会,跟国内的迪吧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年青人光顾,严羽扬三人跟着奇力连科的几名手下走进了夜总会,一进门,里面就传出低音炮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五光十色的射灯照在舞池里,一群群金发碧眼的年青人随着轰响的音乐,如醉如痴地疯狂扭动着身体,真像是群魔乱舞。   他们转过几道弯,向里面走去,舞池里音乐的声音越来小,一行人最终走到一个房间的门口,其中一人敲了敲门,然后将门打开了。   这间房间很大,里面坐了七、八个打手在打牌,正对门的办公桌边,一个块头很大满脸横肉,年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光着脑袋坐在那里,旁边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男子,正和他说着什么事情。   严羽扬看了一眼房间里的环境,跟着走了进去,一名带路的打手走上前去,跟这个蛮汉说了两句,那个人冲严羽扬一行人笑了笑,用英语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就是奇力连科,欢迎你们的到来!请坐。”说着,他迎上前来,冲着严羽扬伸出他那蒲扇似的大手来。   严羽扬跟他客气了一句,伸出手来跟他握握手,奇力连科把手下们赶了出去,和他们面对面坐下来。   奇力连科面带微笑,操着并不流利的英语对唐雨莹说道:“蒋先生没有向我提起过唐社长是如此漂亮的一位美女,你们中国人总是让人惊叹不已!”他嘴上说的虽然冠冕堂皇,但目光中却流露出色迷迷的神情,不经意地瞄了唐雨莹的胸部一眼。   唐雨莹并没有跟他计较,颔首笑道:“谢谢您的称赞!我们的来意想必您已经知道了,蒋先生最近比较忙,让我来跟您谈这笔生意,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告诉我。”   奇力连科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答道:“贵公司订单上后来增加的那些货,对于我来说有很大的难度,只怕一时之间不容易办妥。”他说着,扫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严羽扬,不知这家伙是什么来头,但对方不介绍,他也懒得去问。   唐雨莹招了招手,何俊立刻走了过来,打开手中的皮箱,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美元,唐雨莹说道:“奇力连科先生,非常感谢您在这次生意中对于我们的帮助,这是您酬劳的一半,一百万美元,另一半将在交货的时候付给您。”   奇力连科看了一眼箱子里的钱,狡黠地笑了笑,摇头说道:“唐社长,这不是我佣金的问题,而是这批货实在太难搞了。我确实是无能为力。”但他的眼神却已经告诉别人,这件事并不像他嘴里所说的那样。   严羽扬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从对方的表情他看得出,这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根本不是货源的问题。他漠然说道:“奇力连科先生,我们是按规矩办事,8%的佣金是早已谈好的,难道你还嫌不够?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奇力连科把脸一沉,问道:“你是什么人?”他的几名手下一见老大要翻脸,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围了过来。   严羽扬故意装作是个普通人,敛起自己平时的那股摄人的杀气,用眼角扫了这群跳梁小丑一眼,淡然一笑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做你的大哥,很好的生活下去?”严羽扬根本不想跟他这种无耻之徒罗嗦,存心要给他一点教训,他知道,对付这种人好好谈是没有用的,只有凭自己的实力才能让他学得乖一点。   奇力连科没想到这个陌生人居然会这么狂妄,脸上的横肉拧在了一起,眼睛里露出凶光,那几名彪形大汉见老大动了气,嚎叫着冲了上来,站在一旁的何俊双手握拳,刚要迎上前去,严羽扬挥手制止了他。   严羽扬坐在沙发上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几个人还没有冲到他面前,就像是撞到了什么硬物,猛然反弹了出去,“咣当…咚……”一阵乱响,几个家伙把房间里的东西撞得东倒西歪。   他缓缓地伸出左手,掌心中燃起一团淡红色的火焰,火光越来越强烈,还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突然间,火焰迸裂开来,如流星一样射向每个攻击他的人。刹时间,那几个被击中的大汉身上着起火来,烧得他们“嗷!嗷!”连滚带爬的乱叫。   奇力连科不等严羽扬转过身来,伸手拔出身上的手枪,对准他扣动了板机,只听“砰!砰!”两声枪响之后,对方竟毫发无损,两颗高速旋转的子弹悬在严羽扬的面前,就是前进不了分毫。门外有人听到枪声,冲进来三名手持微型冲锋枪的壮汉,一见屋里的几个人身上全着了火,而奇力连科手中的枪正指着对面的一个男人,没等老大发话,对着严羽扬就是一阵狂扫。   “哒、哒、哒……”子弹如暴雨般射向严羽扬他们三人,严羽扬早有防备,淡蓝色的光幕如一道屏风乍然出现在他们身前,所有的子弹有如冰冻般嵌在里面,瞬间又以比射速还要快的速度反射了回去,“噗、噗、噗……”穿透了这三人的身体,三人立刻被反弹回来的巨大冲击力撞出了门外,连哼都没哼一声贴在走廊的墙边,又顺着墙壁滑到地上,尸体已经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气,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奇力连科浑身颤抖着,连枪都快要拿不稳了,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脑门上全是冷汗,像遇到鬼一样。   严羽扬轻轻一挥左手,那几个到处乱窜浑身冒烟的家伙身上的火忽然间就熄灭了,一个个被烧得焦头烂额,躺在地上直哼哼。他转过脸来对奇力连科笑着说道:“怎么样?如果你觉得不过瘾,我可以把这一整间夜总会都点着给你看看,要试试吗?”   说着,他面前的两颗子弹突然向奇力连科射来,擦着他的头皮打在了墙壁上,奇力连科只觉得头顶上一凉,心里更是凉了半截,瘫倒在椅子上。   “钱我们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以后每一笔生意也都不会亏待你的,但是我们要的货,你要按时交付,否则的话,你在乌克兰的生意今后就不要想再做下去了!我想,这里想取代你的人应该不止一个吧?!”严羽扬一字一句的说完这番话,站了起来。   唐雨莹也冲着奇力连科点头微笑道:“请您考虑一下吧,给您两天的时间,我们在宾馆等着您的答复。”她的语气温柔,笑容更是迷人,奇力连科再也没心情动歪脑筋,他此刻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唐雨莹说完便挎着严羽扬的臂弯,向门外走去,何俊冷哼一声,把手中装满美元的箱子扔在奇力连科的脚下,转身跟了出去。   靠在椅子上的奇力连科半天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嘴里喃喃说道:“上帝保佑……!”他在乌克兰混了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物都见过,和拥有强大能力的人也不是没打过交道,但今天这个年青人所展示出的实力,是他凭生仅见。   看了看倒毙在门口的枪手和躺在地上哀叫的几名手下,奇力连科渐渐冷静了下来,这笔军火生意他只是负责牵线搭桥,对方这么强的实力,要是因为这件事杀了自己或者说毁了自己的组织的确不是难事。他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跟那个男人斗明摆着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既然他们给了钱,还是帮他们把事办情办得漂亮点吧。免得那个男人真的把这间夜总会给烧了,想到这里,他巍颤颤地拿起了电话播通了一个号码。   第二天上午,奇力连科带着三个男人来到了严羽扬下榻的酒店,其中一人大腹便便,不知是什么身份,另两人戴着副墨镜,一看就知道是保镖之类的人物。奇力连科敲了敲房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何俊,他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门外站着的几个人,冷冷的说道:“进来!”说着,转身向里面的房间走去。   奇力连科身边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看何俊生硬的态度,甚是恼怒,用英语大声嚷道:“喂!中国人,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乌克兰的地方吗?竟然敢对我们如此无礼!”奇力连科听他语气如此强横,脸色立刻变得煞白,轻轻拉着这人的衣角暗示了一下,他顾及到自己的颜面,并没有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同行的人。   何俊这段时间一直在香港读书,学了一口流利的英语,转过脸来冲着这人冷笑道:“是乌克兰的地方又怎么样?我就是看你们这些西洋人不顺眼,不可以吗?”   这个中年人听了他的这句话简直要气疯了,瞪着一双牛眼,重重的喘着粗气,指着何俊怒不可遏的骂道:“你想死吗?中国猪!”说着就要去摸身上的手枪,何俊没等他手伸到衣服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起一脚踢在了他的脸上,这家伙立刻横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鲜血溅得满地都是。   奇力连科身旁的另外两人立刻拨出手枪,对着何俊连开两枪,此时的何俊早已不是当初在HK市被严羽扬一拳打晕了的那个街头小混混了,在地上连续两个空翻跳到一把木椅的背后,抬手将椅子抓在手中,正要砸向那两人,只听见房内严羽扬的声音喝止道:“住手!”   话刚落音,严羽扬出现在客厅里,刹那间,浓浓的杀意如排山倒海般向奇力连科等人涌来,站着的三人只觉得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奇力连科仿佛又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吓得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   “刚才是谁骂我的手下是中国猪?”严羽扬的语气冰寒刺骨,目光如刀,扫视着眼前的几人。   奇力连科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恐惧,结结巴巴的答道:“这位先生,有……有点小误会!是……是您的手下动手打了古斯林耶夫先生,我们是来跟您谈生意的!”那两个保镖见奇力连科做为黑社会的头子居然会如此害怕眼前这个人,心里很是奇怪,但他们自己也被严羽扬散发出的那种噬人的杀气所镇慑,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枪。   严羽扬瞟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中年人,向奇力连科问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奇力连科扶着古斯林耶夫,急忙答道:“这位是屠兹涅夫斯基将军的副官,他这次来是来跟您谈生意的!”   古斯林耶夫扶着脑袋,吐出了嘴里被打掉的几颗牙,本想让手下干掉眼前这两人,但目光接触到严羽扬眼角扫过的余光,心里立刻打了个寒颤,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那种揉合着死亡与冷血的眼神,不知是用多少条生命筑成的,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害怕,尽管古斯林耶夫是个军人,在军队里也见过不少冷酷无情、杀人无数的人,但他还从未见过任何人具有严羽扬这种夺人魂魄的眼神。   严羽扬现在的意念力已经强大到摄人心神的地步,心念之中的杀意完全可以通过气机无形之中影响到别人,无论对方的意志是多么坚定,也无法抗拒他这种无处不在的意念力,刚才只是轻轻一瞥,他充满杀机的目光便彻底驯服了对方。   “我姓严,各位请坐……!我想强调一点,你们今后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让我再听到那三个字,否则的话,我保证他的下场不会比屠宰场的猪好多少!”严羽扬双目电闪,向几人看了一眼。他并不再乎手下因为什么原因得罪了什么人,但是任何人要想对自己的手下不利,他是决对不会原谅的,更何况对方的辱骂已经是针对整体中国人,这更让人无法原谅。   古斯林耶夫心中的怒气未平,但是严羽扬所散发出的气势让他不敢出言反驳,他转念想了想,自己可能是为了完成将军的这次交易才没有跟他们计较,但自己今天受到如此的奇耻大辱,一定要从这两人身上找回来。   奇力连科深知他的能耐,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严先生,关于这次的生意的事我已经跟将军谈好了,古斯林耶夫上校是将军派来与您接洽的人。我责任到目前为止已经结束了,关于交易的具体事宜,请你们和古斯林耶夫上校谈吧。”他现在只想离这个实力超强,并且杀人不眨眼人物越远越好,更何况严羽扬的手下刚才又打了屠兹涅夫斯基将军的亲信,这件事可能会搞得不可收拾,如果将军迁怒于自己,就不是闹着玩的了,这两帮人自己是谁也惹不起。   这时,唐雨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刚洗完澡,穿着一身便装,几缕乌云柔丝散在额头,玉颈露出的肌肤如霜胜雪,起伏有致的身材婀娜纤柔,显露出东方美人特有的气质。虽然奇力连科昨天晚上已经见过了她,仍是无法抵挡她此刻那迷人的风采,而古斯林耶夫等三人更是看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如此美艳的女人,在东欧这些国家是根本见不到的,他完全忘记了刚才脸上挨的那一脚,张着一张大嘴,差点流出口水来。   唐雨莹站厅中向众人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先生,真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眉眼如烟,真是一笑百媚生。古斯林耶夫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奇力连科内心对严羽扬的畏惧使他很快镇定下来,用手拉了一下古斯林耶夫向他介绍道:“这位唐雨莹唐小姐是这次生意的老板,您可以跟她谈。”   古斯林耶夫在他的暗示中回过神来,整了整衣领,摆出一副绅士的派头,却忘记了脸上的脚印,唐雨莹看到他的那副尊容,心里暗暗偷笑。   “古斯林耶夫上校是吗?刚才我的这位手下失礼了,还请您多包涵!”唐雨莹笑着打了个圆场,打也打了,总要给人家一个台阶下,生意还是要做的。   古斯林耶夫瞪了一眼何俊,转脸对唐雨莹说道:“我对这两位先生的态度非常不满,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就不跟他们计较了!”他接着说道:“奉将军之命,特地来接您去商谈这次生意的细节问题的。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动身了吗?”说着,他斜着眼看了严羽扬和何俊一眼,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可以,请您稍等!”唐雨莹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房间。奇力连科乘机向众人告辞了,他可不想再掺和进去,如果将军的手下有人能把这几个自以为是的中国人教训一顿,那是再好不过了。   两辆汽车行驶了几个小时,开进了一处军营,在一幢外观看起来类似别墅的楼房前停了下来,古斯林耶夫带着严羽扬等三人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推开门,一个身形壮实,年纪在五十岁样子的男人,穿着一身军装坐在办公桌前,头顶有点微秃,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向门口。   古斯林耶夫走上前去,抬手敬了个军礼,说道:“将军,客人带来了。这位唐小姐就是买方的老板。”   屠兹涅夫斯基将军并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问道:“古斯林耶夫上校,你的脸怎么了?”   上校的脸色变了几变,没有吭声,严羽扬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却从将军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意思,笑了笑用英语说道:“屠兹涅夫斯基将军,真不好意思,刚才上校跟我的手下发生了点误会,我的手下失手伤了他。”   将军站了起来,目光如电扫视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眼,问道:“是你的人打伤他的?”他英语说的比较生硬,语气中给人的感觉却是不怒自威。   将军看了看古斯林耶夫,训斥道:“你丢了乌克兰军人的脸!快滚出去!”少校脸涨得通红,抬手敬了个军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将军转过脸,表情肃然的对着严羽扬说道:“打了我的人,居然还敢来见我……”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严羽扬身边,仔细打量着这个貌不惊人的年青人,除了身体比较健壮之外,他并没有从这人的身上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何俊刚要说话,严羽扬伸手制止了他,微笑着说道:“将军,如果您对我们刚才的这一点小误会不满的话,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从他轻松自若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对这件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严羽扬满不在乎神情,让屠兹涅夫斯基将军感到有点好奇,昨天只是从奇力连科那里听说这个很厉害,他没想到自己的副官今天竟然也被他的人打了,难道这个年青人真的有这么神奇?他决定试试对方,冷笑一声说道:“年青人,我很佩服你的胆量,有没有兴趣跟我的部下试试?”   唐雨莹一见将军不谈生意上的事,而是针对上校被打的事情计较起来,担心把事情闹大,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将军,这件事我代表本公司向您和您的下属表示道歉,他们只是普通市民,对将军您的冒犯,还请多多原谅。”她很担心因为这件小事会导致生意的失败,严羽扬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他是不会因为任何事向别人低头的,如果他答应了比试,肯定会把对方打伤,万一事情搞到无法收场的地步,生意也就完了。   将军转脸看了看眼前这位仪态万方的美女,面无表情的说道:“唐小姐,请您不用担心,这件事与生意无关,我只是想看看您这位朋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言谈中,他的态度非常坚决,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   唐雨莹听了这话心里暗自苦笑,她哪是担心严羽扬呀,好在对方说与生意无关,这才让她心里安稳了一些。她接着冲严羽扬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不要太过张扬,严羽扬轻笑着跟在将军的后面走出了办公室。   在几名警卫的陪同下,一行人走到军营的操场上,有几组士兵正在上操,将军冲着身后的的一名警卫招了下手,吩咐了一句,警卫跑到一个队列向带队的中尉小声说了几句,中尉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冲他们说了几句,其他人则全部退到操场的一边。被点到名字的八个人迅速出列,在中尉的带领下,以军人最标准的姿势跑到将军面前,向他敬礼之后,其中四个人立刻把严羽扬围到了中间。   看着眼前这四名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严羽扬将外套脱了下来扔给了何俊,以对方的实力,自己甚至都不需要运用“天罡”的功夫。   四个人还没等他站稳,立刻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其中一人猛然出拳直击他的喉部,身后一人一脚踢向他的大腿,侧面的两人侧分别攻向严羽扬的腰部,四人出手的力道刚猛,动作非常敏捷,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行家。   他们的动作在别人眼中看来是迅捷无比,而在严羽扬的眼中,跟慢动作差不了多少,他冷笑一声,抬手便抓住了砸到眼前的那只拳头,顺势侧身一拉,将他扯得失去了平衡,一头扎向身后。   从背后攻过来的那名士兵刚看清他的动作,踢出去的那一脚收势不住,已经揣到了自己人的肩头,只听“咔!”的一声,被踢中的那只胳膊便垂了下来。   严羽扬腾空跃起,在空中一个劈腿,双脚分别踢在左右两边那两人的脸上,他只不过用了三成的力道,那两名大汉还没碰到他的边就被踢得倒飞出几米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   仅仅是一秒钟的时间,周围的人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已经有三名士兵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那人看了一眼被自己踢伤了的战友,还没来得及再出手就发现只有自己一个还是站着的了。落在地上的严羽扬没有任何停顿,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忽地挥到了他的面前,一股强劲的拳风带动了他的头发,在这个人的鼻尖停了下来。   严羽扬收起拳头,微笑着拍了拍这个愣在当场的士兵,转身回到唐雨莹的身边,和她聊了几句,包括将军在内的其他人这时才回过神来,将军脸色变了变,冲那名中尉扬了扬下巴,中尉向他敬了个军礼,一言不发地走下场来,他刚在场中站定,一股迫人的气势立刻向四周涌去。严羽扬也感受到他的这股气势,心中暗自冷笑,对方显然比普通人要强出许多,但他还没放在眼里。   他转身迎上前去,冲对方点了点头,摆出个截拳道的起手势,目光锁定了对方的视线。中尉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脚下突然跨出一步,猛然出拳击向他的下颌骨,拳势刚猛,速度也是奇快。严羽扬侧身便躲,对方反应的更是敏捷,没等拳势用老,抬脚便向严羽扬的小腿踢了过去。   这后续的一脚才是真正的杀招,严羽扬暗暗佩服他的身手,单从这两招的配合而言,这个人绝对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当下不敢怠慢,脚尖一错,让过了对方这一脚,化拳为掌,从空档中按向对方的胸口,中尉见自己两招都落了空,急忙收势,左臂横架在胸前格挡,右手却一记直拳又向严羽扬的面部击来。   严羽扬已经适应了他的速度,不想再跟他缠斗下去,冷哼一声,将自己的内息提至运用“土之能量”程度,抓住他的右手,迅速闪到对方身侧,横出一掌切中了他的腰部。   上尉一时没注意到他突然加快的身法,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得腰部传来一阵巨痛,险些痛昏了过去,当时便直不起身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将军站在一边盯着严羽扬冷眼旁观了半天,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他上前几步走到严羽扬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点头道:“小伙子,厉害!没看出来你还真是有两下子!”严羽扬倒没想到将军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事后他才得知,这位屠兹涅夫斯基将军生平只对两种东西感兴趣,一是钱,二是军事人才,难怪他看到了唐雨莹这样的绝世美女竟会视而不见。   回到办公室,严羽扬笑道:“将军,真是抱歉,刚才手重了。”   将军笑道:“这是应该的,战场上可没人跟你讲这些。年青人,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帮我训练我手下的这些士兵?有什么要求你尽管开口!”   严羽扬委婉的说道:“谢谢将军您如此看得起我,但是眼下唐小姐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帮助,我暂时是没时间来帮您了!”   将军扬着眉毛说道:“是军火的事吗?你们给的价钱我都看过了,没问题。如果是因为这件事,办起来不难,我会安排两艘潜艇运送这批军火,从苏黎世运河到印度洋,再后穿过马六甲海峡绕过你们的南海,到达台湾。”说着,他转脸对唐雨莹道:“唐小姐请您放心好了,这件事不会出差错的,不过到时候你们要安排几艘船到公海接应我们。”   唐雨莹颔首笑道:“这一点是我们应该做的,不知道货什么时候可以启运?”   将军直截了当的说道:“钱你们准备好了吗?先把定金打到我在巴拿马的帐户,马上就可以装货,启运之前付给我一半,货到后再付另一半,这样没问题吧!”   “这很公平。不过我们要安排人押送这批货,可以吗?”唐雨莹说道。   将军问道:“当然可以。您是打算让这个小伙子押送吗?”唐雨莹点了点头笑道:“跟您做生意真是令人高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严羽扬接着说道:“将军,关于我和您之间的事情,等这件事情办完了,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屠兹涅夫斯基将军看着他们三人,开心的大笑道:“哈哈哈,好,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   几天之后,严羽扬走上了运送军火的潜艇,为了在交货的时候不会在四海帮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特意向将军要了一套乌克兰的上尉军服换上,整个行程需要二十天,严羽扬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潜艇中接受过的一段时间的训练,在那个大闷罐里的滋味,真不是好受的。   请继续期待《天幻》续集 ~第五十四章海底基地~     乌克兰现役潜艇是由前苏联接手过来的,内部的设计比较宽敞,严羽扬被安排在副艇长休息室,这间高级军官的专用房间,比他当初接受训练的时候睡的那种水兵床铺可强多了。   即便是这样,还让人感到无聊透顶,严羽扬差点憋出病来。由于这条航线是亚洲连接中东以及非洲的重要线路,海域里通航的船只很多,潜艇只是在印度洋的时候上浮过一次,其它时间全是在几十米以下的海底航行。   好在有几名水兵和两名军官略懂英语,闲来无事找来打打扑克扯点闲话,否则严羽扬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其它的时间,严羽扬开始潜心修炼“天罡”。自从达到了尘幻的境界之后,因为事情繁多,还很少有时间静下心来练功,这使他对“火之气息”运用起来还不能完全达到收放自如的程度,进入“尘幻”状态的时间还在几分钟的限制之内。   尽管他现在进入了不需要刻意修为,也能依靠身体机能自行增加能量的地步,但要是想更上一层楼,还必须要把平日里积蓄起来的能量继续加以凝炼。   自从他突破“尘幻”之后,自己在精神力控制方面就显得比较薄弱了,无法很好的掌握自己在“尘幻”状态的控制力,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而深海之中,水的强大能量无处不在,正适合自己提升“水之气息”的潜能,而水之能量,正是生命的动力源。   严羽扬把房门锁好端座在床边,运起天罡,凝神将自己的意念力完全释放出去。由于接触到强大的水能量,他的身体渐渐散发出蓝色的莹光,从衣服中透射出来,有种十分奇异的效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严羽扬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整个人竟然变得透明起来,蓝色的光晕像水波一样向四周一层层荡漾开。   这时候,严羽扬觉察到自己有一部分精神力脱离了身体,像灵魂出窍一样,这个发现令他无比兴奋。   只有达到“尘幻”的境界,严羽扬才能做到这一步。在外界条件的允许下,吸收无限的能量增强自己的念力,可以将脑细胞的功能放大成千上万倍,并且分离出一部分精神力,以另一种存在方式游离于体外,依附在类似氧原子、氢原子这样的物质之上,形成虚无之中的精神体。   由于分离精神体的状态主要是通过吸纳外部的力量为己所用,比凭借自身的能量进入“尘幻”状态容易得多。   独立于体外的这一部分精神体,实际上不能算是任何一种物质的存在。但这种形式比分解自己身体的“尘幻”形态更容易操纵,他不需要再顾虑身体分子因为自己精神力不够强大而发生异变。   严羽扬认为这可以算是“尘幻”的一种基础练习,却可以有效的提高自己对精神力的控制。   分离出的那部分精神体继续在体外吸收水能量,紧接着,一件有趣的事情出现了。通过自己的意念力,严羽扬清楚地意识到竟然有两个自我的存在,一个是虚无中以精神体形式存在着的分身,另一个是坐在床边的自我。   这令他心中惊异不已,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同时拥有两个身体一样,只不过其中一个是隐形的而已。   世上有许多拥有超能力的人,通常人们所知道的是这些人以强大的精神力对某些物体进行摇控。而严羽扬的状态,早已超越了这种程度,他不仅可以借助外界的强大力量将自己的精神力分出去一部分,而且身体仍然可以正常活动。   严羽扬原先并不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没有人告诉过他达到尘幻状态之后会成什么样,这一切都是他在摸索中的意外发现。   有了这个分身,他可以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上天入地,到达地球上任何一个自己想去的地方。世界对他而言将不再有秘密,虽然不能像“尘幻”那样为所欲为,但是探查自己想要了解的事物却是易如反掌。   只不过由于自己的意念力目前还不够强大,他现在必须要借助强大的外力才可以做到这一步。然而严羽扬并不担心这个,随着自己能力的提升,今后必将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这个精神体分身。   透过潜艇壁几十公分厚的钢板,虚无的分身溶入了大海之中,而他端坐的身体蓝光渐渐消退,转眼间回复了正常……   离开潜艇的严羽扬,或许应该说是另一个严羽扬,充分体会到海洋的迷人之处,他探测过位于印度洋西部查戈斯岛以南,深达五千多米的维马海沟,就在几天前,还观赏到抹香鲸和大王乌贼之间的战斗。   那是一头刚成年的雄鲸,体长十六七米,至少有七吨重。严羽扬通过海水的剧烈波动发现它的时候,这个大家伙正在和一只至少十五米长的大王乌贼打成一团。   抹得鲸庞大的身体在海水中翻滚着,体型同样硕大的乌贼,用数条直径达一米多的触须把它缠成了一只大粽子。   乌贼自知不能将它绞死,便想将它拖入深海。抹香鲸的力量显然要比乌贼大了许多,如小山一样的身体灵活的扭动着,奋力游向海面。   正在大海中徉徜的严羽扬惊讶地看着它们之间的殊死搏斗,虽然他的能力已经达到了超人的程度,但亲眼见到地球上超级生物之间的决战,令他从心底里感叹天地造物的神奇。   小型潜艇般大小的抹香鲸奋力跃出海面,身上的大王乌贼仍然死死地缠着它,使它的体积大了近一倍,有如一座小岛从水中突然冒了出来。   抹香鲸强横的尾巴拍击在水面上,伴随着身体的落水,发出雷鸣般的巨大轰响,严羽扬追踪它们一直到海面,失去身体的精神体虽然无法听到这声巨响,但是数十米高的浪花和受到强烈震荡的空气,使他完全能够感受到这种强烈的震憾力。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战斗,疲惫不堪的大王乌贼最终还是遭到了惨败,而抹香鲸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身上被大王乌贼触须上的吸盘上留下了数处水桶大小的伤痕,好在只是些影响不大的外伤。   严羽扬看着这位体型庞大的小伙子带着它的战利品潜入了海底,久久回不过神来。   自从欣赏到这一幕之后,严羽扬就爱上了在深海中无拘无束的遨游,观赏人类无法涉足的奇幻美景。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没有道路的非洲大草原上飙车一样,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爽!   他希望唐雨莹有朝一日也能达到自己的这种境界,好和她一起感受这无人知晓的海底世界。   经过数天的秘密航行,潜艇按照计划穿过了马六甲海峡进入了东南亚,沿着与马来西亚接壤的南中国海海域,进入了菲律宾领海。   这天晚上刚吃完晚饭,艇长通过扬声器命令全体士兵进入二级戒备状态,除了轮休的士兵,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严羽扬虽然听不懂俄语,但众人的表现显然是出了什么状况,他走到指挥室,询问艇长基里延科少校:“请问艇长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年近五十的基里延科少校正观察着声纳和雷达的情况,转脸微微一笑,用带有浓厚口音的英语答道:“没什么。这一片海域靠近美国人的菲律宾军事基地,经常有美国人的军舰在这一片巡逻,我可不想遇到他们。如果不出问题的话,明天我们就可以抵达目的地了。”   严羽扬笑着表示理解:“您说的没错,咱们最好还是离这些狂妄的家伙远一点。”他们这次是秘密航行,不是乌克兰海军部的例行训练,如果被其它国家,发现未经许可进入领海的话,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基里延科少校露出了神秘表情:“听说,这附近的海底有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没有人知道它在哪……”   “海底基地?是什么国家的海底基地?”这个消息引起了严羽扬的兴趣。   艇长摇了摇头:“不太清楚。这里靠近美国的军事基地,应该是美国人的。”   严羽扬皱起了眉头:“噢,美国人……,好像世界上到处都有他们的军事基地。这些令人讨厌的自大狂。他们在这里建这么多的军事基地,应该是很多国家不愿意见到的吧。”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二战之后,尤其是我们的祖国苏联解体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了。”基里延科少校叹息了一声。   “不见得吧,听说他们最近在中东的麻烦就不少……”严羽扬装作不经意的和艇长闲聊了起来。   以他目前的能力,已经可以做到提升自己的意念力,读出别人大脑里所隐藏的东西。通过这种方式,他瞬间便把艇长大脑中所知的一切掌握得一清二楚。   在治疗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里,严羽扬对大脑的构造以及各部位起到的作用都有相当的研究。最近从一份最新的研究报告上得知,人的意念力是大脑的功能传导系统,也是与外部世界沟通的渠道。脑电波每个人都有,而且具有不同的频率。   当一个人的意念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就会发出能量与之相对应的脑电波,能够做到别人无法想像的事情。   人体与自然界都是一种复杂的生态系统,两者在某种程度上有一定的共性,而人与人更容易通过脑电波产生相互之间信息和能量交流。以他自己的理解,只要通过意念力探测出别人的脑电波的波长和波段,就可以左右别人的意识,从而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在意念力和脑电波这两者共同的作用下所产生的物质形式,经过超乎想像的强化之后,就形成了他目前所拥有的分身——精神体。   经过试验证实了这一点之后,他知道自己比过去又迈出了一大步。不过相比之下,他更喜欢让自己以精神体的形式,毫无阻碍的畅游于大海之中,享受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   艇长只觉得自己的心神突然恍惚起来,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还以为连日来的航行让自己的精力不济,哪里知道是身边的严羽扬搞得鬼。   严羽扬暗自笑了笑,向艇长道别回房休息去了。他的精神力在经过近两周的修练,比以前有所提高,精神体分身可以在三百公里的海域内随意游荡。   既然路过这里,少不了去那个所谓的海底秘密军事基地探察一番,看看这些美国人究竟在这里干了些什么。在水下建造一个基地,可不比在海面上,其技术难度和造价都不是一般的经济实力可以支撑得起的。   要是能弄清它的一些相关资料,想必郑斌和郝林柱那几个老家伙肯定会非常感兴趣,以后还有不少地方借助他们,弄到这些资料,到时候也可以作为自己的砝码跟他们讲讲价。   严羽扬把自己锁在房内,像往常一样练起功来,凭着对金属物质的感应,强大的念力转瞬间查找到秘密基地的所在。他继续凝神运功,“天罡”的内息在体内运转起来,五行的能量在身体里生生不息,部分精神力随后脱离了自己身体。   原本不需要这么做也可以通过念力感知周围数公里范围内的一切,不过精神体分身既然是近来每天都要做的功课,他也乐于出去溜达溜达。   借助海洋中蕴藏着的强大能量,严羽扬的精神体可以瞬息之间到达他目前能力所及的地方,也就是半径三百公里的范围内。   这片海域是靠近大陆架的浅海珊瑚礁区,在二十米左右的海底,水中的能见度比较低,严羽扬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这里的一切。   而这个所谓的基地确实非常隐密,外部以海藻、珊瑚作为伪装,如果不走到近处,很难发现它竟然是一处人造的建筑。   他测算了一下基地的具体位置,它的附近是一片珊瑚礁群岛,以北便是中国领海,根据他的计算,这个秘密基地应该在南中国海域与菲律宾海域之间。   他延展出自己的念力对这座庞然大物仔细观察。基地占地面积约三千平方米,外观呈多边形,顶部为了减小水压的影响设计成圆形。四周布置了几处独立的圆形建筑,严羽扬的念力探测其内部设施,它们全都由一条地下通道与主基地联接,安装了数台鱼雷发射管、地对空导弹发射架,应该是主基地的外围防御堡垒。   让严羽扬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与美国人有关的东西,不仅如此,他甚至认不出这些人穿的是哪一国家的军服。这些人没有表明军衔的肩章、领章,只是在左胸有一个金色倒三角形的奇怪图案,中间有一朵蓝色的火焰。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从这些人的面部特征来看,他们大部分都是欧洲或者北美人,如果说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是美国士兵的话,只有他们手中的美制英格拉姆军用型M6冲锋枪。但这种武器全世界到处都是,不可能仅仅以此来判断这里是美国人的基地。   严羽扬正准备进入基地查个清楚,这时,正常的海水波动突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感觉到基地左边的墙壁开始缓缓向上移动,转眼间便露出一个巨大的出口。   两束强烈的灯光从出口穿透了深邃的大海,不远处正在悠闲中游荡着的鱼群受到惊吓,四散逃开,随后,一艘小型潜艇悄无声息地驶入了大海,还有配备了水下推进器的几名蛙人游弋在潜艇两侧。   这艘潜艇设计的十分独特,外观上并不是常规的梭形,而是前端呈椭圆形,尾部稍尖的锥体。严羽扬更感惊奇的是,它的正面是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透明玻璃,在左舷和右舷各有一个大功率射灯,灯光的照射范围达到几十米开外,里面的操作人员可以清楚地看清海里的情况。   通过念力的感应,严羽扬探查到这艘常规动力潜艇上共有三十二人,如果不是设在尾部两侧的六个鱼雷发射口和顶部的导弹发射口,以及鱼雷仓的那些个一米多长的鱼雷,他险些以为这只是一艘作为科学考察用的潜艇。   运送军火的两艘乌克兰潜艇离这里大约五十海里,这艘小型潜艇显然不是为了它们而派出的,严羽扬看着它慢慢远去,精神体分身直接穿过建筑物,进入了基地内部。   里面要比外观上看起来大得多,这座建筑的设计者显然考虑到在海底建造基地的特殊性,整座基地有一半的空间处于地下。   严羽扬像幽灵一样在基地内转了一圈,基地共有两层,按照方位分成五个区域,人员的居住区、武器储备区、燃料以及生活品存贮区、潜艇出入的减压区,而中间则是安置了各种设备的主控制区。   他惊讶的发现,在这座基地的武器储备仓库里,存放着足以装备三个加强连的轻重武器弹药。武器和种类比较多,包括美国、德国、英国、比利时等国家的陆军目前配备的各种常规武器,但这里的守卫包括工作人员,却只有不到一百人。   基地的底部有一处房间,不仅安装了二十一英寸的合成钢板,内部还有一层强大的能量护罩。即使是以他精神力的分身,也无法穿过这一层能量壁窥探到里面的秘密。   严羽扬延展开自己的念力,穿透了这层能量护罩,却遇到了另一层类似玻璃的物质,仍然将他隔断在外面。这个新的发现让严羽扬感到困惑,到目前为止,他仍然找不出基地和美国或者中国有什么关系。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里的建造者对自己这种拥有超能力的人非常了解,底部那个房间的设计就是为了防止遭到超能者的侵袭。   但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美国和中国人的眼皮底下,建造了这个可以说是领先于世界先进水平的海底基地呢?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五十五章基隆码头~     严羽扬的这个新发现比了解到美国人的军事基地有价值得多,但要想弄清楚这些问题,必须要找到这里的指挥官或者说负责人才行。   开放式的主控制区独立于基地中间,分为三层,螺旋形的金属扶梯盘旋而下,从这里可以看到基地内任何一个角落的情况。   控制台的仪板上闪烁着一排排指示灯和一些数据,旁边是一块60英寸大小的显示屏,屏幕上成百上千的亮点缓慢移动着。   根据上面显示出的经纬度,这块显示屏所覆盖的范围是南太平洋地区,那些亮点应该是运行中的船只。   而操作台的中间,则是一块更大的显示屏,以三维空间的座标显示出地球的形状,控制台上只有四五名工作人员在忙碌着,这些人全都一言不发,一个人静静地观察着屏幕,另外几人则操作着面前的大型电脑。   控制台的第三层是一个封闭的房间,门上没有标牌表明它的用途,应该是控制台工作人员的休息室。   严羽扬穿墙而过,进入了这个房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房间虽然不算大,里面却布置得非常考究。一张质地黝黑的茶几下面铺着一整张北极熊皮,四把欧款的象牙雕镂空靠椅,俄罗斯红松木制成的写字台上,摆放着一只款式古老的座钟,墙壁上还有两副油画。   一个身穿制服的年青女人坐在写字台旁边的靠椅上,目光中虽然英气十足,眉宇间仍有一种女人才有的柔媚,高挺的鼻梁和一头淡黄色的卷发。对方竟然是个女人,这倒让严羽扬感到有点意外。   她的制服上也有一个金色的倒三角形,只不过里面的火焰却是紫色的。双腿随意地跷在茶几上,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雪茄,桌上放着一瓶伏特加和一只酒杯,正翻阅着几份图表。   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研究对象,他没有多想,先是感应出对方的脑电波,通过对波段和波长的分析,精神体发出强大的意念力,模拟出对方脑电波的波段,念力瞬间侵入了对方的大脑。   严羽扬是第二次运用这种办法,说得具体一点,这种做法类似盗取别人电脑硬盘里的资料,只不过他盗取的对象是人脑罢了。   正当他准备复制对方大脑中的记忆单元时,突然间,一种强大的念力从对方的大脑中向自己传输过来,竟然要强行与自己的大脑相互交换信息。   这让身在乌克兰潜艇中的严羽扬心中一片骇然,瞬间收回了自己的精神体。   “这个女人也是超能者……?”回过神来的严羽扬定了定神,自言自语了一句。   他刚刚学会通过脑电波控制别人的意念,对这个层面的了解比较陌生。遇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时半会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好在他及时切断了与这个神秘女人的联系,才没有暴露自己。   这时候,严羽扬忽然觉察到自己有了一些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他紧张起来,立刻开始全神贯注地检测起自己的大脑。谁知他刚有这个念头,就立刻明白了产生问题的原因所在:自己丧失的那部分记忆回来了。   刚刚找回自我的严羽扬心情激动不已,曾经的过往在脑海中不断的再现:被冯继得招募加入国家安全局、执行暗杀命令、在定南和北州省建立走私渠道,以及和唐雨莹从相识到相恋……。   回忆中参杂着酸甜苦辣的滋味,想到自己昧着良心干下的坏事,他不由得感到万分愧疚。尤其是对唐雨莹的那份情感,立刻如泉水般从心底里涌了出来,带给他既熟悉又陌生感觉,像是见到了分别已久的亲人般温暖。   “雨莹!”热泪盈眶的严羽扬抑制不住心中突如其来的感动,轻声呼唤起她的名字。   “咚……咚”严羽扬被两声敲门声拉回到现实之中,意念力随着自己的心意观察到门外的来人,是艇长的勤务兵。   严羽扬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打开门问道:“你好,中士先生。有什么事吗?”   中士向他敬了个礼:“晚上好先生。艇长先生让我来通知您,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达指定的交货地点了,请您跟您的朋友联系一下,做好接货准备。”   唐雨莹早在潜艇启航的第二天便乘飞机回到香港,处理了一些社团急需解决要务之后,赶到四海帮东瑞堂设在基隆的堂口,东瑞堂堂主葛双平不敢怠慢,亲自为她安排了住处。   潜艇到达的具体时间唐雨莹在两天前就已经接到了严羽扬的通知。距台湾以南九十海里一处漆黑的海面上,静静地停着三条渔船,唐雨莹在葛双平的陪同下亲自来接货,正等在其中的一条船上。   其实接货是假,早一点见着严羽扬才是真,分别了二十多天,她是饱受相思之苦,再也不愿意多等一分钟。   而此刻的严羽扬虽然站在基里延科的身边,他的意念力却再一次分离出精神体,离开了潜艇。   一弯淡月下的海面出奇的平静,在念力搜索到接应船只具体位置的同时,严羽扬瞬间便到达了黑暗之中的渔船上。   等候在船仓里的唐雨莹显得有些焦急,走私军火毕竟是件冒险的事,更何况是这么远的航程。   虚空之中的严羽扬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曾经的那种情絮缭绕感觉浮上心头,当脑电波调整到同一波段之后,他在心里呼唤道:“雨莹……!”   没有声波的呼唤直接印在唐雨莹的脑海里,她浑身一颤:“羽扬?”   唐雨莹惊讶地四处搜寻着,刚才分明听见严羽扬在喊自己,可仔细找了半天,除了船仓外站着的两名保镖之外再无别人。   “哈哈……,雨莹,是我。不用找了,你是看不见我的。”严羽扬见状笑了起来:“这是我的精神体分身,你不用说话,想说什么在心里想就可以了。那两艘潜艇距离这里还有四十海里,咱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真的是你!?臭家伙,装神弄鬼的吓唬我呀!”假装生气的唐雨莹俏脸一寒,不由自主的左右看了看,她好想亲眼见到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没想到你的尘幻进步得这么快……”   “我没有运用尘幻,这事回头再跟你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记忆恢复了,全部恢复了!”严羽扬迫不及待地把这件事告诉了唐雨莹。   “真的……?!”唐雨莹睁着一双大眼睛,捂住了嘴巴,这个意外的惊喜让她险些叫出声来。   同样兴奋的严羽扬跟她聊了起来,这是真正的心与心之间的交流,两人在无声之中谈了半天,最终沉寂了下来,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潜艇接收到渔船发出信号之后浮出了海面,葛双平登上潜艇查验完毕,通过翻译和运送货物的负责人进行交接,随后便命令他的手下开始搬运货物。每艘渔船加装了两台小型起重机,把一个个大箱子从潜艇的鱼雷仓吊运到渔船中。   严羽扬和基里延科艇长一起站在潜艇甲板上,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装作不认识唐雨莹,只是和身旁的艇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他一直在观察葛双平这个东瑞堂的堂主,此人的年纪跟自己相仿,身形清瘦,虽然其貌不扬,但从对方简捷明了的命令可以看出这是个非常干练的人。   直到货物清运完毕,严羽扬才让潜艇将自己送到距离这里二十海里的地方,钟立民带着何俊已经开了一艘快艇等在那里了。   “你可回来了……”钟立民见到他心情大好。   几个人一起坐在快艇甲板上,疾驰的快艇扬起点点水花飞溅在身上,地潜艇中困了数日的严羽扬感觉非常惬意:“了解到这批军火的买家了吗?”   钟立民摇了摇头:“没有。我在基隆住了十来天也没查到葛双平的下家是谁……”   严羽扬笑了起来:“没关系,这事回头我亲自去调查,他们今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倒是有件事值得留意,回来的路上,我在菲律宾海域的海底发现了一个秘密基地……”他把自己在菲律宾海底的离奇遭遇告诉了钟立民。   “对方竟然拥有这么先进的设备?真他妈够邪乎的……”钟立明听完他的话也觉得非常诧异。   严羽扬点头,露出遗憾的表情:“是呀,基地内的雷达、声纳、卫星侦察系统都是一流的,南太平洋地区所有的过往船只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只可惜我没有查出这些人的低细。”   钟立民接着问道:“难道说你的记忆就是借助了对方的精神力才恢复的?”无论如何,头儿恢复记忆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严羽扬沉吟了片刻:“或许与这有关吧,我也不敢肯定。”   回到台湾的严羽扬先把目前的形势了解了一遍,连日来四海帮并没有什么其它举动,李俊生干掉了卓天之后,崔岭泉接掌了镇岳堂堂主的位子,并且向帮主举荐李俊生为副堂主,关于赵青莲三名黑衣人被杀的事情,却没有人再提起。   根据钟立民最近打探到的消息,四海帮目前不仅声势浩大,而且除了帮主贺猛、镇岳堂的崔岭泉、东瑞堂的葛双平,还有兴义堂的堂主陈彪和炎龙堂的堂主高迟,这五人是拥有超能力的人。   从实力上而言,竹联帮目前的超能者只有三人,如果没有严羽扬和唐雨莹、李俊生的话,翻本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况且现在的难题不仅是这五个人,对方还有可能存在着的秘密力量——黑衣人。虽然上次被李俊生和崔岭泉干掉了三个,却没人知道四海帮手里还有没有别的底牌。   听完钟立民的报告,严羽扬抬起双腿跷到了桌子上:“把阿朗和他手下的兄弟们都召集起来,最近我们有笔大买卖要做。”   “拿下那批军火?”钟立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严羽扬放声笑了起来:“哈哈哈,这难道不是我们计划中的吗?”   在双方交易的时候抢走那批军火,买家必然会怪罪到四海帮头上,然后在道上放出风声说是四海帮自己人干的。对方既然一次购买这么多轻重武器,实力必然不弱,四海帮只怕要有不小的麻烦。即使对方不找四海帮的麻烦,损失这么大,也够他们鸡飞狗跳一阵子的。   台湾的雨季还没有过去,基隆港仍然笼罩在淡淡的水气之中,葛双平代表四海帮与洪兴合作的军火生意,到目前为止已经完成了一半,现在只差向买方交货收款这道程序了。   虽然这次的交易会为唐雨莹带来几千万的利润,但她对这笔生意的兴趣却并不大,因此细节上的事情都是由葛双平全权负责。唐雨莹并不担心葛双平和自己耍花招,对于四海帮来说,为了一笔生意去招惹洪兴社,绝对是不明智的。   军火顺利交货的第三天,夜幕降临的时候,一艘六千吨位的集装箱远洋货轮驶进了基隆港,静静地停靠在港口的货运码头。船首飘扬着希腊的国旗。   凌晨三点刚过,货轮甲板上的灯亮了起来,数条人影开始忙碌起来,与此同时,海港外开来五辆面包车、七辆重型集装箱货运车,一道道雪亮的车灯扫过场区,在黑暗之中显得异常刺眼。守门人很快拉开了大门,十几辆货车通行无阻,葛双平已经买通了港口的人,根本没人理会集装箱里拉的是什么。   严羽扬和阿朗带着手下六十名队员,早已趁着夜色埋伏在四周,十名狙击手分散在数处制高点。   原本进入这种进出口货物的码头是需要通关证件的,严羽扬以他强大的念力在两名值勤人员的脑海里造出了假像,并且阻断了他们视觉神经的正常传导作用。队员们在他们负责的区域潜入了码头,而这两人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异样,他们眼中所看到的,仍然是之前的影像。   七辆货柜车停在码头边上,从五辆面包车中跳下三四十多名持枪的大汉,将七辆货柜车围在当中。这些人当中并没有葛双平,严羽扬知道他此刻正和唐雨莹等候在离此两公里远的一间仓库之中,指挥着这次的交易。   如果是过去,葛双平肯定会亲自前来交货,但现在的台湾,除了竹联帮龟缩在台北不敢露头,已经不存在其他的地下势力了,他根本不担心有什么人胆敢不知死活打这批货的主意,只是派了一名得力的手下过来。   他不在现场对于严羽扬的行动来说又降低了一个难度,没有超能者的介入,有阿朗和他的手下们对付这些人就足够了。   这时候,突击队员们的耳麦里响起了阿朗的声音:“全体注意,对方包括司机在内一共四十三人。狙击手负责解决手里有重武器的敌人,各人分配好目标;E组注意外围警戒,D组盯住货轮上的人,一有动静马上用火力压制他们。其他各组听我命令行动。”   严羽扬和阿朗在一组,始终没有说话,他有心要看一看阿朗在牛刚和许可那里都学到了什么本事。   各组的任务刚布置完毕,一台大型起重机运作了起来,巨大的吊臂缓缓向其中一辆货柜车移动着,准备将集装箱吊运到货轮上。   阿朗低声命令到:“狙击手,开火!”说着,他第一个举枪射击,亲自解决了一名头上戴着通话器的头目。   十名手持冲锋枪的敌人几乎同时应声倒地,狙击手迅速自行选择目标,惊慌失措的敌人叫嚷着四下散开寻找隐蔽。   可还没等他们有所反应,其他的队员紧接着围了上来,码头耀眼的灯光下敌明我暗,安装了消声器的半自动步枪“噗噗……噗噗……”连连作响,为数不多的一些敌人开始反击,一时间整个码头枪声大作,却没起到任何作用。   剩余的敌人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被全灭,货柜车旁边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大片,七八名胆吓破了家伙从暗处把武器扔了出来,用颤抖的声音高喊着:“不要开枪……”港口的管理人员全吓得躲了起来,深怕殃及池鱼,连大气也不敢出,就连货轮上准备接货的人见到眼前的突发情况也安静了下来。   这次的突然袭击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四十三人被干掉了三十五个,尽管是偷袭,严羽扬对阿朗和队员们的表现仍然非常满意。数名队员把八名投降的敌人以最快的打包速度捆起来扔到一边,七辆集装箱货柜车重新发动了马达,大家跳上车顶,在阿朗的指挥下向码头外开去。   站在吊塔阴影里的严羽扬看了看表,他的意念力始终感应着方圆二十公里的范围,神情紧张的葛双平现在正带人赶过来,五分钟之内就会到达这里。严羽扬笑了笑,那时候阿朗早已经带着手下们开着车从另一条路走了。   就在这时,严羽扬突然感觉到一种强大的气息从上方笼罩住了整个码头,这种气息让所有人心里一紧,立刻觉察到了不对劲。   “咯咯……咯咯……”一声妖媚的娇笑在码头上响起,虽然比刚才的枪声轻了许多,但让人觉得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听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令人心惊胆寒。   货场上出现了无数飘荡的浮灵,轻歌缦舞在大家眼前嬉戏,队员们的目光变得迷离,精神力稍差的人脸上露出了傻笑,情不自禁的跟着舞动起来,车队再也无法前进。   严羽扬暗叫不妙,周身运转的气息瞬间提升至巅峰状态,“水之能量”随着他的意念在货车周围布下了一个无形的能量场,强大的念力印在每一位队员的脑海中,使大家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他在耳麦里吩咐道:“阿朗,不要耽误时间,带着兄弟们快走,这里交给我!”   阿朗的精神力比其他人强了许多,正闭着眼睛抵御幻境的侵扰,此刻听到严羽扬的命令,立刻恢复了神智。   他回头看了一眼严羽扬,向兄弟们挥了挥手。其他人也从浑沌中清醒过来,七辆货车毫不迟疑地向外驶去,严羽扬分离出精神力分身,尾随着车队离开了码头的货场。   货轮十多米高的船舷边出现几个身影,严羽扬的念力已经探查到这几人,刚才的笑声以及摄人心魂的气息,便是中间那名身穿紧身衣,披着黑色大氅的女人发出的。   他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举目向船上望去,目光和念力死死地锁定了这位少女。仔细辨认了一下对方的长相,此人年纪不大,最多二十二岁,典型的北欧美女。严羽扬并没有被对方那具有欧洲美女特点的容貌所吸引,却注意到对方大氅上一个并不明显的标志。   那个标志正是他在海底秘密基地所见到的倒三角形,中间一朵火焰,只不过火焰是红色的,但严羽扬断定她不是自己在海底基地所见到的那个女人。   黑衣女人扬了扬眉毛,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冷笑道:“哼……,你就是这些人的首领吗?好象有点实力,看来,今天晚上并没有我预想的那么顺利呢!”说着,她抬手解开了大氅的系带,露出凹凸起伏的动人身材。   旁边的随从接过她手中的大氅,立即退了下去,码头忽然间变得异常寂静。   黑衣少女站在高高的甲板上,一头长发散落在肩头,她嘴角轻挑,露出了一个诱人的微笑,刚才那股摄人的死亡气息再一次充满了码头。 ~第五十六章永恒之泉~     一动不动的严羽扬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温在迅速下降,旁边堆放着的集装箱发出“喀喀……”的轻响,原本湿润的空气成了雾朦朦的一片,地上未干的血迹凝固了起来,尸体也结上了一层白霜。   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货场的气温下降到了零下几十度。   严羽扬的意念刚动,“火之气息”已经在体内运作起来,几道暖流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在体外一米的范围内形成一个气场,内息开始在顶部和足下由内而外的交互循环。自从练成之后,他还很少以“火之能量”御敌,这次刚好用来一试。   “Mr葛所说的话真是不值得相信,幸好组织派了我过来接货,要不还真是会出大问题。”黑衣少女仍然站在原处,周围的气温仍然在不停地下降。   只是片刻工夫,居然有一片片雪花扬扬洒洒从天空中飘落下来,覆盖的范围虽然只是在码头货场,但对于地处亚热带的基隆来说,也算是一大奇观,只可惜没人看见。   严羽扬跟随在阿朗身边的分身已经弄清了这个黑衣少女的目的,得到通知的葛双平带着手下正往阿朗的方向追去。他冷笑了一声:“你是想把我拖在这里,让葛双平去拦截车队吧。何必故弄玄虚,要动手的话请尽快,再晚你就没机会了!”   黑衣少女的心思被严羽扬识破,浅蓝色的眼睛里杀机毕现,漫天飞舞的雪花立刻凝成了米粒大小的颗粒,裹夹着阴冷的冰寒之气,从四面八方向严羽扬袭来。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对手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但是对方不动声色地破解了自己刚才所施展的“灭魂术”,而且在自己的能量场中,对零下50度的低温毫无感觉,那可是能把一个正常人在极短的时间里冻成冰块的温度呀。   “雕虫小技……”严羽扬满不在乎地看着席卷而至的冰粒,连日来凭借“水之气息”贮藏在体内的能量让他现在的能力处于前所未有的顶峰。   经过潜艇中数日的修炼,严羽扬对“天罡”的认识又深了一层:天罡五元素中最为适用的就是“水之气息”,不论是在空气还是海洋里,水分子可以说是无处不在,它是自己借以提升能力和设置防御体系的基本能量。   将吸收到的能量贮藏在体内,随时可以转化为五元素中的任何一种形式加以运用。如此一来,自己五元素的境界在无形中同时得到了提升。   也就是说,无论以何种元素气息吸收到的能量,都可以别的形式加以运用,这正是“天罡”的精髓所在。   正处于身体内外交互循环的“火之气息”原本只是抵消冰寒冻气的侵袭,此刻在严羽扬意念的支配下猛然间提升了数倍,暗红色的光芒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向外扩展。   呼啸声中,比暴风雪还要猛烈的冰粒刚触及到他的能量场,便融解气化了,寒热交汇的气流在他身边形成一道道旋转的气旋。严羽扬周身的水气越来越重,整个人就像被一团浓厚的雾气所笼罩,却无法对他形成任何伤害。   “小妹妹,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吧,哈哈哈……”浓雾中传出了严羽扬的笑声。他现在是一心二用,精神体分身正协助阿朗躲避着葛双平的追赶,把数名狙击手布置在对方的必经之路,好给车队争取时间。   七辆货车分成三组分别开往指定地点,竹联帮安排了人手正准备接应,只要到了地方,葛双平胆子再大也不敢以一己之力贸然闯入竹联帮的埋伏圈里。   货轮上的黑衣少女被严羽扬的这句话气得直咬牙,紧绷着一张美艳的俏脸,比被人非礼过还要难看。她从货轮上一跃而下,走到离严羽扬数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怨毒的目光一刻不离地注视着他。   看来今天是遇到强敌了,这让她心里更加气恨葛双平。交易之前口口声声说台湾现在是他们四海帮的地盘,没有人敢打这批货的主意,可现在冒出了一个这么强大的对手却没人知道……   黑衣少女伸出右手,五根白皙的手指轻轻展开,一枚菱形的白色晶体,立直在她的手掌中缓缓转动着。   她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这么想死,我这就送你去见上帝!”话音刚落,白色晶体猛然间散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向严羽扬,将周围映照得如同白昼。   严羽扬立刻感应到身体周围在发生了变化,一切似乎都在黑衣少女手中的白色晶体出现的那一刹那静止下来。   这不是普通意义的静止,而是物理学意义中的静止状态,即使连空气中的分子也停止了运动。分子停止运动就会失去了热能,当一切物体的分子都静止下来的时候,温度就会以难以想像的速度接近绝对零度——零下273摄氏度。   就在严羽扬明白过来的刹那之间,他整个人被冻结在一个透明的结晶体当中。   如果不是因为“火之气息”始终在他周身运行着,而内息恰巧又不是具有实体的物质,严羽扬此刻早成了散落一地的碎粒。   即便如此,严羽扬有形的身体仍然被冻了个结结实实。   菱形晶体的光芒一闪即逝,在黑衣少女的手中消失不见了,她却惊讶地看着眼前冻成了一个结晶体的严羽扬,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能够在“冬临之光”的袭击下保存完好的人。   她手中的这枚菱形晶体,名为“冬临之镜”。传说是欧洲神化中“冬神”渥鲁的武器,渥鲁就是用它创造出每一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冬临之镜”在她手里虽然无法发挥出神的强大力量,却也足以将钢铁冻成一堆冰碴,更没有人能够逃脱“冬临之光”的致命一击。   “这就是你的终极武器吗……?”一个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中响起,黑衣少女那双美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谁……!”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说话人的踪迹。   “哈哈哈……”一声大笑震得她那颗漂亮的脑袋嗡嗡作响,“没想到小妹妹你还有点本事,可惜……对于我来说作用不大。”   严羽扬的身体虽然被封冻了,但“火之气息”却仍然在身体内外生生不息地运行着,他只是暂时被封在了这个比花岗岩还要坚硬结晶体当中无法脱身而已。   黑衣少女这时才注意到结晶当中的严羽扬,脸上分明带着一丝笑意。   “砰!”的一声巨响,结晶体突然间粉碎,散落的碎片“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声音非常悦耳。   见到此情此景,黑衣少女险些昏倒,这个中国人竟然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   严羽扬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将“火之能量”凝聚成几个点,体内强大的能量通过这几个点释放出来,结果,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便把这个禁锢自己的结晶体给摧毁了。   “怎么样,想不想试试我的能力?”严羽扬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他的额头透射出一抹红色的光芒,眨眼之间,“火之能量”在体外凝成一个红彤彤的鸟状物。   这是一个迷人的微笑,但黑衣少女看见这个表情却是浑身冰冷。   严羽扬还是那副笑脸:“不知道这只小鸟落在你身上,会不会把你的衣服烧出个洞来……”   鸟状的能量体只有巴掌大小,似乎在拍动着自己的翅膀,没那么耀眼,更是没有一丝的火焰。但远离数米之外的黑衣少女,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股炙热的气息,连掉落在附近那些结晶体的碎片都开始融化。   “你……究竟是什么人?”黑衣少女惊恐的望着严羽扬,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除了组织里几名比自己更高一级的人物之外,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强大的人。   “这句话好象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严羽扬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黑衣少女说话的时候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自己的腰部,当然,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严羽扬的眼睛。   这时,货轮甲板上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黑衣少女目光一亮,恨声说道:“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查出你的底细!”   说着,她猛然挥动双手,面前“喀”的一声凝出一道冰柱,向严羽扬直捣过来,她趁机跃上了货轮的船舷。   严羽扬心念一动,炙热的火鸟如电一般射了出去。迎面袭来的冰柱在两米之外化成了一团水雾,一道红光紧贴着黑衣少女射入了空中,黑暗中传来她痛苦的惨呼声。   看着夜空中轰鸣而起的直升机,严羽扬摇了摇头:“这些外国小姑娘,真是的……”他并没打算杀了这个黑衣少女,只是想让她逃得快些而已,不过这个人刚才的攻击方式倒是让自己学了一招。既然可以通过减缓分子运动达到降低温度的目的,像刚才那样的冻结效果,通过“水之能量”也同样可以做到。   严羽扬随时关注着阿朗那边的情况,葛双平亲自带队,六辆车拉了几十名手下穷追不舍。在一个转弯的路口,却几名狙击手的冷枪打中了前面三辆车的油箱,满车的喽罗顿时被炸上了天,汽车零件加上人的零件掉了一地,血淋淋的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遭到偷袭的葛双平压根没敢再向前追,气急败坏地派了十几个人搜索道路两边,黑灯瞎火的连个人影也没找着。他考虑了再三还是打了退堂鼓,并且打电话把准备在其他几条路上围堵的人手也撤了回来。   对方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干掉自己四十多人,又在退路上设了埋伏,可见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绝不是一般的小角色。敌暗我明,继续追下去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丢了货之后再损兵折将,帮主到时候不扒了自己的皮才怪。   这笔倒霉的生意损失太大了,不仅如此,洪兴社那边还要有个交待,葛双平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急着赶回去找坐镇的唐雨莹商量对策去了,这批货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找回来。   看来阿朗那边已经安全了,严羽扬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精神体分身,转而跟上了黑衣少女逃走时乘坐那架直升机。   刚才作为战场的货运码头,现在连个喘气的都没了,几个码头的值班人员早在黑衣少女的攻击当中,被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冻成了冰棍,失去神智之前连那场千年难遇的大雪也没能看到。   严羽扬片刻没敢停留,沿着货运码头来到一处停泊了数十艘游艇的港口,飞身跳上一条快艇,三两下便发动了引擎追踪而去。   要想查清楚这个神秘组织的底细,眼下正是个好机会,但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将精神体分身控制在三百公里范围内。没办法,只好远远地跟着对方了。   直升机向西南方飞去,受了伤的黑衣少女强忍着背上的灼伤,面色惨白,狠狠地盯着一处,她已经通知了总部交易失败的消息,自从出道以来,还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在菲律宾群岛以南,东经116.7度、北纬15.1度的海面上,一个黑色圆形物体像是一朵巨大的蘑菇缓缓从海中升起。半球形的顶部打开了,逃离基隆港的直升机盘旋了一会儿,降落到闪烁着导航灯的平台上,接收完毕之后,神秘基地再次没入海水之中。   紧随其后的严羽扬仔细辨认着这个奇怪的物体,念力随之深入到海底,这才恍然大悟。半球形正是自己之前所发现的海底基地的顶部,它可以灵活地升出海面,作为接收平台使用。   黑衣少女走下直升机,升降机将她送到了主控制区,她来到第三层,站在严羽扬曾经潜入过的小房间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房门。   “进来……!”一个动听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严羽扬的精神体虽然从空气的波动中可以“听”到对方说话的内容,但却无法分辨出音色来,这一点令他十分苦恼。   他穿过墙壁来到房间里,果不其然,里面坐着的仍然是上次那个穿制服的短发美人,手中仍然端着一只高脚酒杯。   严羽扬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组织里的首领怎么都是美女?   黑衣少女推门走了进去,微微低着头,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与背部的伤痛相比,失败带来的打击对于她来说要沉重得多。   “梅尔蒂,对方是什么人?”短发美人眯起了眼睛,在另一只杯里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这位名叫梅尔蒂的黑衣少女气鼓鼓地撅着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天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亚洲男人,看起来应该是中国人……。阿尔特妮斯小姐,我已经尽力了,这个陌生男人实在太厉害,连我的‘冬临之光’对他都不起作用。”喝酒的动作牵动了背部的伤口,疼得她皱起了眉头。   “你受伤了?”阿尔特妮斯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眼。   梅尔蒂自从两年前加入组织以来,一直是重点培养对象,执行任务从来没有失过手,更不要说受伤了。出于她出色的表现,很有可能成为近来新开辟的非洲区首席代理人,成为组织中管理欧、亚、美、非的四大巨头之一。   梅尔蒂忿然点了点头:“幸亏我逃得快,不然非被烧死不可……。真是气死我了,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死他。”想起自己狼狈的样子她羞愤交集,转过身来,露出背部一道二十厘米长的灼伤。   阿尔特妮斯仔细查验了她的伤口,眉头紧锁:“他用的是什么武器?”   梅尔蒂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把晚上的遭遇说了一遍,阿尔特妮斯点起一支细长的雪茄烟,口中轻轻吐出一团缭绕的烟雾:“一个三十多岁的亚裔男人……?”   她想起几天前的一个夜晚,自己在不经意之中竟被别人侵入大脑,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念力强大,及时做出了反应,只怕自己脑子里所有的机密都会被对方所掌握。   就在阿尔特妮斯的念力探查到对方的那一瞬,却惊异地发现对方居然神奇的消失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似的。她立刻下令封闭基地仔细搜索,并且注意周围有什么船只经过,可搜查到最后什么线索也没找到,而当时距离基地最近的船只,只有几十海里以外两艘军用潜艇。   阿尔特妮斯是组织在亚洲的代理人,她分明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却没有查到蛛丝蚂迹,身边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令她深感恐惧。   今天听到梅尔蒂所说的情况,不知为什么,阿尔特妮斯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人,几天来她一直心神不宁,全面加强了警戒,深怕再有人潜入。基地外部三公里范围之内,二十四小时有潜伏在隐蔽之处的蛙人执勤,四个防护哨所的人手也加派了一倍……。   这件事她已经通知了自己的上级,“永恒之泉”的主席凡特斯,只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之后便会亲自过来进行调查。   阿尔特妮斯优雅地跷起腿,晃着杯中的红酒啜了一口:“亲爱的梅尔蒂小姐,你要清楚,丢失的这批武器并没有交到我们手里,就让台湾的葛去处理好了。幸好你回来了,我们也没有受到经济上的损失,这不是你的错,我会向凡特斯主席说明事情原委的。”   “可哈萨克斯坦的‘远疆自由团’正等着我们提供的这批武器,拉乌兹昨天还跟我联系过,问这批货什么时候能交到他们手里……”梅尔蒂面露难色,这笔交易一直是她负责的,而“远疆自由团”也是组织在亚洲重点扶持的势力之一。   严羽扬正在两百多公里外快艇中,通过分身监听着两人的谈话,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他没有接近海底基地。当梅尔蒂口中说出“远疆自由团”这个名字,严羽扬浑身一颤,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当年和自己的队伍在远疆交过手的分裂组织。   自从他们的头目克里木尔被干掉之后,从此就销声匿迹了,严羽扬原以为“远疆自由团”已经不复存在。万万没想到几年之后这些人居然死灰复燃,而且把据点设在了哈萨克斯坦,这个消息真是令人震惊。   “拉乌兹”这个名字相当耳熟,严羽扬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此人曾经是克里木尔手下的一名得力干将,这个人虽然是重点消灭对像,但当年并没有在死亡名单上。他的复出意味着新的战事即将来临……   阿尔特妮斯放下酒杯笑了:“我想,台湾的葛先生和他的老板应该比我们更着急吧!你立刻联系他,请他在三天之内找回丢失的军火,否则我们将取消与四海帮在生意上的所有合作。”   梅尔蒂问道:“阿尔特妮斯小姐,您看我们要不要再派几个人协助他们?我非常怀疑葛的办事能力。”   阿尔特妮斯挥手否决了她的提议:“不!梅尔蒂小姐,我们上次派出的三个人在桃园死得不明不白,他们的帮主至今还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在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会再安排任何人协助他们。”   “明白了……”梅尔蒂垂下了头。   阿尔特妮斯扬着眉毛,纤细的手指随手点了点雪茄,烟灰像粉尘一样飘散在空中,却没有落在地板上,而是星星点点飘进了桌面上的水晶烟灰缸中:“要知道,‘永恒之泉’所培养的这些超能者,都是人类的精英,他们只允许用在重要的交易当中。四海帮如果连自己的地盘上发生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说明他们不配与我们合作,以后更没有必要再帮助他们。”   梅尔蒂没有说话,继续保持沉默。虽然阿尔特妮斯一向纵容自己的这个得力助手,但是在重大事情的决策上,她绝不允许梅尔蒂对自己提出任何疑义。   阿尔特妮斯的脸色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最近我们所做的几件事都不顺利。前段时间Mr冯让我们帮他在香港办的事情,不仅没有办成还损失了一批人手。而我们准备了几年的‘烽火’计划眼看就要成功,可前几天Mr冯突然被抓了起来,紧接着被人干掉了。更可恨的是,我查到现在只知道对方的身份原来是冯手下的一名间谍……”   梅尔蒂问道:“上次您说凡特斯主席准备来远东,就是为了这件事吗?”她虽然生性骄傲,但是在阿尔特妮斯面前却不敢张狂。   想起这些事,就令阿尔特妮斯气恼不已,她重重地按灭烟头,面如寒霜:“是的。我们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破坏了‘烽火’计划的人!”   严羽扬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她口中所说的“Mr冯”居然是冯继得,在北州和香港暗杀自己的那批人,显而易见是这个组织派去的。而冯继得用来暗杀议会成员的那两只笔,一定也是这帮人提供的。   这让严羽扬震惊不已,更让他感到可怕的是,这个名叫“永恒之泉”的组织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和深不可测的背景。不仅插手黑帮、恐怖组织的事,还参与到国家政治当中,而自己所听到的这些情况,显然只是他们诸多阴谋当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第五十七章四海帮主~     她的话刚说完,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走进一位主控制台的技术人员:“阿尔特妮斯小姐。梅尔蒂小姐回来之后,我们的卫星侦察到一艘小型快艇从台湾方向跟了过来,目前停在距离基地二百一十海里的海面上。”   “哦……?具体位置在哪,有几个人?”阿尔特妮斯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技术人员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记录本:“东经117.4度,北纬17.2度。只有一个人,从卫星传回来的图片上看,驾船的应该是一名男子。”   阿尔特妮斯意味深长地看了梅尔蒂一眼,嘴角微微挑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的朋友找你来了呢!梅尔蒂小姐,您准备怎么欢迎他呢?”   梅尔蒂咬着下唇恨然说道:“该死的家伙……!”说着她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梅尔蒂小姑娘生气的表情还有点魅力,倒是这个阿尔特妮斯看起来要难相处一点,不知道杨灿和姚少鸿见了会不会动心,只怕这两个家伙侍候不了……”严羽扬收回自己的精神体之前最后看了阿尔特妮斯一眼,这个年青女人的深府不浅,而且她的能力绝对在梅尔蒂之上。   他知道梅尔蒂要对自己采取行动,刚想发动引擎离开,转念一想又停下手来。如果自己这时候走,说不定会让那个阿尔特妮斯产生一些联想,要是让她结合之前发生的事情,怀疑自己可就不好玩了。   想到这里严羽扬干脆靠在快艇的船舷上,两只脚跷在船头闭目养神,意念力却延伸到两百公里之外,密切注意着基地的动静。他可不敢轻视对方,这个组织的背景还是个迷,但是从基地的规模以及它内部的先进电子设施,就可以看出这个所谓“永恒之泉”的组织非同一般。   他们甚至可以通过军用卫星监控整个南太平洋地区,这可是连一个中等发达的国家也难以做到的事。她们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   两分钟之后,秘密基地上方的海面上突然间浪花翻涌,一枚近10米长的俄制“白蛉”反舰导弹破水飞出,尾部喷射着耀眼的火舌,贴着海面五米的距离,如流星般疾速向前射去。不用说,目标当然就是倒霉的严羽扬和他那艘可怜的快艇。   导弹刚刚发射不久,四艘水上摩托艇紧随其后从海中窜出海面,乘风破浪疾驰而来。   “还真够狠的……,居然拿颗导弹来打我!”严羽扬回过神来,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据他所知,“白蛉”反舰导弹的巡航速度为2.4马赫,到达他这里只需要几分钟而已。尽管导弹的有效射程为120公里,但这只是指动力飞行阶段,实际上打中自己毫不费力,它的威力足以炸沉一条5000吨级的军舰。   既然不能走,就得做足挨打的准备,免得到时候被炸了个灰头土脸可就丢脸丢大了。最让严羽扬感到痛苦的是,快艇炸飞了的话,自己就只有游回台湾岛了……   导弹很快便到了眼前,严羽扬胆再大也不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个大家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就在导弹即将接近快艇的时候,他运用全部的能量,在体外形成了防御罩,紧接着便一头扎进海里,拼了命地往深处游。   仅仅游出了十来米,严羽扬只觉得头顶上“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水中的压力猛然增大了数倍,大大小小的弹片如雨点般射入水底。   海水中的严羽扬尽管有能量防御护体,被弹片强大的冲击力打中的部位仍然震得气血翻涌。他立刻把能量全部转到身体的背面,心里惊骇不已,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不然的话就算没有被海水给压挤成肉饼,也会让这些弹片打成烂泥。   导弹冲击波带来的震荡终于过去了,严羽扬向前游了半天才从海水中露出头来,回头望去,自己乘坐的那艘快艇已经不见了,海面上零七碎八都是残破的碎片,有些还带着火光,四周一片惨状。   “倒霉……!”严羽扬抬手抹了一把脸,运用水之气息使体内的能量与体外的水能量交融在一起,几个呼吸之后便调整好了状态,撒开手脚向台湾的方向游去。   梅尔蒂盯着导弹控制室的雷达显示屏,导弹反馈回来的信号在屏幕上呈一个闪烁的亮点,迅速接近一个光斑,两者接触之后消失不见了。   她转过身来,这才发现阿尔特妮斯站在自己身后:“亲爱的梅尔蒂,或许我不应该这么放纵你……”   “我说过,我要亲手杀死他!就让这个该死的家伙去喂鱼吧!”梅尔蒂仰起脸来,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之处。   阿尔特妮斯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以尽情地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冲动。每个人都遭遇过失败,保持理智在任何时候都是必要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全力游泳的严羽扬近两个小时之后才在基隆附近的一处海滩上了岸,回到住处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严羽扬没有跟阿朗一起回来,让钟立民整夜没合眼,军火到手之后,头儿负责阻拦敌人,谁知到现在还没有他的消息。谨慎的钟立民没敢把这件事通知唐雨莹,虽然他相信严羽扬的能力,但世事难料,他不希望唐雨莹为此担心。   直到严羽扬出现在他的面前,坐立不安的钟立民才安下心来,迎上前去问道:“头儿,你这一夜跑哪去了?那个女人很厉害吗?”   严羽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冲向浴室,走到门口才扔下一句话:“等下跟你细说,现在我要好好洗个澡。真他妈够倒霉的,在海里游了一夜……。”穿着一身浸过海水的衣服,虽然被自己弄干了,但感觉还是难受死了。   钟立民在客厅里打开电视,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再一次看见严羽扬,手里拿着条大浴巾走了出来,张口问道:“立民,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海底基地吗?”   “记得,靠近菲律宾的那个海底秘密基地,怎么……”钟立民不解地望着他,等待着下文。   严羽扬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昨晚来收货的女人就来自秘密基地,她们似乎属于一个叫作‘永恒之泉’的组织,你听说过吗?”   钟立民摇了摇头:“没有……。”   “而且她们这次买的军火,是准备提供给远疆自由团的,这个组织你不会忘了吧。”严羽扬的眼睛里寒光乍现,曾经的战火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远疆自由团?”钟立民大惊失色:“这个该死的分裂组织几年前不是被我们的部队灭掉了吗?”   严羽扬冷攥起了拳头:“如果不是听到她们的密谈,我也以为是这样。哼……,四十三个兄弟的血债,我永远也忘不了。”远疆自由团都是些狡猾凶悍的亡命徒,当年他带了手下的特种兵连在戈壁滩上围剿这帮悍匪,最后虽然大获全胜,但还是有四十三人死在战场上。   想起往事,血腥的场面和战死的兄弟就让他一阵阵心痛,那可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呀,个个都像是自己的亲兄弟。   “狗娘养的……,这帮人现在藏在哪?我带人灭了他们!”钟立民对严羽扬此刻的心情感同身受。   “哈萨克斯坦!”严羽扬咬着牙根说出几个字。   钟立民点头道:“既然知道地方咱们就好,等到台湾的事情解决了再找他们算账。到时候带上牛刚、许可他们一起去,这次一定要把他们收拾干净。”   “没错。我现在就通知雨莹,一定要在这次军火的事情上拖住四海帮,让他们尽快把货找回来。你告诉蒋老爷子,让竹联帮的谢宏生招集手下的头目,随时准备接管四海帮在台北一带的堂口。也告诉李俊生和杨灿他们,看住崔岭泉这个人,等待我的通知。对了,还有秦冰和许可,让他们先回HK市,从牛刚那边再挑一百名身手好的兄弟,加紧训练。”严羽扬在海里游泳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好在有这些事情可想,不然游了这么远,非闷出病来不可。   钟立民听了他的这些安排,明摆着是要和四海帮干一场,不禁对自己这边的实力感到有点担心:“现在就干,是不是仓促了一点?”刚问出这句话,他又后悔起来,严羽扬是不可能拿兄弟们的性命去冒险的。   事实上扫平四海帮的事严羽扬原本并没有把握,但是从乌克兰回来之后,通过这两次牛刀小试,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相当的了解。尤其是他刚才探听到那三名被李俊生他们干掉的黑衣人是“永恒之泉”派过来的,而那个叫阿尔特妮斯的女人今后是不可能再派人手协助四海帮了。   如此一来,四海帮加上帮主贺猛在内,虽然有五名具有超能力的高手,但是有了李俊生这招暗棋,再把他们各个击破的话,胜算还是很大的。只要干掉对方的主力,余下的那些小喽罗就交给竹联帮去收编好了。   严羽扬露出了冷酷的微笑,:“你尽管去安排吧。那批军火送到谢宏生那里了?”   钟立民弄不懂他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事:“当天夜里就全部换车转运到台北去了。”   严羽扬莫测高深的笑了笑:“你让蒋老爷子告诉谢宏生,那批货全都不要动,我到时候有用。”   钟立民点了点头,心想你不说,我就不问,反正到时候咱就知道了。   此时此刻,唐雨莹正坐在中山路的一幢大厦的七楼,这里是东瑞堂的秘密会议室。四海帮一大早就召集了几位堂主到基隆商量对策,洪兴社是这笔生意的合伙人,唐雨莹自然也被请了过来。   她一脸愠怒的表情,刚才还在指责四海帮办事不利,居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把货给弄丢了。   葛双平正向贺猛以及帮里的几位堂主们叙述事发经过,丢了这么大一批军火,事闹大了:“……我听到枪声就马上赶了过去,一秒钟也没敢耽误。可……买家又通知我去追回被劫走的货车,说是码头那边的事情交给他们。”他提到买家的时候稍稍打了个顿。   “接着说。”帮主贺猛皱着眉头,狠狠地按灭了雪茄烟的烟蒂。   他长得肥头大耳,像是个肉球挤在一个单人沙发里,这人看起粗枝大叶胸无城府,平时也是满嘴江湖义气,实际上却是个阴险毒辣的狠角。上一任堂主是他的岳父,据说就是被他设计害死的,贺猛接任帮主这五年来,凡是说过这种话帮众都莫名其妙的挂掉了,不是在帮派混战中被砍死,就是心肌梗塞死在家里,现在帮里上上下下再也没人敢提到这个话题。   “是。凭买家跟咱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没细想,当时分了两队人,一队去码头接应,一队跟着我去追货。但是延路都有对方埋伏的枪手,我们才追到半路就被打爆了两辆车,看他们的手法,估计这帮人都是职业军人。我担心弟兄们伤亡太大,而且敌暗我明,也就没敢继续往前追。后来我们回到码头的时候,满地的尸体,还有一滩滩的血水碎肉,没一个活口。刚才我检查了其中几个人的枪伤,不少人是被军用狙击步枪干掉的。而且从码头上留下的痕迹来看,敌人之中肯定有超能者。”   在座的都是四海帮的实力人物,葛双平小心翼翼地说完这番话,面色沉重的看了看大家。他知道这事不好摆平,只有尽可能夸大这件事来推卸责任,好在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大把人可以作证。不过他身为堂主却没有亲自去交货,这个责任是推不掉的。   贺猛听他说完,脸上露出了赞许之色:“不错,能想着弟兄们就对了。查出是什么人干的了吗?”他嘴上夸着,心里却暗骂道:葛双平,你真是他妈的猪猡,那些没用的废物就算死的再多也要把货追回来呀!妈的,害得老子在这个洪兴社的黄毛丫头面前丢人现眼,要不是看在你平日里还算听话,老子现在就把你废了……   “没有。不过我怀疑有两种可能,一是竹联帮的人干的,在台湾除了他们,没人敢动咱们的货。而另一个原因……”葛双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另一个想法是怀疑买家作了手脚。而这个买家是一个国际秘密组织,目前与四海帮合作密切,虽然葛双平并不是很了解对方的底细,但是从不久之前他们派来协助四海帮的三名超能者就可以看得出,这个组织的实力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他不想提及的另一个原因是,唐雨莹在场,这毕竟是四海帮的秘密,在外人面前是不方便说的。   唐雨莹当然知道葛双平是因为自己才把话说了一半,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葛双平所说的超能者,能让严羽扬出手的人,实力肯定也不弱。   她装作不经意的打断了葛双平的话:“葛堂主,你看得出敌人的超能者是什么样的能力吗?”   葛双平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他与梅尔蒂的接触比较多,也听说过这个女孩子的秘技,他只是看不出和梅尔蒂动手的人是什么套路。   他也是个超能者,但现场除了梅尔蒂冻结之气留下的痕迹之外,却看不出第二个人动手的迹象。而且梅尔蒂已经传过话来,说自己被打败了,这就更让葛双平怀疑是不是梅尔蒂在故弄玄虚。   唐雨莹知道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头去问严羽扬。她站起来对贺猛说道:“贺帮主,既然事已至此,我就不打扰大家了,希望您尽快查这批货的下落。如果人手不够的话,我倒是可以安排洪兴的人过来帮忙。”说着,她扫了葛双平一眼。   贺猛虽然没有把这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但这件事情是自己手下出了错,他只好在心里把葛双平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嘴上却笑道:“谢谢唐社长的一片好意,老贺我心领了……。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在近几天给贵社一个答复。”   唐雨莹寒着脸点了点头,向其他几位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她前脚刚迈出门口,贺猛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肥厚的下巴气得哆嗦了几下,抓起面前的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茶杯被摔得粉碎。   “葛双平,你他妈的!看你平时办事倒也像个人样,这次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这么大一批货被人抢了,你居然连根毛也查不到!三天之内查出不这批货的下落,帮规处置!”   葛双平被他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是……。”说着,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堂主,一脸求助的表情。   崔岭泉刚继任镇岳堂堂主,资历最浅,乐得坐在一旁看笑话,其他人一见贺猛气得不轻,一时间也不敢乱说话。炎龙堂堂主高迟站起来劝道:“老大,您看这事会不会是洪兴社的人干的?他们是这次的生意合伙人,知道咱们交易的时间。而且从实力上来讲,他们的嫌疑也是最大……”   贺猛斜了他一眼,气哼哼地坐了下来:“不太可能。做这一票的人最少有百把人,自从为了这笔生意刚开始和洪兴的人接触,我就一直派人盯着香港那边的动静,他们没有派人到台湾来过。”他哪里知道动手的人都是严羽扬的手下。   兴义堂的堂主陈彪瓮声瓮气的冒出一句:“老大,我觉得葛堂主说的有道理,是梅尔蒂那个小婊子玩的花样。老子每次看见她那个骚娘们都觉得不爽,真他妈想扒光她的衣服……”他两条手臂上各缠着一条古怪的菱形铁链,人长得粗壮魁梧,品行也粗糙,单从外形来看,和水浒传里的黑旋风李逵有得一拼。不过这家伙却是贺猛的亲信,四海帮里除了帮主贺猛他谁的面子也不给。 ~第五十八章巨灵之身~     “混账东西!没有证据能乱说吗?……你现在去把帮里的几个蛇头给我找来。”贺猛瞪了他一眼,转脸对众人说道:“今天就到这吧。崔堂主,你帮着葛双平一起查这件事,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说完,他摆了摆手,手下几个人灰头土脸地走了出去,这次的黑帮会议算是结束了。   几大堂主走了一个小时之后,陈彪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他们是四海帮负责偷渡的小头目:“老大,你找我们?”这两个家伙心神不宁瞅了贺猛一眼,忙把脑袋低了下去。   按以往的惯例,无缘无故被老大召来,准没啥好事,一路上他们都在回忆自己最近干了哪些坏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心里就更没底了。   贺猛坐在大班椅上,瞪着一双小眼睛质问道:“我问你们,最近有没有道上的人从香港过来?”   其中一个骨瘦如材的家伙眼珠子一转,抢着答道:“有,上星期香港东星社有两个马仔在香港惹了点麻烦,搭我们的船过来的,别的就不知道了。”   贺猛追问道:“洪兴呢?”他浑身上下的脂肪是多了点,但脑子里可没被糊住,刚才听了高迟的一番话,他对洪兴社也起了疑心。   这次走私军火的量太大,事先只有买卖三方知道,除了洪兴就是梅尔蒂所代表的组织,他自己更是只告诉了几个堂主,同时委派了葛双平去办。   如果问题不是出在自己这边,那就只会是对方这两帮人的其中之一搞的鬼,要说是竹联帮干的,打死他也不信。竹联帮现在连自保都成问题,这么久以来只是躲在台北,只要敢在别的地方露面,就让自己的手下吃得死死的,更不要说抢他们的货了。   瘦排骨仔细想了想,他两个月之前听说洪兴一个姓蒋的副社长曾经带了两个人过来,没两天又回去了。只不过他们坐的是香港那边过来的船,况且这消息是听来的,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他也不能肯定,哪里还敢把这个小道消息告诉眼前这位比阎王还狠的老大。   这家伙犹豫了半天答道:“没有。最近没听说过洪兴有人过来。”瘦排骨说完之后,另一个家伙也跟着点了点头。贺猛量他们也不敢骗自己,随口交待了几句就让陈彪把两人打发走了。   难道真让陈彪这个傻冒给说中了?而且听葛双平话里的意思,这事也是梅尔蒂那个小娘们干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这个女人一大早就传过话来,要自己三天之内查出这批货的下落,不然就要取消今后的合作,真他妈的落井下石。   想到这里,贺猛眯起两只小眼睛,那颗肥硕的大脑袋冒出汗来。对于梅尔蒂的底细,他了解的也不多,连这个女人是哪国人都不清楚。对方是自己找上门来要求合作的,而且从她派给自己的那三个人就能看出这个幕后组织的实力。   “百刃莲花刀”赵青莲在台湾为数不多的超能者当中名气不小,这个女人凶狠歹毒,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却成了梅尔蒂的手下,这些人的能力可见一斑。   当初梅尔蒂提出合作的条件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委托四海帮购买军火,理由是她们在欧洲不方便出面办这事。她不仅佣金给的高,还安排了赵青莲和另两个人帮他们干掉了竹联帮的几个有实力的堂主,看情形是想长期合作,贺猛这才答应跟她合作。   贺猛曾经几次派人跟踪过梅尔蒂,可派出去的人竟然没一个回来的,梅尔蒂也当没这回事,这让他对这个女人以及她所代表的组织更是产生了畏惧心理。   上次赵青莲被崔岭泉和刚加入四海帮的李俊生做掉了,贺猛考虑了再三,为了保存自己帮派的实力,推说是竹联帮干的。梅尔蒂几次让他把杀死赵青莲的人找出来,他一直拖着没办。   难道她们不满意自己的态度,故意这么做的?还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吞掉这批货?贺猛越想越心慌,他妈的,早知道就不该跟这帮人打交……   贺猛这边心里直冒火,那边的严羽扬却在暗自得意,他现在对自己是信心实足,尤其是现在着手对付四海帮,军火被劫这件事大有文章可做。   唐雨莹回到住所就联系了严羽扬,她听葛双平说码头乱成一团,又有被超能力毁坏过的痕迹,担心他有什么闪失。   严羽扬在电话里好好安慰了她一番,顺便告诉她,趁着四海帮现在出了这档子事,自己下一步就要灭了这些家伙,但是他没有说出自己的详细计划。   严羽扬这次并不希望唐雨莹参与,一是唐雨莹的身份不方便,她的功夫别人一眼就认得出,让道上的人知道洪兴的老大带人干掉了四海帮,这对以后的生意没什么好处。再者打打杀杀毕竟是件有危险的事,严羽扬可不愿意她再出什么意外。   两个人在电话里缠绵了半天才挂断,严羽扬想起了顾天仪,心里一阵难过。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之后,一定要再回去试试,自己的能力提升了很多,或许这次能找到治好她的办法。   他正坐在沙发上发愣,一瓶啤酒递到了眼前,钟立民笑道:“喝一杯吧。”说着,他把一袋牛肉干扔到茶几上。这是在部队里养成的毛病,兄弟几个搬两三箱啤酒,再来几袋牛肉干就能聊一夜。   严羽扬笑了笑,接过酒瓶喝了一口:“李俊生和杨灿他们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最近一直没他们的消息吧?”   钟立民一口咬掉了酒瓶盖:“没有,自从你去乌克兰,我就没跟他们联系过。那个叫崔岭泉的跟李俊生相处的不错,而且这家伙野心不小,李俊生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想打四海帮帮主的主意。”说完,他昂起脖子一口灌下去半瓶。   “有这回事?不错,看来还不能小瞧了这个人。”严羽扬若有所思地捏起一片牛肉干在嘴里嚼着,举起酒瓶喝了一口。   钟立民点了点头:“他的能耐可不小,上次李俊生被那三名黑衣人围攻,就是他干掉了赵青莲,说起来也算是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嘿嘿……,你说咱们是不是可以打打他的主意?”严羽扬不怀好意的笑了。   “头儿,你的意思是……?”钟立民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严羽扬现在的主意越来越多,这也难怪,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绝顶的家伙,几年来又干过间谍又混黑社会,想不学坏都难。   镇岳堂的副堂主李俊生正躺在桃园市一家按摩院的床上闭目养神,旁边的杨灿和姚少鸿在洗脚,被按摩小姐折腾得连连鬼叫。这家按摩院的小妞可不比别家,都是经过培训的,按摩技术非常专业。   李俊生两个小时之前才从崔岭泉那得知,昨天晚上四海帮的一批货被人抢了,帮主让镇岳堂帮着一起调查这件事。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事是严羽扬带着兄弟们干的,李俊生正犹豫着是不是打电话过去问问,刚好收到钟立民发来一条短信,约他找个地方碰面,他便带着杨灿和姚少鸿到了这家按摩院。   这一片都是他的地盘,崔岭泉为了显示出自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江湖义气,把桃园的几十家娱乐场所都划给他打理,所有的收益项目,除了上交给帮里的那部分,全都由李俊生独得。   李俊生当然不是傻子,崔岭泉这么做,最终是想拉拢自己,好在适当的时候帮他一把坐上帮主的位子。   刚才他做了个全身按摩,迷迷糊糊地享受着那种酥软的感觉,耳边忽然响起一个人的说话声:“李堂主,好久不见了,听说最近发财了?”   李俊生听见声音猛地睁开眼睛,严羽扬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立刻喜笑颜开:“呵呵!还好啦。发财算不上,混口饭吃而已。快请坐……!”   “大……”姚少鸿这时才发现严羽扬出现在房间里,目瞪口呆地吐出一个字,“哥”字还没说出口,身边的杨灿一把拧在他腿上,疼得这家伙连忙闭上了嘴。   李俊生一摆手,几名按摩小姐退了出去,包房里只剩下他们四人,杨灿和姚少鸿眉飞色舞地走过来和严羽扬打了个招呼:“大哥好!”   严羽扬用力拍了拍杨灿的肩膀笑道:“呵呵!你们这两个小子,最近跟着李大哥吃喝享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美不胜收吧!”   姚少鸿瞪着眼睛辩解道:“谁说的……?前些天才被人扎了一刀,要不是李大哥把我救回来,只怕这条小命就丢了!”   杨灿骂道:“活该,谁让你这家伙不小心!”   李俊生扔了一根烟给大家,自己也点了一根:“严先生,您有事要办打电话给我就行了,哪用得着亲自跑一趟。”说着,他向门外喊了一声:“拿两瓶酒来!”   严羽扬接过烟笑了:“好久没见到你们,过来看看,少鸿以后做事千万要小心,别让大家跟着担心呀,我还打算让李大哥交交你们功夫呢。”   姚少鸿咧着嘴笑嘻嘻地点了点头,这时,一位小姐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中间是一个装满冰块的小桶,两瓶轩尼诗XO摆在里面,还有几个酒杯。姚少鸿拎起小桶,扔了一千台币在托盘里把服务生打发走了,伸手熟练地打开酒瓶,把几个杯子倒满。   “哈哈……,你们几个家伙的生活水平挺高呀!”严羽扬接着转脸向大家说道:“昨天那批军火的事听说了吧?”   杨灿用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答道:“听说了。李大哥说肯定是咱们的人干的……。”   严羽扬点了点头:“没错,是我让阿朗带着一批兄弟干的。借着这个机会,我准备最近就动手,干掉四海帮这几个有点实力的堂主。这次不用你们插手,俊生,回头你这么办……”他把自己的计划交待了一下,李俊生听了连连点头,杨灿和姚少鸿听说很快就可以了结这边的事,更是开心得手舞足蹈。   兴义堂主陈彪负责的是台南的地盘,离四海帮在高雄的总部比较近,贺猛特意把自己这个忠实的手下安排在这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随叫随到。   陈彪长的黝黑粗壮身形魁梧,三十七岁,身高足有两米,有一个外号叫:“巨灵神”,出处是中国古代神化《西游记》里的巨型天神。   这几天高雄的天气有些闷热,尤其是到了晚上,在太平洋暖湿气流和北方冷空气的相互作用下,更是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夜里十二点,陈彪带了七八个手下从一间日本人开的餐馆里走了出来,准备去附近的一家KTV接着玩。他今天晚上兴致不错,酒也多喝了几瓶,把衣服搭在肩头上,光着膀子在大街上晃悠,脚下的木屐踩在地上“咔嗒”直响。   四海帮没占下台中、新竹、基隆这些地盘的时候,陈彪在台南就是众所周知的一霸,几年前有一次酒后闹事,三拳打死了一个小帮派的三个打手。警察闻讯赶来,十几个人围住他愣是没人敢上前跟他动手,后来还是贺猛出面摆平了这件事。但从此以后“巨灵神”的恶名成了当地哄孩子睡觉的法宝,比“狼来了!”还管用。   陈彪几人哼着流行歌曲,一步三摇的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两名值勤的警察全当没看见,背过身走开了。街边的路人看见这一群醉汉几乎要横着走,全都绕道而行,生怕招惹事非。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从对面急急忙忙走了过来,不留神撞到他们其中一人身上,被弹出几步开外差点摔倒。那人站稳之后才发现自己碰到的是一群醉汉,连头都不敢抬便想侧身让过去,却被陈彪的一名手下一把拉住了衣领:“干你娘……!你他妈的没长眼?碰到老子连个屁也不放就想跑?”说着,他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眼看着这一巴掌就要打在对方的脸上,却被那人以极快的速度扣住了手腕,紧接着就是一个过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是堆烂肉一样被摔在地上,连哼都没哼出来就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陈彪听见动静才发现这边的情况,瞪着眼睛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名手下,狂吼一声骂道:“干你娘!你小子找死!”其他几名手下被他这声打雷般的怒骂吓了一跳,呆呆地愣在当场。   陌生人一言不发地站在街灯的阴影中,闪烁的目光轻蔑地看着他们,冲陈彪举起中指扬了扬。陈彪被这个动作气疯了,一个恶虎扑食跳起来便扑向对方,谁知这人比泥鳅还滑,闪身避开他的袭击,转身就往回跑。   “他妈的,给老子追!抓住这家伙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陈彪只有在贺猛面前才会老实一点,即使是四海帮内部也没什么人敢轻易冒犯他。大家都知道这家伙脾气不好,从来不讲理,惹上他准要倒霉。   几个家伙一见老大动了怒,酒醒了一半,急忙跟在后面追了过去。陌生人跑过两条街,七转八拐地钻进了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等陈彪带着手下追到的时候,他人已经不见了。   失去目标的陈彪气急败坏,“咣”的一脚踢飞了旁边一个破垃圾桶,把几只找食的老鼠吓得四处逃窜。他挥动着拳头叫嚷道:“干你娘……!搜,看他能躲到哪!”   他的话刚落音,站在旁边一名手下拉了拉他的衣角,陈彪顺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去,只见朦胧的月光中,两名蒙面黑衣人站在几十外的一处四层楼顶上,衬着茫茫夜色,显得十分诡异。   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让陈彪心里打起鼓来,他再笨也看得出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打了个酒嗝喝问道:“你们是哪的?不知道这里是四海帮的地盘吗?”   两名黑衣人也不答话,从楼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巷道中间,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陈彪一伙,无形之中,一股浓重的杀气逼了过来。   陈彪的几名手下酒全醒了,两条腿不由自主地打起软来,其中一人颤声说道:“大……大哥,咱们……还是走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陈彪一声怒骂:“混蛋!”抬手一巴掌便扇在他脸上,这家伙被打得一头扎到地上,眼冒金星,牙也掉了几颗。   凭陈彪的经验,这两个绝不是普通人,今天既然找上自己,看来只有放手一拼了。想到这里,他双臂一抖,缠在上面的菱形铁链泛起莹莹的绿光,转瞬之间,陈彪便笼罩在一团绿色的光影之中,身形也变得模糊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两名黑衣人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绿光的范围还在不断变大,随着一声狂暴的巨吼,陈彪从光影中显现出巨大的身形。   片刻之后,绿光渐渐消失了,一个足有三米多高的巨人出现在众人眼前,从头到脚排列着数十片菱形的透明的晶体亮片,每片菱形的四边是深绿色的金属,泛着淡淡的光芒,看起来像是身披绿色战甲的古代武士。 ~第五十八章碧灵战甲~     “你们,全都滚一边去。”陈彪挥动着水缸大小的拳头,铜铃般的眼睛瞪了一眼旁边的几名手下,闷雷一样的声音震得他们耳朵嗡嗡直响,几个家伙全乖乖地躲到了墙边。   战甲披身的陈彪喘着粗气,向两名黑衣人走去。自从他练成了“碧灵甲”之后,以这种超能力打过九次架,只有两次败在别人手下。   一次是七年前败在李俊生的“天羽剑”之下,而第二次,是五年前和现任帮主贺猛因为件小事动了手,可他只是一出手就被对方打得落花流水,从此以后他对贺猛言听计从,没有丝毫的不服气。   据说,“碧灵甲”是以陨石制成的一种能量型的防御护罩,平时像铁链一般,需要使用者以自身的力量将铁链激活,释放出其中的能量,才能显示出它的威力。   实际上,“碧灵甲”与使用者双方是相互作用的,由于材质的特殊性,当它被激活之后,自身会释放出强大的能量,反过来作用于使用者,刺激他的组织和细胞,令他的身体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而且,使用者的潜能越强,“碧灵甲”所发挥出来的作用便越强,以陈彪的体格所达到的程度,不仅身体骨骼发生了改变,力量更是正常情况下的十七倍。即使只用一根小手指,也能毫不费力地捅穿一头牛的头盖骨,而这种透明的菱形甲片,不仅连反坦克导弹也无法击穿,就算是几千度的高温中也无法将其破坏。   最强悍的攻击力配合着最坚固的防御,也正是陈彪的绰号:“巨灵神”的来历。   陈彪双臂一展,做了个扩肌动作,全身的骨骼“喀喀”作响。他叫嚣着喊道:“两个不知死活的混蛋,老子今天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哈哈……,这个大块头可真逗。”其中一个蒙面人笑了起来,正是严羽扬的声音:“不过这身衣服的造型挺不错,回头把它剥下来给你穿吧。”这句话却是对身边的阿朗说的。   阿朗的眼睛顿时一亮,他跟随严羽扬这么久,内心深处早已经渴望着成为超能力的拥有者。当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陈彪,似乎对方身上这件奇异的透明战甲已经成了自己的东西。   三十枚菱形的甲片附着在身上,前后两片护胸、两片护肩、八片护腿、八片护臂,还有八片稍大一些,在身前背后呈花瓣状斜伸出来,整个外观相当有特点,阿朗是越看越喜欢。   除了崔岭泉之外,严羽扬虽然并不了解四海帮的这四个超能者各自有什么特长,但现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不论是他的战斗力、意念力还是实战经验,和当初与林石峰对战的时候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所以当他计划好之后,就决定把这几个有实力的家伙各个击破。   说话间,严羽扬伸出两根手指,遥遥地指向陈彪,一阵寒冷的气息从指尖倾泄而出。小巷中忽然变得异常安静,温度也在急剧下降,数十只老鼠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寒吓得“吱吱”叫,在陈彪等人的脚下四散而逃。   陈彪的几个手下也趁他不注意,悄悄地溜出了这个恐怖的小巷,还剩下三个家伙,吓得双腿直打软,已经跑不动了。   这正是严羽扬在与梅尔蒂的对战中领悟到的能力,运用自身强大的念力减缓空气中水分子的运动,使一定区域内的温度迅速下降。   他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道:“陈堂主,听说你很厉害呀!咱们俩打个赌怎么样?”   陈彪骂道:“你拿老子寻开心?”眼看对方只是抬起两根手指,居然就有这样的气势,这让他的自信心大打折扣,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软。   严羽扬嘿嘿一笑:“你离我大概……十四米远。这样吧,如果你能够站着走到我身边一米的地方,就算我输了!”说话间,他的内息运行速度已经提升到最高限度,将方圆数公里之内的水能量全都吸纳了过来,再由指尖发出,以意念力控制着陈彪所在狭窄巷道内的水分子。   其实干掉陈彪最省事的办法是以脑电波侵入他的大脑,直接控制对方的意识,这根本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严羽扬不想这么做。   以内息配合意念力的战斗能力,是他近来摸索出来的经验之一。尤其体内贮存着的能量,是除了固本焙元的木之气息之外,可以凭自己的意念力转换为其它任何一种内息运行,在内外交融中借助外界的能量。   只是一瞬间,小巷两边的墙壁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巷道里各种破烂发出“喀嚓……喀嚓”的破裂声不绝于耳,连墙边的水管也在劫难逃,碎裂成一块块的铁片,里面早已结成冰的水柱“砰”的一声炸开了,那三个来不及逃走的家伙转眼间冻成了三座冰雕。   陈彪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猖狂的对手,听到这句话凡乎昏了过去,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他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干你娘!”陈彪狂吼一声冲向严羽扬。   当他打算迈开脚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极度的低温中早已失去了知觉,不仅如此,连骂出那几个字都张不开嘴。   他想低头看看自己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然而大脑的意识在这一刻终结了。   阿朗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看着陈彪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结成了一个冰人,自己对面的半条小巷整个就是冰的世界,惊讶得合不拢嘴。   严大哥究竟是什么人呀……!   “有句话说的好,事实胜于雄辩,哈哈哈……”严羽扬冲着陈彪笑了起来,可惜这家伙永远也听不见自己的话了。   他很满意自己学来的这一招,虽然从效果上来说达不到梅尔蒂的境界,不过还真实用。只是伸手这个动作有待于改进,实在是不够酷。   他摇了摇头,一步步走了过去,冻结的范围随着他前进的脚步迅速融化了。陈彪身上的“碧灵甲”也随着主人的死亡恢复了原样,变成一条铁链“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   伏击的任务结束了,严羽扬带着阿朗回到了住处,估计四海帮已经得知了陈彪的死讯,上上下下只怕又要乱成一锅粥。这正是严羽扬所希望的,刚丢了一批军火,又莫名其妙被干掉了一名有超能力的堂主,贺猛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着觉了,而他的那几个有实力的手下更是会人人自危。   他就是要让这几个人摸不清头脑,今天晚上在巷道中留下的那些痕迹,肯定会使贺猛怀疑到梅尔蒂的头上,不过无论他会不会这么想,自己搅浑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大哥,这玩艺儿要怎么用……?”阿朗摆弄着手里的那根菱形铁链,琢磨半天弄不清楚陈彪是怎么把这玩艺变成战甲弄到身上的。他实在想不通,只好向正和钟立民对着灌啤酒的严羽扬求教。   严羽扬手起瓶干,转眼间把一瓶冰镇啤酒倒进了胃里:“呃……,拿来让我瞧瞧。”他打了个酒嗝,浑身说不出的畅快。   他把铁链拿在手里,尝试着以“金之气息”感应它的分子结构,却发现这东西他根本就没接触过,或者说不是地球上已知的任何一种金属。   这个发现让严羽扬顿时来了兴趣,丢下手中的酒瓶仔细研究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体内的能量导入铁链之中,渐渐的,变化发生了。   链条泛起了绿色的荧光,三十个菱形的链环开始变大,反而释放出一种严羽扬从未接触过的能量,输入他的体内,让他忽然觉得整个人就像是充了电一样充满活力。   坐在一边的钟立民没想到这条不起眼的铁链居然如此神奇,惊讶地放下酒瓶,呆呆地看着它。   原来,链条本身就是个能量存贮器,只要导入足够的能量便可以激活它加以利用。只不过对于阿朗这种不懂得运用内息的人来说,这玩艺是没办法使用的。   严羽扬凝神想了想,将链条拆成了一个个菱形的小环,把随身带着的不锈钢水果刀溶解之后镀在了上面,并且加注了自己的“金之气息”。   经过处理之后,链条的外观从原来的暗青色变成了亮闪闪的银白色。他甩手把东西扔给阿朗,笑道:“呵呵……,成了!这东西不错,你用力捏住它试试。”   阿朗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严羽扬,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咧着嘴笑了起来,大哥说成了,那就肯定没问题。   他两只手紧紧地握住链条,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在他的努力下,这根古怪的东西终于发生了变化,转眼间像是战甲一样,披在了阿朗身上。他整个人也变成了超极巨无霸,个头暴长了近一米,浑身的肌肉全都一块块凸了起来,异常发达。   只听见“嗵”的一声,阿朗一不留神,脑袋撞上了天花板,差点把楼板顶穿,尘土墙坯洒落下来,弄得满脸灰尘。   “哈哈,真的行了呀!”巨人般的阿朗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得手舞足蹈,这可是梦寐以求想要拥用的超能力呀!他上下打量着自己,一时还难以接受这个变异了的自己。   严羽扬接着打开一瓶啤酒,能够给手下的兄弟们找到合用的东西,他也很开心:“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东西使用起来很方便,但凭你们的力量是无法激活它的。我刚才是用特殊的方式处理过,你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将它激活七次,之后还要给我再重新处理。这样吧,我先把它分成三部分,借给杨灿和少鸿暂时用用,虽然这么做的使用效果会降低一大半,但你们几个至少都有了防身的东西,等我替他们找到合适用的再还你。”   正处于兴奋状态的阿朗哪管得了这么多,只要有装备用就行,无论如何,这玩艺穿在身上不仅威武,而且比防弹衣可要实用多了。   他憨笑着点了点头:“听大哥的!”说着,把战甲解了下来。   严羽扬三下五除二把链条拆分成了三十枚菱形扣环:“不多不少每人十枚,这东西激活之后可大可小,你们最好把它用在防护要害部位。”   “一定、一定……!“阿朗连声答应着,欢天喜地地跑进房间研究去了。严羽扬看着他的背影,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有了这东西,他们三个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更安全了。   这件事对他来说一直是件隐忧,钟立民、秦冰他们几个老伙计不参与具体的行动,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反而是阿朗他们现在成了主力队员,安全必须要有保障。   凌晨一点半,睡梦中的贺猛被手机零声吵醒了,“干你娘,哪个家伙现在打电话来……”他迷迷糊糊地骂了一句,接通了电话。   “大哥……!不……不好了!”电话那边传来手下一名亲信慌张的声音,这个人是兴义堂的人,贺猛在每个堂口都安排了这样的眼线,防着这些个堂主勾结起来跟自己作对。   贺猛烦躁地皱起眉头,脑门上的肉拧在了一起:“急个屁呀!你老妈死了?”   “陈彪……,陈堂主刚才被两个黑衣蒙面人干掉了。”   这句话把贺猛彻底惊醒了,他直挺挺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瞪着眼睛嚷道:“干你娘,什么人干的?”   “不知道呀!大概十二点样子,他带人从饭店里出来……”电话里的这个家伙晕头晕脑的,总算把事情说明白了,由于他也是听来的,只能说个大概。   “我马上过去!”贺猛说完挂上了电话,坐在床上愣了半天,脑子里一片混乱,好容易才反应过来,一脚把睡在身边的女人踢下了床:“干你娘!就知道睡觉,快去给老子拿衣服!”   他带着几名保镖连夜开车赶去了台中市的兴义堂,陈彪的尸体已经被拉了回来,和另外三名死了的手下一起摆放在兴义堂的会客厅里,上面盖着白布。一些人正在布置灵堂,见到帮主贺猛来了,连忙停下手来。   贺猛一把掀开盖布,仔细看了看,阴狠的目光瞥向厅里的帮众:“哪几个逃回了来?”   人群中,几个人慢吞吞的站了出来,其中一个家伙壮着胆子答了一句“大哥,是……是我们……。”   贺猛盯着他问道:“认得出是什么人干的吗?”这是贺猛现在最想弄清楚的事。   “他们都蒙着面,认不出来……。当时我们几个只是觉得周围突然变得好冷,冻得我直打哆嗦,实在受不了,就跑出了巷口……”他的眼睛不敢直视帮主,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贺猛的心乱如麻,渐渐往下沉。这几天连续发生了两件大事,可见现在已是危机四伏,如果不尽快弄清楚的话,只怕不用别人下手,四海帮自己就乱了。 ~第五十九章霸刀影刃~     天色渐渐亮了,崔岭泉今天起了个大早,一个小时以前他接到了消息,兴义堂的陈彪被人干掉了,听说动手的又是黑衣人。他知道贺猛有事瞒着自己,但赵青莲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这里面究竟藏着些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事搞得崔岭泉再也无法入睡,立刻在自己住的别墅外围加派了二十六个保镖,房间里装了电子监控设备。如果这个暗藏的敌人要真想干掉自己,指望这些保护自己是不可能的,加派人手也只是以防万一,至少他们临死之前能弄出点动静来吧。   刚才他已经打电话通知了桃园的李俊生,让杨灿和姚少鸿一起过来,。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多一个高手在身边总能多几分胜算。做了这两个安排之后,崔岭泉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收留了李俊生这样的高手。   李俊生带着杨灿两人很快赶到了台中崔岭泉的别墅,一名保镖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密室,这位心神不定的崔堂主正抱着一瓶马爹利XO坐在沙发上,两只醉眼依然像往常一样红通通的。   “来了……!”崔岭泉无精打采的向李俊生打了个招呼,招手示意他们坐下。   “泉哥,陈彪真的被人干掉了?”李俊生装出一副惊讶之色。陈彪几年前曾经和自己交过手,能力虽然不弱,不过还是败在了自己手下。这次是严羽扬亲自出马,想当初自己一招就被严羽扬拿下,只怕陈彪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干掉了。   崔岭泉点了点头,看了他们一眼:“消息绝对可靠。唉……,俊生呀,看来还是咱们的时运不济,本想背靠大树好乘凉,谁知到轻闲的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连续出了两件大事,帮主连是谁下的手都弄不清楚。咱们可要同舟共济挺过去呀!”   “这是当然。泉哥你把我当兄弟,只要有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让泉哥你以身犯险。”李俊生提高了嗓门,几句话说得抛地有声,崔岭泉听得心头一热。   这时,一名保镖慌慌张张走了进来,小声道:“大哥,外面有人找……”   “什么人?他妈的,不是告诉过你们谁来了也不见吗?”崔岭泉皱起了眉头。   保镖晕头晕脑的答道:“是个男的,看年纪三十岁左右,只有一个人,说是要找大哥,还有李副堂主、杨灿、姚少鸿一起谈点事……”   崔岭泉转脸看着李俊生,脸色阴晴不定:“带他去客厅。”对方竟然知道李俊生也在这里,就冲这一点,自己也要去见一见。自己这边有两个好手,再加上杨灿和姚少鸿,即使是动起手来也不怕。   崔岭泉慢吞吞地领着三人来到了客厅里,严羽扬已经站在客厅里了,正打量着墙上挂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冲着崔岭泉笑道:“崔堂主。没想到你这里还有这么好的收藏品呀!”   崔岭泉的目光直视严羽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半分钟,此人年纪虽然不大,但不论是从气度还是神彩上来看,绝不是普通人。   他干笑了两声:“这位兄弟好眼力呀,请坐。这是明代永乐皇帝的佩剑,虽然算不上什么名器,却也是把吹毛断发的好东西。”这把剑是崔岭泉花了不少心血弄到手的,单从古董的角度上来说就已经价值不菲了。   “不错……!”严羽扬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走到沙发边坐下,毫不客气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崔岭泉摸不清来人的底细,但是眼下陈彪刚死就有个高深莫测的人找上门来,两者之间难道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他等了一会,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主动问了一句:“兄弟,不知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哈哈,崔堂主真是个爽快人,我喜欢。今天来拜会崔堂主,我是想给你指条路走。”严羽扬肆无忌惮地笑了。   如果换了平时,遇到这么张狂的人,崔岭泉手里的酒瓶子只怕早扔了过去。但眼下局面不明朗,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崔岭泉再傻也不想在这时候跟任何人翻脸。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不动声色地问道:“哦?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严羽扬跷着腿,靠在软软的沙发垫上,伸直双手搭在上面:“很简单。只要你从此以后按我说的做,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崔岭泉是个城府很深的家伙,严羽扬刚才就是想激怒他,居然没有凑效,接下来的话他说得更直接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崔岭泉铁青着脸,手里的酒瓶“砰”的一声被捏得粉碎,深色的酒汁血一样滴落在地上:“放肆!你算哪根葱,居然敢命令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崔岭泉说出这句话,本想着旁边的李俊生、杨灿等人应该有所举动,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颈下一片冰凉。   李俊生的天羽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是吗?”严羽扬一动不动地坐着,脸上仍然是刚才的那副笑容。   崔岭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气昏了头,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瞪着眼睛怒骂道:“干你娘的李俊生,老子拿你当兄弟,你竟然串通别人暗算老子……!”   李俊生摇了摇头叹道:“泉哥,兄弟我这是为你好,不希望你以身犯险。”   “去你妈的!刀架在脖子上还说是为老子好?”崔岭泉嘴上骂着,脑子里却在想着脱身之计。   严羽扬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随手扔在了沙发上:“认识这是什么吗?”   崔岭泉抬眼一看,赫然是陈彪平时片刻不离的那根铁链,只不过现在成了银白色,还被分成了两截。   他难以置信的转过脸来:“是……是你干的?”   严羽扬没搭理他,冲着杨灿笑了笑:“阿灿、少鸿,这是阿朗的武器,你们先拿去用着,不过以后可是要还的哟。”   这两个家伙见到严羽扬,早已经开心的不得了,此刻有了说话的机会,顿时喜上眉梢。姚少鸿一把捡起链子,嘻皮笑脸的:“还是大哥好,一见面就送咱东西。嘻嘻……”他和杨灿在四海帮早呆腻了,成天盼着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不容易捱到今天,心情是豁然开朗。   杨灿白了他一眼:“就你小子会拍马屁……!”姚少鸿没好气的还了一句嘴。严羽扬有心要杀一杀崔岭泉的锐气,把他晾在一边看两人斗嘴,把旁边的崔岭泉气得点背过气去。   李俊生皱着眉头制止道:“闭嘴!你们俩呆会再吵行不行。没看见严先生正跟崔堂主谈正事嘛!”他话峰一转,向崔岭泉说道:“崔堂主,这位是严先生。咱们是一片好意,希望你能跟我们合作,那批军火和陈彪的事都是我们做的。兄弟我是不想看着你与我们为敌呀,要不然的话……”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故意留了点余味,旁边的杨灿和姚少鸿立刻噤声了。   严羽扬这才问道:“怎么样崔堂主,你考虑好了吗?俊生你先把剑放下吧。”他知道崔岭泉赖以成名的功夫,并不把这类功夫放在眼里。   话刚落音,李俊生的天羽剑已经不见了。   崔岭泉在心里掂量着孰轻孰重,沉默了半晌,翻了翻眼皮答道:“你要我做什么?我跟你们合作又能有什么好处?”   “痛快!”严羽扬笑着点了点头:“四海帮如今的势力虽然不小,但在我眼里还算不上什么。要不是贺猛借助了别人的力量,只怕四海帮到现在还被竹联帮骑在头上。你原来是竹联帮的人,想必对这些事比我了解的清楚……。”说着,他坐直了身体,跟崔岭泉聊了起来。   严羽扬并不是没有能力灭掉四海帮,原先也有过这样的打算,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他后来仔细想了想,如果让竹联帮在台湾一家独大,对于洪兴社和自己来说,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四海帮收归自己手下,这样的话,不仅对竹联帮可以起到制约的作用,而且还可以为自己这边筹集资金。比较起来,这才是件两全齐美的好主意,因此他找上了崔岭泉,此人对四海帮根本谈不上忠心耿耿,却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刚好可以加以利用。   严羽扬接着说道:“你现在只是个堂主,如果跟我们合作,我不仅可以让你当副帮主,以后还可以把四海帮所得的利益人给你三成。当然,前提条件是四海帮要落到我们的手里,而竹联帮的地盘,也要还给他们一部分。”   崔岭泉听到这个条件心动不已,他在镇岳堂虽然管着桃园和台中两个地方,但是按规矩弄到的钱要交七成给总部。尤其是为了拉拢李俊生,桃园那边的收益他一分钱也拿不到,然而严羽扬提出的这个条件可比现在这个破堂主赚得多。   “贺猛并不相信我,如果你是想干掉他,除了硬拼,别的只怕我帮不上什么忙……”崔岭泉假意推托了起来,不过他说的也确实是实情。   严羽扬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这边有没有这个实力,笑道:“这你不用担心。现在死了一个陈彪,四海帮有实力的人物算上你也就只有四个人而已。我收到消息,这两天洪兴的唐社长会约见贺猛谈那批军火的事,我要你和俊生趁其不备干掉他。”   “这……,这可不行。如果我们那时候动手,即使杀了贺猛,只怕另外几个堂主也会联手把我们干掉……”崔岭泉摇了摇头,这简直是让自己去送死。   严羽扬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踱了几步,再次走到崔岭泉面前,似乎心不在焉的说道:“我知道你对高迟和葛双平这两个人有所顾忌,放心好了,到时候他们至少有一个不会出现在会场,这交给我来办。而且你们的家事洪兴社只怕也没什么兴趣,我想唐社长只是想要回那批军火的损失。你只需要回答行还是不行。”他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强大的意念力带着摄人心魄的杀气侵入了崔岭泉的大脑,令对方心惊胆寒,就连旁边的李俊生等人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崔岭泉脑门子上冒出豆大的汗水,心里反反复复地掂量着,对方提出的条件,确实有着极大的诱惑力,自己不论是当初加入竹联帮,还是后来背叛竹联帮,都是为了能在社团里占据高位多捞点钱。   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要自己亲自动手,那个贺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搞不好这条老命可就玩完了。   他答道:“就算杀了贺猛和葛双平又怎么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有实力扳倒四海帮?”   “呵呵,听说你的看家本领是‘影刃’?”严羽扬缓缓抬起左手,掌心里不知何时多了两把薄如蝉翼的暗红色无柄短刀,他低头仔细看了看,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唔,如果是用意念力控制的话,还真不是这么容易办到的,看来崔堂主的念力很强呀。”   崔岭泉心中一惊,他竟然连这两把刀如何到了对方手里都不知道,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袖口的皮套里已经空了。   他面如死灰的颤声问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从别人身上偷件东西,看起来像是雕虫小技,但对于崔岭泉这种人来说,其意义可大不相同。   这两把贴身兵器他从不离身,即使是洗澡的时候也带着,使用的时候随着心意而动,换句话说,刀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即使是最高明的小偷,也休想得手。而现在竟在没有丝毫异动之下就落到了别人手里,可见这个姓严的能力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了。   严羽扬笑道:“开个玩笑,崔堂主不要往心里去呀。我只是想学着崔堂主,试试看能不能用得好这两把刀……”   说话间,更令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那两把暗红色的刀如风中的落叶一般飘然而起。   说它们如落叶一般,是指两把刀在空中不是像崔岭泉以往所运用的那样,以抛物线的轨迹疾速穿梭,它们仅仅是在空中柔和地浮动着而已。   但这两把刀与平时却有着根本区别,此刻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散发出噬人的气息。虽然只不过在空中上下起伏着,但崔岭泉分明感觉到它们在盯着自己,只要自己有任何举动,就可能在下一个瞬间死于刀下。   两把刀飘了下来,慢慢钻进了崔岭泉的袖口,分毫不差地插进了他双腕的刀鞘之中。崔岭泉脸色煞白地盯着它们,连动也不敢动。   他号称“影刃”,故名思议,出手时刀速极快,一般人的视线跟不上刀的运行轨迹,敌人一旦露出防御的死角,就会被他所伤。   但严羽扬这种运刀的方式,和他根本就是两个层面上的,他可以用极快的速度收刀,但像这样有如亲手放进刀鞘一样,崔岭泉自问是做不到的,那需要更为精准的意念控制力。   直到今天他才见识到,原来天下间还有这种用刀的高手。   崔岭泉垂下了脑袋:“严先生,我答应你的条件。”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很好!非常好!我就知道崔堂主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严羽扬露出了笑容,像个诚实的大孩子:“具体怎么做,让俊生跟你谈吧,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各位了。顺便提醒你一句,站在你门口左边第三个人,那个头上扎了个小辫子的家伙,是贺猛的眼线。我来的事情他刚才想通知贺猛,手机被我给弄坏了,还得麻烦你关照他一下,让他不要乱说话。”严羽扬说完,笑着伸出了右手,崔岭泉一苦着脸和他握了握手。   前半句话听在他耳朵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这后半句话更让他觉得这个姓严的神秘莫测了,不但查得出自己人当中有贺猛的内应,居然不动声色就能弄坏别人的电话,这让崔岭泉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严羽扬走到杨灿和姚少鸿身边,戳着他们的脑门子骂道:“你们这两个家伙,成天没正经,这么久没见还是这副德性……!那条链子可不是拿给你们玩的,至于怎么用,自己慢慢琢磨吧,别把自己玩死就成。”   说完,严羽扬转身走了,留下杨灿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瞧了半天,愣是不敢轻易碰手里的东西。   这两个捣蛋的家伙家伙哪知道严羽扬最后那句话存心是在吓唬他们……   崔岭泉目送着严羽扬走出客厅,直到他离开自己别墅的院门才松了口气:“俊生,今天这事我不怪你,不过你总得跟兄弟我透个底吧。这位严先生究竟是哪路神仙?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李俊生苦笑着摇头道:“说实话,我们哥几个到现在也弄不清严先生是干什么的。我几个月前和他交过一次手,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厉害,也就是一招,我就被打趴下了。不过他这个人神通广大,为人也确实仗义,从来不和弟兄们玩虚的,跟着他干肯定没错。我说泉哥,咱们出来混不就是图个名利,只要跟的人没错,管他是干什么的……”   “他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崔岭泉接着问了一句。   李俊生笑了笑:“以后有机会,你还是问他自己吧……”   崔岭泉不知道李俊生是不是有意瞒着自己,但他不是傻瓜,从严羽扬刚才对杨灿两人亲密的态度上,他就感觉到了此人待手下不薄,不像贺猛那种颐指气使,拿手下不当人的家伙。听了李俊生的一番话,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严羽扬刚才给出的承诺,心里面舒服多了。   找出薄弱环节,从敌人内部各个击破的办法,早在HK市扳倒林石峰那个团伙的时候就用过。严羽扬相信把这个办法用到分化四海帮上肯定也会凑效,当他见过了崔岭泉之后,信心就更足了。 ~第六十章荡平四海~     严羽扬顺利搞定了崔岭泉,而毫不知情的贺猛从一大早到现在仍然是一脑袋糨糊,他越发怀疑是梅尔蒂那帮人干的,但只是怀疑有个屁用。   黑社会是用拳头说话,但那只是用来对付比自己弱小的倒霉蛋,遇到梅尔蒂这种背后深不见底的人,还是要有证据才行。   这个家伙当上帮主,并不是靠个人能力与才干,只不过他是上任帮主的女婿,而且对装作对老帮主是言听计从,找机会害死了老帮主,接掌了四海帮。而且他自己的一身本事也不弱,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说起来,他顶多算是一介武夫,如果论管理帮会的手段,他连给崔岭泉提鞋都不配。   贺猛郁闷了一上午,才想到安排葛双平调查军火被抢的事,打了个电话问对方事办的怎么样了,答复说是还没有什么线索,只是那天晚上有人见到竹联帮的人在基隆出现过。   气急败坏的贺猛还没听他把话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难不成那个小妖精梅尔蒂和竹联帮勾结起来玩了自己一把?干你娘,事后还他妈假模假样的要老子尽快找回丢掉的军火,完成这笔交易……   他正冥思苦想、胡思乱想着,手下亲信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大哥,不好了!”   贺猛铁青着脸,真想一巴掌打死这个欠扁的家伙:“干你娘,又他妈出什么事了?”他这几天一听见这句话心里就七上八下地直打鼓。   “堂口的兄弟说,昨天晚上香港那边过来不少人,还带了家伙……。”这名手下一看老大瞪着眼睛,肥厚嘴唇抖了一下,后面的半句话立刻咽了下去。   贺猛心里可真不是滋味,洪兴社看来是想跟自己翻脸,这些人全他妈的不是东西,挣钱的事都抢着上,现在出了事情不想着帮一把,却老子一个人来扛……。   想到这他吩咐道:“通知葛双平、高迟和崔岭泉三位堂主,明天带上几十个身手好的兄弟到我这来。”如果说洪兴给时间查清这件事,就什么都好说,要是硬逼着自己掏钱,大不了跟他们干一场,台湾怎么说也是四海帮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洪兴再厉害在台湾也是势单力薄。   没过多久,贺猛接到了唐雨莹的电话,通知他明天晚上到台南,商量那批军火的事。挂上电话,他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差点把沙发给压散架。   第二天晚上,唐雨莹在台南包了一家酒楼,位于台南市商业区的一条街头拐角,营业面积不是很大,布置的古色古香,很有中国味。   从香港过来的一百多个打手从四点钟开始,陆陆续续进了酒楼,满满地挤在楼下喝茶聊天,每个人怀里都是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是揣了家伙。   这些人把店老板和服务员吓得个个脸色发白,端茶倒水添桌椅,小心翼翼地侍候着,生怕惹谁不高兴砸了自己的店。   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这些满脸横肉的凶神恶煞,对一个二十多岁气质高雅的美女却是恭恭敬敬,谁见了她都要点头哈腰地喊老大。他们这才明白,这位美女居然是这帮人的头,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蒋凯和洪兴的其他堂主这次没有一起过来,只有唐雨莹带了四个保镖,旁若无人地坐在三楼的一个大包厢里。酒店老板带了个服务员亲自在旁边侍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心里只求这位美女老大高抬贵手,不要毁了自己这份家业。   按唐雨莹自己的意思并不打算叫这么多人过来,这都是蒋凯的意见,既然是道上混的人物,双方出了问题,就算不打算动手,带人撑场面也是必须的。   八点刚到,贺猛准时到了,他身后跟着崔岭泉和葛双平,带着几十个手下跨进了酒楼的大门,只是炎龙堂的高迟却没见人影。   洪兴的人一见到他们,“哗”的一声全站了起来,桌子椅子推得“咣啷”乱响,双方的人马眼瞪得跟斗鸡似的,很多人把手伸进了怀里,摆出一副随时掏家伙干仗的姿势。   这种场面大家心里都有数,老大不翻脸,小弟们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他们当中除了极少数愣头青傻冒之类的家伙,谁也不想真开仗。贺猛摆了摆手,带着手下们上了楼,二楼还空着,看起来像是唐雨莹有意为他们留的座。   贺猛来之前让人打电话到炎龙堂去问高迟的下落,那边答复说是堂主中午带了四十多个兄弟走了,现在联系不上,连手机也没人接。   这下可把贺猛气得直咬牙,自己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手下的堂主居然就玩起失踪来了。等这边的事情平息了,非把高迟这小子搞掉不可。   上楼后,四海帮的帮主、堂主几个人在唐雨莹对面坐了下来,崔岭泉挨着贺猛身边。他一直在冷眼旁观,刚才看到贺猛那副神色无主的样子就为四海帮感到可惜,怎么弄了这么个人头猪脑的家伙当帮主,就算别人不打四海帮的主意,社团落在这头蠢猪的手里迟早也是玩完。   他同时也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高迟现在只怕已经是小命不保。如果不是听了李俊生的话,或许下一个小命不保的人就是自己。想到这里他扫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李俊生,两人目光接触了一下,心照不宣。   唐雨莹坐在贺猛对面,四名保镖一字排开站在身后,她穿着一袭淡紫色的晚装,丰胸细腰,显露出柔美的身材,头发盘出个别致的发髻,还插了根翡翠簪子。只看她的妆扮,不知道还以为她是来参加鸡尾酒会,根本不像是谈判的黑社会老大。   人到齐了,作东的唐雨莹首先发了话:“贺帮主。今天约您过来,是想谈一谈那批军火的事。东西丢了几天,我这边连一点音讯也没有,也不见贺帮主有什么表示,不知道您是怎么打算的?”她慵懒地靠在座椅上黛眉轻扬,声音娇柔悦耳,没有一丝的火气。   每次见到唐雨莹,贺猛都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下面顿时就硬了起来,如果换了别人,他只怕早就撕开脸皮冲上去了。可对方偏偏是洪兴的老大,听说实力更是不弱,这让贺猛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心痒难耐。   他挪了挪肥大的屁股,皮笑肉不笑咧咧嘴说道:“唐小姐,你是不知道我的难处呀……。为了这批军火四海帮上上下下全都在到处打探消息,我也是两天没合眼了,只是几天下来一直没确切的下落。”虽说他管理帮会的能力不行,打太极的水平还是有的。   “您总不会告诉我,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吧!我这边的兄弟也要吃饭,您总要给我一个答复才行,不然我可没办法向手下们交待。”唐雨莹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球又踢了回去。   贺猛装出一副慎重的表情答道:“葛堂主昨天打听到这事可能和竹联帮有关系。要不这样吧,生意既然是咱们两家合伙,你们洪兴出点人手,帮我们一起灭了竹联帮。到时候不仅能找回军火,我们四海帮还另有重谢。”   唐雨莹冷笑了一声,神色淡漠的说道:“贺堂主不是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吧?货款由我们双方共同承担,洪兴社只负责搞到这批货并且安全运送到台湾,交给你们四海帮之后就与我们无关了,所以,丢货的事你们要负全责。至于四海帮和竹联帮之间的事情,我们是外人,不方便插手。”   “呵呵……,原先是有这么个约定,但是眼下不是出了问题了嘛?咱们两家现在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你们洪兴出手帮忙,这件事解决起来也会快些呀!”贺猛耍起了无赖,他是一心想把洪兴拖下水,就算那批货再也找不回来了,他也不想赔一分钱。   看着这家伙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唐雨莹就想一脚踹死他,她实在是有些不耐烦,跟这种厚颜无耻的人继续扯下去的话,她真怕自己忍不住翻脸。   就在这时候,包厢的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杨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慢吞吞地走到贺猛面前。   贺猛侧过脸来训斥道:“又有什么事?真他妈的不懂规矩……”   杨灿向李俊生和崔岭泉瞄了一眼,还没等他开口,崔岭泉便站了起来:“帮主,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你和唐社长接着谈。”说着,他离开了自己的坐位站在贺猛身旁,而贺猛与李俊生之间也只是隔了一张空椅子。   贺猛点了点头,他已经被这些烂事烦透了:“也好……!”   谁知就在他转过脸来的一刹那,突然间眼前闪过一道红光,颈部一片冰凉,与此同时,左侧的肋骨下传来一阵巨痛。   崔岭泉和李俊生两人趁他不备同时出手,暗红色的影刃闪电般绕着贺猛粗大的脖子划了半个圈,割断了他颈部的动脉和咽喉,殷红的鲜血如箭一般标出,染红了台面上雪白的桌布。   李俊生也如鬼魅般贴到贺猛近处,银色的天羽剑从肋部斜斜地插入了贺猛的脾脏,剑身一没而退,出剑拔剑的速度之极快,连残影都没有留下。   他整个动作毫无停滞,贺猛肋下的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李俊生人已到了葛双平身边,当一切都静止下来的时候,两把天羽剑像剪刀一样架在了葛双平的脖子上。天行步的神奇速度可见一斑。   贺猛一头扎倒在桌面上,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满是不甘,抽噎着看着崔岭泉,口中发出“嗬嗬”的声音。身受两处致命伤,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等待死亡的到来。   如果是面对面与贺猛交手,崔岭泉毫无制胜的把握,但是他和李俊生两个人联手暗杀这家伙,贺猛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事先毫无征兆,尤其是崔岭泉和李俊生的手法实在太快,坐在另一侧的葛双平刚反应过来,一切都结束了,只不过自己的脖子上多了一金一银两把短剑。   崔岭泉阴冷的笑了笑:“贺帮主,你还是去阴间享福吧,这边的烦心事太多,真是太不适合你了。”说完,他伸手卡住了贺猛的颈部,只听“喀嚓”一声,这个倒霉的家伙彻底断了气。   不待他招呼,杨灿走过来一把拎起贺猛肥猪似的尸体,拖过去扔在了墙角。   崔岭泉拿起桌上的餐巾擦拭着手中染上的鲜血,笑着对唐雨莹说道:“唐社长,你稍等一会,我们处理完家事咱们再接着谈,刚才那个蠢猪的话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这个杀贺猛的计划严羽扬事先已经告诉了唐雨莹,因此她一点也不觉得突然,只不过自己虽然普经也杀过人,但崔岭泉这种心狠手毒的手法还是令她遍体生寒。好在死的是自己憎恶的人,她心里倒是一点也没觉得不舒服。   “您请便吧!”唐雨莹随后报之一笑。   崔岭泉略一点头,转脸向葛双平问道:“葛堂主,事到如今,你有什么想法?”应付这种场面,性情直爽的李俊生自认不如崔岭泉,所以两人早已说好,今天就由崔岭泉主演。   李俊生配合得挺好,手里的双剑轻轻一绞,葛双平的脖子上立刻渗出了血珠。   “我没什么想法。贺帮主既然已经被你们杀了,当然是你们说了算。”葛双平人在屋檐下,嘴上没说什么硬话,目光中却是毫不服气。   “哈哈哈……!”崔岭泉狂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子知道你不爽!杨灿,你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杨灿平静地看着葛双平,语气平缓的说道:“炎龙堂的堂主高迟和他的四十六个手下,下午两点钟左右在来台南的路上已经人被干掉了。对方只留下了唯一一个活口,刚才逃到了这里,所以外面才会这么吵。”   葛双平一听高迟也死了,顿时气血翻涌,暴跳如雷的怒骂道:“他妈的,你们,你们串通起来……”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只听见“啪……!”的一声,崔岭泉一个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指印:“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想给那头肥猪陪葬吗?老子成全你!”   葛双平被他这一巴掌打得冷静了下来,先是陈彪,接着是高迟,现在四海帮包括贺猛在内的高手全死光了,只剩下自己。其他的几个堂主除了手下有几个打手之外屁都不会,真是打起来只怕崔岭泉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他们,连贺猛都不把他们当回事。   这一切人家早就谋划好了的,说不定连军火被抢的事都是崔岭泉干的,而他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厉害的人撑腰,要不然高迟不会轻易被人干掉。   他越想越胆寒,身子一歪坐倒在椅子上,鼻尖的汗水滴落下来,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李俊生双手一动,双剑没入了剑鞘。   崔岭泉冷笑了一声:“想通了?看来你小子还不笨。记着,回头出去告诉弟兄们,四海帮现在的帮主是李俊生,贺猛自认为不配当帮主,刚才当场自杀了!你回去继续当你的堂主,记住,别跟老子耍花样,要不然这几个家伙就是你的榜样!”   葛双平一听不是崔岭泉当帮主,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站着的李俊生,无力地点了点头。他虽然是一肚子不清不楚,但自己现在只是个听任别人摆布的木偶,还有又有什么资格问东问西的呢?   李俊生转脸对唐雨莹说道:“唐社长,这次洪兴社损失的钱由四海帮全权负责,以后要是找回那批军火,咱们再继续合作。”   唐雨莹看着李俊生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差点笑出来,但严羽扬说过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事跟洪兴有关系,她还是勉强忍住了笑意:“恭喜李帮主坐上了龙头老大的宝座!那我就先谢谢李帮主了。”   两人装腔作势的客套了几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当众人走下二楼的时候,葛双平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狼籍,桌椅倒了一地,四海帮带来的好几十名打手被十几名身穿防弹衣,头戴军用盔,手持自动步枪的蒙着面人围成了一团。   这是阿朗带来的手下,尾随着那名报信的人到了酒楼,收到杨灿的讯号之后,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口跳了进来,这群人在黑洞洞的枪口之下,全缩成了一团。   个别胆子稍大一点的傻鸟还想反抗,当场被装了消声器的自动步枪打成了马蜂窝,其他的人更是连动都不敢动。   葛双平和崔岭泉当众宣布了刚才的决定,由李俊生升任四海帮帮主,崔岭泉为副帮主,另外给每个死了的弟兄每人发五百万新台币的安家费。此外,为了庆祝新任帮主上位,其他人每人发五十万新台币的花红。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阴谋的结束,结果就是贺猛、陈彪、高迟送了命,而李俊生和崔岭泉莫名其妙地当上了帮主。   但黑社会是讲究实力的,正所谓成王败寇,赢的是爷,输的连命都没了。身为黑社会的一员,不论是当马仔也好,当堂主、扛把子也好,如果想活的更久一点,钱挣的更多一点,很多事情都用不着明白,关键是要有钱拿。   正如严羽扬之前所说的,识时务的才是俊杰,只有像崔岭泉这样明事理的家伙,才能混得更长久,也更开心。 ~第六十一章庆功酒宴~     四海帮的事情最终是达到了目的,当天晚上,钟立民也赶到了台南。趁着大家碰到了一起,严羽扬找了家酒店跟大家一起吃了顿饭。这次是秘密聚餐,所以人不多,只是多了一个崔岭泉,算是此次台湾之行吸收进来的新人。   这些人当中最高兴的要数阿朗了,突袭高迟的那一组也是他带的队。阿朗跟着严羽扬后面办了不少事,但多数都是在搞后勤,始终没有找到大展拳脚的机会。即使是上次在唐雨莹的别墅,也只是开了几枪,这次来台湾终于干了一场漂亮仗,还弄了件超极装备,把这家伙美得直咧嘴。   他按照严羽扬的命令给队员们每人发了一百万新台币,全体自由活动一周。队员们平时基本上是按照准军事化管理,只是每个人每星期有一天假,今天全给放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惹事生非。   而在场的人当中最为吃惊的人就是崔岭泉。他是和李俊生、杨灿、姚少鸿一起来的,随后严羽扬带着钟立民、阿朗也到了,当他看到唐雨莹走进包厢的时候愣了半天,实在弄不懂洪兴社的老大跟严羽扬是什么关系。   “咯咯……。”唐雨莹看着一脸惊讶的崔岭泉,笑了起来:“怎么了崔堂主?噢……,应该是崔副帮主,下午才见了面,到了晚上就不认识了?”   “哪里、哪里……”崔岭泉尴尬的笑了笑,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自己这个所谓四海帮副帮主在这些人当中,实际上是最不了解内情的人,甚至于连杨灿和姚少鸿都不能比,对啥事也没有发言权,眼下最好是只听不说。   众人坐了下来,严羽扬看了看杨灿和姚少鸿两人,绷着脸问道:“你们两个家伙,知道那东西怎么用了吗?”   “大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悻悻然摇了摇头,自从他们拿到碧灵甲之后,压根就没敢碰。姚少鸿早就盘算好了,既然老大说这是阿朗的东西,那阿朗肯定知道该怎么用,回头找机会问他就得了。没成想严羽扬现在问起这件事来,两人弄了个灰头土脸。   钟立民和阿朗看到他们那副表情,却在一旁偷着乐,这两个捣蛋鬼,也只有严羽扬才镇得住他们。   严羽扬横了两人一眼,懒得搭理他们,他存心想给这两个猴子似的家伙一个下马威,省得过会儿七嘴八舌的叽喳个不停。   他端起酒杯说道:“这次在台湾的事情能办得如此顺利,多亏了有崔帮主帮忙,来,大家一起先敬崔帮主一杯!”说完,严羽扬站了起来。   崔岭泉没想到严羽扬首先提到自己,顿感受宠若惊,连忙跟着站起身来:“这个……,我也没做过什么……,担当不起呀。”   坐在旁边的李俊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泉哥你就不要客气了,要不是你帮忙,咱们这次的事只怕要拖很久才能搞定。”崔岭泉不知如何是好,满脸堆笑的客气了几句,大家一起喝干了杯中酒。   严羽扬接着说道:“崔兄对我的为人可能不太了解,没关系,来日方长,今后台湾这边的事情还要请你多照应!当然,谁也不能白干活,原先答应你的分红还是按我们说好的办,行吗?”   崔岭泉满心欢喜,高兴得连连点头,举起了酒杯:“严先生真是仗义,我敬你一杯。”   “哈哈哈……”严羽扬爽朗的笑了笑,一饮而尽,接着说道:“俊生哥的性子比较直,打理帮会事务这方面只怕不如崔兄,而且今后我还有许多事情要他帮忙,所以他这个四海帮帮主的位置只是个挂名。有崔兄你在台湾打理四海帮,我们就等于是多了一条腿,你尽管做好这边的事情就行了。”   崔岭泉看着严羽扬,心里嘀咕着这句话的份量,严羽扬的表情坦然,目光中一片澄明,没有丝毫的虚情假意。   直到现在,崔岭泉心中对这件事才真正有了底,江湖上卸磨杀驴的事情太多了,他生怕自己这次当了严羽扬这帮人的马前卒,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搞掉,这个内心深处的隐忧差点成了一块心病。   从这句话里他听出了严羽扬的意思,在台湾的社团名义上李俊生是帮主,但实际上却是由自己打理,这就等于是让自己掌握了四海帮的大权。   想到这里,崔岭泉不禁有些动容:“严先生,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崔某今年四十一岁,在道上晃荡了二十多年,你是我见过最仗义,也是最让人弄不懂的人。听俊生说严先生还掌握着HK市的地下势力,今天唐小姐跟你坐在一起,不用说洪兴社和你的关系也非同一般,眼下再加上我们四海帮……。我想问问,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想法,今后又有什么打算?”他说出了心中最想弄清楚的事情。   严羽扬被他问得一愣,转而微笑着答道:“用句大家常说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今天为止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我刻意要这么做的,事赶着事就走到了这一步。其实我也不为什么,更没什么目的,只是希望在坐的各位都能够过得更开心。”   听他这么一说,崔岭泉更不明白了,人之所以在黑道上混,无非是为了钱和权势。但如今的严羽扬在三个地区的地下势力当中都举足轻重,他却把这些龙头老大的位置都让给别人干,自己甘愿躲在幕后。这种心态让崔岭泉实在难以理解,难道说他想吞并亚洲的黑帮?这个胃口实在太大了吧……   李俊生见崔岭泉仍然是一头雾水,笑道:“泉哥,你对严先生了解不多,以后大家熟悉了就不会再有这些疑问了。四海帮的这件事,缘由是竹联帮的谢宏生派人去香港请洪兴出手帮忙,而唐小姐也想借这个机会插手台湾,严先生为了帮唐小姐,不得已才出面的。所以说这确实是事赶着事才走到这一步,之前我没有把这些告诉你,是因为这件事还没分出个结果,如今大家成了一家人,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说着他拿起酒瓶给自己杯中倒满,“咕咚咕咚……”豪饮三杯,流露出一派江湖男儿的英雄气慨。   包厢里鸦雀无声,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激动,崔岭泉怔了半晌才眨了眨红通通的眼睛回过神来。   还没等他开口,严羽扬便打破了沉静:“那么今后台湾的事情就交给崔帮主了。眼下第一件事就是要把竹联帮原有的地盘还给他们,把原先增加的那几个堂口撤掉。崔帮主你要约束好底下人,告诉他们,在一条道上混谁都要吃饭,用不着赶尽杀绝。况且,一家独大的话,台湾政府那边的压力你们也吃不消。别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比我更懂得处理。”   崔岭泉点了点头:“这些事包在我身上。”   严羽扬一见其他人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瞧着自己,摆了摆手笑道:“拜托……!大家好久没在一起碰面了,喝酒聊天就请自便吧,别搞得跟开会似的。”   有了这句话,酒桌上的气氛渐渐活跃开了,姚少鸿借故和阿朗喝酒,乘机打听那两条链子的用途。阿朗憨笑着一语道破了天机,听得姚少鸿直犯傻,气鼓鼓地偷偷瞪了严羽扬一眼。   其他人也各自聊了起来,只有唐雨莹坐在严羽扬身边听他和崔岭泉谈事情。   看到大家边吃边聊,严羽扬的心情也舒展开了,李俊生跟他介绍过一些崔岭泉的情况,这个人的能力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有件事却让他蹙起了眉头:“你还记得那些黑衣人吗?”   崔岭泉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被我和俊生干掉的那三个人?”   严羽扬的神色微变:“是的。他们是一个国际秘密组织的人,可能你不知道,被我抢走的那批军火就是这个组织订的货。好在军火交易的事情葛双平很清楚,这也是我们要留着他的原因。对方负责这件事的人叫梅尔蒂,跟这个女人打交道你一定要小心,她的能力只怕在你之上。而且这个组织的背景很复杂,我查了几次也没弄清楚他们的底细,以后凡是与这个组织有关的事情,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免得有危险。”   崔岭泉心里一阵感激,他略一思索,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天我就通知葛双平,让他告诉这个梅尔蒂军火已经找回来了……”   严羽扬笑呵呵的说道:“崔帮主果然是明白人,四海帮在你手里,往后肯定会搞得红红火火!我最后多一句嘴,做人要有大胸襟,才能做成大事……!”对于聪明人,话用不着多说,留给他自己去品味效果反而会更好。   崔岭泉沉默了一会儿,知道对方这是在点醒自己,一时间心中五味俱全,举起酒杯和严羽扬对饮了一杯。   李俊生和钟立民的猜拳声震耳欲聋,严羽扬谈完了正事在旁边看得手痒,随后加入了战斗,崔岭泉这个一天醉到晚的酒鬼当然也不甘示弱,四个人你来我往,转眼成了混战的局面。   经历过无数次酒场考验的严羽扬虽然酒量不错,但猜拳却不比别人强多少,他又不想用意念力使诈,结果是连连输给了嗜酒如命崔岭泉,大杯小盏一杯杯往肚里灌。   连日来的紧张情绪一扫而尽,酒桌上你来我往热闹非凡,向来矜持的唐雨莹也是兴致勃勃,和杨灿他们三个年青人玩起石头剪子布来。一顿饭吃得是昏天黑地,最后大家合起伙来灌严羽扬,经过两个小时的车轮战,把这个号称酒坛高手的老大灌得头晕脑涨两腿发软,最终败在了众人手下。   第二天一早,崔岭泉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葛双平,通知他那批军火已经找回来了,让对方联系梅尔蒂准备交易,胆战心惊的葛双平虽然是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   接着他去了李俊生的住处,把交接地盘的事情详细的讨论了一番,当天下午,李俊生召集了所有堂口大大小小的负责人,正式宣布了一些决定,包括归还竹联帮原有的地盘,以及四海帮的大小帮务由他和崔岭泉两人负责的事。   达到了目的的崔岭泉现在的干劲实足,过去他总是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行事为人,而且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别人。但是通过这次的事情,在严羽扬和其他人的影响下,他终于感觉到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卑微,严羽扬说的对,有大胸襟才能干成大事,跟他相比,不论是功夫、能力还是胸怀上,自己所差何止千里。   每每想到这,崔岭泉就是一头冷汗,李俊生确实是救了自己,如果不是他,别说当上帮主,八成早就被清除掉了。崔岭泉是打心眼里感谢李俊生,他现在虽然谈不上隔世为人,却也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竹联帮与四海帮的纷争就此平息,谢宏生亲自带着现金支票和旗下二十三家企业的股权变更证明去了一趟香港,兑现了原先的承诺。他虽然不知道唐雨莹和蒋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自己的竹联帮总算是保住了,这对于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在这件事当中获利最大的除了严羽扬之外,就是蒋凯和唐雨莹两人。他们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却得到了竹联帮的巨额回报,蒋凯还借此机会结识了台湾的政界要员郑伟,为洪兴社日后在台湾进行实业投资打下了基础。   不过这些对于严羽扬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了“永恒之泉”这个秘密组织,从他所偷听到的谈话来看,这个组织似乎什么事都想插一扛子,唯恐天下不乱。   而钟立民和唐雨莹却对崔岭泉这个人不大放心,理由很简单,这个人的底细没人知道。而且他的为人也有问题,背叛竹联帮,并且还为此杀了自己的上司季军虎。仅仅冲着这一点,崔岭泉就不值得信任。   对此,严羽扬却不以为然,崔岭泉确实是满身缺点,品行也不怎么样,但他却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尤其是他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格,这种人只会听从强者的指使,对弱者永远都是嗤之以鼻。   他最后非常肯定的说了一句:“即使崔岭泉有一天认为他的“影刃”可以打败我,也不会对我动手的。因为他明白,我现在已经给了他想要的一切,而他,却永远不可能取代得了我。因为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建立在感情与信任的基础上,利益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听了他的这句话,大家不再多嘴,严羽扬说的也对,崔岭泉要是敢起异心,只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三天之后,梅尔蒂亲自到了四海帮在高雄的总部,而李俊生一大早就带着杨灿去了竹联帮,他和谢宏生约好了今天取回那批军火。   崔岭泉正眯着一双醉眼在书房里自斟自饮,听到手下说军火的买家来了,立刻打起了精神,表面上却还是一副醉态。   他走到前厅,抬眼便看见穿着一双长筒靴的梅尔蒂跷着腿坐在沙发上,细碎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半边脸,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紧身夹克,丰满的胸部满满涨涨,几乎要爆出来。人长得确实够美,只不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崔岭泉看得有点倒胃口。   “这位美女就是买家吗?”崔岭泉笑眯眯的扫了她一眼,打了个酒嗝:“呃……,还是个洋妞呢!”   “你就是葛说的那个崔副帮主吧!”梅尔蒂皱了皱眉头,显然是讨厌这副醉鬼的样子。   崔岭泉一听这个女人说的是英语,对旁边的手下嚷了一句:“翻译在哪!明知道老子听不懂外国话还不把翻译找来!”   梅尔蒂虽然说不好中国话,但她却能听得明白,目光中流露出不屑的神色,这酒鬼简直像个无赖,还不如原来的那头肥猪像样。   几分钟后,翻译跑了过来,崔岭泉见梅尔蒂一脸不悦,用所知不多的英语冲着她点头道:“Sorry,Sorry……,呵呵,我这个人俗了点,你别往心里去呀!”   梅尔蒂高傲地仰起头来,眼角的余光掠过崔岭泉的红鼻子:“葛前天通知我说那批货找到了,是吗?”   崔岭泉从翻译嘴里听到这句话,眯着眼睛笑道:“没错,你们的钱准备好了吗?”   梅尔蒂冷哼一声:“当然,只要你有货,钱我随时可以给你。只要你们别像上次那样又搞出什么麻烦来。”   “呵呵,不会,这次绝对不会。”崔岭泉脸上仍然带着笑容,却在心里把这个傲慢的女人翻来覆去强奸了一百遍。要不是严羽扬事先提醒他梅尔蒂所代表的组织不好惹,他真想耍一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洋妞。   “那好。今天晚上我的船会到,夜里十二点整,我们还在上次的那个码头交易,验了货之后我会把钱交给你。希望你能按时交货。”梅尔蒂说完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高筒靴把大理石地板踩得“咯……咯……”响。   “干你娘!难怪连死鬼陈彪见了都不爽,还真他妈是个欠扁的娘们。”崔岭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门,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第六十二章万里追踪~     严羽扬很快便接到了崔岭泉的电话,梅尔蒂已经确定这批军火将在今晚交货。他站在窗前沉思了片刻,决定跟过去看看:“立民,你通知阿朗,让他挑十名有出海经验的弟兄,带齐了装备,从崔帮主那要一条大点的游艇,今天晚上十点之前到基隆码头等着我。”   钟立民点了点头问道:“你打算跟踪他们运送军火的那艘船?”   “没错。还有,通知香港的何俊,让他立刻回HK市和秦冰他们汇合。你带着其他的兄弟也一起回去吧,台湾这里,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严羽扬看着窗外街头上的行人车流,陷入了沉思。   “永恒之泉”只是在亚洲就弄出了这么多事,世界上其他动荡的地方肯定也有他们的人。冯继得虽然已经倒台了,但难保他们不搞出第二个第三个冯继得来,这帮人一日不除,对国家安全就是个潜在的隐患。   看来还是要先灭了远疆自由团再刨他们的根。不过从梅尔蒂这次购买的军火数量上来看,至少可以用来装备一个师的兵力,如果仅仅凭着自己手下这两百多号人,虽然算得上是精锐部队,但人数上的差别仍然太大,况且还缺少重型武器……。   严羽扬在脑子里转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来,那位爱钱尚武的屠兹涅夫斯基将军。想到这里他眉开眼笑,先去乌克兰,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想办法从他那里借兵,连重型武器的问题也顺手也解决了。   当天下午,严羽扬便赶到了基隆,在港口旁边随便找个小餐馆吃了点东西。唐雨莹昨天依依不舍地回了香港,在台湾这些天,洪兴社的事情都给耽误了,虽然有蒋凯坐镇,但毕竟她才是社长。   严羽扬又想起了顾天仪,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能不能治好她的病。这件事就像是他心头一个无法触碰伤口,每次想起来就隐隐作痛,现在紧接着又要出海,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北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严羽扬就这样一直地站在码头上,阵阵咸湿的海风迎面吹来,却也扫不清他纷乱的思绪。自从带着牛刚这帮兄弟拿下了HK市的地盘之后,身上背负的压力越来越大。尽管像崔岭泉所说的,从香港到台湾的黑势力基本上掌握在自己手中,可他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兴奋。   追忆往事,这些年都是在不断的争战与拼杀中度过的,虽然自己多数时候都是赢家,但付出的代价却让人痛心不已。不说那些曾经跟着自己征战远疆埋骨异乡的兄弟,如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躺在病床上沉睡不醒。   现在的记忆是完全恢复了,但严羽扬想到这些,还不如当初在海口当一个普通的业务员活的自在。如果那时候不插手黑社会的事,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想到这,严羽扬望着远处出航的海船,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手机的铃声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阿朗通知他全部准备完毕,游艇名叫“智源”,停在十七号码头。严羽扬挂上电话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十了,他的意念力瞬间发散到整个码头,立刻找到了阿朗所说的那艘“智源”号。   阿朗穿着一条花花绿绿的沙滩短裤,光着膀子站在甲板上,和另外两个兄弟整理缆绳。看到他这身打扮,严羽扬差点没站稳:“哈哈哈……!阿朗,你怎么弄成这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家伙穿这种衣服。   阿朗扁扁嘴,一脸无奈:“这个……,出海当然要有个出海的样子,训练的时候第一课学的就是伪装,我这也是为了执行任务。”   “呵呵,许可这家伙把你们训练的不错。”严羽扬赞许的笑了,转脸望向停靠在码头上的数十艘远洋货轮:“来接货的是哪条船?”   阿朗扬了扬下巴:“三号码头,那艘挂着荷兰国旗的黑色货轮。”   严羽扬抬头向码头上扫了一眼,货轮的船舷上写着“玛莉亚”几个白色的字母,并不是他上次见到的那条船:“准备的东西都带齐了?”   “该带的全带上了,都是钟大哥两个月前才弄到的新货,还有高爆定时炸弹,只要三颗就能把那条船炸沉。”阿朗开心的咧了咧嘴。   严羽扬向来最注重装备的配置,钟立民更是舍得在这方面花钱,弄到手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当前最先近的。他们都是特种兵出身,懂得精良的装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我们可不是要炸了它……。”严羽扬满意地交待了几句便走下船仓,正在下面聊天的几名队员见到他,立刻站了起来。   他们都认识严羽扬,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对他这位传奇人物只能用崇拜两个字来形容。这次听说可以跟大哥一起出去执行任务,连没出过海的都争着要去,弄得阿朗左右为难,只好通过比赛测试的办法挑了十个人。   “大哥!”几个壮实的汉子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嗓子,目光中充满了敬仰之情。   严羽扬笑着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干坐着?难得有机会出海玩,怎么着也得弄点酒喝呀!”   其中一名兄弟讪讪的答道:“朗哥说咱们这次是出去办事,不能喝酒……。”   严羽扬拧着眉头说道:“扯蛋,这哪算是什么任务,只不过是出海转一圈,用不着这么紧张。去告诉你们朗哥,让他安排几个弟兄扛五十箱啤酒,十箱红酒上船,另外再去采购一些肉食和潜水工具,最好能弄两辆小摩托艇,咱们去南沙群岛潜水。”   说着,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这个小伙子眉飞色舞的欢呼了一声,跟几个同伴一溜烟跑上了甲板。这帮家伙平时不论是训练还是干活,都受到严格的管理,没想到这次跟着老大出来居然是这么个美差,心里早就乐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严羽扬心里却不怎么踏实,他不想告诉这些弟兄们,他们要面对的是不同于任何一个黑社会社团的强大组织。只要出了海,对方肯定会随时监控自己这条船,万一被对方认为是在跟踪那艘玛莉亚号货轮,说不定一枚“白蛉”反舰导弹就会落在自己脑袋上。   看到兄弟们一窝蜂的冲上来,阿朗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听他们说完才知道严羽扬真的打算带大家出去玩一玩。:“……大哥他没给你们钱吗吗?”   “没有,他说让你安排……”刚才说话的小伙子涎着脸笑了,一副欠揍的表情。   阿朗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敢情是要自己付钱呀!摩托艇……,别的都好说,那玩艺儿一台就要五六十万台币,这简直是抢劫!   他正心疼着这笔花费,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呵呵……,你们别难为他了!我这有一百七十万台币,你们先拿去用,不够的话先自己垫上,下次找你们秦大哥报账!”阿朗回头一看,严羽扬摇了摇手里的一张提款卡,正冲着自己一脸坏笑。   众人欢呼了一声,接过信用卡跑上了码头,那样子好象生怕严羽扬反悔。   夜色渐浓,只有几个码头的巨型塔吊还在工作着,在大灯的照耀下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午夜十二点,李俊生和杨灿、姚少鸿亲自带着货到了三号码头。这次交易一帆风顺,梅尔蒂挥了挥手,身边的几名手下打开集装箱开始验货,船上下来三个人,手里拎了好几口箱子递给了李俊生。   四名会计每人打开一个箱子查验起来,崭新的美元散发出淡淡的油墨香味,旁边的杨灿和姚少鸿吸了吸鼻子,心旷神怡的笑了。   四海帮十几名手拿冲锋枪的打手却没这么好的心情,紧张地四下张望,心里盼着交易尽快结束。几天前帮里的几十个弟兄才死在这,他们可不想被人干掉。   严羽扬坐在游艇的驾驶舱里,他的意念力把交易现场看得一清二楚,方圆几公里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在他的监视之中,身边的阿朗拿着个望远镜也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一个小时之后,交易顺利完成,几个集装箱也全都装上了货轮,李俊生带着人离开了码头,玛莉亚号拉响了汽笛,缓缓收起粗大锚链,也准备启航离港。   “我们等货轮离开港口三个小时之后才出发,你先去休息吧。”严羽扬把阿朗打发走了,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午夜一点半。   早晨六点的时候,“智源号”尾随着“玛莉亚号”进入了菲律宾海域,队员们听了严羽扬的话全都放宽了心,把这次出海当成了旅游,除了驾驶快艇的队员之外,其他人还在沉睡之中。   严羽扬却是一夜没合眼,玛莉亚号离开港口之后,他的意念力就一直跟踪着这艘货轮,直到远离港一百多公里的时候,他才下令开船,这时候天色已经朦朦亮了。   游艇的速度保持在每小时三十海里,比玛莉亚号稍快了一点。现在是六月中旬,正是南太平洋地区的台风季节,严羽扬出海之前虽然留意了最近几天的云图情况,但海上的天气变幻莫测,他还是在心里祈祷着自己这条船可千万别遇上台风。   早晨的大海凉风阵阵,海面的浪并不大,严羽扬站在船边的甲板上,感受迎面袭来的海风和船头激起的浪花,真是清爽怡人。   没过多久,一帮兄弟全都从船舱里钻了出来,每个家伙都只穿了条游泳短裤,众人跟严羽扬打了个招呼便玩闹起来,有两个水性好的还弄了块冲浪板,找了两根几十米长的绳子系在游艇后面,玩起了冲浪。   严羽扬也来了兴致,脱去身上穿的短衫加入了其中,还让游艇加快了速度。他以前还从没有这么玩过,冲浪板在起伏的海面上乘风破浪,时而跃起两三米高,然后重重地落在海面上,激起冲天的浪花。   玩了没多久,一名队员竟扛出个降落伞来,拉了根绳子,放风筝一样把自己扯了天。接下来大家把两辆摩托艇从船舱里拖出来扔进海里,两个兴奋家伙从游艇上一头扎进了海里,爬到摩托艇上发动了引擎,在海里横冲直撞一路跟了上来。   大家玩得忘乎所以,严羽扬心里也很高兴,这样的话,即使被对方的侦察卫星搜索到,不会引起怀疑,顶多以为他们是哪个富家子带着朋友出海游玩。只要过了南沙群岛,进入马来西亚海域之后,各种大大小小的船只会使这条航线热闹起来,自己这艘游艇的目标就小多了。   经过了两天的航行,智源号在第三天追上了玛莉亚号货轮,严羽扬和手下的一班弟兄们向玛莉亚号挥手致意,对方船上的水手也热情的回应着。智源号靠了过去,双方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在大海上偶遇,礼貌地打打招呼还是常有的事。   智源号保持航速,把玛莉亚号越甩越远,直到在海平面上消失不见。大家继续前行,第二天进入了南中国海,在南沙群岛找到一处无人的小岛,把游艇停在深水区,众人驾着一条救生艇和两艘摩托艇,扛着吃的喝的东西上了沙滩。   所有人这几天玩的比过年还要爽,上了岛更是开心的不得了,严羽扬却一直不敢放松警惕。他在路过菲律宾群岛的时候,没敢再次分出精神体去侦察那个基地,万一被对方发现了自己的位置,这一船的兄弟可就糟秧了。   智源号休息了一天之后,再次落在了玛莉亚号的后面,离开小岛不久便进入了马来西亚海域,大家一路玩着,在吉隆坡港补给。下面的行程就安全多了,马六甲海峡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水上通道之一,严羽扬和他的弟兄们开着游艇混迹于来往的船只当中,毫不起眼。   就这样,智源号沿着这条国际航线,跟在玛莉亚号后面两百公里左右,途经印度洋的马尔代夫、印属拉克沙群岛,经历了十六天的航行,进入了阿拉伯海的波斯湾。   玛莉亚号货轮最终在伊朗港口城市的布什尔靠了岸。   当严羽扬确认了这条货轮的终点之后,让舵手减速慢行。阿朗不解的问道:“大哥,咱们为什么一定要跟着那艘船?”   严羽扬的意念力正密切关注着对方的情况,此刻的玛莉亚号刚进港:“我要弄清楚这批军火究竟会由哪些人经手……,最终会运到什么地方。现在只知道买军火的人是我们的敌人,却不知道他们藏在哪。上了岸之后,你要告诉兄弟们小心点,这里是阿拉伯国家,绝大多数人信奉伊斯兰教,他们的宗教观念很强,让大家别惹出什么事来。”他最后吩咐了一句。   阿朗正色道:“放心好了大哥,只要上了岸,我会告诉他们休假结束,立刻进入战备状态。”   “呵呵,这次只要跟在对方的后面而已,你也不用总是吓唬他们。”严羽扬笑了笑。   第二天清晨,智源号靠在了布什尔的码头,办理了入关手续之后,十二个人分散着进入了市区。   严羽扬带着阿朗在一个小餐馆里歇脚,要了两份烤羊肉吃了起来。这个餐馆比较破旧,周围大部分都是身穿阿拉伯长袍,头戴圆巾的男人,只有少数外国海员围在一起喝饮料。   伊斯兰教的国家禁止卖酒,外国人要想喝酒的话只有到指定的宾馆,所以他们这的餐馆里来光顾的基本上都是本国人。   那批货还在船上,既然“远疆自由团”的老窝在哈萨克斯坦,伊朗的布什尔港一定只是他们的中转站。严羽扬附耳对阿朗说了几句话,阿朗点点头,转身走出了餐馆。   伊朗二十多年来一直受到美国的经济制裁,经济发展比较缓慢。算起来,布什尔还是这个国家比较发达的城市之一,城市的街道并不宽阔,到处是阿拉伯地区低矮的圆顶房,市区里少数现代高层建筑,一看就知道是外国人投资建的。   自从玛莉亚号靠岸之后,严羽扬的意念力始终紧盯着梅尔蒂,她先是去了布什尔港旁边一家卖水果的店铺,跟店铺老板接上了头,约好晚上卸货。通过她们的对话,严羽扬才知道原来对方已经和这里的海关搭上线。   商量好之后,梅尔蒂找了间旅馆住了下来。严羽扬发现这个女人从来都是一个人外出,不知是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自信,还是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   没过多久,阿朗从外面回来了,腋下夹着个包袱,进门后直奔店后面的厕所。严羽扬结了账也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进了厕所。   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套阿拉伯长袍,头顶上顶了个大圆帽,并且用面巾蒙住了脸。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这副打扮,差点笑出声来,严羽扬捣了阿朗一肘,两个冒版阿拉伯人走出了店外。   “咱们现在去哪?”阿朗问道。   “找个像样的饭店先住下,总不能露宿街头吧……!”严羽扬头也不回地往市区走去,阿朗只好跟在后面。   严羽扬转脸说道:“你别跟着我呀!带兄弟们去弄三辆汽车,天黑之后去船上把咱们的装备弄下来。”阿朗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通过微型通话器召集了附近的两个兄弟,通知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去弄车。   把阿朗打发走之后,严羽扬混在拥挤的人群中接着往前走,来到一处喧闹的集市。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异国情调,街边蓄着大胡子卖烤肉的男人卖力地呦喝着;顶着一筐葡萄叫卖的小男孩和蒙着面纱的妇女;路边上摊上铺着精美的波斯地毯,老板打着手势招呼行人,渴望有人来光顾自己的买卖……   严羽扬现在可没心思理会这些,他分开人群脚下越走越快。好不容易穿过了集市,街上的行人少了一些,他皱了皱眉头,站在一个路口凝神感觉了一下四周,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第六十三章封念指环~     之所以不想让阿朗跟着自己,因为严羽扬根本就不是来找饭店的。在餐馆里吃羊肉的时候,他就发现梅尔蒂接触过的那个水果店老板离开了店铺,一个人向城西方向走去。   他很想弄清楚这个人想干什么,于是跟在这个人的后面,穿过一个市场和好几条街道,可到了这里之后,这个卖水果的家伙却离奇消失了。   严羽扬简直难以相信,他的念力追踪从来没有发生过跟丢人的事。换句话来说,念力是一种精神力量,可以感应到一定范围内任何物体的存在,跟丢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对方将自己置于可以屏蔽念力的特殊装置之内……。   这是一个丁字形的岔路口,道路并不宽阔,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没几个人。不远处,一个穿着破烂长袍的乞丐靠在墙边打盹,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从路旁走过。   潜在的危险让严羽扬警觉起来,他背靠着墙壁,面对着来时的小街,一动不动地站在路边,周围一切动静尽收眼底。   不动声色的严羽扬知道这个人应该就在附近,而且很可能在观察着自己。他收回念力,把感应的范围缩小到三十米之内,甚至连脚边的地上爬了多少只蚂蚁都数得过来。   就这样过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严羽扬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打算回去和阿朗汇合,看来那家伙不会再出现了。   他离开墙边往回走,可还没走出几步,突然间,身后一道锋锐的气息闪电般向自己头部袭来。严羽扬心头一凛,头也不回地侧身躲避,却并没发现任何袭击自己的物体。   这时他才发现,身后的街边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一个人来,严羽扬不看也知道,此人就是那个水果铺的老板!   对方虽然就站在自己面前,但自己的念力却根本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他从不知道世上竟还有这种人,不用借助任何装置便可以躲过意念力的扫描。   对方也同样穿着件阿拉伯长袍,头上裹着顶大圆帽,脸上蒙了黑巾,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那双深陷的眼睛如鹰隼般犀利。   严羽扬面对着他,站在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和这人对峙着,心念一动,“火之能量”开始在体内运行。   “年青人,你的念力挺强……。”水果店老板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语音有些浑浊,听声音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他也是走出店铺才觉察到有人以念力窥探自己,故意带着追踪者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你也很厉害!”严羽扬抱着肩膀,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   “你不用再白费力气,念力对于我来说是没用的。唉……,还真是可惜……”水果店老板叹息了一声,严羽扬莫明其妙的看着他,搞不懂这老家伙感慨些什么。   老头接着摇了摇头:“你很优秀,居然有耐性在这里守到天黑。可惜不论你是替哪一国的情报机构卖命,既然发现了我,那就只好送你去死了!”   说话间,他缓缓举起了右手,戴在中指的一枚式样古怪的指环闪闪发亮,涌出一圈圈黑灰色的气息,如波浪般向外扩散开来。   “他妈的,永恒之泉这帮人个个都这么厉害……,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伙把他们弄在了一起。”严羽扬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这个组织居然有这么多能力强大的超能者,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可骂归骂,神出鬼没的老头却让他一点也不敢大意。心念电转之间,他将体内的能量完全调动起来,转化为火之能量引发出与外界的交互循环。严羽扬整个人仿佛是一支点燃的火把,熊熊燃烧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把火之能量发挥到这种程度。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发散出的念力竟然被对方的气息限制在圈内,不仅如此,黑灰色的气息像枷锁一样禁锢着自己,一波又一波越来越密。   强烈的危机感让严羽扬不敢再等下去,肩头一沉,右手挥拳击出,一股暗红色的流焰如火龙般翻腾着卷向对方,强大的炙热气流仿佛要吞噬掉周围的一切。   好在这里远离闹市区,天黑之后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如果被普通人看见的话,肯定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水果铺老板对他的全力一击似乎毫不在意,双手合握在一起,右手的那枚指环的光芒瞬息之间从银亮的白色转为淡黄色的光芒,黑灰色的气息更加浓重。   尽管严羽扬的流焰来势汹汹,但勉强击破了几层黑气的封锁之后,暗红色的光芒便骤然减弱,火焰的能量转眼便被消耗光了。   老头桀桀的干笑几声,抬眼看着严羽扬,得意而恶毒的目光像头恶狼在看一个到手的猎物:“年青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在神使易卜拉欣的‘封念指环’面前,任何精神力量都是没用的。”   严羽扬并不知道他所说的“封念指环”什么东西,但在西疆的时候倒是从那些伊斯兰教徒口中听到过“神使易卜拉欣”的名字,听说是伊斯兰教造物神安拉的六大使者之一。   这么变态的东西居然是传说中的圣物,严羽扬心里顿时傻眼了。   让他心灰意冷的并不是因为“封念指环”是哪个家伙的圣物,而是因为天罡的五大元素正是以念力为源泉能量,可这破玩艺却能够封住念力,正是自己的克星!   该死的,难怪自己刚才找不到这个老家伙,现在又被他禁锢在这里。严羽扬在心里咒骂着,他可不愿意坐以待毙,要是让这老头先下手,自己可就再没机会了。   明白了这一层的严羽扬冷汗直冒,他还第一次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心里发凉,体内的能量在他强烈的求生欲望中提升到极限,外界的能量也在内息运转下疯狂地涌入身体。猛然间,严羽扬周身燃烧着的火焰膨胀了一倍,范围扩大到两米开外,四周的杂物“哔哔剥剥”烧了起来。   侵袭而来的黑灰色气息在他能量地冲击下弱了一些,最靠近他的几道黑气只剩下拇指般粗细。抓住这个机会,凝聚了毕生能量的一击,在严羽扬挥动着的双臂中勃然而发。   一道比刚才更为狂暴的火焰由暗红转为浅蓝,罡猛的劲风形成巨大的火龙卷,奋力冲破了数道黑气的封锁,向老头席卷而来。   水果铺老板心头一震,他没想到严羽扬的力量竟然能够提升的这么快,封锁对方的黑气被一道道冲碎,眼看他就要被火焰所吞噬。老头闭上了眼睛,合握的双手微微有一些颤抖,指环的光芒再次由淡黄变为金黄色,简短的颂念了一句:“万能的真主啊!请您惩罚这个罪人吧……!”   在他的颂念下,黑气如潮水般一波波涌向严羽扬,消耗着火龙卷无比霸道的能量,与此同时,指环上的金黄色光芒渐渐凝结成一个耀眼的亮点。   老头猛地睁开双眼,平平地举起右手,亮点竟如流星般激射而出,划出一道闪亮的金光穿透了眼前的火龙卷,射中了严羽扬的眉心。   倒霉的严羽扬全神贯注地聚集能量攻击对方,眼看着就要冲破老头的禁锢,正暗自得意,心想什么易卜拉欣的圣物,也不过就这点能耐。一不留神被这道金光射中脑门,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两眼发黑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在昏倒的那一瞬间,他心里一片冰凉,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   ********   “羽扬……!”不知道过了多久,严羽扬隐约听见顾天仪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抬头一看,顾天仪正站在街头冲着自己微笑。   他心中万分激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了片刻才连忙跑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天仪!真的是你……太好了!”   “你瘦了……”顾天仪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严羽扬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千言万语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眼眶中悄然流出两行热泪。   突然,一辆汽车在路边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严羽扬只觉得天仪浑身一震,目光中渐渐失去了神采,身体软绵绵地直往下沉。   “天仪……天仪!”严羽扬大声喊着她的名字,腾地坐了起来,原来是自己在做梦。   阿朗一脸焦虑地坐在床边,被严羽扬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开心地咧着嘴,一脸的兴奋:“大哥,你终于醒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刚刚醒来的严羽扬还没有完全清醒,只觉得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苦着脸揉了揉太阳穴。   “你差点被一个家伙给干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昏了一整天了。”阿朗把一个枕头垫在严羽扬身下,站了起来捋着袖子给他倒了杯水,连着一盘烙饼和烤羊腿一起端了过来。他对身上这件阿拉伯长袍很不满意,总是觉得非常别扭。   严羽扬这才想起自己被那个水果铺老板打得人事不省,他不解地看着阿朗:“是你把我给弄回来的?”   “是呀……!我们弄到汽车之后才发现跟你联系不上,在餐馆里等了好久也没见你回来。我和兄弟们怕你出事,分头出去找,好在我们分开的时候我见你是往西边走,就沿着那个方向……”   原来,阿朗一个人在城西的小巷里一直转到天黑,仍然没见到严羽扬的踪影,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不远处冒起一道火光,跟着便向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谁知他还没跑到地方,就看见有人倒在了地上,旁边一个黑影拔出一把弯刀正准备杀了地上那人。阿朗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两枪,那个黑影听见枪响来不及下手,立刻滚到了一边。   阿朗这才看出倒在地上的竟是严羽扬,他不敢大意,伸手扯下戴在脖子上的银链用力一握,碧灵战甲转眼间套在了身上,身型巨无霸似的暴涨了一倍,身上的长袍登时被撑了个稀八烂。   没想到对方一见阿朗这副样子,根本没打算跟他打,爬起来就跑。阿朗原想追上去抓住这家伙,可又怕严羽扬出事,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到这里,阿朗问道:“大哥,那家伙是什么人呀?你是不是遭了他的暗算……”   严羽扬摇了摇头,没精打采地靠在床头上:“唉……,真他妈的。也说不上是什么暗算,那个人确实很厉害。”   阿朗不解的看着他:“很厉害……?”   严羽扬喝了口水,头痛稍微缓解了一点,只不过浑身乏力,有种大病初愈的感觉。他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答道:“超能力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有时候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一物降一物。我刚才拼了命还是差点被他干掉,可换成是你,说不定一拳就能把那家伙给打死。”   阿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后悔,要是能把他抓住给大哥报仇,那可就太好了。   头晕脑涨的严羽扬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他看了看表问道:“玛莉亚号那边有消息吗?”   阿朗答道:“还没有,港口一直有兄弟在盯着。”   严羽所抓起一块烙饼咬在嘴里,翻身跳了下床:“让兄弟们做好出发准备,抓紧时间休息,他们今天夜里交货。”说话间他调整内息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能量损耗的比较大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问题,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今天的失败给他敲了一记警钟,自己最近一帆风顺,实在是太大意了。要不是阿朗及时找到了自己,只怕这条小命就要葬送在那个水果铺老板的手里。   只不过自己的举动很可能已经打草惊蛇,梅尔蒂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不会取消运送军火的计划。   幸好没过多久守在港口的队员便有消息传来,他通知阿朗,那批军火刚卸下船,由几辆货车拉出了港口,另外还有一批武装人员开着四辆护送。   险些送了命的严羽扬不敢再以念力跟踪对方,而是让一名队员在其中一辆车上装了个追踪器。   这种新型仪器的追踪半径为七十公里,在山区会受地形影响,但仍然可以保持在四十公里左右。信号接收器类似一台笔记本电脑大小,只是外接天线长了些,足足有两米。   一个小时后,严羽扬带着弟兄们也上了路,不知阿朗从哪弄来了三两辆美国产的越野吉普,正对他的胃口。   严羽扬手里拿着电筒,在颠簸的车中仔细看了看地图,从对方的行车路线来看,他们是准备经过阿富汗、乌兹别克斯坦,进入哈萨克斯坦境内。 ~第六十四章千万佣金~     严羽扬的情绪有些低落,自从第一次跟林石峰交手,被打得像个落水狗一样掉进了海里之后,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可真是栽到家了。   这次的失手让他对“永恒之泉”进行了重新评估,至少严羽扬自己在此之前就从来没听说过有关永恒之泉的消息。看来他们的所作所为至今为止仍然不为人所知,或者这个组织干脆就是某超级大国所支持的。   不论他们的背景如何,到现在与严羽扬有所接触的两个人,全都是能力超强的异能者。他原先对自己还是信心十足,可现在看来,自己所见到的这两个人,只不过是他们当中的一员罢了。   严羽扬想得越多,越是心惊肉跳,如果永恒之泉有几十个这种能力各异的厉害角色,今后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掌握他们的幕后首脑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呢?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看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拉倒,先把远疆自由团这个边外组织干掉再说。   三辆越野吉普在黑夜中向阿富汗边境方向行驶着,伊朗北部的丘陵地带可一点都不好走,路上到处都是破碎的山石,山丘上也是光秃秃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一些灌木丛。   接下来一路上还算顺利,只不过阿富汗境内惨不忍睹,这个经历了二十多年战乱的国家几乎被战火烧成了不毛之地。   运送军火的车队对于道路十分熟悉,为了不引起注意,没有靠近任何村镇,连穿越边境也没有引起任何方面的注意。只是遇到过两支小股不知名的当地组织,却被护送车队的武装人员干掉了,虽然他们付出了一些代价,但军火却没有受到任何损失。   严羽扬这支小队跟在他们后面,更是有惊无险,好在出发之前所带的给养充足,不然的话还真是麻烦。   经过一星期的长途跋涉之后,这支由严羽扬亲自带领的侦察小队终于跟在走私军火的车队后面,穿越了三个中亚国家,进入了哈萨克斯坦境内。   车队延着山路继续前行,在入境的第二天到达哈萨克斯坦东部城市阿拉木图。这里是一座风光独特的旅游城市,位于中国天山北麓外的丘陵地带,三面环山,古代中国通往中亚的丝绸之路就经过这里。   当车队绕过城市,进入东部的阿赖山区之后,严羽扬命令全体队员弃车步行。从这里越过阿赖山就是中国的远疆省,拉乌兹所带领的那支分裂武装部队应该就驻扎在这一地区。   几年前严羽扬率兵剿灭了远疆自由团的主力之后,拉乌兹带着手下残余逃到了哈萨克斯坦,分散潜藏在深山之中,仗着对地形的熟悉,经常出没于中哈边境骚扰远疆省,实力迅速扩大。   中国政府也曾经派出过部队围剿,但这帮打游击的惯匪稍有风吹草动就逃到哈萨克斯坦,搞得中国部队总是束手无策,只好增加在远疆边境的驻军。   为此虽然中国曾多次请求哈萨克斯坦政府将这些人从山里赶出来,但远疆自由团信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从来不在哈萨克斯坦的地盘上搞事,哈萨克斯坦政府也懒得为此劳命伤财,派出两次军队进山随便转了一圈应付了事。   小分队翻山越岭跟在车队后面前进了四十公里,树林中没有任何小路,严羽扬调整内息,金之能量使身体的皮肤散发出金属的光泽,念力延展到周围五公里半径,搜索着敌人可能会布下的暗哨。他挥动着砍刀劈荆斩棘,负责在前面开路,阿朗走在队伍的最后。   大家一路急行,当天夜里,追踪仪显示器上的那个亮点终于停在一处不动了。   严羽扬带着十一名全副武装的部下隐蔽在静悄悄的松树林中,晴朗的夜空中无数的星星闪闪发光,夜晚的寂静让他再一次体会到当年参加伏击战的感觉,如此遥远却又如此亲切。   阿朗拿出定位仪,测量出对方的具体位置:“敌人距离我们三十九公里。大哥,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严羽扬的视线扫了一圈,对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弟兄很不放心:“你们分为两人一组,分别在这几个位置……伪装隐蔽起来,阿朗你带两个弟兄负责大家的补给。我现在就动身去乌克兰找钟立民,你们只可以从远距离的观察对方的人员布属,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一定不要让那帮家伙发现!”   阿朗信心十足的说道:“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们虽然没打过仗,跟在几位大哥后面训练了这么久,不会惹出麻烦来的。”   “我不是怕你们惹麻烦,远疆自由团这些人都是心狠手毒的家伙,万一被他们抓住,只怕你想死都不容易。阿朗,这里面你是头,也数你的能力最强,一定要照顾好弟兄们……。记住,在我回来之前,除了侦察,绝对不允许和敌人发生磨擦,免得打草惊蛇!”严羽扬拍了拍阿朗的肩膀,这些都是共患难的弟兄,他不想见到任何一个人出意外。   去乌克兰借兵不是一两天就能回来的,即使将军同意借兵,各种训练、配合演练等等至少要呆两三个月。严羽扬叹了口气,和弟兄们一一道别,趁着夜色离开了。   他独自一人背着行囊直接翻过了阿赖山进入了中国境内,步行了一天才在天山脚下遇到放牧的牧民,算起来这些天也是转了半个中亚。踏上远疆的严羽扬感受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心中踏实了许多。   第二天,严羽扬从远疆的首府搭上了飞往HK市的班机,当天下午便到了目的地。   “头儿,你可算是露面了!这是打哪来呀?”赶到机场迎接的牛刚一脸兴奋的表情,自从上次因为顾天仪的事从北州回来之后,他已经几个月没见着严羽扬了。   虽然经历了连日的奔波,严羽扬却一点也不觉得辛劳,看着满面春风的牛刚,心里也是由衷的高兴,抬手擂了他一拳:“你这家伙,才几天没见就吃得脑满肠肥!我回来带你一起出去溜溜,好让你活动活动筋骨。”   牛刚早就从秦冰的嘴里听说了远疆自由团的事,低头小声问道:“踩着点了?”   严羽扬歪着脑袋笑道:“没错,就等你们了。”   牛刚放声大笑了起来:“他娘的,终于可以好好玩一把了,哈哈哈!走,秦冰许可他们几个正等着给你接风呢!”说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了候机大厅。   自从秦冰和许可从台湾回来之后,这帮人成天在家里不是进行实弹练习,就是研究打仗的事,心里一直盼着严羽扬早点回来带着大家干掉远疆自由团。   当天晚上,几个好兄弟一起大醉了一场,直到天光才喝过瘾。第二天下午,钟立民、牛刚、秦冰、许可这四个兄弟分别带了十几个弟兄,从HK市直飞首都,从那里飞往哈萨克斯坦,再转到乌克兰。至于一百个队员的旅行签证,那是一早就办好了的,而何俊两个星期以前就到了奥得萨的屠兹涅夫斯基将军驻地,为这批主力的到来打前站。   一百名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在几个黑社会头子的带领下,分两批到了乌克兰。迎接严羽扬的是上次被何俊打伤了的古斯林耶夫上校,只不过这次两个人一起到了机场,看起来两人的过节已经不复存在了。   三辆军用卡车把这帮人直接拉到了军营,屠兹涅夫斯基将军不久前得知严羽扬要来,非常高兴,今天还特意安排人加餐、整理营房。   “将军,咱们又见面了!”严羽扬在上校的陪同下推开将军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见戎装笔挺的将军,两个人的目光相遇,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亲爱的严,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奥得萨军营的所有士兵欢迎你的到来!”说着,将军站起来和严羽扬握了握手。   严羽扬开门见山的问道:“将军,恕我直言,我的助手向您提出的建议,您到现在还没给我答复呢。”他已经让何俊稍来了口信,告诉对方自己希望得到军事上的支持,包括武器,为此还带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只是将军始终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   将军爽朗的笑道:“不要急……,年青人。”说着,他压低了声音:“伏特加酒要一口一口地喝,事情要一步一步地做。您提出的这件事,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实际上将军对这个要求并不反对,只不过他更愿意和严羽扬面谈。   “那么,您是否同意我的建议呢?”严羽扬走到办公桌对面的转椅上坐了下来,笑容可掬的看着将军。   将军走到桌子对面坐了下来,慢吞吞的答道:“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只是抽调人员的事容易办,但回头如果有了伤亡,国防部那些人可不是那么好欺骗的。您知道,他们成天除了喝酒玩女人,剩下的事就是盯着我了,有些事情处理起来……”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狡黠的笑了笑,脸上那仿如刀刻的皱纹更深了。   严羽扬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摇了摇头笑道:“将军,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您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或许您在这件事情上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还缺少些必要的支持,尤其是来自我这方面的支持!”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天鹅绒布包,打开之后轻轻的倒出里面的东西,只听“哗……”的一声,数十粒黄豆大小的钻石蹦蹦跳跳地掉在了桌面上。   “我走的比较匆忙,没来得及准备别的礼物,希望它们可以表达我对您的敬意。”严羽扬把小布包放在了一边,端起古斯林耶夫递过来的咖啡喝了一口。从将军闪亮的目光中,他知道这事成了。   “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亲爱的严,您真是太客气了。不过,现在伸手的人多,做事的人少……”将军仔细看了一眼桌上的钻石,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   严羽扬没等他说完便接着说道:“不,亲爱的将军,您误会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如果您愿意帮助我开导开导贵国国防部的那些人,等事情结束之后,将会有三倍的份量摆在您的面前。”   将军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和您这样的人一起合作,真是令人非常愉快!”说着他转过脸来:“古斯林耶夫上校,请替我和严先生倒一杯酒,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可以解决了……。”   严羽扬笑眯眯地举起了酒杯,心里却一点也不是滋味。虽说自己现在直接管着两个黑帮,手里弄了点钱,这次出来也是为了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可无论怎么说,扫平远疆自由团也是为国家做了贡献,自己吃苦卖命就不计较了,但是送出去这价值一千万美元的钻石,怎么着也要让郝林柱从国家隐性开支里出点血。   第二天,将军下达了命令,由古斯林耶夫上校在各个营区挑选五百名士兵,在进行特别训练之后选拔最优秀的三百人,准备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严羽扬带着牛刚和许可,在古斯林耶夫上校的陪同下到各个营区去挑选人手,这两个家伙满心欢喜的跟在后们,他们向来喜欢干这种差使。   而将军巴不得多挑些人去训练,自从上次见到严羽扬在训练场露了一手之后,他对这个中国人的能力非常欣赏。由严羽扬来训练自己的手下,即使是淘汰下来的士兵只怕也不会差到哪。   需要的人手很快凑齐了,严羽扬挑选了一些有专长的士兵,牛刚和许哥又从爆破、工兵、通讯等连队找了一几十个身体素质好的补充进来,命令所有人员当天下午到指定的营地报到。   训练从第三天开始了,奉命隐蔽在阿赖山区的阿朗和他的十个弟兄也没有耽误时间,他们在严羽扬离开的当天夜里便开始侦察敌人的情况,绘制野战地图,每隔一天在约定时间与严羽扬通话,随时报告。   只不过风餐露宿的日子过久了简直是要人命,尤其是在这个森山老林里当野人,睡在哪都会成为蚊虫的大餐,还得防着黑熊之类的野兽。   阿朗每隔半个月都会带着两名兄弟装扮成游客到阿拉木图市区购买些补给,开始大家还总觉得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山区来回步行上百公里是件苦差使,可没过多久全都争着去,弄得阿朗哭笑不得,最后还得要抽签决定。   请继续期待《天幻》续集 ~第六十五章 血洗敌营~     “远疆自由团”的基地就在阿赖山区距中国边境十五公里的地方,这里离阿拉木图市八十公里,三面环山,背后是陡峭的山崖,只有正面是一处缓坡。   拉乌兹几年前带着五十多名自由团的残余份子躲到了这个地方,休生养息了一阵子之后,开始有组织对中俄、中哈边境的中国生意人进行大宗抢劫、贩毒,用所获资金在中、俄、哈、蒙古四国边境交界的一个军火黑市购买装备。   不仅如此,他们还经常秘密潜入远疆省,鼓动、诱惑当地年青人加入自由团,使这支分裂组织的人数逐渐从五十多人发展到八百多。   “永恒之泉”的中东地区代言人,也就是在布什尔港差点干掉严羽扬的水果店老板萨尔,在一年前在一次军火交易当中,与拉乌兹拉上了关系。   拉乌兹正在为没有充足的经费装备自己日益壮大的队伍发愁,这两年中国政府军在边境上增派了驻军,使毒品交易和抢劫商队财物这两项重要的财路出现了问题。尤其是现在要养着近千人的一支队伍,经费的问题使拉乌兹的队伍经常连日常补给都会发生困难,先进的步兵武器对他来说更是可望不可及的。   虽然他很想像过去那样跟中国政府军大干一场,可没有钱连饭都吃不饱,更不要说跟装备完善的正规军打仗了。萨尔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曙光,对方代表一个神秘而强大的组织,愿意为他提供军需物资,并且全力支持他完成所谓的伟大事业,但条件是在萨尔有所需要的时候,远疆自由团要提供必须的军事支持,以及今后长远利益的共享。   两个人一拍即合,于是便有了梅尔蒂委托四海帮购买军火这档子事。实际上并不是说阿尔特妮斯或者萨尔找不到购买军火的渠道,作为“永恒之泉”地区代理人的崇高地位,他们依托组织的强大财力人力,手中所掌握的力量绝不亚于一个国家的元首,对于自己所在的地区有哪些官方或走私的军火交易更是了如指掌。   但“永恒之泉”从不直接参与任何大宗的非法交易,这也是他们不被人所知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且阿尔特妮斯对于亚洲的黑帮有着浓厚的兴趣,安排人替四海帮打压竹联帮,以及让他们作为自己购买军火的代理人,也是想借此机会拢络这个黑社会组织,尤其是原来的胖子帮主贺猛,是个心狠手毒能力低下的家伙。   因此,严羽扬心里的担忧并不是毫无根据的,以他对“永恒之泉”的了解,目前所遇到的事情确实只是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他们最终的目的绝不只是为了控制一些地区的黑帮或军事组织而已,这些仅仅只是“永恒之泉”在全球实施的众多计划当中的很小一部分而已。   在严羽扬和屠兹涅夫斯基将军达成协议的三个月之后,一天夜里,两架重型军用运输机在中哈边境线的天山附近的一片草场上投下了上百个降落伞。   阿朗带着手下,早已按约定等候在附近的树林中准备接应从天而降的弟兄们。这次从乌克兰出发的主力部队分成了两批,由牛刚和许可、何俊三人带了一百名弟兄空降在中国境内,还有包括四百支9毫米轻型冲锋枪、五十支狙击步枪、五架23毫米口径的机关炮、三十架加特林六管机枪、三十具轻型榴弹发射器、五十具新型步兵便携式火箭发射器、步兵地雷、夜视镜、定位器等等各种轻重武器装备。   另外三百名将军手下的士兵,在严羽扬、钟立民和秦冰的带领下,从陆路由乌克兰穿过俄罗斯进入哈萨克斯坦。杨灿和姚少鸿也在这支队伍当中,空降这种居然没自己的份,让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对此深表不满。   行动之前严羽扬已经和郝林柱打了招呼,让他秘密通报驻防中哈的边防部队,不要对空降兵采取任何行动。   当然,他顺便也提了一下有关那笔佣兵花费的问题,可郝林柱在电话中的答复险些让严羽扬的下巴掉到地上:“剿灭远疆自由团以后,所有战利品归你们所有。其它的就不用再说了,你也知道,国家目前正在大力发展经济,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真是没想到,像您这么正直的领导人也学会了赖账,那可是一千多万美元……”严羽扬冲着话筒发起了牢骚。   可他的话还没落音,郝林柱就封上了他的嘴:“小严,你在台湾的收获已经不小了,再加上HK市和香港的收入,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再说,我一向是支持你的,你为国家多做点贡献,我代表政府感谢你……!”严羽扬差点吐血。   可钱虽然扔了,事情总是要做的,严羽扬从郝林柱那里是没办法找补回来了,他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拉乌兹身上……。   夜晚的草场散发出泥土与青草混合而成的清新气息,这一处是天山北麓最好的放牧区之一。牛刚带着弟兄们根据定位器的显示,在草地上迅速找到了空投的武器,集结在指定地点,和阿朗带着他的小分队汇合了。   “小子,干的不错呀!”牛刚取下夜视镜,拍了拍阿朗的肩膀,呲着牙笑了。不知为什么,他想起了当年阿朗在HK市街头带着几个烂仔敲诈自己的情景,跟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呵呵……。没什么,就是闷了点!”阿朗一如既往的憨笑了两声。他也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只不过没有牛刚和许可的臭脾气,属于老实听话的那一类,所以这两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老家伙最喜欢他。   许可瞪了他们一眼:“哪那么多废话!头儿明天下午就到,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睡一觉吧。明天要抢在他们前面熟悉地形,回头打起仗来可不能输给那些乌克兰的小兵。”说着,他转脸命令身边的何俊通知弟兄们带好装备,立刻向阿赖山进发。   经过三个小时的急行军,这支百人小队到达了阿朗事先选好的驻地,距离敌人营地二十公里的一处地势缓和的山坳。除了许可和牛刚,所有的人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战斗,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HK市和乌克兰进行严格训练,但临上战场难免都有些兴奋和紧张。   第二天下午,杨灿首先到达了约定地点,后面跟了十来个乌克兰士兵,各个穿得吊儿朗当的,没有半点军人的样子,与其说是来打仗,还不如说是来旅游更贴切些。   为了不引起注意,严羽扬将这三百名士兵分成了十几个组,分别从不同地区进入哈萨克斯坦,临行前还特意用了两天时间教他们乔装打扮的技巧。这些家伙还真是乌克兰军队里的精英,对于这类特工技巧学得非常快,除非是专业的情报人员,普通人根本看不出他们是军人。   天快黑的时候,十几个小组的三百人全到齐了,稍作休息之后,严羽扬把阿朗画的地图和敌人驻地的详图要过来仔细研究,考虑具体的作战方案。向来负责后勤秦冰开始分发武器装备和食物,牛刚和许可每人扛了架加特林六管机枪,子弹带绑了一身,腰上还挂了七八个手雷。   钟立民和何俊要了支狙击步枪,他们俩的枪法在众人当中是最好的。至于阿朗、杨灿、姚少鸿三个家伙,对火箭发射器和机关炮来了兴趣,虽然眼下还扛不动,但打起仗来套上碧灵甲可就大不一样了。研究了半天,他们一致决定还是每人扛一具机关炮比较过瘾,不过开打之前得安排几个弟兄帮忙抬着才行。   杨灿看着眼前的机关炮问钟立民道:“大哥,咱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他和姚少鸿现在是士气高涨,幻想着自己扛着端着机关炮纵横战场的情景,异常兴奋,对于没能参加空降分队的怨气已经一扫而光。   “对呀!大哥,咱们就等你一句话了!”姚少鸿也凑了过来。   “滚一边去!没见头儿和几个大哥在商量嘛,你们两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像不样了!”站在严羽扬身边的钟立民绷着脸骂了一句,杨灿吐了吐舌头,姚少鸿一见情况不妙,转身溜了。   没过多久,严羽扬和几个老兵商量出结果,开始对大家逐个安排任务。进攻安排到下凌晨四点,队伍分成三组,严羽扬亲自带二十人负责清除敌人在营区外团布下的暗哨和火力点,战斗打响后各自找合适的狙击枪位;牛刚、许可各带二十人,从敌人营地后面的山崖摸下山,拿掉军火库和发电机房,在战斗开始后占领敌营两侧的制高点;由钟立民和秦冰带其他人从正面发动进攻。   分配完任务之后,严羽扬最后提醒了一句:“……兄弟们一定要小心,尽量减少伤亡,我希望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活着回去。”   许可撇了撇嘴,用力拨动着手里六管机枪,胳膊粗的枪管“哗……”的一声转了起来:“头儿,你放心好了,咱们四百对一千,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些小鱼小虾回头只有吃枪子的份,今天咱们一定要杀个痛快。”   严羽扬抬起了手腕:“现在对表,现在是八点十七分,让弟兄们都去休息,安排昨天晚上先到的人负责哨戒。我一小时后就动身扫清障碍,随时保持联系,其他人十一点钟准时出发!”   天空中没有月亮,深邃的夜空在星光中与远山连成了一片,稍适休息的严羽扬带着何俊和二十个精挑细选出来的手下上路了,他的念力在行军中再一次发挥出了优势,根本不用戴夜视镜,就可以知道自己想了解的一切情况。   他仍然在前面开路,在黑暗中走了十公里,没有发现暗哨或者地雷,直到距离敌营六公里的地方,才发现了一个躲在伪装得非常巧妙的树洞中的暗哨。   严羽扬单手握拳,做了个停止前进的姿势,抬手取下身上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步枪,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好久没用枪了,今天刚好可以试一试自己的枪法还剩下几成。   那个伏兵正点着脑袋打盹,根本没意识到死神已经慢慢接近了他。在距离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匍匐前进的严羽扬拨开眼前的杂草,枪口对准了那个家伙,在精神力高度集中之下,他甚至能感觉得到敌人心脏那规律性的跳动和血管中的血液流淌的声音。   他调节好瞄准镜,手指轻轻扣动了扳机,狙击步枪发出特有的“噗”的一声,这个可怜的暗哨在半梦半醒之间成了严羽扬的祭品。   小分队继续向前行进,越接近敌人的营地,埋伏在草丛土坑中的暗哨就越多,还有两段路设置了一些反步兵杀伤地雷。只不过这些在严羽扬眼里都成了摆设,他干脆直接指出附近敌人暗哨的具体位置,让手下也干掉几个过过瘾,而他自己则带了两名工兵摆弄玩具一样的玩排雷游戏。   越过一处山坡,二十人的小队很快接近了敌人的营地,正如阿朗所描述的那样,这里称得上是一个非常正规的军营。几十处木头房子散布在山脚下,外围架着两道铁丝网,八个约五米高的了望哨分布在营地外围,上面架着机枪,有两处还架设了探照灯,铁丝网内修了一些防御工事,还有十几个游动哨来回地走动着。整个营地一片寂静,隐约传来柴油发电机工作的声音。   严羽扬带了五个队员绕过营地从侧面的山坡上了山,其他人在营地正面分散开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他慢慢向营地背后的坡顶上搜索着,为了防止被上次的那个家伙发现,他的念力探查范围收缩到二十米之内,四十分钟之后,整个营地外围的暗哨全被干掉了。   处理完这一切,回到埋伏地点等候的严羽扬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刚才血醒的杀戮让他找到了往日的感觉,那是战场上生与死的较量,没有丝毫的人性可言。   没过多久,其他人准时到达了作战位置,牛刚和许可两人带着自己的两只小分队上了山,严羽扬给了他们三十分钟完成指定任务。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着。突然间,“轰”的两声巨响把两处营房炸上了天,火光照亮了夜空,营地里几处昏暗的灯光在爆炸声中骤然熄灭了。爆炸后散落的碎片四处飞溅,点燃了附近的几个营房,游动哨四下躲避着,混乱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沉睡中的敌人从梦中惊醒,有的人连裤子还没来得及套上就惊惶失措地拎着枪跑出营房。严羽扬的狙击手率先做出了反应,爆炸声刚刚响起,就借着火光开始点射了望哨上的机枪手。   杨灿和姚少鸿对望了一眼,两个小子一脸坏笑,冲不远出的阿朗打了个招呼:“哥们,该咱们表演了!”说着,只见幽幽的绿光一闪,两人的碧灵甲已经套在了身上,十片菱形的巨大甲片覆盖住了全身,只留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姚少鸿看着自己变异了的体型,开心地笑了起来:“嘿嘿……哈哈哈,这玩艺还真不错!”   “动手吧!别得意的太早,小心你的脑袋被打成筛子。”说着,他把两大捆子弹带披在肩膀上,夹起机关炮对着一个还在向外扫射的了望哨就是一梭子。   “当……当……当……”,了解哨在密集的扫射中成了碎木屑,二十三毫米的子弹把两名守兵撕得肢离破碎。   “哈哈哈,真过瘾!”两个家伙放声大笑着,像是地狱里的恶魔般向着敌营狂扫,粗大的机关炮弹弋出一道道暗红色的流光,横向延伸着,打得那些刚跑出营房正四处寻找掩护的叛军鸡飞狗跳。   阿朗也咧着嘴站了起来,三个淡绿色的巨人夹着机关炮,雨点般的子弹喷射而出,在黑夜里特别显眼。   他们这边打得热火朝天,正在敌营中的牛刚和许却倒了大霉,他们还来不及撤到两边的山坡上,那些狂泻的子弹就扫了过来,连带他们也被压制地趴在地上抬不起头。   “他妈的,你们三个狗娘养的先停手,老子要是少了根毛,回头扒了你们的皮!”许可躲在一处掩体的后面,气得在通讯器里骂了起来。   正在大喊过瘾的杨灿三人听到耳机里的叫骂立刻傻了眼,手中的机关炮停止了扫射。趁着这个空隙,敌人终于缓过点劲来,这三个绿油油的家伙一时间几乎成了靶子,所有的子弹都射向了他们。   一个家伙扛起了反坦克火箭,冲着杨灿就是一炮,火箭弹陨石一样“嗖”地射了过来。   碧灵甲虽然可以抵挡射来的子弹,可火箭弹的威力却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严羽扬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三个家伙这么疯狂,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人给他们发一只冲锋枪。   他抬手挥出三道蓝光挡在三人前面,那枚火箭弹撞在蓝色的光幕上爆炸了,冲击波把杨灿震得飞出去几米远,机关炮也甩到了一边,险些砸在旁边一名队员的身上。   好在有“水之能量”和碧灵甲的双重保护,杨灿才没受伤,只不过被还是打得晕头转向,眼前金星直冒。   他吐了口唾沫从地上爬了起来:“干你娘,居然拿这玩艺吓唬大爷我!”说着,捡起机关炮,对着刚才发射火箭炮的位置就是一阵猛扫,惨叫声中,几个来不及躲避的家伙被打成了碎肉。   十几名叛军玩命似地冲向两处营房门前的几个盖了干草的土堆,扯去伪装,露出了三辆履带式步兵装甲车。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装甲车动了起来,车上的重机枪向着营外开始扫射,钟立民和秦冰这边的火力被对方暂时压住了。躲避在四处的叛军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纷纷向车后躲去。   可严羽扬这边的狙击手却没给他们机会,大口径子弹向那些逃离了掩体的人射去,片刻之间,几十个家伙惨叫着倒在了地上,血肉模糊。其他人不敢再以身试险,还是乖乖地躲在了原地,和营地外面对射起来。   “妈的,这帮狗日的居然还有这玩艺!”刚转移到敌营两侧高地的牛刚看着三辆装甲车,眼睛瞪了起来。抬手从部下的手中取过一具轻型榴弹发射器,对着其中一辆装甲车“咣”的就是一炮。   装甲车被击中了履带,躲在里面的叛军发现了牛刚,调转枪口向这边扫来。“啵……啵”几声,牛刚险些被子弹打中,溅起的碎土搞得他满脸都是灰尘,像个土拨鼠。   牛刚把榴弹发射器扔在一边,冲着通讯器骂道:“杨灿,你们三个家伙还愣着干什么?快打呀,操!”   杨灿的机关炮正对着装甲车狂扫,子弹对于这种大家伙却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一手拎起一具榴弹发射器,对准正向着牛刚隐蔽的山坡上扫射的装甲车连发两枚榴弹,那辆刚才就被打成残疾的装甲车“轰”地一声爆炸了,里面的人顿时成了烤猪。   紧接着,姚少鸿和何俊等人摧毁了另外两辆装甲车,三辆刚才还神气活现的铁家伙成了一堆堆破烂,在敌营中燃烧着。没了装甲车的威胁,牛刚和许可终于有机会大展拳脚了,端起加特林机枪对着坡下的叛军蹂躏起来,其他队员也跟着发起了进攻。   一时间对营地形成了三面夹击,叛军只见四处都是呼啸着的子弹,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一个个接二连三的死在了牛刚、姚少鸿这帮家伙的枪下。   “远疆自由团”到手没几天的重型武器都放在军火仓库,让牛刚的突击小队全炸毁了,没有重武器的火力支持,再加上整个营地让人给包了饺子,前后左右根本没有退路。   守在一旁的严羽扬并没有动,这些素质低下的自由团叛军跟自己几年前剿灭的那帮家伙相比,人数上虽然不少,但战斗力差得太远了,根本就是一群任人宰杀的鸡。   严羽扬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小兵,而是那个水果铺老板,他一直不清楚这个人究竟还在不在营地。要是有一两个超能者躲在营地里的话,这场仗就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容易打了,这种人随时都可能给弟兄们造成伤亡。 ~第六十六章 魔刀炎龙~     敌人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杨灿、阿朗、姚少鸿的机关炮失去了显眼的目标,也没了声音,三个披着碧灵甲的家伙端着机关炮,像巨无霸一样站在阵地上,相互咧着嘴傻笑。两边的山坡上,牛刚和许可的加特林机枪还在“当……当……”作响,清扫着躲藏在暗处的散兵游勇,被重火力干掉大半的敌人已经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叛军营地里有人用汉语大声叫喊着:“别开枪,投降……!”随后,十数个颤抖的声音一起嚷嚷着投降。黑暗中,有人把武器扔在地上,举着双手站了起来。   严羽扬命令大家全部停火,刚才还是子弹横飞的战场,忽然安静了,只有燃烧着的破战车和营房冒出熊熊的火光。越来越多的敌人从各自躲避的角落里露出脑袋,胆战心惊地弯着腰高举双手。   遇到严羽扬这批人,他们只能自认倒霉,双方的实力太悬殊了,仅仅是杨灿三个人22毫米口径的机关炮就把他们打得魂飞魄散,更何况普通的子弹对他们三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身上泛着蓝光的严羽扬站了起来,冲着放弃抵抗的敌人喊道:“全部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反抗者死!”说完,他命令牛刚和许可两组从边的山坡上监视这些人,发现任何异动格杀勿论。整个战斗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结束了,敌人当中并没有异能者,这让严羽扬松了口气。   接着,他冲杨灿三人招了招手,一起向敌营走去。只见漆黑的夜色之中,三个身上绿莹莹的巨人跟在一个淡蓝色的人影后面,映照着暗红色的火光,显得阴森可怖。很多伊斯兰教徒口中不停地祷告着,在他们眼中,这四个人无异于魔鬼。   很快便清理完战场,加上受伤的人,叛军还剩下不到三百人,其他人在刚才的战斗中全被干掉了。严羽扬看着被集中在一起的叛军,目光中闪烁着寒光:“拉乌兹是谁?”   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两百多名叛军面面相觑,不少人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说话。   严羽扬看了看手表,这里的战斗一定惊动了哈萨克斯坦的边防军,对方的主力部队最多还有半小时就会到达这里。“我没时间跟你们磨蹭,如果没有人告诉我他在哪,那你们今天就会全死在这里。”说着,严羽扬抬手一挥,队员们手中的枪栓“哗……!”的响成一片,数十支枪管对准了这些人。   “别……别开枪!拉乌兹在这里……!”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青人脸色惨白,大声叫了起来。他用手指了指人群中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哀求道:“拉乌兹头领,咱们已经完了,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送死呀!”   严羽扬顺着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此人身材中等,长着一张东欧人面孔,流露出乖戾的目光。他向身前一个手臂受了轻伤的叛军询问道:“是他吗?”这人转过脸借着火光确认一番,轻轻点了点头。   正琢磨着如何逃生的拉乌兹没想到严羽扬比自己狠,为了找出自己竟然要杀了所有人。他恶狠狠地盯着这个面容冷酷的青年,只好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我就是拉乌兹,你们是哪里的部队?”拉乌兹的汉语说得很流利,在这场突然袭击中遭到全歼,他一点也不甘心。   严羽扬看着对方冷哼了一声:“哪这么多废话。牛刚,这个人交给你了!”   接到命令的牛刚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放下手里的机关枪,走到拉乌兹面前,冷不防一拳砸在对方的太阳穴上,这家伙顿时昏了过去。   牛刚熟练地将他翻过来,四马攒蹄捆了个结实。这时候,只听打扫战场的姚少鸿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窝棚门口喊了一声:“大哥,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严羽扬吩咐大家立即出发,由钟立民带着队伍迅速撤离战场,让没有受伤的俘虏抬着伤号,向东边的中哈边境撤退。布置完毕,他向姚少鸿走了过去。   一进门,他就看见杨灿绷着一张苦瓜脸,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就是这俩玩艺,阿灿刚才在床底下的暗格里发现的。我也找到一个保险柜,呵呵……,大哥,这下咱们发了。”姚少鸿一脸兴奋,保险柜被他炸开了,里面装着一扎扎的美元。   严羽扬对钱没有多大兴趣,杨灿脚下的东西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两只古朴的长方形小盒子,式样扁平,通体乌黑发亮,大约四十公分长,三十公分宽,箱盖上还刻着铭文,只是严羽扬认不出上面写的是什么。   “干的好,这八成是拉乌兹的房间……。把有用的东西全带走,尤其是文件,一张也不许拉下。”严羽扬笑着拍了拍姚少鸿的肩膀,弯腰捡起盒子。   “等一下!”杨灿眉头一皱,刚想制止他的这个动作,却没来得及。他刚才已经吃了苦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严羽扬突然间只觉得手中其中一只盒子滚烫,而另一只却异常冰冷,这让他吃了一惊,差点把这两个东西扔在地上。心念一动,双手一边拿着一只,“火之能量”在体内迅速运转起来,左手抵消着冰盒的寒冷,右手吸收另一只盒上传来的炙热能量。   “古怪……!”严羽扬看了看手中这两只黑盒子。他刚才是没有防备,才被这两件东西吓到,这时拿在手中,以念力透过盒子扫视内部。滚烫的那个里面是一把类似短刀的武器,而盒子的热量正是这把短刀散发出来的,而冰冷的那一只装着刀鞘和手柄,那股刺骨的寒气正是它们造成的。   他来不及仔细研究,向杨灿等人招呼道:“哈萨克斯坦的边防军快到了,我可不想跟他们干上,咱们要尽快撤回到中国境内。”   几个人把房间再次搜索了一次,没有别的新发现,严羽扬便带着这支小队上了路。   突击队很快到达了距离这里十几公里的中哈边境,中国边境的驻军接到上级的通知,早已经在接应地点等着他们了。   这次突袭大获全胜,叛军无一漏网,扰乱边境的“远疆自由团”从此不复存在。而严羽扬这边由于做了充分准备,除了二十七人受伤之外,没有损失一人。他把从拉乌兹那搜来的三百多万美元全部发给了手下,安顿好伤员之后,又安排人员负责把乌克兰士兵们送上回国的飞机,处理完这些事,天已经快亮了。   一阵尖锐的疼痛感清晰地刺入大脑,让昏迷中的拉乌兹痛苦地睁开了眼睛。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眼前还是那个抓住自己的年青人,令他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被捆起来。   严羽扬穿着一身便装坐在他面前,目光漠然地看着这个自由团头子,简单地说了一句:“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拉乌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那种尖锐的痛感像闪电般掠过自己的大脑,却比刚才的感觉更为恐怖,几乎要将他的脑袋震裂。   严羽扬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在拉乌兹还没醒来的时候,他通过脑电波将对方的大脑记忆部分扫了一遍,大概了解到一点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况。可惜现在不是在大海中,这种需要借助外部能量的方式,以他目前的能力还不能够运用自如:“除非我问你,否则不要说话。现在我开始问:提供你们军火的阿拉伯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严羽扬以念力发散出浓浓的杀意,令杀人如麻的拉乌兹清楚地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心中泛起阵阵寒意:“一个星期……以前。”   “去哪了?”   “说是去希腊的雅典……”拉乌兹拼命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根本无法做到,即使面对萨尔,他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仅仅只是三两句话的工夫,眼前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无穷的残酷杀意,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   “他叫什么名字?在‘永恒之泉’这个组织中担任什么职务?”严羽扬不停地增加自己的念力,给拉乌兹营造出恐怖的气氛,借以催毁他的意志。   “我只知道他叫萨尔,永恒之泉……我没听说过。”拉乌兹费力地说出这两句话。他的身上开始冒出冷汗,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严羽扬刚想再问,声后响起一阵敲门声,何俊走了进来,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严羽扬点点头,站起来转身出去了。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沉浸在恐惧之中的拉乌兹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才觉得脊梁上一片冰凉,背心已经湿透了。   严羽扬来到军部会议室,门卫帮他把门打开,郝林柱和一位五六十岁的瘦老头正坐在里面聊天,旁边的地上放着盛放那两只古怪盒子的隔温箱。   看到严羽扬进来,郝林柱和蔼地笑了:“小严呀,消灭了‘远疆自由团’,给国家解决了一个难题,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呀!”   严羽扬收起刚才那副冷面孔,跟他逗起乐子来:“您老人家尽说好听的,让你出点钱都不愿意,替你打仗还得我自己掏腰包,我亏呀!”这老头看样子心情很好,也难怪,没操一点心就扫除了北方的一个隐患,对他这位国家领导人来说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郝林柱指着他的脑门笑道:“我是知道你的,就别舍不得这点钱了,现在各个部门都哭着喊着没钱,我也是捉襟见肘呀!先别说这个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你要找的专家,国家博物院的钱院士,在中国上古文字的研究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   请这位专家来,是因为弄不懂那个盒子上写的是什么字,严羽扬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奥妙,也不敢轻易打开它,只不过他没想到郝林柱竟然会亲自来一趟。   “钱院士已经看过那两只盒子了,让他告诉你吧。呆会还有事情要跟你谈。”郝林柱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坐在椅子上。   钱院士的表情有些激动,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你发现了一件国宝级的文物,真是可喜可贺呀!这是盒子上所写的字,我只认识一大半,其它内容是我猜测出来的。”   严羽扬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趣,坐下来听他细说。   钱院士讲解道:“这些语句不太好懂,简单点说是打开盒子的方法和一些注意事项。按照上面所说,想打开那只发热的盒子,要等到每年的中秋月圆之夜,午夜十二点,借助月亮的阴寒之气才能办到。否则的话,只怕会被里面的武器灼伤。”   “有这么厉害吗?”严羽扬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钱院士郑重的说道:“你可不要小看这东西,刚才我测量过,那只盒子外面现在的温度已经达到一百八十多度。而且随着一天当中太阳的变化,温度还在不断升高,到了中午可能会近三百摄氏度。根据另一只盒子的文字说明,里面应该是武器的刀鞘和刀柄,只有三件东西合在一起,才不会伤害到使用者。”   严羽扬点了点头,他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没听说过历史上有谁使用过呀?”   提到它们的出处,钱院士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他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说道:“历史上有谁使用过我不知道,但是按照上面所说,这把武器是远古神话传说中火神祝融的武器,名叫:炎龙斩。而鞘和柄,包括这两只盒子,都是后人做出来的。打开盒子还需要特别的方法,我也是看了半天说明才弄懂,两只盒子的合缝要对在一起,使它们达到相同的温度,这样盒子才会开启。”   严羽扬开心地笑了起来:“真够玄乎的……,难怪拉乌兹那家伙没办法用,他根本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这下倒好,便宜我了,哈哈……。”他的兴趣更浓了,提着隔温箱走出了会议室,把身为国家副总理的郝林柱扔在了一边。   钱院士紧张而又兴奋地跟在他后面,郝林柱刚才向他介绍过,眼前这个小伙子是个神通广大的家伙,他想看看严羽扬究竟打算怎么办。   严羽扬带着钱院士驾车出了军营,开到营房附近的一个小土坡上,车停了下来。严羽扬提起隔温箱,走到距离汽车二十米开外放下,打开箱子,伸手从中取出了两只盒子。   钱院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个人果然厉害,竟然赤手就将盒子抓在手中。   信心十足的严羽扬不敢大意,将内息以“火之能量”提升到极限,按照钱院士所说的方法,把两只盒子的边缝对在一起,不一会儿,“咔哒”一声脆响,盒盖的边缝张开了。   他把装有刀鞘的盒子放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另一只的盒盖,只见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照亮了黎明前的黑暗,传说中的神兵露出了庐山真面。   这是一柄厚重的短刀,淡金色的刀体长约三十五公分,像鳞片一样分为十二节。刀头上还有一个弯刃,上宽下窄,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隐约流动着绚丽的光华。尽管有火之能量护体,严羽扬仍然可以感觉到它炙热的气息。   他立刻打开另一只盒子,扁圆的刀柄和狭长的刀鞘都是乳白色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玉,虽然其貌不扬,却极为冰冷。   严羽扬把刀柄装在上面,手握之处已经是正常的温度了,他再次以念力感受着这把刀,然后奋力劈向三米外的一块山石。只见金光一闪即逝,伸缩自如的刀身分作十二片如链状激飞而出,瞬间又收缩回原样,只是被刀头击中的那块山石顿时熔解迸裂。严羽扬被这把刀的威力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它愣了半天。   他的随手一击把站在远处的钱院士给惊呆了,居然连石头都可以熔化,要是砍在人身上,岂不是立刻灰飞烟灰!?   回过神来的严羽扬欣喜若狂:“哈哈哈……,不愧叫‘炎龙斩’,真够厉害的!”他把刀插回鞘中,刀柄刀身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冰火相交,入手的温度适中。可惜这把刀一旦出鞘,最少有上千度的高温,除了自己,别人想靠近都难,不然倒是可以给杨灿或者少鸿拿去用。   严羽扬收起炎龙斩,走到钱院士面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钱院士这时候才从浑沌状态中恢复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严羽扬,明显是受了强烈的刺激。   两人开车回了军部,一路上钱院士都没有说话,他怎么也想不通一把刀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威力,而更令他惊讶的是,严羽扬这个看似平常的人,竟然能够操纵这把刀。 ~第六十七章 雅典古城~     “小严,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让我这个国家副总理等你半天!”郝林柱半开玩笑的指了指刚走进会议室的严羽扬。   “这才能体现您爱民如子嘛,哈哈……”严羽扬笑着地回了一句,把隔温箱放在地上。他看了一眼会场的人,除了郝林柱之外多了两个,一个是钟立民,另一个他却没见过。身高一米八左右,长着张国字脸,表情严肃。   郝林柱介绍道:“咱们把事情先说一说吧,我还赶着回去。小钟是你的老伙计,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你们国安局的同事,才从监察部调过去不久,邱世明。”   严羽扬冲邱世明点头打了个招呼,两人算是认识了。   郝林柱拍了拍严雨扬的肩膀,显得有些尴尬:“有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小钟是监察部古一鸣部长安排到你身边的人。古部长这么做也是我的安排,你以前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不放心呀。你不会介意吧?”他一脸无奈的表情。   而钟立民更是说不出的难堪,自己的身份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严羽扬对自己情同手足,自己却一直瞒着这件事:“头儿,我……”钟立民欲言又止。   严羽扬笑着摆了摆手:“啥也甭说,我早就猜道了。你又没干什么对不起兄弟的事,我还没那么小心眼。郝总理,别的咱就不说了,谈正事要紧。”   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有关“永恒之泉”的情况,至于钟立民是谁派来的人,倒无关紧要,都是一家人,以钟立民的性格,也不可能干出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没啥好计较的。如果自己表现的过火,反倒让外人看轻了。   严羽扬毫不介意的表情让钟立民心中一暖,眼睛里热泪盈眶,有什么能比得上兄弟之间的信任与理解更值得人感动呢?   郝林柱笑而不语,严羽扬的态度让他感到很满意,这个人他虽然了解不多,但深明大义这一点郝林柱还是清楚的。   坐在旁边的邱世明站了起来,向严羽扬说道:“严组长,我是情报处的负责人。你跟郝副总理汇报的有关‘永恒之泉’的情况,我们也有所耳闻,但是始终没有查出这个组织的底细。只知道对方的行动极为隐密,主脑人物并不多,而且都是像你这样的异能者,我们派去调查这个组织的情报员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至于你之前查到他们亚洲分部的事,我们一直没有任何有关情报。”   不久之前严羽扬曾把永恒之泉的事跟郝林柱提过,想通过他了解一些情况。几位首脑听说之后很重视这件事,只不过国安部方面掌握的情况更少,只好派郝林柱专门负责抓这件事。   严羽扬面色沉重的说道:“远疆自由团也是他们的外围组织。我在伊朗跟上了这条线,还差点被干掉。明天我就去雅典,希望你们在那里的情报员能够提供一些帮助。”   “这是当然。”邱世明点了点头。   严羽扬看着郝林柱,提醒了一句:“在没查明这些人的企图之前,我建议先不要碰他们在亚洲的据点,这些人不但武器精良,而且能力很强。等我把雅典那边的事弄清楚再说……。”随后,他又询问了一些有关希腊情报员的情况,并且对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向郝林柱做了个汇报,半个小时之后,小型会议结束了。   “西方文明的摇篮”之称的希腊雅典是一座风景秀丽的城市,位于巴尔干半岛南端,三面环山,一面傍海,西南距爱琴海法利龙湾只有8公里。像中国的一些城市一样,这里有着厚重的历史文明,是希腊传说中众神的发祥地,也是智慧女神所守护的城市。   严羽扬带着杨灿、姚少鸿和阿朗三个人,于第三天中午从罗马转机先到了这里,在城中找到一家酒店住下之后,严羽扬独自出去了。   这座古老的城市给人一种悠闲而恬静的感觉,他穿过一个扑腾着和平鸽的街心广场,来到附近一家卖纪念品的店铺。严羽扬一推门,门铃“叮当……”一声脆响,正在看报纸的店主抬起头来,随口用英语问道:“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这才看清楚来人是一名三十来岁的黄种人。严羽扬冲他微微一笑,用地道的普通话说道:“老板,有大一点的雅典娜神像卖吗?”   店主略一迟疑,打量了来人一眼接口答道:“您想要多大的?”他说的也是普通话。   “四十九公分高,十九公分宽。”严羽扬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仍是笑意。   “没有。只有这么大的宙斯神像,您要吗?”店主的神情显得有点激动,眼睛亮了起来。   几句话一说,两个人证实了对方的身份,严羽扬跟这位四十多岁的店主握了握手:“呵呵!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店主走到门口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了过来,转身感叹道:“真是难得呀。我已经三年没接待过国内的同事了。走,进去聊,我请你喝几杯。”说着,他拍了拍严羽扬的肩膀,一脸的兴奋。   严羽扬理解他们这些潜伏特工所承受的心理压力,满口答应着,跟在他后面向店后走去。小店并不大,转过一个弯,店主打开了一个隐藏着的开关,墙边一扇橱柜露出了个门洞。   两人走进秘室,心情激动的店主拿出自己珍藏的一瓶茅台酒和两个小酒盅,给严羽扬倒了一杯:“我姓华,咱们边喝边聊。你想了解什么情况?”店主做为情报人员,平时做人太压抑,好容易见到严羽扬这种出外差的同行,虽然知道他们时间紧,还是要抓住个空档跟对方聊聊。   “我叫严羽扬。”严羽扬举起酒杯跟华老板干了一杯,茅台酒那略带药味的清香直冲脑门:“‘永恒之泉’这个组织你听说过吗?”   华老板思忖片刻,摇了摇头:“没有,这边的地下势力当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是不是哪个国家的情报组织?”   严羽扬对他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估计除了这个组织内部成员,外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名称。但那个叫萨尔的阿拉伯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地丢下“远疆自由团”跑到希腊来,或许这里发生了什么值得他关注的事:“不会的……。近两个星期雅典发生过哪些值得注意的事吗?”   华老板笑道:“这下你算是问对人了。雅典平时都是风平浪静的,但是我的一个朋友前些天遇到了一件稀奇事,还特意跑来告诉我……”   华老板在雅典做了八年的生意,身边也有几个熟人。告诉他这件事的是一名叫罗特斯的反铲挖掘机司机,在建筑工地干活,住在这附近,经常到华老板的店里闲聊。   据罗特斯所说,他这次干活的工地在宙斯神殿附近,依里索斯河畔的一处丘陵。十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他和另一名司机开着两台机器在工地挖土方。大型的挖掘机在灯光的照射下轰轰作响,两吨半的挖掘铲把泥土碎石从地上挖出,装进旁边的卡车里。   正在工作的罗特斯突然感觉到机器猛然一震,铲头冒起一串火花。他起初以为是挖到了大石头,这种事工地上常有。可当他握着操纵杆将铲臂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挖掘铲头那一排几英寸厚的钢制巨齿居然掉了两个。   惊讶不已的罗特斯急忙跳下操作室,来到土坑中仔细查看。他并没有看到大石头,泥土中只是一把短小的羊角锤,还没有常人的巴掌大,在雪亮的车灯中乌黑发亮。罗特斯非常开心,以为自己捡到了文物,在有着几千年文明的雅典,遇到这种事并不稀奇。   但稀奇的是,当他想捡起这只小小的羊角锤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拿不动它!   后来,他把工友喊来帮忙,两个人一起才将这把小锤子抬了起来,为了避免挖到别的文物古迹,大家只好停工。第二天一早,工长通知了政府,警察带着雅典博物馆的专家封锁了现场,其中一个官员还把罗特斯找去询问了半天。   罗特斯原以为自己有了这么重要的发现,肯定会受到报纸电视的采访,可谁知道事情过去之后,什么风声也没有,就此没了下文。事后只有两名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警告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严羽扬眨着眼睛问道:“巴掌大的东西,要两个人抬?”   华老板喝了口酒说道:“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可罗特斯平时不是个爱吹牛的人,他发誓说自己说的是真的。我当时仍然不相信,但后来通过有关渠道打听了一下,罗特斯的经历确实不假。”   见怪不怪的严羽扬丝毫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就凭自己手里有“炎龙斩”这么变态的刀,雅典冒出把重得吓人的小锤子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那个名叫萨尔的家伙,会不会是为了这件事才匆匆忙忙赶来雅典的呢?   “你打听到这是件什么东西了吗?”严羽扬很想亲眼见见这把小锤子,说不定真是什么宝贝呢。如果是某件传说中的所谓圣器,那么萨尔跑到这里来就合情合理了。   华老板摇了摇头:“我问过,但是听说这东西被列为国家机密,没人知道是什么,现在暂时存放在国家保密局……。”   严羽扬听到这句话,立刻来了精神,被列为国家机密,足见小锤子的重要性。   两个人也不用下酒菜,就这么边喝边聊,他接着又向华老板了解一些希腊国家保密局的情况,请他帮忙弄些通讯器材、短枪和一辆汽车。直到喝光了那瓶茅台之后,严羽扬才起身告辞,约定傍晚的时候来取东西。   按华老板说的这件事,那个萨尔八成是冲着这把小锤子来的,但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永恒之泉”的人如此关注呢?不过他们现在还没动手,否则的话华老板肯定能收到风声,事情应该还在控制之内。   严羽扬决定从今天开始,全天候监视希腊国家保密局,只要萨尔动手,就不信抓不住这家伙。自从上次被他打得人事不省之后,严羽扬心里一直憋着火,小命差点葬在这家伙手里,此仇不报非君子。   更何况自己手里有了炎龙斩,那可是不需要通过念力控制的强大能量,如果配合“天罡”的火之能量一起使用,非把该死的萨尔烧成烤乳猪不可。   回到酒店,他把三个正在睡觉的得力干将全喊了起来,让大家做好准备,晚上行动。姚少鸿和杨灿刚才还因为时差没倒过来,困得眼皮直打架,一听有事干,高兴得跟过年似的。   严羽扬让大家吃了点东西,就带着他们去观察地形。雅典城这么大,本地居民就有三百多万,即使不怕被萨尔发现,以念力搜索对方的行踪也是不可能的。以“永恒之泉”的行事做风,大动干戈不是他们惯用的手法,最可行的方法就是偷,而严羽扬没有更可行的办法找到萨尔,眼下看来只好守株待兔了。   希腊国家保密局在城郊,离著名的雅典卡博季斯特利亚斯大学很近,周围有一些民房。外观上看并不起眼,只有一座六层的楼房,但是从门口的值班人员严密的检查程序来看,算得上是戒备森严。   根据严羽扬的经验,安全保密部门的外部应该与内部构造截然不同。他以念力搜索这座楼的内部结构,果然不出所料,大楼的主体结构设在地下,里面设置了重重障碍。不仅有重兵把守,还有不少处设施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材料,连他的念力也无法穿透,想必也有超能者负责警戒,香港汇丰银行的防范措施比起这里可差远了。   凭他的能力,硬闯进去并不难,但要是不为人知的偷偷潜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想了半天,他还是打算来个黑吃黑,等萨尔带人拿到东西之后,再从他们手里抢。这样准备工作就省去了许多麻烦,只不过不知道对方会来些什么样的高手。   四个人分成两组,每组十二个小时换班,杨灿和姚少鸿一组,严羽扬带着阿朗一组,分别从两个位置进行监视。安排好之后,严羽扬带着阿朗去找华老板取装备和车,顺便换一家距离这里最近的酒店,杨灿和姚少鸿留了下来,远距离观察这个保密部门的情况。   好在大家对跟踪监视这一套非常熟悉,隔一会儿便乔装打扮成不同类型的人在附近转悠。雅典是个旅游盛地的城市,四处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在闲逛,杨灿他们的行动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到了夜里要辛苦些,不能混在行人当中,只有找个隐蔽的地方潜伏下来。   严羽扬把装备交给杨灿两人之后,回酒店休息去了,临走之前吩咐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分别在附近物色夜里的隐蔽地点,转来转去瞅了半天,杨灿刚注意到一个大垃圾箱,姚少鸿的声音忽然在通话器里响了起来:“阿灿,在你正面三点方向的街边上有个垃圾箱,这个位置怎么样?”话音刚落,耳麦里传来几声坏笑。   杨灿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是个好地方,进去呆一晚上,明天一早说不定能成仙。”   “要不我把这个成仙的机会让给你?”两个坏小子都想让对方进去享受一夜,商量了半天没个结果,只好在通话器里猜石头剪子布,结果是倒霉的杨灿连输了两局。   “狗娘养的姚少鸿……!”躲在垃圾箱里的杨灿嘴心里不停地咒骂着,阵阵刺鼻的臭味让他直犯恶心,回想起在香港的好时光,还有美丽动人的周嫣然小姐,跟眼下所受的折磨真是天壤之别。   也难怪,自从上次分别之后,他们两个人到现在还没见过面,杨灿越想心里越不舒服,等这次的任务干完,说什么也要让大哥放自己几天假,做事归做事,老婆也不能不要呀! ~第六十八章 终点沙漏~     这一夜什么事也没发生,严羽扬却放不下心来,只是打了个盹,念力一直在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对方超能者的实力深不可测,一个萨尔都这么难搞定,天知道还有别的什么人。杨灿和姚少鸿虽然很聪明,只不过做事没有阿朗稳重,但这两个家伙情同手足,向来都是共同进退,严羽扬想想还是没把他们分开。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和阿朗两人把他们换了回来。一身臭味的杨灿在痛苦中忍受了一上午,幸好酒店和监视地点只隔着两条街,这家伙跑回去就把自己关进了洗澡间,又是搓又是擦,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姚少鸿的肚子都快笑爆了。   四个人就这么轮流监视着保密局,两天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严羽扬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说自己的分析有误,萨尔并不是冲着这把小锤子来的?   杨灿和姚少鸿连续两天都在玩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去蹲垃圾箱。不幸的是,杨灿这个倒霉的孩子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每一次都会输给姚少鸿,弄的这几天身上总是有一股垃圾箱的臭味,怎么都洗不掉。   不过严羽扬的判断并没有错,萨尔正是冲着那把小锤子才到雅典来的。连希腊政府都没有弄清罗特斯挖出的这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安排了十五名由考古、历史学家组成的专家组,不分昼夜地在国家保密局里进行研究,希望解开其中的秘密。   但“永恒之泉”的首领凡特斯却深知小锤子的来历,他从希腊政界的眼线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立刻让萨尔带着助手赶到雅典,并且让南美的负责人雷姆派了自己的助手过来,协助夺取这把意义非凡的小锤子。   “永恒之泉”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从成立以来到现在只有十二个人。名义上的组织代言人,也就是组织的首领,意大利人凡特斯,他带着一名助手亲自负责欧洲的事务。   东亚事务的代言人阿尔特妮斯,也是意大利人,她的助手就是瑞典人梅尔蒂;中东及西亚事务的代言人叙利亚人萨尔也有一名助手,土耳其人巴克穆;负责南美的是埃及人雷姆和他的助手,阿根廷人蒙特罗西。   此外,组织在澳大利亚和北美这两个地区的进展比较慢,没有形成气候。主要是因为这两个洲的国家很少,很难搞出什么事端,要想达到像阿尔特妮斯在亚洲建立基地那样的程度,实在是非常困难。尤其是美国人的情报人员,对这类秘密组织的活动看得太紧,“永恒之泉”要想达到目的只有步步为营,这两年始终没有突破性地进展。   尽管核心成员只有十二个,但是为“永恒之泉”卖命的人却不少,各个洲的分部都有一批超能者。而且“永恒之泉”还资助或直接指挥着一些外围组织,其中包括意大利和俄罗斯的几个黑手党,以及中东地区的一些宗教团体等等。不仅如此,凡特斯甚至利用各种手段,控制了欧洲几个主要国家议会的一些成员,因此,“永恒之泉”实际上的实力却大的惊人。   到目前为止,只有非洲没有设立分部代言人,凡特斯原先是出于国际势力的角度考虑,暂时舍弃了非洲这个在国际上说不上话的地区。但随着能源的日益紧张,非洲逐渐成为国际大国所关注的地方,因此他准备在近年内安排一个有能力独挡一面的人过去担任代言人,参与竞争的候选人就是巴克姆、梅尔蒂、蒙特罗西这三位。   因此,梅尔蒂在上次军火交易失败之后对严羽扬恨之入骨,因为他们三人每一次执行任务,都会被组织记录下来,最后由成功率决定评审结果。   没有人知道“永恒之泉”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对他们这十二名超能者的真实身份更是无从所知。而组织的首领凡特斯据说也只是一个代言人而已,至于他背后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势力,更是组织里最大的秘密。   第三天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刚过九点,杨灿和姚少鸿又开始新一轮的猜拳。两个人冲着通话器一起喊,杨灿说道:“一、二、三……!布”   姚少鸿同时说道:“……石头!”   输了的姚少鸿再次奸笑了起来,这边的杨灿却气得脸都变了形,冲着通话器恶狠狠地骂了半天:“他妈的,你小子不得好死!出门被车撞、下雨让雷劈。你等着……,改天老子一定找十个比癞蛤蟆还丑的女人轮奸你……!”   这家伙之所以这么气恼,是因为他为了防止今天再输,下午特意装扮成一名清洁工,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把垃圾箱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清洗了一次,一直忙到天黑。最后还喷了点香水,弄了个几个枕头放了进去。   可没想到自己居然赢了!真他妈老天没眼呀……!   姚少鸿下午隔着老远看着杨灿忙活了半天,现在脸上带着幸灾乐祸钻进了垃圾筒里,把枕头从一个破袋子里翻出来,舒舒服服地躲在里面。   杨灿远远地看着这家伙占了自己的安乐窝,眼睛里差点冒出火来。   夜深了,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到了凌晨三点半,外面连一个人影也不见了。躲在墙角里的杨灿打了个哈欠,他气得整个晚上没理姚少鸿,任凭这家伙怎么逗他,就是不吭声。这会儿实在扛不住了,如果不找个人说说话,只怕会睡过去。   “狗日的,还活着吗?”杨灿没好气的小声说了一句。   “挺好,没想到你小子还弄了瓶红酒,嘿嘿……,谢谢你呀!”从姚少鸿的奸笑声中,杨灿几乎能看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操!明天还我钱……!等等,有人……!”杨灿刚想再骂他几句,一抬眼看见远处的街角走出三个黑影,立刻警觉起来。   姚少鸿在另一边的街头,看不见他那里发生了什么,只好呆在垃圾箱里干着急:“要不要通知大哥?”   “先看看情况再说。”杨灿取出红外线望远镜,这三道人影离保密局的大门越来越近,身上没有任何武器。   守在酒店里的严羽扬正在做着“天罡”的功课,一面分出一缕念力观察着杨灿他们那边的动静,这几天他一直是这样,只有天空泛白的时候才会打个盹。杨灿发现的那三个陌生人,早已经引起了严羽扬的注意,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结束了内息在体内地运行,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为了防止被萨尔发现,他收回了念力,立刻叫醒和衣而睡的阿朗,随后又通知杨灿等自己到地方再采取行动,得到杨灿两人的答复之后,他们迅速离开酒店赶往保密局。   两个人穿过一条街,再转过下一个街角就能够看到保密局的大门了,就在这时候,沿着黑暗的墙角里疾行的严羽扬突然轻轻喊了一声:“等等。”说着,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大哥?”紧跟在他身后的阿朗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警惕地四下里扫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发现。   “你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严羽扬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   昏暗的路灯下,漆黑的夜晚似乎比往常更为安静。阿朗顺着严羽扬的目光向前望去,隐约能看清垃圾桶旁边有四只老鼠:“是老鼠。怎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卡了壳,眼睛越瞪越大。   那四只老鼠一只在垃圾桶盖上准备往下跳,有两只在地上趴着,还有一只正往上爬,却只是爬到了一半。令人惊奇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竟然保持着特定的姿势,一动不动。   严羽扬敏锐的目光一直盯着它们,一步步走了过去。他的念力已经接触到了这几只老鼠,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它们并没有没死,仅仅只是动作停顿在那里,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了。   “阿灿、少鸿,你们那边有什么情况?”严羽扬对着通话器向那两个家伙问了一句,耳麦里没有人回话。   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念力立刻向周围发散,又有了新发现。一只在街边趴着睡觉的狗和一只正准备穿过马路的猫,全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那只猫前后各有一条腿悬在半空中,看情形是正准备迈出去,然而身体的动作在完成的一瞬间,定格了!   这么古怪的事情严羽扬还从没见过,心情顿时有点慌乱。再傻的人也明白是出事了,他再也顾不得隐蔽,大步向杨灿藏身的地方跑去。   不出所料,角落里的杨灿果然也是静静地保持着一个姿势,目光死死地盯住保密局的大门,像个雕塑一样。严羽扬立刻对他进行了检查,虽然人不会动了,但生理机能依然正常,各个器官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可不论他怎么摆布,杨灿就是无法清醒,这让严羽扬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副样子?不用说,姚少鸿也是同样的下场。   “大哥,你快来来看看……!”那边检查完姚少鸿的阿朗走到了保密局的门口,不知发现了什么,焦急地喊了一声。   神经紧绷的严羽扬闻声立刻跳了起来,急忙向站在保密局门口的阿朗跑去。岗亭里有两个穿着制服的门卫,其中一个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像是在询问什么人,另一个坐在里面看向窗外,全都像呆头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然而,引起阿朗注意的并不是他们。他满是惊讶的目光,紧盯着面前的一个东西。   这个古怪的东西就在保密局出入口的行车道上,悬浮在离地面一米的空中,只有二十公分大小,泛着幽幽的白光,看不清是什么。   心生疑窦的严羽扬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处一看,竟然是个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沙漏。里面上下两个锥形的透明小瓶,上面的一个正向下漏着晶莹的细沙子,看情形刚漏了一半。   “这……这是怎么回事!”阿朗额头上冒着冷汗,抬头看了看严羽扬。   严羽扬正用念力搜索着这一片,包括保密局在内,整个大街上一片死寂,连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念力所探寻到的一切生物,全都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就连蟑螂之类的小虫子都失去了活力,周围充满了恐怖而诡异的气氛。   一切都静止了。   “一定是这个沙漏在作怪……!”严羽扬的表情肃然,火之能量立刻充满全身。他出伸一只手,想要抓住这只沙漏,但着手之处,竟然什么东西也没有,眼前的景像就像是幻境似的。   这让严羽扬顿时来了气,瞳孔猛然收缩,躬身推开身边的阿朗,探手取出皮带上装着的“炎龙斩”。就在这时候,他时刻处于发散状态的念力突然间感应到三个人背影,正从保密局的地下电梯里升向地面。   其中一人似乎知道严羽扬正在窥探自己,缓缓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他的面孔让严羽扬心中一颤,正是那个险些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萨尔。   严羽扬的嘴角动了动,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大门,站在了马路中间。阿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跟在后面。   没过多久,静宓的黑暗中一个嘲讽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显得阴森可怖:“又是你!?居然能跟到这里,看来还有点能力呀。”接着,以萨尔为首的三个身影出现在保密局的大门口,其中一人手里拎着一只箱子,几个人走到严羽扬和那只神秘的沙漏中间停下了脚步。   站在街中的严羽扬看了看眼前像鬼魅一样的三个人,笑道:“不好意思,我是专门来通知你一件事的。”说着,他仔细打量了萨尔旁边的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脸上戴着黑色面巾;另一个人穿着西装,身高体壮,年纪三十五岁左右。两人傲慢地看着眼前的严羽扬和阿朗,目光中充满了敌意。戴黑面巾的是萨尔的助手巴克姆,而另一个,是从南美洲调过来的阿根廷人蒙特罗西。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萨尔停下了脚步,站在严羽扬面前,他的声音略显低沉,鹰隼般的眼神中凶光毕现。说着,他转脸扫了一眼那个沙漏,上面那个锥形瓶里的沙子此刻已经流下来四分之三。   严羽扬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您应该是‘永恒之泉’的萨尔先生吧。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你们所支持的拉乌兹和他的远疆自由团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存心要气一气萨尔。   这句话达到了目的,萨尔面颊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残忍地咬了咬牙。没等他说话,另外两人立刻散开,以三位一体的攻击态势把严羽扬和阿朗围在了中间。   守在一旁凝神戒备的阿朗用力一扯脖子上的链子,碧灵甲闪着绿色的莹光护住了全身。   冷面相对的严羽扬毫不犹豫地拔出了炎龙斩,身边的阿朗此刻有碧灵甲护身,隔挡了炎龙斩的热量,并没有觉得不妥。而站在三米开外的萨尔和另外两人就没那么好受了,刀一出鞘,他们立刻感受到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身穿西服的男子受不了高温的烘烤,向后退了半步,露出一个空档。   就在这一瞬间,瞅准时机的严羽扬肩膀一动,突然对这个人发动攻击。原本只有匕首般长短的炎龙斩,十二节刀身以链状延长开来,卷起一道长长的金色光影,以千钧之势向对方当头劈下。   这一击让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萨尔大吃一惊,凭借上次的经验,他原以为对方要使用自己所擅长的念力攻击,却万万没想到严羽扬手中竟然多了一把如此霸道武器。   穿西服的男子正是从南美赶来协助完成任务的阿根廷人蒙特罗西,他在此之前还从没跟东方人打过交道,更不清楚严羽扬的实力,根本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迅如闪电的突然袭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下意识地顺地滚到一边,弄了个灰头土脸。   只见勾状的刀头在舞动的瞬间发出金红色的光芒,似乎燃烧起来,“咣”地一声砸到地面上。水泥地面顿时被砸出一个大坑,热源附近的碎片在强大的撞击下四散飞溅,并且在空中开始熔解迸裂,紧接着全裂成了细小的颗粒,在黑色的夜空中,像红色的雨点一样散落下来。   惊魂未定的蒙特罗西从地上爬了起来,落下的碎石掉在他的西服上,传来一阵阵焦糊味。严羽扬手腕一抬,炎龙斩恢复了原样。   巴克姆放下手里的箱子,一把扯下身上的长袍,凶残的眼神恨不得要把严羽扬撕碎。可还没等他动手,却被萨尔挡在了前面:“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和严羽扬交过手的萨尔深道对方的实力,如果不是自己的封念指环刚好是克制精神力量的神器,上次不可能打败对方。即使如此,自己当时也是竭尽了全力,才把这个强大的对手打败。而现在对方不知从哪弄了把武器,竟然可以将自身的能量放大,这让萨尔更是不敢大意。   说话的同时,他手上的封念指环散发出灰黑色的光晕,在昏暗的灯光下若有若无。与上次不同的是,封念指环的光晕并不向外扩展,而是一圈圈把三人围在了中间,明显是一种防御态势。   萨尔眼角的余光再次瞥了一眼那个沙漏,眼看锥形瓶里的沙子就要漏完了,原本若隐若现的沙漏渐渐变得清晰可见。这个细微的举动被严羽扬看在眼中,立刻低声吩咐道:“阿朗,那个沙漏有问题!”   说完,他体内的火之气息立刻笼罩全身,身体如火焰般燃烧起来,手中的炎龙斩更是金光四射,从表面上看,即使是火神祝融再世,也不过如此。只有拿着刀鞘的左手被寒玉吸收了热能,还算正常。   炎龙斩再次劈出,击向封念指环波纹状的护光。配合着严羽扬的攻击,阿朗配合着他的攻势向一旁横跨两步,伸手去抓那只沙漏。   蒙特罗西顾不得身上的西服烧烂了多少个洞,双手急忙在胸前拢成拱状,刹那间,一个心形的白色球体出现在他的双手之间,穿过封念指环一道道黑灰色的防御波,悄无声息地向移动中的阿朗射去。   一心要拿到沙漏的阿朗根本没留意到即将到来的灾难,电闪而致的白色球体在靠近他身体的时候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强烈的冲击波带起强大的气流,把巨人般的阿朗炸得横飞了出去,“咚”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周围的路灯在冲击波中发出接二连三的爆裂声,就连一辆十几米开外的汽车玻璃也被震得粉碎,如果不是有碧灵甲护身,阿朗只怕会被这个震波撕成碎片。   而这个举动,和严羽扬的攻势同时发生,他眼看着阿朗被白球击中,却来不及出声警告,手中的炎龙斩也如迅雷般劈中了封念指环的护光。   就在这时候,锥形瓶中最后一粒沙子漏完了,原本无形的沙漏恢复了实质,从悬浮的半空中掉落下来。   混合了火之能量的炎龙斩威力惊人,令萨尔根本没时间顾及别的,他双手紧握在胸前。处于防御状态的封念指环卷出一道道黑灰色的波纹,试图消耗炎龙斩的能量,可惜萨尔完全错了。   炎龙斩不是精神力量,它是具有实质的武器,而且是中国传说中至刚至阳的火神使用的圣器,更何况这一击当中还有严羽扬火之能量的威力,封念指环在它的攻击下,防御效果并不明显。   勾状的刀头可不像严羽扬上次以自身的精神能量造出的火龙卷,封念指环的黑色防御波并没有像萨尔所预期的那样,起到防御效果。熔岩般的炎龙斩毫无阻碍地劈入了黑色防御波,毁灭性的一击向萨尔当头劈下,等他意识到危险降临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炎龙斩的炙热光芒切入了他的肩头,萨尔的身体在瞬间被劈成了两半,随后像一张扔进火炉的纸片那样,迅速炭化,成为了灰烬。   自以为是的萨尔错误地认为炎龙斩只是放大严羽扬精神力量的媒介,虽然霸道,却仍然是自己的封念指环可以克制的。他也从来不知道那个拉乌兹居然有这么一件神器,拉乌兹自从得到炎龙斩之后,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虽然明知自己无法使用,也不愿意把它送给任何人。   而这件东西,却偏偏落到了严羽扬的手里。   惊惶失措的蒙特罗西和巴克姆闪身跳到一旁,惊讶地看着地上那一小堆黑色的灰烬,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强大的萨尔就这样被人干掉了。   与此同时,掉在地上的沙漏骨碌碌地向一边滚去,回过神来的蒙特罗西追着后面想把它捡起来,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沙漏恰巧滚到了刚刚爬起来的阿朗脚下,脸上露出憨笑的阿朗冲他昂了昂下巴,一把将沙漏抓在手里,空了的锥形瓶在上面,盛满沙子的一端在下面。。   蒙特罗西僵在当场,惊恐万状地盯着阿朗手中的沙漏,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就这么拿着,不要动。求求你千万不要把它翻过来!”巴克姆也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恐惧之色。   阿朗虽然听不懂英语,但对方的表情已经却让他有所警觉,严羽扬转脸向他翻译道:“他让你不要动。这东西好像挺危险……”   周围的一切似乎苏醒过来一样,保密局门口的保安人员也有了反应,突然看见大门口这几个奇怪的人,大声喊起来,里面顿时传出嘈杂的人声。   严羽扬听到喊声,知道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冲着通话器说道:“阿灿、少鸿,你们拖住保密局里追出来的这些人……!”   说着,他收起炎龙斩,迅速从萨尔烧成的灰烬中捡出那枚封念指环,双手抓住蒙特罗西和巴克姆,飞快地向另一条街跑去。阿朗被那两个家伙的表情吓得不轻,小心翼翼地拿着沙漏跟在后面。 ~第六十九章 风声渐起~     恢复正常的杨灿和姚少鸿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心里非常纳闷。但听到严羽扬的吩咐,立刻从隐蔽的地方跑了过来,抬手两枪打中了两名守卫的腿,那两个倒霉的家伙顿时摔倒在地,抱着腿连声惨号。   严羽扬和阿朗抓着两名俘虏,趁机跑过一条街,消失在夜幕之中。   在保密局的特工和军警们反应过来之前,四个人已经逃离了现场,来到尼姆夫斯山的天文台附近。在乱石堆中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严羽扬放开了蒙特罗西和巴克姆,淡然说道:“说吧,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全告诉我。不然的话……”说着,他转脸看了看阿朗手中的沙漏。   蒙特罗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盯着阿朗的手说道:“让他不要动!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严羽扬点了点头,靠在石头上,摆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个东西?”   蒙特罗西的目光流露出敬畏的眼神:“这只‘终点沙漏’是我们首领使用的武器,它可以在一定的范围内使时间静止,在沙子漏完之前,所有的生物都会处于无意识的静止状态。它还有另一种使用方法,会让人石化,被石化的人不仅身体会变成石像,封闭在石头里的灵魂将永远得不到救赎。”   听完他的解释,严羽扬开心地露出笑脸,没想到这只沙漏这么神奇。虽然灵魂的说法他并不相信,但是看着蒙特罗西的表情,他知道这个人肯定是相信的:“我明白了,你们首领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那个小锤子,所以才让萨尔带着你们用它来偷东西。”   蒙特罗西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并不是怕死,但灵魂无法解脱,对于他们的信仰来说是根本无法接受的事,这不是虚构的神化传说,而是再真实不过的事实。   严羽扬从阿朗的手中接过“终点”沙漏,仔细观察着这件神奇的东西。研究了一会儿,指着沙漏中装满沙子的瓶子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只要把它翻过来,让这一只瓶子里的沙子流入另一只当中,就可以做到了吧。”   蒙特罗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目光显得有些呆滞,缓缓的点头道:“是这样的。”   从外表看起来,这只沙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两端的锥形瓶一个呈灰白色,另一个呈淡蓝色,底部各有一个封口,应该是用来装取沙子用的。   “您说它会让所有的生物静止,那为什么你们三个刚才可以自由行动,而我和我的部下又为什么没有被这只沙漏控制住呢?”严羽扬知道了这玩艺的厉害,拿着沙漏的手不由得小心起来,万一被这玩艺石化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使用者可以不受它的影响,而沙漏在操作的时候,只对当时在场的生物有效果……。”蒙特罗西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巴克姆瞪着他嚷道:“该死的蒙特罗西,你这个胆小鬼,你出卖组织的秘密,首领会让你下地狱的!”   蒙特罗西皱着眉头苦笑道:“终点沙漏在他们手中,如果我不说的话,这个人只要转过手心,就能让我们两个永远变成雕像……”他曾经见过在被“终点”沙漏处罚过的人,对方的身体虽然成为了石头,但蒙特罗西却清楚地感觉到石头人那痛苦的灵魂在禁锢中挣扎着,生不如死。   严羽扬笑着拍了拍蒙特罗西的肩膀:“呵呵,还是你聪明。对了,你们的首领是什么人?那只小锤子又是怎么回事呢?”说着,他看了看巴克姆手中拎着的那只箱子问道。   这句话问的蒙特罗西两人面面相觑,巴克姆把箱子夹在腋下,用力摇了摇头:“这是件神器,只有首领知道它的用处。”这个人的性格直拗,跟阿朗倒是很像。严羽扬没搭理他,只是把脸转向了蒙特罗西。   蒙特罗西嚅了嚅嘴巴:“我也不了解这它的用处,听首领说它叫‘雷神之锤’。我和巴克姆都是由代言人招募进组织的,组织里的秘密对于我们来说也只是一知半解。我们的首领凡特斯据说是来自于一个叫‘亚特’的地方,而且他拥有着普通人无法想像的力量,其他几位代言人的底细也都是秘密。”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仗着超能力,网罗这么多组织,还有设备先进的海地基地,难道想搞垮地球上所有的国家吗?”严羽扬的脸色突然冷下来,目光中寒气逼人,直视着面前两人。   蒙特罗西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生怕严羽扬心情不好,把手中的沙漏翻过来。他刚才一直在想着如何脱身,但这个神秘人手中的那把武器实在太厉害,连萨尔都抵挡不住。更况且“终点沙漏”还在对方的手里,就算自己想逃,也没办法在极短的时间里逃出沙漏的控制范围。   这时听到严羽扬冰冷的语气,蒙特罗西心中更是一颤:“我和巴克姆只是两个助理而已,接触不到这类秘密。所有的命令都是由凡特斯下达给各地区的代言人,然后由他们转告我们。我成为代言人助理已经三年了,到现在只是在每年举行的会议上见过首领三次……。”   严羽扬心中掂量着这句话,“永恒之泉”的严密性让他感到惊讶。他不露声色地微微一笑:“不要害怕,亲爱的蒙特罗西先生,我并没有恶意。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蒙特罗西的眼睛放出光来:“您的意思是说愿意我们可以走了?”   “当然可以。如果不是因为萨尔太可恶,我是不会杀了他的。巴克姆,把你手里的箱子放下,你们走吧。”严羽扬轻描淡写的冲他们点了点头。   巴克姆看着蒙特罗西愣了一会儿,蒙特罗西一脸无奈,眼下是受制于人,他的“天使之心”虽然威力强大,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现在想的是回去如何交差,不仅东西没拿到,连凡特斯的武器也被人夺去了。   阿朗根本不理会他们两人,伸手把箱子夺了过来,只觉得手里一沉,差点掉在地上,他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箱子居然那么重。   蒙特罗西最后看了一眼严羽扬和那只沙漏,和巴克姆一起走了。他要记住这个从没见过的中国人,回去之后,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这个人身上。虽然吃了眼前亏,但蒙特罗西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首领的对手,更没有任何组织可以逃过“永恒之泉”的报复。只不过今后怎么样找这个中国人算账,就要看首领的意思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要不要跟着他们?”阿朗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对严羽扬的做法有点不大理解。   严羽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杀了这两个人没什么意义,放他们回去是给“永恒之泉”报个信。这些人隐藏得很深,想把他们连根铲除,只有以自己作为诱饵引出“永恒之泉”的幕后人物。   跟踪蒙特罗西并不困难,但这只小锤子比起他们来更为重要,一定要尽快弄清楚它的用处。严羽扬手里现在掌握了三件东西:“封念指环”、“终点沙漏”和这只名叫“雷神之锤”小锤子,每一件都是绝世武器。他相信“永恒之泉”的人冲着这三件东西,接下来肯定会到处寻找自己。   严羽扬思索了一会儿,沉声说道:“小锤子丢失的事情肯定已经惊动了希腊政府,咱们连夜动身,去意大利。”   说着,他立刻联系上杨灿,让他们到华老板的店铺里碰头。阿朗不明白严羽扬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意大利,但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自己还是不要多嘴,只是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面走了。   在华老板的安排下,第二天的傍晚,严羽扬四人渡过地中海,偷渡到意大利的西西里岛,紧接着又连夜越过海峡赶往罗马。   蒙特罗西和巴克姆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对于这次失手他们倒并不是太担心,以凡特斯的性格,是不会过份追究他们的责任的。毕竟连行动指挥萨尔都死在了那个中国人的手里,他们作为协助者不用为此负责,只不过他们的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永恒之泉”在世界各地的核心人员都是顶尖人物,执行任何任务都是无往不利,可这次居然连地位仅次于首脑的地区代言人都被干掉了,蒙特罗西和巴克姆从没想到会是如此狼狈的收场。   在确定自己没有被跟踪之后,蒙特罗西两人在第二天上午离开了雅典,搭上了飞往土耳其首都安卡拉的飞机。“永恒之泉”世界上很多国家的大城市都有自己的秘密联络点,但蒙特罗西却不敢在雅典逗留,这次的行动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那个中国人竟然能够找到他们,足以见得此人的厉害。   一到地方,蒙特罗西立刻向东亚地区代言人阿尔特妮斯报告了雅典所发生的事情,请她代为转告首领凡特斯。   事情完全出乎凡特斯的预料,他立刻命令阿尔特妮斯和梅尔蒂前往土耳其与蒙特罗西汇合。当天下午,凡特斯也赶到在安卡拉城区安那托利亚考古博物馆附近的联络点。   这是萨尔在安卡拉买下的一所独门独户住宅,标准的土耳其风格建筑,平时没有人住,每星期只有钟点工来打扫房间。凡特斯赶到之前,阿尔特妮斯和梅尔蒂已经到了,与凡特斯同来的还有另一个人,此人穿着件黑色的大氅,深深地低着头,宽大的人字型帽子垂下来挡住了脸,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但谁也没有多问。   细心的阿尔特妮斯从对方坐下来的一瞬间,瞥见了他的下巴,从肤色上判断出这是个黄种男人。但首领的一切对大家来说都是组织的秘密,她和旁边的梅尔蒂对视了一眼,只当自己没看见。   几个人坐在客厅的长桌两边,灰头土脸的蒙特罗西和巴克姆心里忐忑不安,尽量详细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等着凡特斯发话。   这位传说中的组织首领从外表上看年纪并不大,最多三十五岁,而且自从蒙特罗西三年前成为“永恒之泉”地区代言人助理的时候,第一次在会议上见到凡特斯,他就是这个样子,三年来几乎没有丝毫的变化。穿着西服的身材非常健美,白皙的面孔,一头金色的卷发,鼻梁高挺,有种古典的味道,面部轮廓看起来很像米开朗基罗著名的雕像“大卫”,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那么,蒙特罗西助理先生,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中国人?”凡特斯说话的时候,不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毫无变化,始终静静地坐着,连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首领阁下,我认识一些中国人,对于他们日常的对话能听懂一点,所以能够肯定他说的是中国话。”蒙特罗西肯定的答道,抬眼看了看坐在凡特斯旁边的那个黑衣人。对方一动不动,似乎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他只是来这里旁听。   凡特斯继续着他的提问,:“这么说的话,我们有三件重要的东西在那名中国人的手里。但是他既然已经杀了萨尔,为什么会放过你们呢?”他的目光如利刃般锋利,蒙特罗西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这个……。”蒙特罗西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显得有些犹豫,他自己也不明白严羽扬的想法,迟疑了片刻,他硬着头皮答道:“当时萨尔代言人曾经和这个中国人有过几句交谈,从两人之间的对话中,我感觉他们以前就曾经打过交道。巴克姆可以证实这一点。”说完,他看了看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巴克姆,对方听到这句话,重重地点了点头。   凡特斯的目光转到了另一边:“阿尔特妮斯小姐,这件事您怎么认为呢?”   阿尔特妮斯按灭了手中的雪茄烟,略一顿首:“尊敬的首领,梅尔蒂在台湾曾经和一名神秘的中国人有过接触,还败在了对方的手中。据她所说,这个人丝毫不畏惧‘冬临之镜’接近绝对零度的威力,而且还可以运用火元素的能量,是个非常有实力的人。请把蒙特罗西所说的情况跟梅尔蒂的遭遇进行比较,不难发现,他们遇到的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一直没有动作的黑衣人听到这里,忽然侧身小声和凡特斯说了两句,凡特斯点了点头:“阿尔特妮斯小姐,请继续。”不知道她的话在什么地方引起了那个神秘人物的兴趣。   阿尔特妮斯接着说道:“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个人正在调查我们,而且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我想我们下一步应该是尽快找出这个人,弄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   凡特斯沉思了一会儿,双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很好,我赞成你的意见。看来这个人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令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阿尔特妮斯小姐,我委托你把这个人找出来,并带他来见我。”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加重语气继续说道:“……‘雷神之锤’、‘钟点沙漏’和‘封念指环’这三件贵重物品被这位不知名的先生抢走了,我们的核心成员萨尔也失去了性命。我们的组织还从没有被任何国家或者是个人侵犯过,不仅要把这几件东西尽快拿回来,还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他进行调查的。蒙特罗西先生,这次的失败不是你们的错,是萨尔指挥失误,他太轻敌了。你暂时先不要回美洲,和巴克姆一起协助阿尔特妮斯小姐找出这个中国人。”   蒙特罗西连忙站起来略一欠身表示感谢,阿尔特妮斯微笑道:“尊敬的首领,请您放心好,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你有什么打算?”凡特斯看着她问道。   “我原计划把台湾的四海帮培养成我们的外围组织,最近曾经委托他们买过一次军火,梅尔蒂第一次跟他们的交易失败,就是被一个中国男人抢去的。不久之后,四海帮换了个两个帮主,这批被抢走的军火居然又回到了他们的手里,这件事情非常令人怀疑。而且从梅尔蒂对他们的了解来看,这个帮会真正的实权,很可能掌握在另一个人的手里。所以,我想从上次购买的那批军火查起……”随后,阿尔特妮斯把自己考虑好的计划详细地说了出来。   凡特斯听完她的话,静静地思考了几秒钟,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小声跟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站起来,向大家略一躬身走出了房间。 ~第七十章 海之呼唤~     夏天的午夜,乌克兰的奥得萨港灯火通明,黑社会头子奇力连科正在自己的老窝——“罗莎”夜总会的休息室里。他刚刚才谈成一笔生意,送走了几个购买军火的中东客人之后,正兴味盎然地脱光了衣服等着按摩女郎来为自己服务。   一名手下敲了敲门走进来:“老板,人带来了。”   “嗯……”奇力连科一身肥肉堆在床上,腰上盖了一块黄色的毯子,连动都懒得动,脑子里正盘算着刚才那笔生意自己能有多少钱进账。这帮中东佬可真是舍得花钱,只要是他们看中的东西,什么价钱都愿意接受。也难怪,人家抱着油田,想不发财也难呀,如果老子哪天能去中东搞下个油田的话,就再也不用窝在这个鬼地方了……   奇力连科正闭着眼睛胡思乱想着,只听见耳畔有一个女人用英语甜甜的说道:“亲爱的奇力连科先生,咱们可以谈谈吗?”   她的声音缠绵悦耳非常动听,让奇力连科心中一动,立刻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材优美,金发碧眼的美女穿着牛仔短裤,上身只有一件纹胸,面带着迷人的微笑,姿势优雅地跷着腿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她坚挺的乳峰耸立着,几乎要把胸前的那两块三角形的小布片给撑破了,白嫩的大腿和性感的腰肢让奇力连科的口水都差点滴到身上。   “你有什么问题?宝贝,快过来吧!”他色迷迷地看着面前的美女,眼睛里冒着绿光,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个女人直勾勾地望着他,抿着嘴笑了笑,突然问道:“听说您最近介绍几个中国人购买了一大批军火?”   奇力连科一听这话吃了一惊,警惕地看着她,目光中闪过一道寒光:“是谁派你来的?”他的手慢慢伸向枕头下面。   “我叫阿尔特妮斯。不用急着找枪,我只是想知道这些中国人是谁,希望您可以告诉我……”这个女人站起来,脸上依然是动人的微笑,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到床边,站在奇力连科面前,纤细的手指划过他毛绒绒的胸口。   与此同时,奇力连科急忙把枕下的手枪抽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她:“他妈的,到底是谁让你来问我这些废话的?”他的眼睛瞪得像要吃人。   “不要激动,如果您说出那些人是谁,我会带给你很多的好处……。”美女看也不看他手中的枪,顺势坐在奇力连科身上,手臂缠上了他粗粗的脖子。   奇力连科愣了一会儿,他还没见过这么沉得住气的女人,但是对方的回答引起了他的兴趣:“我会得到什么好处……?”说着,他手里的枪顺着美女的颈部划了下去,想要挑开她胸前的纹胸。   阿尔特妮斯没等他得逞便笑着站了起来:“咯咯咯……,你真是个色鬼。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钱、女人……,总之会很多!”   “他妈的,我现在就要你,只要你陪我过一夜,我就告诉你。”奇力连科一脸淫笑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女人既然想从他这里得到情报,他才不会这么傻。   “奇力连科先生,您真是很贪心呀!”阿尔特妮斯走了几步打开了房门,外面走进两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每个人的手里还提着一只箱子。   阿尔特妮斯冲她们点了点头,两个美女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扎扎崭新的美元:“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这些都是你的。两百万美元和这两位女孩子,满意吗?当然,如果你愿意跟我们长期合作,对你的好处将会更大。”   奇力连科嚅了嚅嘴巴,他在见到钱的那一刹那还有点惊喜,可转念一想,立刻慌了神:“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整个夜总会都是他的地盘,但是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带着人随意出入,自己的那些手下和保镖难道全都死光了?而且听对方话里的意思,只不过就是想弄清楚上次买军火的那几个中国人是什么身份而已,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开出两百万美元和那两个女人的条件,真算得上是大手笔。   想到这里,他脑门上冒出冷汗来,就算自己接受了对方的条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享受,天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买命钱……。   “咯咯咯……,你完全没必要这么害怕。”阿尔特妮斯坐在沙发上笑了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玫瑰,美丽而多情:“只要你从今以后听我的命令,我会保证你过上比现在还要开心十倍的生活。但是如果你不听话……”   说话间,她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抬起右手,轻轻挥向奇力连科。   不过是抬手的动作而已,这个肥胖的家伙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涌向自己,半坐在床上的身体猛地向后冲去,“轰”的一声,硬生生地撞在了床头上。奇力连科的肺部受到了外力的强烈挤压,一张略显浮肿的胖脸憋得通红,呼吸变得无比困难。   过了一会儿,阿尔特妮斯收回右手,险些窒息的奇力连科只觉得浑身一轻,身上的压力顿时消失了。   阿尔特妮斯再一次走到床边,捡起掉在床上的那只手枪在手里把玩着,脸上的微笑恢复了刚才的善意。她注视着气喘吁吁的奇力连科:“怎么样?您同意我的意见吗?”   “同……同意!”刚才那十几秒钟让奇力连科几乎触摸到了地狱的大门,他重重地喘着粗气连连点头。   “很好!不过我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明一下。你刚才污辱了我,所以,你必须要付出一点点代价。”阿尔特妮斯的表情再次寒了起来,奇力连科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个变幻莫测的女人,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枪口抵在了奇力连科的手上,只听“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奇力连科杀猪般的惨叫,他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左手小指掉在床上,手背被也被喷出的火药灼伤了,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上的毯子……。   ******   香港的夜晚依然是那么美丽,唐雨莹站在半山区别墅的阳台上,眺望着远处五光十色的灯光。从台湾回来到现在为止,和严羽扬分开已经一个多月了,无处不在的思念让她心里总觉得沉甸甸的。只要严羽扬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唐雨莹宁可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两滴清泪滑落到鹅黄色的睡衣上,唐雨莹垂下头,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幽怨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即使自己愿意,严羽扬现在只怕也难以脱身……   夜渐渐深了,一阵冰冷的凉风吹过,唐雨莹心里打了个寒战,就在她转身想要回房间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只是不经意的一笑,却让唐雨莹立刻警觉起来。自己这处别墅四周都是花园,外面的声音根本传不进来。而家里除了那些保镖,就只有自己一个女人,佣人们也不可能这时候还在花园里。   但唐雨莹却听不出这个不怀好意的笑声是从哪传来的,凭直觉,她感觉到了危险。   “咯咯咯……。这位小姐就是香港洪兴社的社长吗?挺娇嫩呀!没想到还是个超能者。”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人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花丛外的车道上,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唐雨莹愣了一愣,她竟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突如其来的发现让唐雨莹心中一片惶然,她不动声色的右手轻挥,一道旋风呼啸着凭空而起,把她从阳台上送到了地面。这时候,花园里的保镖也发现院子里出现的这个陌生女人,十几个人互相招呼着向这边跑了过来。   唐雨莹抬手示意大家退回去,对方能够躲过自己的视线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普通人。十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看到了唐雨莹的手势,全站在几十米开外,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这个深夜闯入的神秘人。   唐雨莹一步步走到近处,借着昏暗的路灯才看清了对方的相貌。是一个西方女人,淡黄色的卷发披肩,穿着一身休闲衫,姿势随意地站着。这个女人顾盼之间带给人无限温柔的感觉,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庄重,令人不敢轻视。   “你是什么人?”唐雨莹表面上是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暗地里却全身戒备,“幻空御风术”随时可以发动。   金发女人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然一笑,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亲爱的唐社长,能不能告诉我,跟您一起去乌克兰的那个男人是谁?”   听到这句问话,唐雨莹立刻明白了,看来这个人是冲着严羽扬来的,她冷冷地答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请不要紧张。”金发女人婉迩一笑:“我是谁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的那位男朋友最近总是跟我们过不去,可能我们之间有一点小小的误会,所以我想找他谈谈。”   唐雨莹冷冰冰的态度一成不变,这个诡异的女人让她心里由衷的感到不安全:“只怕要让你失望了,他不在这里,请回吧。”   “不在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既然这样,就只好请你跟我回去一趟了……!”金发女人扬了扬手,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手里却多了样东西——一根雕刻着花纹的银色短笛。   这个女人正是“永恒之泉”的东亚代言人,阿尔特妮斯。   她根据委托四海帮购买的那批军火来源,找到乌克兰的掮客奇力连科,证实了香港洪兴社的唐雨莹是那批军火的中间商,而当时和唐雨莹一起的,是一名姓严的中国男子。根据奇力连科所说的情况,这名姓严的男子,拥有操纵火元素的能力,这几个条件都和那个杀了萨尔的神秘中国人相符。   早有防备的唐雨莹不等她有所行动,立刻展开双手,两道强烈的旋风卷起一阵烟尘,袭向面前的金发女人。   谁知对方在疾速卷向自己的强风面前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简单地举起了手中的那只短笛,唐雨莹发出的旋风眨眼之间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尔特妮斯耸动着双肩,再一次笑了起来:“咯咯咯……,唐小姐,我来之前对您稍有了解,或许您的能力对于一般的超能者来说很可怕,但是要想打败我,是不可能的。您还是放弃吧,我们之间应该多一点交流和了解,今后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朋友。”   唐雨莹却笑不出来,以她现在的实力,比当初打败李俊生的时候提高了不少,但这个神秘的女人居然只是动了动手,就能够化解自己的攻势。   对方的实力让唐雨莹心里一阵冰冷,她还没遇到过如此深不可测的对手:“你们都离开这里!”唐雨莹转脸吩咐手下们,显然,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介入的战斗了。然而十几个保镖尽管心里紧张得要命,却没有人后退一步。这些人都是蒋凯亲自训练出来的,保护社长是他们的职责,哪怕明知道是死,他们也要死在社长的前面。   唐雨莹将自己的念力提到最大限度,四周的风声渐起,越刮越猛,把周围散落的草根树叶卷了起来冲天而起,顷刻之间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风眼,将唐雨莹围在当中。   “攻防一体。不错,到目前为止,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有实力的人之一……。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能力吧。”阿尔特妮斯收起了笑容,缓缓举起手中的银色的短笛,吹了起来。   空中响起悠扬的笛声,像山中的溪流一样灵动。这首曲子是一首古罗马失传已久的摇篮曲,站在不远处的其他人听起来只觉得非常温馨悦耳,不禁追忆起童年的美好时光,警惕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连手中举起的枪也放了下来。   然而站在阿尔特妮斯面前的唐雨莹,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受。   她从音乐声中所体会到的,只有一种感觉——压力,无与伦比的强大压力!   笛声中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股股巨浪,猛烈地冲向唐雨莹,她整个人都像是在经受着怒浪的袭击。攻防一体的龙卷风在这种无形却无处不在的压力下,根本没办法对阿尔特妮斯形成攻势,只是在勉强维持着防护的作用,并且开始逐渐瓦解。   只是半分钟的时间,唐雨莹娇嫩的面颊透出红晕,额头上也渗出细汗,她已经把自己的念力发挥到了极限。阿尔特妮斯抿着红唇,手指轻灵地跳动着,连绵不绝的笛声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这首曲子到了后面,阿尔特妮斯的演奏越来越快,身体也随着音符轻轻摆动起来。唐雨莹苦苦支撑着,但幻空御风术的威力却起不到任何作用,实际上,在对方的这种攻势之下,她的防御已经变得无比脆弱。   阿尔特妮斯的演奏非常完美,尤其是在她演奏的过程中,毫不在意对手的反应。她手中的这支短笛是古罗马传说中月神阿尔特妮斯的器物,名叫“海之呼唤”,就连她的名字,也是取自月神。   在古希腊和古罗马传说中,有不少神拥有自己的器物,太阳神阿波罗就有一个竖琴,而梅尔蒂的“冬临之镜”便是冬神的物品,只不过器物的威力上就有很大的区别。   传说中,月神阿尔特妮斯每天夜晚吹奏起短笛,牵动着整个海洋的潮汐,潮起潮落,都会因为短笛的乐曲而发生变化。因此,对于阿尔特妮斯而言,“幻空御风术”所表现出来的力量根本是微不足道的,虽然同样是借助自然界的力量,但唐雨莹所能运用的,仅仅只是她自己的念力而已。   在无形的压力下,唐雨莹感觉越来越吃力,她紧咬着双唇,脸色由红转白,身旁呼啸的龙卷风越来越弱,阿尔特妮斯看出她已经是强弩之未,面带着微笑加快了音乐的节奏,快了半拍。   唐雨莹的“幻空御风术”终于支持不住对方强大的攻势,念力也随之涣散了,她只觉得两眼一黑,软软地倒在地上。在这一瞬间,唐雨莹的心中万念俱灰,只想着严羽扬,希望他不要被这个女人抓住。 ~第七十一章 节外生枝~     这天中午,到达罗马的严羽扬刚和当地情报站接上头,正与一位情报人员在一间小餐馆里吃饭,钟立民打来了电话:唐雨莹被人劫持了!听到这个消息,他顿时冒了一身冷汗:“你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对方有个叫梅尔蒂的女人今天上午找到李俊生,留下了一场入场券。让他转告你,三天后,请你下午四点到意大利米兰的AC米兰队主场看一场足球赛,到时候会用唐雨莹交换你手里的几样东西。崔岭泉和李俊生当时想扣下这个女人,和她动了手,谁知道差点被她冻成冰糖葫芦……”   “他妈的!怎么会搞成这样,告诉李俊生他们,没接到我的命令之前,谁也不要轻举妄动。这些人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严羽扬双眼简直要冒出火来,一拳擂在面前的餐桌上,引得周围的人都看向了这边。   他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现在弄成这样,实在是因为做事不小心,轻视了对方的能力,仅仅不到两天的时间,就让人查到自己的底细,还搭上了唐雨莹。顾天仪还在昏睡中,如果唐雨莹因为自己的过失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也用不着再活下去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严羽扬的心情稍稍平静一些,现在可不是着急的时候:“……你让崔岭泉通知梅尔蒂,说我会准时赴约!”说完,他挂断了。   按照严羽扬的原订计划,首先是弄清楚那只小锤子究竟是出自何处,为什么“永恒之泉”的首脑会如此重视它。所以他才跑到与希腊同宗同祖的意大利,希望通过罗马的情报人员进行调查。下一步他打算通过小锤子引出“永恒之泉”的重要人物,却万万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而且还是从自己最亲密的人下手。   心情沉重的严羽扬立刻打电话通知留守北州看护顾天仪的手下,让他们马上把顾天仪转移到自己走之前安排的那处秘密住所。无论如何,这时候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现在已经顾不上管那个小锤子了,如何从这帮人的手中把唐雨莹给救回来才是当务之急。对方把接头地点选在球场这种公众场所,显然也是想把东西安全的拿回去,谁都知道,在公众场所是不方便使用超能力大打出手的。吓到普通民众倒不要紧,如果被当地政府盯上可是件麻烦事。   严羽扬匆匆忙忙向一起吃饭的情报员告了别,回到自己下榻的酒店。杨灿、姚少鸿和阿郎一早就去罗马的一些著名景点闲逛了,他们都没到过欧洲,过去甚至于连出国的机会都没有,之前因为任务才在香港和台湾混了些日子。就连前几天到了希腊,不是睡垃圾箱就是在酒店里呆着,根本没时间玩,这次严羽扬存心给他们时间出去转转,长长阅历,还让酒店专门安排了一个略通中文的向导。   下了出租车,还没走进酒店大厅,站在门口服务生向严羽扬弯腰行了个礼,非常礼貌的问道:“您好!对不起,请问您是住在1906号房的先生吗?”   严羽扬略感诧异地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点头道:“是的。有什么事吗?”   “打扰您了。刚才酒店里的向导让我给您传个口信,说你的朋友今天不回来了……。”他的话还没说完,严羽扬心里立刻警觉起来:大家全都配有先进的通讯器,虽然外形很小,但是在一个城市的范围内根本用不着用别的方式联络,哪还用得着让别人传话。   “是向导让你转告我的?他现在在哪?”严羽扬不动声色的掏出二十美元,递了过去。说话间,他的念力已经发散了出去,尽管在茫茫人海之中要想找出阿灿他们三个几乎不可能,但他仍然想试一试。   服务生道了声谢,笑容满面地把钱塞进浅蓝色的马甲口袋里:“您是说阿喀迪斯吧,他的脸色不太好,象是生病了,刚才回来就向大堂经理请了假,回家休息去了。”   严羽扬伸手又递给他五十美元,微笑道:“您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吗?我现在急需找到我的朋友。”   “先生,您真是问对人了,阿喀迪斯是我朋友,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凯撒大街77号,我找个出租车送您过去吧……”这个服务生几句话就得了几十美元的小费,美得直冒泡,却不知严羽扬心里早急得冒烟了。   三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不回来和自己汇合,而且事先没有联系,不用说一定是出了问题。难道说“永恒之泉”的人已经得知自己到了罗马?   严羽扬越想越不对劲,念力搜索更是毫无结果。他摇了摇头坐上出租车,接着用联络装置和他们三人联系,全都没有回应,这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汽车很快到了凯撒大街77号,这是一所老旧的公寓楼,看周围的情形,是一处比贫民区好不了多少的地区。按照服务生的介绍,严羽扬找到了向导的住处,这个叫作阿喀迪斯的人就住在三楼的302室。   按了数声门铃,并没有人回答,严羽扬已经感应到有一个男人正躲在卧室里。他二话不说,“咣”的一脚踢开了门,客厅里脏兮兮的,餐桌上还放着隔夜的半块披萨饼。他踢开门口扔着的两份报纸和一双运动鞋,直接走进了卧室,警惕的目光扫视着房间,厚重的落地窗帘布轻轻抖动了一下。   “滚出来!”严羽扬盯着窗边,紧绷着脸用英语低声喝了一句,他现在真是一点好心情也没有。   “别……,别开枪!”一个胆怯的声音答应了一句,接着,阿喀迪斯颤抖着高举双手,从窗帘后面走了出来。   严羽扬瞟了一眼这个心惊胆战的家伙,摇头笑了笑:“你就是阿喀迪斯?”   “是……是的,我……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叫阿喀迪斯的目光闪躲着,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上午跟你一起出去的三个中国人在哪里?”严羽扬懒得跟他废话,他只想弄清自己的部下去哪了。   听到这句话,阿喀迪斯长长的吁了口气,高举的双手放了下来:“您是他们的朋友……?他们和葛特利家族的人一起走了。您……您不要说是我告诉您的。”提到这个家族的名字,阿喀迪斯的声音打了个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怯意。   “没问题。但是你至少应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葛特利家族的人又在什么地方?!”严羽扬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强大的脑电波影响到这个人的大脑,搜索着他的记忆。   脑电波受到干扰的阿喀迪斯只觉得心中一阵恐惧,刚刚放松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双腿打软差点跌倒在地上:“我说……我……我说……”   原来,杨灿三人上午去参观著名的罗马角斗场,走出角斗场的时候,遇到了一群人。从这些人的装扮上不难看出是有身份的人家,一名年约六十的老人走在中间,旁边是一对白人青年男女,还有十几名西装革履的保镖跟在左右,闷声不响地把靠近他们的人全都挤到了一边。   那名青年男子虽然英俊健硕,只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慢,一副目中无人的表情。他身边的那位女孩子二十出头,穿着一袭裘皮大衣,不仅气质雍容华贵,更是长得美丽动人,只是脸上的表情眉头微锁,显得有些不太情愿。   杨灿给大家使了个眼色,三人向靠向了旁边,准备让过这群人。他们虽然没把这些人当回事,但毕竟身上还有任务,再加上几个人是偷渡进入意大利境内,能不惹事生非当然最好。   可事情偏偏跟他们想的不一样,那名女孩子在走过身边的时候,居然冲着阿郎风情万种的笑了笑,尽管没停下脚步,可脸庞却一直转向这边。阿郎长这么大还没被哪个女孩子这么看过,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目中无人的男青年侧过脸来想和女孩子说句话,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目光中妒意渐浓,一张俊脸变得铁青。杨灿心知要遭,拉起阿郎就往外走,少鸿也看出了不对劲,跟在后面出了角斗场。   杨灿边走边向阿喀迪斯打听这些人的来历:“他们是什么人?”   身为向导的阿喀迪斯对于罗马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连忙答道:“这是罗马最大的黑手党葛特利家族,走在前面的老人就是葛特利家的教父——维克?葛特利,那个年青人是他的小儿子索兰斯,也是葛特利家唯一的继承人。”提到这个名字,他压低了声音:“这个索兰斯虽然长得很英俊,但是做起事情来手段毒辣,是罗马各个家族的年青继承人当中最有实力的一个。听说,他还热衷于古罗马角斗,在庄园里弄了一间小型角斗场,曾经把自己的仇人关进去与野兽搏斗……”   杨灿皱了皱眉头,他可不想搭理这帮人:“那个女孩子又是什么人?”   “看到她胸前的蓝色郁金香胸针了吗?那是米兰市尼姆提斯家族的标致,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尼姆提斯家的女儿……”阿喀迪斯作为一个意大利人,深知黑手党的厉害:“在咱们这,警察可以不用理睬,但是黑手党的人是得罪不起的。尤其是像我们干导游这种差事,对全国各地的黑手党家族都要略知一二,不然一不留神开罪了哪路大神,说不定小命就玩完了。”   “……还有呀,最可怕的是意大利南部以及西西里的那些家族,有几家甚至有着几百年的历史,虽然那里的经济比北部地区落后不少,可这些人对待自己家族的敌人,向来是心狠手毒,动起手来就要杀人全家,而且还会用尽酷刑。我奉劝你们不要招惹任何人,说不定就碰上哪个家族的人……”阿喀迪斯涛涛不绝的说着,他刚才并没有看到发生在阿郎身上的那一幕,不然的话早就溜得没影了。   杨灿并没有心情听这些,他只是奇怪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冲着阿郎笑,按理说阿郎除了身体结实、面部线条粗犷了一些之外,并没有特别的地方,她总不会是看上阿郎了吧?   正当这个念头在杨灿在脑子里打转时候,几个身穿西服的壮汉从后面跟了上来,走在最后的少鸿看见了这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轻咳一声给大家提了个醒。阿郎也发现到对方这些人,侧目和杨灿交换了个眼神。   杨灿向大街旁的一条小巷瞟了一眼,掺着阿喀迪斯就向里拐,莫名奇妙的阿喀迪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三人夹着挤了进去。对付这些个普通人,杨灿他们还没放在眼里,只不过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动手,未免有些太过招摇。   跟着他们的人尾随而至,没走出几步,为首的一名壮汉走到前面拦住了四人的去路,轻蔑的目光扫了他们一遍,用意大利语说道:“各位先生,索兰斯先生请几位去他的家里作客!”说着,后面六七个人从怀里掏出手枪,把他们围在当中。   阿喀迪斯吓得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索兰斯先生……请我们?”他心惊胆战地看了看周围,心里祈祷着自己刚才的话别让这些打手听去了。   杨灿不用问也猜道这些人想要干什么,既然事情已经找上了门,躲是躲不了的。不过他可不想连累可怜的阿喀迪斯:“让我们跟你们走是吗?没问题,让这个导游走吧,我们三个跟你去。”   阿喀迪斯不知道他们三人什么时候惹上了葛特利家的人,听杨灿这么一说,急忙解释起来:“对,对呀,我只是个导游,还有别的客户在等我,还是让他们三个人跟你去吧。”他和姚少鸿都明白这些人是为了什么事找来的,只有憨厚的阿郎不明就里,还以为遇到了什么麻烦。   为首那人向阿喀迪斯询问了几句,挥挥手让他走了。阿喀迪斯如遇大赦,飞快地跑出小巷,跳上一辆出租车回了酒店,一路上为自己和杨灿三人祈祷了半天。   几个打手围上来把杨灿几人的身上搜了个遍,除了外观像手机一样的通讯器之外没找到任何武器,打手们把通讯器没收了,随后把他们带上汽车……   后面的情况阿喀迪斯一无所知,严羽扬听了半天也很奇怪,意大利的黑手党家族怎么找到了他们的头上。他问清了葛特利家的位置,扔下一叠钞票说道:“你还是暂时离开这里吧,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喀迪斯捏着手里的钞票,苦着脸看着严羽扬离去的背影,那表情比死了老爸还难看。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没招谁惹谁,怎么就遇上这么倒霉的事呢?   杨灿三人在对方的挟持下坐上了三辆汽车,一路向城郊开去。自从干掉了远疆自由团,他们对碧灵甲的威力是信心十足,根本不把这些普通的枪械看在眼里。姚少鸿也想见识见识这些传说中的黑手党究竟有多么可怕,趁着大哥不在身边,三个人心里都想着大不了干一仗就跑,这年头,谁怕谁呀!   没过多久,汽车驶进了一处庄园,车道两边种满了盛开的各色鲜花,无数的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着,一片迷人的景色。汽车停在一处葡萄架下,十几名手持冲锋枪的枪手簇拥着一个年青人来到杨灿他们的面前,正是刚才碰见的那个索兰斯?葛特利。   索兰斯冲三人笑了笑,微一顿首:“欢迎各位的光临!”说着,他不经意地看了看杨灿他们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杨灿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从对方的表情上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满不在乎地报之一笑:“不客气。索兰斯先生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原来几位先生是中国人。莫哈瑞,把肖恩先生请到客厅。”索兰斯扬了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顺便让一名亲信去喊自己的翻译。   杨灿抬腿刚要走,身后的打手用力推了他一把,他转过脸来,刚才在小巷里拦住自己的那个头目冲着自己不怀好意的咧了咧嘴。旁边的阿郎眼睛一瞪,伸手就要去拉脖子上的碧灵甲,杨灿用眼神制止了他。   一行人来到了庄园的别墅,是一幢古老的欧洲建筑,只有两层,外墙上地爬满了绿油油爬山虎。枪手们留在了外面,几个贴身打手跟着索兰斯走进大厅,一个身材瘦小的陌生人已经等在客厅了。   索兰斯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杨灿他们坐下,三人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坐在索兰斯对面,斜了对方一眼,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只见他用意大利语向身边的陌生人说了几句,对方问道:“三位是中国人还是香港或者台湾人?”这个人的普通话说得很流利。   “哈哈哈,你说的这几个地方有什么区别吗?”杨灿肆无忌惮地笑着反问道:“我们跟索兰斯先生并不认识,不知道他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索兰斯先生是位好客的人,他只是想跟几位认识一下,并没有别的意思。”肖恩干笑了两声,目光却在闪烁:“几位是到罗马来旅行的吗……?”   鬼才信你的话!杨灿在心里骂了一句,嘴上却跟他应付着。阿郎不擅言谈,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旁边,对面的索兰斯不停地打量着他。而姚少鸿装作没听见,把客厅里的人都扫了一遍,对这些人的战斗力做了番评估。   看过之后,少鸿在暗骂道:他妈的,什么破玩艺黑手党,也不过如此!只要动起手来,加上门外站着的十几个枪手,兄弟三个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搞定。   杨灿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肖恩聊着,索兰斯并不插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一副淡然的表情。不一会儿,偏厅的两扇大门打开了,一个打手走了出来,在索兰斯耳边说了一句。索兰斯点了点头,微笑着站起来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索兰斯先生请几位用餐!”肖恩解释了一句,也跟着站了起来。   杨灿笑摆了摆手:“哦?索兰斯先生真是好客。不过我们素不相识,实在是不好意思呀!”他才不会相信对方用枪逼着自己过来,真是想请自己吃饭,不过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呆会儿应该会见个分晓。   索兰斯微笑着说了几句,肖恩翻译道:“您不用客气,大家一起吃个饭,今后就是朋友了。”   杨灿笑眯眯地客气了几句,转脸看了看姚少鸿,这家伙歪着下巴冲房间点了点,示意自己进去,阿郎也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杨灿只好顺应民意,和大家一起向偏厅走去。虽然三个人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丝毫不敢大意,边走边观察着几步之遥的偏厅,视线所及是一个长方型的餐桌,上面各类餐具已经摆放好了。 ~第七十二章 意料之外~     走到门口,索兰斯和肖恩停下了脚步,肖恩伸手笑道“几位先请!”   杨灿点了点头,三个人走了进去,就在踏进房间之后的一刹那,他忽然直觉地感到不对劲,刚想提醒少鸿和阿郎小心,却已经晚了。只听见四周发出“喀…喀…咣……!”连续几声巨响,小树枝一般粗细的钢栅栏从上面落了下来,转眼间整个偏厅就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笼子。   杨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是因为这个房间没有窗户。不仅如此,除了墙上挂了几副角斗士与野兽搏斗的油画,以及大厅正中间的那张餐桌之外,没有任何其它的摆设。   这个心狠手毒的索兰斯,居然把这个偏厅设计成了牢笼!   餐桌底下发出“咔……咔”的响声,地板露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大洞,只听见数声可怖的咆啸声,四头非洲雄狮从地洞中窜了出来,整个偏厅里顿时散发出一股令人恶心的腐臭味。其中一头跳到了桌子上,抖了抖鬃毛,昂着硕大的脑袋大吼一声,餐桌上的刀叉都被震得颤动起来。地板“咔”的一声合上了。   杨灿等人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被这几只狮子吓了一跳。   “哈哈哈……”索兰斯大笑了起来:“几位先生,这就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午餐,专门从非洲肯尼亚运来的食人狮。对于不尊重葛特利家族的人来说,这是我们最高的待遇了,餐具就在桌子上,各位请慢用。”旁边的肖恩兴灾乐祸地把这番话译成了中文。几只狮子此时也发现了牢笼里的三个人,眼睛瞪得溜圆,鬃毛倒竖,低吼着慢慢向这边靠近。   杨灿轻蔑地看这个可恶的家伙一眼,冷笑道:“你他妈还真不是人!咱们兄弟跟你无怨无仇,你竟然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对付我们!”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青的女人从门外跑了进来,大声喊着:“索兰斯,你……你怎么能这样!”众人仔细一看,正是上午在角斗场里冲着阿郎微笑的那个女孩子。   索兰斯根本没搭理她,却把目光转向阿郎,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这不是我的错,要怪就怪你的那位朋友吧!卡奥拉是我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任何男人靠近她……。”   他还没说完,杨灿那边已经骂开了:“索兰斯,我操你祖宗!等老子收拾了这几只看门狗,非炸了你的狗窝扒了你的皮!”反正他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先骂几句自己心里爽爽再说。   “索兰斯,求求你不要再为难这几个人了,放过他们吧!”卡奥拉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索兰斯扫了她一眼,冷漠的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如果你不愿意在这里观看角斗,就让莫哈瑞送你回房间。”   看见卡奥拉,一直莫明其妙的阿郎心里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铁青着脸,愤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索兰斯:“你们两个都不要插手,让我来教教他应该怎么做人!”说到这里,他双手抓住了脖子上的项链,双臂一扯,菱形的项链泛起莹莹的绿光,转瞬之间,阿郎便笼罩在一团绿色的光影之中。片刻之后,一个超大的巨人出现在索兰斯等人的眼前。   仅仅因为一个女孩子刚才冲自己笑了笑,就要被人拿来喂狮子,耿直的阿郎实在想不通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他在遇到牛刚之前虽然也曾经干过一些敲诈勒索的坏事,可那都是为了弟兄们,跟眼前这家伙比起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简直算得上是圣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牢笼外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站在近处的肖恩睁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喃喃说道:“泰……泰坦?!”   笼子里的几头狮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注意力全放在了巨人阿郎的身上,杨灿和姚少鸿反倒成了观众,各自搬了把椅子坐到笼子的另一边看着好戏上演,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下轮到姚少鸿兴灾乐祸了:“小子,这下你要倒霉了!我这兄弟下手可比我们狠,说不定呆会你连骨头碴子都剩不下。”   气愤至极的阿郎上前两步,还没等餐桌上的那头狮子扑上来,一只手就把它按到了桌子上,众人只听见“咯嚓”一声骨头的脆响,这头至少有三百公斤的草原之王哀号一声,一命呜呼了。就连五米长的餐桌也在他这一击之下,也轰然倒地,剩下的三头狮子受到了惊吓,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立刻跳到了一边。   阿郎满肚子火,环睁着眼睛,迈着大步就向另外几只狮子走去。这也怪它们运气太差,平时被索兰斯关在地牢里几天才给喂个半饱,本想今天能饱餐一顿,谁知道却成了阿郎捕杀的对象。   面对着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人,三只狮子咆啸着向后退了几步,却被身后的栅栏挡住了退路。   索兰斯镇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满怀恨意地看着阿郎:“原来是超能者,可恶!竟敢杀了我的宠物,既然你这么厉害,敢和我较量较量吗?”   肖恩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话翻译了一遍,阿郎身形一顿,侧过脸来:“难道还能怕你不成?”   正坐在一边看得过瘾的姚少鸿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别的把戏,顿时也来了兴趣:“郎哥,玩死这个无耻的东西!”   索兰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哼……哼!很好!非常好!”他抬手拍了拍巴掌,散了架的餐桌下面地洞再次打开,三头狮子象打了败仗的逃兵一样夹起尾巴跳进了洞里,四面的栅栏也全都收了回去。   听到索兰斯的话,卡奥拉刚刚恢复红润的脸色又变得煞白,紧张地看了看阿郎,流露出关切的眼神,像是在劝他不要这么做。她的表情让杨灿看了更是大惑不解,明明素不相识,这个女孩子怎么净帮着自己这边呢?   “索兰斯,你……”她还在努力劝说着,可话还没来的及说完,索兰斯皱了皱眉头抬手制止了她:“闭嘴!你为什么总是帮着这些陌生人说话?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他和卡奥拉还有两周就要举行婚礼,自己的准新娘竟然向一个陌生男人暗送秋波,不论是什么原因,都已经触及到了索兰斯个人和家族的尊严,他对阿郎更是恨之入骨。   可怜的卡奥拉美丽的脸庞露出了绝望地表情,她远远地看了阿郎一眼,抽泣着掩面跑上了楼。阿郎最见不得打女人的家伙,气得刚想冲上去教训教训索兰斯,却被杨灿一把拉住了:“稳着点,事情可能不像表面上看来的这么简单。”他的声音很小,肖恩并没有听见。   “狗日的,呆会非撕碎了他不可!”阿郎恨恨地低声骂了一句。   索兰斯上前几步向阿郎侧目问道:“你一个人跟我较量吗?”   阿郎还没开口,旁边的杨灿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们兄弟三个向来是共同进退。”   “既然各位同意的话,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场地要由我指定……。”索兰斯目光一闪,冷冷地笑了笑。   “随便。”杨灿从他的眼神看出这家伙打着小算盘,但自己这边还有两个人没显示出实力,他心里倒也不是很担心。在杨灿看来,从实战型超力者的角度来说,只要不是碰上类似“钟点沙漏”这种变态的器物,应该没几个人能挡得住他们三个人的合力攻击,当然,自己的大哥严羽扬除外。   但是如果让严羽扬知道了他们对于自身能力的态度,只怕少不了要骂他们三个井底之蛙,毕竟这世界上的能人圣器还很多,远的不说,就是唐雨莹、梅尔蒂之流,就足够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索兰斯转过身摆了摆手,带着他们走出了这间伪装成餐厅的偏厅。少鸿紧跟了几步凑到阿郎的身边,笑嘻嘻的小声戏谑道:“郎哥,刚才那个妞好象对你有点意思。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有啥意思!净瞎扯,我怎么可能认识她……”阿郎被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转脸看向别处。   姚少鸿打蛇随棍上:“别装蒜了,那眼神,傻子才看不出来。”   杨灿在一旁边走边跟着起哄:“还别说,郎哥,兄弟们还真没见你碰过女人呢!桃花运来了可千万不能放过呀,会遭报应的。等咱们收拾了这小子,一定帮你把这妞弄到手。听说洋妞是非常热情的哟……”   由于阿郎性格内向,平时的言语不多,这两个损友还很少把矛头指向他,这次终于找到了个机会,也不管眼前是什么状况,自顾自的侃了起来。肖恩陪着索兰斯就走在前面不远的几步之遥,对他们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心里直摇头。他可不想招惹阿郎这样的超能者,而且要是把这些话给翻译过来,只怕索兰斯还没走到地方就已经气死了。   一行人走出了大厅,沿着一条小路转到了别墅后面,穿过一片灌木林之后又向前走了半里路,树丛露出一间不起眼的木屋。从外观上看,这个木屋已经有不少年头了,木头都已成了深栗色,墙根上长满了青苔。   索兰斯停下了脚步,转身说道:“就是这里,几位先生,请吧。”说着,他抬手让手下们守在外面,独自一人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古旧的钥匙打开房门,冲着阿郎冷笑一声:“我先进去等各位。”说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杨灿注视着房门,目光显得有些凝重,刚才满不在乎的心情全没了,就连阿郎和少鸿也沉下了脸。“他妈的,又想耍什么鬼把戏!”姚少鸿骂了一句,抬脚就要往跟着进去,却被杨灿一把拉住了。   大家都看出了这个木屋的古怪,虽然外面阳光明媚,但这间木屋从门外向里看去却是漆黑一片,就连门口的光线都无法穿透这片浓浓的黑暗,房门内给人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杨灿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心点,这房子有问题。”   “是大哥?”杨灿没有吭声,在心里喊了一声。   “你们先进去,千万要小心,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就到。”严羽扬这时候刚通过念力发现他们三个的位置,尽管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他已经感受到这间木屋充满了危险和杀机。最让人难以捉摸的是,他竟然探测不到这个小木屋里的内部情况,这还是很少遇到的事情,严羽扬不由得为自己的手下们担心起来。   “怎么?害怕了吗?原来你们中国人全是胆小鬼!哈哈哈……”这时,房间里传出索兰斯傲慢的声音。   肖恩身边失去了挡箭牌,哪敢按照原话翻译,只是客气地说索兰斯请三人进去。杨灿虽然感觉到这个黑乎乎的房间里隐藏着危险,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不过他知道大哥正赶往这里,信心顿时足了许多。   “跟紧点,别让这小子钻了空子!大哥刚才通知我,他马上就到。”杨灿不动声色地率先迈入了房门,阿郎和姚少鸿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欣喜过望,紧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严羽扬也赶到了葛特利庄园,他的念力搜索到杨灿他们的踪迹之后,就急忙向这边追了过来。时间不等人,他跳下出租汽车就往庄园的大门里冲去,守卫在大门口的几名保镖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刚想拔枪拦住他,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昏在地。   严羽扬的脚下片刻不停,象一阵风一样继续向小木屋的方向奔跑着,顺着小路刚进入灌木林,却被一个年青的女人挡住了去路,她似乎早已经等在这里了。   “这位先生,您是那几位中国人的朋友吧。”这个女人的脸上满是焦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英语说的虽然带着很浓的地方口音,却还能听得懂。   “是的,您是哪位……?”严羽扬停下脚步,谨慎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   “我叫卡奥拉·尼姆提斯。想必您已经知道他们三个人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我只能告诉您,那间小木屋名叫‘多米诺牢笼’,在葛特利家已经流传很多年了,是他们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敌人用的。”   严羽扬一脑袋糨糊,被这个女人弄得晕头转向:“您认识我的朋友吗?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又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呢?”面前这个娇柔美丽的女人像是承受着很多苦恼,他不忍心从对方的大脑里搜索她的记忆,更不想在这里多耽误时间。   卡奥拉哀求道:“事情紧急,请允许我回头再向您解释。我的哥哥很有可能也被囚禁在那间木屋里面,或许您可以救出您的那几位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您把他也救出来。只不过关于这个牢笼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如果不是因为索兰斯昨天才从他父亲老维克的手中得到了木屋的钥匙,我也不知道它的存在。不过……,无论如何,请您救救我的哥哥……”   面对这个陌生的卡奥拉,严羽扬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一时半会又没时间跟她细聊。他凝视了片刻,只有用侵入她的大脑搜索记忆的办法了。严羽扬心中的念头刚起,意念力立刻将脑电波增强了无数倍,波长和波段和卡奥拉的一模一样。   不明所以的卡奥拉只觉得自己的心神忽然变得恍惚起来,却不知眼前的这个男人通过自己的记忆对事情的经过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弄明白真相的严羽扬吁了口气:“好吧,我答应您的要求。请您先回去吧。”说完,他绕过卡奥拉向灌木林深入走去。   索兰斯的十几个保镖正等在木屋外面,严羽扬走出灌木林,猛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砰……嘭……嘭”一顿老拳,三下五除二打倒几个挡路的家伙,一脚踢开小木屋的房门就走了进去,屋外的其他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甚至没有看清进去的人长的什么样子,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原地发愣。   严羽扬实在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阿郎无端端地会碰上这种怪人怪事,不过他现在一心只想着把他们三个弟兄弄出来,至于接下来怎么办,他就管不了许多了。 ~第七十三章 黑暗牢笼~     杨灿三个人走进木屋之后,门悄无声息地关了起来。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起初杨灿还以为自己从亮处走到暗处,眼睛一时没有适应过来,但是过了一会儿,周围仍然是伸手不见五指。不仅如此,而且周围非常安静,自己像是在一个无声的世界里行走。   “等一等,小心有诈……!”杨灿提醒着后面的少鸿和阿郎,随即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听,除了自己轻微的喘息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脚底下竟然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来不及细想,回头轻声问了一句:“郎哥、少鸿,你们怎么不说话?”   等了半天,居然没人答话,这让杨灿心里凉了半截,急忙伸手摸索着身后,什么人也没有。   “郎哥、少鸿……!”他大声喊了一句,还是没有回答,只是声音显得很空旷,根本不像是在房间里说话,感觉倒像是在广场上似的。   “哈哈哈……,不白费力气了,你是找不到他们的。”是索兰斯冷冰冰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没人翻译,杨灿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气得直骂:“狗杂种,有胆子跟你大爷我打一架,跟个龟孙子一样躲起来算个屁呀……!”   索兰斯忽然想起这几个中国人听不懂意大利语,改用英语说道:“告诉你们,除非向我求饶,否则谁也别想出去。要是敢惹我生气的话,我就杀了你们!”他没想到的是,这三个家伙都是街头的地坯出身,对英语同样是一窃不通。   葛特利家的这间木屋,名叫“多米诺牢笼”,是欧洲中世纪的高级苦修士用来苦修的道具。具体的说木屋其实只是它的外表,实际上,它是一个脱离了三维空间之外的一个独立空间,也正因如此,严羽扬的意念力才无法穿透木屋探测到里面。   这里没有方向,也没有光明,不论有多少人,一旦进入这个空间,等于是被禁锢在这个空间之中,能感受到的人只有自己。呆在这里的人身体虽然不会有饥饿、寒冷、炎热的感觉,但是这个黑暗的领域会吸收人生命的能量,任何人都会比平时加快衰老速度。   除非能够破解它的禁锢,否则的话就要在黑暗中忍受孤独寂寞的折磨,直到死也别想出来。   杨灿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心里越来越光火,伸手一拉脖子上的项链,碧灵甲立刻披在了身上,身体也变得高大魁梧了许多。可尽管甲胄散发出绿莹莹的光芒,却仍然无法照亮房间里的黑暗,杨灿除了勉强能看清自己身体以外二三十厘米远的范围,其它地方还是什么也看不见,连脚底下也是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候,令人憎恶的索兰斯突然出现在黑暗之中,离他只有咫尺之遥。杨灿冷笑一声:“哼,你个狗娘养的终于出现了!”说着,抬手一拳照着这家伙那张卑鄙的俊脸打了过去。   没想到看起来不起眼的索兰斯身手居然不弱,转脸侧过一边,左手一个上勾拳砸向杨灿的下颌。杨灿一拳打空,脚下立刻挪了半步躲过这一击,两个人在黑暗中你来我往的干了起来。杨灿虽然对自己的搏击很有自信,但碧灵甲的莹光却让他在黑暗中成了对方的靶子,让他不得不留神索兰斯突如其来的冷拳。   阿郎和姚少鸿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刚走进这个离奇的木屋之后就发现自己的两个同伴消失了,好在大家都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在黑暗之中还不至于惊慌失措。但是沉默了没多久,两个人就和杨灿一样沉不住气了,一心想找索兰斯动手打一架,可转来转去却什么也看不见,任凭姚少鸿骂的口干舌燥也无济于事。   没办法,只好把碧灵甲穿在了身上,正当他们借着铠甲见到一点光亮的时候,索兰斯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这样,三个人在这个莫明其妙的地方迷失了自己,各自跟眼前的敌人打了起来。   这就是“多米诺牢笼”的另一个特点,当呆在里面的人心中有怨恨,自身的能量又无法渲泻的时候,自己的仇敌会出现在眼前。杨灿他们不知道的是,不论怎么打,他们都无法战胜面前的索兰斯,因为眼前的敌人并不是真正的索兰斯,而是他们自己的影像……   救人心切的严羽扬一头冲进了木屋里,面对着眼前厚重的黑暗,意念力随即开始向四周探索,然而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在念力的搜寻下,周围的一切在他的脑海里已经一目了然。这个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一个房间,四周全是空的,不仅前后左右什么都没有,就连他的脚下也是空的。他险些不敢相信自己意念力探查的结果,弯下腰来摸了摸脚下,确实毫无着力的地方,只是给人的感觉像是站在了地面上。   确切的说,他现在是身处在一片虚无飘渺之间。   惊讶的严羽扬咽了口唾沫,略微定了定神,静下心来将自己全身的能量凝聚起来,通过意念力的形式继续向整个空间发散。他不相信这天下间居然有这么离奇的地方,依着自己所处的位置为中心点,念力以球状向整个空间逐渐扩大。对于他来说,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首要的是要找出杨灿他们三个人的所在。   令严羽扬难以接受的是,接下来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得多,搜索范围从空间上来说已经扩展到了半径三百公里的范围。这是他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体内能够调用的能量可以支配的极限程度,但是,他的意念力却仍然没有探寻到这个鬼地方的边缘,别说是杨灿他们几个大活人,甚至连一粒小石子都没有发现,足见这个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严羽扬收回念力坐在了地上,心情有些沮丧,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是这样,又是什么人制造出了这么个让人难以想像的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虚空之中突然有一个诧异的声音响了起来,说的是英语:“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是那几个中国人的朋友吗?”   听到这个声音,严羽扬沉吟了几秒钟,用最为诚恳的语气答道:“想必您是索兰斯先生吧?您好!首先,我对于擅自闯入您的地方深表歉意,对不起!”说着,他向着一个自己也弄不懂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个躬,接着低声下气地说道:“请允许我向您作出解释。刚才和您一起进到这里的是我的三位好友,或许他们和您之间存在着一点小小的误会,才会不自量力地闯到这里来。在此我希望您能够原谅他们对您的冒犯,放过他们……。”   许多年来,严羽扬还是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和人说话。卑微的态度让严羽扬自己都觉得让人恶心,但是就冲着眼下这倒霉的状况,还是先稳住这个索兰斯再说。整件事情的细节严羽扬都已经通过卡奥拉大脑中的记忆弄清楚了,也知道对方是个小心眼的人,如果万一惹火了这家伙,只怕杨灿他们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哈哈……,我非常欣赏您的勇气和绅士风度。尽管你的朋友非常令人讨厌,但是我看得出来,您是位有修养的人。我可以不记较你怎么闯进了这里,也可以放您出去,不过我不得不跟您说报歉,他们三个人冒犯了我和我家族的尊严,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最后一句话索兰斯的语气非常强硬,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一向无所畏惧的严羽扬现在也是没辙了,他还从没有对付过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敌人,即使是自己无孔不入的意念力也无法找出对方的位置。尤其是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得出,杨灿他们现在不知道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   “我相信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索兰斯先生。相信您已经见识到他们三个人的能力了,难道您没有想过,如果大家能够成为朋友,对于您和您的家族将会是非常有利的吗?”严羽扬只有耐着性子开导这个年青人,毕竟就连他自己暂时也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不过这笔账他已经算在了杨灿和姚少鸿的头上,事情虽然是因阿郎而起,但那两个家伙是著名的搅屎棍子,如果不是他们俩自以为是,自己也用不着在这里低三下四的求人。   索兰斯不再说话,显然,这句话对于他来说起到了一点作用,似乎是在评估着严羽扬的提议。沉默了一会儿,他回答道:“我知道他们都是超能者,不过他们只是借助一些道具而已,只要他们死了,那个给予他们力量的道具当然会归我所有。”   刚才的沉默表示着这个年青人思想上有点动摇,严羽扬继续说服他:“您就算是拿到了他们所拥有的东西,如果不知道使用的方法,对您来说将毫无用处。他们三个人都是我的部下,如果您肯放过他们,我和我的部下会支持葛特利家族在罗马的一切生意。”这句话倒是严羽扬的心里话,说话间他忽然想到自己三天后将要面对“永恒之泉”的人,在当地如果能得到地下势力的协助,解救唐雨莹的把握将会更大。   严羽扬说的是实情,索兰斯心里清楚得很,他们家族的祖辈们曾经利用“多米诺牢笼”打败过不少强大的对手,从而也得到过一些非常可怕的道具,但不知道使用的方法,仍然毫无意义。但他对于严羽扬的话并不全信,不过他不是傻瓜,从双方的利益上来说,这个建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索兰斯在心里权衡了一番,问道:“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和你的承诺?”   听到对方的回答,严羽扬笑了:“呵呵呵……,他们三个人跟您之间有很深的仇恨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今天早上之前,你们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他们虽然冒犯了您,但事情并没有弄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又存在着什么不可以化解的恩怨呢?再说,我在米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如果您和维克先生在这件事上可以提供一点信息给我的话,我和我的部下会非常乐意替葛特利家族解决一些问题。总而言之,我们可以坐下来认真谈一谈,用不着以现在这种方式交流。”   说到这里,严羽扬忽然发现自己还有一个从未发现优点,口才真是棒,没去经商做生意实在是太可惜了。   谁知道他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索兰斯的话给扼杀了:“我会认真考虑您的条件,不过那三个中国人既然是您的部下,这么说您的实力一定比他们要强大得多!我现在可以暂时放弃对他们三个人的惩罚,但是要想从这里出去,您自己替他们想办法吧,我会在家里等着你们的到来。”   索兰斯这次并没有说实话,葛特利家族的家长是他的父亲维克,严羽扬的建议虽然不错,但索兰斯自己是无法给出答复的,他必须要找父亲商量才行。为了保存自己的颜面,同时也是为了探探严羽扬的底细,他只好暂时这么回答。   可这句话让严羽扬气得直想骂娘,没想到这个索兰斯居然这么老到,真他妈的比狐狸还要狡猾。严羽扬很想反驳他,在脑子里转了半天也找不出个合适的理由。他只好安慰自己,既然如此,至少说明杨灿他们三个人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索兰斯没有再说话,想必是已经离开了。严羽扬慢慢地坐了下来,闭起眼睛,仔细地思考这个空间究竟存在着什么奥秘,他不相信自己没办法出去。   依靠意念力的探索是没戏了,四周的广阔让他感到无能为力,而且通过刚才的一番折腾,严羽扬可以断定从空间上想办法是错的。   长时间在黑暗中呆着的感觉真是一点都不好,而且周围安静得让人想发狂,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因为承受不了害怕、恐惧、孤独这类心理压力而精神失常。好在严羽扬并不在乎这些,他冥神想了许久,仍然找不出答案,无奈之下又站了起来。   “什么鬼地方……”严羽扬嘴里嘀咕着,心念一动,体内的内息以火之能量的形式运转了起来。他伸手打了个响指,一朵火苗在他食指的指尖点燃了。   除了他的那根指尖,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别说照亮四周这一小片了,就连旁边的手指都照不到。这里的黑暗似乎特别浓,这点微弱的光线根本无法穿透哪怕一厘米的范围。   看着这团火焰,严羽扬忽然感觉到周围的黑暗正在侵蚀着这一点光明,虽然并不明显,但是他通过自己微不足道的能量消耗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一切正在发生着。   严羽扬盯着指尖的小火苗看了一会儿,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的心里产生了,虽然这么做对于身体的能量消耗可能会很大,但无论如何他也要试一试。 ~第七十四章 维克教父~     既然这个空间由吞噬一切的黑暗所主宰,那么光明的力量应该就是冲破黑暗的唯一办法!   主意已定的严羽扬从身上取出了自己的武器——炎龙斩。“当”的一声清脆的响志,手中的炎龙斩离开了刀鞘,一道金色的光芒出现在眼前。炎龙斩强烈的光线终于划破了眼前浓浓的黑暗,虽然照不了多远,但至少让他可以看清自己身体周围。   这时候,如果严羽扬的心里对某个人心怀怨恨的话,那么情况就会像杨灿他们三个所经历的那样,他的仇敌会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也会陷入无休止的战斗之中,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   平心静气的严羽扬持刀在手,沉吟了片刻,双手握刀举过头顶,运用意念力以火之内息的形式将能量注入了炎龙斩之中。炙热的炎龙斩原本就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在严羽扬的能量作用下,更像是在火把上浇上了汽油一样,由金黄色转变为亮白色,喷发出刺目的光芒。   严羽扬全身的能量运行起来,源源不断的向刀中涌去,只见炎龙斩的光芒越来越炙烈,猛然燃烧着的外形也越来越大,从原来几十公分长的火把迅速演化成一条十数米长,光芒夺目的火龙。   此刻的严羽扬已经是刀人合一,甚至连他的身体也完全融入了这片光明之中。眼看着火龙照亮的范围逐渐扩大,仅仅是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彻底撕破了周围浓墨般厚重的黑暗,照亮了方圆几公里的空间,大有冲出这个黑暗领域的趋势。   “年青人,请停下吧……。您已经做到了,希望您可以为葛特利家保留住这间小屋。”就在这时候,虚空之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虽然很有礼貌,却显得忧心重重。从对方的话里可以听出,如果严羽扬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这个名叫“多米诺的牢笼”的小屋将会毁在他的手里。   听到这个声音,炎龙斩的光芒猛然间暗了下来,严羽扬体内的火之内息停止了运行。对方既然已经把话说白了,他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工夫,这种与黑暗较量的做法已经消耗了他五分之一的能量。   “请收起您的武器好吗?我可不想在见到您本人之前就变成烤乳猪……”这个声音比起刚才明显踏实了许多。也难怪,炎龙斩这种毁天灭地充满霸气的武器,是天地间绝无仅有的神器,不论是谁见了都会心惊胆战,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严羽扬微笑着将炎龙斩插入刀鞘,他刚把刀收起来的一瞬间,眼前的黑暗突然间消失了,自己莫名其妙地站在了一间屋子里。一个年纪约六十岁的白人老头正坐在面前的一把椅子上,冲自己友好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如刀刻斧凿般,给人刚毅而坚定的感觉。   脱出困境的严羽扬扫了一眼四周,这个房间并不大,除了墙边有个壁炉之外,就只有房中间摆着的一张圆桌和四把椅子了。只是桌子上放了个黑乎乎的圆东西,散发出一种死亡的气息,让人看了心里觉得沉甸甸的。   严羽扬冲老人淡然一笑:“您一定就是维克先生了。您好,刚才事情紧急,不得已冲进了您的庄园,真是对不起。”他随口带过了自己的过失,对自己刚才被困住的事一字未提。   严羽扬所表现出来的能力维克看得是一清二楚,他对这个能力超凡的人丝毫不敢怠慢,“请坐。作为葛特利家的家长,我因为刚才的事情向你道歉,我的儿子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您知道,索兰斯自幼失去了母亲,我也是没有太多的时间管教他,所以他才会这么任性……”   老维克的目光中充满了父亲的慈爱,态度也是非常诚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跟自己的熟人聊家常,根本不像是黑手党家族的教父。严羽扬虽然不相信眼前是个善良的人,但他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而且有件事情非常清楚,对方之所以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说话不是因为善良,而是畏惧自己的能力。   “不要紧。中国人常说:塞翁失马,焉之非福……。”他想了半天才把这句中国谚语用英语翻译成对方能听得懂的话:“因为有了这次的误会,我们才有了一个认识的机会。”说着,他微笑着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我叫严羽扬。”   老维克和他握了握手,没有说话,只是看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似乎想看清眼前这个不寻常的年青人。严羽扬神色自若地看着他,心想:真是千年老狐狸的眼神,老辣锋利,这才像一个黑手党家族的教父。   他大大方方地在对面坐下,接着问道:“维克先生,可以把我的部下们放出来吗?”   “噢,请放心,我刚才已经安排人送他们回庄园了。”维克收起犀利的目光,善意地点了点头。   维克刚才听说手下的亲信说自己的儿子去了庄园后面的小树林,就知道要有麻烦事,急忙赶了过来。果然,索兰斯打开了“多米诺牢笼”。   这间木屋是家族的最后一道防线,专门用来引诱和对付强敌用的,家族的几个长辈和家族继承人之外,更是没有人知道这间木屋的作用。维克从出生到现在,只见过长辈们带着别人打开过两次。而他自己这么多年来还没遇到过多大的麻烦,只是为了前些日子尼姆提斯家的大儿子彼特的原因,才打开了一次房门。   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刚拿到钥匙就擅自打开了它,而且只是因为和几个陌生人斗气,这让老维克非常恼火。他到的时候,刚好遇到从木屋里出来的索兰斯,在问明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老维克把木屋的钥匙没收了,亲自来到木屋里观察这个和自己儿子谈条件的严羽扬。   听到杨灿他们已经安全了的消息,严羽扬心里踏实下来:“维克先生,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而您的这间木屋似乎非常奇怪,您可以告诉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维克的眼睛看着桌面上的黑色圆球,脸色显得越来越沉重:“这是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到今天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只有用钥匙打开木屋的人,才能够以主人的身份站在木屋里,而其他人就会进入这个黑球之中,掌握着黑球的人可以看到这里面所发生的一切……”说着,他的视线扫过四周,注意力最后又回到了黑球上。   对于眼前这位能够凭个人的力量毁灭“多米诺牢笼”的人来说,老维克没有什么值得保留的,把这些秘密告诉严羽扬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了。   “多米诺牢笼”是四百多年前的一位圣徒为一些高级苦修士做的,愿意在这里接受苦修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死在里面,二是凭借自己领悟到的力量离开它。按照教会的学说,只有拥有了圣洁光明的力量,才能够穿透牢笼中的黑暗得到解脱和重生,从而会成为梵蒂冈教廷最受人尊敬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物质的丰富使人们在生活中的欲望越来越多,而愿意接受苦修的修士却越来越少,“多米诺牢笼”也逐渐被人遗忘。而葛特利的祖先正是教廷中最后一个借助它拥有光明力量的人,于是他把这个东西保留了下来,并且专门修建了这间木屋。   刚才维克在外面看见了严羽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他和他手中的那把武器表现出来的力量,甚至不亚于传说中的圣器和圣徒。   “……这么说,我是两百年来唯一一个凭着自己的实力突破牢笼限制的人?”严羽扬像听故事一样听完了维克的描述,对这个结果是又惊又喜。   他对西方的宗教了解不多,圣骑士、教皇、圣器之类的事物只是听说过而已,而且这年头,只有傻子才把这些当真。不过看着维克的态度,似乎对自己的能力是推崇倍致,这也说明了自己这身本事绝对够强。   维克点了点头,充满敬意的表情非常中恳,作为罗马黑手党最有实力的一个家族的教父,除了自己的长辈,他还从没有对什么人如此尊敬过:“我的祖父曾经说过,只有圣十字光才能够在这只牢笼中划出一道光明,从而让受困的人能够重新回到我们的空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我祖先制作的这把开启房门的钥匙,他将自己的力量注入了进去。”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再一次紧张起来:“……而您刚才所做的,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光芒已经完全穿透了‘多米诺’,照亮了这整间屋子,如果您继续下去的话,只怕‘多米诺’就要崩溃了。”   严羽扬笑嘻嘻的说道:“我有这么厉害吗?呵呵……,只怕是您没见过您的祖先有多么强大吧。”他嘴上恭维着老维克,心想老头,你还没见识到我别的本事呢!   维克陪着笑脸说道:“咱们还是回庄园再聊吧,您的三位朋友只怕已经等急了。”实际上老维克现在最迫切的是想听到严羽扬告诉索兰斯的那些话,他自己却又不愿意自己主动提起。如果能得到严羽扬这种实力的人的帮助,葛特利家族眼下存在的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严羽扬点头站了起来,和维克一起走了出去,索兰斯和肖恩正等在门外聊天,看见严羽扬和父亲出现在自己面前,立刻闭上了嘴巴。   走出木屋的维克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示意他过来向严羽扬道歉。索兰斯虽然不知道这个陌生人究竟是不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脱离了“多米诺牢笼”,但父亲的意思他是不敢违背的,只好主动过来和严羽扬握手言合。   笑眯眯的严羽扬大度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刚才跟索兰斯谈了半天的条件,直到现在才见到本人,这个年青人给人的感觉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老练。   几个人一起走回了庄园另一处更为古老的住宅,杨灿三个人不久前被放了出来,正坐在客厅里喝咖啡,看见严羽扬走了进来,立刻站起来,异口同声地喊了句:“大哥!”   大难不死,三个家伙老实多了,见了严羽扬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低着脑袋,生怕回头招来一顿臭骂。   严羽扬见了他们那副蔫样又好气又好笑,奚落道:“坐呀。刚才在里面受累了,休息休息缓口气吧。”杨灿和少鸿相互看了一眼,悻悻地坐了回去。   维克吩咐手下为客人们安排午餐,并且准备好几间客房,然后亲切的说道:“严先生,您的行李我已经让人去取了,以后在罗马就暂时住这里吧。”   “非常感谢。在罗马能有机会住在葛特利家族的庄园里,是我的容幸。”严羽扬礼貌地接受了这个邀请,他也想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情况。   老维克微笑着耸耸肩膀,接着问道:“刚才跟我儿子说有点小事需要我们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葛特利家在意大利各地都有很多朋友,只要您有需要,我一定尽力。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朋友了……。”他的这种说法是黑手党家族之中普遍存在的一种观念,如果是朋友,大家就存在着互惠互利的关系,否则就是敌人。   严羽扬心里掂量着他话里的意思,不动声色的欠了欠上身:“我非常容幸。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我的女朋友在米兰旅行,却被一些身份不明的人绑架了,对方让我过去赎人。但那是一座我从未到过的城市,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他做事情一向最注重事先收集情报,如果葛特利能够弄到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消息,即使不是十拿九稳,至少可以事半功倍。   只不过通过前几次和“永恒之泉”打交道,严羽扬发现这个组织的触角非常多,谁知道葛特利家会不会是对方的外围组织,因此他并没有说出实情。   维克略感歉意地点头道:“抱歉,我不知道严先生的女朋友发生了这种事……。米兰有两个家族跟我们葛特利家的关系非常密切,生意上也有很多交往,算得上是世交,如果和当地的家族有关,这件事我一定能够为您处理妥当。”   严羽扬感觉到这个老维克虽然年过六十,已经是两鬓斑白了,但是从态度上却始终表现出对自己的坦诚和恭敬,而且看不出是在演戏。他在心里打了几个转,这绝对不是黑手党教父一贯的行事作风,对方这种态度只有一种可能,有求于自己。   “我想,您或许还有别的事情想跟我商量……”严羽扬话风一转,主动提到了这个话题。虽然和黑手党没打过交道,但他知道意大利这些传统家族对于朋友之间的“信用”两个字,像古代的中国人一样重视。既然老维克答应帮助自己,就不会让说出来的话掉在地上,来而不往非礼也,对方既然以朋友的态度对待自己,能帮的忙还是要伸把手的,更何况这有利于了解葛特利家的底细。   听到严羽扬的话,老维克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沉重,双手握在了一起,似乎有什么棘手的事困扰着他:“严先生,我可以信任你吗?”老维克的这句话说得很突然,目光直视着严羽扬。虽然他对这次偶然发生的事件从头至尾都已经问得清清楚楚,完全可以证实杨灿他们的出现和某些人没有丝毫的关系,但他还是感到心里不踏实。   严羽扬慢慢地坐直了身体,微笑着答道:“我想我是值得信任的,不知道您怎么认为?”   葛特利·维克沉默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足足盯了半分钟,这才说道:“我需要借助您的力量挽救我和我的家族。” ~第七十五章 人有傻福~     维克的表情是如此沉重,严羽扬感觉到事情只怕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难道说有人威胁到葛特利家……?”在意大利,像葛特利家这种背景深厚的黑手党家族,除了政府之外,只怕很难有人能够对他们的存在造成影响,即使是政府中的一些人,也与这些家族有着暗中的来往,很多事情是不言自明的。但老维克这句话却摆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这半天对于严羽扬恭敬的态度也说明了这一点。   维克抬手指向自己的儿子,向旁边的偏厅摆摆手,示意他出去。索兰斯虽然对父亲的举动感到非常意外,却不得不尊从他的意思,带着几名手下走了出去。   严羽扬也转脸看了看杨灿他们,三个家伙立刻站了起来,跟在索兰斯后面走了。接下来,他作为唯一的听众,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等着老维克说话。   维克点燃一支雪茄烟,浅浅地吸了一口:“这次的事情比较复杂,在我告诉你之前,要先把罗马各个家族的情况大致说一下。”他把熄灭的火柴梗放进烟灰缸里,继续说道:“近几十年来,罗马的地下势力一直掌握在四个家族的手中,只有泰格家族在八十年代因为得罪了一些政界要人,被清除掉了。其中奥特希斯家在剩下的这三个家族当中的实力是最强的,但因为多年前的积怨,我们葛特利和奥特希斯家族一向不和,另一个卡斯特里家族跟我们在生意上有些合作,关系还算稳定。我们与奥特希斯家族之间虽然经常会因为利益的问题产生一些纷争,但是基本上最终都可以谈妥,毕竟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打仗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不说严羽扬也明白,大大小小的黑手党家族就是意大利这个国家的国中之国,这种数百年流传下来的不良传统一直存在着。   “可自从去年开始,这个格局开始发生变化,奥特希斯因为某个原因干掉了卡斯特里家的一个得力干将,然后在半年的时间里吞掉了卡斯特里家一部分地盘。为了防止奥特希斯家的势力过大,我联合了米兰的尼姆提斯家一起出面干涉,事情才得到了平息。而今年年初,奥特希斯的长子德穆尔·奥特希斯在一次晚宴上竟卡斯特里家的小儿子闹翻了,第二天就派人干掉了对方。紧接着罗马的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几个月以来大家都是心神不宁,而奥特希斯家趁机霸占卡斯特里和我们的地盘……。”老维克涛涛不绝地说着,可苦了严羽扬,一会儿这家一会儿那家,还尽是些外国名字,听得他脑袋直晕,幸亏记性好,不然早弄混了。   听到这里,严羽扬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奥特希斯家的人疯了吗?他们难道不知道你们几家如果联手的话会干掉他们?”   老维克按灭了烟头,点头道:“我被逼无奈,曾经三次暗中安排人去干掉老奥特希斯和他的长子德穆尔,但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上个星期卡斯特里向我们求援,和我秘密接触了一次。据他打听到的消息,奥特希斯家这么做是早有准备,而且背后似乎有很强的人物支持他们,就连奥特希斯家的教父奥维里·奥特希斯都听从这个幕后人物的指派。”   严羽扬渐渐来了兴趣,从这件事情当中嗅出了一点别的味道,他略一思忖接过话柄说道:“如果治服了卡斯特里家,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你们葛特利家了。我想,这确实是他们早就策划好了的:先从较弱的卡斯特里家下手,然后是你们。但这个奥特希斯教父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冒着毁灭的危险,总不是为了给那位幕后人物做打手吧?”   老维克沉沉地点了点头,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您对于事情的猜测跟我的想法一致。前几天卡斯特里去见了奥特希斯,但是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显得非常害怕,并且说自己的家族和奥特希斯家达成了协议,今后服从对方和另一个人的指派。不仅如此,他还劝我也不要再和奥特希斯家为敌,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生意……。”   “另一个人……?那个幕后人物?”严羽扬直觉地想到了“永恒之泉”的人,这帮家伙常用的伎俩就是藏在暗处指使别人,不露声色地收拢这些地下势力。   “是的!”老维克的态度非常强硬:“不论卡斯特里为什么会甘心臣服,就算是奥特希斯家找来了具有超能力的人给他们撑腰,我还是准备好和他们打仗。让我们葛特利家族听从别人指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说着,用力挥动了一下手臂,愤怒不已的神情与刚才的彬彬有礼判若两人。   严羽扬笑了笑安慰道:“呵呵,维克先生,您不要这么激动。我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但奥特希斯家一定是早有准备,如果发生正面冲突的话,或许正是他们所希望的。”   “我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所以一直在犹豫。他们的人当中肯定有实力不凡的超能者,我不希望这样的人对我和我的家人造成任何伤害。因此,假如能得到您和您部下的帮助,我想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必然会简单得多。”话谈到这里,老维克不再隐瞒自己真实的想法,他就是希望请严羽扬在这件事情上伸把手。   从老维克一贯的作风上来说,这么做是逼不得已,但他有他的想法。严羽扬这几个人的突然出现,对于他来说等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援军,如果严羽扬他们把对方干掉了,当然是皆大欢喜,但万一失了手,他也可以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谁也不知道是自己安排的。不过从他在木屋亲眼所见到的情况来看,严羽扬的实力应该不可能失手。   严羽扬并不想这么快地答复老维克,对于这里的情况自己了解的还很少,而且现在他心里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如何救出唐雨莹,不过有件事他倒想弄明白:“维克先生,冒昧地问您一件事。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名叫尼姆提斯·卡奥拉的小姐,她说她的哥哥被关进了木屋,这是为什么呢?按照刚才所说,您和尼姆提斯家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这件事情并不是您想像的那样……。”老维克听到这句话略感吃惊,他没想到卡奥拉会把这件事告诉一个陌生人,不过以那个女孩子的能力,应该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说:“老尼姆提斯是我的远房亲戚,他家的彼特在我眼里,就像是我的亲身儿子一样。这是个坚强勇敢的小伙子,不仅聪明机智,而且从来不畏惧任何危险。进入‘多米诺牢笼’是他自己要求的,我和他的父亲劝过他多次,但这个小伙子坚持要通过这种训练来提高自己的能力,最终我们只好尊重他的意见。其实只要他愿意,我非常乐意随时放他出来。”说着,老维克叹了口气。   严羽扬笑道:“呵呵,原来是这样。那他的妹妹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呢?”   老维克解释道:“她对‘多米诺牢笼’的事情并不知情,而老尼姆提斯出于保密,一直没有说明彼特是什么原因被关进了木屋里。可爱的卡奥拉一定是以为彼特犯了什么大错,所以才会这么着急救他出去。”   严羽扬略一点头,心里的问题却更多了:“我觉得这个女孩子非常奇怪,她怎么知道我会来的呢?”   “这要从她的曾祖母说起。卡奥拉的曾祖母是一个女巫,虽然比不上您和您的部下,但是她们家的女性具有一些我也不懂的古怪能力,甚至可以预测一些未来的人和事。您知道,他的哥哥就是因为作为家族继承人却没有过人的能力,连自己的妹妹都比不了,这才想到要进木屋的。”老维克对那个女孩子了解的并不是很多,只是知道她能够预测未来。   聊到这里,严羽扬心里的问题大概算是弄明白了,不过黑手党家族的名声一向不怎么样,尤其是近年来迅速崛起的俄罗斯黑手党,据说信誉极差,自己可不会傻到轻易相信他们的话,意念力随即在一瞬间把老维克的思感扫了一遍,印证他刚才所说的一切。   对方的话并没有水份,这个老江湖看来确实是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难处了。   老维克忽然觉得自己的精神恍恍惚惚,不自觉地揉了揉额头,只不过一会儿工夫,又恢复了正常,他还以为是自己连日来没休息好,却不知道是严羽扬在搞鬼。   严羽扬等他放下手,才慢吞吞的说道:“刚才您提到奥特希斯家族的事,我认为我们不用操之过急……。”   “我们”这个词让老维克听得眼前一亮,他原本没指望严羽扬立刻答应他的请求,听对方这的语气,应该算是同意了:“严先生还有什么想法?”   “您看是不是可以这样……”严羽扬微笑着给老维克出了个主意,两个人就这么商量了半天,最终确定了一个方案。刚谈完,这边的午餐也准备好了,大家一块吃了个饭。   杨灿三个家伙惹了祸,只顾低着头消灭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连大气也不敢出。这边索兰斯的脸色也不好看,对阿郎更是流露出敌视的眼神。父亲一声不响的和这个陌生人谈了半天,而自己作为家族继承人却啥也不知道,这让他感到非常不满。   吃完了饭回到客房,严羽扬绷着脸把三个手下都喊了过来,把事情的始末问了个清楚,最后才弄明白问题原来还是出在那个卡奥拉的身上。   原本是一肚子火的严羽扬听杨灿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说那个叫卡奥拉的小姑娘对你有意思?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她?”   “大哥,你别听这两个家伙的,净胡扯。”阿郎不乐意了。   “这可不一定,说不准人家真的看上你了呢!”严羽扬嘴上调侃着,心里却在掂量着这个卡奥拉,女人的心思谁也说不准,就算喜欢上阿郎这个傻小子也不奇怪。   杨灿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老维克把自己兄弟三人放出来之后,又和大哥密谈了半天,一定有重要的事情。他正想找个机会问一问,严羽扬没等他开口就把刚才商量的事告诉了大家:“……那个藏在奥特希斯家背后的人物,很可能是“永恒之泉”的人。我决定明天和老维克去会一会奥特希斯……”   话刚说到这里,外面轻轻响起几声敲门声,少鸿打开房门一看,愣住了,居然是卡奥拉。   “……您好,我、我能和严先生单独说几句话吗?”卡奥拉向房内看了一眼,腼腆地低下了头。   少鸿听不懂她说什么,讪讪地转脸看了看,严羽扬笑道:“请进,卡奥拉小姐!”说着他冲大家摆了摆手,三个家伙心领神会地出去了。卡奥拉含情脉脉地看着阿郎离去的背影,似乎想喊住他,但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开口。   “请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严羽扬对这个神秘的女孩子的来访很感兴趣,他也想弄清楚对方为什么又来找自己。不过从她看阿郎的眼神可以断定,杨灿和少鸿这两个家伙这次可没有冤枉阿郎,这次他也被弄糊涂了,阿郎这小子真的转运了?   卡奥拉礼貌地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真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们受牵连了。”她是来向严羽扬道谢的,当然,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阿郎。   “没关系。我的这几个朋友成天也就是惹事,多一事少一事对他们来说无所谓。”严羽扬感觉到她内心的尴尬,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哈。   “维克大叔刚才已经跟我说了我哥哥的事,非常感谢您帮我解开了心中的疑团。”卡奥拉的表情稍微轻松了一点:“我一直追问我的父亲哥哥的下落,他就是不愿意告诉我,而维克大叔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吱吱唔唔,我才会……。”   “听说您能够预测未来?刚才你事先已经知道我会来救他们了吧!”严羽扬看着这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没想到黑手党家族出生的人竟然会这样天真。   卡奥拉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像是很不好意思:“不能算得上预测未来,只不过我从小就经常会梦到一些人和事,而这些事情后来都发生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能力的人……”说着,严羽扬装作恍然的样子:“您认识我的那个朋友吗?”他虽然没有指明是哪一个,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听到这个问题,卡奥拉的神色显得有些慌乱:“不、不认识,我和他从来没见过。……只是……只是这几年来,我经常会在梦里看到他,他就站在罗马角斗场的墙桓边……”说到这里,卡奥拉停了下来,她的眼神飘忽起来,眼前似乎出现了梦中的场景。实际上,她梦到的并不止这些。   狡猾的严羽扬当然看出她的话并没有说完,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说道:“卡奥拉小姐,您有什么话尽管说,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我一定尽力。”为了自己手下讨老婆,他这个当大哥的当然得尽力了。   如果是杨灿或者少鸿,他才不会理睬,那两个花丛老手也用不着他帮忙,但阿郎是个笨嘴拙舌的家伙,打架是把好手,可对付女孩子就成呆头鹅了。   卡奥拉犹豫了片刻,摇头叹息一声。角斗场是她每次来罗马必去的地方,这次来和索兰斯订婚,她抱着最后一次希望去了这里,然而就是这一次,印证了她的梦境。卡奥拉一直相信所梦到的人,是自己终生的托付,虽然直到今天才见到阿郎,但几年来点点滴滴堆集起来的感情却让她在看见梦中人那一刻,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可惜的是自己和索兰斯已经订了婚,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她感到非常痛苦。   严羽扬的意念力已经探查到卡奥拉心中的一切,原本他不想这么做,可为了阿郎的终生幸福,他顾不得有没有冒犯这位善良的女孩子了。此刻的他完全明白了卡奥拉苦恼的缘由,可越是明白他越是弄不懂,这个女孩子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居然会如此动情,真是让人无法理解。不过傻人有傻福,阿郎这小子的运气还真不差。   “卡奥拉小姐,您对阿郎真的……”严羽扬自己都不知道该从哪问起好。   “阿郎……阿郎,他的名字叫阿郎是吗?”卡奥拉听到这个名字,在嘴里喃喃地念了两句,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在此之前她甚至还不知道阿郎叫什么。   卡奥拉的眼神让知道底细的严羽扬头大如斗,这位大小姐跟索兰斯·葛特利已经有了婚约,自己如果为了阿郎而干涉这件事,实在是说不过去。再说,即使这件事情最终成了,索兰斯只怕会恨他们一辈子。严羽扬原想向卡奥拉承诺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 ~第七十六章 高手对决~     搅进了黑手党之间的纷争是严羽扬做梦也没想到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怀疑“永恒之泉”的人在背后捣鬼,他才懒得淌这趟混水。距离“永恒之泉”的人约定的时间不多了,后天中午之前就要赶到米兰,严羽扬可没工夫在葛特利家的庄园里修身养性,阿郎和卡奥拉的事情也要放到以后再说。   在他和葛特利家达成协议的当天,老维克就通知了米兰的盟友——尼姆提斯家的教父,请对方想尽一切办法查找一名可能来到米兰的中国籍女子的踪迹。并且要他们买通AC米兰队负责球场管理的人,在主场的每一个入口处都悄悄安装了监视器,还要安排一批人手准备临时调用。   与此同时,严羽扬让杨灿带着葛特利家二十名的枪手去米兰打前站,追查包括阿尔特妮斯和梅尔蒂等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只要发现这些人就立刻监视起来。   杨灿接到命令有点发懵,他除了在希腊遇到过两个“永恒之泉”的人之外,别的人还从来没见过,这怎么查?   严羽扬并没有正面回答杨灿这个问题,而是笑眯眯地把他和准备出发的枪手们叫到了客厅里,请大家喝咖啡。接下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杯咖啡还没喝完,包括杨灿在内的二十一个人只觉得脑子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追查对象的形像,而且还是牢牢的印在脑海中,就算是跟自己有着杀父夺妻之仇的人,只怕记得也没这么清楚。   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灿也是傻傻地看着自己的老大,严羽扬还是没说话,只是笑着摆摆手让大家出发,这些人下面该干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办法并不复杂,严羽扬将自己脑子里对“永恒之泉”的几个人所留下的影像,通过脑电波传送到了杨灿和那二十个枪手的大脑中,比从电脑里复制文件还要快捷。   而老维克同时还通知奥特希斯家的教父,双方约定第二天下午碰面,和弋马·奥特希斯进行和谈。眼前对于葛特利家来说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老维克把希望全寄托在了严羽扬的身上。虽然他也不想通过借助外力来解决这次的危机,但是,这比起把奥特希斯家的人以及那个幕后人物骗到“多米诺牢笼”里困起来,要容易得多。   第二天下午,严羽扬陪着老维克出发了,老维克原先想带十几个亲信枪手保镖一起去,但严羽扬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奥特然斯家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撑腰,您觉得在那个神秘的幕后人物面前,您手下的这些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老维克是个识时务的人,听到这句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结果严羽扬只是带上了姚少鸿和阿郎,打扮成保镖的样子,四个人坐着一辆奔驰600前去赴约。   奥特希斯家住在罗马城的西郊,也是一处优雅的庄园,诺大的园子里爬满了葡萄。基本上这些黑手党家族对城市里这种吵杂的生活环境都没什么兴趣,不安全。   没有十几个贴身保镖就出门的情况老维克还是第一次,他心里虽然有点紧张,但脸上仍然保持着镇定。总之这次是把赌注全压在了严羽扬身上,结果会怎么样,听天由命吧……。   奥特希斯家离这里大约15公里的车程,出发之前,严羽扬并没有用意念力针对对方内部的安排进行探查,只是将从葛特利家出发这一路,包括奥特希斯庄园外围所做的一切准备弄了个清清楚楚。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他收起念力,将自己的实力隐藏了起来,尽可能装出一副普通保镖的样子。   意念力这个东西对付一般人是非常好用,但那个神秘的幕后人物究竟有什么能力自己还不清楚,万一被对方捕捉到自己的念力,反而容易暴露。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现在并没有多大的顾虑,只是觉得如果什么事情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中,虽然安全是没问题了,但也失去了冒险的乐趣。这样的活干起来抓挺没劲的,不过为了以防不测,他还是带上了一件战利品——钟点沙漏。   汽车安全地驰入了奥特希斯家的庄园,家族的教父——弋马·奥特希斯甚至只是让他的一个助手出门迎接来客。从接待客人的传统上来说这是令人无法容忍的。   葛特利家在罗马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处处受人尊重,即使是市政厅的议员们见了他也不敢用这种态度,受到这个的轻视简直就是一种挑衅。不过老维克什么也没说,只是咬了咬腮帮走了进去,脸色象是刚被人打了一耳光一样难看。   严羽扬三人紧随其后走进了庄园的会议厅,向四周扫了一眼。十几个保镖一动不动地站在一个长桌的后面,除了坐在桌边的弋马之外,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大氅的人坐在大厅的角落里。这个人低垂着头,宽大的罩帽把面部挡得严严实实,甚至连性别都无从分辩。   虽然对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却让整个会场充斥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连少鸿和阿郎都感觉到对方的不寻常。那是恐怖与死亡混合在一起的气息,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寒冷。他们继续保持着镇定,和严羽扬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哥神色自若的冲他们微微一笑,两个人的心里才觉得踏实下来。   能力越强的人对精神力量的感受就越为敏感,像老维克这种普通人除了觉得对面这个黑衣人阴森可怖之外,并没有别的感觉。但如此强大的精神力量严羽扬还从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发现过,他心里一沉,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随意地站在老维克的身后,但注意力却时刻放在对面那个神秘的黑衣人身上。   他仔细地打量着对方,黑色的大氅上面,有一个不显眼的标志,正是“永恒之泉”的金色三角。严羽扬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亲爱的维克,您终于来了!”弋马·奥特希斯的身型显得有些臃肿,脑袋微秃,嘴里叼着雪茄烟坐在长桌的正位,容光满面地向老维克挥挥手打招呼,只是他连屁股都没挪一下,那副表情活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羔羊。   对这种无礼的态度老维克只当没看见,他客气地点点头,在长桌的对面坐了下来,淡然说道:“弋马,我们之间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究竟打算怎么样?”   弋马露出了卑鄙而狂妄的笑容:“哈哈……,维克,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直爽!我想尼姆提斯应该把我的意思转告你了,没什么,只要葛特利家今后听命于我,并且把家族收入的60%付给奥特希斯家,当作保护费,我就可以保障你和你家族的安全。不然的话,你知道,罗马的治安一向都不怎么好,您那个宝贝儿子说不定哪天就会……”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想是不是可以这样……”老维克轻蔑地看着长桌对面这个可恶的老东西,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愿意把奥特希斯家的收入交给我60%,我也可以保障你和你家族的安全。”意大利的黑手党人视家族荣誉为生命,他把奥特希斯的话如数奉还,以牙还牙。   弋马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身边的保镖们把枪拔了出来,一支支全冲着老维克他们几个。   神秘的黑衣人听到这句话,略微抬起了头,只是这个细微的动作,一股充满了毁灭与死亡的肃杀气息,就如汹涌激荡的暗流般向这边咆啸而来。站在旁边的严羽扬感受到了这股令人恐惧的气息,眉头一蹙,无形的意念力瞬间将老维克保护了起来。   尽管黑衣人并没有发起攻击,但严羽扬知道,与那些枪比起来,这种强大的肃杀之气对于普通人的精神影响非常大,能够轻而易举地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让敌人产生恐惧心理,彻底丧失抵抗意识乖乖就范。   对方只是露了这一手,就让严羽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前的这个人也是控制意念力的高手。难怪卡斯特里家会如此害怕,甘愿服从奥特希斯,很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幸亏有了严羽扬的这层保护,老维克什么也没有查觉,目光仍然坚定地注视着弋马。黑衣人此刻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于严羽扬的抵抗,似乎略感惊讶,低沉的头再次抬高了一点。   愤怒的奥特希斯瞪眼睛,像头恶狗一样咬牙切齿地狂吼一声:“干掉他们!”可他身边的枪手还没来得及抠动枪机,却听到身后传来另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们都滚开!”   这个声音并不大,但所有的保镖人都像中了邪一样愣在那里,连弋马也不例外,一个个傻傻地转过脸来,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黑衣人。尽管严羽扬听不懂意大利语,却也看出情况有变,紧接着,包括弋马在内所有奥特希斯家的人都乖乖地走了出去。   老维克也被眼前的情况弄糊涂了,向来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弋马·奥特希斯,居然像一条狗一样听话。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严羽扬,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看到的却是严羽扬谨慎而锋锐的眼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姚少鸿也从没见过他紧张的表情,印象当中严羽扬向来是无所畏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   “阿郎,你们陪维克先生出去吧。”严羽扬低声吩咐了一句,视线仍然没有离开对方。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严羽扬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问题――他遇到了强大的对手。而阿郎和少鸿心里很清楚,维克的安全暂时要靠自己了,他们从另一个门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房门。整个会议厅只剩下严羽扬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在里面对恃。   刚走出门外,少鸿和阿郎的脑海中传来严羽扬急切的声音:“你们先保护维克先生离开这里,不要回葛特利家,分头行动,把索兰斯和卡奥拉也带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等我这边处理完会跟你们联系的。”   少鸿和阿郎想也没想,一前一后护着老维克就往大厅外面走,谁知他们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周围有不少人嚷嚷了起来。紧接着“砰……砰……”数声枪响,走廊和花园里十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向他们开火,还有人从别的地方向他们这边追来,三个人立刻躬下身子避免被子弹打中。   “妈的,干掉他们再说!”阿郎豹眼圆睁,伸手拉下了脖子上的碧灵甲。姚少鸿的动作也不慢,骤然间绿光一闪,两个人转眼间成了身披甲胄的巨人。枪声越来越密集,少鸿一把抓住客厅的大门,用力一扯,一扇三米多高厚重的木门就被他掰在手里,成了给老维克挡子弹用的盾牌。   围过来的枪手们看到他们突然间发生了如此可怕的变化,一时间愣在当场。阿郎怒吼一声,三两步冲到门外一个手持冲锋枪的枪手面前,提起这家伙扔出了十几米开外的一群人里,四五个枪手顿时被砸倒在地。   其他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举起手里的武器对着阿郎就是一阵狂扫。雨点般的子弹打到碧灵甲上面,“叮叮当当”全弹了出去,不能对阿郎造成任何威胁。   少鸿左手夹着木门,右手拎起摆在门厅的石质花坛,扔手雷一样把一个站在近处的家伙砸翻在地。只听见一声惨嚎,鲜血飞溅,那家伙的脑袋已经成了烂柿子,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到了墙上一命呜呼了。   有了他们两个人的保护,老维克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从地上捡起一把枪,躲在门板后面跟着少鸿边打边冲。整个庄园的大院子里此刻埋伏了数十名枪手,集中火力打得热火朝天,但对这三个人却根本不起作用。   走在前面的阿郎一马当先,根本不理会有多少子弹打到自己身上,手里不管抓到什么都往那些人身上招呼,被打中的人轻的腿断筋折,重的脑浆涂地。雕塑、长椅、石凳这类东西全是他的武器,把躲在近处的枪手们杀得抱头鼠窜。   留在会议厅里的严羽扬丝毫不理会外面炒豆般的枪声,全神贯注地防备着长桌尽头的黑衣人,天罡的内息在体内运作起来。   “你在‘永恒之泉’担任什么职务?”眼前这个黑衣人给他的感觉深不可测,比其他人的威胁大得多,严羽扬怀疑这就是他们的首领,故意一句话道破他的背景。   黑衣人没有吭声,突然间发起攻击,一股强大的能量闪电般向严羽扬压了过来,而且控制的非常精确。严羽扬惊讶地意识到,对方攻击的范围仅仅是自己的头部,这股能量像一个无形的利剑一样劈了过来,威力同样是毁灭性的,但对周围其它物品却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把能量控制到这种程度的人,严羽扬还从没有见到过,即使自己也只是将具有毁灭性的能量象冲击波一样发散出去。看起来效果上惊天动地攻击范围很大,但攻击效率却比这种方式低了很多。对方这样做不仅可以集中力量,还可以避免能量的消耗,   可见,不论对方的意念力有多么强大,至少从运用上来讲比自己要娴熟得多,技术含量也高多了。   实际上,也只有到达严羽扬这种境界的人,才有能力弄懂其中的奥秘,对于杨灿或者梅尔蒂这样的人来说,是不可能分清这里面有多大差别的。他们如果遇到这样的对手,唯一的结局就是――死!   这些想法在严羽扬心中电闪而过,他从没有尝试过这种凝聚能量的方法,根本以自己无形的能量硬挡对方的锋芒。   仓促之中,喷发着金色火焰的炎龙斩已经握在手中,严羽扬的内息也以火之能量的形式配合着炎龙斩的威势,风雷涌动中,石破惊天的一击迎向了对方。   只听见“轰!”地一声巨响,刚才还是富丽堂皇的会议厅,在两股能量地碰撞中倒塌了,只有一堵断壁在尘烟中摇摇欲倒。屋子附近几个围攻少鸿的枪手倒了大霉,被四处乱飞碎石砖块砸得非死即伤,原以为躲得远一点更安全,谁知道还是没躲过这场意外横祸。   整个庄园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坏了,除了一些受过训练的枪手,全都四散而逃,女人和小孩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心血浮动的严羽扬深深地吸了口气,炎龙斩平举在胸前。他的身体像一只燃烧的火炬,熊熊烈火覆盖到四周几米的范围,把散落在旁边的破桌烂椅都给点燃了。   少鸿和阿郎这时候已经冲出了奥特希斯家的庄园,听到那声巨响,心里吃了一惊,刚想折回头救援严羽扬,脑海里却传来大哥让自己撤离的命令。两个家伙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老维克走了。   力拼之下的严羽扬和黑衣人,仍然像刚才那样面对面地站着,周围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炸出了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大坑,只有两人脚底下一米见方的地方还保留着原样,黑金沙的大理石地板丝毫未损。   对方连一个小手指都没动,只是不动声色的一击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破坏力,严羽扬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毛,刚才自己可是使出了七成的能量了。   先下手为强,奋力一拼即使不能全胜,也能让对方吃点苦头。他主意已定,手里的炎龙斩握得更紧了,暗暗积聚着能量准备主动出击。   喘了口气的严羽扬刚要动手,却听见黑衣人缓缓说道:“羽扬,这些年不见,没想到你的‘天罡’已经达到了第五层的境界!”他说的是中文,一字一句非常清楚。   听到这句话,蓄势待发的严羽扬就像是被雷击一样,浑身猛然一震,呆在了当场。 ~第七十七章 痛苦回忆~     这个声音对于严羽扬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定定地看着这个穿着黑披风的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半天才迟疑地问道:“师傅,是……是你吗?”   黑衣人抬手掀起了盖在头上的斗帽,是一位黄皮肤的中年男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只是眼角的皱纹使他看起来显得有些苍老,估计在五十岁以上,左边的眉梢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   严羽扬仔细辨认着对方的脸孔,没错,正是自己十几年前失去联系的师傅――白仁川。   无数的往事从严羽扬的记忆深处涌现出来,如回放的电影般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看着那张久违了的面孔,心潮澎湃的严羽扬热泪迎眶。   严羽扬父母早亡,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还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在路边被学校的大孩子欺负,让刚好路过的白仁川遇见了,把那几个家伙训斥了一顿,从此严羽扬就跟着他学习天罡。   两个人之后虽然只相处了不到三年,但白仁川所教给他的东西,包括对亲友毫无保留的关爱这类品德,在那三年的成长过程中深深地影响了他……。   这件事严羽扬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过,白仁川在他的心目当中,就象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但是有一天,白仁川突然消失了,从此音讯全无,这些年严羽扬每当想起他来,心里就会难过好一阵子。   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天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遇到了他。   白仁川也是刚刚才认出这是自己的弟子,多年不见,严羽扬从一个少年成为眼前这个健硕的青年,他心里也是百感交集。这些年来他虽然一直在世界各地游荡,但心里却始终牵挂着这个孩子。   心情激动的白仁川目光里闪烁着父亲般的慈爱:“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羽扬回过神来,炎龙斩收回了刀鞘,尊师重道的观念让他暂时放弃了和师傅敌对的态度:“师傅,您真的是‘永恒之泉’的人?”虽然大氅上的标志可以确定白仁川的身份,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   他实在无法相信当年正义耿直的师傅,会和“永恒之泉”这种可怕的组织站在一起。自己前几年虽然也干了些对不起良心的事,但那是他作为一个军人,长期以服从指挥为天职的观念导致的结果,算是身不由己。但白仁川是因为什么呢?   白仁川苦笑着摇了摇头,走了过来:“先不急说这个。羽扬,你现在达到了第五层,有没有更上一层楼,突破‘尘幻’的境界?!”与严羽扬的问题比起来,他对这件事更感兴趣。   当年他在教严羽扬的时候,刚领悟了第四层“水之内息”,而这个小徒弟才开始修练第一层“木之内息”,自己连因为没时间继续教他,只有把后面导气运功的相关重点让严羽扬牢牢地记下来。没想到十几年之后,这个小羽扬现在居然达到了“火之内息”的境界。   刚才严羽扬为了配合炎龙斩使用运出火之能量,白仁川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自己的独门功夫,从而才确定眼前这个人正是自己当年所教过的那个小男孩。   严羽扬点头答道:“应该算是吧。”他现在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自己的师傅是“永恒之泉”的人,而自己打定主意要灭了这个组织,和他们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程度。这局面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白仁川露出惊讶的眼神,兴奋的大笑起来:“哈哈,真的吗?这可太好了,太好了!!”他连声说着,走到严羽扬的身边,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举动却让严羽扬心头一紧,差点闪到一边。   “羽扬,很久不见,你不再相信师傅了是吗?”白仁川脸色黯淡下来,他感觉到了严羽扬心中的顾忌。毕竟双方现在是敌对的两个势力,大家又是十几年没见过面,严羽扬对自己不信任也是正常。   严羽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永恒之泉”这个野心勃勃的组织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而自己的师傅白仁川作为其中的一员,不可能不知道。他心里明白的,自己已经无法象过去那样信任师傅了。   白仁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碎砖烂瓦的废墟旁边,找了一块还像点样子的破木板坐了下来:“你过来,师傅跟你聊聊。”   心情复杂的严羽扬没有吭声,默默地走了过去。   这一会儿工夫,园子里的人已经跑光了,连弋马和他的儿子也没了踪影。也难怪,莫名其妙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再加上少鸿和阿郎象恶魔一样的身躯,弋马一家不可能还留在这里,早带着手下的枪手们避难去了。   虽然奥特希斯家的人都清楚白仁川的实力,但是在狡猾的弋马看来,这年头,相信别人远不如相信自己的两条腿。   白仁川看着面前的爱徒,脸色一片怅然:“羽扬,想必你已经知道‘永恒之泉’这个组织了……”他没等严羽扬回答,接着说道:“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时间过得还真快。记得我走的时候,你才刚上中学二年级吧。”   严羽扬默然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着自己思念多年的师傅,他一时间也是无所适从。命运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不要怪师傅这么多年没去找你,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白仁川的视线转向一旁,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痛苦:“自从遇到了凡特斯,这十六年来,我连一分钟的自由都没有。”   严羽扬心里一惊:“凡特斯!?‘永恒之泉’的首领?”   “是的,就是这个恶魔!那年我刚达到第四层,学会了运用‘水之能量’,又是年青气盛,偶然遇到一个同样拥有超能力的人,就和他交了手。当时我一心只想打败这个人,但是尽管用尽全力,还是败在他的手下,重伤之下昏了过去。更可怕的是,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弄到了瑞士。”   “养好伤之后,凡特斯要我帮他做事,当时就被我一口回绝了,我心里只想回家。他并没有阻拦我离开,只是让我不要后悔……,恶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他心中万分后悔,如果当年不是自己争强好胜,也不至于被凡特斯禁锢了十几年,至今无法脱身。   回忆起这段往事,白仁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愁容满面的他忽然间像是老了十多岁:“……离开他之后,我想尽办法要回到中国,可不论我在什么地方,哪怕只是和别人说上几句话,对方也会在我眼前被人暗杀。我对此虽然感到很难过,但还是狠下心来不理睬他这种毫无人性的做法。然而逃亡的日子没过几天,我就知道自己错了:这样下去,即使我回到中国,也无法和任何人接触。”   听到这里,严羽扬铁青着脸骂道:“真他妈不是人!”   白仁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当年不该招惹他。后来我只好孤注一掷,回去找他再打,谁知道这次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一个照面就败在了他手下。那时候我才明白,他第一次和我交手根本就没有用全力。”   严羽扬惊讶不已:“他有这么厉害……?”   “应该说,他不止这么厉害。”白仁川一脸苦笑:“我走投无路,为了不连累到别人,只好跟着他,却从没帮他做过任何事情,也没有放弃干掉他的机会。可惜几年里我想尽一切办法,每次还是一败涂地。最后一次跟他交手是在七年前,我领悟了天罡第五层‘火之能量’之后,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轻而易举地打败了我。”   这下严羽扬彻底傻眼了,原本他对铲平“永恒之泉”信心十足,可听白仁川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凉到了冰点。   “从那以后我改变了策略,答应帮他做事,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原来是‘永恒之泉’的首领,而且这个组织不仅极为隐密,而且十分庞大。……虽然凡特斯并没有完全信任我,但近几年我不再表现出对他的敌对情绪,他偶尔也让我介入一些组织的秘密活动,只不过不让组织里的人和我接触。”白仁川十几年来没有畅快跟别人聊过天,尤其是和自己所信任的人。他涛涛不绝地说了半天,心中埋藏已久的痛苦终于得到了渲泻。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严羽扬既开心又难受,开心的是自己所敬仰的师傅并没有和敌人同流合污;难受的是没想到这个恶魔般的凡特斯竟然如此可怕,自己要是跟他干到底的话,说不定会落得和师傅一样的下场。   严羽扬了解白仁川的性格,对他的这些话深信不疑:“师傅,这个凡特斯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白仁川停顿了片刻,给出了一个结论:“他不是人!”   “不是……人?那他是什么?”严羽扬一脸困惑,被这句话弄得有点糊涂了。虽然他自己通过练习天罡,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但他却从不相信这世上有鬼魂、吸血鬼之类的东西存在。   白仁川缓缓说道:“我十六年前遇见凡特斯的时候,他是个三十多岁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还是那样,从外表上看居然没有一丁点变化。而你看看我,都快成老头子了。”他苦笑着摸了摸脸颊上的皱纹,接着若有所思的说道:“虽然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但我估计这家伙很可能是来自另一个什么鬼地方的人,而他在这里所干的一切,是为了一个更大的阴谋!”   严羽扬连见都没见过凡特斯,对这番评论没有发言权,但是说到这个人更大的阴谋,他的直感告诉自己这个看法是正确的。“永恒之泉”的人不仅笼络全世界的黑帮和分裂组织,而且还建立了秘密的军事基地,下了这么大的力气,其目的绝对不简单。   这让他想起前些天在希腊发生的事情,点了点头说道:“我干掉过这个组织里的一个人,还抓住了两个。他们说自己是什么地区代言人助理,可是对组织内部的事情知道的却很少。这帮人是从哪来的?”   白仁川欣慰的笑了:“果然是你。刚才看你拿的那把武器我就怀疑是你干的,呵呵,干的好呀!”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上次在组织在土耳其开过一次紧急会议:“不过他们为了查出你的底细,已经制定出了一套针对你的方案,你可要小心呀!”   说起这件事,严羽扬痛苦地低下了头:“……他们已经绑走了我的女朋友,让我拿几样东西到米兰交换人质。”   白仁川一愣,口中喃喃道:“……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   “对了,师傅。你知道那个小锤子是干什么用的吗?”严羽扬不愿再提起这件事,他想到了自己在希腊抢来的那几样武器,既然凡特斯如此重视那只锤子,必然有大极用处。   白仁川遗憾的答道:“我只知道它叫‘雷神之锤’,至于有什么作用,我也不清楚。其实就算是地区代言人,也了解不到这个组织最隐密的东西。据我所知,那个被你干掉的萨尔和负责亚洲的阿尔特妮斯,是凡特斯的亲信,他们知道的应该多一些。”   想到这个强大而严密的组织是如此可怕,尤其是凡特斯那超乎想象的实力,两个人的心情都非常低落。尤其是白仁川得知严羽扬的女朋友被凡特斯抓住了,而他自己却帮不上任何忙,更是内疚得要死。   沉默了一会儿,严羽扬问道:“师傅,是凡特斯让你帮助奥特希斯家掌握罗马地下势力的吗?”   “嗨,我管他是哪家,总之凡特斯让我帮他想办法接收罗马的黑手党,我打听到这家的实力最强,才想找他们合作。至于要干掉哪个黑手党家族,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对于白仁川来说是小事,他现在哪还有心情想这些,脑子总垫记着怎么样才能帮严羽扬救人。   想来想去白仁川也没想到啥好办法,硬拼更是不现实,气得一拍大腿骂道:“老子我要是练成了‘尘幻’,一定跟凡特斯再打一场!”   这句话倒是让严羽扬非常诧异:“师傅,你能够运用火之能量,还不会‘尘幻’?你以前不是告诉我练成了第五层,就算是达到尘幻吗?”他记得自己是在学会运用火之能量的同时就学会了“尘幻”,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不同?   白仁川感慨道:“可能是当年你还小,没弄懂我说的意思。‘尘幻’是天罡这门功夫的终极境界,听我的师傅说,即使是练到五行生生相息,一般也只有天份极高的人才有机会练成尘幻,哪有这么好学。我练了七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小子年纪轻轻就练成了,运气还真不错。”   七年没结果……。严羽扬心想,如果让白仁川知道自己是如何练成了‘尘幻’的,只怕会当场气死。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按理说自己现在的修为比师傅高才对,但刚才还是借助炎龙斩才和师傅打了个平手,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白仁川不假思索的答道:“这并不奇怪。天罡这门功夫主要是训练人如何收集和借助外部能量,如果想把获得的能量运用到随心所欲的程度,这种以意念力控制能量的方法并不容易掌握,必需要经过长期锻炼。你虽然集聚了大量的能量,但没有像我这样将它凝聚成最为有效的形式,最终难免会输给我。说白了,你没有很好的利用自己的能量。”   短短的几句话让严羽扬眼前突然一亮,师傅说的没错,自己平时的事情太多,这么久以来最多只是练习收集和转化外部能量,根本没有用心深入研究。好在今天手里有把变态的炎龙斩,不然刚才那一击至少能把自己打成重伤。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自己虽然到了天罡的终极境界,但这些都还只是基础,要想成为师傅一样真正的强者,必须要在基本功上下功夫。   只听白仁川悠然说道:“达到尘幻境界的人,和传说中的神仙差不多: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任意改变自己的形象,吸纳天地五行之气,自然界任何一种能量都可以轻易运用……”   他越说越起劲,听得严羽扬直犯傻,自己是可以改变形象,分解为分子状态,但也没他说的这么离谱呀!   “暂停!”严羽扬及时打断了他没完没了的絮叨,“师傅,你说的这都是哪本玄幻小说里的内容?没这么夸张吧?”   白仁川横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该不是没练成,刚才是拿话蒙我吧!”   “哪敢呀!我记得你以前说的,能够将身体溶入虚无之中,就是尘幻的境界了。我现在可以做到呀!不信你瞧着……”严羽扬可不想让师傅当成骗子,话刚说完就开始全神贯注的集中自己的意念力,将内息化为五种能量共同运作起来。   只是眨眼的工夫,他突然消失在空气之中。   白仁川眼中露出欣喜之色,激动的大声说道:“没错,没错!是这样,就是这样的!”   他的话音刚落,严羽扬整个人的轮廓重新出现在面前,从迷迷朦朦变得越来越清楚,几秒钟之后又恢复了原状。   请继续期待《天幻》续集 ~第七十八章讨价还价~     白仁川摸着脸上的皱纹,悻悻地摇了摇头:“这叫什么事呀!当师傅的居然没徒弟练的好……。”那表情表情明显是受了刺激。他十几年来为了打败凡特斯,所付出的努力不知道有多少,可现在自己的徒弟倒是在他前面达到了“尘幻”的境界。   他不得不相信几十年前自己师傅说过的话:天罡这门功夫,越到后来就越讲天份。看来自己还是没有这个命呀!   “我说师傅,你就别这么痛苦了。我练成了,也是你的功劳呀!”严羽扬安慰起他来。不过通过白仁川刚才的那番话,他对天罡的了解更深了一层。   原以为“尘幻”只不过就是那么回事,除了能够象隐形人一样就没啥用处了。尤其是自己平时对于意念力的运用,居然肤浅到只知道运用能量对敌人狂轰滥炸,最多不过是用来监视别人,现在看来自己还只是刚刚入门。   他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练习到师傅那种水平,至少要将能量以集束的形式发出,只有这样才能够形成更大的破坏力。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废墟上聊了起来,严羽扬心中的芥蒂也在不知不觉中消除了。   没过多久,庄园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车声,原来是罗马警察局接到电话,说奥特希斯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得知这个消息,警察局的局长大人头大如斗,脸上的表情比得知自己得了爱滋病还痛苦。黑手党家族根深叶茂,相互之间极少会明刀明枪地火拼,发生这种事对于警察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处理不当的话,自己这个局长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虽然不想淌这趟混水,但职责所在,这位局长还是派了数十名武装警察围住了这里。当这些手持防护盾的警察们畏畏缩缩挪进庄园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严羽扬也有心要帮葛特利家,和白仁川分手之前,他想了个可以轻而易举地干掉奥特希斯家的办法,当然,这需要白仁川帮忙才行。   等回头收拾掉奥特希斯家之后,白仁川只需要告诉凡特斯,这家人顽固不化,不愿意接受组织的管理,已经被清理掉了,罗马城的地下势力现在由葛特利家控制着……。   这些地下势力在经历了一段平静的时期之后,每隔二三十年就会发生一次大的火拼,为了以防万一,每一个黑手党家族都有自己的秘密据点,谁都不例外。   此刻的弋马·奥特希斯,也带着家人和亲信躲到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地方。他被白仁川从会议室里赶出来的时候,就看出情况不妙,老维克不知道也从哪请来了几个厉害的帮手,竟然连自己视为神人的靠山都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所以他刚离开会议室,就马上命令几个亲信,带着自己的家眷和部下们立刻转移。如果那个成天穿着黑披风的家伙被打败的话,转脸就会轮到自己。因此当那间会议厅被严羽扬师徒俩炸成一堆烂瓦砾的时候,弋马早逃得无影无踪了。   弋马的顾虑同样也是严羽扬动手之前所担心的,所以他才会让少鸿保护着老维克先走,并且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应付突发情况。   和白仁川分手之手,严羽扬立刻给少鸿打了个电话,弄清他们的藏身之处便赶了过去。   葛特利家的人都撤离到罗马近郊的一个小镇上,这里是尼姆提斯家的一个农场。他们两家虽然在不同的城市,却有着几十年的交情,也正因为如此,这种交情才能长期存在。   老维克刚才在逃离奥特希斯庄园的时候听到了那个爆炸声,尽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了的。现在见严羽扬回来了,心里象卸下块大石头一样轻松,既然自己的帮手安然无恙,结果可想而知。   然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严羽扬回来之后所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老维克立刻召集人手,准备和奥特希斯家大干一场。   刚才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老维克听了严羽扬的话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原本只想请严羽扬帮忙躲过这一劫,现在听说有这么好的事,顿时容光焕发,兴奋得连脸上的老年斑都消了不少。   索兰斯并不信任这三个陌生人,严羽扬从维克的房间离开后,他立刻反对现在对奥特希斯家下手:“爸爸,您就这么信任这几个家伙?”   老维克放下手中的电话,抬头注视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只是有些但心,事情好象有点过于顺利了,万一他们和奥特希斯家窜通好……”   索兰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维克粗鲁地打断了:“你真是令我失望!你以为他们是在我面前演戏?这些人如果跟弋马是一伙的,你觉得他们还有必要演戏吗?我告诉你,外面那个人,只要动动小手指就能要了你的命!”   “即使是这样,他们如果对我们家族图谋不轨呢?在干掉了奥特希斯家之后,或许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索兰斯还在竭力争辩着。   老维克生怕被严羽扬听见,况且他现在根本没时间跟别人探讨这些问题。时间可不等人呀,如果奥特希斯家做足了准备工作,即使干掉了他,自己的损失肯定也不小。   他瞪着眼睛嚷道:“快滚出去,召集你的手下随时待命!”   索兰斯被骂得一愣,他还从没见自己的父亲发这么大的火,虽然一肚子的不满,还是乖乖地走开了。   他哪里知道,老维克在决心请严羽扬帮忙之前,就已经充分考虑过后果。老维克相信自己的眼力,严羽扬对他可能存在的威胁,决对不会超过奥特希斯。更何况罗马对这个人来说,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任何一个势力想在这里立足,要考虑的不仅是把哪些人干掉这么简单的事。   这个小插曲对事情的进展并没有影响,没过半个小时,老维克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包括他的两个表弟全都赶将到了农场。人到齐了之后,维克·葛特利以家族教父的身份,在农场的地窖开了一个临时家族会议,除了他的儿子索兰斯和几名手下之外,严羽扬带着少鸿和阿郎也在一边旁听。   “……奥特希斯家的人可能已经有了防备,不过没关系,有严先生帮忙,把奥特希斯家干掉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说着,老维克开始给他的人布置任务:让两个部下各带几十个枪手,清扫奥特希斯家在市区的场子,而索兰斯带人想办法找出弋马的藏身之处。   老维克自己负责打点政府的一些朋友们,免得等打起来那帮市政厅的议员们瞎嚷嚷。而且下手的动作一定要快,要在那些和奥特希斯家有着密切关系的政客们反应过来之前,把弋马干掉,否则的话会有不少麻烦……。   他正兴致高昂地安排着一些细节,坐在一旁的严羽扬像是想起了件什么事,冲他招了招手。   “维克先生,我有几句话想跟你单独谈谈……”严羽扬满脸微笑地站了起来,像是一只不怀好意的狐狸。   老维克只有中断会议跟着他走出了门外,边走边想,不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人在打什么主意,   “严先生,您有什么事尽管说,别忘了,我们是朋友。”老维克心里暗暗嘀咕着,现在该是严羽扬提条件的时候了,毕竟谁也不会白帮自己这么大的忙。   奥特希斯家族这么大的势力要是全抢过来,就意味着滚滚的财源。而这件事严羽扬肯定是占头功,况且回头要他帮忙的事还不少,分一份那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一份究竟有多少,就需要好好商量一番了。   严羽扬知道老维克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笑着说道:“维克先生,你刚才说咱们是朋友吗?”   “是的,我们是朋友!”老维克毫不迟疑地肯定了他的话。   “呵呵,是朋友就好。我非常乐意看到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强大,生活过得越来越美好,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件好事,不是吗?”严羽扬跟他玩起了捉迷藏。   老维克附和着点了点头:“当然,您说的非常对。您帮了葛特利家的大忙,我们一定不会忘记的。为了向您表示谢意,我已经准备了一亿美元……”他不知道严羽扬究竟想说什么,又不敢随便搭话。   严羽扬笑着摆了摆手:“维克先生,咱们既然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我想问一问,不知道奥特希斯家的生意一年能赚多少钱?”   老维克心里一沉,难道被索兰斯说对了?他在心里大致盘算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答道:“具体数字不太清楚,我知道的大约八千万美元左右……”   实际上远远不止这么多,奥特希斯家占据着罗马一半的毒品市场,四成的色情场所和地下赌场,和其他城市之间还有很多走私生意。别的不说,光是毒品买卖,一年的收入就不止八千万。   严羽扬懒得听他算这笔细账,继续跟他逗着玩:“这么说,你这次可要发财了呀。”   老维克的一颗心沉得更深了,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样子:“不,应该说是我们发大财了。”   严羽扬看了看表:“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会协助你把奥特希斯家全部铲平,至于今后,他的生意当然由你来接手。我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帮你并不是为了钱。”   听到这句话,老维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的意思是说,您什么好处也不要?”   “完全正确,我不缺钱,而且刚才我也说了,对这里的生意我也不感兴趣,中国人交朋友不讲利益得失,只讲互相帮助。”说到这里他语气一变:“不过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老维克此刻还沉浸在惊喜之中,红润的脸色象发了高烧,听到严羽扬有事相求,立刻答道:“您尽管说!”   “听说索兰斯和尼姆提斯家的女儿卡奥拉已经订婚了?”严羽扬终于谈到了正题上。   “是的。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准备给他们筹备婚礼。您要是还有时间呆在罗马的话,到时候请一定光临。”老维克不明白他现在怎么会提起这件事,只好跟他客气了一番。   严羽扬硬着头皮说道:“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很快就要离开。而且,我希望您和尼姆提斯家的家长商量一下,中止这次的联姻。”   中国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人家双方的家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且这件事情已经敲定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跟老维克开这个口,但为了阿郎和卡奥拉,也只好厚着脸皮做回坏人了。   前面所说的那些,也全都是为了给这件事做铺垫,不过他相信老维克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东西重要,什么东西不重要。   老维克被他给弄糊涂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儿子结婚,跟严羽扬会扯上什么关系:“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脑海里浮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严羽扬自己看上卡奥拉了。   “呃……,这个,是因为我的那个大个子手下,他和卡奥拉之间……。”严羽扬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见钟情”这个词的英语他一时间竟给忘了。   老维克这才明白过来,虽然心里极不情愿接受,但个人的婚姻和家族利益比起来哪一个更重要他还是清楚的:“您为葛特利家做了这么多,这点小小的要求算不了什么。我明天就通知尼姆提斯家,跟他们解释清楚,我想他们也会非常乐意结识您这种朋友的。”他的态度非常明朗,就像是谈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一样简单。   严羽扬心情大爽,笑眯眯的握了握他的手:“非常感谢您的大度。我就知道你是位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的。我代表我的兄弟向您表示感谢!”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一起回了房间。老维克爽心里虽然感到有些别扭,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牺牲了儿子的婚姻又算得了什么。   每个人的任务都布置完之后,扫平奥特希斯家的时刻终于到了。严羽扬让少鸿和阿郎跟老维克的人一起行动,而他自己却悠闲地喝着咖啡等消息,似乎对此胸有成竹。   一听说马上又有打砸抢的差事可干,少鸿和阿郎无比兴奋,抢在所有人的前面冲到了存放军火的地方,专捡重型武器。自从上次清洗叛乱分子用了一次机关炮之后,他们就觉得再没有比那玩艺更过瘾的东西了。   一个小时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由索兰斯带队,近两百名枪手分作几批赶往市区。在严羽扬的指挥下,阿郎带了几十个人去袭击奥特希斯家的庄园,却让少鸿带了另一批人埋伏在市区通往庄园的路上。   为了避免给自己找麻烦,严羽扬特意嘱咐阿郎和少鸿,不是万不得已,不要使用碧灵甲,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两个家伙摆弄着手里的武器,欢天喜地的答应了。   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开出农场杀向罗马市区,严羽扬不禁摇了摇头,低声骂道:“他奶奶的,给人找个老婆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七十九章重重危机~     老维克活到这把年纪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但遇到这么大的事,他还是显得有些紧张。给几个重要的人物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他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少鸿他们的车队离开不久,白仁川的电话就打来了。严羽扬挂上电话,看着眼前坐立不安的老维克,笑了笑说道:“维克先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弋马已经死了。”   “死……死了?”老维克停下脚步,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严羽扬指了指面前的一把椅子:“没错,奥特希斯家的几个重要人物全都已经死了。您现在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坐一会儿,这样走下去会非常累的。”   老维克仍然不敢相信他的话,直到坐下来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严羽扬,似乎他的脸上写着答案。   按照严羽扬事先的安排,他们离开奥特希斯家的庄园之后,白仁川并没有走,反而故意在庄园外面晃悠,由于他一身黑衣服太怪异,毫无疑问地被那帮正愁着没法交差的警察给扣了下来。   弋马在警察局的内线马上把这个消息通知了他。这个老狐狸得知白仁川还活着,误以为严羽扬已经被他给干掉了,安心地带着他的儿子从罗马城内的某个秘密角落回到了庄园,并且安排人以最快的时间将白仁川给保释了出来。   回到家的弋马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向白仁川打听什么时候动手收拾葛特利家。白仁川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让他把自己的儿子和手下干将们全部召集起来,结果可想而之。   等人到齐了,白仁川仍然面无表情,却非常抱歉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说着抬手挥了过去。   听话的老弋马转眼就成了一具死尸,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成了陪葬。这个一心想借着白仁川的力量收伏罗马地下势力的老家伙,到死都不明白白仁川为什么要杀了自己。   外面的手下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大已经死光了,开会的那间房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没过多久,阿郎便趁着夜色带人杀到了奥特希斯家的庄园,前面的第一辆车撞开大门就冲了进去。庄园里负责保安的保镖们一看情况突变,立刻开始反击。   葛特利家的十几辆车转眼间就包围了这里,枪手们从车上跳下来,借着汽车的掩护开起火来,庄园里的人躲在建筑物后面还击,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横飞。   就在双方激烈的混战中,一具尸体像个破麻袋一样突然间从天而降,“哐”的一声掉在了一辆汽车前面。雪亮的车灯下,离得近一点的人都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奥特希斯家的教父――弋马。   紧接着,白仁川把自己刚才干掉的那几个人接二连三地从房里扔了出来,那些保镖们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看着家族的首脑头目们全都成了一堆烂肉,而且尸体就掉在自己面前,顿时失去了斗志。   刚才还打得不亦乐乎,枪声说停就停了下来。奥特希斯家剩下的保镖们把枪全扔到了外面,有人高声喊着停火,甚至有个家伙不知从哪找来块白布顶在脑袋上。老大们已经被人家干掉了,再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只有傻子才愿意为死人卖命。   阿郎开始还听不懂对方在喊什么,不过看见弋马的尸体和那个头顶白布的家伙,他明白了对方投降了。   是谁干掉了弋马呢?想到这个问题,他眨了眨眼睛,脑袋成了浆糊罐子,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候,两公里外姚少鸿那边的枪声也响了起来,严羽扬估计到奥特希斯庄园一旦打起来,他们在外围一定还有作为后备的枪手,特意安排少鸿把住路口,围点打援的传统战术用在这种小规模的战斗中也一样有效。   听到远处枪响,阿郎知道是少鸿跟对方接上了火,马上带了一批人拖着弋马父子的尸体赶了过去。可还没等他到地方枪声就停了,过去一问才知道,帮短命鬼已经被少鸿埋伏在大路两边的枪手们干得一个不剩。   相比之下,索兰斯大少爷的工作要轻松得多。奥特希斯家在市区的那些地盘上本来有不少打手,可弋马被干掉的消息传得比风吹得还快,索兰斯带去的枪手甚至还没把枪拔出来,对方的人已经不见了。   葛特利家派出三百来号人,只伤了十四名手下,而且从出发到拿下全部地方,用了不到一小时。老维克接到索兰斯打来的电话,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回过神来,以他的智商,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件事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容易。   不过他最先想到的却是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人,脑海里想起了严羽扬刚才的表情和他轻描淡写的那句话:“弋马已经死了。”   弋马家是个有着两百多年历史的家族,养着几百个枪手。只不过是一顿饭的工夫,全家都死绝了,手下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再也没有任何抵抗。他甚至都不知道严羽扬是怎么做到的,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幸亏这个人没有计较上次被关进“多米诺牢笼”的事,不然的话,这次被灭了全族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了。而自己刚才还在奥特希斯家的收入问题上骗了他……,老维克越想心里就越害怕。   他打定主意,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跟魔鬼作对,也不愿意在一件小事情上得罪眼前这个人。   这件事结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老维克一直在心里嘀咕着一件事:如果有一天这个中国人知道自己曾经骗过他,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呢?   这成了他的一个心理阴影,直到死都没能够摆脱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以至于他第二天就在遗嘱上为自己的儿子特别加上了这么一句话:……我们的朋友――中国人严羽扬先生,今后不论对家族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必须无条件接受!   放下电话,老维克脑门上的冷汗滴了下来,他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对一个人如此的畏惧过。   “是不是全都结束了?”严羽扬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上带着微笑。在这样的事情上,他的估计一向不会错。   老维克不知怎么,看见他微笑的表情心里却感觉很可怕,总觉得那副笑容下面隐藏着令人害怕的东西:“是的。我想问您一件事……”   “你想知道弋马家的人是怎么死的?”严羽扬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任何当事人都会对此感兴趣的:“非常抱歉,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他认为老维克对自己感到害怕,并不是一件坏事。   当天夜里,老维克亲自去了几个政客的家里拜访他们,这是他所了解到与奥特希斯家有着密切关系的几个人物。从现在开始,奥特希斯家族已经不存在了,没有人还会记得他,老维克要把这些关系全都抓在自己手里。   第二天一早,罗马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争先报导奥特希斯一夜之间全家都死光了这件事,没有人敢提到“葛特利”这几个字,大家都把责任推到了未知的抢劫杀人团伙的身上。   卡斯特里家的教父在第一时间向维克·葛特利附首称臣,葛特利家族从此彻底确立了在罗马地下势力的统治地位。谁都知道,老维克能在一夜之间把奥特希斯家族灭门,就能够灭了其他任何一家,这种实力是没有人能够做到的。   严羽扬可没心思管老维克的闲事,他当天晚上就带着姚少鸿和阿郎离开罗马赶往米兰,唐雨莹才是最重要的。   根据杨灿所说的情况,米兰大大小小的旅馆酒店都安插了尼姆提斯和葛特利家的眼线,但是至今没有见到过严羽扬所说的那几个人,更没有唐雨莹的消息。   这让严羽扬心里非常担忧,但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等待。   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却连一点睡意都没有,只好静下心来练习天罡。白仁川的话对他的启发很大,尤其是亲身感受到凝聚之后的能量所表现出来的强悍的破坏力,和自己以前摸索着所掌握的能力有着根本的区别。   从体内所聚集的能量来说,严羽扬相信自己和师傅的差距并不大,问题在于运用的方法上。   这让他想起了在雅典抓到的叫蒙特罗希的家伙,当时阿郎被这个人所发出的心形白色球体炸飞了,如果不是有碧灵甲护身,只怕阿朗的一条小命只怕就葬送在雅典。   现在看来,那也是一种能量的运用方式,而在那一瞬间所产生的破坏力,却是大的惊人。   想到这里,严羽扬集中精神,天罡的内息在体内运行起来。经过长期训练,严羽扬这时候的境界与当初早已经大不一样了,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台能量收集器,外界的五行能量源源不断地向体内聚积。   按照白仁川所说的方法,他尝试着将能量向手中汇集,并且不断将这部分能量压缩起来,片刻之间,他的手中凝结出一颗灰色的球体。开始只有玻璃弹珠大小,不一会儿工夫,就像个乒乓球一样了。   严羽扬露出了笑脸,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只是不知道这玩艺的破坏力有多大。但是和白仁川相比,仍然有着很大的距离,对于内息转化为能量,再通过精神力的形式加以运用,白仁川可以做到从有形到无形的境界,就比自己至少高了一个档次。   到现在严羽扬才真正理解,天罡用以制敌的最高境界,就是将所能够运用的能量转化为强大的精神力,做到出手时集中在攻击目标上,力度分毫不差。而自己要想有所突破,现在还是要从基本功练起。   他所不知道的是,白仁川虽然掌握这个了方法,但是实力与上自己相比却差远了。   不过以前他只试过以水之能量做为护盾,像这种纯粹的攻击性能量体,还从来没用过。主要是因为自己没往这方面钻研,一直又没遇到过特别强的对手,那个被干掉的萨尔虽然够强,却是个不惧怕精神力的人。尤其是自从自己有了炎龙斩,对天罡的修练就不如以前勤奋了。   明天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只是凭借自己以往领悟到的东西是远远不够的,有必要试一试这种方式的攻击效果。   在精神力的控制下,严羽扬手中的灰色球体缓慢地转动着,颜色越来越深,几乎成了黑色。不仅如此,它牵引着外界的能量不断注入,用肉眼隐约可以看见四周五颜六色、若隐若现的流光在向它汇聚,只是外形上却不见它再增大。   不一会儿,能量球成了漆黑一团,从他的手中向胸前移动,隐入了身体之中。到了这种程度,他并不需要用刻意用精神力继续控制,就可以让这只小球继续吸纳能量,直到自己承受不了的时候。   严羽扬抬手看看表,天已经快亮了,他刚打算休息一会儿,就在这时,外套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台湾的号码。   “严先生,是我。大事不好了!”李俊生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像是出了什么意外。   心神不宁的严羽扬生怕是唐雨莹那边出了事,急忙问道:“怎么了?”   “那个叫梅尔蒂的臭女人,刚才带了几日本人到四海帮,让四海帮的人以后听他们的,威胁说如果不愿意的话就要灭了我们。我和崔岭泉跟他们打了起来,可那个女人太厉害,而且几个日本人也全是高手。老崔刚出手被他们抓住了,幸亏我有所防备……”李俊生这个帮主如果不是仗着天行步,只怕这会儿也成了阶下囚。   “什么……!?”严羽扬只觉得心里凉嗖嗖的,梅尔蒂敢这么做,肯定是“永恒之泉”上层的意思,很可能就是凡特斯指使的。   这么说的话,凡特斯肯定是打算明天干掉自己,才会在此之前就动手拿下自己所掌握的帮会,说白了,他就是想一网打尽。   他想了想恨声说道:“这帮狗日的!你先不要着急,想办法离开台湾到HK市,我通知牛刚接应你。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就去跟你们汇合。一定要小心!”   “对不起,严先生。你把四海帮交给我打点,可……”李俊生越说越难过,险些落下泪来。   严羽扬知道他心里内疚,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自己兄弟,说这些干什么,你人没出事就好。属于我们的东西,早晚还是要拿回来的!”   “那你也要小心!”李俊生说完挂上了电话。   心情纷乱的严羽扬睡意全无,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凡特斯,在唐雨莹的事情上已经着了他的道,可不能再让兄弟们出事。   想到这,他立刻给杨灿他们三人的房间打了电话,让大家都过来。杨灿从严羽扬的语气中听出情况不妙,连一秒钟都没敢耽误,几分钟后,三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严羽扬脸色沉重的看着这三兄弟,一字一句的说:“崔岭泉被‘永恒之泉’的人抓住了,现在生死不明,四海帮现在已经落入了他们的掌握。好在李俊生逃了出来,我让他暂时去牛刚那里避一避。事情可能要比我想像的要麻烦。”   杨灿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还没等他们开口,严羽扬接着说道:“阿灿,你现在就动身去香港,把这边发生的事通知蒋老先生,让他老人家有个心理准备。我担心‘永恒之泉’的人找他们麻烦,你到了那边再跟我联系。少鸿,你回HK市,顺便告诉牛刚,办完这边的事我就回去,让老维克送你们俩一起走。阿郎天亮以后去老维克家里等我。如果……”   严羽扬略一迟疑,接着说道:“如果我万一回不去了,你们记得帮我照顾天仪,俊生知道她在哪里。”   做出这样的安排严羽扬也是不得已,对方既然想干掉自己,必然是有一定的把握,让他们三个跟着自己只会更危险。   大家从没有听严羽扬用这种生离死别的语气说过话,顿时觉得事态严重,这哪像是布置任务,整个就是安排后事。   “大哥!我们不走!”杨灿急了,姚少鸿也跟着嚷道:“要走大家一起走!”   严羽扬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你们回房间准备一下吧。”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放手一搏。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救出唐雨莹,自己搭上这条命都无所谓。 ~第八十章史前文明~     “大哥,我们不知道这帮狗日的有多厉害,但绝不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呀!”杨灿深知严羽扬的用意,如果不是因为对手强大到连他自己都难以应付,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是不会这样的。   严羽扬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呀……,就别跟着瞎掺乎了。留下来只能是给我添乱。”   “大哥,你不能这么说,咱们的能耐虽然不怎么样,但帮帮小忙总是行的。”少鸿听老大这么不看中自己,觉得受到了轻视,碧灵甲的威力大家都是看得到的,难道就这么不顶事?   “老大,我还是留在你身边吧。我虽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替你给这帮洋鬼子传个话还总行。”阿郎心里明白严羽扬是想让自己跟卡奥拉有机会接触,才让自己去葛特利家,不过这也给自己找了个留下来的借口。   严羽扬思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答应阿郎留下来,但他却再三强调不论发生了什么,阿郎只能是做一些外围的事。商量好之后,杨灿和少鸿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同意动身回去。   今天下午是AC米兰队和桑普多利亚队的一场比赛,如果AC米兰队今天能在主场全取三分的话,就能够稳居这个赛季的积分榜第一。而桑普多利亚队也想能够赢得这场球赛,好进入积分榜的前十位。   这是两支意大利老牌的甲级足球俱乐部,而桑普多利亚近些年来的成绩一直萎靡不振,所以来观看这场比赛的人特别多。   球赛开始之前的几个小时,严羽扬就在尼姆提斯家专用的贵宾包房里焦急地等候着。从这里可以观察到左右两边和正面的观众,而阿郎在球场对面的另一个包房里。现在离球赛开场的时间还早,严羽扬通过面前的八台监视器,专心致至地观察着每一个从出入口进场的人。   梅尔蒂并没有通知他通过什么方式交换人质,而他自己的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永恒之泉”的人。这让他始终悬着一颗心,总觉着不太对劲。   四点正,球赛在两边球迷疯狂的呐喊声中准时开始了,严羽扬可没心情看球赛,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看台上,用高倍望远镜仔仔细细地搜索着。   同时干这项工作的还有从葛特利家带来的二十多人,这些枪手分散在球场四周的各个角落,只要发现目标,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严羽扬。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一个从没见过的号码。他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用英语说道:“你好,找哪位?”这台卫星电话是钟立民当初为自己弄的,除了身边的几个人之外,并没有外人知道。   “咯咯咯……,严羽扬先生,找到您可真是不容易呀!”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笑声,一口中文说得非常流利。   严羽扬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对方是“永恒之泉”的人:“我女朋友在哪?你们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请尽快放了她!”   “严先生,跟您这么聪明的人打交道,我必须得留点神呀。放心,您的女朋友目前很安全,这个电话号码还是她告诉我的呢。”这个女人的声音里仍然带着笑意。   实际上让唐雨莹说出这个电话号码还真不容易。唐雨莹被关在了太平洋那个海底基地,阿尔特妮斯通过种种办法抑制了她的意念力,效果虽然不大,总算能够让唐雨莹的“幻空御风术”无法施展开。   但唐雨莹却毫不屈服,根本就不说话,如果不是后来抓到了崔岭泉,并且威胁要杀了他,阿尔特妮斯甚至连这个电话都问不到。   严羽扬可没心情跟这个女人闲扯,他毫无生气的说道:“你们想怎么样交换人质?”有账慢慢算,现在最要紧是救出唐雨莹。   “我想整个球场您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在等着我出现吧,我可不希望影响到这么多人看球的兴致。现在请你带上我们要的东西从四号门出去,停车场门口有辆红色的奔驰跑车在等你。记住,只能是你一个人来。”对方说完挂断了。   严羽扬拿起雷神之锤走了出去,按照对方所说的来到四号门口,球赛已经开始几分钟了,还有不少球迷往这里赶,却没有从这里离开的人。他远远望去,一辆红色的奔驰停在停车场出口处。   车上有一名司机,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倒车镜被抬了起来,严羽扬看不见对方的样子,但是从身后看得出是个女人。   司机见他上了车,伸手去拧发动机钥匙。汽车轰响了几声,却没有反应。严羽扬感觉到是自己体内的那颗能量球在作怪,吸收了发动机启动的能量,他心念一动,隔断球体与外部的连接。   汽车终于发动了起来,离开球场之后,在市区里转了一会儿便驶上高速公路。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又离开了高速公路,开上了另一条岔道。严羽扬根本不理会这车会把自己带到哪,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他的念力却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同时聚集体内那颗小黑球的能量。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汽车也终于停了。严羽扬睁开眼睛,才发现车停在一片茂密的树林边,不远处,夜幕中隐约露出一个哥特式风格的古堡。   司机转过脸来,冷冷地说道:“下车。”严羽扬这才看到,开车的人原来是梅尔蒂,她刚才戴着帽子,长发盘在帽子里。   “呵呵,原来是你呀。”严羽扬笑眯眯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但他心里可一点都不轻松,对方居然派出这么一个重要人物来接自己,只怕今天少不了要有一场恶战。   梅尔蒂冷哼一声,一扭小蛮腰,头也不回地延着一条小道往树林中走去,目的地显然是那幢隐匿在林中的古堡。她上次被严羽扬的火之能量差点烧死,心里一直记恨着,没想到一枚导弹都没能够炸死这家伙,真是令她非常恼火。   严羽扬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面,心里暗暗盘算着退路。刚才他已经把路途记得清清楚楚,要是能弄到梅尔蒂的这辆跑车就更好了。   没走多久,古堡灰色的围墙出现在眼前,由于年代久远,给人一种颓败的感觉。四周全是树林,只有一条小路通到这里,古堡的主人似乎故意不想让人靠近这里,在周围种了许多带刺的荆棘。   外面的铁栅门是开着的,穿过一个铺着石板的庭院,两个人刚走到古堡近处,沉重地木门“咯吱”一声打开了,明亮的灯光从里面透射而出。   “咯咯……。严先生,欢迎您的到来!”一个和刚才电话里一样娇媚的笑声在大厅里回荡着,说的仍然是中文。   严羽扬抬眼一看,大厅正对门的长桌尽头,坐着一个女人,正是他在海底基地遇见过的那位阿尔特妮斯。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穿了一身浅紫色的晚装,女人味十足。   “我的女朋友呢?”严羽扬直直地望着她,对方的美貌他并不感兴趣,意念力向四周探索着。但这座古堡似乎有什么禁制,不论自己怎么努力,意念力也无法突破这个大厅的范围。   阿尔特妮斯显然感觉到了严羽扬无形之中的动作,嫣然一笑:“您不用找了。她很好,就在隔壁房间。我们要的东西在哪里?”   严羽扬取出钟点沙漏和雷神之锤在手中扬了扬,阿尔特妮斯向站在一旁的梅尔蒂点了点头,感叹地说道:“没想到亚洲竟然隐藏着你这样的人,这真是我的失职呀!”   她几乎动用了全部的人力资源,才查出了这个短时间内迅速在亚洲崛起的地下势力,对严羽扬的能力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佩服。   严羽扬对她的话报之一笑:“哈哈哈,有能力的人到处都是,我这种小角色你也不用当回事。”   说话间,梅尔蒂从房间里带出个人来,正是被绑架了的唐雨莹,美丽的容貌依然还是那么楚楚动人,只不过神色之间略显憔悴。   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严羽扬,唐雨莹坚强的目光顿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忍不住掉下泪来:“羽扬……”她一直坚持着,可见到严羽扬的这一刻,她的心理防线一下崩溃了。   “雨莹,你还好吗?”严羽扬深情地望着她。唐雨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地点了点头。   阿尔特妮斯抬手说道:“大家请坐吧。严先生,还请您原谅,如果不是用这种办法,我们只怕很难有机会面谈。请放心,唐小姐在这里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虐待。您可以把那几样东西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据我所知,雷神之锤是非常重的。”她这几句话说得很认真,和刚才娇媚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永恒之泉”早有准备,雷神之锤异常沉重,普通的桌子根本承受不了它的重量,因此特别制作了一个金属桌用来放置它。   严羽扬面无表情的说道:“东西归你们,聊天就不必了,我只想把唐小姐带走。”他把东西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却是自己伸手可及的位置。   阿尔特妮斯不想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严先生,虽然您以前破坏了我们几个计划,但组织的首领非常欣赏您的才能,所以委托我跟您谈一谈。希望你能够加入到我们当中,成为组织的一员。只要你愿意,将来我们组织在整个亚洲包括东欧的资源都可以由你控制。”凡特斯在得到她的报告之后,对严羽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种人是他一直渴望得到的人材。   在亲眼见到这个人之后,阿尔特妮斯突然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他。   严羽扬抿着嘴淡然一笑:“有这么好的事?”   阿尔特妮斯点头笑道:“当然,只不过您最初要在组织中担任地区助理的职务,在通过一些考验之后我们才可以把这些权利移交给您。”   “我知道你们这个组织的实力很强,现在又在不断地招兵买马,插手别人的事。我想问一问,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严羽扬不失时机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是他早就想弄清楚的问题。   阿尔特妮斯听到这句话,目光一亮,又渐渐地变得深邃起来:“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传说:在人类文明出现之前,地球上就已经存在了一个史前文明,当时由于受到生存环境的影响,这些人不得不离开他们的家园,迁移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史前文明,被人们称作亚特兰蒂斯……”   严羽扬点了点头:“听说过。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她凝视着严羽扬,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和首领,就是来自于这个地方,不过他是六十年前第一个来到人类社会的勇士,而我只是他的助手,十七年前才来到这里。”   严羽扬心里一震,他原以为“永恒之泉”只是个野心勃勃的组织,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自另一个文明的人类。白仁川的猜测也只对了一半,对方确实是来自另一个地方,但他们也是人。   阿尔特妮斯的表情庄重,像讲故事一样接着说道:“在亚特人离开之后的无数年中,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里已经成为一个无法生存的地方,所以通往这里的方法被大家逐渐遗忘了。而凡特斯,也就是我们的首领,他在六十年前偶然发现了这个通道,才报着必死之心冒险来到了这里。他克服了许多困难,经过这些年的研究,证实现在的人类继承了亚特的文明遗迹,在我们亚特人离开之后,重新在地球上建立起新的文明。你们人类的古代传说,几乎都和我们亚特兰蒂斯有关,就连你们所谓的众神之王宙斯和他的那些手下们,也是当年不愿意和大家一起离开的亚特人后裔。”   故事听到这里,严羽扬对他们的来历算是搞清楚了,但对方还是没有回答自己刚才提出的问题:“这么说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既然你们早就离开这里找到了更适合生存的地方,现在大家相安无事不是更好?”   阿尔特妮斯叹道:“我们现在生存的地方,虽然比冰河时代的地球要好些,但是和你们的环境根本无法相比,如果你有机会去一次,就会知道了。我的助手梅尔蒂小姐和组织里其他几个人都去过……。”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然而你们这些地球上所谓的人类,不仅对自然资源的破坏简直是让人憎恨,相互之间虚伪自私的人际关系更让我觉得可怕。所以,我们需要通过自己的方法,在地球上建立起一个新的文明和秩序。”   严羽扬摇了摇头,冷笑着反驳她:“你们支持恐怖组织、贩卖军火、建立海底军事基地、搞政变……,这些都是为了你们的新文明?大姐,我今年三十多了,不是幼儿园里的小孩子!说白了,你们的目的就是想取代我们,重新成为地球的主宰,什么新文明新秩序,说得还真动听。就算我们破坏自然资源,还是虚伪自私,这并不是说你们看不顺眼就可以乱来,你们这是侵略!”   阿尔特妮斯脸色一变,追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们的秘密?”   严羽扬满不在乎的答道:“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不一定非要告诉你吧!?”   阿尔特妮斯对他的态度非常失望,但她仍然想尽力说服对方:“您真的不能够理解这种做法?我们的最终目的仍然是为了保存整个人类和地球的环境呀!我想,你与我们之间,只是看待事情的角度存在着差别而已……。”   严羽扬打断了她的话:“你用不着再说了。我对你们的组织没兴趣。想让我背叛自己的国家听从你们的命令,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都不可能。东西还给你,雨莹,咱们走吧。”说着,他毫无顾忌地走到唐雨莹的身边,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   唐雨莹深情款款地看着他,即使有再大的危险,只要有严羽扬在身边,她心里总觉得踏实了许多。   阿尔特妮斯目光中露出婉惜的神情,无奈地说道:“非常遗憾,严先生,既然你不同意首领的建议,我只能用武力说服你了。”说完,她站了起来,右手出现一支银色的短笛,闪闪发亮。   这是凡特斯的命令,如果严羽扬不愿意加入“永恒之泉”,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早除掉他。这个人的能力深不可测,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整个组织都有可能毁在他的手里。 ~第八十一章背水一战~     大厅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站在近处的梅尔蒂冷冷地注视着他们两人,随时准备发起攻势。周围的气温开始迅速下降,转眼间已经从正常的室温降到了零下二三十度,房间里的物件发出“喀嚓……喀嚓”的轻响,一些玻璃器皿经受不住骤降的低温,“咣啷”一声碎裂了。   来之前严羽扬就预料到对方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正如自己不会放过他们一样,相互之间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他就只有拼一场了,好在对手不多,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干掉凡特斯的这两个帮手。   伏在他怀里的唐雨莹见识过阿尔特妮斯的能力,心里非常担心,小声提醒道:“羽扬,你一定……要小心,这个女人的实力……非常强……”   她的意念力受制,无法运用“幻空御风术”,身体在突如其来的低温下轻轻颤抖着。尽管严羽扬的火之能量已经开始运行,唐雨莹还是显得有些难以支持,说起话来都是断断续续的。   严羽扬警惕地看着一远一近的两个对手,轻轻点了点头,他担心自己温度极高的炎龙斩会伤害到唐雨莹,将她推到了身后。   梅尔蒂的实力严羽扬是清楚的,那个能够控制低温的小水晶他还没放在眼里,倒是这个阿尔特妮斯手中的银色短笛让他不敢轻视。   坐在远处的阿尔特妮斯并不急着出手,轻声笑道:“严先生,您不要着急,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不会趁人之危的。”唐雨莹对于严羽扬来说,显然是个最大的麻烦,阿尔特妮斯就是想见识一下这个劲敌的实力,存心给他时间安顿好自己的心上人。   阿尔特妮斯对自己的能力信心十足,在她眼中,这两人是逃不掉的,自己也不在乎拖延这点时间。   而梅尔蒂自从得知严羽扬就是上次打败自己的人之后,坚决要求与他再较量一次。自负的性格使她在那次码头对决失败之后,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自己的“冬临之镜”上。   严羽扬伸手从腰间拔出炎龙斩,右手出刀,左手拿着寒玉制成的刀鞘背在身后。   刀鞘还没伸到面前,唐雨莹就已经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她刚想往后退,炎龙斩那令人窒息的高温瞬间笼罩了四周。唐雨莹这才知道严羽扬的用意,心里暗叹这把刀的威力真是惊人。   刀身淡金色的火焰若隐若现,严羽扬慢慢凝聚着能量,并且通过精神念力将高温所影响的范围收缩到身前两米。他是个悟性极高的人,自从听了师傅白仁川的一番话之后,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只懂得简单地将能量释放出去,跟对手硬碰硬地拼杀了。   尽管这样,附近的桌椅还是燃烧了起来,但超出了严羽扬控制范围之后,就在梅尔蒂所控制的低温下立刻熄灭了。   而严羽扬上次已经见识过这个小姑娘的终极能力,像这种只能利用绝对零度攻击敌人的手法,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杀伤力。上次只是不留神才会被这个小姑娘冻住,更何况现在自己手里还有了一把专门克制她的武器。   面如寒霜的梅尔蒂冷笑一声,没等自己的上司说话就动起手来,棱形的“冬临之镜”出现在手掌之中,缓缓地转动着。   严羽扬看出阿尔特妮斯故意给梅尔蒂一个锻炼的机会,而且他从梅尔蒂通过冬临之镜所散发出的能量感觉到,眼前的她和不久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别。   这时,严羽扬感到自己周围的温度开始逐渐回升,他仔细一看梅尔蒂自己的身上竟然结起冰来。只是短短几秒钟的工夫,她身体的主要部位都被寒冰给冻结了,身上像是披上了一件透明的铠甲,闪闪发光。   只是露了这一手,严羽扬就不敢再小看她了,不由得赞叹道:“没想到你的进步这么大,真是佩服呀!”他很清楚,一个人即使拥有了一件神器,还需要有丰富的想像力和刻苦钻研的精神,才能够把它的能力发挥到极致,而梅尔蒂无疑就是这种人。   而严羽扬也不像过去那样浑身熊熊烈焰,他的能量全部注入了炎龙斩之中。以前的打法虽然好看,对能量却是一种浪费。   他的话还没落音,梅尔蒂的周围突然间出现了无数菱形的冰锥,以闪电般向自己激射而来。   “好!”严羽扬大喝一声,脚下并不躲闪,右手的炎龙斩窜出两米长的金红色火焰,夹着风雷之声向梅尔蒂当头劈下。   梅尔蒂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急忙一个后空翻躲过了这一击。大厅里“轰”的一声,她身后的大理石横台被劈得稀八烂,小一点的碎屑在炎龙斩两千度的高温中被熔成了岩浆,四处飞溅。   尽管配合了外部能量的炎龙斩温度极高,但是在绝对零度的低温下,冰锥仍然不会在瞬间被蒸发掉,在一片“嗤嗤”声中,暴雨般射到了严羽扬的面前。   身后的唐雨莹看到了这一幕,险些叫出声来,要是被这些冰锥射中,只怕立刻就会变成马蜂窝。   她的担心一点都没错,梅尔蒂曾经试验过,这些温度极低的冰雨甚至可以将坦克炮台几十公分厚的合金前装甲打得粉碎。   可惜她没想到的是,严羽扬早已有所准备,在右手收刀的同时,他的左手里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瞬间变得比圆桌还大。那些雨点般的冰锥全都射在上面,消失不见了。   这玩艺就是严羽扬从昨天开始炼的那颗黑色球体。今天一天,严羽扬感觉到它似乎对外界各种形式的能量都非常感兴趣,如果自己不用精神力对它加以控制的话,哪怕是连打开电灯都办不到。梅尔蒂刚才发动汽车的时候,发动机所产生的能量就是被它全部吸收了,所以拧了半天钥匙也打不着火。   如果不是严羽扬对“天罡”有了新的认识,弄出了这么个奇怪的能量体,他也不敢不理会这些要命的冰锥。现在倒好,全成了喂给它的食物……   苦练了好些日子的能力竟然还是不管用,刁蛮任性的梅尔蒂心里恨透了严羽扬。手里的“冬临之镜”白光四射,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方圆十几米之内,温度骤然降到了零下一百多度,附近的物品全都开始爆裂,连旁边放着雷神之锤的钢制小桌都被冻碎了。   严羽扬刚想趁胜追击将她彻底打败,身前身后突然出现了以几何速度增长的冰墙,以自己为中心,转眼之间就围了起来。墙上全是碗口大小的锋利冰锥,而且随着墙体地增长还在不断地向里压缩着,眼看着就到了身前。梅尔蒂竟想把他们封死在里面。   严羽扬冷笑一声,炎龙斩的火焰顿时由金红色转为暗红色。他倒不怕梅尔蒂这种中看不中用的招数,但失去了自我保护能力的唐雨莹可受不了,稍慢一步都可能受重伤。   只见抬手猛然一挥,十二片伸缩自如的链状刀身划过一道红色的弧光,秋风扫落叶一样“轰”地击碎了四周的冰墙。刀头随即突然转向,像条翻腾的火龙卷向了梅尔蒂。   梅尔蒂根本没想到这把武器居然这么厉害,瞬间就能够把自己的全力一击劈得粉碎,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差距,看来永远也别想打赢对方了。   看着眼前噬来的火焰,她心里万念俱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严羽扬看出她已经放弃了抵抗,心头一阵不忍,毕竟梅尔蒂跟自己并没有多大的仇恨。他手腕一抖,炎龙斩的烈焰暗淡了许多,刀头砍在了梅尔蒂手中的那块“冬临之镜”上。菱形的水晶体被打飞了,“叮”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看也不看失去了战斗力的梅尔蒂,抬手用刀指着大厅尽头的阿尔特妮斯,漠然问道:“你!看够了吗?”   阿尔特妮斯微笑着鼓了鼓掌:“好!非常好!我没有看错,你确实是个很特别的人!”她转脸说道:“梅尔蒂,你已经尽力了,这里交给我吧。”   垂头丧气的梅尔蒂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严羽扬一眼,转身离开了,冬临之镜随后也从地面上消失不见。   阿尔特妮斯慢慢举起手中的银笛,转眼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脸上刚才的风情已不复存在。她的动作柔美而庄重,淡黄色的卷发轻轻摆动着,湖蓝色的晚礼服也是随风而起,俨然是一副月神再世的模样。   这时,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阵悦耳的笛声,悠扬而灵动,她吹的是一首月神在夜晚月亮初升时的演奏的曲子,月神通过这首曲子来表达自己愉快的心情。   严羽扬在笛声响起的一瞬间,就像突然进入了梦境一样,飘浮在深蓝色的夜空之中,远处是点点的星光,眼前一轮明皓的月亮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如梦似幻的感觉让他的身心都感到无比轻松,刚才的斗志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真想永远翱游在这浩瀚的宇宙之中……   正准备奋力一搏的严羽扬忽然间放低了手中的炎龙斩,强烈的斗杀之气也消失了。在刚才对战中苦苦支撑的唐雨莹心知要出事,急切地问道:“羽扬,你怎么了?”   她不知道严羽扬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自己听起来除了悦耳动听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严羽扬肯定麻烦大了。   唐雨莹猜的没错,阿尔特妮斯用的这首曲子和当初对付她的时候差别很大,这是通过舒缓敌人紧绷的神经,将对手带入一个想像中的世界之中。   每个人的潜意识当中都有自己想往的世界,阿尔特妮斯通过这首曲子,配合自己强大的意念力在对手的意识当中创造出来,让人流连忘返。如果当乐曲演奏完的时候仍然没有清醒的话,那他就永远也别想从幻想回到现实了,说白了,最后只能成为一个生活在臆想中的傻子。   目光渐渐变得迷离的严羽扬拖着炎龙斩,向阿尔特妮斯一步步走了过去。唐雨莹想去拉住他,但是严羽扬似乎不再记得平衡身体周围的温度,炎龙斩炙人的高温让她根本没办法靠近。   严羽扬继续慢吞吞地向前走着,任凭唐雨莹在身后大声地呼喊,他仍然是无动于衷。阿尔特妮斯没想到对方的意志力竟然如此薄弱,看来自己开始时高估了对手的实力。不过战斗力如此强大的人,如果真是成了白痴,还是挺可惜的。   就在这一曲即将终了的时候,严羽扬也走到了她的面前。阿尔特妮斯突然觉得一阵恍惚,脑子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你上当了!”与此同时,近在眼前的严羽扬露出了狡猾的微笑。   阿尔特妮斯大惊失色,身体周围的温度骤然上升,炎龙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自己横切了过来。   唐雨莹远远地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一脸惊讶。她这时才明白原来严羽扬是将计就计,故意这么做松懈阿尔特妮斯防范之心。   心知上当的阿尔特妮斯来不及闪躲,匆忙之中用手中的银笛奋力格挡砍向自己的炎龙斩。   两件神器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发出“轰”一声雷鸣般的巨响,整座古堡都为之震动了。有些地方承受不住这么强的冲击波,坍塌了下来。   毫无戒备的阿尔特妮斯哪里挨得住这么强捍的一击,手中的银笛脱手而出,远远地掉在了一边,人也在重击下摔倒在地,握笛子的那只左手臂已经被震断了。   阿尔特妮斯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抬起头来,严羽扬站在两米远的地方,手中的炎龙斩直指着自己,阵阵热浪扑面而来。如果自己手中的武器不是“海之呼唤”的话,只怕就不是断了一条手臂这么简单了。   看着伏在地上的阿尔特妮斯,严羽扬冷哼了一声:“如果你换一种打法,或许不会败的那么惨。忘记告诉你,我的功夫训练的就是精神念力,你的这支曲子对我来说,没什么作用。”说到这里,他狡黠的笑了笑:“要是你记性好的话应该想得起,咱们早在你的海底基地里就打过交道……”   他刚才一不留神受到笛声的影响,差点着了阿尔特妮斯的道,如果不是自己的意念力并不比对方弱,只怕现在已经成了个废人。   不过他后面的这句话提醒了阿尔特妮斯,让她立刻想到在海底基地被人侵入大脑的事,神色之间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人就是你!”那次事件困挠了她很长时间,竟然有人能够凭借意念力探查海底并且还能读取别人的记忆,实在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难怪你对我们的事情这么了解……”阿尔特妮斯此刻万分后悔,如果早知道严羽扬就是那个神秘人,自己绝对不会用这么笨的办法和他较量的。现在看来,这个人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一定要找机会除掉他。   严羽扬犹豫了几秒钟,把炎龙斩收入了刀鞘:“闲话就不说了。我不想杀人,你的笛子和这些东西我带走,回去告诉凡特斯,你们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心里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冰冷的寒意。还没等他作出反应,大厅外远远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叫喊声:“羽扬快走!”声音急切而紧张。   紧接着,古堡像地震般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屋顶的石块雨点般往下落。严羽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着古堡就要塌了,他顾不得掉落在远处的那支银笛,急忙捡起地上的雷神之锤和其它几样东西,拉着目瞪口呆的唐雨莹就往外面跑。   阿尔特妮斯他是顾不得管了,跑不出去的话虽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怕会被埋在废墟下面搞个灰头土脸,自己还好说,唐大小姐一贯保持良好的淑女形像可就完蛋了。 ~第八十二章幻影流星~     两个人刚跑到大门,身后的古堡轰然倒塌了,扬起的尘土把唐雨莹呛得咳个不停,黑暗中虽然看不清,却也知道她肯定是狼狈不堪。   严羽扬这时才想到刚才是自己的师傅白仁川的声音,意念力向外面延展,立刻发现他和另一个陌生人在几百米开外的树林中对峙着,只是四周的树木全都倒了,树林已经被夷为了平地。   他们刚才一定交过手,才会把旁边的树木毁成这样。严羽扬还惊奇的发现,从那个陌生人的位置到古堡之间的树丛中,出现了一条人为毁坏的痕迹,有好几米宽,古堡的围墙上还多了一个大缺口,树木全都倒了下来。   他立刻想到倒塌的古堡一定这个人有关,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可以离这么远将如此庞大的建筑物毁于一旦。想到这里,严羽扬心中格噔一下,如果这是他所发出的能量冲击波,那可就太可怕了。   如果是借助炎龙斩,从近距离击毁这座建筑严羽扬还是有把握的,但隔着两百米以外,他自认为自己绝对办不到。难道这个人就是白仁川所说的“永恒之泉”的首领凡特斯?   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严羽扬不愿意多想,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唐雨莹温暖的后背,同时用意念力和内息扫描着她的身体。幻空术无法使用,她连一个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只怕都无法应付,眼下要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唐雨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还没等她问出口,就迷迷糊糊的倒在了严羽扬的怀里。片刻之的,严羽扬找出了问题的所在:有人在她大脑的脑干部分注入了一股能量,不用说,肯定是这种能量使她无法运用自己的能力。好在对她的身体并没有多大影响。   但严羽扬还是不敢轻易动手,大脑这部分可不是随便动的,不论是以意念力还是内息去清除它,万一不小心弄出差错,唐雨莹这条小命可就葬在自己手里了。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自己培养的那颗黑色的能量球,这东西吸收各种能量,刚好能派上用场。   严羽扬小心翼翼地取出小黑球,适量地放松了自己的精神力对它的抑制,慢慢接近唐雨莹的后脑,那股能量瞬间就被吸收了。   看着悠悠醒过来的唐雨莹,他心里终于踏实下来:“雨莹,没事了。”不等她答话,严羽扬又指着来时的路说道:“你先走。穿过这片树林再走十几公里就是公路,去米兰和阿朗汇合,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他此刻最担心的就是唐雨莹,尽管现在天色渐晚,但是她离开这里总比跟着自己安全。   还没等他说完,唐雨莹不安地问道:“那你准备去哪?”她同样也是不放心留下严羽扬一个人,心里非常懊恼自己刚才不但没帮上忙,反而成了累赘。   严羽扬安慰她道:“刚才那个声音是我的一位朋友,听起来就在这附近,我过去看看。你延着这条路走,在上公路之前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你还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唐雨莹不由分说,张口就拒绝了他的提议。她到现在为止也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不知道严羽扬在跟哪些人做对。但阿尔特妮斯和梅尔蒂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她是见过的,所以根本不放心严羽扬独自去处理。   严羽扬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雷神之锤和其它几件东西:“这几件东西你带上,千万不要落在‘永恒之泉’那帮人手里,尤其是这只小锤子,对他们似乎非常重要。时间不多,我回头再跟你慢慢说,但是你现在必须要带着它们离开……”   他接着又交待了几句,好在唐雨莹是个识时务的人,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事情紧急,还是听了严羽扬的话依依不舍地走了。   目送着唐雨莹消失在树林中,严羽扬心里暂时没了顾虑,立刻向树林的那一边赶了过去。还没等他走近,就听见白仁川离着老远气喘吁吁地喊道:“臭小子,让你快走呀!”严羽扬这才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浑浊,内息明显受到了严重地震荡。   四周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表的死亡气息,比独自站在午夜的墓地更让人感到可怕,要不是他的意志力强大,只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吓昏了。   他一步步走了过去,黑暗中,那个陌生人说道:“严先生,见到您非常高兴。我叫凡特斯,想必您一定也曾经听说过我的名字。”他的声音呆板,不带一点个人情感,让人听了十分别扭。   没等严羽扬答话,白仁川张口骂了起来:“你这个死小子,我为了给你争取时间连老命都要搭上了,你可倒好,还紧巴巴地跑过来送死……。”说着,他长叹了一声,这下看来是完蛋了。   原来,凡特斯接到阿尔特妮斯的通知之后,准备亲自会一会这个人,于是带着白仁川正往古堡赶,刚好遇见了被打败的梅尔蒂。   听了梅尔蒂的叙述,白仁川才明白凡特斯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徒弟。他太了解凡特斯的实力了,严羽扬根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于是主动向凡特斯挑战,还及时地通知徒弟赶快溜。   严羽扬哪里了解白仁川的一片苦心,自己人有难,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他走到近前安慰道:“师傅,咱们两个人联手,我就不信打不赢他。”   白仁川瞪了他一眼:“白痴!要是这样能打得赢的话我还用得着让你逃?”他虽然这么说,但对于徒弟这种重情义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今天的敌人实力太强,他打心眼里希望严羽扬能躲过这一劫。   凡特斯击毁古堡实际上还有别的目的。他原本不知道白仁川有个徒弟,把这个人留在身边这么多年,是因为他对白仁川所修练的功夫感兴趣。他花了好几十年的时间来研究现代人的一切,最重视的就是现代人提升个人能力的方法。   早些年凡特斯专门在世界各地寻找超能者,就是要弄清在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与自己相匹敌的对手。败在他手下只有两条路,要不就是死路一条,要不就是为自己做事。   当遇到白仁川的时候,他发现对方所练的这种古老的东方技能,似乎可以把一个人的能量与自然界融合起来,而且能够将人的潜能发挥到极限。这与亚特兰蒂斯人的能力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所以他对白仁川有着极大的兴趣。   很久以来,凡特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白仁川机会向自己挑战,虽然对方的实力跟自己差距很大,但凡特斯还是看出他一直在进步。   更为重要的是,凡特斯和这门功夫接触得越多,就越感到不安全。在他看来,白仁川之所以奈何不了自己,只是因为自身的先天资质不够,没办法在现有的基础上做得更好。如果现代人当中有一个天份更高的人练习它,万一和自己发生了冲突,很有可能会对将来的整体计划产生极大的威胁。   换句话说,如果白仁川的能力强大到对他形成威胁的话,只怕早就被杀了。   按凡特斯原来的指示,阿尔特妮斯如果劝说严羽扬不成,就一定要干掉他。他刚才发现了严羽扬和白仁川之间的关系后,立刻改变了主意。因此才击毁城堡,既能拖住严羽扬,又可以阻止阿尔特妮斯执行自己的命令,以免失去了新的研究对像。   没有人知道凡特斯的目的,现在严羽扬傻乎乎地说出那句话,就等于是主动向他挑战,正中他的下怀。   凡特斯很有耐心的看着严羽扬,心里评估着这个年青人的战斗力。到现在为止阿尔特妮斯居然还没有出现,有些出人预料。难道说连她也败在了这个人的手里?   严羽扬抽出炎龙斩,紧盯着眼前不动声色的凡特斯,金红色的火焰映红了身边几米的范围,他的心情却是平静如常。白仁川也暗暗地调动着身体外部的能量,事情到了这一步,除了拼命之外再没别的办法了。   这时,四枚足球大小的乳白色球体凭空出现在凡特斯身体周围,一枚悬在头顶,另外三枚围绕着他的身体,在靠近地面的位置缓缓转动着。   只是眨眼间,球体突然破碎了,成为四个金字塔形的三角晶体,几道耀眼的电流将它们连接在一起,划过凡特斯的头顶,以他为中心编织出一个大金字塔的形状,在黑暗中非常刺眼。   严羽扬二话不说,凝聚了自己所能调动的所有能量,手中的炎龙斩划过一道红色的光芒,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凡特斯。白仁川双手合握,威猛无匹的集束冲击波在无形中击了出去。   “轰……!”,随着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像是一枚以吨为当量的重型炸弹被引爆了,爆炸发出的强光令半边的天空为之一亮,方圆百米之内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过了几秒钟,碎石块、烂木头才像雨点般落下来,周围残存的树木在刚才的高温下毕毕剥剥地烧了起来。   严羽扬在巨响中被震飞了出去,远远地掉在地上,手中的炎龙斩也差点脱手。几米开外的白仁川情况稍稍好了一些,他的能量不像严羽扬那么霸道,反弹的力量只是把他撞倒在地,搞得头昏脑胀。   凡特斯仍然处于原来的高度,只是双脚已经离开了坑底,整个人现在浮在了空中,在身体周围几道闪电的掩映下显得有些朦胧:“严先生,你既然可以打败梅尔蒂和阿尔特妮斯,应该不会只有这点力量,我希望你能够拿出你真正的实力和我较量。”   从地上爬起来的严羽扬听到这句话顿时傻眼了,除了体内的那个黑色能量球,刚才那一击他已经凝聚了自己所有的能量。更何况还配合了白仁川的攻击,就算是一幢大厦也会土崩瓦解,可受到攻击的凡特斯竟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如果严羽扬没遇到过,他永远也不敢相信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妈的,豁出去了!师傅你先走吧。”他用意念力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白仁川。   凡特斯呆板的说道:“你们一起来!”他的精神力虽然无法和严羽扬或者阿尔特妮斯相比,但是对严羽扬这句话也有所感应。   严羽扬收起炎龙斩,慢慢抬起了右手,黑色小球出现在掌心。这个球体在刚才的爆炸中吸收了强大能量,体积比原来也大了许多。   天罡的五行内息在他身体里运行了起来,数公里之内的所有物质的能量,开始向球体内聚集,连周围燃烧的树木也在瞬间熄灭了。黑色球体不再受到严羽扬意念力的制约,迅速膨胀起来,转眼间变得有如碗口大小。   “不错。你的实力果然比白先生要强!”凡特斯感觉到了他手中这枚黑球所贮藏的能量。   就在这时,白仁川挡在了严羽扬的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傻孩子,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快走吧!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能走多远走多远,别忘了,你还有‘尘幻’!”他的声音低沉悲壮,听得出是报了必死之心,同时也是在提醒严羽扬,最好以尘幻逃离这里。   这些年来白仁川面对着一个无法逾越的对手,连基本的自由都失去了,心理上压抑之极。当他遇到严羽扬的时候,总算是找回了一点做人的感觉,他宁可死也不想让徒弟落到自己这样的下场。   看着师傅略显苍老的背影,严羽扬心里酸痛不已,还没等他开口,只听白仁川骂道:“还不快滚!别让老子白白搭上这条命!”   这种生离死别让久战沙场的严羽扬不由得热泪迎眶,十几年没见,今天第二次遇到就要眼看着师傅为了自己作出这么大的牺牲。但白仁川说的对,如果自己再坚持的话,只怕两个人都要赔上性命。   他不再犹豫,体内天罡的内息在精神力的作用下瞬间提升到极限。   凡特斯可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两道强大的电流射向眼前的严羽扬。可突然之间,严羽扬凭空消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失去了目标的电流将地面击出了一个大坑。   这个变故让凡特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任凭他如何仔细地搜索着四周,仍然没有发现严羽扬的踪迹。   凡特斯一句话不说,绕开白仁川就想去追,严羽扬现在一定没有走远,必须要在对方逃走之前抓到他,这种闻所未闻的能力让他更感兴趣了。   “老凡,别急着走呀,十几年的账,咱们也该算算了。”说话间,白仁川整只右手透射着蓝色的光芒,内息也在源源不断吸收着外界能量,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光晕,而且范围还在不断增大。   “白先生,虽然你始终不愿意加入组织帮助我,但我仍然敬重你的为人。你还是放弃吧,交往了这么多年,我并不想杀你。”凡特斯头顶上那个晶体越来越亮,很快就看不清形状,仿佛是一个小太阳般让人无法直视。他嘴上这么说,却做好了干掉这个人的准备。   两人交手过很多次,白仁川的实力如何凡特斯非常清楚,为了争取时间,一旦出手,他就要将对方一击毙命。   白仁川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哼哼,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他知道那四个金字塔状的晶体,实际上是凡特斯的能量所创造出来的,以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能量场。不仅可以施放出数万伏的闪电攻击敌人,还把自身很好的保护了起来,可以说是攻守兼备。   而他头顶的那枚晶体,正是这个能量场的核心。   说话间,白仁川整个身体都散发出蓝色的光芒,从右手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一句话刚说完,全身已经变得晶莹剔透,就像是蓝色的玻璃人。   紧接着,他的身体不见了,晶莹的蓝光猛然收缩在一起,幻影流星般射向悬在凡特斯头顶的那枚晶体。   “轰隆隆……”这颗蓝色的流星所形成的冲击力,发出雷鸣般的巨响,令大地都擅动不已,虽然只是在短短的十几米之内一闪而过,却在地上犁出了数米宽的痕迹。   夜空里传来白仁川宏亮而悲愤的声音:“去死吧!”这一招,凝聚了他所能够运用的全部能量,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都为之付著一炬。   白仁川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死,也要将凡特斯这个十几年来都无法击破的防御体给毁了。只可惜结果究竟会如何,他已经看不到了。 ~第八十三章亚特之迷~     “能走多远走多远……!”严羽扬的意识当中回荡着白仁川的话,以尘幻状态分解了自己,像一阵风一样向着唐雨莹的方向飘去。   他不敢去想白仁川会怎么样,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赶,眨眼间就穿过了几公里路。   跑得快又有什么用呢?差距……,凡特斯和自己之间的这种差距,真是让他感到气馁。打败这个人,真是谈何容易呀!   通向城镇的公路离自己不远了,就在他刚感觉到唐雨莹的具体位置就在附近时,远处猛然闪过一片耀眼夺目的白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天空。紧接着空气里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就连大地都在颤抖。   这么强烈的冲击波,甚至让严羽扬无法猜测现场发生了什么情况。他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立刻脱离了尘幻原状,正准备用意念力去探个究竟,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这么做。   尽管他不愿意去想,师傅独自与凡特斯对战,结果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如果要是因为自己的意念力暴露了现在的位置,那师傅的死就毫无价值了。   严羽扬向着那个方向跪了下来,沉沉地叩了三个头,心中强行抑制着去找凡特斯拼命地冲动,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远处的白光亮起的时候,唐雨莹也有着不祥的预感,她犹豫了半天,越想越害怕。正当她打算回去看一看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后面几米远的地方,正一动不动地背对着自己跪在路边,把她吓得吃了一惊。   唐雨莹立刻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分辨了一下,竟然是自己最担心的严羽扬,这真是让她欣喜若狂。看到严羽扬完好无缺,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羽扬,你这是干什么?真是吓坏我了!”唐雨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咱们快走吧!这地方太危险,不能久留。”严羽扬偷偷抹了把眼泪,揽住她轻轻地吻了吻,继续往前走。他不想告诉唐雨莹刚才发生了什么,令人伤心的事情还是自己一个人承担最好。   “那是怎么回事?”唐雨莹看着白光消失之后恢复了黑暗的树林,好奇的问道。   严羽扬心里一酸,答道:“我朋友正在拖住敌人,咱们快离开这里吧。”   “你朋友?他不会有事吗?”唐雨莹有些奇怪,她并没有听严羽扬说过有哪位能力强大的朋友,也难怪,最近发生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   严羽扬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带着她匆匆离开了。   刚才那道耀眼的白光,正是白仁川以牺牲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做出的最后一击。气势逼人的流星让凡特斯丝毫不敢怠慢,他身体为中心的四个金字塔状晶体立刻变换了位置,以品字形的防御态势全部挡在了他的面前。   即使如此,他仍然低估了白仁川凝聚着生命的攻击能量,品字形防护晶体中间那一块在流星毁天灭地般的撞击下出现了裂痕,随即碎裂了。   白仁川判断的没错,这几块白色晶体是凡特斯所创造出的能量媒介。不论是防御还是进攻,凡特斯都要借助它们,但晶体一旦受到损坏,他的能力就要大打折扣。   由于基因的不同,亚特兰蒂斯人与现代的地球人在个人能力方面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在统治地球的时代,凭借的就是人类本身的自然力。经过数千万年的进化,这两类人向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虽然亚特人的科技水平极为低下,但是在运用自然能力方面却非常发达。   亚特兰蒂斯人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他们的磁场非常强大,一个成年的亚特兰蒂斯人可以轻易的操纵电能和磁场,而且这只是他们一小部分的能力。   他们当中极少数天份较高的人,能够通过无形的磁场创造出有形的能量晶体,凡特斯就是其一。这种能量晶体最大的特点,就是把通过磁场所获得的能量放大几十乃至上百倍,成为一个攻击和防御为一体的系统。   晶体被损毁虽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白仁川击毁的那颗是能量核心晶体,通过能量的聚集,至少要在几个小时以后才能得到恢复。凡特斯权衡了半天,还是选择放弃了对严羽扬的追踪。   核心晶体被毁,自己的实力至少要打一半的折扣,他实在没有把握在目前的状态下干掉严羽扬这种对手。   以凡特斯的真实实力,原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问题在于他太了解白仁川的实力了,没想到这招凝聚着生命的“幻影流星”远远超出了对方原有的能量。当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再想提升能量对抗已经晚了一步。   白仁川随着那颗璀璨的流星在暗夜中消逝无痕,他最终还是达成了自己临死前的愿望。凡特斯的核心晶体被摧毁了,尽管他所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却为严羽扬争取了逃走的时间。   亚特兰蒂斯人在冰河时代来临的时候,还处于人类发展的初期阶段,进化的速度也非常缓慢,根本无力抵挡这样的天灾。在遭遇了突如其来的严寒之后,大部分人都死去了,剩下的人无法适应这样残酷的气候,接下来人口骤减,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终于有一天,某个人在寻找食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处隐密的通道,从这里可以到达另一个未知的世界。消息渐渐传开了,知道的人纷纷赶来,通过这里逃离了原来的家园。   不过还是有极少数在偏僻的地方居住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没有离开,他们的后裔经历了数代,就这样熬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这些人的后代不仅承袭了亚特兰蒂斯人的能力,而且在长期抵抗外部恶劣环境的那些年当中,个人能力变得更为强大,就成了现在人类传说中的神灵。   他们曾经帮助过早期的现代地球人,克服了一些困难,但后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些被称为“神”的人竟然从地球上消失了。   凡特斯数十年前在偶然间发现了回到地球的通道,他冒险穿过这个通道。在克服了一些困难之后,溶入了现代人类的他,被当今发达的科技和优越的生活条件深深地吸引了。和现在的地球人相比,亚特兰蒂斯人的生活条件简直是太艰苦了。   但现代地球人本身却非常脆弱,尤其是自私的天性让他厌恶,于是凡特斯便萌发了将亚特兰蒂斯人移民回来的想法。   在产生这个想法的同时他也发现了新的问题。由于地球磁场在千万年的过程中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的身体在很多方面已经不再适应这里了。   为了能有一个得力的助手帮自己,他花了很多时间,才从族人当中找到唯一一个身体素质和自己相似的人,把她带到了这里,取名阿尔特妮斯。   虽然亚特兰蒂斯人的平均寿命在三百岁左右,但对于普通的族人来说,重力和磁场的问题是无法克服的,如果不是凡特斯天生的资质比普通族人要强出许多,他早就在穿越通道到达地球的时候死了。   不仅如此,凡特斯通过这些年的生活还认识到,要是想让人类社会接受外来的生物种群,本身就是一种冒险。人类的自私和好奇心,以及排斥其他种族的天性,是不会让亚特兰蒂斯移民有好日子过的。   他考虑再三,决定从两方面入手:一是积极寻找解决族人适应这里环境的办法。二是从人类的弱点入手,尽可能挑起各国之间的事端,削弱人类的凝聚力,以及秘密控制一些地下组织为自己所用。   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凡特斯凭借着自己的超能力取得了相当的成就,不仅在几个地方建立了致力于研究重力和磁场的研究所,最近还通过那个神秘的通道,把自己抓住的一些人类送回族人那里进行研究。此外,更是掌握了不少国家的政界人物及地下势力。   尤其是在一次参观博物馆的时候,他在七八千年前自己族人留下来的器物中发现了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这对于他来说意义十分重大,于是就有了阿尔特妮斯手中的那支银笛和其他的一些所谓圣物,如此一来,他的实力就大为增强了。   除了阿尔特妮斯,没有人知道凡特斯所做的这些事,而且在严羽扬这个人出现之前,事情一直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着。以凡特斯的想法,即使是用两百年的时间,牺牲再多的人,也要把族人的移民计划完成。   当严羽扬和唐雨莹搭便车回到米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阿郎还在尼姆提斯家的一处公寓里等着他的消息。见到他们出现在眼前,这个硬汉欣喜若狂,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杨灿和姚少鸿按照指示,在他离开之后就走了,严羽扬几个人带着葛特利家的枪手趁着夜色赶回了罗马。老维克的心情一直沉浸喜悦之中,最近几天他正忙着巩固自己的地盘,忙得像个筑巢的喜鹊。   见到严羽扬,老维克那张刻着皱纹的脸上充满了笑容,“严先生,您终于回来了。”他正在办公室里安排手下的亲信们,他的儿子索兰斯站在旁边,看到阿朗跟着严羽扬和唐雨莹进了门,脸孔立刻寒了起来。   由于白仁川的死,严羽扬还没有从悲痛的心情中缓过劲来,此刻只好强作笑脸:“呵呵,您好。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唐雨莹唐小姐。”   老维克连忙把几个手下打发了,让贴身保镖端上了咖啡和点心,几个人聊了起来。严羽扬扫了一眼索兰斯,这个青年人的表情说明,阿郎和卡奥拉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就在严羽扬动身去米兰的当天,老维克找了个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了索兰斯,并且说自己决定退掉这门婚事。听到这个消息,索兰斯惊讶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当时就火冒三丈,拔出手枪就要去找阿郎拼命。   竟然要把自己的未婚妻拱手相让,即使他不爱卡奥拉,这也是自尊心所无法接受的,更何况他对卡奥拉是一往情深。   “……我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做了些什么,但只是一天的时间,奥特希斯家就已经不存在了。如果这几个中国人想要对付我们的话,你认为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后果呢?”当老维克把奥特希斯家覆灭的过程,以及严羽扬在这个过程当中所起到的作用告诉他的时候,索兰斯脸色铁青,颤抖着的手把枪指向了自己的脑袋。   老维克抬手一个耳光抽到了他的脸上,训斥道:“你疯了吗?要知道,这也是卡奥拉的意思,她喜欢那个中国小子……。我没办法拒绝严先生,他已经和我达成了协议,不会插手我们的任何生意,而且只要我们有需要,就可以从他那里得到帮助。这会给我们葛特利家带来多大的好处,你不会不知道吧!”   索兰斯很清楚这些道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绝对不会把阿郎他们三个人带进家门。   看着儿子如此痛苦的样子,老维克十分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接受上帝的安排吧,我可怜的儿子。”   绝望的索兰斯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有把对阿郎的痛恨藏了在心里,但是此刻见到他本人,这种情绪还是不由自主地表现了出来。   老维克和严羽扬相互问候了几句,接着吩咐手下道:“把卡奥拉小姐和彼特先生请到这里来。”   不一会儿,一男一女走门外走了进来。女的自然是卡奥拉,男的穿着一身修士的长袍,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刚毅。   走进门的卡奥拉突然看见阿郎站在自己面前,目光顿时一亮,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索兰斯看到她开心的样子,一颗心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转脸跟父亲和严羽扬两人打了个招呼便独自走出了办公室。   “严先生,我也向您介绍一位年青人。这位就是我曾经跟您提到过的那位,主动要求进入那间小木屋的彼特――尼姆提斯家的大儿子。”从语气上就可以听出,他对彼特非常器重。   “小木屋……?就是您家的那个关人用的‘多米诺牢笼’?”严羽扬这才想起卡奥拉也曾经跟自己说过,她的哥哥也被关在了里面。   老维克的表情忽然变得庄重起来:“不错。只不过他不是我放出来的,而是跟您一样,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突破了牢笼的禁制。”   彼特向三个人礼貌地欠了欠身,和妹妹一起坐了下来。   严羽扬的目光立刻变了,这句话连阿郎听了都觉得诧异,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只有唐雨莹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在来罗马的路上严羽扬只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向她大概介绍了一遍,这件事却没有说清楚。   打量了半天,严羽扬才向他问道:“这么说,彼特先生现在拥有传说中的圣十字光明力量了?”   彼特还没来得及说话,老维克认真地点了点头答道:“是的。彼特是您离开罗马的第二天走出那间小屋的,这件事情我已经报告给了罗马的红衣主教教会也派人证实了他的能力。梵蒂冈的教皇殿下也得知了这件事,教廷已经做好了准备,后天就要给彼特举行一个授职仪式,到那时他就是教会传说中的神圣骑士了。”   这确实是件大新闻,世界各地的主要媒体都报导了这件事,神圣骑士与地区主教、红衣主教等教廷传教的官员不同,从传统上来讲,他们是维护宗教和人类正义的武士,拥有着与邪恶势力相抗衡的强大力量,直接听命于教皇。   上溯到几百年前的中世纪,教会就是因为掌握着他们的力量,扫除了巫师和其他所谓的异端邪说,确立了天主教在人类信仰中的主导地位。   在信仰逐渐被人淡忘的今天,彼特的出现对于教会来说意义十分重大。他也是教会近三百年来第一位神圣骑士,代表着现代的天主教终于出现了一位掌握着光明力量的人,这个人的责任就是以教会的名义铲除世人眼中的邪恶力量。   彼特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他由衷的说道:“严先生。我刚从木屋里回来,就听说了您的事迹。听说您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突破了牢笼的禁制,我真是非常佩服您的能力。”   严羽扬笑着客气道:“您过奖了。我们的情况不同,您作为一个没有修习过超能力的人,能做到这一步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超越了普通人类的极限,进入了另一种境界。说起来,您比我更值得人敬佩。”   彼特听了这句话心里虽然很是得意,脸上却只是谦虚的报之一笑:“谢谢!听说您是中国人,我非常喜欢中国的文化和你们的古玩,我家里还有不少的收藏品。”   老维克接过话题接着说道:“彼特虽然为家族做事,但是爱好考古,在研究罗马的历史以及相关方面非常专业,算得上是一位专家。”   严羽扬听了心中一动,赞许的点了点头,从身上取出一件物品,拿在手中问道:“彼特,您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吗?” ~第八十四章雷神之锤~     他拿的是一只式样古怪的羊角锤,彼特正准备接过来仔细观看,严羽扬却没有递给他的意思,:“这东西非常沉重,估计有一百多公斤……。”   彼特稀奇的看着这只小锤,兴趣十足,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东西能有这么重:“哦?我可以试试吗?”说着,他两只手一起伸了过去。   严羽扬见他信心十足,把雷神之锤交了过去。彼特只觉得手中一沉,虽然在自己光明的力量面前这点重量还算不上什么,他还是感到非常惊奇。   严羽扬解释道:“据说这个东西的名字叫做‘雷神之锤’,是一件希腊传说中的圣物,对于它我只知道这些。”   小锤上面刻着几行文字,彼特仔细地看着,越看他的表情越严肃,似乎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   “你认识这东西吗?”严羽扬好奇的问了句。凡特斯既然如此重视这只小锤,说明它一定非常重要,如果彼特知道这东西有什么作用的话,对他来说至少可以多一些了解凡特斯的秘密。   彼特若有所思地摇头说道:“不认识。不过这上面用古希腊文字写着几句歌颂众神之王宙斯的铭文……。”他回忆着自己所学过的知识,想找出与这件东西有关的资料。   “写的是什么?”连坐在旁边的唐雨莹眼睛也亮了起来。她刚才从严羽扬手中接过这东西的时候,也险些没拿稳,如果不是她的能力已经恢复,以幻空御风术的能力拿起了它,只怕根本就不可能带着这么重的东西逃走。   “万能的神王宙斯,天地间生灵的主宰,……照亮天空的的毁灭之光,万物为之颤抖……”彼特轻轻地念出了这几句话。   他紧张的连声音都变了,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东西难道是……是宙斯的物品?!这,这不可能……!”   严羽扬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既然会古希腊文字,能不能用这上面的古代语言念一遍试试?”   彼特点了点头,又念了一次,虽然他的话断断续续,但还没等他说完,小锤子突然间变得透明了。晶莹剔透白里透青,看起来非常漂亮,连那些刻在上面的文字也闪烁着银色的光芒。所有的人都凑了过来,围着它仔细端详,可惜小锤子再没有产生别的什么变化。   彼特看了半天,把它交还严羽扬,身边的唐雨莹看着这么可爱的东西,也想拿过来把玩,从身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严羽扬微笑着递给了她。   唐雨莹开心地把小锤子捧在手里,她忽然觉得小锤子没有原来那么重了,反倒是像羽毛一样轻盈。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些闪着银光的文字,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小锤子变得越来越透明,淡青色逐渐消退,还没等大家有所反应,竟然眼睁睁地在她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唐雨莹的身体闪出数道蓝白色的电流,像蛇一样在她身上蜿蜒闪耀着,周围突然产生出一个强大的电场。   “大家小心!”严羽扬大叫一声,他已经感觉到唐雨莹的身体突然影响到了周围所有的电能,而且有着非常强大的攻击力。   他的话还没落音,唐雨莹身上游动着的闪电发出一声裂石般的巨响,劈向了愣在旁边的老维克。严羽扬一把将他推出老远,身边的阿郎一脚踢翻了面前的书桌,刚好把老维克隔在后面,闪电轰地一声劈中的桌子,只见火光一闪,桌子碎成了几块燃烧了起来。   彼特紧接着跨出两步,和阿郎一起挡在了脸色煞白的卡奥拉前面。   房间里的几盏电灯闪了两下,“砰”的爆碎了,整个庄园的灯光同时熄灭,变得漆黑一片。庄园附近五十公里半径范围内都失去了电力,人们还以为停电了。   黑暗之中只有唐雨莹身上的电流闪动着,发出耀眼的白光。房间里的人包括唐雨莹自己在内,全都被这突出其来的变化惊呆了,但她除了感觉到身体里充满了无限的能量以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上帝呀……!”退到墙边的老维克嘴里念叨着,严羽扬提醒道:“快试试用你的意念力控制这股能量。”   唐雨莹听到他的话,刚想试着集中精神约束周围的电能,可她只是动了动这个念头,身上的闪电便立即消失了,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而外面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   “羽扬,怎么……怎么会这样?”唐雨莹诧异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抬眼望向严羽扬。房间里的情况已经恢复了正常,惊魂未定的老维克连忙让两个刚进门的贴身保镖换掉了灯泡。   彼特注视着他们,尤其是他眼睁睁地看到小羊角锤离奇地消失了,更让他大惑不解。   “难怪凡特斯这么急着要得到这把小锤子,看来它的的威力确实很大!”若有所思的严羽扬缓缓地说了一句。他想到了凡特斯的能力,如果这把小锤子落在了对方的手里,很可能会大大提升凡特斯的力量。   彼特从严羽扬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他沉重的心情,好奇地问道:“凡特斯?……是什么人?”他实在想不出眼前这个能力超强的人会为了什么事情而烦恼。   严羽扬想起了自己的师傅白仁川最后跟自己说的那句话,心里一阵刺痛。他沉沉地垂下头来:“说起来你可能会不信,这个人对我们整个人类社会有着巨大的威协,而且他非常强大,以我现在的能力,也不是他的对手。”   彼特听他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甚至牵扯到了人类的命运,兴趣更浓了:“可以跟我多说一些吗?或者我能够帮得上忙。”   他即将被教会授于神圣骑士的封号,全世界的天主教国家都会转播后天在梵蒂冈的教皇授职仪式,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因此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铲除邪恶势力都是彼特义不容辞的事情,这要比弄清楚雷神之锤的秘密重要得多。   严羽扬看了看周围的人,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和永恒之泉之间的较量已经力不从心,眼下能多一个有实力的帮手更好:“凡特斯是一个秘密组织的首脑,用他们自己话来讲,他来自于地球失落的上古文明――亚特兰蒂斯。他的目的很明显,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取代现代人类重新主宰地球……”   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有关“永恒之泉”的事情向大家和盘托出,从发现他们在南太平洋的海底秘密基地,以及对方掌握着许多地下势力和恐怖组织,甚至收伏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事,一直到自己今天晚上如何逃出了凡特斯的手掌等等。   严羽扬像说故事一样说了一个多小时,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一遍,大家越听越觉得耸人听闻。他口中的这些事情哪一件都算得上是震惊半个地球的大事,而他们却从没有听说过。要不是因为严羽扬曾经表现出的实力是大家一致认同的,只怕老维克和彼特会把他当成一个疯子赶出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唐雨莹听了刚才这番话,才弄清严羽扬近来的所作所为。她为自己的男朋友如此能干而骄傲,却又为他所面临的危险感到担心,忧心重重地问道:“羽扬,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这也是彼特想问的。   “……永恒之泉这个组织虽然无所不能,但他们目前的核心人物只有几个,除了凡特斯以外,还有一个叫阿尔特妮斯的女人,她应该也是来自于那边。不过现在的首要之急是干掉凡特斯,至于他的那些手下能力尽管不弱,却还能对付得了。可我和凡特斯之间的力量相差太大,如果不是我的师傅掩护我,今天就回不来了……。”说到这里,白仁川临终前的表情又浮现在他眼前,严羽扬一脸悲痛的表情。   谁也不敢确定以尘幻状态能否逃过凡特斯的追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没有白仁川的掩护,严羽扬很难离开。   居然连严羽扬都无能为力,几个人面面相觑,唐雨莹和彼特顿时觉得心里没底了。阿郎虽然听不懂英语,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事,他也为大哥感到担心。别的他不懂,但是既然大哥的表情说明这件事非常危险,就一定不简单。   只有老维克渐渐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了平静,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之后,反而不像严羽扬和彼特那么担忧,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他有资格参与的事。   曾经和阿尔特妮斯交过手的唐雨莹感受最多,感叹了一句说道:“他们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只不过是两个人,就有能力做出这些事情来,如果多几个的话,我们只怕很快就会被消灭掉。”   严羽扬的视线扫过众人,悻悻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很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限制,才会只派了凡特斯和阿尔特妮两个人过来,不然我们早就没机会了。”   他的目光最终停在唐雨莹身上,接着说道:“不过我刚才和凡特斯交手,感觉他的能量似乎和雷神之锤有一定的关系。好在这只锤子眼下掌握在雨莹的手中,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对这只锤子还一无所知,不能好好地加以利用……。”   彼特点点头,略一思索答道:“或许,尼古拉斯教皇殿下能够帮我们弄清这件东西的使用方法。如果运气好的话,他可能还会给我们提供更大的帮助,毕竟你所遇到的这些人对我们整个人类都构成了危胁,消灭他们也是教会的义务。”   老维克作为听众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对!教皇殿下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作为一个无信仰人士,严羽扬并不看好教皇的能力,冲着教会近几百年来啥正事也没做过,他根本不相信梵蒂冈那边能有多大的实力。好不容易逮着个领悟了光明力量的彼特,差点没当作神仙给供起来,那个叫尼古拉斯的老教皇能说出雷神之锤的用处严羽扬就谢天谢地了。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试试吧。如果雨莹能够弄明白这东西的话,我们的力量就强了一分。”他脸上的表情明摆着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彼特并不知道严羽扬的意思,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清晨七点差五分:“已经是早晨了。我们马上弄点吃的,去觐见教皇殿下吧。我和教廷的礼宾司约了今天要去学习受封的礼仪。”   他的话还没有落音,老维克立刻安排手下开始准备早点,他之所以这么热心还有另一个原因。   谁都知道梵蒂冈这个国中之国就在罗马城中,但即使是一个住在罗马的天主教徒,要想得到教皇的接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老维克这种有着黑道背景的人物。他很想借此机会露一露脸,对于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种无形的资本。   一个小时之后,两辆汽车驶出了维克?;葛特利家,穿过国家剧院和议会的议政厅大街,到了梵蒂冈教皇居住的宫殿。   所谓宫殿,从规模上来讲只不过比老维克家的庄园稍大了一些,是一幢四层建筑。前面是圣彼得广场,在每年的圣诞节,教皇会站在宫殿的平台上俯瞰广场,接见前来庆祝节日的天主教徒们,并亲自为众人祈福。   老维克怀着一颗虔诚的心跟着大家走进了教皇宫,由于彼特是即将受封的神圣骑士,而且再三强调事态紧急,虽然接见日程上没有他的名字,负责接待的神甫还是立刻通报给了教皇。   大家被带到了会客厅里等候,不一会儿,两名随从把大厅的门打开了,一个戴着椭圆形的帽子,身穿华丽长袍手持短杖的老人出现在大家面前,身边跟着一位书记官。这个老人六十岁左右,面色和蔼,却给人一种庄严神圣的感觉。   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一一走过去向教皇鞠躬行吻手礼,严羽扬这几个中国人虽然不是天主教徒,也跟着有样学样。   尼古拉斯教皇微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转脸向彼特问道:“我的孩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彼特礼貌的躬身道:“尊敬的教皇殿下,抱歉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但这件事非常紧急,我们希望得到您的帮助,具体情况还是请这位先生告诉您吧。”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严羽扬。   严羽扬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教皇仔细地听着,听到后来,虽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但是从眼神中能看得出他也是吃惊不小:“真是没有想到……。你说的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那么这将不是哪一个国家或者民族的事情,而是危胁到了整个人类的安全。”   说着,他转脸看着彼特,想从他那里得到证实,而彼特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教皇显然是信任他的,因为拥有光明力量的神圣骑士,首先就要具有完美的人格,这是基本条件,所以神圣骑士的最大特点之一就是不会撒谎。   “你所说的雷神之锤就在这位女士的身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教皇的目光转向了唐雨莹。   “是的殿下。”严羽扬也点了点头。他原以为教皇会询问一些细节,好证实自己的话是真的,但从对方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尼古拉斯教皇丝毫不怀疑他所说的一切。他并不知道教皇是如何认可了自己的话。   老教皇略一思量,侧身向一名随从说道:“把德拉主教请到这里来。” ~第八十五章防守反击~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红袍的老人走进了会客厅,从衣着上看,是一位红衣主教,脸上满是虔诚,只是体型和教皇比起来略显瘦弱。   “这位是我的助手,德拉红衣主教。他的学识渊博,而且对于很多传说和典故都非常了解,或许你们从他这里可以找到答案。各位,根据你们刚才所说的情况,我需要做一些安排,就让德拉主教先跟你们谈吧,等一会儿我再回来。”教皇介绍完之后,又低声向德拉主教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大厅。   送走了教皇,严羽扬把得到雷神之锤的始末告诉了德拉。当说到这只小锤子在唐雨莹的手中发生了变化,最终消失不见的时候,凝神倾听的德拉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唐雨莹,目光中满是敬畏。   他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缓缓说道:“真是要恭喜你了,小姐。根据记载,雷神之锤确实是众神之王宙斯的神器。宙斯就是凭借着它,施放出强大的雷电惩罚那些不听从自己命令的神和人。不过我只是在一部古书里看到过关于雷神之锤的简单记述,至于它的外形却没有任何资料。”   唐雨莹急切地问道:“这只小锤子现在究竟在哪呢?我现在感觉到身体充满了能量,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把能量施放出来。”她非常担心雷神之锤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体内无缘无故多了样东西,这让唐雨莹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德拉安慰她道:“你不用担心。你所看到的雷神之锤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它不是实物,而是一种精神凝聚体。既然它在你的手中消失,说明它已经和你的精神溶为了一体,对你的身体并没有影响。”   “它为什么会跟我溶为一体呢?我记得当时只是把它拿在手里看了看而已呀?”唐雨莹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踏实多了。   德拉想了想,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解释道:“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正如你朋友所说,它的上面镌刻着一些文字,而那些文字就是唤醒雷神之锤的铭文。当它被颂念者唤醒之后,会根据持有者精神力的特点选择主人。它放弃了彼特骑士以及你的朋友,最终选择了你,可能是因为你有着令它诚服的精神力吧。”   那本书德拉已经看得太久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有着非常好的记忆力,像这样的年纪很难再记得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知识。他说的没错,正是因为唐雨莹修练的幻空御风术是一种控制大气的精神力,更适合雷电能量的发挥,这才使雷神之锤选择了唐雨莹。   严羽扬听了德拉的话别提多开心了,这意味着唐雨莹的实力将大大超过从前,如果自己的实力再增强一些的话,对付凡特斯的胜算就更大了。   唐雨莹追问道:“这么说雷神之锤是通过精神力控制的能量了?”德拉没有回答,只是肯定地点头作答。   唐雨莹满心欢喜,扫了一眼四周遗憾的说道:“可惜这里地方太小,主教大人,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试一试这雷神之锤的威力呢?”在没弄清之前,她并不敢随便运用自己的精神力,生怕搞出什么差错。听德拉解释了一番之后,唐雨莹胆子立刻变大了。   德拉摇头否定了她的话:“这位女士,你太小看雷神之锤的威力了,要知道,这可是众神之王宙斯的神器。即使你没有神那么强大的力量,但是它的所施放出来的能量还是非常可怕的,普通的场所根本承受不了。”   唐雨莹听了心里更高兴,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时间试试雷神之锤的威力。她在阿尔特妮斯手下吃了亏,一心想要找补回来,有了这次的意外收获,打败对手的把握可大多了。   这时,教皇身边的一位随从走了进来,向众人鞠了个躬:“教皇殿下请各位过去。”   德拉主教和大家一起,跟着那位随从出了会客厅,穿过几个套间。随从打开一个房间的大门,里面装饰得富丽堂皇,教皇正独自坐在一张大桌前,戴着老花镜,手里捧着一张奇怪的纸片仔细端详着。   大家不敢打扰他,在随从的安排下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没过多久,教皇放下老花镜向大家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那张纸放在桌上:“彼特,你过来。”   彼特一言不发地向教皇鞠了个躬,顺从地走了过去。   教皇指了指身后壁炉旁的一座真人大小的天使雕像:“你站在那个位置,握住它的左手,拇指用力向下按。”   彼特走到雕像面前按照他的话操作,“咯吱”几声轻响之后,天使的两翼展平了,背后伸出一个金属长柄,闪烁着幽幽的银色光芒,看起来像是一把剑的剑柄。   “你试试把它拔出来。”教皇深沉地看着彼特,目光中充满了希望,似乎拔出这把剑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彼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手臂略一用力,“锵”的一声剑身从天使的翅膀之间应声而出,整个房间顿时罩上了一片温暖的银白色。   大家沉浸在银剑所发出的白光之中,感受到一种无比祥和的气息。银剑与炎龙斩散发出的无上霸气截然不同,让严羽扬的感觉更是特别。   “这把圣堂武士剑是十三世纪一位反对十字军东征的无名骑士留下的。他是个正义的人,曾经为教会立下了不少战功,后来因为与当时的教廷意见不和,结果教廷认定他是同情异教徒,最后被烧死。很可惜,与他有关的所有记载都被当时的教廷毁掉了,只留下了这柄插在天使背上的剑……”   尼古拉斯教皇说这番话的时候笑容满面地注视着彼特,看得出他对彼特的表现非常满意:“我刚才跟几位主教大人商量过,虽然按归定你在担任神圣骑士三年之后才可以试用它,但你们刚才的事情比较紧急,这把正义之剑将会帮助你达成目标。”   站在旁边的德拉主教一脸严肃地补充道:“据说这把剑拥有神的力量,几百年过去了,知道这个典故的神圣骑士都会尝试着拔出它来,但此前成功的只有两个人,彼特,你是第三个拔出剑神圣骑士。按照传统,这把剑今后就归你使用了,但是当你回准备回到上帝的怀抱之前,一定要把它放回到这里。”   大家这才明白教皇为什么会如此高兴,这么多年来,在他主掌教廷时期出了一位神圣骑士,而且彼特还能够拔出正义之剑,这真是非常具有历史意义的事情。   彼特的激动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他倒持长剑,深深地向教皇和主教躬身说道:“非常荣幸!鄙人将会为了教会和正义奉献终生!”   觐见教皇回来之后,严羽扬重新找回了信心。唐雨莹意外地获得了雷神之锤,而彼特则在教皇宫拿到了正义之剑,虽然他还没有见识到这两件神器的威力,但总要比自己孤立无援要好多了。   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去了,彼特要准备第二天的授封仪式,留在教皇宫学习相关的礼仪,而严羽扬的心思开始琢磨起下一步的计划来。   凡特斯是永恒之泉的头子,而且实力最强。要想除掉永恒之泉,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找到凡特斯,跟他一决死战。然而这个人在人类社会潜伏得非常好,借以伪装的身份没有人知道。   想来想去,严羽扬决定等彼特明天的事情结束之后先回HK市,弟兄们这几天一直没联系,心里还真是有些牵挂。接下来就是处理台湾的事,好好教训教训那帮小日本,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唐雨莹和阿郎得知后天就要回国,别提有多高兴了,阿郎立刻打电话通知钟立民,告诉他大哥两天内就到。   第二天上午,神圣骑士授封仪式正式开始,圣彼得广场挤得人山人海,整个梵蒂冈都人满为患。全球各主要媒体数百架照像机、摄影机对准了教皇宫,这是全世界六亿天主教徒的大事,大部分人都是从国外专程赶来参加仪式的。   从教皇宫大门到广场中心铺上了腥红的地毯,九点刚到,在德拉红衣主教的引领下,彼特紧随其后走出了教皇宫,后面是十二位身披盛装的教会执事。   接着,尼古拉斯教皇在随从们的簇拥下出现在教皇宫门口。成千上万的教徒们同时在胸前划着十字,向教皇躬身行礼,然后挥舞起一束束鲜花,狂热地高喊着“哈利路亚!”,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走到广场正中,教皇亲自宣布:信徒彼特拥有了光明的力量,成为自1700年以来天主教唯一的一位神圣骑士,从此将以上帝的名义,捍卫教会和全人类的幸福。   随着教皇手中的圣水洒向半跪在面前的彼特,气氛到达了高潮。彼特高举着手中的正义之剑,宣誓效忠教会和教皇。围观的教徒们手中无数的鲜花抛向天空和圣台,圣彼得广场顿时成了花的海洋。   严羽扬三人在老维克的庄园里通过电视看到了这一盛典,人们对于宗教的狂热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不过几个人早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大家约定在仪式结束后立刻动身。   连卡奥拉也装了两只大箱子,准备和他们一起走。看着她义无反顾的样子,唐雨莹和严羽扬相视一笑。卡奥拉竟然愿意远离故乡,不顾一切地跟着自己喜欢的人浪迹天涯,这爱情的力量还真够伟大的。   作为梵蒂冈国家元首的教皇,在前一天就亲自为他们签发了护照,几个人将从罗马飞往香港,然后转往HK市。   得到通知的蒋老爷子早就带着手下们在香港机场等着了,让严羽扬惊讶的是,李俊生居然也站在蒋凯的旁边。   “你怎么也来了?”严羽扬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李俊生更是激动的连连点头。   李俊生深深地体会到严羽扬的重要性。HK市的弟兄们现在就像少了根主心骨一样没精打彩,连喝酒吃饭都没了胃口。自己同样也是情绪低落,这次听说严羽扬要回来,马上迫不及待地跑到香港来接他,一见到这个人,立刻变得精气神十足。   回到唐雨莹的别墅,李俊生满脸愧色,台湾的地盘被人强占去了,他是严羽扬指派的负责人,心里比谁都难受。   “……那个叫梅尔蒂的黄毛丫头,带着日本一个没听说过的小帮会,叫什么‘秋田社’的人来找我。几个小日本非常嚣张,虽说功夫不弱,不过还是被我和崔老弟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梅尔蒂,我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李俊生气得心里堵得慌,这些年来他的天羽剑在东南亚都很少遇到对手,除了严羽扬他还没怕过谁,可这次却被一个小女孩打得丢盔弃甲,真是丢尽了老脸。   严羽扬太了解梅尔蒂那几下子了,瞬间的低温能把任何物体冻成冰块,李俊生和崔岭泉被她打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甚至能想像得到当时的情景,如果不是李俊生的天行步速度奇快,对天罡也算是入了门,只怕现在也成了阶下囚。   “知道老崔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吗?”他更感兴趣的是崔岭泉的下落。   李俊生摇头叹道:“唉……,别提了。前天竹联帮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老崔被放出来了,但是两只手被挑了筋,成了……成了残废。这帮狗日的!”说到这里他悲愤交集,牙咬的“咯咯”直响。   严羽扬听到这句话愣了愣神,当他听明白李俊生的话之后,顿时恶向胆边生,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梅尔蒂有这么狠?妈的,早知道这样,前天就不该放她走!”   李俊生恨声道:“不是她,是那些日本人干的。老崔的‘影刃’伤了他们几个手下,这帮家伙就毁了他的手……。我才打听到他们原来准备还要找竹联帮的麻烦,梅尔蒂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走了,这事就拖了下来。老崔现在全靠竹联帮的帮主谢宏生派人照顾着。”   梅尔蒂几天前临时离开台湾,不用说严羽扬也知道是去了意大利,跟着阿尔特妮斯找自己的晦气,好在竹联帮倒是因此而逃过了一劫。严羽扬接着往深了想,阿尔特妮斯下一步的对像八成是香港的洪兴社,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他们眼中危胁更大,只怕现在香港这边也会被这帮家伙霸占了。   他越想心里越恼火,几个不入流的日本浪人居然仗着梅尔蒂撑腰趁火打劫,竟然还伤了自己的手下。他皱着眉头说道:“雨莹,你安排一下这边的事情,咱们尽快动身去台湾,我要让那几个家伙知道什么叫自寻死路!”   唐雨莹点了点头:“我等一下就去办。”不用问也知道,HK市是用不着再去了。   “牛刚、老钟他们都盼着你去一趟呢。”李俊生来香港之前,牛刚他们千叮万嘱让他把严羽扬接过去,他自己也拍着胸脯满口答应,可这下看来肯定是要泡汤了。   严羽扬看了看众人,目光定在阿郎身上:“阿郎,你带着卡奥拉小姐回去,安顿好她。告诉大家,解决了台湾的事之后,我再回去跟兄弟喝酒。”   阿郎很想跟着大家一起去,也知道大哥体量自己,张了张嘴巴,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下部第八十六章超越自我   大家送走了阿郎,蒋凯把严羽扬和唐雨莹几个人请到了自己家里吃晚饭,大家好久不见,蒋凯把唐雨莹看作自己的女儿,十分关心他们的安危。   几个人边吃边聊,严羽扬对他这位如父亲般的长辈也是敬爱有加。晚饭之后,一起来到蒋凯的书房里喝茶,一进门,严羽扬就发现他这里的摆设非常特别。房间很大,除了桌椅之外没有摆放别的家具,只是在正中放了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头,足有两米高。   唐雨莹小声对他说道:“很奇怪是吗?这石头放在这里很久了,我也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蒋伯伯从没说过。”她自小就经常来蒋凯家,对这东西很是好奇,但一直也没问出这石头是干什么的。   蒋凯笑了笑:“它呀,是四十年前一位朋友送的,据说是一块奇石,至于奇在什么地方,就没有人知道了。我曾经用凿子想凿开它,可这东西太硬,根本起不了作用。”   严羽扬听他这么一说,一时起了兴趣,意念力感应着这块石头,却啥也没感觉到。转脸看了看唐唐雨莹,她也是一脸的无奈。   “反正摆在这也没什么用处,你们几个是要干大事的人,今天就好好研究研究它,也许能帮得上你们。”蒋凯刚才听严羽扬说了许多,意识到他们身上肩负着的重任,如果自己能帮上忙,也是件非常欣慰的事。   由于有彼特这个外国人在场,出于礼貌,大家都是用英语交谈,好让他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一会儿,彼特拔出了正义之剑:“蒋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用这把剑试试这块石头,或者它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严羽扬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碍于情面,没好意思说。彼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没这么多的顾忌。   “没关系,尽管试。”蒋凯明白他的意思是要砍开这块石头,向后退了几步。他守着这块石头这么多年,也想搞清楚它究竟神奇在什么地方。   彼特走到近前,双手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从一侧奋力劈了下去。众人都紧张地看着他手中的剑,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石头像蛋糕一样被切下了一大块。刀是够锋利,但让大家遗憾的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彼特却没有罢手的意思,又接连劈了几剑,当砍到石头的中间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滴水,一滴只有黄豆大小、闪着蓝色莹光的水,从裂开的石头中流了下来,像颗珍珠般在地上滚动着。   “这是什么……?”唐雨莹最先看见了它,好奇地走了过去,低下头仔细观察。   突然间,严羽扬身上的炎龙斩发出“锵……锵”的响声,把他吓了一跳,这么久以来,这把刀还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古怪过。   他把刀拿了出来,忽然发现不仅是炎龙斩有异常的响动,就连那柄寒玉制成的刀鞘都闪烁着与平时不同的光彩。   严羽扬拿着未出鞘的炎龙斩靠近了那滴水珠,两件东西的表现更强烈了:“真够奇怪的。雨莹,你先让开,我瞧瞧是怎么回事。”   他拔出刀来,为了防止烧了蒋凯的家,他以体内黑球的能量压制着这一刀一鞘烈炎寒冰的威力。可越靠近那滴水它们的动静就越大,显然,那滴水对与这两件东西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严羽扬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弯腰把它们放在了水滴的两边。   刀和鞘刚靠近水滴,众人惊讶地看见,一红一白两道柔和的光芒,像两股水流般从严羽扬的脚下缓缓升起,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盘旋交织在一起,再注入他的头顶。   目瞪口呆的严羽扬傻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动也不敢动。随后,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在两道光芒的作用下,散发出耀眼的白光。严羽扬只觉得自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无限的能量在体内膨胀着,几乎要撑破身体。   他开始还试图转化这种能量,要将它归纳到自己天罡内息之中。但没过多久就再也承受不住了,不断膨胀的能量给他的肉体造成了的极为痛苦感觉。   严羽扬低哼一声便昏了过去,软软地伏倒在地上。就在这时候,红白色的光芒不见了,地上的炎龙斩和刀鞘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被这场面惊呆了,唐雨莹惊呼一声急忙跑了过去,将严羽扬抱在怀里大声呼喊着。接着又试了试他的鼻吸,好在呼吸还在,不然她非哭出来不可。   过了好一会儿,严羽扬才慢慢睁开了眼睛,身体那种痛苦的撕裂感终于消失了。他看着眼前一脸焦急之色的唐雨莹,苦笑了一声:“别伤心,我命大死不了的。”   说着,严羽扬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极大的变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明显觉得这个身体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说得具体一点,他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控制着原来的这具身体,而自己真正的灵魂,竟然是在体内的那只黑色能量球之中。   能量球中贮藏着无穷无尽的能量,如果说过去可以分离出一个精神体分身的话,那他现在的本我完全可以进入脱离肉体的状态。不仅能够以各种各样的形式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检视环境中的每一个分子或者细胞,而一切的能量源,就是来自于那个黑色的能量球。   严羽扬还不太适应这种状况,极不舒服地控制着自己站了起来,发现脚下的炎龙斩包括那只刀鞘都不见了。他这才明白,极寒的与鞘与极热的刀,竟然通过那滴水融合在一起,并且被自己身体里的能量球所吸收,才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你还好吗?”唐雨莹关切地问了一句,严羽扬用力点了点头,他还没有习惯面对这样的自己。   蒋凯见他完好无损,高兴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这东西还真是件宝物呀!要不是你们,我这把老骨头一辈子也见识不到这样的奇事。”   严羽扬自己也不明白这是好还是坏,只有勉强笑笑点了点头。这时,他突然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对付凡特斯这样的人,事先一定做好准备,此人的能力还是个未知数,不当心的话还是很有可能败在对方手下。   他转脸看了看彼特,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需要制定一个战斗方案,而且还要适当地训练一下,这样取胜的机会更大。”   彼特点头笑道:“呵呵,你说的没错,要找到一个最适合我们作战的方法才行。……我感觉你的能力好象比以往更强大了,是吗?”   严羽扬耸了耸肩:“也许吧。”说着,他看了看表,笑眯眯地冲蒋凯眨了眨眼:“老爷子,有没有兴趣看看我们三个人的实力?”他想到了自己当初和林石峰对战的那个沙滩,现在是夜里十一点,这时候那里应该没人了。   老爷子一听这话,笑容满面,像是年青了好几岁:“好呀!雨莹他爸在世的时候,我对他那样的人就非常佩服,没想到你们年青一辈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一定要亲眼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   严羽扬挽起唐雨莹的纤腰笑道:“咱们走吧!我带你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咱们也好试试三个人联手的威力。”   *********   竹联帮在四海帮被侵占之后反应很快,迅速调集人手,做好了和日本人拼到底的准备。谢宏生这些天心里一直不踏实,虽然还没有对方的任何消息,但他连睡觉都梦到跟日本人火拼。   这天晚上他接到香港洪兴社蒋老爷子的电话,说是严羽扬和唐雨莹会尽快赶到台湾。谢宏生立刻通知手下的几个堂主晚上过来一起吃饭,他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好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打完电话之后,压在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他看着窗外的树林,深深地呼了口气。这么久以来,谢宏生还是第一次觉得别墅后面阳明山的景色是如此清秀。   自从李俊生和崔岭泉接手了四海帮,两大帮会之间的关系日渐融洽,生意上的合作也是越来越多,现在更是唇亡齿寒的关键时刻。有了严羽扬这样的人物来收拾眼下的局面,虽然人还没到,谢宏生却觉得这事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了。   傍晚六点刚过,接到通知的堂主们陆续赶到了谢宏生的住处,几个人全都是眉头紧锁,明摆着这些天心里压力不小,心情好不起来。   别的不说,崔岭泉成了废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这个人曾经是竹联帮的人,他的本事大家都知道,就连他都落到这样的下场,这让所有人都感到寒心。   喝了两杯闷酒之后,谢宏生看着几个心事重重的手下,脸上露出了微笑:“刚才我接到洪兴社蒋老爷子的电话,说唐社长听说了四海帮的事,怕咱们也受连累,特地带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上次严羽扬插手四海帮的事,除了谢宏生贴身的心腹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谢宏生只是把唐雨莹抬了出来。   “听说唐社长和四海帮的人关系非常好,她会不会怪我们没有帮忙,崔岭泉是他们的副帮主呀。”凌风堂的石庆山上次在香港的时候吃过唐雨莹的苦头,对她的脾气有些摸不准。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都敲起了边鼓。   谢宏生摆摆手笑道:“唐社长虽然是个女人,但做事情向来恩怨分明。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谁都没准备。而且对方的实力非常强,据说最厉害是个叫梅尔蒂的洋妞,崔岭泉和李俊生都是败在了她的手下。”   崔岭泉此刻正在地煞堂的一处秘密住宅里养伤,他自从双手残废之后,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关于这件事的详情经过更是对谁都不愿意提起。竹联帮的人也不方便去问他,所得到的消息都是来自于别人之口。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门外的灯光有些昏暗,大家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一名保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脸恐惧的表情,活像是撞见了鬼:“大哥!快……快走……!”   他的话还没落音,大家只觉得房间里的气温骤然下降,包括谢宏生在内全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而站在门口的那名保镖张着大嘴,突然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像是变成了一座连目光都凝固了的雕像。   “呵呵。你们在开晚会吗,好热闹呀!”两个漂亮的外国女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十几个身穿深色西服、身型健硕的男人紧随其后,不少人手里提着日本武士刀,目光中杀气毕露。   地煞堂堂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喝问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刚才我好象听到有人提起‘唐社长’,不知道说的是不是香港洪兴社的唐社长呢?”来人正是阿尔特妮斯,根本没搭理地煞堂堂主。   按照原先的计划,竹联帮是“永恒之泉”在亚洲的下一个接收对象,然后就是香港的洪兴和东星。她和梅尔蒂在意大利吃了严羽扬的亏,连首领凡特斯都没能够抓住这个人,紧接着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她们只好赶到台湾,继续执行原来的计划。   为了事情更顺利,阿尔特妮斯和梅尔蒂一起到了这里,而凡特斯留在欧洲,继续组织人手查找严羽扬的下落。   那天晚上严羽扬和白仁川联手的一击,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虽然没有对凡特斯造成伤害,但表现出来的能量也是非常惊人的。凡特斯并不知道他的底细,所以在核心能量晶体被白仁川摧毁之后,并没有继续追他。而失去了银笛的阿尔特妮斯被倒塌了的城堡压在下面,等她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时候,严羽扬早就不知所踪了。   这让步阿尔特妮斯非常恼火,她和梅尔蒂当初一样,也是第一次吃别人的亏,不仅是同一个对手,而且还是败在自己最拿手的精神力量上。她非常不甘心,根本不相信凭自己真正的实力会输给这个男人,总想找到这个人再较量一次。   进门之前听到“唐社长”这几个字,阿尔特妮斯立刻就想到了严羽扬的女朋友,那个洪兴社的美女社长。如果说她到这里来的话,严羽扬一定离这里不远了。   谢宏生原先心里还有些顾虑,但一见对方毫不在意的眼神,明摆着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愤怒地盯着来人追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手下们全站了起来。石庆山的脾气不好,一见有人不把帮主当回事,瞪着眼睛大声训斥道:“没听见我们帮主在问你话吗:你们是什么人?”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把竹联帮的帮主放在眼里,这让大家的情绪都有些失控,如果他们注意到已经成为冰雕的手下,只怕会冷静得多。   阿尔特妮斯脸上掠过一丝冷笑:“我也在问你:刚才你们说的唐社长,是不是洪兴社的那个女人?”   站在她身边的梅尔蒂面如寒霜,轻轻一抬右手,那名被冻在原地的保镖身上发出一阵奇怪的轻响,像是被冻得越来越结实。   仅仅过了两三秒钟的时间,只听“哗……!”的一声脆响,那名保镖像是敲烂的玻璃一样破碎了,尸体碎成了一块块拳头大小的冰块散落了一地,由于温度过低,地上连半点血迹也没有。   谢宏生和手下们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呆呆地站在当场。他们这时终于可以肯定,对方就是只用了一天时间便全盘接手了四海帮的那些人。   双方都没有说话,饭厅里的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谢宏生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却也想不出对付这两个女人的办法。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沉寂:“阿尔特妮斯小姐,我想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应该比较合适。” ~第八十七章自然力量~     梅尔蒂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颤,转身向房外望去,严羽扬面带着微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谢帮主,你这里真是高朋友满坐呀!好在都是些老朋友,不介意的话,加几套餐具行吗?我们几个赶了一天的路,饭都没来得及吃。”   说着,他看也不看梅尔蒂和阿尔特妮斯,走到桌前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彼特不知道严羽扬打的是什么主意,和唐雨莹对视了一眼,只好跟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阿尔特妮斯娇柔的笑道:“咯咯……。原来是严先生,你们中国人说:相请不如偶遇。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巧得很呢!”她虽然长得非常漂亮,却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唐雨莹看了非常讨厌。   “谁说不是呀!你们两位要不要也来吃点?听说谢帮主的厨师手艺高超,今天咱们有口福了。”严羽扬和她两人像是老朋友一样聊了起来,把竹联帮的几个堂主全搞糊涂了,弄不清严羽扬是敌是友。   好在谢宏生知道严羽扬的底细,紧张的神色缓和了许多,转脸对旁边的手下吩咐道:“快给唐社长和那位朋友安排上座,再摆两桌酒菜,大家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唐雨莹三人的出现,他心里踏实多了,现在成了个瞧热闹的,很想看看这帮人究竟要怎么了结。   阿尔特妮斯被他这句话弄的哭笑不得,明明是来找麻烦的,现在却成了来吃饭的客人。   可严羽扬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跟着他一起进来的那个白种男人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这让她一时间也不好立刻翻脸,只好笑着招呼梅尔蒂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吃饭吧。”   梅尔蒂自从在意大利再一次败给严羽扬之后,彻底失去了自信心,变得寡言少语。在这里碰见了克星,更是一点脾气也没了,听了阿尔特妮斯的话,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的桌旁找了个位置。   严羽扬并没有撒谎,几个人为了尽快到台湾确实是没吃晚,飞机上的速食又不可口。虽然现在的他对食物已经没有了实质上的需求,但面对着一桌佳肴还是食欲大增,吃得是狼吞虎咽。唐雨莹和彼特没他这么好的兴致,吃相还比较斯文。   李俊生刚到台湾就和他们三个分了手,回去联系一些老部下,准备好收复四海帮。而严羽扬他们原打算找到谢宏生之后,先看看崔岭泉的伤势究竟怎么样,再去和那些日本人算账,可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阿尔特妮斯。   所有的人都一声不吭地吃着,心里是各怀鬼胎。谢宏生给手下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别轻举妄动。几个堂主这会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个个全都装傻充愣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只当别人不存在。   而严羽扬并不打算在这里跟阿尔特妮斯翻脸,反正谁都跑不了。如果在这里动手,到时候不只是谢宏生这幢房子会被拆成废墟,就连竹联帮的这些人很可能也会成为陪葬。   阿尔特妮斯则死死地盯着严羽扬,上次让这家伙偷鸡打败了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他。   一顿饭吃了半小时,严羽扬终于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擦嘴巴,看着坐在对面的阿尔特妮斯笑道:“吃好了吗?今天晚上的月色不错,不知道阿尔特妮斯小姐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外面走走?我有很多心里话想跟你聊聊呢!”   阿尔特妮斯也放下餐具报之一笑:“哦?那可太好了。我们去哪呢?”   “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这幢房子后面有座小山,那里的景色一定挺好,不如我们去那吧。”严羽扬满不在乎地站了起来。   作为旁观者的谢宏生忽然觉得,这一男一女两个人虽然是对手,可言谈举止还真有不少相似的地方。他看出唐雨莹对这个女人非常不爽,可能这个原因也占了大半。   严羽扬说的一点都不假,今天晚上的月光分外明亮,连地上的小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唐雨莹和彼特紧随其后。阿尔特妮斯生怕严羽扬耍花招溜了,离他几米远跟在后面。   其他人也跟了上来,竹联帮的几个堂主当然都是来看热闹的。事情到了这一步,谢宏生不说大家也知道,竹联帮没人对付得了这两个女人,今天就要看严羽扬和唐雨莹如何表演了。   那十几个日本人的首领是个身材矮小的家伙,手下们全都看他的眼色行事。一帮人跟在梅尔蒂的后面,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日本人就有这样的特点,对于自己无法战胜的人,表面上都是服服帖帖的。   走到山坡的一处开扩地,严羽扬停了下来,从这里向山下望去,灯光星星点点,已经是远离住宅区了。他回头看着众人说道:“我有些私事要和这位小姐谈谈,大家帮帮忙站远点……。”   一句话还没说完,身边的唐雨莹打断了他:“羽扬,我跟这位阿尔特妮斯小姐还有些事没谈完,还是让我跟她聊吧。”   阿尔特妮斯转脸看了看她,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轻视,明显没有把唐雨莹当成对手,简单地说了两个字:“随便。”   旁边的严羽扬知道两个女人之间的过节,不好阻止唐雨莹,只是小声说了句:“一定要小心。”   取得雷神之锤的能力之后,虽然在三个人在香港研究过一番,但实战中唐雨莹还没有试过它的威力,上次被阿尔特妮斯轻而易举的打败,现在既然有机会一雪前耻,她当然不会放过。   谁知那个日本人的首领走了过来,对阿尔特妮斯躬身行了个礼,一脸诚恳地说道:“小姐,请让我们先来。”   阿尔特妮斯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好啊。秋田先生,你先请吧!”她和这些日本人并不熟悉,他们都是梅尔蒂在日本发展的组织。虽然知道这个叫秋田一郎的人是个超能者,却没有见识过,今天正好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秋田一郎也不理会唐雨莹有没有意见,脱下了外面穿着的西服,露出了一身日本人传统的短衫。接过一名手下双手奉上的武士刀,秋田走到唐雨莹的面前,向她略一低头,伸手拔出刀来。   这么一来正对了唐雨莹的心思,她并不顾忌被阿尔特妮斯看出自己的实力,有不识趣的人先给自己练手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冲着对方点点头,唐雨莹非常随意地抬起左手,一道盘旋的劲风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两人之间。   与此同时,秋田的身体也有了变化,露在外面的手臂变得透明起来,手中的刀泛起明黄色的光芒。   他的变化让唐雨莹感觉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仔细一想,忽然记起自己的父亲被人暗杀的录像,竹联帮的纪军虎在画面当中就是这副样子。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秋田手中的光刃穿过旋风,闪电般劈了过来。这一刀和纪军虎如出一辙,都是由下至上的上撩刀法。不用说,他们肯定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徒弟。   唐雨莹心里恶感顿生,冷哼一声,右手猛然挥出,一道真正的闪电从那股劲风中射了出来,“噼……喀”一声击在了挥向自己的光刃上。   强大的电流闪着蓝光掠过秋田的身体,震得他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原来就不高的身体不仅萎缩了,还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刺鼻气味。   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工夫,生死立见分晓,两个人的实力太悬殊了。上万伏的电压瞬间就要了秋田一郎的命,连唐雨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父亲死在光刃之下,她只是想把秋田打成重伤,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可没想到竟一招要了这家伙的命。不知道是对方太弱,还是自己太强了。   阿尔特妮斯也是大吃一惊,这才几天不见,唐雨莹的实力比起过去竟然强了这么多,不过这并不能说明这个女人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对手:“唐小姐,没想到你原来是深藏不露呀。”她似笑非笑地鼓了鼓掌。   观战的谢宏生和几个手下更是惊呆了,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他们实在想像不出唐雨莹有着什么样的实力。   “我们还是闲话少说,让我再见识见识你的笛子吧!”唐雨莹一挥手,秋田的尸体被一阵强风刮到了旁边。他的那些手下们抬起断了气的老大,个个对她怒目而视,却没有人敢说半个字,这种结果只能怪秋田自己技不如人不自量力。   阿尔特妮斯微微一笑,那只叫作“海之呼唤”的银笛再一次魔术般出现在她的手中。她举起笛子放在唇边,慢慢闭起了眼睛,空中扬起一阵清亮的笛声。   周围的人忽然感觉到心情无比悲伤,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严羽扬已经有所防备,随意地收拢意念力,能量球中的本我顿时一片澄明。接着转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彼特,见他神色镇定自若才放下心来,笛声对他来说似乎也不起作用。   这是一首充满了忧伤的曲子。传说月神阿尔特妮斯和曙光女神奥罗拉,经常为了白天和夜晚的交替争斗不休。而众神之王宙斯偏向曙光女神,赐与了她玫瑰色的手指,并同意由她以这根手指打开天门,迎接太阳神阿波罗带来的光辉。   月神为了这件事倍感伤心,每当夜晚即将过去的时候,她都会吹奏起这支曲子,表达自己的哀伤。   这是阿尔特妮斯非常有威力的一首曲子之一,尽管没有很强的攻击性,但由于乐曲表现了月神心中的不满与失落,听了之后不仅会让敌人失去斗志,还会使敌人的机体不断衰弱,能力也迅速下降,直到完全丧失抵抗力。   可她不知道的是,唐雨莹现在掌握了雷神之锤的力量,那是宙斯的神物,这首曲子并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吃过一次亏的唐雨莹不再像上次那样等着对方进攻,在笛声响起的同时,她的幻空御风术也发动了。   一道强烈的龙卷风突然间拔地而起,以极快的速度窜向天空,与空中的大气连为一体。山坡上转瞬间飞沙走石,旁边两帮围观的人再也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又惊又怕,连忙向山下安全的地方跑去。   几道霹雳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龙卷风中劈了下来,雷神之锤的力量借助着唐雨莹的御风术,显示出撼天动地的威力。阿尔特妮斯万万没想到唐雨莹居然会不受这支曲子的影响,在猛烈的强风中东倒西歪,仓促之下险些被雷电击中。   但“海之呼唤”那操纵潮汐的力量仍然不可小看,阿尔特妮斯见形势不对,曲调一转换了首曲子,笛声立刻变成了铁马金革的进攻之音。唐雨莹立刻感觉到强大的冲击波在无形中像惊涛骇浪般冲了过来,四周稀疏的树木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哗哗……”全部倒向了一边。   这是月神与曙光女神战斗时的曲子,威力强捍,是阿尔特妮斯极少使用使用的杀手锏,绝不是一般的超能者所能抵挡的。   竹联帮和秋田社的日本人虽然已经退到了山脚,却仍然能感受到双方所发出的能量,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类所能控制的,甚至连阳明山一带的天气都受到了影响,开始下起雨来。一帮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望向这边,目光惊恐而又好奇。   虽然天色已晚,但大家还是隐约能看见山上雷电交加的战斗,石庆山喃喃地问道:“老……老大,这两个女的,是……是人吗?”   站在旁边的谢宏生一言不发,不是不想回答,但这个问题同样也是他想弄清楚的。   梅尔蒂此刻也退到了山坡的外围,只有严羽扬和彼特还呆在原地观看。无处不在的冲击波对严羽扬根本起不了作用,黑色能量球把侵袭到身体周围的能量吸了个干净,而彼特的身体被一团白色的光球包裹着。任凭两个美女打得惊天动地,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影响。   如果说唐雨莹原来以幻空御风术,借助自然的力量用以攻击敌人,那她现在就是在操纵自然的力量。不仅如此,还从单纯的大气能量转变成了现在的风与雷电的能量。这都要归功于雷神之锤的存在,使她发生了质的变化。   阿尔特妮斯的笛声所发出惊涛拍岸般的冲击波,眨眼间就把半个山坡的树木全部连根拔起,土层稍浅的地方连草皮都被掀掉了,露出了黑色的岩石。而唐雨莹却站在自己旋风的防御体中纹丝不动,如果换成过去,她只怕早就被卷到山下去了。   对手的能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唐雨莹冷静地说了句:“阿尔特妮斯,你输了。”声音像针一样穿过了阿尔特妮斯的耳朵,令她的心里为之一颤。   说话间,唐雨莹被护身的旋风送离了地面,身体悬在了几十米的半空。她微微垂下头去,身体随着旋风旋转起来,身体上方低沉的云层中忽然透出一片光亮,刹那间,轰隆隆的雷声在云中如万马奔腾,响彻云霄。   唐雨莹像个暴风女神般飘浮在空中,闪闪的电光将她照得忽明忽暗,连山下的那群人都能在黑暗中隐约看见她的身影。   片刻之后,雷声消失了,只见那片光亮中射出一道耀眼的闪电,穿过了空中唐雨莹的身体,“轰!”的一声向阿尔特妮斯劈了下来。   闪电还没落地,阿尔特妮斯就已经感受到了它那足以吞噬自己的可怕能量。退无可退,她聚集了全部的能量,绝望地举起手中的银笛……。   夺目的白光闪过之后,大地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地面上被击出了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大坑,阿尔特妮斯伏在坑底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整个晚上都没说话的彼特看到这场景激动不已,三两步走到落在眼前的唐雨莹身边开心的说道:“唐小姐,祝贺你战胜了对手。没想到雷神之锤居然这么厉害,真不愧是传说中宙斯的神器。”   唐雨莹笑着对彼特说了声谢谢便走了过去,伸手将阿尔特妮斯扶了起来,她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对方的情况。   梅尔蒂急忙跑了过来,一言不发地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阿尔特妮斯,试了试她的脉搏,虽然还在跳动,却已经非常虚弱了。   过了半天,阿尔特妮斯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唐雨莹,气若游丝的说了句:“我输了……。”她的能量严重透支,说着又闭起了双眼。   刚才要不是有银笛的能量保护,她早就在那道强烈的闪电中灰飞烟灭了。即使是这样,银笛却被毁掉了,尽管仍然握在她的手中,却再也无法吹奏出哪怕一个音符。   事后用山脚下几个竹联帮堂主的话说,那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简直就是天神在打架。结果显而易见是敌人输了。 ~第八十八章神圣救助~     唐雨莹心中一软,低声说道:“你们走吧……。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每个人、每个种族、每个国家都有他们自己的自由。不要以为你们的想法和做法是正确的,就要去改变别人,这不是理由。”   严羽扬的念力瞬息之间把阿尔特妮斯的状态探查了一遍,对方的能量消耗得非常严重,足以危及到生命。   他转脸郑重其事地对着梅尔蒂说道:“你回去转告凡特斯,最好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如果他不愿意的话,让他来找我。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他的阴谋得惩。”   梅尔蒂始终没有答话,扶着昏迷中的阿尔特妮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坡,消失在黑暗之中。   唐雨莹凭着自己的力量战胜了强大的对手,严羽扬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激动,他在对付凡特斯这件事情上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现在不论是自己还是唐雨莹,都得到了强大的力量,而彼特的能力也在那天晚上在海滩的测试当中得到了肯定。三人之中,他虽然显得稍弱了一些,但仍然不愧是天主教的神圣骑士。如果不是自己提升到了更高一个阶段,只怕也不是彼特的对手。   三个人再见到谢宏生和他的几个手下的时候,对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只是亲切与尊重,更多了一层畏惧。任何人见识过了刚才那种超自然的强大力量,没有疯掉就已经是够幸运的了。   那些日本人刚想逃走,却被严羽扬挡住了去路,指了指一个留着分头,长像看起来比较顺眼的家伙,把他叫了过来:“会不会英语?”   那家伙小心翼翼的答道:“懂一点……”他惶恐的看着严羽扬,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发落自己这帮人。   严羽扬冷冷地说道:“想走的话可以,你们每个人切了自己的左手就放你们走。”要是换了以前的性格,他只怕早把这帮家伙杀光了为崔岭泉报仇。唐雨莹早先曾经跟他说过不要有太多的杀戳,所以才忍着没动手。   小分头脑门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切……切手?”   严羽扬瞪着眼睛吼道:“没错!你们弄伤了我朋友,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快动手,不然的话都得死!”   小分头转过身来,颤抖着把他的要求翻译给其他人听。他还没说完,有两个不识趣的家伙顿时火了,冲着严羽扬叽里哇啦嚷了几句日语,估计是什么士可杀不可辱之类的话,接着拔出刀冲了过来。   要是唐雨莹说出刚才那些话,这帮人可能不敢反抗,但严羽扬居然也充起大尾巴狼来,这几个家伙当然不服。   严羽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还没等他们两个冲到近处,所有人只见一道红光一闪而逝。连站在两米外的小分头的衣服都着起火来,烧得他连蹦带跳,急忙把外套脱了扔在脚下狂踩。   等这些日本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同伙已经不见了,地上只剩下两堆黑灰,两把刀掉在了地上,扭曲得不成形。   严羽扬指着眼前的这些人,厉声质问道:“还有哪一个想来试试?”炎龙斩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它的能量却成为严羽扬随时可以支配的力量。他的右手在黑暗中发出金红色的火焰,炙热的高温,即使离着几米远都让人受不了。   小分头吓得脸色发青,默默地拔出刀来,用力向左手挥去,接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昏倒在地上。   严羽扬看着所有人挥刀断腕,对他们的勇气流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有几个硬汉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挺了过来。他把小分头弄醒,瞪头瞪着眼睛看着对方:“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滚回日本去吧!以后要是让我在这里见到你们,就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是!是……!”在小分头的眼中,严羽扬现在比魔鬼还要可怕,吓得他连连点头,转身对其他人说了几句日语,跟他们一起连滚带爬地跑了。   大家一起回到了谢宏生家,严羽扬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崔岭泉神色黯然地坐在沙发上。   老崔见他们回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严羽扬扶住了肩膀:“老崔,你受苦了。没想到他们这么狠,居然……”他强忍着眼泪,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他和崔岭泉算不上非常熟,但对方总是因为社团才搞成了这样,严羽扬见了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没啥,这样更好,以后啥事都不用干,让别人做就行了。”崔岭泉干笑了一声,眼睛里满是痛苦。   严羽扬托起他的双手,意念力探察了一遍他的伤势,外面的伤口已经全好了,只是手腕的韧带被割断,手掌无法再动。以前他曾经帮着阿郎接过手指,以天罡的能量使得对方肌肉和骨骼的再生能力增强,达到伤口迅速愈合的效果。   然而韧带和手指不同,非常有韧性,而且没有再生能力,想重新接起来的话,除非改变损伤部位的组织结构。严羽扬犹豫了起来,他不敢肯定自己可以完好无损地改变一个普通人的组织结构,要是能行的话,当初顾天仪的伤早就被治好了。   而现在自己的能力更为强大,这虽然是件好事,但对于伤者来说危险性就更大,如果失手,只怕今后连丝毫治愈的可能都没了。不过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冒险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反正已经是废了,能治好最好,不成功拉倒。   “严先生,让我来试试好吗?”彼特看出严羽扬有难处。他听主教大人说过,治疗这种伤,自己领悟的光明力量是能够起到作用的。   刚下定决心的严羽扬听彼特的语气似乎有把握,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给他让了个地方。   彼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倒了几滴在崔岭泉的伤处,然后分别握住,闭上眼睛口中低声颂念着。他的双手散发出朦朦的白光,像是两团雾一样。   崔岭泉只觉得双臂的手腕又酸又胀,那滋味真是苦不堪言。过了十几分钟,彼特放开了他的手腕:“明天我再帮你治疗一次,应该就会没问题了,但是今天你不要乱动。”   酸胀感消失了,崔岭泉感觉自己的双手明显有了力气。严羽扬非常高兴地把彼特的话解释了一遍给他听,听说明天就能治好,崔岭泉激动得涨红了脸,浑身颤抖着差点哭出来:“真是太感谢你了……!”   彼特拍着两个人的肩膀笑道:“没关系的。大家都是朋友。”   “彼特,这小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严羽扬心里动了动,眼睛盯着彼特的手。   “是教皇送给我的圣水。他告诉我,使用光明的力量配合这些圣水,可以治疗人类任何病痛,传说中的圣母就是这样救死扶伤的。这是我们教会特有的能力。”彼特自豪的答道。   严羽扬兴奋得差点蹦起来:“真的?!那可太好了。我有一个朋友受了重伤,现在仍然昏迷不醒,你可一定要帮忙治好她。”顾天仪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比干掉凡特斯更值得开心。   彼特扬了扬眉毛:“没问题,等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帮你。”   “雨莹!雨莹,你听见没有,天仪有救了呀!”他高兴得一把将身边的唐雨莹抱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泪水。   唐雨莹笑着答道:“听到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也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这也是她盼望已久的事。有了刚才的大获全胜,崔岭泉的伤也有了起色,再加上这件事情,所有人心情都为之振。   冷静下来的严羽扬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他的意念力一直跟着梅尔蒂,阿尔特妮斯受了重伤,是不可能发觉自己在追踪她们的。   梅尔蒂当晚带着阿尔特妮斯离开了台北,严羽扬认为她会先回到那个秘密的海底基地,然后再想办法跟凡特斯联系。   “谢帮主,麻烦你安排几个弟兄,跟上刚才的那两个女人,不论到哪都一定要跟上。我估计她们会从基隆港出海,你尽快在基隆码头准备一条船,如果这两个人进入菲律宾海域的话,就让你的人回来……。”严羽扬的念力追踪可以无处不在,以他现在的能力可以达到的范围,完全可以覆盖全台湾岛甚至更远。但是终究还是有范围限制,为了安全起见,安排几个人跟着梅尔蒂更稳妥些。   这对于竹联帮来说当然是小事一桩,没等谢宏生发话,他手下负责基隆市的堂主立刻打电话安排好了一切。   严羽扬现在不仅想找出凡特斯,更想找到那个联接两个世界的通道,对于现代地球人来说,这始终都是最大的隐患。以亚特兰蒂斯人特有的能力,如果大举侵犯的话,决不是一两个像自己这样的人能够阻止得了的。   折腾到大半夜,大家都回去休息了,严羽扬独自在房间里呆着,让能量球吸收着周围一切可以利用的能量,同时追踪着梅尔蒂的踪迹。   当梅尔蒂将车驶入基隆港口的时候,阿尔特妮斯的神智略微清醒了一些,她脸色苍白,艰险地抬起头来小声说道:“回我们的基地,在基地的底部有个封闭的房间,那里存放着一块亚特兰蒂斯磁石,把它拿给我……。通知首领,尽快送我回亚特兰蒂斯。”   阿尔特妮斯知道自己的伤势,那块磁石只能暂时解决问题,如果不回到故乡进行救治的话,自己很快就会死在这里。她也知道现在很有可能被严羽扬追踪,但她并不担心,要是想从这里跟着自己回去的话,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梅尔蒂点了点头,汽车刚停在码头,岸边一艘游艇上的几个船员立刻把两人接了上去,船向着菲律宾海底基地的方向驶去。   阿尔特妮斯的话,让严羽扬想起了自己上次探查海底基地时发现的那个防护严密的房间,原来是凡特斯他们为了防止发生不测,救助自己的地方。   尤其是她最后所说的那句话让严羽扬来了精神,回亚特兰蒂斯,就必须要通过秘密通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急忙把唐雨莹和彼特找了来,通知他们马上动身,一定要在梅尔蒂离开海底基地之前跟上她。   “严先生,直升机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动身了吗?”十几分钟后,谢宏生的手下出现在严羽扬的面前,态度毕恭毕敬。   三个人坐上了谢宏生的私人直升机,向着基隆港口飞去。幸好对方的船没有飞机快,严羽扬的意念力追踪还能够跟得上梅尔蒂。到了码头,他们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快艇,延着对方的踪迹向外海开去。   阿尔特妮斯的状态越来越差,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梅尔蒂和她之间的感情深厚,见她的性命危在旦息,急得嗓子眼里直冒火。   此刻梅尔蒂非常后悔没有乘坐基地的直升机来台湾,为了争取时间,她只有连声催着手下加速行驶,同时通知基地做好了一切准备。   几个小时之后,她们乘坐的快艇终于到达了海底基地,那艘严羽扬曾经在海底见过的小型潜艇在梅尔蒂的命令下,正浮在海面上等候着两人的到来。梅尔蒂抱着阿尔特妮斯走上甲板,对着她的面颊低声说道:“你一定要挺住,我这就送你回家。”   阿尔特妮斯重伤之后能量降到了最低,她无力地看了四周一眼,目光疲惫不堪:“通知首领,敌人的实力增强了很多,让他一定小心。”   如果她是现代人,完全可以凭借着一定的救治方法慢慢恢复。但由于亚特人的机体在一些方面有着很大的区别,阿尔特妮斯身体的生物磁场受到了地球磁场的强烈影响,维持生命的能量不断被消耗。虽然在那块磁石可以影响到地球磁场对她产生的伤害,但如果不能尽快回去的话,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   心情沉重的梅尔蒂点了点头不再和她说话,看着两名医护人员把阿尔特妮斯抬入了潜艇,随后也跟着走下舷梯。   艇长已经联系上了凡特斯,梅尔蒂来到指挥仓向他报告道:“首领,我们在台北遇到了严羽扬,阿尔特妮斯小姐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她要求回去救治,我现在正把她送往秘密通道……。”   听到这个消息,凡特斯显得有些惊讶:“有这么严重?她现在能不能和我通话?”   梅尔蒂断然答道:“不能。我已经安排她休息了。是严羽扬的女朋友打伤了她,那个女人和几天前相比有了非常大的变化,能力得到了显著提升。阿尔特妮斯小姐让我提醒你,一定要小心严羽扬,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白人男子,看起来也有一定的实力,对方的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   严羽扬的另一个同伴能够在刚才那场战斗中毫不退缩,足以见得他的能力,梅尔蒂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她的话虽不多,但凡特斯已经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现在看来自己没有能够在那天晚上干掉严羽扬,绝对是一个严重的失误。   凡特斯接着问道:“安全室里的那块磁石放在她身边了吗?”   梅尔蒂答道:“已经在这里了。小姐的状态稍微好转了一些。”   过了几秒钟之后,凡特斯深沉的再一次响了起来:“你带着阿尔特妮斯回海沟,其它的事情暂时不用管了,交给我处理。”自己培养了多年的得力助手,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接替自己神圣使命的族人,居然会受到了重创。这让他再也无法稳定自己的情绪,如果不尽快找出严羽扬和他的同伙,今后的所有计划肯定都将无法顺利实施。   他万万没有想到,严羽扬此刻也准备找他一决高下,正带着两名同伴,一路尾随着梅尔蒂而来。一个人的能力竟然可以提升的这么快,这是谁也无法想像的事。   潜艇以最快的速度驶往西印度洋。严羽扬在刚懂得运用精神体分身的时候,曾经在乌克兰的潜艇中探查过这一带的海域,不仅见到了巨鲸和大章鱼打架,还知道那里有个深度达到五千米以上的海沟。   而他却不知道,亚特兰蒂斯通往地球的入口,就隐藏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第八十九章海底通道~     几天来,严羽扬的船一直尾随着梅尔蒂的潜艇,虽然他知道对方的目的地是那个神秘的通道,但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清楚潜艇将开往哪里。   幸好这条航道他走过两次比较熟悉,在通过马六甲海峡的时候给这条游艇进行了补给,如果说潜艇驶往太平洋另一端的话,缺少了补给麻烦可就大了。   在海上航行的第六天,严羽扬正躺在甲板上吸收着太阳的能量,忽然发觉距离自己一百六十海里的潜艇,在水下停了下来。他拿过航海地图在对方停航的位置上做了个记号,经过仔细确认之后,严羽扬在地图上标明了对方位置所处的经纬度,还肯定地写下了几个字:维马海沟。   维马海沟在远古的时候,还是陆地上的一个峡谷深渊,经过地壳数万年的变迁才沉入了海底,而这个通道也正是如此,才没有被地球上的人发现。   很多人都认为地球上曾经有亚特兰蒂斯人的文明存在,但这种说法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大家都猜测这个史前文明在很久以前便沉入了海底,更有人不遗余力地寻找着有关亚特兰蒂斯的遗迹,却没有人知道建造这个文明的人们,早已经通过一条秘密通道离开了地球,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延续着自己的文明。   这里离“永恒之泉”建立在中东的基地不远,凡特斯在自己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之后,利用自己掌握的磁场能量,故意在距离这里非常遥远的百慕大三角地区,制造一些船只以及飞机离奇失踪的事件,再将抓到的人类活体转移到这里,利用通道送回到亚特兰蒂斯。   严羽扬命令游艇继续保持原来的航行速度,到甲板的下一层找到了唐雨莹和彼特,开心的笑道:“她们到了。咱们准备动手吧。”   “真的?”唐雨莹兴奋地睁大了眼睛。两个人虽然不晕船,但这几天在海上呆的也是无聊透顶,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精神倍增。   严羽扬点头道:“没错,潜艇已经停下了。我们再过一会儿就能追上她们,你们两留下,我先下去看看。”   唐雨莹眉头一皱说道:“我也要去!”彼特也跟着用英语说道:“我们一起去吧。”   严羽扬可不希望她去冒险,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不行,你们两个在船上等我。下面是一条好几公里深的海沟,贸然下去的话,搞不好会受伤的。再说,我在下面万一遇到问题,你们留在上面也好接应。”   唐雨莹哪会这么听话,理都不理他,自己走上了甲板穿潜水服去了。   彼特当然也没这么听话,他一向以教会的神圣骑士为荣,哪会轻易放过这种探险的机会,严羽扬跟他扯了几句,这家伙根本不听。严羽扬这才发现,人的好奇心真是太可怕了。   到了目标海域之后,三人先后下了水。严羽扬在海里是如鱼得水,他整个机体器官都已经得到了改造,再深的水压对他来说都起不了作用,还可以提供给他强大的水之能量。   另两个人就麻烦多了,光明的力量以及唐雨莹的能量虽然强大,却无法让人在水中呼吸到氧气。他们穿着深水潜水服,拖着根长长的输气管,在水手的帮助下,像个石头一样“嗵“的两声掉进了海里。彼特把正义之剑举在手中,蒙蒙的白光既照亮了海水,又保护着自己和唐雨莹两人不受水压的影响。   梅尔蒂的潜艇处在六百米的深度,早已经开始运作。它的前部放出了一个特制的深海潜水舱,外观呈金字塔形,直径只有不到三米,由一根细长而坚韧的合金缆绳牵引着,缓缓地向海沟深处沉了下去。   深海中漆黑一片,严羽扬大范围地感应到这里的一切,他探测到的海底,离海面足有四千二百米。对方的潜水舱里只有阿尔特妮斯一人,在舱体的正下方,有一个非常微弱的能量场,不留意的话根本无法觉察。   这个能量场毫不起眼,就连一个海底热泉所发出的能量也要比它强,难怪自己上次押送军火路过的时候没有发现这里有一个通道。   白光的照亮范围很有限,严羽扬做为向导带着彼特和唐雨莹,尾随着梅尔蒂继续向海底潜去。眼看慢慢地靠近了那个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三个人的心情越来越紧张。   虽然严羽扬的意念力早已经触及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他却更愿意和另两个人一起亲眼见证这个令人兴奋的时刻。   跟着潜水舱继续下潜了几分钟之后,终于,一个等边三角形淡黄色微光出现在他们眼前。大家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情继续向下潜,虽然离那团发光的物体越来越近了,但肉眼还是看不到那里究竟是什么在发光。   直到不足十米的距离他们才看清楚,竟然是一群泛着黄色莹光的鱼,聚集在海底。这些鱼没有鳞片,身体全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得清它们体内的骨骼,最大的鱼只有巴掌大小。在只有几平方的三角形里,鱼群一条紧挨着一条,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奇怪的是,这些鱼全都是头冲着海底,如果不是尾巴在轻轻摆动,根本看不出它们是鱼。   梅尔蒂的潜水舱继续向海底下降,在贴近海底的时候,受到惊吓的鱼群突然间散开了。   严羽扬三人立刻感觉到鱼群原来所处的那个三角形区域,散发出强大的能量,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芒照亮了黑暗,倾刻间照亮了海底。与此同时,潜水舱的底部贴在了通道的入口处,大小刚好吻合,白光消失了。   这是一股奇怪的能量,严羽扬立刻感觉到,凡特斯在和自己对战时所发出的,正是这样的能量。   不过有件事情他们是明白了,那些鱼正是靠着吸收这里的能量才得以生存繁衍的,只是不知道它们如何进化到这种程度。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鱼的存在刚好掩护了这个入口,而入口的存在又为它们提供了生存所必须的能量。   严羽扬突发奇想,如果把这些鱼抓来吃的话,可能每条都能够为自己提供相当的能量。   此刻,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潜水舱的底部打开了,阿尔特妮斯在强烈的白光之中,进入了那个神秘的通道。   潜水舱随后便缓缓向上升起,鱼群立刻围了上去,入口再一次被一层淡黄色所掩盖,一切恢复了原样。   严羽扬三个人也悄悄离开了海底,回到了游艇上。脱去潜水衣的唐雨莹为刚才所见到的情景感叹不已:“那些鱼真是奇妙啊!要是能养几条在鱼缸里就更好了。”   彼特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办不到的,它们是深海鱼,离开那样的压力环境马上就会死。”   “头疼呀……!”严羽扬忽然冒出一句,搞得两个人不明所以。   唐雨莹顿时紧张起来:“你不是得了潜水病了吧!”也难怪她担心,正常人即使有潜水装置,下到这么深的海底也死定了,何况严羽扬只穿了件泳衣,连氧气瓶都没背。   却听严羽扬接着说道:“要是亚特兰蒂斯人从这条通道过来,咱们可就完蛋了。一定得想办法封上它,好让他们永远过不来才行。可怎么样才能做到呢?”   这句话让另两个人立刻沉默不语。凡特斯的族人如果真的可以过来的话,哪怕用炸药把通道口给炸了,对他们也没效果,对于凡特斯来说,甚至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岩石击成粉沫。   然而正如严羽扬说过的,仅仅是凡特斯和阿尔特妮斯两个就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如果多几个这样的人,地球上的现代人类不是被灭绝,就是沦为他们的奴隶。   沉重的危机感让彼特喘不过气来,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低声念道:“上帝呀!救救你可怜的孩子吧!”   严羽扬嗤笑道:“求上帝还不如求你自己!好在通道的入口已经找到了,咱们还是回头再慢慢想办法吧。”   听了这句话,彼特突然浑身一颤,似乎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眉宇间流露出坚毅的神情。看到这表情,轮到严羽扬莫名其妙了。   “下一步怎么办?”唐雨莹问道。   严羽扬看着他们两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干掉凡特斯!”他的意思很简单,这个人是罪魁祸首,其他的那些帮手并不重要。现在少了阿尔特妮斯,只要干掉他,至少可以暂时解决目前的危机。   彼特说道:“那当然。不过凡特斯总不会等在那里让我们杀,天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躲着呢!”   严羽扬耸着眼角,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这太简单了。抓住梅尔蒂,她一定有办法跟凡特斯联系。”   彼特愣了愣神,随即点了点头:“没错。”说着,他神色古怪地看了看严羽扬。   “怎么了?”严羽扬被他的眼神看得很是不舒服。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彼特话说到一半,忽然又缄口不言卖起了关子。   严羽扬眼睛一瞪,捋了捋手腕,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告诉我什么?快说!”   “……你的神态和那个阿尔特妮斯很像呀!”彼特说完,转身就溜。   严羽扬的眼角瞟了唐雨莹一眼,忙着追了过去:“我怎么可能会像那个臭女人!小子你别跑,我要跟你讲清楚!”   唐雨莹气咻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站住!你不觉得你应该先和我讲清楚吗?”严羽扬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送走了阿尔特妮斯,梅尔蒂的潜艇调转航向,准备返回菲律宾的基地。严羽扬的游艇仍然是远远地跟着她,几天之后,潜艇进入南中国海海域。   潜艇中的扩音器突然响了起来:“注意,一级警报!梅尔蒂小姐,请立即到作战指挥室来。”休息仓里,半梦半醒之中的梅尔蒂被传呼声吵醒了,她这几天一直没睡好,听到这句话顿时清醒了许多。   “怎么了?”两分钟后,梅尔蒂出现在指挥室艇长身后。   “您听无线电……!”艇长紧张的眼神示意了一下无线电接收员的扩音器,里面响着一个人说话的声音用几种语言说着同样的话   “我们是中国海军!限你们在十分钟内上浮,否则我军将会发起进攻,请不要做无畏的反抗……。”   “我们不是有隐形装置吗?”梅尔蒂奇怪的问道。   “是有。以往极少被发现,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艇长对此也是莫名其妙。   梅尔蒂冷哼一声:“那就先击沉他们,马上发射鱼雷!”   艇长苦着脸看着她:“只怕……不行。他们有三艘潜艇,而且海上还有两艘军舰,其中一艘是反潜舰。如果我们动手,可能立刻就会完蛋。我建议,还是……”他的话没说完。   梅尔蒂狠狠地咬了咬嘴唇,下了个不情愿的命令:“……上浮!”不知为什么,她脑海里浮现出严羽扬那副可恨的嘴脸来。这个人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自从遇上他,自己就再也没有一帆风顺过,不论做什么事都能惹上麻烦。   几分钟后,小型潜艇浮出了海面,一艘反潜舰立刻靠了过来。梅尔蒂最后一个走上潜艇的甲板,和水手们站成一排。这时,她忽然感觉对面船舷上有个人正盯着自己,抬眼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是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正笑眯眯地冲着自己打招呼,不是别人,正是克星严羽扬。   “梅尔蒂小姐,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开没几天就又见面了。”梅尔蒂每次看见严羽扬那张笑脸,都想给他几耳光,可自己打不过他,这个愿望一直也没办法实现。   她本打算等上了对方的战舰再想办法脱身,可这家伙竟然出现在这里,只怕自己的打算要泡汤了。   严羽扬一纵身,从战舰上跳了下来,正落到梅尔蒂身边:“我刚巧要找你,没想到在这遇上了,哈哈……!”   梅尔蒂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他,白了他一眼,只当没看见。这时,几名荷枪实弹的中国水兵走上潜艇甲板,把艇长押回了潜艇之中。   严羽扬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我找你呢……,是要帮你一个忙的。想不想听听?”   这下,梅尔蒂干脆连看都没看他,任这家伙在一旁自说自话。   严羽扬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也知道你们‘永恒之泉’的人在找我们,所以特意送上门来。你把我交给你们的首领凡特斯,如果他一不小心把我给打死了,我想,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吧!?”这家伙的心情不错,连脾气都变得爱说笑了。   梅尔蒂还是没说话,只是转过脸来看了看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患者。   “真的,我不骗你,你看,连我的朋友都一起来了。”说着,他指了指正从船上走下来的唐雨莹和彼特。   说话间,一名中国水兵从艇仓里爬上舷梯,冲严羽扬敬了个礼:“报告长官!按您的指示,已经和对方联系上了。”   严羽扬冲唐雨莹两人点了点头,一阵风似地溜了下去。他在一天前通知郝林柱派出一支混编海军来抓捕梅尔蒂,主要目的就是要通过他们的方式联系上凡特斯。   严羽扬原以为这个老头不会这么好说话,特意把海底基地的事跟他聊了聊。郝林柱二话没说,立刻就答应了下来,不但派出三艘潜艇两艘舰艇埋伏在严羽扬指定的海域,还专门派了五艘潜艇把那个海底基地接管了。   比较起来,把海底基地掌握在手里才是郝林柱最想做的。自从上次听说了“永恒之泉”的事情之后,他心里就一直垫记着这个组织在菲律宾和中国海交界地区建立的海底基地,要是能弄到手,那可是不要钱的白食,不吃白不吃。   这次终于在严羽扬的努力下能够得偿所愿,郝林柱心里早乐开了花,嘴上却一个字也不提,生怕严羽扬找他要好处费。   严羽扬来到指挥室,拿起了桌子上的通话器,跟对方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凡特斯先生,您好!”   “您好!”凡特斯听出了严羽扬的声音。几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和人交谈时心情有些慌乱,这才没几天,组织的秘密基地就被对方给抄了,得力助手被打成重伤,严羽扬的能力究竟有多在,他实在是无法估量。   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凡特斯的心底里冒了出来。   “梅尔蒂现在在我的手里。您的潜艇,噢……对了,还有您在海底下盖的那座小洋楼,现在都归我了。”   “我知道。你找我就这些事吗?”凡特斯尽量装出一种沉稳的腔调,听起来好象这些都跟自己毫无关系似的。   严羽扬非常佩服对方的沉着冷静,本想气气这家伙,可凡特斯居然没任何过激的反应,这让他不禁有些失望:“长话短说。一个星期之后,中午十二点,在亚特兰蒂斯入口处的那个海域,我和我的两位朋友跟你一决胜负。具体位置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有意见吗?”   凡特斯那边停顿了几秒,紧接着传来一个肯定的答复:“好的。”他没有办法不接受这个挑战,从严羽扬的种种表现来看,这个人一定要尽快解决掉。如果任由他折腾下去的话,自己几十年来的苦心经营都会毁在他手里。 ~第九十章终极对决~     在约战之前,严羽扬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沉重,他考虑了各种情况,最后还是觉得这个办法最简单直接。他和唐雨莹、彼特三个人,应该说是当今世上最强大的人,同样也是凡特斯最大的绊脚石。   如果连他们都没办法打败这个人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凡特斯了。现在不是跟对方玩老鹰捉小鸡的时候,双方都意识到,这件事情一定要面对面地做一个了断。   让严羽扬最不放心的就是唐雨莹和顾天仪,一个是自己的爱人加战友,另一个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没醒过来。不论她们任何一个出了意外,自己这一辈子都将难以安心。   他已经想好了,约战之前把顾天仪的病治好,在战斗当中,如果唐雨莹有什么危险的话,自己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保护她的安全。   最好是连唐雨莹都不用参加,但现在这件事不是哪一个人的,三个人当中失去任何一股力量,都很有可能会输。更何况以唐雨莹的脾气,也不可能让自己和彼特两个人去。他再三考虑,最终还是没有提这件事。   做出这些决定之后,严羽扬的心里压力少了许多,尤其是凡特斯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更让他感到宽松多了。   第二天上午,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北州军用机场,严羽扬和唐雨莹、彼特从机仓里跳了出来。顾天仪事先已经被送到了这里的医疗站,等待着彼特的到来。   “彼特,真的有把握吗?”严羽扬仍然觉得心里不踏实,走到医疗站的门口又问了一句。   彼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没有问题,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又不会害了她。”   唐雨莹指了指他的脑门笑骂道:“你已经问了三次,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了?”   严羽扬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没办法,跟你一起呆久了,谁都会成这样……”   “你……!”唐雨莹刚想瞪眼,这家伙转眼就溜进了病房。她知道严羽扬关心顾天仪的病情,有点紧张,才故意跟自己逗乐子,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站在病床前,严羽扬心情起伏不定。从自己第一次遇见她,到后来假扮她的男朋友,直到顾天仪中枪的那一刻,曾经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严羽扬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天仪的手,她面孔显得有些苍白,不过依然还是那么漂亮,轻轻地闭着眼睛,仿佛只是睡着了。   唐雨莹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先让开,等彼特治好了她的病,你们再慢慢温存。”   彼特把医护人员都请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他取出那只装着圣水的小瓶子,洒了几滴在天仪的头上,右手按在她的伤处,口中轻声祈祷着。   祈祷声中,天仪的头顶笼罩上一层白蒙蒙的雾气,而她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唐雨莹的情绪也有些激动,紧张地握紧了严羽扬的手。   十几分钟过去了,天仪的情况明显开始有了好转。严羽扬附耳对唐雨莹说道:“我们走吧,她会好起来的。”   正凝神观看的唐雨莹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看严羽扬,从他的目光中,体会到了严羽扬的一片良苦用心。两个人最后看了一眼顾天仪,默默地转过身走出病房,严羽扬心里虽然万分不舍,但还是无可奈何地走了。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这次跟凡特斯的一战,将会是一生中最大的一次赌博,大家都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所以,今天即使等到天仪醒来,那不过又是一次生离死别。   与其三个人一起伤心,还不如不和天仪相见,如果有打赢的那一天,三个人再一起重聚。   走出病房的唐雨莹,此刻的心情却是温柔一片,比较起来,她宁可像这样跟严羽扬一起生死与共,也不愿意像天仪那样独自活下去。她在想,如果两个人这次都回不来了,不知道天仪知道他们不告而别之后,会不会气恨自己呢?……也许,更多的还是伤心吧。   彼特当天晚上回到了住处,严羽扬和唐雨莹早就等在他房间里了,一见他进门,严羽扬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怎么样了?”目光中满是期盼。   彼特咧着嘴笑道:“完全好了。只是一醒过来就到处跟人打听你,我按你说的,什么也没告诉她。”   “哇……!真是太好了!你是我的救世主!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严羽扬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兴奋的手舞足蹈,拉起唐雨莹在沙发上又蹦又跳。   看着他那疯疯颠颠的样子,彼特摇了摇头:“你们中国人,真是搞不懂……”明明是自己心爱的人,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在重要的时刻见对方一面,他实在无法理解严羽扬的做法。   三个人举杯痛饮,直喝到天光才罢手,严羽扬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虽然不能亲眼看到顾天仪醒来,但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健康,这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哪都没去,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在郝林柱为他们安排的军区训练营里养精蓄锐,为决战做最后的准备。   决战当天,一架直升机在中午十二点到达了约定地点,印度洋上,天空格外晴朗,除了一望无际的碧海晴空,什么也看不见。三道人影从飞机上一跃而下,稀奇的是,他们并没有人掉进海里。   其中一名美丽的女子浮在距离海面十几米的半空之中,另外两名男子在即将掉进海水中的时候停了下来,平稳地站在海面上。   严羽扬特意挑选了这里决战,主要是不希望这场战斗在普通人当中引起恐慌,再者当时也是为了暗示凡特斯,他所有的秘密在自己面前,都会被一一发现,逼着对方跟自己决战。   三个人一言不发,相隔着几百米远,以三位一体的攻击态势静静地等待着凡特斯的出现。严羽扬的念力早已扫遍了这一带五百公里范围的海域,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影。不过他并不着急,凡特斯是绝不可能失约的。   没过多久,严羽扬的念力忽然感应到通往亚特兰蒂斯的入口有些异常。紧接着,守在三角形入口的鱼群散开了,白光之中闪现出凡特斯的身影。   与此同时,彼特和唐雨莹的脑海里响起了严羽扬的声音:“他来了,就在海底。”三个人感应到海底有一股强大的能量源,向海平面上疾速上升,几秒钟之后,海面上扬起了一道冲天的海浪,凡特斯破水而出。   就在他跃出海面的那一瞬间,严羽扬的右手猛然挥出一道红黑相间的能量波。另外两人也同时发动,正义之剑呈乳白色的巨大十字剑影和唐雨莹耀眼的风雷霹雳,以毁天灭地的气势击向了凡特斯。   按照严羽扬的意思,只要抓住机会就一定要制对方于死地。这关系到人类种族的存亡,根本用不着讲什么道义。   可惜凡特斯出现的太过突然,他们还没来得及积蓄能量,这一击只发挥出60%的战斗力。   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凡特斯附近的海面在他们这联手的一击之下,爆出几十米高的海浪,冲击波推动着一波海水,以击爆点为中心向远处扩展开来。   扬起的海水像瀑布一样当空浇下,一阵暴雨过后,被一层白蒙蒙的光芒包围着的凡特斯出现在他们面前。四枚金字塔状的能量晶体比上次更为耀眼了,可见他自从上次和白仁川一战之后,再也不敢小看现代人的力量。   “卑鄙!”浮在空中的凡特斯脱离了三人的包围,紧盯着严羽扬恨恨地吐出两个字。   严羽扬笑道:“哈哈,过奖了!我们也是被你逼的没办法才只好这样。如果你乖乖的回你的亚特兰蒂斯的话,咱们也就不用这么卑鄙了。”他嘴上跟凡特斯绕舌,同时积蓄着能量准备随时出手。   三个人的心里一点也不轻松,突袭之下对方竟然毫发无损,虽然大家仓促之下没能使出全力,但凡特斯的实力可见一斑。   凡特斯也冒了一身冷汗,他为了这一战,特意回到亚特兰蒂斯做准备。在族中三大长老的的帮助下,战斗力比以前又高出两层。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刚才很可能就已经落败了。   “严先生,事情总是可以商量的,我与你之间不一定只能成为敌人。如果你们肯帮助我的话,将来一定能把这个世界治理的更好。”凡特斯对严羽扬仍然抱有一丝希望。   彼特冷笑一声答道:“不要说这些不现实的废话了。能打赢我们,你想干什么都行。但现在,还是用你的实力说话吧。”   说话间,他们三个迅速移动位置,再次以凡特斯为中心形成了立体的攻击态势,唐雨莹则随风飘到了他的上方。   彼特的正义之剑再泛起了柔和的白光,光芒像雾一样越散越远;站在海面上的严羽扬举起右手,上方浮现出一枚足球大小的黑色能量球,吸收了炎龙斩和寒玉的天罡五行能量,在他意念力的操纵下急剧膨胀。   居高临下的唐雨莹展开双臂,天空中毫无征兆的刮起了飓风。   三个人的汇聚的能量瞬间使天气发生了变化,尤其是严羽扬和唐雨莹,他们两人都已经到了操纵自然力的境界。   天空中转眼间乌云密布,低沉的黑云翻腾着,在唐雨莹的头顶盘旋了起来,形成了一个低气压风暴的风眼。海面上的风浪越来越大,刚才还是蔚蓝的海水此刻已经成了深黑色。   凡特斯发出的强光照亮了昏暗的海面,围绕着他的四枚能量晶体疾速转动了起来,从刚才的一击中他看出彼特是三人当中最弱的一个,只要先击败这个人,自己的压力就会减小许多。   没等他动手,一道龙卷风从唐雨莹上方形成的风眼中疾卷而下,穿过她的身体与海面连为一体,天空中倾刻间电闪雷鸣。   严羽扬和唐雨莹两人抢先出手,让凡特斯感到意外的是,他们的攻击对象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认为最弱的彼特。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的分心,便让他永远失去了动手的先机。   一道黑光和一道撕裂天空的闪电,在风雨交加的海面上射向了高举在彼特双手之中的正义之剑。   就在凡特斯明白过来的同时,正义之剑突然脱手而出,三道光芒汇聚在一起,原本只是白茫茫的剑光瞬息间迸发出太阳般的强光,拖着慧星一样的光影,劈空斩月般射向了他。   凡特斯大惊失色,再想转攻为守已经来不及了,凝聚了他全部能量的四枚晶体突然间连为一体,碰撞出一道无可匹敌的白色弧光劈向彼特。只可惜他显然慢了一步,慧星般的正义之剑已经冲到了近前。   这是双方竭尽全力的一拼,严羽扬三人更是以玉石俱的必死之心与凡特斯较量。   两股能量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凡特斯的能量晶体立刻被吞噬了,光芒夺目的正义之剑以毁灭一切的冲击力击中了凡特斯,拖着长长地光影冲破乌云,射向天空。   远在北州军营中的郝林柱带着几名亲信,通过侦察卫星的拍摄观看了这场举世无双的战斗。看到这里,每一个人都被他们表现出的强大战斗力震惊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郝林柱原以为严羽扬他们只不过是有着比普通人强一些的能力罢了,然而,刚才那道流星所拥有的能量,足以毁掉一座中型城市。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这些人的可怕之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羽扬疲惫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旁边坐着个女孩子伏在他的床边。她的脸埋在了臂弯里,看不见相貌,但那头长发,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了。   严羽扬没有惊动她,转脸左右看了看,唐雨莹和彼特分别躺在自己两旁,还在沉沉地睡着。   “你醒了?”感觉到动静的顾天仪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严羽扬,露出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你……?你是谁?”严羽扬看着天仪,一脸茫然。   天仪一看他这表情,顿时傻眼了:“我……,我是天仪呀!顾天仪,你……你不是不记得了吧。”   严羽扬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秒钟,还是摇了摇头:“你叫顾天仪?我好象……不认识你呀!”   顾天仪一张粉脸顿时变得惨白:“你不是又被打傻了吧!?医生,医生……!”她刚转过身,就觉得自己的腰突然被人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紧接着,一个嘴巴就凑到了耳边:“天仪!真是想死我了呀!”   吃了一惊的顾天仪这才明白,自己原来是被严羽扬给耍了一把,气得杏眼一瞪,抬手就打:“骗子!死骗子,臭骗子……!”打得严羽扬连声求饶。   “也替我打他两下……!”一个柔弱的声音在顾天仪的身后响了起来,唐雨莹和彼特也被他们给吵醒了。   顾天仪扔开严羽扬,转身坐到了唐雨莹的身边紧挨着她:“雨莹姐,你也醒了呀!太好了,你们几个睡了三天三夜,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闷死了。这个该死的家伙刚才还装失忆骗我,你一定要帮我收拾他!”说着,她狠狠地瞪了严羽扬一眼,抓起一只枕头就扔了过去。   彼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傻笑。严羽扬跟他聊过过去的事,现在三个有情人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之后,终于能够重新回到一起,彼特也为严羽扬感到由衷的高兴。   看着三个人闹了半天,彼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严,那个通道怎么办?”   严羽扬转脸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将雨莹的风雷能量、我的五行能量和你的光明力量,凝聚成一个能量屏障,将那个入口永远地封闭起来。这事急不来,至少要等到我们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再说……。”   彼特笑着:“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不知道行不行。”他曾打算用正义之剑和自己的生命去封闭通道,这个想法谁也不知道。   “应该可以的。不过那群漂亮的鱼只怕要做出一些牺牲才行,有了它们,会消耗掉我们的屏障,何况这些鱼本身就贮藏着能量,还可以充分利用一下。”   过了一个月,三个人再一次潜到了维马海沟的通道入口,按照严羽扬的办法,将他们的能量汇集于一体,连同那群鱼一起注入了通道之中。并把严羽扬好不容易从一个臭泥潭子里捞回来的正义之剑,插在了上面,作为封印的钥匙,永远留在了那里。三个人为此又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星期。   这虽然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但是亚特兰蒂斯人却也不可能轻易地破坏这么牢固的封印。   接着,严羽扬揪住梅尔蒂干起了打扫卫生的收尾工作,把“永恒之泉”所有核心成员一个个揪了出来,告诉了他们凡特斯是怎么死的。   面对着他们三个人强大的能力,剩下的这几个余党只好乖乖的弃暗投明。没了凡特斯和阿尔特妮斯这两个人,收拾这些人对于严羽扬来说都是细枝未节的小事,根本无足轻重。   不久之后,国民议会的几个高层为严羽扬开了一个庆功宴,由郝林柱亲自为他颁发了一枚国家一级卫士勋章,虽然并没有对外公开,但至少表达了国家对于他的重视和认可。   严羽扬开始还挺满意,可后来听说,在看了他们战斗了录像之后,议会的首脑们在对他的处置上产生过分歧。竟然还有人提出为了消除隐患,把他清除掉。   得知这件事之后,严羽扬干脆辞职不干了,带着两个美女搬到了香港。而有着双重身份钟立民在郝林柱的批准下,打着监督严羽扬的旗号,顺理成章的在台湾配合李俊生和崔岭泉,继续打理着四海帮的事情。   在严羽扬的要求下,牛刚在HK市地下买卖收敛了不少,国内的黑社会毕竟不是那么好干的,许可和秦冰两个老哥们一年之后就转入了正行。   跟着严羽扬一起定居香港的,当然少不了杨灿、姚少鸿和阿郎这三兄弟。杨灿到香港没过半年就出了问题,一不留神把周嫣然的肚子给弄大了,原本他并不打算这么快结婚,想再逍遥两年,周嫣然也希望自己在汇丰银行有了一定的职位再谈婚事。   可周嫣然的姑妈周思绮却不同意,把杨灿抓去上了两个小时的课。这小子回来就眉飞色舞的宣布一个月之内结婚。大家问他为什么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他死活不肯说。这件事就成了众人心中的一个迷,直到后来也没人知道周思绮大婶跟他说了些什么。   在阿郎娶了个洋老婆的问题上,意见最大的就是姚少鸿,这小子总觉得自己哪方面也不比这傻兄弟差,怎么就是没人要呢?没办法,他只好成天泡女孩子来平衡自己的心态。   不过用严羽扬的话来说,这个流氓只是为了自己今后更好的耍流氓,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而严羽扬自己始终没有和唐雨莹或者顾天仪结婚,他们就这么三个人在一起生活着,在两个老婆训导下,成为众人心目当中标准的好男人。   不少人都说严羽扬享尽齐人之福,至于这齐人之福的滋味究竟有多美,只怕除了严羽扬自己,谁也体会不到。   此外,还有件事让大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那个叫梅尔蒂的小洋妞,居然成了他们家的女管家。而且据说是一分钱工资不拿,只管三顿饭就行。这小洋妞有个不太好的毛病,不论见了谁都绷着脸,话也很少,更是从来不笑。   包括阿郎在内,不少人都劝严羽扬小心这个女人,可每次有人这么说的时候,严羽扬都不表态,只是报之一笑。梅尔蒂在想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就是不说。 ━━━━━━━━━━━━━━━━━━━━━━━━━━━━━━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极品小说阅读http://www.ypmao.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