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极品小说阅读http://www.ypmao.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 引妻入怀 作者:鱼可可 ============ 第1章 你不配嫁给他! “妹妹你没资格嫁给他!” 清脆的话语闯进倾泻而出的婚礼进行曲中,打断唐叙给景昕佩戴戒指的动作。 众人目光纷纷看向扯着个不断挣扎的孩子直接从花园右侧冲进婚礼现场的景然。 “妈。” 被强制性拽到景昕面前的孩子涨红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开口。短促细小的呼唤瞬间激起千层浪,婚礼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姐,这孩子?” “我已经伤害唐叙一次,不能再让你伤害他。这孩子是你的,七年前,你求着我帮你处理掉,现在我把他还给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有过孩子!” 景昕微恼,她没间歇性失忆,七年前她才十八岁,刚入大学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唐叙我之前对不起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不受到欺骗。我知道你不信我,这是亲子鉴定。t” 景然言之凿凿,站在一旁一直未语的唐叙抽过那张薄薄的纸。目光上下一扫,倏然握紧手中的戒指,看向景昕的目光早已变得森寒,裹挟着质问。 “我让你亲口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你的!”唐叙脚步都染上怒气,一步步将景昕逼靠在布景墙上。 “不是!” 他不相信她! 景昕握紧捧花,推了推踩在她拽地裙摆上的唐叙,领口处的进口纱勒的她脖子生疼一片,连带着胸口的疼,蔓延至全身。 “妹妹,嘴硬没用的,事实都摆在这儿了。你坦白,说不定唐叙一时心软,念在你当时年少无知,禁不住哄骗,原谅你一次呢。” “你是我亲姐,这孩子是不是我的,你最清楚,你为什么要害我!别告诉我,你现在又后悔,舍不得唐叙了!”即便是那样也不能找个孩子来污蔑她的清白,不是吗?这是同胞姐妹干出来的事情吗? “就是因为最清楚,所以我才要来告诉唐叙真相。姐劝你一句,别执迷不悟了。” “你真是够了!凭一个陌生的孩子和一张可以用钱买来的鉴定,就能把你的满嘴胡诌,变成真相?” 景昕怒急,一呼一吸之间起伏极大,姐姐从小就喜欢抢她的东西,即便是姐姐不要了的,也不会留给她,现在还是如此。 “我们现在就去找真相。”语落,唐叙拽着景昕跟不知名的孩子,踩着宾客如潮的议论声阔步走向停在婚礼现场外的婚车。 裙摆太长,景昕不小心踩到,狠狠摔在地上,唐叙走的慌忙,硬生生将她拖行好两三米。 景昕咬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唐叙毫不怜惜扯起她,膝盖太疼,景昕踉跄几下,差点再次摔倒。 唐叙扫了眼被婚纱遮盖住的膝盖,甩开她的手,去开车。 “你没事吧。” 阳光炫目,景昕泪滑落,头微侧轻低,刚好对上他黑白分明,满含歉意的眼睛。 “你是谁家的孩子?”她的心莫名一软,对他刚才在婚礼上无端叫唤的怨恨,清减几分。 他瞥了眼跟上来的景然,低头不语。 “妹妹何必装作不知道呢,别用你的无情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唐叙这孩子不是我的。我只问你一遍,是信我,还是信她。” 景昕未去理会姐姐带着谴责,还有似有似无挑衅的眼神,扯住下车拖拽她的唐叙。 “我信科学。” “放手,我自己会走。”简单的几个字,如刀子捅在她的胸口,疼痛难忍,泪水簌簌砸落在脏乱的婚纱上晕染开来。 “你也一起!”唐叙甩上车门,回头对着景然喊道。 唐景两家人前来阻拦无效,车子如离弦的箭,扬起一阵尘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余一束践踏过的捧花,凋零一地的花瓣,随风摇曳着。凄凉,绝美。 第2章 野种的父亲是谁? 医院,刺目的白与婚纱连成一体,裙摆下一片猩红娇艳的花儿随着景昕的动作,不断移动着。 新郎新娘不在婚礼现场,出现在医院,自然是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唐叙去挂号,景昕三人在大厅的柱子旁等候。 “你就一点不担心?”景然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精致的脸孔微微扭曲。 景昕提着裙摆的手一松,啪的一巴掌甩了上去,她忍了太久了。 景然猝不及防,身子向后踉跄几步,细高跟一歪,差点摔倒在地。 “妹妹,我知道你这是在怨我没有守住你有孩子的秘密,可欺骗总不是办法,我也于心难安。如果你觉得不解气,怎样打我都行。” 景然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执着景昕的手向她的脸上打去。 受不了她这副装好装柔弱额模样,景昕再次扬手,还未落下,手腕便被扣住。 “还嫌不够丢人!” 唐叙轻斥声,托拽着景昕进了电梯,直达三楼。 不知是心疼,还是身疼,景昕浑身软绵无力,任由着他拉扯着,抽血化验她机械的配合着。 鉴定最快需要三个小时,她站在原地等待,目光落在时不时抬头偷瞄一下她的孩子身上,他的眉眼间竟然莫名有股熟悉! 修饰的修长漂亮的柳眉深锁,脑中思绪纷乱成麻,她并不担心鉴定结果,只是这场没有信任的婚姻该继续吗? 唐叙坐在那里不停地抽着烟,景然嘴角一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诡异冷笑。 唐景两家父母随后赶来,景母闫素珍上前不由分说甩了景昕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景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来。说!这个野种的父亲是谁!” “妈,你怎么不说是姐陷害我呢!”景昕离墙很近,巴掌力道大,脑袋撞在墙上,懵懵的,心上的口子裂了裂,“也对,从小她说什么都对,我说半句也是错的。” 景昕眼中满是自嘲,声音不大,倒算的上清晰。 “那是我清楚然然是个怎样的孩子,无凭无据的,她不会乱说!” “够了!” 景父声音浑厚,威严自显,无奈地看了看母女三人,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的唐家父母。 “行了,你什么都不用说。孽债,这就是我们唐叙欠你们景家的,一个女儿没毁了他,又来一个!”唐母王希狠狠剜了眼景昕,“当初就说她眉眼间带着一股狐媚子相,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婚礼上曝出丑闻,连带着我们唐家也跟着沾光!”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事情不还是没有定论吗?” 闫素珍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维护自家的颜面来,一时间两人吵闹的不可开交,本就好奇的行人纷纷驻足。 景昕似个局外人般倚靠在墙上,手被人轻轻握住,温暖渗进皮肤,缓解了手上的冰冷。 “你叫什么名字?”景昕讶然,这个时候竟然会关心一个陌生孩子叫什么。 “陆欧阳。” 声音稍显稚嫩,却比同龄人多了些老成。他眉目清秀,个头很高,七岁的年纪已到了她的胸口。身穿一身灰色小西装,白衬衫上打了个黑色领结。西装质地上乘,如若不是景然刻意给他可以打扮,他的家境应该不错。 “你父母?” 陆欧阳再次低头沉默,握着景昕的手紧了紧。景昕不再逼问,保持着一个姿势,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墙壁上不断移动的钟表,越是临近出结果的时间,她的心越发平静。 “景昕。” 随着医生话语响起,等候的一群人,目光纷纷看向窗口那张白的刺目的纸,王希率先一步抢在前头拿过,除了腿酥麻涨疼到不能动的景昕和一脸幸灾乐祸的景然,其他人都纷纷跟上。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唐叙一把扯过鉴定,几步来到景昕身前,竖起鉴定,双目猩红,勃发的怒气灼伤景昕的身心。 看到结果,景昕目瞪口呆。 “肯定是姐姐在里面捣的鬼。” “医院是我找的,整个过程她也没离开,怎么搞鬼!事实都摆在面前,你还嘴硬!” 景昕张了张嘴,竟无从反驳,脑中有那么一瞬空白一片,她也不知哪里出错了。 “现在无话可说了是吧。”唐叙暴怒,一把推开她,扯过陆欧阳,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肩膀,“告诉我你是谁的野种!” “先生,需不需要过去?” 楼梯拐角处,陆华年身穿黑色西装的长身而立,矜贵冷傲,漆黑如墨的眸子本如深水黒潭,波澜不惊,锁在不远处的一幕上。面前烟雾散去那一刹那,渐变成冰,如寒星微芒,竟有种要冻伤人的感觉。双唇紧抿,未置一语。 第3章 一刀两断 陆欧阳眼中迷茫淡去,染上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意,动着肩膀挣扎着。 “放开我!” “放开你可以,说出你是谁的······” “你还敢咬我!” 唐叙闷哼声,抬手挥向咬住他胳膊不放陆欧阳,他眼中与景昕同出一辙的倔强,让唐叙手上的力道不禁增加几分。 “他不过是个孩子!” 而且还是被人利用的孩子,跌倒在地的景昕,麻疼的双腿恢复知觉,爬起身挡在陆欧阳面前,硬生生承受下唐叙力道十足的一巴掌,耳朵嗡嗡作响,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着。 “不是说不认识他吗?现在就开始袒护了?直到今时今刻我才知道你景昕清纯下面是多么的虚伪肮脏。” 怒气未消的唐叙眸色再次沉了沉,说着最伤人的话语,卡着她的脖子,用力撞向冰冷的的墙壁,景昕脑袋后背皆是一疼,闷哼一声。 景父上前阻拦,一把给唐叙甩在一旁,“滚开!我跟她的事情谁也不许插手!” 景昕叫了一声“爸”,见到他被母亲扶住才松了口气,景昕眼中燃烧起两簇火焰,抱住唐叙如铁的胳膊,小脸冷骇一片,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如此对她敬重的父亲! “放开我!我护着他不过因为他是个孩子!唐叙你长点脑子好不好,十八岁,我才读大一,虽然学校不是在本地,长假期我也是回来的,你们见过我有怀孕的迹象吗?至于真相怎样,我会查个清楚。我们的感情从现在开始一刀两断。”景昕扯掉胸前鲜红刺眼的胸配,用力掷在地上,发出声清脆声响。 没有信任的感情,要它何用。 唐叙激烈的情绪,似乎一瞬间被冰水破灭,手颓然放下,满眼痛苦的目送着纤挑的身影牵着孩子消失在视线中。 出了医院大厅,景昕小脸微扬,阳光刺目,眼中的泪水还是滚落下来。没想到才不过是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她就从一个幸福的云端跌进了无边的痛苦,老天有你这样捉弄人的吗? “阿姨,对不起。” 景昕没有说话,不管再怨,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她又能拿他怎样。依旧站在原地未动,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冷的,她轻轻摩挲着裸露在外面的胳膊。 刚刚父母叫她,她欲尽快逃离人海,没应,只能在这里等待。 不远处,黑色的路虎车车窗半开,一双犀眸锁在两人身上。 “先生,这是亲子鉴定。”司机李航上车,递过一张纸。 “真吗?” 凌厉的眸子落在下面的鉴定结论上,双眼微眯,寒光肆虐。声音低沉,平静,没有不妥。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怒了,而且是怒急了。 “我询问过医生,整个过程全部都是按照常规来操作的,绝对真实可靠。” “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烟头轻碰,手中的亲子鉴定燃烧起来,灰白的尘飘落在窗外,消失不见,“回去吧。” “少爷他······” 陆华年淡淡扫了眼阳光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闭上眼睛,倚靠在后座椅上,面色平静,窥探不到他内心分毫想法。 李航不再迟疑,驱车离开。 第4章 她是着了魔了吗? 景家,偌大的客厅中挤满了七大姑八大姨,个个还是穿着今天婚礼上的那一套华服,不顾景家父母阴沉的脸色,面色各异的坐在那里不动,摆明了就是来看笑话的。 闫素珍好面子,心里再气也不好再那么多人面前嘟囔,直接进了景昕房间,怒瞪陆欧阳一眼。 “带这个野种回来,还敢给我摆脸色。景然不过是揭穿了你的丑事,还挨了你爸一巴掌。你收拾东西,赶紧从家里搬出去,省的在家里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么说你也算的上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尖酸刻薄的话语还是不要成天挂在嘴边。”已换掉繁琐婚纱的景昕眸色沉了沉,从陆欧阳咬唐叙不难看出,对于别人的谩骂,他是相当在意的。本该怨他,景昕却不禁想护着他,大概是她母爱泛滥吧,“你不早就想让我搬出去了吗?这次不过正好给了你机会。” 景昕拿过行李箱,姐姐害她至此,她怎么也不会跟她共处一个屋檐下。 她眉头微蹙,好像没有见到姐姐回来。 “你姐跟唐叙回去了,本来唐叙就是她的,你现在还有脸再想唐叙吗?” “我觉得你的好女儿比我更没有脸。”母亲的话语字字带刺,直扎她的心窝子,景昕握紧手中的衣服,加快整理的动作。 父亲随后进来,张了张嘴,好似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爸,该说的,我在医院已经说完了。想要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你们最好还是去问姐姐。” 景昕拉上拉链,拎着行李箱,牵起站在一旁紧攥着铁拳的陆欧阳,他应该还在为母亲骂他而生气,“爸我搬出去了,这样你会少受些为难。” 从小到大,母亲就不待见她,父亲因这事没少跟母亲怄气,本来一找到工作就想搬出去的,父亲不同意,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市中心还有套房子,你先住到那里。”景父无奈的看着水火不容的母女,出声提议。 “那怎么能行,那房子是景然将来的婚房。”闫素珍一听就炸了毛了。 景昕对着还欲开口的父亲摇摇头,经过客厅时,她沉默应对七大姑八大姨们好心、坏心的问候,在她们各异的眼神下离开公寓。 母亲直接端了一盆水出来,泼在她的身后。景昕回头时,母亲扔掉盆,狠狠瞪了她一眼,回身进了客厅。 母亲不说话,景昕也明了她的意思,她就是这一盆泼出去的水,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景昕眼眶微红,拉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回身,再也没有回头。 景昕本想带着他再去趟医院,听到他肚子叫了几声,先带他去简单吃了点东西。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景昕没有胃口,只给他叫了碗面。她还有半个月的婚假,想趁着这段时间弄清楚事情原委,姐姐那里是行不通的。唯一的线索只能去找他的父母。 他拿着筷子的动作顿住,沉默着不说话。 “你总不能一直跟着我吧。”坐着的时候,他身子挺直,不靠椅背,吃饭也优雅无声,看得出家教很好,应该不是姐姐随意找来的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不想回家。” 景昕对上他眼睛,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语来,她这是着了魔了吗? 第5章 见鬼了! “我也不是一直,是暂时不想回家。”他咀嚼很慢,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拿过纸巾轻擦下嘴巴,明媚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可以借用下手机吗?” 景昕微微晃神,暗叹,才不过七岁的孩子,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惑人的优雅,长大后还得了! “可以吗?”陆欧阳浓稠的睫毛轻动,再次重复遍。 “陆欧阳小朋友,我们谈谈吧。”景昕正了正脸色,轻簌下嗓子,“看得出来你比一般孩子要懂事的多,应该知道你的一声‘妈’给我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吧。说实话我现在很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大哭上一场,但我更想搞清楚真相。而且你现在跟在我的身边,会被人指指点点,还会挨骂。你不见了,你的家人也会担心的。”景昕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才不过上小学的孩子,剖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不会。”陆欧阳垂下眼睑,小脸浮现伤心,唇轻抿,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再次开口,“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和困扰。但我还是想让你收留我几天,等我离开的时候,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一切。” “好吧。”黑豆般的眸子泛着真挚的光芒,景昕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却莫名硬不起心伤害他。 出餐馆的时,陆欧阳主动牵起景昕的手,踏着月光与霓虹灯的光亮在街上缓步走着。 路上,景昕想起他刚刚借手机的事情,停下脚步,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不需要了。”陆欧阳眉眼弯弯,微仰的小脸轻摇,“姐姐,你比那个阿姨要好的多。” 景昕嘴角轻抽下,小家伙之前叫她阿姨,现在叫她姐姐,是在讨好她吗?不过,听着倒是挺让人身心愉悦的,她就勉强接受了。 景昕朋友很少,要好的闺蜜苏米父亲身体欠佳,前几天赶回老家,连她的婚礼都没有赶来参加。天已黑,找房子也得明天,她只能带着陆欧阳先找了家酒店住下。 两人只有一张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景昕进入卧室放好行李出来时,客厅中空无一人,她环视下不大的房间,叫了几声陆欧阳,没有人应,她焦急扯开门,刚好迎上提着医药箱的他。 “你受伤了?”景昕蹙眉,上下打量下他。 “姐姐的膝盖流血了。” 陆欧阳脸色微微泛红,低着头从景昕的胳膊下钻进客厅。 心,狠狠触动,景昕愣怔在原地,眼眶微微湿润。 陆欧阳很乖,景昕在客厅处理伤口时,他已经去卧室洗完澡上床休息,或许是今天改过折腾,他睡的格外香甜,景昕坐在床边,仔细打量着他莫名有些熟悉的眉眼。 蓦地,她瞳孔紧缩,面色一僵,匆匆跑进还雾气氤氲的洗手间中,扯过毛巾快速的擦着镜子上细小水珠。 精致的五官清晰的呈现在镜中,她仔仔细细打量一番,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一脸见鬼的表情。 陆欧阳熟睡中的眉眼竟然跟她有七八分相似! 第6章 耍了七年? 七年前,她刚踏进大学校门,校园中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很新鲜。那时,年纪小,静不下来,每天穿梭在教室宿舍,还有不同的社团中,也就是那时认识了初恋男友蒋毅,两人从未越过雷池。毕业以后,他选择出国深造,两人自此各奔东西,不再联络。 往事一幕幕如过电影样掠过脑海,连贯没有断片。 景昕拍了拍发懵的脑门,她绝对没生过孩子,就算相似也只是巧合。 折腾一天,身心俱疲,帮陆欧阳拉了拉滑落到肩头的被子,景昕在床一侧躺下,短信提示音钻进耳中。 “唐叙现在跟我在一起,他的心里一直都有我。这些年你不过是他填补感情空缺的一个替代品而已。” 面对姐姐这般赤裸的挑衅,景昕选择无视,调成振动,手一扬,手机落在脚边。t 枕着疼痛与乱糟糟的思绪,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这一觉她睡得极不安稳,秀眉紧锁,脑袋不时轻动着,枕头被汗水浸湿,仔细去听,还有似有似无的呜咽声。 s市郊区,半山腰上,连成一片的别墅,依山取势,环海而建。夜晚华灯迷离下,恢宏与梦幻并存。 位于最上方别墅书房中,陆华年深沉的眸子紧锁着桌上的资料,手中的烟一直未断过,整个人被一团烟雾萦绕着。 站在对面的李航不时轻抬下头,先生已保持这种不言不语的状态足足一个多小时,就连坐姿都不曾换过。 良久,陆华年倚靠在椅背上,烟圈轻吐,熄掉手中的烟蒂。 “意思是说,我被几个女人耍了七年?” 话语如烟雾般虚无缥缈,冷气外泄。 “是我办事不利,当年没有查的透彻。”李航眼中满是局促,自责,“先生,接下来?” “会所装修的案子进行的怎样了?”陆华年抽出下面的一份资料,眸子微眯,深邃的目光落在那张俏丽的照片上。 “还在跟全美洽谈。” “交给童华。” “童华只是一家二流装修公司,恐怕承接不了那么大的案子。” “接不了也得让它接!”语气不容置换,陆华年周身裹着一层浓重怒气,疾步离开书房。 第二天一早,陆欧阳穿戴洗漱好,拿着不停震动的手机,不知道该不该叫醒还在酣睡的景昕。 “景昕再不接电话,我炒你鱿鱼!” 这条短信一发进来,陆欧阳推了推景昕。 “姐姐,你老板要炒你鱿鱼。” 睡梦中的景昕,听到孩子的声音,瞬间一个激灵坐起身,茫然的看着陆欧阳半响才想起他来。 “怎么了?”景昕顺顺凌乱的头发,掀被起身。 陆欧阳把又闹起来的手机向景昕面前送了送。 “婚都不结了,还不来上班!”电话刚接通,设计总监杨梅的爆吼声划破耳膜。 景昕将手机向一边移了移,沉默不语,现在她哪有心情去上班?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杨梅察觉到刚刚话说的有些过分,慌忙道歉,“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谁没有做错事的时候。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调整心情,明天上班。不许找借口不来,公司接了一笔大单,设计部也就那几个人,忙不过来。” 景昕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轻嗯了声挂断。 第7章 倒打一耙 洗漱时她故意用冷水多拍了几下脸,消除遗留下来的巴掌痕迹。 镜中浮现昨天的事情,准备几个月的婚礼被姐姐带着一个陌生的孩子给毁了,唐叙压根不信她,母亲更是不念亲情狠心赶她出家门。胸口闷闷的疼,眼眶又开始泛红。 许久,陆欧阳敲门叫了她一声,她才回神再次掬水拍打几下脸。 一天滴水未进,景昕一早五脏六腑就开始抗议。 洗漱完带着陆欧阳简单吃了点东西,开始在网上寻找价钱合宜,离公司不远的出租屋。 景昕对比着选出两处,准备去看看,抬头时望见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陆欧阳眉头轻锁,眼中泛着淡淡伤感,手轻轻摩挲着脖间的白玉挂坠。 “想家了?” 陆欧阳摇摇头,“姐姐,你妈妈为什么对你态度那么差?”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景昕表情微僵,这是她心中最深的伤痛,不想深谈,起身出门。 “姐姐你别生气,我只是想问,亲人之间这样的态度正常吗?” 陆欧阳握住景昕的手,景昕停下脚步,头轻歪,审视对上他熠熠生辉的眸子,她能隐隐察觉到他话下面还有一层意思。 “我就是随口一问,不是要出门吗?走啊。”陆欧阳拉着景昕快速向前跑去。 “地方远吗?” 陆欧阳询问一出酒店就欲拦车的景昕,景昕轻摇下头,其中一处,穿过三条街就可以到。 “那我们步行去吧。” 陆欧阳一路好奇的东张西望着,路过下水盖上面时,还调皮的蹦过去,阳光下,脸上笑容满满,露出两颗小虎牙。 此时,他才像个七岁的孩子。 景昕表情逐渐舒缓,眼中染上些许笑意,膝盖好似也没有那么疼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拐弯时,一辆车子斜横在两人面前,唐叙阴沉着脸下车,眼中怒火已经化作燎原之势,狠狠捉住景昕的胳膊。 “不是说跟这个孩子没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还能对他那么好,骗鬼呢! “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跟你争辩。”记起昨天晚上姐姐给她发的短信,她表情语气皆是一冷,“关于婚礼花销事情,我觉得叔叔阿姨会找我父母协商。或者你也可以趁着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给姐姐一个婚礼。” “那么些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般伶牙俐齿!明明是你欺瞒过去,现在还来倒打一耙!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已经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 “你越这样,笑话你的人越多。”景昕挣了挣生疼的胳膊,周围已围了一大波看热闹的,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不好受。 “放开她!” 陆欧阳用力推着唐叙,唐叙长臂一用力,陆欧阳身子向后退去,眼见着要撞到路灯柱子上,景昕着急去拉扯。唐叙手一松,景昕重重磕到在地上,膝盖上传来钻心疼痛。 唐叙弯身去扶,砰的一声传来,斜停在路上的车子被一辆路虎推出好几米之远。唐叙眼中满是心疼,低咒一声,敲响缓缓滑下玻璃的路虎车窗。 第8章 放开她! “怎么开车的!” 唐叙火气冲天,语气差的要死。 “路口三十米处不许停车,这点常识都不懂?” 陆华年带着墨镜,语气淡漠。 “不管怎样是你撞到了我的车。” 唐叙被噎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堵了大半边公路,交警前来疏通交通,处理事故。 李航跟交警交涉,陆华年侧目看向车外。 景昕面带痛苦,扶着地面起身,膝盖新伤叠着旧伤。太疼,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陆欧阳着急去拉,只是力气太小,不起作用,景昕对他摆了摆手,坐在地上喘息着。 围观的人多,上前帮忙的却没有一个。 陆华年唇轻抿,从另一侧下车,急的额头冒汗的陆欧阳动作一滞,眼中闪过欣喜,双唇嗫嚅几下,低下头来。 陆华年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扫了他一眼,沉默着弯身欲抱起景昕。 “不用,我自己来。”淡淡琥珀清香混着阳刚气息,压迫感极强,景昕慌忙抬手推拒。 “你能起来?” 闻言,景昕苍白的脸色一红,看向膝盖处被血染红的浅蓝色铅笔裤,真伤的不轻。 陆华年不再给她纠结的时间,抱起她拦辆出租车,正在跟交警讲述事情经过的唐叙余光中看到这一幕,眉宇成川,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阔步走过,扯住景昕的胳膊。 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中,不敢靠的太近,身子僵直向外倾斜,唐叙一扯,她差点跌落下来,尖叫还未从喉间溢出,身子就被一双铁臂紧紧箍在怀中。 “放下她,我的女朋友我会负责!” 望见景昕的脸直接贴近了陆华年的胸膛,唐叙眼中蕴藏的火气勃发出来,手上力道加重。 景昕脸上痛苦加剧,去扯唐叙的胳膊,“你弄疼我了。” “放手,你得负责就是把她像个小丑样扔在一群人中间?”陆华年脸部线条更加冷硬,声音染上淡淡不悦。 “该放手的是你!”唐叙突然面色一沉,“刚才你是故意让你司机撞我车的吧。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原来早就勾搭上别人了,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 后面的话他是冲着景昕问的,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捉奸在床的丈夫一般,喷火的眸子好似要将眼前的三人燃成灰烬。 “你胡说八道什么!” 景昕怒斥声,身疼,心更疼,泪水不听使唤滑落,深深看了眼唐叙后,脸埋进陆华年坚硬如铁的胸膛,“不管你是谁,现在请你带我离开这里,谢谢。” 陆华年没有应,胸膛微热,身子一僵。执起她的胳膊放在他的脖子上,景昕会意环住。陆华年腾出手,攥紧唐叙的手腕,唐叙吃痛松开。 本想拦车去追,怎奈事故还在处理,走脱不开,双手紧攥,愤恨的盯着绝尘而去的车子。 车中,景昕再次道了声谢,低着头出神看着受伤的膝盖。 陆华年从坐进车中一直未说话,打开车窗吹散逐渐浓重的血腥味,墨镜遮住他眼中所有情绪,陆欧阳坐在两人中间,时不时轻瞄下他,每次都欲言又止的模样。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第9章 你人缘真不是一般的差 景昕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注意到陆欧阳的不同。 车子停在医院门前,她还是出神的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陆华年拉开车门,欲像刚才那般抱起她,景昕潜意识拒绝他的触碰,身子向里面移了下,牵动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额头上冷汗直冒。 陆华年隐藏在墨镜后面凤眸微暗,胳膊再次向前伸了伸。 “不用,不用,没有刚才那么疼了,我应该能自己走。”景昕连忙摆了摆手,母亲是这家医院的护士长,认识她的人不少,倘若被一个男人抱进去,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陆华年也不勉强,站在车边等待。 景昕手扶住车边,咬牙挪出一只腿来,膝关节僵硬酥麻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身子就那样直直栽了出去,她惊叫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t胳膊被人一拉,整个身子撞进陆华年坚硬如铁的胸膛,鼻子一酸,眼泪横流。还未等她喘息口,身子腾空而起,她吓得立刻环住她的脖子。 景昕低着头,揉着鼻子,含糊不清的道了声谢。蓦地,她动作一僵,像见不得人一般,把脸紧紧贴到他的胸膛上,指着大厅右侧。 “麻烦你走那边行吗?” 陆华蹙眉,收回向右走的脚步,嘴角微挑,转变方向。 “喂,不能走那边。”景昕焦急,心砰砰乱跳,紧紧抓住他的衬衫,头埋的更深。 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双臂收了收,丝毫不理会怀中小女人的抗议,继续阔步前行。 景昕皱着一张脸,默默祈祷母亲不要在办公室才好。 “景昕?” 景昕浑身一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拽拽陆华年的衣服,示意他快走。 谁知,陆华年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一头微乱的黑发。 “好像是在叫你。” 景昕有种霍霍磨牙的冲动,缓慢探出头,狠狠睨了他一眼,看向站在旁边面色不善的母亲,低低的叫了声“妈”。 “他是谁?”闫素珍双手插在护士服的大口袋中,冷眼扫了面前三人眼,质问出声。 “路上遇到的好心人。” 景昕特意咬重好心人三个字,视线落在膝盖上,欲让母亲注意到她受伤了。只是她高估了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她不但无视个彻底,还怒斥声:“下来,让一个陌生人搂搂抱抱的,被别人知道,我们家还有家教可言嘛!” “本来已经没有了。”婚礼上的一幕,早就让她声名狼藉。景昕眼圈泛红,疼痛的心又不可遏制的抽了抽。 “你还好意思提!”闫素珍面色铁青,发觉有人向这边好奇张望,她扯着景昕欲进入办公室。 “她受伤了,得去看医生。” 陆华年抱着她站在原地未动,目光看向闫素珍的手,示意她松开。 “一点小伤又不会死人,让她自己走!还嫌我在医院中被笑话的不够!” “不知道你这样的素质是怎样当上护士长的。”陆华年拧身离开,头轻低,看向怀中羽睫粘连一起的小女人,“你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差。” “是,我娘不爱,姐不喜的。唯一站在我这边的爹还是个妻管严!这下你满意了吧!” 景昕毫无征兆的对着一个陌生人吼了起来,轻抹下眼角,低垂眸子不再说话。 安静跟在两人身后的陆欧阳扯了扯陆华年的衣服,眼中满是恳求,陆华年闭上微张的唇,保持缄默。 闫素珍目送三人离开,胸前不断起伏着,拨通景然电话。 第10章 明知故问,当然是脱衣服了 “嘶······” 医生检查完确认骨头没有受伤,开始给景昕消毒包扎,景昕疼得倒吸口气,随手抓在陆华年腰间,陆华年没有防备,景昕指甲很长,他浓眉紧拧,轻哼声,抬手。 “不要,她很疼。” 小手握住大手,声音不大,却缓和了陆华年的脸色,手改变方向,轻轻抚摸下他的头发,陆欧阳拿掉他的手,默默站在一边。 冷汗与眼泪混在一起,滑过惨白的小脸,景昕沉浸在痛苦的世界中不可自拔,丝毫未察觉身边一大一小间的交流。 包扎完,衣服被汗水浸湿,景昕好似虚脱般,直接倚靠在陆华年身上,粗喘着,这样的疼痛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t 点滴打上,景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时床头亮着晕黄暖灯,鼻间萦绕淡淡清香,身下的床也软软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过了半天思绪才回笼,她脑中最后一幕,是医院的输液室。 拧眉,掀被,双手撑住床,小心翼翼移动身子靠在床头。即便是这样,还是牵动伤口。深深吸气,吐气,吞咽口唾沫缓解疼痛后才集中精神环顾四周。 她现在处在一间豪华卧室中,根据摆设来看,应该是一家酒店。 寻思着应该是陆华年把她带到这里的,星眸轻动,陆华年给她的感觉绝对不像多管闲事的人,更不像会是从路面随便捡个伤者回来的好心人。可她一没钱,样貌自认为只是说的过去,应该是入不了他的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以貌相?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试着叫了声陆欧阳,时间不长门打开,小脑袋探了进来。 “姐姐,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陆欧阳高兴的跑过来,眼睛看着景昕的膝盖,脑袋低垂,“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让你步行,你也不会遇到那个坏人。” “这事不怪你。”景昕戳了戳他的脸颊,软软的,触感很好,“帮我倒杯水。” 嗓子干涩难受,景昕一饮而尽,喝的太快,打了个呛,水悉数喷出,洒落一身。她慌忙趴在床边猛烈咳嗽着,谁知动作幅度过大,咕咚一声滚落在地。 “姐姐······” 膝盖受到第三次伤害,景昕疼的想死的心都有,张嘴想叫,又叫不出来,眼泪簌簌滚落。 门未关,陆华年阔步来到床边,目光落在一身狼狈的景昕身上。 “喝个水都能搞成这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安然无恙活到现在的。” 陆华年将她放在床上,摸了摸她腿上的裤子,裤子单薄,景昕浑身一僵,伤口疼痛,她又不敢动,苍白的脸上漫上一层红晕来。 “再摔下去就在地上躺着!”陆华年倒杯水递过去,来到衣橱前拿出件浴袍来,站在床边等着景昕一小口,一小口喝完水。 景昕道了声谢,递过杯子,去拿浴袍,陆华年大手轻抬,浴袍落在床上,弯下身子,开始去解景昕的扣子。 “你,你干什么!”景昕大骇,紧紧抱住他的手。 “明知故问,当然是脱衣服了!” 第11章 关心过了头 “你,你,你别动,我自己来。” 才见一次面,他就扒她的衣服,景昕吓得舌头都开始打结,苍白的唇轻颤,激烈的抗拒着。 扯动伤口,她轻呼声,陆华年动作顿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低咒声扯过咬住他腰部的陆欧阳扛在肩头。 “你放开他!”景昕怕他会伤害陆欧阳焦急起身,伤口太疼差点再次跌落在地上。 “你再动,跌哪,躺哪。”陆华年脚步未停,头也没回,冷冷警告。 陆欧阳趴在陆华年肩头笑着对景昕摇摇头,瞧着他眼中丁点儿害怕都没有,景昕提起的心放了下来。陆华年应该不会没品到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卧室门没关,景昕清晰听到门开合的声音,时间不长门声再次响起,进来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 “你好,你先生让我帮你换下衣服。” “他不······” 天已黑,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再加上一个孩子在酒店,不会被人误会才怪。她觉得越解释越会带歪服务员的想法,剩下的话语湮灭在唇齿之间。 服务员看上去娇弱,力气却不可小觑,手脚麻利的脱下景昕身上脏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即使对方是女人,景昕也不习惯光裸于人前,扯过浴袍盖住身体。 “先别急,您先生还让我帮你擦拭下身子。” “不,不用了。”景昕脸色涨红,连忙摆手拒绝。 “你身上流了那么多汗,待会你先生跟你躺在同一张床上,嫌弃你怎么办?我们都是女人,你不用害羞的。” 服务员进了洗手间端来喷水,拧干毛巾。 景昕很想告诉她一句,陆华年不会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的,刚张口,半掩的门被叩响。 “快点,别磨蹭,欧阳困了。” “你帮我把门关上,毛巾给我,我自己来。”景昕生怕陆华年会进来,拿过毛巾胡乱在身上擦了几下,见服务员关上门欲回来,她连忙制止,“你站那里。” 马马虎虎擦完,景昕甩掉毛巾,试着穿上浴袍。 服务员见她穿的艰难,过来帮忙,好不容易穿上,带子还没系,门被踢开,景昕慌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陆华年怀抱陆欧阳直奔床前,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床上,半梦半醒间,陆欧阳半睁开眼睛,叫了声“爸爸”,陆华年起身的动作顿住,脸部硬朗线条柔和起来,轻轻抚了抚他的额头,帮他盖上被子。 掏出钱夹拿了小费给服务员,服务员高兴收下离开。陆华年刚欲转身,蓦地双眉轻拧,鼻子轻嗅下。 “你身上怎么还那么臭?” 正寻思着陆华年跟陆欧阳关系的景昕嘴角轻抽,被一个男人嫌臭,对于女性而言绝对是一种打击。但她不是玻璃心,你再毒舌,我不理你就是。闭上眼睛,不给予任何回应。 陆华年看了眼熟睡的孩子,眉宇成川,拧了把服务员忘记收拾的盆和毛巾,用力在她脸上擦了起来。 “他睡着了,你最好别出声!” 陆华年刻意压低声音,掀开被子,动作不算轻柔的帮她擦拭着身上,被一个男人这般对待,她羞的想死的心都有。 她本想出声叫喊,又怕惊醒陆欧阳,他是个敏感的孩子,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反应,更怕在他的心上停留下不好的东西。 景昕悔青了肠子,早知这样还不如刚刚让服务员帮她擦了! 倏地,抓住床单的手一紧,她好似对陆欧阳的关心过了头! 第12章 流年不利 愣怔空档,陆华年已快速擦拭完她的身子,他手劲很大,柔软的毛巾似要刮伤人。 景昕脸连同身上火辣一片,整个过程,他眼中除了嫌弃,没有波澜,好似在他眼中景昕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陆华年动作利落,景昕回过神时,他已经收拾好出了卧室。 景昕轻吸鼻子,委屈的泪水不可遏制滚落下来。造孽!婚礼被毁,未婚夫不信她,还对她动粗。遇到个好心人吧,又太过不正常,她是招谁惹谁了! 之前睡得太久,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景昕睁着水瞳望着房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房外嘈杂,景昕刚睡下不久,不耐烦嘤咛声扯过被子捂住头。只是吵闹声过大,她无视不了。 偌大的客厅中,气氛压抑紧绷。 “把门打开!”雍容华贵的何凤兰呵斥站在卧室门前的李航,眉梢间都染上层怒气。 “妈,算了吧,华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要跟他闹得不愉快了。”鲁馨雅上前劝阻,不停的给陆华年递眼色希望他能说句软话。 “别替他说话,如果他心里还有一点家的概念,就不会有家不回住酒店了。”何凤兰投向陆华年的目光满是失望,“这件事情我不想闹大,你把他叫出来,我跟他谈!” “叫谁?你是不是想多了?”陆华年坐在沙发上缓缓抽着烟,眼底掠过晦色,淡漠出声。 “想多了?你昨晚一入住酒店就有人通知我,你不是一个人住进来的。我之所以忍到今天早上,是不想让你爸因为你的事情再糟心!” “你也不用糟心的。婚,我结了,孙子你也有了。这是你当初对我提的要求,我已一一满足。你现在来闹,又是为那般?”陆华年轻柔下眉心,一夜未眠,眼中血丝零星分布,脸上疲惫。 “为了让你好好地,不要再去作!” “欧阳,奶奶想你了,跟她回去吧。” 陆华年脸上闪过不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侧身帮陆欧阳整理下歪掉的领结。 陆欧阳轻抬下头,下一秒低了下来,显然是不愿意。 “阳阳,到妈妈这里来。” 鲁馨雅对着陆欧阳招招手,陆欧阳未理睬,向陆华年身上贴了贴。 陆华年双眉几不可见轻皱下,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了阳阳,是不是在怪妈妈周末没有去接你。妈妈工作忙,不是让你景阿姨去接你了吗?” 鲁馨雅脸上表情一僵,向陆欧阳走去,陆欧阳抓住陆华年的衣服,轻唤了声“爸爸”。 “别过来!”陆华年轻斥声,深沉的眸子看向鲁馨雅。 “华年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天真的没时间。” “有时间去做spa,没时间接孩子?”陆华年嗤笑声,“看来欧阳在你们身边的生活并不好,以后还是留在我这里吧。” “她那是去陪客户!你走了,把集团扔掉不管,这些年如果不是馨雅撑着,早就被那些人给瓜分了。你不感谢她也就罢了,指责她不说,还,还······”何凤兰指着门,“叫出来!” 景昕有种被雷劈的感觉,陆欧阳跟陆华年是父子!鲁馨雅的名字她听过,是姐姐的同学兼上司,听话音鲁馨雅还不知姐姐干的事情。 以目前情况来看,她处境十分不妙,只要这门一打开,她绝对会被冤枉成三儿。景昕一个头两个大,她一团乱麻的事儿都没理出个头绪来又扣个屎盆子上来,流年不利吗? 第13章 不正常的婆媳 房外对峙继续,景昕连大气都不敢喘了,生怕下一秒何凤兰破门而入。要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只能任人欺凌。 心中祈祷,但愿陆华年为了不让他惹上麻烦,坚持到底不开门。 想法刚出,陆华年魔音洞穿她的耳膜,一颗心瞬间跌进刀海油锅。 “李航,开门。” “先生。”李航迟疑,出声确认。 陆华年轻点下头,门缓缓打开,何凤兰疾步而进,景昕抓着被子,身上瞬间沁出层冷汗来。 不管何凤兰怎样生气,有着良好教养的她,并未一把扯掉景昕的被子,越靠近床前,脚步越发放缓。 “当初你是怎样答应我的?现在怎么又······”威严的声音止住,何凤兰杏目圆瞪,额前皱纹凸显,看向只露出一头乌发在被子外的景昕,“你,你是谁?跟阿年是什么关系?”嗓音轻颤,三分震惊,七分激动。 “什么关系都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敌意瞬间消退大半,景昕心生狐疑,探出头后快速摇了摇,扯掉身上的被子,露出包扎严实的膝盖,“我受伤了,是他好心把我送进了医院。非要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话,他算得上我的恩人。” 景昕急忙解释,陆家是百年世家,陆丰集团几乎垄断s市地产、娱乐、影视,餐饮等等吸金最高的产业。七八年前总经理陆华年离开,开始走下坡路,集团下的产业一点点被竞争对手蚕食,到今天已仅剩下半壁江山。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弄死像她这样的无名小卒,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她年纪轻轻才不想做个冤死鬼! 何凤兰冷哼声,明显不信,自家儿子,性格脾气她岂会不知。性子寡淡凉薄,活了三十一年,能让他多看上几眼的人少之又少,他怎会送一个毫无瓜葛的女人去医院? “我说的全是真的,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陆欧阳。” 何凤兰嘴角冷笑加深,陆欧阳你问十句,他能回答你一句,就算已经不错的了,问他纯粹找堵添。 “你叫什么名字?” 景昕眸子低垂,抓着被子的手又紧了几分,本以为何凤兰进来会打骂她顿,顺带着将她拖出去游街,不曾想态度这般令人捉摸不透,景昕不敢贸然报上名字。 “你不说我也能查到。”何凤兰眉间不悦加深,语气满是警告。 “妈,他毕竟是华年喜欢的人,你不要太为难他了。我们先回去,华年会处理······” 鲁馨雅目光停留在景昕脸上,愣怔当场,过了两三分钟时间才缓过来,一脸地不敢置信。 “妈,她······” “或许是传话的人弄错了。”何凤兰轻拍下她的手,扫了眼景昕的膝盖,“或许真如她所说的,阿年是因为她受伤才带她来的酒店,是我们太敏感了,回去吧。” 何凤兰脸色沉了沉,或许这事是儿子一手主导的。 景昕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度以为她出现了幻听,旁观婆媳两人的眼神交流,景昕心中疑团增大,不知婆媳两个究竟在捣什么鬼。 第14章 只差一步 鲁馨雅轻点下头,挽住何凤兰的胳膊,“我就说,华年是个遵守承诺的人,不会食言的。” “不管他对你怎样,难得你都念着他的好。”何凤兰轻叹口气,描绘精致的眉眼间皆是心疼。 “妈你别这么说,谁让我是陆家的媳妇呢!”鲁馨雅瞥了眼景昕,示意这儿还有个外人在,不能多言。 “她充其量也就是阿年利用的工具,不用放在心上。”何凤兰脸色骤然一变,凌厉的目光扫向景昕,“这年头像你这样想一步登天嫁人豪门的女人太多,成功的却没有几个。看你模样也是个聪明人,阿年有妻有子,不管夫妻间感情怎样,毕竟有个孩子做纽带。而且豪门婚姻都跟利益有所牵扯,他是不会离婚的,你应该不会傻到浪费青春在他的身上。” 景昕快速点了点头,心中翻了个白眼,她跟陆华年毛线关系都没有,跟她说教根本就是浪费口舌。不过,青春两个字眼如棒槌捶打过心头,她的青春大半耗在一个叫唐叙的男人身上。 她至今还清晰地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唐叙为了追姐姐,才二十出头的他穿了一身老古板的黑色西装,开了他爸的老款红旗,抱着束玫瑰高调出现在她家门前。当时她刚中午放学,经常神经大条得她第n次忘拿钥匙,正站在墙头上寻找落脚点,门铃声响起,吓得她惊叫声差点跌落墙头。 如若是母亲见到她爬墙,饭不用吃的同时还要被罚抄母亲制定多达数百条的家法。 “你是景然的妹妹景昕吧,她在家吗?” “明知故问,她在家我还需要费这体力爬墙啊。”景昕毫不客气的鄙视他智商一番,“要表白啊,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你这不是我姐的菜。” 从小母亲就给姐姐灌输嫁进豪门万种好的思想,为培养姐姐成为一个大家闺秀,钢琴舞蹈礼仪班,只要是能凸显气质的课程,母亲一个不落的为姐姐报上。见不得母亲厚此薄彼,父亲把她也给塞了进去。 朝夕相处,她知道姐姐喜欢多金,风流不羁带着点痞气的男孩,老实巴交的唐叙入不了她的眼。 “如果她答应跟我交往呢?”初夏阳光已热烈毒辣,他额头上沁出层晶莹来,在阳光下闪烁着迷离的光亮,青涩的五官写满自信。 “那也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微挑下眉,坐在墙头上小心翼翼滑了下去,掸掸衣服上的脏东西,抬头看了眼开门上车的唐叙,“情窦初开吧,好心提醒你句,不想受到伤害远离我家大门。” “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要把你姐追到手。” 她暗叹了声傻子。 只是后来结果却让她大跌眼镜,半年后姐姐跟唐叙交往,当然母亲是不赞同的。两人整整交往四年,在她大学毕业那年画上句号。 当时她也刚刚跟蒋毅分手,她与唐叙在街头不期相遇,两人默契十足的进了附近一家酒吧。 两人那天喝了很多酒,不知是谁说了句“既然都单着了,不如凑合在一起试试。” 他们就这样稀里糊涂开始,以为会一直相携到白头,没想到却只差一步。 “你叫景昕?” 一脚已踏出房门的鲁馨雅紧握手机回头,眼中情绪复杂。 第15章 没良心 景昕深陷回忆中潜意识应了声。 鲁馨雅脸色微白,浑身僵直,双脚犹如被钢针定在原地,抬不起半分。 “怎么了?” “没想到她是我助理的妹妹,有点惊讶而已。”鲁馨雅轻笑着掩饰脸上的不自然,“妈,公司还有些事,我得赶过去,我先把你送回家。” “我还有话跟阿年说,待会我打车回去,你先去忙吧。”何凤兰拿掉她的手轻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太累。” 鲁馨雅点点头,抓紧手中的包和手机跟陆华年父子打了个声招呼疾步离开。 陆华年又点燃一根烟,缓缓抽着,隐藏在烟雾后面的凤眸卷起一阵飓风。 “把烟熄了,一些日子不见,烟瘾又重了,活脱脱一个烟鬼。”何凤兰嘟囔声,拉上卧室门,在陆华年对面坐下。 “房里的女人怎么回事?” 何凤兰示意李航把水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让他带陆欧阳出去。 “你心里不是已有定论了吗?” 陆华年眸子低敛,斜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动,优雅的弹了弹烟灰,随意慵懒。 “我那是猜的!”陆华年不温不火,何凤兰愠怒,“昨天她姐姐带着阳阳搅黄了她的婚礼?”昨天事情发生不久,她就得到了信儿。又觉得不可能,应该是别人认错了阳阳,毕竟陆家在s市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还没几人敢拿他们家的血脉开玩笑。 “你的消息不闭塞,至于准确度心里也有谱,不用向我确认。” 何凤兰张了张嘴欲训斥,又觉得坐下来跟他聊天纯粹是找虐,端起杯子轻呷口水,浇灭蹭蹭上窜心头的怒火。 良久,语重心长开口。 “看样子雅馨刚知道这件事,这些年也难为了她,工作生活上的难事,从不与我说,都是自己寻求办法解决。你身为丈夫,应该懂得心疼,体谅。趁你在国内,把事情帮她解决了,借此缓和你们的关系,阳阳还小,你也不想让他在不正常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吧。”这件事情不能闹大,必须尽快解决,不然会影响到陆丰。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陆华年浓眉轻锁,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何凤兰轻咳声,拿过纸巾轻拭着脸上的喷溅的水珠,他答应的太过干脆,在她意料之外。 “这么说你这次回来是有意复合?”何凤兰一瞬不瞬盯着自己儿子,欲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没什么事的话,回去吧。” 烟燃尽,陆华年起身走向卧室。 “你爸年纪大了,你能少折腾就少折腾吧。馨雅心慈手软,至于她那个助理,你掂量着来。” 陆华年握住门把的手稍紧,听到关门声,一把拧开卧室门,目光掠过咬着牙奋力去拿手机的景昕,阔步进了浴室。 “陆欧阳是你的孩子,为什么昨天不跟我的未婚夫解释清楚!”景昕脸色骤冷,直起身子瞪着他的背影。 “我有这个义务吗?” 陆华年绝对属于气死人不偿命型的,景昕愤恨的拿起枕头掷向磨砂玻璃,早知孩子父亲这么没有良心,她就应该把孩子给扔了算了! 手机一直在响,她气恼的抓抓头发,答应今天去上班的,到现在还未出现,总监在电话那头该跳脚了。 第16章 我要感谢你 淡淡栀子花香从浴室中溢出,陆华年简单冲洗下身子,拿起床头不知疲倦闹个不停的手机。 “还给我!” 他衣冠楚楚,毒舌又不尊重人!景昕暗恼,欠身去抢手机。 忽然,她瞪大眼睛,视线随着水珠下落,沿着他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下移,落在他系在窄腰上的浴巾上。 “你变态!”脑袋足足当机了半分钟左右,景昕才从美男出浴图中回过神来,慌忙闭上眼睛,拉扯被子,欲遮住她滚烫的脸颊。 “想在床上多躺几天,尽管动。” 陆华年嘴角微弯,转瞬恢复常态。手指轻滑,手机贴近景昕耳边,她一点防备都没有,总监高分贝的声音震得耳膜一疼,景昕慌忙偏头,狠狠瞪向面色平静的某男,手带着三分火气,抓住陆华年的手。大手在她手心滑如泥鳅转动下,圆润的指尖挠过她敏感的手心,酥麻之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连带着头皮皆是一麻。 景昕慌忙收回手,脸更加燥热难耐。低头敛眉,将不断传来杨梅暴躁话语的手机附在耳边。 “总监抱歉,我腿伤着了,最近去不了公司。” “你说什么!” 杨梅声音再次拔高,景昕早有预感,皱着脸慌忙拿开手机。 童华不大,设计部加上总监才十几个人,除掉靠关系进来,只拿工资不干事的和实习生,只剩下四五个,国内一流大学毕业的景昕算得上其中主力军。接到大案子杨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景昕沉默着等待杨梅消气。 “腿受伤了,手还能动吧。我把案子的草图和客户要求发给你,你跟我在网上交流。”杨梅语气不容反驳,“不是我不懂得体谅,现在是特殊时期,童华从创建公司以来从未接过那么大的案子,这次客户亲自找上门,领导喜出望外,十分重视。倘若我们能顺利搞定刚建成会所的整体装修,童华定能向前迈进一大步。到时候,升职加薪自不在话下。反之,设计部就没有好日子过。” “我明白,你发过来就是。”杨梅心直口快,景昕并不会因她这般而生气。 陆华年正站在衣橱前旁若无人的换衣服,眸色微变,唇轻抿,似乎很是不悦。 景昕低着头摆弄手机,直到窸窸窣窣声响消失,她才侧脸看向陆华年。 “之前的事情谢谢你。还得麻烦你送我回去。”不管怎样,他在大街上把她带出尴尬困境,送去医院是事实。 “你的腿不适宜乱动,暂时在这里住几天。至于你要的办公用品,我会让李航帮你取过来。” “不用了,我还是回去比较好。”她还记得何凤兰的警告,直觉她与鲁馨雅绝对不是善茬,她要尽早远离陆华年才是。 陆华年正在打领带,眸子微眯。 “欧阳告诉我在医院是你护着他,才没有让他受到伤害,为了感谢你,也为了你好,我也只能暂时把你留在这里。” 语落,他疾步离开卧室,徒留下景昕坐在床上干瞪眼。 第17章 还嫌不够丢人! 陆华年办事效率很快,时间不长,李航将她放在宣扬酒店的行李送进房间,身后还跟着昨天帮她换衣服的女服务员。 “景小姐,你有事可以吩咐她。” “我要离开这里!”景昕半倚在墙上一字一顿说道,她对陆华年相当于限制人身自由的做法很是反感。 “这个我做不了主。”李航示意服务员把早饭递给景昕,退了出去。 “那我要见陆华年!” “先生有事出去了。” 李航关上门阻止景昕再次开口。 从婚礼上姐姐带着陆欧阳出现到现在,景昕一直处于被欺负的状态。怨气在心中集聚成灾,她一把拂开服务员递过的碗。 瓷碗碎裂,汤汤水水溅落一地。 服务员好似早有准备,拿过另一只碗帮她盛上再次递了过去。 “我不吃,拿走!你也出去!”景昕火气满满,拿过笔记本。 “你先生说你受伤了心情不好,又怕你吃不下东西不利于伤口恢复,让我一定要看着你吃完才能离开。” 服务员浅笑盈盈,陆华年出手阔绰,她必须把他交代的事情给办妥了。 “他不是我先生,我的事情不用他管,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夫人你就别闹脾气了,你先生对你那么好,特地让人炖了甲鱼汤给你补身子。”昨天她可是亲眼见到陆华年抱着她,带着陆欧阳住进酒店的,不是一家人是什么? 景昕双唇嗫嚅几下,心知这汤不喝,服务员不会离开。接过,一咕噜灌了下去,用力咬着口中的嚼劲十足的肉,好似把它当成某人般,咬个稀巴烂。 从一出生,她就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第一次见面感觉挺仗义,短暂相处,说他对她坏吧,却不曾真正伤害她。对她好吧,总是恶言恶语,还霸道的令人发指。 服务员收拾完离开,房间恢复寂静,笔记本屏幕上总监的头像一直跳个不停。 景昕拍拍乱成浆糊的脑袋,深吸,长吐几口,点开。 一连串的消息传了过来,景昕还未来得及看会所的立体图片,总监用红线标出的信息便蹦进视线中,先看客户要求! 景昕依言打开客户要求的文件,视线快速从顶端下移,手指轻点鼠标,足足五页,二百四十八条要求,无论是大方向,还是小细节都有一定的要求。景昕嘴角轻抽,工作三年,这样的奇葩客户还真是少见! 依以前的经验来看,这样吹毛求疵的客户很难伺候,有时为了一点点的小色差就会让工人将整个颜色都覆盖掉,重新涂刷。 想象下那个场面,景昕脑仁疼。一条条仔细的将客户要求看完,并把重要的做完笔记后,已是两个多小时以后了。 景昕动动酸硬的脖子,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耳边传来几声训斥声,景昕停下动作,那是母亲的声音! 还不等她想母亲来这里做什么,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景昕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弄来个野种不说,现在又跟有妇之夫搅在一起,你不要脸,我跟你爸还要呢!” 第18章 厚此薄彼 “滚开,我找我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拦着我!”闫素珍推开阻挡她的服务员,骂骂咧咧来到床边,不由分说,直接拉着景昕的胳膊向外拖去。闫素珍常年在医院跟病人打交道,力气不小,攥的景昕手腕生疼,景昕抓住床头扶手,才没让身子摔掉床去。 “妈,你干什么!” 母亲不问青红皂白指责,还这般粗鲁的对待她,她心中愤怒的同时一片悲凉。 “你好意思问我干什么?”闫素珍用力拽了几下景昕的胳膊,“你死乞白赖的缠着你姐上司的老公,现在你姐因为你被炒了鱿鱼,白瞎了工龄,待业在家,唐家也不待见她,这些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那是她活该!”景昕杏目圆瞪,姐姐害她至此,能有这样的下场完全都是咎由自取! “我让你不知错就改,还嘴硬!”闫素珍一巴掌甩在景昕的脸上。 “妈······”咸涩的泪水滚落脸颊,火辣疼痛,却抵不过胸口万分之一。 “别叫我妈!” “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妈,你为老不尊,枉为人母。从今以后我的事情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你也不用因为我的事情而再被别人笑话,一门心思的为你的大女儿就好。” 泪,滑进嘴角,一直苦到心肝脾胃肾。 “我把你拉扯那么大,到最后就赚得你这句话,你还要不要良心!” 闫素珍恼怒,抬手欲打景昕,景昕闭上眼睛,告诉自己承受下她的巴掌,从此以后跟她划清界限。 “出去!” 陆华年攥住她的手腕,一用力,闫素珍痛呼声,身子向后踉跄几步,如若不是服务员及时扶住,很有可能摔倒在地。 “你是鲁总的老公吧,我女儿缠着你是她的不对,麻烦你跟鲁总说声,这件事情跟然然没有关系,让她回去上班吧。” 闫素珍给景昕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起身跟她一起离开。 景昕视若无睹,背对着他们躺下。 “你起来啊!”闫素珍见她这般,气的欲再次上前。 “景然干过什么好事,你回去好好的问问。身为人母,这般厚此薄彼,难怪她不要你这个母亲。” 声音低沉,透露出丝丝不悦。 “那是然然她听话!” 陆华年浓眉紧蹙,背影散发出冷冽寒气,李航拦住闫素珍,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也得跟我一起走。”闫素珍坚持,“鲁总在s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丈夫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应该有很大的新闻价值,你们不想让我把事情给闹大吧。” “她是你的女儿,你就那么忍心毁了她?”陆华年眸子微眯,语气平静,不知喜怒。 “与其等着以后丢人现眼,还不如现在呢!” 闫素珍没有丝毫迟疑,脱口而出。 景昕放在被子中的手紧攥成团,泪水不争气的再次泉涌而出。 陆华年轻笑声,对着李航挥了下手。 “请。” “你真不怕?好,那我们就等着瞧!”陆华年未回应,闫素珍恼急,狠狠瞪了眼景昕,气呼呼离开。 第19章 疼,你就该受着 几道不同的脚步声响起,房门一开一合,房间恢复寂静。 景昕如受伤的小兽般,扯着被子蒙住头,低低地抽泣起来。从记事起一直到此时此刻的事情一股脑的如潮水般涌来,越想越委屈,心中不是滋味,哭声越来越大。 啪嗒一声,打火机声音混进哭声,接近鬼哭狼嚎的声音戛然而止,沾满泪水的睫毛剧烈抖动着,她并不知陆华年还在房间。 “怎么不继续了?”陆华年翘着二郎腿坐在离床不远的沙发上,轻吹下烟头,零星的火光迅速占满烟头。 景昕胡乱抹了两把眼泪,不理会他言语中的嘲讽,紧闭眸子,暗自垂泪伤心。t 李航敲门叫了声“先生”递过一个白色塑料袋,轻声低语几句。 陆华年点下头,站在原地拿出一管东西仔细的瞧着。 良久,没听到动静,景昕慢慢从被子中钻出来,刚探出头正好对上他波光潋滟的凤眸,景昕梨花带雨的小脸一冷,语气满是不耐,“你怎么还没走!” “怎不见你跟她这么说话?”陆华年拧开盖子,来到景昕床边,“拉下被子。” 闻言,景昕心中一疼,幽怨的目光在他和药膏上逡巡一圈,捕捉到他眼中的嘲讽,秀美轻拧,鼻子一皱,猫哭耗子假慈悲!好似跟他作对般,向上拉了拉被子,盖住大半个脸颊。 “女人,麻烦!” 陆华年大手一扯,一屁股坐在被子之上,药膏直接挤在景昕的脸上,粗鲁的帮她涂抹起来。 “疼,你轻点!”大手粗粝,摩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着,景昕轻吸口气,眼中蒙上一层雾气。 “打不还手,疼,你就该受着。” 他语气淡然凉薄,捉住景昕乱动的胳膊,另一只始终手未离开景昕的脸,动作倒是逐渐轻柔起来。 时间不长,火辣褪去,沁凉一片。腿伤未愈加上刚才好一阵折腾,景昕眼皮逐渐沉重,迷迷糊糊起来。 陆华年手上的动作慢下来,深不可测的眸子落在她眉眼之间的褶皱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嗅下手上的药膏味,脸上厌恶丛生,阔步进了洗手间。 出来时,李航已带着医生进来帮景昕打上点滴。 “她去了报社。” “把她的动向透露给鲁馨雅,她会处理。” 陆华年面上无波,拿过歪歪扭扭放在床头的笔记本,手指轻点,还未关闭的页面跃然眼前。 是那份客户要求,忽然,陆华年眸子微眯,看向文件名--五页君。 陆华年嘴角轻动,眸子轻抬,扫了眼床上安睡的某女,将电脑放在一边,掏出烟点燃,看向站在身旁不曾离开的李航。 “如果鲁小姐欲借她的手把事情闹大怎么办?” “按我说的去办。”陆华年似笑非笑倚在沙发上看着不断低落的药水。 “好,那小少爷以后?” “放学以后直接接过来,告诉老师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其他人都不许见他。” 李航点头离开,睡梦中的景昕轻咳声,眉间褶子加深,陆华年把玩下手中的烟,最后熄掉。 第20章 我很清闲 睡前哭过,景昕醒来时脑袋晕沉,口渴难耐。灯光刺目,她抬手遮挡住光线,艰难坐起身,望向饮水机。 陆华年放下手中文件起身帮她倒了杯水递过。 “再洒一身,可没人给你换衣服。” 感谢的话梗在喉间,本想把水推到一边,可实在渴得不行。有了上次的教训,景昕缓慢的吞咽着。 脑中闪过母亲临走时扔下的狠话,她清秀的五官皱成一团。沾染水渍的唇瓣轻抿着。时下,市民最痛恨的就是三儿,她虽不是,但从亲生母亲口中传出,又有几人不信? 口中苦涩,景昕一仰脖杯中的水悉数倒进嘴中,却怎么也冲淡不了口中浓重的苦味。 她痛苦的盯着空空的玻璃杯,迟疑一会儿说道:“陆,陆先生,我们是因为我姐一手主导的闹剧才认识的。你不想麻烦缠身,我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所以还请你送我离开这里,我会不胜感激。” “我最近挺清闲的。” 陆华年头未抬,双眉紧锁,笔在文件上快速的动着。 景昕过了好半天才品出他话语中的意思,敢情说,他最近清闲,不怕麻烦!景昕握紧杯子,很想狠狠掷过去,爆掉他的头。 “陆先生做人不能那么自私。你是有钱人,可是变着花样找乐子,我只是个公司的小职员,奉陪不起。” 景昕怒极,一呼一吸间起伏极大,每个字都好似从齿缝中挤出。她要马上离开这里,贝齿紧咬,单手撑住床,另一只手艰难的将双腿移下去。那么简单的动作消耗掉景昕大半体力,额头上沁出层薄薄晶莹。 “我同情心不多,摔了不要指望我会把你抱回床上。” 暗含警告的话语彻底激起景昕心底的倔强,她不再迟疑,轻吸口气,站起身来。 膝盖疼痛瞬间加剧,差点跌回床上,景昕猛吞了几口唾沫,稳住身子,怕挣裂膝盖上的伤口,她僵直着腿向对面的墙壁靠过去。身子随时都能倒下,她必须要找个能依靠的地方。 陆华年望着她瘦弱缓慢前行的背影眼神微动,手中的笔顿住,在原处留下一个清晰的黑色印记。 她离开卧室不久,客厅中短促惊叫声后传来声闷响。 陆华年削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良久,拿起腿上的文件。刚欠身,随后坐回原处,给李航打了个电话。 客厅中,景昕腿一软,摔倒在地,胳膊碰到桌角,酥疼传遍全身。鼻子一酸,泪毫无预警冲刷过脸颊。 她试了几次都没能再次站起来,看向半掩的卧室门,耳边响起他刚说过的话,低下头,坐在地上,轻揉着胳膊,心中把陆华年十八代祖宗都给问候个遍。 十几分钟后,李航拎着个包装袋回来,一言不发扶起景昕,景昕好似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你把我送回去可以吗?” “这件事情得问先生,我先扶你进去把衣服换上。” “不要,我要回去!”景昕借着他的力道站直身子,向还未来得及关上的门挪去。 “你先出去。”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中的陆华年拿过李航手中的袋子,吩咐声。 第21章 不许打我姐姐 “你,你要干什么?” 陆华年眉宇间染上层薄冰,半拖半抱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扯开她身上宽大的睡袍,景昕挣扎,陆华年膝盖轻抵下她的伤口,景昕疼的呲牙咧嘴,力气尽失。陆华年快速帮她换上件宽松的裙子,大手碰着她的皮肤,景昕身子如火烧一般,又羞又恼。抬手向他脸上挥去,陆华年稍稍一躲,景昕的巴掌落了空,委屈的泪水溢满眼眶。 “女人的泪真多!” 陆华年扯过纸巾递过,景昕一把打向一边,她又没招他惹他,为什么非要这般羞辱她!陆华年轻敛眼睑,隐去情绪,在她脸上胡乱抹了几下,旋身进了卧室。 景昕拿起身旁的抽纸盒扔了过去,陆华年一脚踩在上面,咔嚓几声过后,塑料碎裂一地。 “先生让我送你回去。”时间不长李航进来,搀扶起眼睛通红的景昕。 “陆华年我不欠你什么,以后我再也不要见到你!”景昕余怒难消对着卧室低吼声,随着李航上了车。 卧室中,陆华年半倚在窗上,轻晃着高脚杯,夕阳薄暮,液体轻动,艳红似血。凤眸轻扫下放在角落中的行李箱,薄唇轻勾,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车中充斥着陆华年身上的淡淡的琥珀气息,景昕皱眉打开窗户,吹风携着冷意的风拂过脸颊,她冷静不少。 “麻烦你把我送去宣扬酒店。”现在腿伤了暂时不能出去找房子,只能现在酒店暂住几天。 那天的房子已退,李航帮她重新开了一间,付钱的时候,她才想起行李落在君悦酒店。 “麻烦你能不能再跑一趟,把我的行李拿过来。” “可以,只是得等会。小少爷快要放学,我得马上赶过去。”李航扫了眼腕表,对景昕轻点下头,阔步离开。 早上只喝了一碗汤,肚子开始咕咕乱叫起来,景昕却一丁点儿食欲都没有,斜躺在床上,梳理脑中纷杂的思绪,姐姐,母亲,唐叙的身影交替出现,各个都是衣服要吃了她的嘴脸,陆欧阳与陆华年毫无预兆的穿插进来,景昕头痛欲裂,用力按压发疼的眉心。 婚礼到现在不过短短三天,她觉得自己好似过了好几年般,痛苦难捱。 拧锁开门声传来,景昕警惕望去,姐姐踩着恨天高,周身裹着怒气,修饰精致的眉眼猩红骇人。 “本事挺大,唐阿姨说的真没错,天生的一副狐媚子相!连有妇之夫都不放过!”景然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看着面色苍白的景昕,语气鄙夷尽显。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景昕愠怒,紧攥双手起身,她个子本较景然高一些,两人气势不相上下,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婚礼连同这些天的委屈如洪水开闸冲击着她的理智, 一是忘却膝盖还受着严重的伤,景昕开始扑过去跟她厮打起来。 景然猝不及防,脸上被狠狠甩了两巴掌。 “你敢打我!” “这是你欠我的!” 景然面色难看,用力一推,景昕摔倒在地,她仍不解恨,弯身抬手向她脸上甩去。 “不许打我姐姐!” 第22章 为什么在婚礼上给我叫妈? 景然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陆欧阳跑过用力推了她一把,挡在景昕身前,望着眼前小小的身子,景昕心中滑过股暖流。 “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招,你心里有谱。好自为之。”李航在,景然不敢放肆,睨了眼景昕。 景昕怒极反笑,姐姐就是这般,明明就是她亲手把别人推进火坑,还毫无愧疚的“好心”提醒。 “景小姐慢走,先生要我对你说声谢谢。” 李航书卷气的五官含笑,言语轻轻,和他的老板样,心思深不可测。 景然脸色骤变,对他勉强扯动下嘴角,脚上步伐紊乱。 “我自己来。” 陆欧阳还小,力气不大,景然拒绝他的搀扶,手撑在地上缓慢起身。李航把景昕的东西放在床边,叫了声“小少爷。” “你明天早上来这里接我。” “这事得征得先生同意。” “叔叔,这是我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陆欧阳黑亮的眸子与陆华年如出一辙,李航思索下打电话询问陆华年。 “景小姐给你添麻烦了,我让服务员多照看下。”李航挂断电话,“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如果没有的话,我先回去了。” “你还是把他······” “姐姐我帮你倒杯水。”陆欧阳眼神黯淡,转身奔向饮水机,“要热水多一点,还是温和些?” “温的吧。” “小少爷,先生让你听话些,有事给他打电话。” 陆欧阳点点头,手握着杯子试了试水温,屁颠屁颠把水端给景昕,景昕接过,轻抚着他微长黑亮的头发。 本想让李航把他带回去,从此以后不再跟他们父子有任何瓜葛,却莫名硬不下心。留下他又相当于在身边埋了个定时炸弹,一颗心两边撕扯着,处于极度的矛盾中。 吃过晚饭,景昕坐在沙发上辅导陆欧阳做作业,陆欧阳小小年纪,字比同龄人写的漂亮的多,应该是练过的。做完最后一道习题,陆欧阳收拾书包。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在婚礼上给我叫妈了吧。”陆欧阳很懂事,是个有原则的孩子,不会无缘无故乱认人的。 “她拿了我好朋友朵儿的发卡,告诉我朵儿在她手上,我如果不叫你妈,她就会伤害她。” “发卡那么多同款的,你怎么就知道是你好朋友的?”没想到景然这么没品,竟然去威胁一个孩子。她心中轻叹声,孩子毕竟是孩子,不管再聪明,还是耍不过大人的心眼。 “朵儿很臭美,她喜欢的东西都会标上她的专属印记。”陆欧阳低下头,攥紧小手,局促不安站在景昕面前,“我知道错了,她根本就没有绑架朵儿,我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对不起。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只要你心里舒服一些。” “算了,说到底你还做了件好事。”景昕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她是在那一刻才发现跟唐叙没有信任可言的,这比婚后知道要好的多。 “姐姐你真好。” 陆欧阳上前抱了下景昕,逃也似的向浴室跑去,景昕被他这般模样给逗笑了,侧脸看向外面黑成一团的夜空。 杨梅的电话打了进来,让她快点开电脑,客户又增加了几条新的要求。景昕羽睫轻动,猜的没错,客户绝对是个吹毛求疵的主,只是不知他要求那么高,为何还会选童华。 第23章 我爸比较清楚 不是她自贬,童华有几斤几两她清楚的很,酒店装修她倒是可以试试,会所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还别说是那么大的会所,本想跟杨梅说别看这单那么大,能不能啃得动还得看童华的造化。 怎奈领导还在兴头上,一盆凉水下去,估计整张脸都会绿掉,眼神更是恨不得在她身上洞穿几个窟窿。 她是个安生主,暂时还不想换工作。 景昕缓慢起身,慢慢挪到床边,意兴阑珊打开笔记本。邮件提示音响起,景昕手指轻点,载着客户要求的文件弹出。景昕咂舌,林林总总又增加了五六十条,五页君成功蜕变成七页君。 切,既然那么懂装修,怎么不亲自设计!景昕不满嘟囔声,没忍住给总监发了条信息。 “总监,客户更年期女性?”又扫了眼那条用红色标注的要求,接洽人必须固定的童华设计师,需随叫随到。景昕撇撇嘴,随叫随到的那叫哈巴狗。 “我这儿都快忙死了,你还有闲心八卦这些!好好工作!”后面还跟着一把血淋淋的刀子。 杨梅还在加班加点忙会所的案子,若知晓景昕此时正悠闲倚在床头上幻想着客户的体貌特征会不会气的直接奔过来掐死她。 景昕动下受伤的腿,伤不是三两天能好的,这接洽人的重担是怎么也不会落到她的身上。不用面对挑剔的客户,绝对时间愉悦的事情。 打开今天未来得及看上一眼的会所立体图,没有想象中高耸入云,气势十足的高楼,屏幕上连成一片的特色建筑攫住景昕注意力。有点像蒙古包又有欧洲圆顶建筑特点,确切点说是两者的结合体,会所的外表倒是符合客户第一个要求中提到的高端不低俗。 看来客户很有投资眼光,市民快节奏的生活后,需要一处可以全身心放松的地方。当今s市几大会所都是烧钱,乌烟瘴气的地儿,倘若这里打造成幽静的世外桃源,绝对能吸引一批s市的权贵。 看完立体图,景昕一张小脸垮了下来,心情更糟,这么大的案子,童华吃下不知道会不会消化不良。 “姐姐不开心?” 陆欧阳洗完澡,爬上床,凑过来。 “去拿个毛巾给我。”他头发还湿漉漉一片,滴滴答答滴着水珠。 景昕接过毛巾,帮他轻擦着头发。 “你父母没有告诉你,头发不干睡觉对脑袋不好?” 陆欧阳轻摇下头,好似不愿意多谈父母,景昕刚帮他擦完,头发半干,他就欲钻进被窝。 “晾干头发!”景昕抓住他的肩膀,向上拉了拉,陆华年不注意这些生活上的小细节情有可原,鲁馨雅不应该对他的劣习一点儿察觉都没有。 陆欧阳倒是听话,缓慢坐直身子,指着电脑屏幕,“这儿我见过,比照片上要好看的多呢。” “离这儿远吗?”客户的要求多的压人喘不过气来,却对会所所处地段只字未提,想问总监又怕被她一嗓子吼住。 “我是跟我,我爸从那里无意经过的。”陆欧阳挠了挠头,“应该是在市区边缘,不然给我爸打个电话,他比较清楚。” 说完,陆欧阳拿出放在身侧的儿童手机,景昕还未反应过来,他已按下拨打键。 第24章 你抱着我会被人误会的 “姐姐要跟你说话。”电话一接通,陆欧阳快速扔下一句话,把手机贴在景昕耳边。 “有事?” 声音惫懒,低醇,浅浅的呼吸如羽毛挠过耳膜,酥酥痒痒,景昕动了动脑袋,拿过手机。 “是这样的,我手头上有个特色会所装修的案子,我不知道会所具体位置在哪,欧阳跟我说你带他走过那里。” 景昕还在生他的气,在陆欧阳面前又不好发作,良久才开口。 “等你腿伤好了,我带你去。” “你应该很忙,不麻烦了。你告我在哪儿,我先上网查查。”景昕蹙眉,陆华年对她的态度难以捉摸心底一个声音告诉她,危险,远离! “我是有些印象,只是最近记忆有些不好,忘记是三环,还是五环了。这样吧,等我想起来,再给你回个电话。” 景昕死死的瞪着黑屏的手机,这货绝对是故意的。她脑袋是被门夹了,才会去问他! “不然我帮你问问?”陆欧阳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拉了拉她的衣服。 “算了,睡觉。” 月凉如水,倾泻一室。 白天睡的过多,景昕下半夜醒了过来。身旁,陆欧阳身子蜷缩成团,脸上写满痛苦和害怕,头发被汗水濡湿,粘连在一起,眼睛紧闭,呓语不停的从微白的唇中溢出,应该是做噩梦了。 “欧阳,陆欧阳······”景昕拍了拍他的脸颊,焦急的呼唤他的名字。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欧阳身子瑟瑟发抖,闭着眼睛钻进景昕怀中,细微的呜咽声,牵动着景昕柔软的心,她心疼的轻拍着他的后背。 时间不长,呜咽声消失,陆欧阳熟睡过去。景昕理理他凌乱的头发,不知鲁馨雅曾经对他做过什么,让他在睡梦中都那么害怕。 第二天早上,景昕轻轻一动,陆欧阳醒了过来,他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从景昕怀中逃离,跑进浴室。 景昕轻笑,他比他父亲要可爱的多。 陆欧阳洗漱完,陆华年亲自来接他。景昕在洗手间中,不想和陆华年碰面,未吭声。 “收拾好出来,我带你去医院换药。” “医院我自己会去。”景昕刷牙的动作顿住,双眉拧的好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给你两分钟。”陆华年半倚墙上,轻扫腕表。 “你没病吧你,我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管的那么宽干嘛!” 景昕一把扯开磨砂玻璃门,口中的泡沫还没冲去,随着她嘴巴一张一翕飞溅而出。陆华年眸子一沉向后退了退。 “看什么看,接了你儿子就赶紧出去。”他的眼神太过犀利,被他一瞪,景昕呢语气明显底气不足,心一紧,受伤的腿一颤,拿着牙刷的手指向房门。 陆华年并未理会她的态度,越过她进了浴室,扯过毛巾,按住她乱动的头,帮她清理完嘴边的泡沫,扛着她出了房间。 “喂,你放我下来!”景昕头朝下,一颠一颠有些不舒服,用力拍打着他结实的后背,“你有老婆孩子的,抱着我被人看到会误会的。”硬的不行,她只好放缓语气。 闻言,陆华年微眯的眸子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牵着恳求的看着他的陆欧阳进了电梯。 第25章 女人,麻烦的生物 “你放我下来,我不舒服。”早上电梯中人很多,她以这样怪异的姿势进来,自然会吸引一众视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 “这样呢?”陆华年把她身子反转过来,改成公主抱。 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大掌一按,景昕整张脸紧贴在他精壮的胸膛。她恨得牙痒痒的,该死的男人,简直就是把她当成可以搓软揉平的橡皮泥了! 景昕胸前起伏加深,陆华年身子微微绷直,犀眸闪过黯色,情绪复杂的看着怀中不断乱蹭的小脑袋。 整个呼吸道中都是他身上浓烈的阳刚气息,景昕跟唐叙在大庭广众之下都没有这般亲近过,脸上的温度不自觉又升了升。 气不过,她刚欲张口,陆华年好似知晓她下一步动作,手上力道再次加深,景昕咬合的动作被他一搅合,贝齿咬在自己的下唇上,疼的她骂娘的心都有。 大厅外,李航已经开车等在那里,见三人过来,慌忙下车帮忙打开车门。陆华年把景昕放在后座位上,她如受了惊的兔子以防备的姿态向里面移了移。 陆华年淡淡瞥了她一眼,好似在嘲笑她,这是他的车,离得再远对他来说都是触手可及。 “陆先生,可以跟我说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不知他为何这般纠缠不休,就算是因陆欧阳被胁迫上了婚礼造成了伤害,他也应该去找始作俑者而不是她这个受害者吧! “无可奉告。”陆华年倚在后座椅上闭目养神,交叠的双腿闲适的轻晃着,整个人恣意慵懒如猫。 “行,你不说可以。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正常的生活!或许还会给我带来一系列麻烦!” 他母亲老婆,她母亲姐姐轮番上门警告,这些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角子,她还想多活几年! “你现在已经麻烦缠身了。”声音寡淡,听不出情绪,“女人还真是一群麻烦的生物。” “我看你就是一神经病!”他的吐槽让景昕怒火中烧,“知道女人麻烦还来招惹我干什么,赶紧躲得远远的。” “我也想躲。”陆华年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留下淡淡的剪影,蒙上冷意的五官冰冷骇人。 景昕从他的语气中似乎嗅到似有似无的无奈和嗜杀,她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拢,脸别向窗外,不再吭声。 坐在她一旁的陆欧阳低着的头,不时抬起观察下景昕的脸色。 送完陆欧阳,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陆华年打开车门对景昕伸出手来。 他的手很漂亮,葱白修长,景昕扫了眼,选择无视,扶着车边缓慢起身。 “华年,你也来医院,身体不舒服吗?” 景昕动作一僵,虽然跟陆华年实质上算是陌生人,但在这样公开的场合被她的妻子撞见,景昕还是莫名有些心虚。 陆华年没应也没回头,手向前伸去,握住景昕冰冷的手,向前一带,她的身子直直撞进他的怀中,景昕挣扎站直身子,陆华年稍一用力,她腿一疼,身子软绵绵依偎在他身上。 第26章 自救 “你想害死我啊。”景昕微扬小脸,欲哭无泪,这货绝对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呢! 阳光下,陆华年薄唇轻扬,脸部线条柔和起来,粗粝指腹摩擦过她咬破的红润唇瓣,她杏眸圆瞪,如被蝎子蛰了下,身子向后用力挣去。 铁臂牢牢箍住,两人身子还是相贴在一起,她局促不安的看向站在一旁的鲁馨雅,她双唇嗫嚅几下,想解释唇上的伤是她自己咬的,可这么一来,明显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人一急,身上冷汗直冒。 此时此刻,她有撕了陆华年的冲动! “你的腿伤着了?” 鲁馨雅是豪门闺秀,即便见到丈夫怀中抱着其他女人,依旧冷静的超乎常人,目光落在景昕疼的微微颤抖的双膝上。 “陆先生因你们的孩子让我落得这般狼狈而心生愧疚,带我来医院换下药。”景昕点点头,暗自祈祷陆华年千万不要再做出些她应付不了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华年,欧阳是我们的孩子,他闯下的祸,我应该跟你一起承担。景小姐毕竟是个女孩子,你照顾有些不方便,还是交给我吧。” 鲁馨雅一脸了然,向两人身边走了两步,缓慢的伸手去扶景昕。她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举手投足间全是优雅。 “鲁总日理万机的,公司的事情都够你忙的了,照顾人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 语落,他抱起景昕躲开她的触碰,阔步向大厅走去,徒留表情微僵的鲁馨雅站在原地。 “李航,华年和她?” “鲁小姐,先生的事情我是不会透露半分的,请您见谅。”从鲁馨雅身边经过的李航,对她歉意点点头,加快脚步跟上前面两人。 鲁馨雅深吸口气,一句鲁小姐已经把她划到外人的行列,她轻闭下眼睛,敛去眼中的情绪,握紧手中的包走向地下停车场。 “陆华年,你跟你老婆感情不好是你们的事情,干嘛把我卷进你们的恩怨纷争中!” 景昕心中堵得慌,手指死死的掐住陆华年的后背,她是上辈子刨了他家祖坟,才会遇到这个混蛋! “你早就身在其中,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陆华年本向左走,忽然想到什么,调转身子奔向右侧电梯。 “你别给我装深沉!” 处于愤怒中的景昕声音不自觉拔高,经过他们身边的行人不自觉的多看他们几眼。 “你的声音还可以再大一点,招惹来什么人,我不会帮你挡的。”陆华年目不斜视,语气暗含淡淡警告。 景昕这才记起这是母亲上班的医院,不管她再不愿意,还是窝进他的怀中。好似有千万只猫爪在狠狠的挠着她的心肝脾胃肾,又堵又疼,委屈的眼睛都开始泛红。 粉拳紧攥,她必须想办法远离陆华年给她带来的困境,不然她的人生被贴上一个三儿的标签,她就真的被彻底毁了。 只是他陆华年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到底要怎样才能自救呢? 第27章 我跟他没什么 景昕如一只困兽,心焦如焚。一门心思都在这件事情上,换药的过程她竟没有感受到疼痛。 “伤口恢复的很好,再打两天的消炎针就可以了。伤口深,女孩子爱美,不想留疤的话,最好抹些去疤痕的药膏。” 医生包扎完,叮嘱着,景昕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陆华年在一楼窗口取完药向景昕怀中一塞。 景昕慌忙向后退了两步,拒绝他的怀抱。 “你儿子那天也是受到我姐的胁迫,那件事情怨不得他。我是非恩怨能分的清楚,你不用为我现在的处境付任何责任。我们都把这件事情忘了吧,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自己打车回去。” 景昕着急离开,偏偏膝盖刚刚消过毒疼的厉害,步履蹒跚。 “我不会自欺欺人,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算我求你了行吗?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你就高抬贵手,放我离开行吗?” 景昕踉跄着向后躲开他的二次触碰,她就是一市井小民,不想被他当成一枚棋子,搅进深宅豪门的明争暗斗中。 陆华年眸子微眯,倏尔,薄唇上扬,嘲讽十足。足足看了她有两分钟多钟的时间,转身离开。 毫无温度的笑容直插心头,他好像在嘲笑她太过天真,没有头脑。景昕心中一凛,攥紧药袋,缓慢向门前挪去。 医院门前有出租车等待,景昕靠在墙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对靠她最近的车子招招手。 “你还受着伤呢,华年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了?” 车窗滑下,鲁馨雅黑超遮面,语气中有丝抱怨。 “陆先生忙,让他送我来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伤,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别逞能了,你看你脸色白得。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医生刚刚还叮嘱我要多活动下,趁这个机会,动一动也好。”景昕连忙摆手,同为女人,她觉得鲁馨雅的反应太过异常,她还是小心些为妙。 “小心动的过量,撕扯到伤口,那就得不偿失了。来,上车。” 鲁馨雅亲自下车帮景昕打开车门,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再拒绝,可就真说明心中有鬼了。景昕心中叫苦不迭,鲁馨雅绝对是专程等待她的。 “陆夫人,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跟陆先生······” 一坐进车中,景昕急忙欲澄清事情。 “我知道你们不可能有什么的。”鲁馨雅说的干脆,“别看我们夫妻感情不好,这点我还是能肯定的。你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我就是怕你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才来跟你提个醒。” “你放心,保证没有。”景昕信誓旦旦开口,她就算是失恋又失婚,也不会喜欢陆华年那样的混蛋。 “那就好,你姐姐这几天还好吧。” 鲁馨雅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景昕捉摸不透她的心思,轻蹙下眉。 “她跟了你那么长时间,你应该知道我们姐妹的感情并不好,我对她的事情很少了解的。” “你跟你姐不一样,性格挺直率的。正好,你姐姐走了,我身边的助理有个空缺,你可以过来试试。” “我是学设计的,助理不行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名片,你先拿着。” 景昕不晓得鲁馨雅在想些什么,只好先接过。 第28章 孩子的心伤了是一辈子的事 “我听你姐提过你是a大毕业的,大学前两年学的是市场管理,第三年才改的设计。你商业管理学的很好,因改专业的事,你父母没有少给你上政治课。我是觉得你是能胜任助理的工作才邀请的,你先不要着急答复我,好好考虑下。童华是个小公司,你在那里屈才了。” “谢谢陆夫人赏识,可我这人很懒,在一个环境中呆惯了,不想改变,你的名片我留着,就当交了一个朋友。”鲁馨雅声音很好听,没有女强人的冷厉,柔柔地,暖人心脾。只是景昕怎么说也算是在职场上混过三年的人,往往这种不动声色的,城府越深的厉害。她跟陆华年夫妻二人绝对能斗斗法,她就不去掺和了。 “越跟你聊天就越觉得你性格好。不然这样吧,你如果有意向,随时给我打电话。” 酒店门前,景昕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车子离开的方向,直觉鲁馨雅还会来找她。 回到房间,景昕研究起会所装修的案子。对会所一知半解,她必须多多翻阅资料,不知不觉房间暗了下来,动动酸硬的脖子,准备叫客房服务。 “姐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大福源的馅饼。” 景昕没有上锁的习惯,陆欧阳拎着袋子,推门而进。 “小少爷说你应该还没吃饭,专程让我开车去市郊买的。”随后跟进来的李航浅笑盈盈,“先生待会有个应酬,晚一点会接小少爷。” “等一下。”陆欧阳去洗手,景昕秀眉拧成两条难看的蚯蚓,叫住抬脚欲走的李航,压低声音,“就这一次,以后不要再带他来了!” “景小姐还没有生过孩子,不懂得身为父母的心。先生很疼爱小少爷,很少拒绝他的要求,还请你见谅。” “这不是见不见谅的问题,再纠缠下去,我会麻烦缠身的。”景昕烦躁的拢了拢头发,难道真的逼得她对陆欧阳恶语相向? “姐姐,洗洗手,我们吃饭了。”陆欧阳把水放在床边,亮如星子的眸子清澈,不染俗事。 “孩子的心伤了是一辈子的事情,还请景小姐三思而后行。” 景昕张了张嘴,最后轻叹声。罢了,她倘若真的对陆欧阳做些什么,估计陆华年会直接给她个了断。 “这家的馅饼可好吃了,每次去的时候都要排上好长时间呢,你尝尝。”陆欧阳眨巴晶亮的眼睛站在景昕身边,似在讨赏,“好吃吗?” “嗯,味道不错。”景昕点点头,馅很鲜而不腻,咬在口中溢出香喷喷的汁液。 “我就说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得到景昕的肯定,陆欧阳才高兴的开动,油油的汁液从他的嘴角流下,景昕拿过抽纸帮他擦拭下,他抬头对着景昕开心一笑。记起他昨天晚上做的梦,景昕心生好奇。 “你一直跟你爸一起生活吗?” “姐姐你尝尝这个素的,也挺好吃的。”陆欧阳咀嚼的动作放缓,轻摇下头,岔开话题。 景昕未再多问,陆欧阳睡的很早,景昕浏览网页,身旁手机响起。 “既然决定分开,来婚房把你的东西收拾走。” 第29章 不和谐的声音 “我腿受伤了,不方便,过两天吧。t” “不行!必须今晚!不然我给你统统扔出去!” 话语干脆果决,鞭笞着她伤口难愈的心,几年相处的点滴汇聚成河,冲击着她的泪腺,眼中氤氲出雾气,她闭上眼睛,微扬起下巴。 半响,再次睁眸,翻涌的思绪埋入眼底,平静如一潭死水,手指轻动回了一个好。 家中的财政大权在母亲手中,嫁妆陪送的少,不想让父母起冲突,她没有计较。父亲过意不去,用他的私房钱帮她置办了一橱子的新衣,还偷偷拿出他私藏的一幅明朝时期的山水画装饰婚房客厅。这些算是父亲的所有家当,别的她可以不要,这些不行。 想现在过去,又放心不下陆欧阳。迟疑下,拿过陆欧阳放在床头的手机。通话记录中的号码未做任何存储,记录挺少。根据昨晚打电话的大体时间,景昕很容易找到陆华年的手机号,拨打过去。 “你什么时候过来接孩子?” “在路上。”陆华年喝了酒,声音低沉柔和,蛊惑人心。 “好,你快一点,我有事要出去。” 景昕收线,起身整理下,狼狈憔悴给自己看就行,不能让别人平白笑话去了。 “你都是不锁门的?身为一个女人连一点保护自己的常识都不懂。”陆华年脸色稍霁,视线落在穿戴整齐的景昕身上。 景昕没有搭言。幼时,她刚有独立的小房间,父亲给了她两把钥匙,告诉她那里是她的私人空间,她高兴的不得了,每次上学时,总会上锁。有天回来,锁被拆的稀巴烂,母亲站在旁边冷脸嘟囔着。 “家里就那么几个人,你这是要防谁?小小年纪跟谁学的那么多弯弯心思!” 从那以后,她好像得了心理疾病,害怕碰锁。 “不是要出去吗?走吧。”景昕原地发呆,陆华年眉梢上挑,“想要我抱你?” “我的事情就不麻烦你了,带着他回去吧。孩子应该跟父母多接触,而不是跟我这个陌生人培养感情,请你以后慎重考虑他跟你提的要求。”景昕毫无形象的白了他一眼,陆欧阳有父有母,不适合跟她走的太近。 “他的每一个要求,我都是慎之又慎的才答应的。”陆华年阔步向前走了几步,抱起还欲开口跟他理论的小女人,“想要我抱可以直说的。” 香醇的红酒香气混着琥珀气味猛然充斥鼻间,景昕挣了挣,他铁臂用力,两个身子紧贴。强有力的心跳声撞击着她的耳膜。心,不受控制的多跳几拍。景昕抿唇抓住他的西装,陆华年有钱有貌,浑身散发出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被他三番四次抱在怀中,倘若不生出点少女情怀,她当真就不正常了。 唐家算的上中等以上家庭,准备的婚房位于市中心靠近黄金地段的美苑家园,小区制度严格,外来车辆一律不许入内。 景昕道了谢,让陆华年在小区门前放下她,陆华年未作迟疑开锁。婚房靠近是一号楼,没几步路,景昕来到门前时,已气喘吁吁。 房门半掩,不和谐的声音闯进耳中,她脸色刷白,心猛然一抽。 第30章 别那么没出息 景昕吞咽口唾沫,摒住呼吸,明知里面的画面会让她痛彻心扉,她仍是不自觉用尽浑身力气推开那扇本通向她美好生活的红木门。 紫色布艺沙发上,人影交叠。景然胸前的美好半露,衣衫不整,双腿盘在唐叙腰间,两人太过投入,开门声都未将两人从欲望的深渊中惊醒,急促的喘息声交织着,拨动景昕脑中最脆弱的那跟弦。 他迫不及待的让她来收拾东西,就是为了来欣赏如此刺激的一幕吗? “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别那么没出息。”陆华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扳过她的身子,大手一扬,帕子拍在她的脸上,“还不擦擦,丑死了。” 景昕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接住帕子轻轻触碰几下眼角。很可笑,此时此刻,她还惦记着脸上的妆不能花。。 “你到楼下等我,谢谢。”景昕眼中满含恳求,他在这里只会让事情更乱。 “我在楼梯拐角,有事大声叫。” 陆华年身影离开房门时,故意咳嗽几下,难分难舍的两人动作一滞,终于察觉到异常,回身望去。 唐叙脸上慌乱,景然红润的唇瓣请勾,挑衅十足。 “你们继续,我只是来拿属于我的东西,不会打扰太久。” 景昕冷着一张脸,语气不带丝毫感情,奔向还贴着大红喜字的主卧。 “你来拿什么东西?你是准备一错到底,跟那个有妇之夫继续厮混?” 唐叙急忙起身,他身上的衣服还算整齐,紧攥住景昕的手腕,情欲还未褪去的眼中混进愤怒。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滚你的床单去!” 景昕怒火中烧,有妇之夫!有妇之夫!现在每个人都捏着这一条对她进行抨击,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她之所以跟陆华年扯上关系,还不是因为姐姐! “执迷不悟毁的可是你自己!” “毁不毁都是我的事情,跟你半分关系都没有。把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拿开,恶心!” 姐姐斜倚在沙发上,扯落半挂在香肩上的宽松毛衣,露出鲜明的吻痕,眼中的挑衅更是展露无遗。景昕五指并拢,倘若不是她腿伤了,肯定二话不说,过去甩上几巴掌。可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忍! “你还嫌我恶心,你tmd才恶心呢!年纪轻轻的就生过孩子!” 唐叙用力一甩她的胳膊,景昕浑身力气早在推门前消失殆尽,踉跄几下,磕到坚硬的红木门边缘,锐利的棱角撞击额头。眼冒金星,整个脑袋嗡嗡作响。手轻触,粘上黏黏的血丝。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从脑门到鼻梁鼓起一道明显的红印,景昕坐在地上半天都没有清醒过来。 “唐叙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妹妹做错了事情,你好好的跟她讲道理,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景然没有丝毫夺了妹妹未婚夫的愧疚感,活脱脱的房子女主人的架势。念叨番,弯身去扶瘫坐在地上的景昕。 “你别碰我!统统靠后!” 景昕声音很大,房门未关,陆华年正倚在扶手上抽着烟,眸色沉了沉,散发出一股寒光来。 第31章 逼着她撕逼是吧! "妹妹你受伤了,我们是担心你,你不要那么激动。" "呵呵······"景昕如疯子般,大笑不止,泪水冷汗混合在一起冲刷过脸颊,留下一道道明显痕迹,泪花闪烁的黑眸尽是鄙夷,"前脚带着你上司的孩子毁了我的婚礼,害的我被妈赶出家门,后脚占了我的婚房,跟我未婚夫滚在了一起。这就是一心一意关心我的姐姐干出的好事!" "妹妹你冤枉我了,婚礼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是不想你继续再错下去。刚才我之所以和唐叙,是他因你的事情借酒消愁,把我当成了你。"景然焦急的扯了扯唐叙的衣服,"你倒是说句话啊,这几天你不是一直想见她吗?" 唐叙脸色有些不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收紧,眼底隐隐透出心疼,碍于面子,站在原地未动。t 景昕冷哼声,贱人就是矫情,在她面前嚣张的横着走,有外人在又是一副圣母白莲花的模样,非逼着她撕逼是吧! 姐姐艳若桃李,居高临下,她狼狈不堪,浑身是伤,气势上矮了一截,景昕咬牙握紧门欲借力起身。 "咦,妹妹你的下唇怎么破了?" 景昕刚卯足的力气,瞬间破了功,手一松,身子跌坐回去。 "伤是哪儿来的?"闻言,唐叙眼神浸上寒霜,蹲下身子,扣住景昕的下巴,冷声质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松手!"唐叙不知道轻重,下巴疼痛难耐,景昕不停的摇头挣扎。 "我们的婚约一天未解除,你还是我的未婚妻!你绝对有必要跟我解释清楚。" 唐叙如被踩到尾巴的狮子,炸了毛,眼睛猩红骇人。松开景昕的下巴,粗鲁地拽着胳膊向主卧拖去。 身子跟绒毯摩擦,阻力大,唐叙毫无顾忌,一个劲向前走。胳膊似要被扯落,疼痛蔓延全身,景昕大喊起来。 "唐叙,有话好好说,你这样会伤着她的。" "你给我滚!" 唐叙回头,怒瞪景然,抬脚踢上门,拎起景昕甩到床上。 身子在床上弹了几下,景昕身体虚弱哪里经受的起这番折腾,不停的大口喘息着。还未等她恢复些体力,胸口被压制住,唐叙扳正她的脸。 "在你身上我赔付了三年的光阴,你必须弥补!" 景昕还未来得及消化她的话语,胸前一冷,她蓦地睁大眼睛。 "你冷静些,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犯法!"景昕倍感耻辱,紧紧捂住胸前,对着卧室的门喊了几声救命。 "叫谁来救你,现在的姘头,还是野种的爹?" 景昕不管他嘲讽的言语,扯着嗓子不停的喊着,主卧隔音效果很好,不知陆华年能不能听的到。 "叫吧,这里的住户不多,就算是你喊破了嗓子也没人会来的。" 语落,唐叙埋头在她脖间狠狠的啃噬着,景昕撕扯他的头发,脸上换来结实一巴掌,血丝缓慢流出嘴角,景昕脑袋一片空白,力气一点点从指尖流失,如一只砧板上的鱼一动不动的任人宰割。 景然站在门前,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轻弹下指甲,从今天开始你们的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 "啊······" 景然被人一推,身子向一边倒去,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ps: 谢谢亲们的钻石和推荐,么么哒,下一更零点········· 第32章 用不用追回来? 唐叙刚抬头,一记重拳招呼过去,从景昕身上滚落。 陆华年阴沉着一张脸,不给唐叙任何喘息的机会,扯起他的前襟,接连几拳过去,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唐叙,鼻血横流,两只眼睛更是国宝附体。陆华年手上力道一松,他高大的身子,瘫软在地上,捂着脸在地上翻滚痛呼。 陆华年掏出帕子擦拭干净手上的血迹,床上的人儿仍旧一动不动。浓眉紧蹙,来到床边,帮她整理盖住脸蛋的秀发。 手停留在她脸颊的清晰五指痕上,薄唇轻抿,"我带你离开这里。" "你帮我把衣服里面的衣服和客厅的山水画拿着。" 从今以后她跟唐叙恩断义绝,再也不想踏足这里。 陆华年眉间的川字加深,迟疑下,收拾起来。衣服都是春款,整理完也就是一行李箱。踢了脚缓过来神,半睁着眼睛,骂骂咧咧的唐叙。背起景昕,拉着行李箱离开。 景然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一幕,好半天才想起,她应该过去查看唐叙的伤势。 车上,光影斑驳,景昕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泪水止不住流起,哭声不断增大。 "哭吧,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就会好受些了。那个男人就是个渣,不跟他结婚是件好事,这么说来,欧阳也算是间接做了件好事。"陆华年脸微侧,浓眉轻挑,递过几张纸巾。 景昕痛苦万分,哪里有心情听他打趣,如逃避现实的鸵鸟,脸埋进双腿间,呜咽声继续。 宣扬酒店门前,车子缓缓靠边停下,陆华年依靠在座椅上,半敞车窗,点燃一根烟,轻吸口,手搭在车窗外。半眯着眸子深沉的目光看向远方,暗夜中更难分辨出他此时的情绪。 "我今天打了他,他应该会把这笔账算在你的头上。这样吧,我在这里不远有一套学区房,专门留给欧阳上学用的,我平常不过去。欧阳喜欢你,你先住过去,空闲的时候帮他补习下功课。就当是我给他请了个老师。" "不了,我住到我闺蜜那里就行了。" 哭过以后,景昕情绪平静很多。苏米性子爆,唐叙都有些怕她,有她在,唐叙不敢对她怎么样。 景昕拨通苏米电话,不巧的是,这家伙回来是回来了,竟然新交了个男朋友。景昕跟她闲扯几句,无奈挂断电话。 "不用再考虑了,今天晚上再在酒店住一夜,明天我让李航来接你。" 陆华年把景昕送回房间,李航跟着他离开,景昕躺在陆欧阳身边,觉得自己很是孤单,景昕忍不住将他揽入怀中,暖暖的身子,源源不断向她的身上传递着温度。泪,再次无声滑落。 电梯中,陆华年单手插在兜中,半倚在光鉴的电梯壁上。 "刚刚让你查的那人是哪家报社的,有消息了吗?" "晨报的,需不需要把照片拿回来?" "算了,想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吧。"陆华年敛下眼睑,轻摇下头。 "可是······" "照我说的做。" 第33章 遇到麻烦 市中心,康佳明居,每栋别墅间隔十几米,有独立的两条通道,互不干扰。t别墅周围绿化区域面积大而精致,一看就是专门为有钱人打造的学区房。 景昕攥紧行李箱,站在油亮的铁门前望而却步,做了一早上的思想斗争,深思她此时的处境,熟虑过后,接受陆华年的提议。 “姐姐,进来啊。”今天是周六,陆欧阳帮忙拿着些零散的东西,回头对景昕招招手,迫不及待欲带着景昕参观他的房间。 景昕深吸浅出,如进狼窝般,艰难迈出第一步。 “景小姐不用那么紧张,这里平常只有陆妈,她人随和,不与人为难。”李航给景昕介绍情况,“除了二楼书房,你的活动不受任何限制。” “不常来这里也有书房吗?”景昕蹙眉,她并不清楚陆华年口中所说的不常来的标准。 “先生工作忙,住的地方都配有书房。” “冒昧问一句,他是干什么工作的?” 他辞掉陆丰总裁一职后,消失在公众圈。对于他当年辞职的原因,坊间传闻很多,其中最热的其一是他不堪压力,身体出现问题。二他受不了陆丰董事会那群老古板,辞职创业。现在看来,第二种说法靠谱些。 “先生的事情我不方便透露。”李航歉意点下头,带着她来到二楼最右边的房间,“房间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有什么需要你可以直接跟陆妈提,她会解决。” “好,我先把东西放起来。” “先生说你腿伤没好,多休息。这些事交给陆妈就好。” 李航把行李放在衣橱房,示意她上床躺着。 “那怎么好意思,东西不多,我自己整理。”景昕低下头,掩饰脸上的不自然,她涉世未深,道行浅,捉摸不透陆华年对她存的心思。 李航见她坚持,离开房间,先一步进入别墅陆欧阳给景昕倒了杯水。 “我的房间在隔壁,现在我们算是邻居了。”陆欧阳从得知景昕要搬进这里,兴奋的嘴巴都没有合拢过。 “你之前不是跟着奶奶一起住吗?”陆欧阳对这里很熟悉,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是啊,有时候他回来,会带我回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陆欧阳弯弯的眉眼,呈现最初状态,房间中的气氛瞬间低迷。 他口中的他指的是陆华年,虽不知他小小年纪,经历过怎样的童年,但她可以肯定一点,跟她一样,童年并不快乐,不由自主心疼起他。景昕轻抚他的头发,坐在地上打开行李箱。 “我的腿受伤了,欧阳要帮我把东西放在属于它们的地方哦。”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景昕在一旁指挥,陆欧阳如小小的搬运工,实施口令。 “不对,那是秋天的衣服,要换着橱子放。” 景昕脸上漾起笑容,对着陆欧阳指了指旁边没用的橱子。 “你怎么要他干这种活?还有,谁让你住进来的?”雍容华贵的声音穿插进愉悦的氛围中,景昕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天搬到这里就遇到了麻烦。 第34章 及时 “是我要帮忙的,和姐姐没有关系。”陆欧阳放好衣服来到何凤兰面前甜甜叫了声奶奶。 “你先出去。” 何凤兰脸色稍稍缓和些。 “奶奶别生气,姐姐的腿伤了,我只是帮她放下东西,又不是重活。”陆欧阳撒娇的抱着何凤兰的胳膊,“我画了一幅画在房间,奶奶跟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欧阳别捣乱,奶奶有话跟她说,画等会再看。”何凤兰抽回胳膊,对着身后的陆妈说道:“把小少爷带出去。” “夫人,景小姐是少爷让她住进来的,他有交代过我的。” 陆妈五十多岁的年纪,五官端正,爬上些许皱纹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灰白的头发挽了个垂髻,灰色毛衣下面配了条黑色裤子,语气不卑不亢。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陆妈,你在陆家多少年了,现在连规矩都不懂了吗?”何凤兰轻斥声,眼神一凛。 陆妈担心的看了眼景昕,抱着不愿意离开的陆欧阳出了房间。 “我那天怎么警告你的!到现在你还缠着阿年!”何凤兰从包中掏出份报纸,砸在景昕脸上,“不要以为上了报纸,你就有跟阿年发展下去的机会,我告诉你那是痴心妄想!这么跟你说吧,阿年心不在馨雅那不假,但绝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陆夫人,书我读的不算多,最起码的人文伦理我还是懂的。陆先生有妻有子,我不会横插一脚。我之所以会住进这里,原因我不便跟多说,但绝不会跟感情挂钩的。”景昕捡起地上的报纸,简单看了几眼,眸色沉了沉,倒是没了最初的慌乱和害怕,一脸坦然。 “我年轻时见过几个女孩,她们明明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却偏生想不开,亲手藏了自己的一生。你还年轻,不要干那种傻事。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搬进这里,我都不想知道。但是,你必须尽快搬离。” 何凤兰语气没了刚才的凌厉,依旧警告十足。 “这是我的地方,住进来什么人,你也要管?”陆华年推门而入,眉宇间染上层寒霜,拿过景昕紧攥在手中的报纸,“晨报都穷成这样了,连个设备都那么落后,拍出的照片这么模糊。” “你还想多清晰!我看你是非要气死我!” 灯光昏暗,陆欧阳只露出四分之一的脸。不过,熟悉他的人都能认出来。报社也算慎重,标题前面加了个疑是“陆丰前总裁撇妻夜会年轻女孩”,消息一出,陆丰股票开始波动,董事会召开紧急会议,寻找解决方案。 “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晨报是鲁馨雅的表弟的吧,这样的事情他不跟她报备?你与其来我这里大喊大叫的,还不如去找她让报社澄清。那么容易解决的问题,非要弄的跟天塌下来似的。”陆华年揽着何凤兰的肩膀,母子两人不断叫交谈着向外走去。 景昕长舒口气,轻拍着胸口,幸亏陆华年回来的及时,不然她也不知道要怎样应付下去了。 第35章 一件衣服而已,扔了吧 陆欧阳偷偷溜进景昕房间,景昕慌忙把报纸藏在背后。 “是我,他们正在楼下谈事情呢。”陆欧阳调皮的拌了个鬼脸。相处时间一长,在景昕面前,他少了初遇时的谨言慎行,展露出孩子天真无邪一面,“姐姐,这些东西要放在洗澡间对吗?” “我自己来。”景昕把报纸揉成团,趁陆欧阳没注意塞进口袋中。拿过他手中的洗漱用品,何凤兰还没走,她不想作死。 “别看奶奶凶巴巴的,她不坏的。” 陆欧阳笑嘻嘻的扯着景昕的衣服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 “她是你的亲人,对你当然坏不起来。”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景昕扫了眼衣服上的小手,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亲人也有坏的。” “你说什么?”他声音如蚊,景昕没有听清楚。 “没说什么。”陆欧阳快速的摇摇头,仰起脸,“陆奶奶的手艺可好了,她刚才出去买了很多菜,要做给你吃呢。” “原来你还是个吃货啊。” 景昕没忍住轻捏着他的鼻子,两人嬉闹起来,欢笑声溢满房间。 陆华年上楼时,两人正躲在地上玩剪刀石头布,谁输要在谁的脸上画一笔,玩的不亦乐乎。望着两人脏兮兮的脸蛋,陆华年脸部线条柔和,深沉的眸子中泛着不知名的情绪。 “你耍赖,快点把脸伸过来,我要把乌龟完成。”景昕笑的跟个巫婆似的,手中的笔靠近一骨碌爬起身的陆欧阳。 “我才不要当乌龟,咱们三局两胜。” 他倔强的仰着小脸,脸上只差了一个尾巴的乌龟栩栩如生,景昕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你这个小坏蛋,竟然敢犯规。” 景昕笑的得意忘形,陆欧阳眼疾手快,给她添了笔猫须。 “你看那是什么。”景昕杏目微眯,左手指了下房顶,右手刷刷在他脸上添了个尾巴。 陆欧阳自知上当,懊恼不已,追赶景昕报仇。景昕笑着向后退了几步,转身时碰到一堵肉墙,手中的毛笔戳在陆华年阿尼玛的衬衫上,留下一笔浓墨重彩。 “对,对不起。你换下来我给你洗洗,看看能不能洗干净。”景昕郝然,一件衬衫得要她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她的钱几乎都砸在那场无疾而终的婚礼上,最近又没上班,她可没钱去赔付。 “墨汁难洗,你确定不会毁了我的衣服?”陆华年薄唇轻扬,伸手触碰下她的脸颊,“猫咪画的不错,看来欧阳的兴趣班没有白上。” 闻言,景昕尖叫声,捂住脸,在低低沉沉的笑声中跑进洗手间。墨水干掉时间不长,很好清洗。景昕掬水拍打脏兮兮的脸颊。反复几下,素净的小脸展现原貌。 “给。” 陆华年光着上身,递过衬衫,漂亮的人鱼线在景昕面前展露无遗,脸上燥热一片,接过后快速背过身子。 “陆妈中午熬粥,还是蒸米?” 景昕理开衣服,这样直接冲肯定会洗不干净的,她必须先用米粒在上面滚动几遍才行。 “你对清洗墨汁很有经验。” “是啊,小时候清洗过很多次,再找不出经验就成猪了。”景昕语气难掩自嘲,眼中染上淡淡伤痛。 陆华年眸底情绪复杂,扯过衬衫,“算了,一件衣服,扔了吧。” 第36章 很难,又不是没希望 “别,应该能洗干净,扔了可惜了。t啊······” 景昕慌忙阻止他的动作,受伤的双腿,动的幅度过大,膝盖一痳,腿无力支撑身子,整个人向后倒去。陆华年反应迅速,握住她的胳膊,不敢太过用力,陆华年随着她向前走了几步。景昕身子抵在洗漱台上,整张脸紧贴在他光裸的胸前,滚烫的温度霎时传遍全身。惊魂未定的景昕,整个人如火烧一般,低着头不自然的推了推陆华年精壮的胸膛。 “谢谢,我先把衣服洗了,不然时间长了,清洗起来会有些麻烦。”景昕紧握住衬衫一角,脸上红霞密布,哪敢抬头,只得一低再低。 “别动。”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深若幽潭的眸子困顿一闪而逝,哑声说道。 “你······” 感受到抵在她身上的某样东西正在苏醒,景昕脸上的血色尽退,瞪大杏眸,舌头打结,身子死死靠在洗漱台上,坚硬的大理石咯的她的腰生疼一片。 陆华年眸色暗沉,长臂收紧,两人身子紧贴一起。灼热的温度喷洒在陆华年的胸膛上,他身子再次绷了绷,呼吸渐重。 和唐叙在一起,他动情时跟陆华年此番是一模一样的,景昕脑中警铃大作,用力挣扎。 “你,你儿子还在外面,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我要叫了。” 身子贴的紧密,景昕连大气都不敢喘,几乎窒息过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薄汗。 “你还是留力气把衣服洗了吧。”陆华年松开她的身子,头微低,看向身下,不解疑惑,还有几分震撼在黑瞳中交织着,“洗不干净就扔了,不用勉强自己。” 修长的身影消失在磨砂玻璃后,衣服上清冽的阳刚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充斥整个鼻腔。景昕心中莫名一暖,眼圈泛红。闭上眼睛,景昕深深吸了口气,逼退眼中不知为何而来的泪水,转过身,在水龙头下冲洗墨渍。 “我爸让我给你送米粒。”陆欧阳递给景昕一个瓷碗,好奇的看着她把衬衫铺在洗漱台上,“你在干什么?” “洗衣服啊。” 景昕娴熟的捏起米粒在墨渍上滚动起来,不一会儿米粒变得黑乎乎,陆欧阳来了兴致,跟景昕一起做了起来。 去而复返的陆华年站在门前,望着一大一小的身影,紧锁的浓眉缓缓舒展,凉薄的唇勾了勾。 “先生。” 李航轻敲半敞的房门,陆华年阻止他进来的动作,随他出了房间。 “昨天一得到消息,宋衍第一时间跟她告知了。” “找个理由约下宋回。”陆华年眉梢轻挑,唇边的笑凉薄骇人。 “要避开她吗?” “不用,你把她入股晨报的事情查实了。”陆华年站在门口轻声吩咐。 “陆家跟鲁家那么多年生意往来频繁,利益链紧紧连在一起,就算是找到再多对她不利的事情,如果要离婚,老爷那关还是很难过的。” “很难,又不是没有希望。”陆华年站在原地望着客厅餐桌上丰盛的食物,“下午的会议推迟。” 李航低头应下,书卷气的脸上隐隐透出一抹兴奋。 第37章 使坏 餐桌上景昕闷头吃饭,对面的陆华年不时给陆欧阳夹着菜。陆欧阳好似并不领情,无声把碗向面前挪了下,手捂住碗边,闷声不响的向嘴中扒着饭菜。 “陆妈做这的一桌子饭菜不是留着浪费的。” 陆华年手中的筷子改变方向,土豆落在景昕碗中。景昕咀嚼的动作稍顿,秀美紧拧。陆华年这号人跟谁好像都亲近不起来,对她这般,她心惶恐。口中的饭菜变了味道,食不下咽。 “陆妈做的饭很难吃?” 陆华年尾音上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厨房中收拾东西的陆妈听到。 “我不知道景小姐的口味是清淡,还是油腻。想着现在的女孩子都在乎身材,做的略微清淡了些,晚饭我记得荤素搭配。”陆妈歉意笑笑。 “不是,陆妈做饭很好吃,真的。”景昕慌忙摇摇头,夹了一大筷子小油菜塞进嘴中。 陆华年抽了张纸巾抹掉景昕嘴角的溢出的菜汁,陆妈笑着缩回头去,景昕脸上瞬间火烧起来,头向后倾去,担心的看了眼低头吃饭的陆欧阳,深锁秀眉,当着他儿子的面这般,陆华年你到底想干什么! 怕陆华年再刁难,景昕吃的差点撑的吐掉,心中暗暗祈祷,陆华年以后一定要少来这里! 饭后,陆华年未做停留跟着李航离开,陆欧阳进房间做作业,陆妈拉着景昕聊天,她是个很健谈的人,温和有礼。生活圈子小,景昕很少碰到像她这样好相处的长辈,话也变得多了起来。一下午下来,两人熟络很多。 “你看我,平时小少爷不来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多了个人,我就高兴的忘了时间,我去做晚饭。”陆妈扫了眼墙上的大本钟,埋怨一句。 “中午吃的有些多,随便做一些就好。” 景昕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欲起身进厨房帮忙,兜中的手机响起,是杨梅打来的,催促她回去上班。 “我腿伤没好,还得等几天。” “腿伤了不要紧,我们上班都是坐着的。如果不方便上下班,我亲自给你当司机。” “总监这······” “别这那的,你不在的这些天,设计部所有的人都因为会所的案子,忙的脚不沾地的,还没弄出一份像样的草图。再继续这样下去,案子黄了,我们设计部就要遭殃。” 杨梅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景昕再拒绝有些说不过去了,答应下来。住在陆华年这里,景昕拒绝了她的接送。 “对了,今天我看了份报纸,陆丰前总裁陆华年闹绯闻的照片上那女孩的背影跟你挺像的,你不会?” “总监你想什么呢,我才刚失婚,哪有那么好的桃花运。” 景昕握着手机的手稍紧,报纸上并没有点出她的身份,为了不麻烦缠身,她只能否定。 “也是,现在像你这样高挑纤瘦的女孩子多的是。我们说好了,明天早上我要在公司见到你。” 挂断电话,景昕惴惴不安,总监都能认出照片上的人是她,那她的亲人呢?想到母亲和姐姐,她眉心好似被电锯狠狠的钻着,疼痛难忍。 第38章 不正常的男人 第二天一早,景昕早早起床,为了遮掩伤口,她穿了件黑色筒裤,她带的鞋子不多,挑出双三四公分高的鞋子在手中摆弄着,面现为难。穿怕腿受不了,不穿她又不能趿着拖鞋去上班。 “你要出去?” 没有锁门的习惯,陆华年未敲门进入房间。 “你怎么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景昕激动地站起身,昨晚陆华年并未回来,没想到一大早就出现。 “你是不想要你的腿了?”陆华年无视她眼中跳跃的怒火,深沉的目光落在他脚边不断晃动的黑色小高跟上。 景昕不置一言,弯身捡起,套在脚上,忍着膝盖上的痛楚与陆华年擦肩而过。 “换掉。”陆华年攥住她的手腕,大提琴般悦耳的声音裹挟不快。 “陆先生,我只能算是以你孩子老师的名义借住在这里,至于我的穿衣打扮,你没有权利干涉吧。” 陆华年这人对她的态度很奇怪,仔细想想从初次见面到现在他对她恶言恶语,实质上我对她挺关心的。他是有妇之夫,这份关心景昕要不起。 “既然是欧阳的老师,今天他周末,你应该在家帮他复习功课,而不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陆华年手上力道微重。 “抱歉,我今天得去上班。” 景昕语气软下来,她很怕陆华年一生气把她关在房间中,这里是他的地盘,到时她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陆华年眸子低垂,视线掠过景昕脚上。 “我马上换。” 景昕暗自诽谤声控制狂,她搬进这里肯定是脑袋一时抽风了。只是,这鞋子一脱掉脚是舒服了,却没有何时的鞋子换。 陆华年把拖鞋向她脚边踢了踢,示意她穿上。 “这个不行吧。”公司第一条规定上班穿戴整齐,她可不想被同事们同情之余还误认为失婚受了打击,精神不正常了。 陆华年坚持,景昕寻思着待会去公司经过鞋店时去买双。陆华年早早回来是接到的陆家老爷子的命令带着陆欧阳回老宅的,陆家老宅刚好跟童华顺路,景昕打了顺风车。 经过鞋店的时候,景昕还未开口,李航停车,匆匆下去,两三分钟拎着袋子折回,递给后座的景昕。 “谢谢。” 李航摇摇头,似有似无的目光掠过陆华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回身发动车子。 景昕拿着袋子的手不由收紧,唇轻抿几下,眼中情绪翻滚,抬头看向跟她挨在一起的陆华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好吗?不觉得。”陆华年拽拽的甩出一句话,扫了眼腕表,“靠边停车,这里离童华不远,她走着过去可以的。” “先生,你忘了,景小姐的腿受伤了。”李航并未执行命令出声提醒。 陆华年缓缓闭上眼睛,意思很明显,非停不可。 李航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景昕,还未提起速的车子再次停了下来。 景昕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她无力吐槽陆华年这个不正常的男人! 第39章 当年的事 童华,景昕尽量保持着最得体的微笑,穿梭在同事们各异的眼神中,平时离设计部很短的路,今天格外的长。 踏着点来的,设计部的人基本已到齐,景昕推门而入,同事们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该干什么干什么,在公司禁止讨论私人事情。” 杨梅赏识景昕,整个设计部都心知肚明,一句话压住他们内心翻涌的八卦因子。 一上午,杨梅都在给大家开会,着重讲客户的种种要求。经过几天的打鸡血般的奋战后一点儿结果都没有,同事们都有些蔫蔫的,气氛低迷。 “我知道你们是觉得,童华没有实力完成案子。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否定了童华,也同时否定了作为童华一员的你。我对你们的要求并不高,努力做到最好,即使到最后客户否定了我们的设计方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当然,我们还是希望能得到客户认可,公司名声响了,我们的利益也会增加。另外,公司领导决定,如果案子圆满完成,设计部全体成员欧洲七天豪华游,被客户采纳设计稿的设计师奖金五万。” 公司这次下了血本,童华的工资不高,五万已经相当于普通员工半年的收入,设计部瞬间沸腾起来,纷纷回到座位开始埋头苦干。 “你机会挺大,加油。”杨梅拍拍景昕的肩膀,“我看你腿伤也不是太重,过几天应该能恢复差不多,听说这次客户的脾气挺难搞,你办事稳重,接洽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总监,你看看能不能换个人。”她性格不是外向型的,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怕胜任不了这个工作。再说,客户要求那么多,她在设计这一块,很有原则,她认为好的地方她会坚持。客户一看就是一个喜欢掌控全局的人,肯定会跟她意见不合,多数会否定她的设计稿。与其这样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别人。 “我看就你合适,你也别推脱了。” 总监一走,同事们看景昕的眼神鄙夷,嫌弃,嫉妒,羡慕,有几个关系好一些的,眼中多了几分同情。 景昕深吸口气,她对会所的资料也了解了些,开始尝试着绘图。 整整一天景昕都在忙碌中度过,快下班接到李航的电话,说是顺道接她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你还有一天的消炎针没打,先生说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景昕有种被陆华年吃的死死的感觉,磨磨蹭蹭收拾好东西一出大厅,远远望见陆华年的座驾大大咧咧的停在公司门前。 景昕小脸一黑,他是要害死她吗?故意低头闷不做声地向前走,陆华年也没有为难她,路虎缓慢跟在后面,来到拐角无人处,她才上车。 “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陆华年手指在平板上不断滑动着,陆欧阳枕在他的腿上熟睡。 “人言可畏,我跟你明明没什么,可如果被熟悉的人看到,肯定少不了流言蜚语,我不想再让我的名声臭上加臭了。”景昕抱紧怀中的包,考虑搬出陆华年那。不然,以陆华年的肆意妄为,迟早会让她深陷舆论的漩涡。 只是她怎会知道住进去容易,搬出来难如登天。 “医院。”陆华年扫了眼右侧反光镜,薄唇抿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整张脸连带着眉梢染上冷意。 路虎车后不远处,红色奥迪车中。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威胁我?另外再毁了她?你怎么那么天真!” 苏馨雅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泛白,眉眼间含着化不开的恨意。 “我怎么知道你跟你老公的感情不好,看你那么尽力为陆丰打拼,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如胶似漆,恩爱无比呢!”景然毫不客气嘲讽,惬意的打量着指甲上艳红的蔻丹,“现在看来,他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你打算怎么办?” “别搞的跟你置身事外似的,我跟他的感情不好是一方面,但陆鲁两家深交不是一天两天,他不会把我怎么样。倒是你,当年的事情你也算的上是个主犯,他眦睚必报,至于他的手段怎样,你在陆丰那么多年,也应该听说过,你的下场一定比我惨。” “我不是吓大的,跟在你身边这些年,我留了不少东西,你如果敢撇下我·····” 景然一脸甜笑,轻吹下指尖,“行了,不用这样瞪我,是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办到,不是我的错。” “我不是让你再等等吗!”鲁馨雅眼中怒火蔓延,发展成燎原之势,恨不得将景然燃烧成灰烬。 “我都等了八年了,你还让我等!是不是等到我人老珠黄了,你再告诉我一句,事情你办不成!然后再甩一笔钱打发我!”景然也火了,低吼声。 啪······鲁馨雅耐心终于用光,狠狠甩了她一嘴把子,“我看你现在需要清醒!不要以为捏着我的软肋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大不了我们一起完蛋!” “你敢打我!”景然捂着脸颊,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眼中闪过戾色。 “有什么不敢的,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绝对不是一巴掌的问题。”鲁馨雅眼睛泛起猩红,视线在空中相撞,两人在车中对峙着。 良久,鲁馨雅收回视线,掏出根女士香烟点燃。 “要不要来一根?” 景然没理睬她,气呼呼准备开门下车。 “当年的事情,我们做的隐秘,知道人不多。陆华年现在未必知道真相,他之所以会跟你妹妹接触,或许只是做做样子给我看。你要想好了,是跟我继续对立,还是我们拧成一股。如果选择后者,说不定你闯下的烂摊子会有转寰。你依旧可以嫁进陆家,还可以把你妹妹踩进尘埃里。” “你这次不会骗我?” 景然半眯着眼睛,想要从她脸上寻到撒谎的痕迹。 “我从来没有骗过你,这么多年来,我给你安排了好多次机会,你都没有把握好。” 鲁馨雅把玩着手中的纤细的烟,低敛的眸子暗涌翻滚。 接下来的几天,陆华年一直都没有回别墅,陆妈待景昕极好,在这里景昕竟然找到了家的感觉。工作上还算顺利,杨梅看过她画的一半草图,说跟客户的要求差不多,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你们听说了没有,会所装修的案子,并不是我们童华一个公司在做。我在陆丰的一个朋友告诉我,他们的设计部也在筹划这个案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设计部的一群人开始围在一起八卦起来。 景昕正在画设计图,注意力被他们谈话内容吸引,手中的笔变得迟缓。 “陆丰的设计师很多都是在国际上得过大奖的,如果真如你说的,我们这些小跳骚,哪还有机会。” “不是有个吗?”设计部胡蝶对着景昕的方向努了努嘴,“总监手心里的宝应该有两把刷子。” “得了吧,在人家知名设计师面前也不过是个小虾米。哎,我看我们又是白忙活了。”和胡蝶要好的张惠,不屑的撇撇嘴,不知是谁说了句“总监来了”,围在一起的人立刻做鸟兽散,装作没事人样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杨梅脸色不大好,景昕猜测,张惠说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景昕跟我去趟办公室。” “哼······” 总监还刚离门,设计部交替响起几声冷哼声。 景昕听的出来,带头的是胡蝶。景昕和她是一起进公司的,平时并未得罪过她,不知为什么总对她敌意满满。 “有什么意见你可以当面跟总监提,在我面前表现不满,总监不知道,你也浪费感情。” 景昕握住门把手的动作收紧,苏米没请假时,这些人根本不敢明目张胆欺负她。 胡蝶没想到一向很少跟别人正面起冲突的景昕,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你可以去打小报告啊,我不拦着。我做人光明正大,可不像某些人,竟然瞒着自己的未婚夫怀孕生子的事情。” “胡蝶家里应该算一般吧,能住进湖心别墅真让人羡慕。” 那天李航来接她,顺便办件事情,车子停在湖心别墅主路上,景昕刚好见到胡蝶手挽一个半百的男人,进了一栋房子。 景昕并不想跟她撕破脸皮,怎奈她太过咄咄相逼。 “你胡说八道什么!” 景昕未理睬几乎跳起脚来的胡蝶,跟上已经进了办公室的总监。 胡蝶刚欲坐下,瞥见景昕办公桌下方掉落一张名片,好奇过去捡起。 第40章 你来想办法 陆丰总裁鲁馨雅! 胡蝶唇边绽放一抹冷笑,把名片揣进口袋中,若无其事坐回位。 总监办公室,杨梅示意景昕坐下。 “刚才设计部在讨论陆丰跟我们抢会所案子的事情吧。” 杨梅面色凝重,客户有意跟童华合作,谁知陆丰偏偏横插一杠子,觊觎这块肥肉。合约未签,客户有选择的权利。让两家公司同时做设计图,满意谁的,就把案子交给谁。本来还有五分把握过,现在连半分都没了。 “嗯,案子还继续做吗?” 陆丰实力毫不夸张的说可以甩童华几十条街。明知没有希望,还傻傻的去做无用功,不明智。 “上层的意思让我们抽出几个有能力的,继续负责这个案。结果怎样,尽人事听天命。”杨梅意思很明显,景昕是这几个人之一,“哎,本来还指望这个案子能在s市的设计圈扬眉吐气番的。” 景昕低下头,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 “你先去忙吧。同事间的排挤,我清楚,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如果在大公司,现在肯定已经小有名气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在设计方面有天赋,就算是把我扔在山沟沟里,我也会发光。我现在默默无闻,只能说明我能力不够。” 杨梅对她的知遇之恩,她铭记在心,从未想过离开童华。 设计部,胡蝶见景昕进来,干瞪她几眼,再也不敢逞口舌之能,有几个同事围过来八卦总监跟景昕说了些什么,景昕也没有瞒着如实相告。 “任重道远,总监这么赏识你,肯定是让你负责这个案子吧,好好努力。”这几个同事关系很要好,话语是发自内心的。 “嗯,就像总监说的,即使结果不如意,我们毕竟努力过。”景昕点点头,她很想挑战下自己的极限。 “有的人啊,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报恩,整个一白眼狼。” 胡蝶没忍住讥诮声,景昕不知道她又犯什么神经,开始疯狗乱咬人,没有理会她。 有了陆丰这个强劲的对手,景昕觉得不能再继续动笔,开始翻阅关于会所装修的资料,打算腿伤痊愈后进会所去实地考察下。 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等她从资料中回过神时,房间已暗了下来,整个设计部静悄一片。 肚子饿的乱叫,景昕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好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母亲打来的。 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景昕迟疑下回拨过去。 “你怎么这才接电话,如果你爸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下半辈子能心安吧!” 电话刚一接通,闫素珍尖锐的话语刺破耳膜,句句指责。 “我爸怎么了?”景昕握紧电话,语气焦急。 “现在知道着急了!你爸替人担保借贷,现在贷款的人跑路了,放高利贷的就逼着你爸还钱。家里的钱都给你置办婚礼了,我们哪有钱还,现在你爸被他们抓去了。说什么时候凑齐钱,什么时候给你爸饭吃。” “婚礼家里出多少钱,我心里有数。人命关天,你先把拿出钱来,把爸赎出来再说啊。”s市放高利的猖獗,警察都没有太好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景昕也不敢报警。 “我去哪里去找两百万!你不是认识鲁总的老公吗?你想办法问他借!” 语落,闫素珍挂断电话,景昕脸皱成苦瓜。 第41章 满足他的要求 两百万对于薪资才刚过五千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她跟陆华年并没有熟到可以借贷这么一大笔钱的地步,无法开这个口。一想到父亲落在手段残忍的高利贷手中,景昕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难安,冥思苦想着办法。 公交车上,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霓虹灯下不断后退的夜景,脑中灵光一闪,有了!结婚时,父亲送她一幅山水画,据说是真迹,应该能值些钱。 一回到别墅,她匆匆跟招呼她吃饭的陆妈打了个招呼,飞快踏着楼梯,跑进房间。 “慢点,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陆妈正在帮陆华年添饭,“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吧,我上去看看。” “好好吃饭。”陆华年敲了敲陆欧阳面前的碗沿,鹰隼掠过二楼未关闭的房门,眼波微动。 “姐姐不会要离开这里吧。”陆欧阳收回视线,低着头拨弄着碗中的米粒。 “可以告诉我你对她是什么感觉吗?”陆华年放下手中碗筷,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家儿子。 “她人随和,我很想跟她亲近。” “想跟她一起生活吗?” “可以吗?”闻言,陆欧阳兴奋抬头,看向父亲平静无波的黑眸。 “这得看你的表现了,把饭吃了。”陆华年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把油焖青菜推到陆欧阳面前,“今天在学校又揍了几个同学?”云淡风轻的话语,好似在询问“今天在学校吃了些什么?”这样无关痛痒的问题。 米粒卡在喉咙中,陆欧阳猛烈咳嗽起来,小脸憋得通红。陆华年递过杯清水,陆欧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说了句吃饱了,就要逃离陆华年给他制造的诡异氛围。 “回来坐下。” 陆华年语气柔软些,陆欧阳讪讪收回脚步,回到原来的座位,一直未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 “打人固然不对,但在我眼里欧阳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陆华年表情言语极其认真,“抬起头看着我,男子汉大丈夫,做人就要挺直胸膛!” 陆华年浑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慑力,跟他不算亲近的陆欧阳不自觉随着他的话语挺直腰板。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在陆华年眼中,七岁的陆欧阳已经懂了很多道理,有些事情不需要跟他怪外抹角,“你在学校好好表现,跟同学搞好关系,让我不要再接到老师打小报告的电话,我让她留在这里。” “一言为定。”陆欧阳略显秀气的眉毛轻皱着,似在考虑陆华年提议是否划算。良久开口应下,“你不可以骗我!” 陆欧阳端起还未吃完的米饭,认真补充一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 陆华年双眉几不可见轻皱下,不曾想他在儿子心中的信誉会这么差。 陆欧阳未应,低头扒着饭菜。陆华年眉眼间透出些许无奈,从小没有跟他生活在一起,这份疏离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了的。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多给他一些关心,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第42章 太神通了! 卧室,景昕拎出行李箱,画本来是装裱好的,她嫌不好拿又给拆掉了。解开捆绑的小绳,小心翼翼打开,左右两边盖着形状不一的鲜红印章,她不认得繁体字。 网上挂卖,骗子多,不安全,交易时间没谱。她急需用钱,这幅画必须尽快脱手。凝眉思索会儿,景昕咕咚咕咚跑下楼。 “怎么那么着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陆妈你先去吃饭吧。”景昕与陆妈在楼梯上错身而过,陆妈待她好,不想给她平添烦恼。 “你吃好了吗?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一般有钱人都喜欢的收藏一些古玩珍宝,陆华年应该认识一些藏家。 “先把饭吃了再说。”陆华年无视她脸上的焦急,慢条斯理的喝着饭后茶。 “我有急事。” 别墅常年保持二十六度,景昕进来没脱外套,白皙的皮肤泛着粉红的色泽,鼻尖沁出层薄汗,略喘粗气,胸部随着一呼一吸不断耸动着。陆华年眸色一暗,润上水的薄唇轻抿,坐在原地未动。 “人命攸关的急事!”他无动于衷,景昕心焦如焚,握住他的胳膊,眼中满是恳求。 “爸爸······” 陆华年放下杯子起身,景昕对陆欧阳感激一笑,急忙跟上陆华年。 “说吧。”书房未开灯,陆华年拉开厚重的窗帘。霎时盈盈月光散落一室。陆华年在办公桌前坐下,懒懒开口。 “我手中有一幅画,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卖出去,你能帮我找个靠谱的买家吗?”景昕没有多少把握他可以帮忙,可她必须试试。 “那天拿来的那幅画?” 尾音轻挑,似嘲似讽,他背对着光亮,脸上黑乎乎一团,看不清楚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凤眸中的不屑,景昕双手轻轻收拢,贝齿咬住下唇,倘若不是为了救父亲,她已转身离去。 “那幅画是赝品,卖不了几个钱的。” 画中几处水印模糊,稍微懂画的人都能看出猫腻。 陆华年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声音轻微,在寂静的书房却格外清晰,“你很缺钱?” “怎么可能会是赝品?” 这幅画的来历,她不是很清楚,父亲告诉过她,找人鉴定过是真迹。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画被人掉了包,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提前住进婚房的唐叙。 拿出电话,拨通唐叙手机,打了几遍都没有人接听,最后关机。景昕着急跺脚,牵动还未完全好利索的伤口,疼的她倒抽口气,一瘸一拐准备去找唐叙。 “吃进去的东西,没几个会吐出来的。另外,那画也不一定就是他给掉包的。据我所知,你母亲之前沉迷炒股,债台高筑,后来这窟窿不知用什法子给填上了。” 景昕双腿硬生生定在原地,母亲炒股不是秘密,她一直以为是小打小闹,不曾想还有这一出。 两百万压在她的胸口,直觉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耳边响起父亲被那些人折磨的凄厉叫喊,景昕脊背冷汗直流。她从未像现在这一刻恨母亲,对她刻薄也就罢了,连对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丈夫的生死都能置身事外,试问世界上有几个如此冷情的人? 咸涩的泪水滑进嘴边,紧攥在手中的手机响起来,屏幕上存储的称呼-妈,刺目讽刺。 “钱筹到了吗?” “在你的心里我这个女儿算什么?有好事情想不到我,难事直接甩过来,我又不是造钱的机器!”心中的不满,如潮水般吞噬掉她的理智,忘记书房还有陆华年的存在,对着电话那头的母亲咆哮着。 “你爸他最疼你,不管有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也要留给你,你不想办法,谁想办法!” 闫素珍尖细的声音拔高,震得景昕耳朵发麻。 “好东西是吧,我问你,你有没有动过我爸的一副山水画。”景昕气的浑身发抖,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连个外人对她好都没有!突然,转瞬之间浑身的愤怒之火消失无痕,从小就深谙的事情,现在再去计较,不是自己犯傻吗? “什,什么山水画,我不知道。”闫素珍明显底气不足,“原来你爸还有私藏的东西!还真是偏袒你,都给你做嫁妆了吧。得,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把钱凑齐了,高利的人又给我打电话了,说最迟后天,不然后果自负。我告诉你,身边看着一座金山呢,不用白不用。你也别装矜持,孩子都跟别人生了,为你爸就不能再委屈一回?” 不等景昕再开口,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用力闭上眼睛,泪水好似被瞬间抽干,再也流不出一滴。 “抱歉,打扰了。” 就算是卖肾卖血她也凑不出两百万啊,景昕浑身乏力,愁眉不展,头更是晕的找不着北,她得回房间冷静一会。 “需要多少钱?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放心,这钱以后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会还给你。” 这是父亲最后的救命稻草,景昕唇嗫嚅着,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深吸口气,转过身子,迟疑着报出钱数。 “我借钱给你也是有条件的。”陆华年指着他对面的椅子,“坐吧。” 不知他口中的条件是什么,景昕心生忐忑。可前方不管是刀山火海,为了父亲,她还是要走上一遭的。 “生活环境的关系,欧阳小时有轻微的自闭症,经过治疗已经痊愈。不过,他的性格怪癖,对于喜欢的人,他可以耍乖卖萌。不喜欢的,他很多时候不理睬,甚至可以动手。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能让他性格变得正常,两百万算是你的酬劳。 “这,我······”景昕讶异,在她面前,陆欧阳绝对算的上是个阳光男孩,没想到他的性格也有阴暗面。她在孩子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她拿什么保证把他扭曲的性格扳直了。 “我试试。”陆华年一直未说话,景昕也寻不到好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应下,“万一,我是说万一没有什么成效的话,我会把钱还给你。” “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是怎样在职场上立足的。”陆华年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童华还在做会所的案子吧,认真些,你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景昕起身的动作定住,这人也太神通了吧,什么都知道! 第43章 冰山一角 “你查我?”事无巨细他都知道,这应该是唯一的解释。 “让你跟欧阳住在一起,我当然得对你的品行做番调查。” 陆华年说的坦荡,景昕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胸口憋闷的慌,不知道她还剩下多少隐私,有种剥光衣服,赤裸曝晒在他面前的感觉。 “查的那么透彻,你觉得我的品行怎样!”粉拳紧攥,字字夹杂不满,好似从齿缝中蹦出来般。 “人傻,品行还能差到哪里。” 话语幽幽,景昕七窍生烟,猛地起身,再一次忘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想瞪他几眼解气,还有事求着人家,景昕憋屈,自动灭火。 “你现在能不能带着我去取钱?” 这个时间点银行早已下班,但像陆华年这样的大客户在银行是不一样的存在,一个电话就能调出钱来。 “我就算是现在把钱给你,你给那些人送过去,能全身而退?” “······”高利的人大都是社会上的地痞流氓,这还真说不准,关心则乱大概就是她这样的吧。 “这件事情我会让李航处理,先出去吧。” 暗夜中,幽暗的眼神染上零星笑意,薄唇上扬,笑容转瞬即逝。陆华年打开桌上台灯,从桌上抽出份资料,缓慢翻动着,深沉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 黑眸微眯,等你知道了真相,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傻了! 一夜未睡,天还蒙蒙亮,景昕穿戴整齐等在陆华年房门口,附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们把我爸放出来了吗?”房门一开,景昕脱口而出。父亲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又不想联系母亲只能眼巴巴的来询问他。 陆华年一身运动装,正准备去三楼健身房,浓眉几不可见轻皱下,越过她走向楼梯口。 “有,还是没有?” 景昕放低姿态,扯住他的衣服,晶亮的眼睛闪烁着祈求的光亮,就差双手合十,念叨着拜托了。 “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吧。这个点欧阳差不多起床了,他不爱做运动,这一点也得改掉。我希望你以后能把欧阳当成亲人一般用心对待,能做到吗?” 陆华年停下脚步,低醇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深不见底的眸子好似磁石般吸人心神,景昕不自觉点点头。 “喂······” 直到陆华年的身影消失景昕才回过神,本来昨天晚上说好改性格缺陷,怎么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增加那么多要求!这算是坐地起价吗? 哎······景昕叹息声,父亲的事情还得指望他,她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听到陆欧阳房门声响,景昕调整好脸上表情笑眯眯迎上去。 “早啊,欧阳。” 景昕思考着怎样说服陆欧阳跟她一起出去跑圈,打完招呼,开始思绪神游。陆欧阳叫了她几声,她才回神。 “姐姐,大早上你怎么心神不宁的。” “没啊,就是觉得那么长时间没有活动筋骨了,有些不喜欢。离上学时间还早,欧阳换身衣服跟我出去跑跑步怎样?” “陆奶奶有晨练的习惯,你跟她一起吧。”陆欧阳想也没想拒绝,“我去看新出的漫画。” “哎,不行。”景昕急忙拉住他的胳膊,经陆华年一说,她仔细观察了下,陆欧阳高高瘦瘦,白皙的皮肤几乎没有血色,这是亚健康的表现,“陆妈得为我们准备早餐,你陪我出去走走也行。早上空气新鲜,多呼吸对身体好。” “你今天怎么了?” 陆欧阳皱眉望着景昕的眼睛,景昕轻咳声,掩饰住脸上的不自然。 “没怎么啊,腿伤好了,心血来潮想出去锻炼下。” 景昕不松开陆欧阳的胳膊,陆欧阳无奈答应。 腿伤还在,景昕跑的很慢,可陆欧阳才刚刚跑了不到五百米就开始上喘咳嗽,整张脸刷白。 “你,你怎么了?”景昕吓的慌忙帮他抚着后背,扶他在绿化带周围的矮墙上坐下,拿出手机准备给陆华年打电话。 “没事,我身子弱,休息下就好。”陆欧阳阻止景昕拨通电话,对她摇摇头。 平常陆欧阳吃饭还好,景昕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身子会羸弱到这种地步。 “你家人没有给你调理吗?” 这样的身子肯定没少生病,景昕心莫名一揪。 陆欧阳沉默不语,低着头看着地面。基本上一提到他的家人,他就会这样,景昕习以为常。 “还能走吗?不然我背你吧。”景昕在他的身前蹲下,心中忐忑,不确定能不能背得动一个七岁的孩子。 陆欧阳怔怔抬头,望向她消瘦的背,眼睛微红,心里清楚,她腿上还带着伤,可他还是没忍住缓缓起身趴了上去。 “趴稳了,我们回家喽。”景昕咬牙起身,腿上传来疼痛,额头上瞬间冷汗密布,身子轻晃几下稳住,缓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本该在健身房的陆华年站在不远处,目光黏在不远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上,阔步跟了上去。 只觉得身上一轻,景昕大惊,回身看去,陆华年已把陆欧阳抱在怀中,疾步前行。 想着陆欧阳刚才的模样,景昕有些后怕,加快脚步追赶上去。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谈谈!” 关于陆欧阳她了解的绝对只是冰山一角,倘若在以后相处过程中再出现其他情况,该怎么办! “其中有些事情关乎陆家一些私事,我不方便告知,你自己慢慢发现吧。” “你不能这样,万一······” “我不会让这个万一出现。” 陆华年声音一冷,抱紧怀中的陆欧阳,对他的亏欠太多,他是不会容许有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他太过笃定,景昕还欲再跟她争辩,陆华年侧脸冷冷扫了她一眼。 “知道太多对你并不好。” 景昕咽回到嗓子眼的话,算了,陆欧阳是他的孩子,他心里有谱。 第44章 我爸爱吃这个 一直未得到父亲出来的消息,整整一天景昕在公司都心神不宁,一下班匆匆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看看。 “吆,这是着急出去约会呢,两百万都能拿出来的人,确实不一般啊。” 胡蝶三分嘲讽七分鄙夷的话语响彻整个设计部。 景昕迈出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心,一咯噔,她跟陆华年借钱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胡蝶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景昕脸色更加难看,母亲三番两次怂恿她问陆华年借钱,胡蝶之所以知道,肯定跟母亲脱不了关系!就是不知胡蝶和母亲私底下是什么关系,直到今天她才发现,除了知道母亲不待见她之外,对母亲了解少之又少。 心上那道被母亲亲手撕出来的口子又裂了裂,汩汩地冒着血。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外表一本正经的,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胡蝶语气怨怼,越说越难听。她不点名,景昕也不好对号入座,双手紧紧收拢,尖锐的指甲戳的手心生疼,疾步离开。身后接连响起胡蝶的冷哼声,景昕吸气,吐气,一点点压制住心头翻滚的怒火,边走边给父亲打电话。 一天都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终于通了,景昕激动的叫了声:“爸,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你们公司门口,见面再说吧。” 低沉的声音透露出深深疲惫,景昕双眉紧紧一拧,母亲应该告诉父亲钱的事情了,她真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出来指责唾弃她! 夕阳猩红刺眼,眼睛酸涩难耐,却没有一滴泪涌出。 公司对面咖啡馆,景皓脸上除了眼中蒙上层血丝外与之前无意,衣着整齐干净,他专门回去整理过。 “看看想吃些什么?”景皓把菜单递到景昕手中。 “爸,那钱······” “借的吧,为难你了,我会想办法尽快还上。你妈她天生就是刻薄的人,她说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如果觉得回家不舒服,以后我到你的住的地方去看你,给我个地址吧。” “钱的事情不急,我现在住在别人的家里有些不方便,等我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搬出去再通知你。” “昕昕,你······” “不是像妈说的那样,我是个成年人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如果你相信我,我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 “你是爸的女儿,我不相信你相信谁?” 一句话让景昕热泪盈眶,如果母亲能对她像父亲一半好,她也知足了。 和父亲聊了很多,分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冷冷的霓虹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站在路边等车,身边经过一对母子,小男孩的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正踮着脚递在母亲的嘴边,母亲张口含住,脸上绽放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景昕想到陆欧阳,像他这样大的孩子应该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她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的小贩。 别墅中,平常这个点陆妈都会跟一群大妈大伯在不远处的广场上跳跳舞,聊聊天,陆欧阳一个人呆在客厅中安静的看着电视。 景昕把糖葫芦递了过去,陆欧阳吧唧下小嘴。 “我爸喜欢吃这个,我去送一串给他。”还没等景昕反应过来,小家伙撒腿向楼上跑去。 第45章 你是个不一样的存在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好这口,景昕风中凌乱。 “姐姐,我爸说你买的糖葫芦很好吃。”陆欧阳从书房探出头对景昕轻眨几下眼睛,手指轻勾,示意景昕上去。 书房,顶端那颗还在陆华年的口中,他浓眉紧锁成川,俊颜轻皱,深沉的目光落在刚进门的景昕身上。 景昕心一颤,这货的表情哪是在享受美食,分明就像吞咽大便,这般想着,景昕嘴角不自觉轻扬,还未从她身上收回的视线陡然下沉,景昕慌忙正了正脸色。 “陆先生帮了我一个大忙,觉得糖葫芦好吃,以后我再多带几串。” 景昕心中乐开了花,陆欧阳绝对算得上是个小恶魔,明知陆华年最吃不得酸,还偏偏仗着陆华年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强迫他吃下。 “好东西不能经常吃。”陆华年嘴角轻抽,声音低沉,暗含适可而止的警告。 景昕布上零星笑意的杏眸低敛,羽睫轻动,她好似找到了能让陆华年吃瘪的办法了。t “我们先出去,让你爸忙工作好不好?”糖葫芦陆华年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她是借住在这里怎么着也得给他个台阶下吧。 “等我爸吃完我们再走。” 陆欧阳牵着景昕在沙发上坐下,鼓励地炯炯目光盯着陆华年,笑的毫无心机,单纯无害。难得看到自家儿子有这样的表情,陆华年咬牙解决掉放在以前碰都不会碰的东西。 陆华年咬掉最后一颗糖葫芦,陆欧阳还挺贴心的接过签子,扔在垃圾桶中,自然牵起景昕出了书房。 望着那双交握在一起的手,欲起身漱口的陆华年口中的酸味一点点淡去,冷硬的五官渐渐变得柔和。 一出书房门,一直憋笑憋到肠子都拧在一起的景昕终于再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想到书房中某男黑沉欲吃人的脸色,她慌忙捂住嘴牵着陆欧阳进了他的房间。 “是不是觉得很过瘾?我爸欺负你,我都帮你还回去了。” 景昕已猜到他的用意,轻抚着微长的头发,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很过瘾!” 陆欧阳如一个讨到糖的孩子,眉眼弯弯。 “作业做完了吗?”陆华年不告诉她关于陆欧阳的事情,她必须多跟他接触。 陆欧阳点点头,拿着小浴袍进了洗澡间。洗完澡后,递给景昕一块毛巾,自己则背对景昕站直身子,景昕会意,帮他轻柔的擦着头发。 瞥见他脖间和后背上有些不太清晰的伤痕,景昕动作放缓。 “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有钱人家的孩子,身上有那么多的伤不正常。 “打架。” “为什么要打架?”倘若陆华年说陆欧阳喜欢跟别人动手她还半信半疑,现在完全相信。 “不喜欢就打。” 景昕秀美紧蹙,刚刚还可爱的让她差点没忍住抱过来狠狠亲上几口的孩子,此时完全变得蛮不讲理,她握紧毛巾,扳过他瘦弱的身子。 “不喜欢就打,那是地痞流氓。对于不喜欢的人,我们可以不去理睬,却不能动手。” “如果他们欺负我呢?” 景昕张了张嘴,她在他世界边缘,他的经历她一无所知,不能妄加评判。蹲下身子,手轻抚着他张开的五官,眉眼间的那股媚与她是如此的相似,心泛起淡淡的疼。 “如果他们欺负了你,你可以告诉你的老师,还有亲人。你跟他们动手,会受伤的。”陆欧阳紧抿双唇,拿掉景昕放在他脸上的手,沉默爬床拉上被子盖住整个身子。 “欧阳,被子里面空气不好。” 扯了扯被子,他小手攥得很紧,不起作用。 景昕在床边坐下,心疼的看着蒙在被子中一动不动的陆欧阳,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无法对别人言说的痛,陆欧阳还是个孩子,就藏着这么多心事,这对于他的成长有利无害。 “有话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保密。” “欧阳······欧阳睡着了吗?”良久,陆欧阳依旧保持最初姿势,景昕无奈起身,“晚安。” 陆欧阳轻轻拉开被子,黑亮的眼睛看着紧闭上的门,抓着被子的手紧了几分。过一会儿爬起身拉开抽屉床头柜最下方的抽屉,从一沓漫画书底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画,画纸微微泛黄,艳丽的色彩褪变的暗淡无光,几滴泪水砸落在模糊已看不出原作的画纸上,晕染开来。 他想揉团扔掉,想了想又整理好放回原处。 景昕站在书房前迟疑半天才敲响房门。 “进来。” 门未锁,景昕深吸口气,推门而进。 陆华年埋头在一堆文件中,金丝边眼睛给他平添了些文绉的气质,少了些冷意。 “如果是问我关于欧阳的事情,还是回去吧。我说过,这需要你一点点去了解。” “欧阳的脾气你比我清楚的多,每次只要涉及一些他不想提起的事情绝不会说一个字,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我才能改好他的性格!” 景昕有种跌进无底天坑的感觉,钱她暂时没能力还,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完成陆华年的要求,可偏偏他们父子藏着掖着的,她就像一个无头苍蝇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相信我,在他的心中你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晚安。” 陆华年从文件中抬头,眼神坚定。 景昕慌忙撇开脸,避开他眼中强力磁石般的蛊惑。 “安不了,欧阳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如果真心为他好,多给他关心外,再找个心理医生为他辅导下。” 现在正是他性格形成的年龄,大一些就不好改了。 “他很排斥心理医生,倘若你对他真有心的话,大可以看一些心里方面的书。” 景昕无言以对,他开出了两百万的价码,她也必须用心一些。 第二天下班景昕就去书店淘了几本书,打算周末时带着陆欧阳去医院做全身检查,让医生帮他适当的调理。 第46章 不认识 陆欧阳不排斥去医院,可当他知道要给他检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紧紧握住景昕的手,拒绝医生触碰。 “只是做下常规检查,我在这里,不用害怕。” 景昕握住他的手,鼓励他坐在医生面前的椅子上。 本来她是想叫上陆华年一起来,这几天他偏偏没回去,又不想主动给他打电话。后来转念一想,陆华年不在也是件好事,从检查中或许她能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 “我不要检查,我要回家。”陆欧阳仰着脸态度坚决,黑豆样的眸子全是抗拒,白皙的脸更显苍白,唇微微颤抖。 “欧阳,你听我说,你身子弱的连跑步都受不了,越不锻炼,身体就会越差。倘若继续下去,你连平常行走都会觉得累。你想想,如果真的那样,再有人欺负你,你还有力气还手吗?”景昕循循善诱,虽知这样引导不对,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一门心思想让他配合医生。 “我不要。”陆欧阳低下头躲开景昕的视线,声小如蚊,他内心在动摇。 “前几天还帮我把所受的委屈还了回去,我还以为他是很勇敢的孩子,没想到连做个检查的勇气都没有。” 景昕语气表情皆是失望,转身跟医生说了声“抱歉,打扰了”,作势牵着他离开。 “怎么不走了?” 陆欧阳站在原地未动,景昕面现疑惑,心雀跃起来,她的话起作用了。陆欧阳唇抿了又抿,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半响,默不作声来到医生面前坐下,景昕长舒口气。 医生先给他测了心律血压,拿下听诊器,询问陆欧阳几句,他不说话,景昕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医生无奈。 “他心脏不好,这应该是导致他身子弱的主要原因,你们先去做个详细的检查,然后把以前的病历单拿给我看看,我再给你们制定具体的治疗方案。” 闻言,景昕心疼陆欧阳的同时又埋怨起陆华年来,心脏不好是大事,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向她透露!接过单子,景昕带着陆欧阳到一楼交钱,整个过程他都很沉默。 “你看,检查也不可怕吧。” 景昕抚摸着他的头发,不知道待会的检查他还愿不愿意配合,她低头观察陆欧阳的表情,并未注意面前站了人,直直撞了上去。 “对······”对上一双恨不得生吞活剥她的眼睛,婚房中香艳的一幕,不期然闯进脑海,景昕脸色一冷,牵着陆欧阳准备绕过去。 “还说他不是你的孩子!” 唐叙攥住她的胳膊,用力之大好似硬生生要将她的胳膊折断。 “放开我姐姐!”沉默的陆欧阳像个小勇士般对着唐叙连踢带打,唐叙抬脚踢在陆欧阳腿上,小小的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欧阳,别动。”景昕赶紧扯住还欲上前的陆欧阳,他还太小,身子又弱,过去只会受伤。唐叙竟然对一个孩子动手,景昕再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些冷意和陌生,“他是我孩子也好,不是我孩子也罢。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没有再讨论这个问题的必要!”他都跟姐姐滚在一起,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现在承认了!我tmd就是一个傻子,被你给骗了那么多年!你现在告诉我,那个男人是不是把我打成这样的人!” 唐叙愤怒指着他的脸颊,景昕这才发现,好几天过去,他脸上有的地方依旧带着淤青,左胳膊还吊着绷带。 “松手!那天是你冒犯我,被揍也是活该!”心头好似被泼了桶油,怒火蹭蹭上窜,他的嗓门很大,周围不少人驻足,景昕把陆欧阳向怀中揽了揽,躲避开他们算不上善意的视线。 护犊子举动彻底激怒唐叙,他松开景昕,扯住陆欧阳。 “打电话给他父亲,我要见他!” “唐叙,你别闹了好不好!”两人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干嘛还纠缠不休! “你觉得我能咽下这口气吗!婚礼上才知道要娶的女人早就给别人生过孩子,我还被孩子的爹打成这样,我必须要个说法!” “你能不能不要歪曲事实!我姐姐还在家里等着你吧,记得以后滚床单要锁好门!”撕破脸后景昕才知道唐叙是碎成一地的渣,本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抖出丑事,是他逼她的! 景昕愤怒的掰着他攥着陆欧阳的手,“放手,你弄疼他了!” “你姐姐怕我找你麻烦一直不告诉我你的地址,你倒好,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却在这里败坏她的名声。” 唐叙恨得牙痒痒的,在周围的议论声中脸色有些不自然,刻意压低声音。 “你们敢干出来就不要怕别人说。” 唐叙手劲大,景昕掰不开,余光瞥见陆欧阳小脸痛苦皱着,杏眸两簇跳跃的怒火燃烧更旺,俯身咬住唐叙的胳膊。唐叙猝不及防,散掉些力气,陆欧阳得以挣脱。唐叙脸黑成锅底,抬手甩向景昕。躲闪不及,景昕紧紧闭上眼睛,等待疼痛来临。 “一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女人,也不嫌害臊。”语落,鲁辰砚甩开唐叙的胳膊,“这里是医院不准大声喧哗,大家都散了吧。” 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围满人的走道瞬间变得畅通。唐叙打量程砚一眼,觉得他惹不起,留给景昕一个狠厉的眼神进了不远处的检察室。 视线所及景昕最先看到白大褂一角,景昕回身跟他道谢,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纵使没有有型的衣服衬托,那张脸也俊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特别是那双不大不小的凤眼,比陆华年的狭长些,却丝毫不显女气。 “不谢。”鲁辰砚看向被景昕护在怀中的陆欧阳,“还认识我吗?” 陆欧阳打量他一会,然后认真的点了下头后又快速的摇摇头,“不认识。” 鲁辰砚还未扬起的嘴角稍僵,随后无奈轻笑,伸手欲触碰陆欧阳,陆欧阳快速躲开,牵着景昕疾步向前走去。 第47章 舅舅 “实在抱歉,我们先走了。”景昕脸颊滚烫对鲁辰砚歉意点头。 “欧阳,刚才那位叔叔帮助过我们,我们不能那么没有礼貌的。”电梯中人不多,景昕拉着陆欧阳来到最里面的角落。忽然想起什么,景昕握住他的手一紧,放柔声音,试探问道:“你们之前认识,他做了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陆欧阳低头看着脚尖,沉默不语。 景昕抓狂,恨不得能钻进他的心中听听他的心声。 检查时陆欧阳没用景昕说按照医生的指示乖乖的躺了上去,景昕刚欲听从医生建议出去等待,陆欧阳叫了她一声,他虽说其他,景昕明白他是想她留下。 跟医生交谈几句,医生答应,景昕半倚在墙上,仪器在陆欧阳身上忽慢忽快的动着,一颗心七上八下,希望结果没有什么大碍。 近半个小时,仪器才回归原位,医生让她们先出去等着,点名拿结果。 陆欧阳脸色煞白,手紧紧攥着,身子还微微轻抖着,他在害怕。景昕心疼的握了下他的手,示意他松开,弯下身子吃力抱起他,来到外面的椅子上坐下,意外的是鲁辰砚也在。 “请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冒昧的问一句,你跟他的关系?” 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两人相视一笑。 “我是他舅舅。不过,好像有些不称职。t” 鲁辰砚无奈耸肩,温和的目光看向景昕,等待她的回答。 “我是他的私人老师。”这应该算是最安全的回答,他是鲁馨雅的弟弟,景昕对他刚生出的好感烟消云散,脸上笑容清减几分。 “你这个做老师的挺尽心的,他身体不舒服?” “没,单纯的带他来做个检查。”陆欧阳一直趴在她的怀中不曾抬头,景昕轻拍着他的后背。 鲁辰砚察觉她话语中的疏离,没多停留,临走之前递给景昕一张名片。 “我姐跟姐夫都各忙各的,在孩子身上疏忽了些,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脚步渐远,陆欧阳才缓缓从景昕怀中抬头,景昕笑着捏着他的小脸。 “好了,拿完结果,我们一会就回家。”景昕欲把名片放进包中,陆欧阳捏住名片一角不肯松手,“你不想让我留下?” 陆欧阳点头后又摇摇头,小脸纠结在一起,迟疑一会儿松开手,他对这个舅舅的感情也是矛盾的。 “他应该是个早产儿,心脏不好属于正常。只是后天却没有坚持治疗锻炼,才出现像你说的那种情况。” 办公室,景昕半敞门让陆欧阳在门外等着她。 “那现在还好治疗吗?”望着安静等在门口的陆欧阳,景昕心中五味陈杂,像他这种豪门金孙本来该被捧在手心中,身体不好没人关心,在学校被人欺负还得自己去讨回公道,可怜的孩子。 “从检查报告单上来看问题不大,但我还得看他以前的病例。” 医生说不见病例确定不了具体情况,只能先保守开几盒药先吃着。 景昕一脸心事,带着陆欧阳离开医院,她在思考怎样说服陆华年拿出病历单,想的太出神,未注意跟在他身边的陆欧阳正向往的望着肯德基厚重玻璃窗内,津津有味吃着汉堡鸡腿,喝着可乐的孩子们。 “姐姐·····” “嗯······,饿了?” 一开始景昕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一个大人牵着孩子拎着全家桶出来。 陆欧阳点点头。 “乖,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很笨,有时候、猜不出你的心思,让你受了委屈,就不好了。” “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阳光下,陆欧阳惨白的脸色已恢复些血色,希翼的望着景昕。 “我比你大那么多,怎么可能跟你永远在一起。”从未被一个人这么需要过,即使对方是个孩子,景昕内心还是澎湃不已。孩子的话不能当真,景昕开玩笑式的回答。 陆欧阳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再做纠缠,跟着景昕进入肯德基。 陆欧阳好奇的东张西望,景昕问他要吃什么的时候,他着菜单手指在上面快速的点着,好似每样东西都要常上一遍。此时的他如一个小吃货,抵制不住美食的诱惑,眼睛熠熠生辉。 “第一次来?”他剥开汉堡上面的油纸,在手中打量一番,迟迟未下口,看他这番模样,景昕心酸又心疼。 陆欧阳小脸一垮,咬了口汉堡。 “也不算是,之前来过一次,点了东西,没吃成。” “能跟我讲讲为什么没吃上吗?” 难得他没有一问就沉默,景昕顺杆向上爬,希望他可以再松松金口。 “我妈嫌这里太吵,刚好她有个会,就带我离开了。”陆欧阳表情黯淡,慢慢吸着可乐。 “你妈管着一个那么大的公司,忙正常。欧阳很乖,如果放在别的小孩子那里肯定会哭闹着不肯走。” “我闹了,她嫌我不懂事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门口,后来还是司机把我接回去的。原来这里的东西没有陆奶奶做的饭好吃,我们回家吧。” 陆欧阳放下手中的可乐和吃了两三口的汉堡起身。 “你,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害怕吧,这是他的伤心事,难得开口说给她听,景昕觉得还是不要加深他痛苦,嘴边的话语消失在唇齿之间,“好,我们回家。” “先生,还要再跟吗?” “回公司,查一下鲁辰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远远的路虎车上,陆华年慵懒的依靠在后座位上,目光紧随一前一后上了公交车的一大一小身影。 “我觉得景小姐是个好人,先生是否考虑······” “你话有些多了。”陆华年轻闭上眼睛,浓稠的睫毛在他眼窝处留下淡淡剪影,语气虽冷,却不骇人。 李航识趣闭嘴,驱车离开。 第48章 这么巧 别墅,陆欧阳回房间午睡,景昕旁敲侧击欲从陆妈口中知道些关于陆欧阳的事情。 “你这孩子,有什么话直接问吧。” 陆妈在陆家生活几十年,景昕这点小心思瞒不住她的眼睛。 “欧阳是早产儿?”景昕讪讪摸摸鼻子,一份检查报告医生不能确定。 “别怪陆妈话多,你是纯粹的好奇,还是关心多一些?” 陆家家规严,一般陆家发生的事情是不允许随便外传的。 “陆妈不瞒你说,第一次在婚礼上见到他,我就对他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奇怪,就算是因他的一声呼唤,毁了我的婚礼,我也怨不起来。” 这也是一部分实话,她之所以急切搞清楚陆欧阳的身体状况,一是心疼他,想让他打开心扉,像个正常孩子样生活。二为免夜长梦多,尽快完成陆华年的要求,搬离这里。 “这可能就是投缘不投缘的问题。” 陆妈抿了抿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沉默良久,整理着尘封已久的回忆“少夫人怀小少爷时,先生正好离开陆丰,陆丰动荡,股票下跌。老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夫人不懂得集团经营管理。少夫人也算是临危受命,接下担子。在鲁家的帮助下,过了大半年才好不容易稳住局势,怀着身子操劳过度,小少爷刚足七个月就出生了,在保温箱中足足呆了两个多月。少夫人忙,夫人因先生狠心离家心伤难愈,忽略了小少爷。我们这些下人毕竟不是小少爷的亲人,只能照顾好衣食住行,却弥补不了他亲情的缺失。” “陆先生为什么明知妻子怀孕还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接触不多,陆华年除了非常霸道外,还能称的上一个好人,起码对她来说。 “这事我就不便告知了,出来小少爷很喜欢你,这让我很讶异,希望你也能真心待他,我去做午饭。” 景昕回到房间翻阅心理书,不一会儿思绪神游,猜测陆华年当初离开陆丰的原因。蓦地,景昕拍拍乱糟糟的脑袋,陆家大的那只怎样都跟她无关,她只要管好小的那只就可以了。 晚饭时,她与陆欧阳准备开动,陆华年出现在客厅中,景昕筷子顿住,收住脸上的笑,想要他回来的时候不回来!现在回来碍眼! 陆华年淡淡的目光瞥过两人,把手中的西装递给陆妈,在景昕对面坐下。 “今天出去了?” “嗯,医生说要他小时候的病例。” 陆华年肯定知晓她出去做了些什么,她不用藏着掖着。本来还想等会跟他谈这件事,既然他问了,她也就不再迂弯子。 “好。” 以为平白费一番口舌也不会达到预期结果,谁知会那么顺利。景昕不敢置信的咬住筷子,抬头看向陆华年。 陆华年未给她任何回应,慢条斯理的咀嚼口中的食物。 “把你的邮箱地址给我。”离开餐桌前,陆华年幽幽开口。 “要邮箱干嘛······好,我马上给你。”思维慢半拍,被陆华年一瞪,景昕顺溜说出邮箱,“记下了吗?我再说一······” 陆华年给她一个别以为其他人都跟你一样蠢的眼神,起身上楼。 景昕紧握筷子,死死地瞪着他的后背,用力扒着碗中的白饭。 “这一桌子菜不是用来浪费的。”陆欧阳轻嗽下嗓子,学着陆华年的语气说道。 景昕嘴角猛抽几下,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欧阳,怎么,你现在也来欺负我? 陆华年刚走到楼梯拐角,抬脚的动作硬生生停在半空中,陆欧阳在她的面前才像个正常的孩子。 黑眸思绪翻涌,揣在口袋中的手收紧,脚下的步子不自觉放缓,余光一直放在楼下两人身上。 帮陆妈收拾完桌子,回到房间,邮箱提示音嘀嘀的响着,景昕快速坐到床上,打开不久前接收的邮件。 短短七年,陆欧阳住院的次数多达四五十次。曾经有一次住了近三个月,一张张检查单子,看的景昕头晕目眩,怪不得他害怕检查。如果放在她身上,估计这辈子也不想去医院! 有详细的病例,景昕第二天又带着陆欧阳去了趟医院,医生看完后,让景昕不用太过担心。 “找他以前的身体状况恢复到现在也算不错,先吃着药,适量运动,以后再视他的身体情况酌情增加。” 景昕闻言,欣喜点头。医生对景昕招了招手,景昕附耳过去,随后点点头。 “谢谢你了,医生。”景昕握住陆欧阳的手,知道了真正的病因,她心里多了几分把握。 “这么巧,我们又在医院碰着了。” 刚出医院大厅,景昕与鲁馨雅碰个正着,鲁馨雅笑着去碰陆欧阳,陆欧阳低着头快速躲在景昕身后。 第49章 “他跟你比跟我这个妈还要亲近。对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鲁馨雅讪讪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叱咤商场那么多年,早已处变不惊,妆容精致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 “陆先生让我给他做私人老师。”景昕挺直脊背,眼神坦荡。 像鲁馨雅这样的女强人,只要稍微表现出一点儿不正常,她绝对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直到找出她想要的东西。 “哦,你们谁不舒服?不如我们去附近的茶楼坐坐?” “不了,再过一会他该睡午觉了。” 景昕开口拒绝,一来陆欧阳排斥鲁馨雅,不愿跟她多待。二是童华跟陆丰在会所的案子上存在竞争,童华那边案子是她在负责倘若被公司同事撞见,不知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你看我这个当妈的,连孩子的生活习惯都一点不了解,太不该了。”鲁馨雅向两人靠近一小步,弯下身子,“阳阳,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陆欧阳转到景昕另一边,脸贴在她的腰上,沉默到底。 景昕了解他的性格,对于他不喜欢的人,无论怎么劝,他也懒得搭理,象征象性扯了扯陆欧阳,陆欧阳抓紧她的衣服,示意她快走。 “陆夫人你看······”景昕为难的看着鲁馨雅,希望她可以不再纠缠。 “是我整天忙着工作,陪他太少,拉开了母子的感情。长时间不见了,怪想的慌的,可他连让我碰不一下都不让。”鲁馨雅轻叹声,语气伤感外溢,“我们就去茶楼坐一会,我想多看他几眼,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似乎能从她的眼睛中看到隐隐浮动的泪花,“母子连心”,景昕心生同情。 “我问问欧阳。”陆欧阳性格怪癖,保不齐不高兴甩手走人。 景昕温言软语询问几遍,陆欧阳眸子低垂,不言不语。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景昕回身对鲁馨雅笑笑,“走吧。” 鲁馨雅点点头,眼中闪过暗芒,修剪精致的指甲深深扣进鳄鱼手提包中。 茶楼,环境幽雅,古典装修风格,一桌一椅皆是红木,造型别致,每张桌子上摆放着一套古香古色的茶具,厅中四周规律的摆放着绿意盎然的盆栽,琴曲慢慢流淌,三两个身着旗袍的服务员在厅中帮客人泡茶。 很少来这种高规格的茶楼,景昕作为装修设计师,第一习惯环顾装修。 正值中午,喝茶的人不多,鲁馨雅招呼她坐下。 “雨后龙井,还是其他?” “我对茶没有研究,你点吧。” 父亲喝浓茶,她尝过几次,口感太涩,从此敬而远之。 “阳阳,要吃什么茶点,你自己跟阿姨说好不好?” 鲁馨雅讨好的把菜单递到陆欧阳面前,他伸手推开,“我不饿。” 鲁馨雅眼中闪过不悦,再抬头时,脸上笑容依旧。 “大红袍,再来点孩子爱吃的茶点。” 不是一个生活层面的,彼此也不熟悉,景昕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跟她聊,低着头轻吹着茶盏中漂浮的茶叶,鲁馨雅问一句,她被动回一句。 厚重的玻璃窗外,拎着大包小包的胡蝶扯住景然的胳膊向后拉了几步,一盆高大的四季青挡住她们的身影。 “怎么了?”景然不明所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嘴角那抹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了。 “那不是你原来的老板吗?原来你妹妹真的认识她。吆,没看出来,她还挺疼那个孩子的。”景昕把乘着绿茶糕的碟子向陆欧阳面前推的一幕正好被胡蝶收进眼底,“说这孩子不是她的,我都不信,就是不知道七年前怎么就狠心给扔了呢?” 胡蝶不知陆欧阳是鲁馨雅的孩子,一个劲地在那里嘀咕着,景然也不吭声。 “哎,我说你被炒鱿鱼的事,不会是你妹妹从中做的梗吧。”胡蝶一脸义愤填膺,“抢了你的男朋友还不算,现在又把你好好的工作搞丢了,我都替你憋屈。” 胡蝶掏出手机,调好焦距,接连拍下几张照片,“我看她一准是准备跳到陆丰去,亏得总监还那么中用她。我现在就把这事给发在朋友圈中,让我们周围的人都来唾弃她!让总监看看她到底值不值得她高看!” “算了,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妹妹,我已经在婚礼上让她难堪了,不能再害她了。”景然攥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你啊就是心善,处处护着她。她倒好,还恩将仇报。” “都是自家姐妹,把照片删了吧。” “不,我要留着。”胡蝶不依,把手机塞进口袋中,啐了景昕一口,跟着景然离开。 第50章 你把那女人弄进别墅,存的是什么心思? “我之前听你姐说你被阿姨赶出来了,现在住哪里?” “这事你都听说了。”景昕眸子微动,缓缓抬头,表情凄苦,就差在眼角点两滴茶水充当眼泪了。她不傻,鲁馨雅应该知道她住在陆华年那,现在不过是在试探她,如果她扯谎就说明她心虚,“陆先生觉得我跟欧阳住一起有利于辅导,让我暂时住在市中心的学区房。” “辛苦你了,我看华年这次回来把阳阳留在身边,他也没打算再走。过些日子我把手头上的重要工作处理完后,把陆丰交还给他,一心一意照顾阳阳。” “我不要你照顾。” 陆欧阳反应极大,推掉面前糕点,没等景昕,独自向出口走去。 “陆夫人,小孩子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多相处,感情就好了,我先跟上去看看。” 景昕目光一直紧盯着陆欧阳,语速很快,一口气说完后,小跑跟了过去。 鲁馨雅面色涨成猪肝色,拂掉面前茶具,瓷器碎裂的声音召来茶楼经理。 “小姐······” “这些够吗?”鲁馨雅从包中掏出一沓钱,一把拍在桌上,经理笑呵呵站在她身前,并未让路。 “还不够?现金就那么多,我给你开张支票!” 鲁馨雅窝了一肚子火,所有修养统统抛到了脑后, “你女人还真财大气粗,这些可是高仿的宋代青花瓷,我是不是要趁这个机会讹上一笔?” 斜对过二楼雅间,林翌初戏谑说道。 林翌初和陆华年家世相当,穿着开裆裤子就认识,是为数不多可以在陆华年面前口无遮拦的人。 “随便。” 陆华年语气淡漠,轻啜杯中茶水。 “好歹也是你孩子的妈,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林翌初眉梢轻挑,俊脸向陆华年凑了凑,“刚才的那个女人是谁?我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带着你的孩子乱认妈,搞的人家婚礼都泡汤了,那个新娘子不会是她吧。啧啧啧,这女人真是好脾气,换做别人,早把你儿子塞回娘胎重造了。别告诉我,你儿子毁了人家的婚礼,现在她赖上你了。我都说了那么多,你好歹给个回应啊。” 林翌初似个话痨般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护住身前瓷壶,“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你不都从李航那打听到了吗?”陆华年收回手,把面前杯子推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倒上。 “李航那家伙嘴那么严实,你以为会给我独家爆料啊。你把那女人弄进了别墅,存的是什么心思?”林翌初眨巴着填满兴奋的眼睛,迫切想知道陆华年的回答。 “照顾欧阳。” “哦,我以为让她照顾你呢!”林翌初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帮陆华年满上水,“我说你这人也够损的哈,拿自家公司开刷。如果我没猜错,你会所装修的案子最后肯定会交给童华。坑自家的公司,帮别人提高知名度,你的智商什么时候退化到接近智障了。” 从他口中挖不出想要的东西,林翌初开始换策略,“那个女人叫景昕没错吧,她在童华上班对不对?你是为了帮她?” 陆华年淡淡扫了他一眼,既不否定也不承认。 “得得得,你儿子就跟你一个德行,还说他性格有问题,我觉得你有必要先把你的性格矫正,再去管你儿子。” 林翌初挫败,端起水一饮而尽。 “欧阳在她面前像个正常的孩子。” “不会吧,那孩子我就没见正常过。” 陆华年蹙眉,深沉的眸子掠过林翌初,自知失言,林翌初讪笑两声。 “你是铁定心要跟她离婚了?” “欧阳是我唯一的孩子,再继续这样下去,我怕会毁了。她连唯一可以让我顾忌的孩子都可以那么无情的对待,我还有什么理由跟她继续保持名存实亡的婚姻。” “既然你决定了,我就支持到底,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你应该不差钱吧。”陆华年半眯眸子看向连开了几张支票递给经理都没有得到经理让道的鲁馨雅。 “就算是差钱,我堂堂的林家二少爷也不会给人家这样羞辱对不?”语落,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拨通经理电话。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茶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故意损坏茶具的,必须帮茶楼清洗一天的茶具。” 经理接到指示,笑眯眯的放回手中的现金跟支票,对鲁馨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么多钱够你请一火车的人帮你们清洗了,我很忙,没空跟你们浪费时间。” 鲁馨雅脸色难看,推开经理。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再说她一个堂堂集团总裁,怎么甘愿去洗茶具! 经理人多势众,鲁馨雅刚掏出手机准备求助,经理命人夺过。 “抱歉,这是规矩,不能破。” 语落,他对着站在门前的保安挥了挥手,鲁馨雅见他来真的,靠近他小声报出身份。 “公司有公司的规定,我们茶楼有茶楼的规定。你是陆丰集团总裁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您请。” 经理声音陡然上扬,客人纷纷看向这边,小声的讨论着,来这里消遣时间的都算的上s市的有钱人,认识鲁馨雅的人不在少数。 终于冷静下来的鲁馨雅,给经理道歉,希望经理可以快点放她离开,经理无动于衷,鲁馨雅咬牙跟他身后进了后厨。 “经理是个人才。” “不然怎么能当我茶楼的经理,撬人墙角的事不道德,这么多年我可就这一个用着顺手的人,你可不要给我打什么心思。” “我会所正好还缺一个管家。” 陆华年笑的跟个狐狸一般,林翌初气的怒不圆瞪。 “那就试试看,你能不能把他挖过去!” 手机响起,陆华年嘴角笑意敛起。 “欧阳不见了,我把他跟丢了。”景昕语气焦急自责。 第51章 老狐狸 “你在哪里?” 陆华年拿过外套,林翌初匆匆跟上。 “我在市中心医院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此时正值中午吃饭时间,路上人来人往,景昕踮着脚站在路边东张西望。 出茶楼,眼看着就要追到陆欧阳,她被人撞了一个趔趄,等她稳住身子回神,小身影已不见踪影。在四周寻找了一会儿,询问路人,都说没见到她形容的孩子。没办法,她只能求助陆华年。 十字路口离茶楼不远,陆华年四五分钟后赶到,鹰隼在人群中捕捉到正拿着手机懊恼的敲着脑袋的景昕,驱车靠了过去。 “我说,你这人能不能不要那么坏,看把人家吓得脸都白了。你儿子以前被扔学校是常有的事,他都能记得回家的路,这里离你家那么近,他会走丢?” 林翌初坐在副驾驶座上,手肘撑在车窗上,手扶着脑袋,潋滟的桃花眼满是不屑,“老狐狸。” “你敢在她面前多说一个字,我的口风可没李航的紧,保不齐哪天没把主关,把你是桂芝茶楼老板的事情给抖了出去,你可别怪我。” “我帮你,你不能反过来害我啊。”林翌初欲哭无泪,鲁馨雅那女人在商场上干的那些事儿他可是一清二楚。倘若知道他是桂芝老板,估计整个林家也不得安生。 “是你说要挺我到底。” 陆华年唇角轻勾,林翌初恨不得甩自己几个嘴巴子。 “对不起,是我没有照看我他,你多叫来几个人帮忙找吧。” 景昕一见到陆华年,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此时她煞白的小脸上全部都是汗水,额前的碎发濡湿,眸间满是担心。 “我已经让人去找了。” “咳咳······” 林翌初重重咳嗽几声,连个女人都骗没品。 景昕这才注意到站在陆华年身侧的男人,他一头栗色头发,上身穿着一件酒红,深蓝,黑三色拼接的休闲西装,下身搭配黑色印花休闲裤,一身“花装”衬的他那张唇红齿白的妖颜更加魅惑无双。 有种见到电影明星的惊艳感,景昕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数秒。 “不是着急找欧阳吗?走啊。”陆华年握住她紧攥住他西装的手,穿插进人流。 身后响起声由低渐高的口哨,林翌初双手放在身后,紧走几步与景昕并肩。 “hello美女,我叫林翌初,是阿年的发小,你怎么称呼?” 林翌初对景昕眨巴几下眼睛,他睫毛长而浓,近距离看着,每每眨动都好似挠过她的心上,心,酥酥痒痒。 不敢与他长时间对视,景昕移开视线,刚欲开口,手被人狠狠一捏,景昕吃痛,抬头瞪向陆华年。 “专心点。” 炫目阳光下,他脸色微沉,眉宇深锁。 “我们还是分头找吧。”景昕愧疚难当,止住脚步,出声提议。 陆华年不吭声依旧拉着她向前走,景昕被迫跟上。 “美女再见,我上那边帮忙找找。”林翌初桃花眼隐隐浮动一抹看不透的激动,对着景昕挥挥手,“不用着急,或许不用一会他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谢······” 同一位置接连受到两次摧残,景昕呼痛出声,挣扎着甩开陆华年。 陆华年未坚持,松减力道。虎口处发青,景昕眼中雾气弥漫,暗骂声“怪人”,加快脚步在人群中寻找。 两人就那样在医院门前主路上兜兜转转找了半天,人来人往的道路,行人渐少,视线基本不受阻碍,依旧一无所获。初春阳光不烈,晒久了,景昕脸泛起了红,手心汗水始终未干过。 “我们报警吧。”以陆欧阳的脾气就算迷路十有八九也不会询问路人。他穿着好,长相好,如今的世道人贩子横行,万一被盯上,景昕不敢再下想。 陆华年刚欲开口,手机响起。 “先生,小少爷找到了,现在已经回家。” 一听到小少爷三个字,景昕踮着脚靠近陆华年把耳朵贴了过去。陆华年收线一眼便望到她白皙的耳后,不自觉抬手把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抿在耳后,动作随意自然,景昕如触电般向后退了两步,心跳加速,小脸爆红。 刚才光顾着着急了,竟然把陆华年有妇之夫的身份给忘得一干二净,还任由他牵着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晃悠那么多圈! “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不会那么大意了,我先回去看看他了。”景昕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快速说完,逃也似的转身。 “一起吧。”陆华年嘴角微微轻翘,柔和了深邃的五官。 景昕心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迟疑片刻,才缓慢抬脚。 第52章 早离开早安心 陆欧阳回到家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景昕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人应。 “不会出什么事吧,你试试,看看能不能让他开门。” 陆欧阳跟鲁馨雅的隔阂很深,一句话激起陆欧阳所有的负面情绪,他心思深沉,有些偏激,景昕生怕他在房间中干出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欧阳,把门开开。你不想让她照顾你可以跟我说,不要一闹情绪就把自己锁在房间,能不能换个方法。” 陆华年轻叩房门。半响,房间未传出任何动静。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再不开门,我把门给你拆了。” “他心情不好,你好好说话。”怕陆欧阳情绪反弹,刻意压低声音,抬头瞪了陆华年一眼。 陆华年未理会她,视线落在腕表上。 “时间到了,去拿工具。”陆华年对站在他身后的吩咐道。 “先生,这······” 李航在陆华年不悦的眼神下走向阁楼,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之前他从未对小少爷说过重话,现在竟然要拆他的门! “欧阳,我知道你跟你母亲之间发生过很多不愉快,你忘不了,也不能原谅她。t可她毕竟是你的······” 胳膊一疼,景昕到嘴边的话变成痛呼。 “你干什么!”景昕火大,大街上捏了她两次虎口,现在又来摧残她的胳膊,虐待狂啊!“陆先生,你说欧阳有性格缺陷,我个人觉得不是,这是遗传,他不好的一面是你的翻版!” “她不配做他的母亲。”陆华年蹙眉,这句话好似有些耳熟,脸色稍霁,眸色沉了又沉。 “不配是一回事,血缘关系又是一回事。今天她说会把陆丰交给你,全心全意照顾欧阳,她应该是想弥补这些年的亏欠。你在这个时候应该开导孩子,让他可以给他母亲一个机会,毕竟孩子生活在父母身边才能健健康康成长。” 景昕能体会陆欧阳对鲁馨雅的怨和恨,可话说回来,倘若她的母亲从现在开始对她改变态度,真心真意对她好,她会试着说服自己原谅她。血浓于水,这份情难以割舍。 “最后半句有些道理,前面全部都是谎言。” 陆华年把景昕拉倒后面,让开地儿给李航开锁。 “她是你老婆,你比我了解,你说是谎言就是谎言。”景昕沉着脸轻点几下头,他们之间的事情景昕不知道,也懒得去过问,轻咬下唇,猛然抬头,杏眸对上深不见底的幽潭,“你打开了这把锁,欧阳的心锁呢,你也能用这种粗暴的方法打开?” 李航拿着螺丝刀的手顿住,回头望向陆华年,陆妈买菜回来,听到动静,匆匆上楼。 “你是他的父亲,应该对他多用点心,而不是用你所谓的弥补态度对他不管好的坏的要求都一一答应,那只会宠坏他,对于他曾经受到的伤害没有一点儿的帮助。算了,他是你的孩子,对他怎样也是你的事情。我不是儿童专家,也不是心理医生,对欧阳的过去更是一无所知,我觉得没有能力去改变他的性格。钱,我会想办法凑齐还给你。”父亲的物流公司正在收陈年旧帐,如果能顺利收上来,再加上家里以前的积蓄应该差不多。 景昕深吸口气,对着那扇紧闭的门开口,“欧阳,我走了,不出来送送吗?” 等了四五分钟光景,房间依旧寂静无声,景昕无奈轻叹,“真走了。” “姐姐,别走。”门打开,陆欧阳眼睛红红的。 “好像不行呢,你爸爸交给我的任务太难,我完成不了。你不是有我的手机号吗?可以给我打电话。” 景昕笑着抚摸着他的头,短暂相处,对他萌生类似亲情的感情,她心生不舍。可那股在心头的不安让她惶恐,她必须离开这里。狠心不去看陆欧阳的眼睛,景昕疾步进了房间。 “爸爸,你骗人。” 陆欧阳握紧门边,眼中泪水汇聚,陆妈既心疼有焦急,“先生你去劝劝她吧,这些日子我看小少爷跟她在一起开朗很多。” 陆华年脸上表情未变,弯身抱起陆欧阳关上房门。 景昕拒绝李航相送,站在别墅门前对陆妈挥挥手,这里不是她该多停留的地方,早离开早心安。 “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的。”陆华年抱着陆欧阳站在窗边,轻拍着他的背,纤窕的背影淡出视线。凤眸轻敛,隐去思绪。 第53章 远远不够! 三天后,童华设计部! “景昕跟我去趟办公室!” 杨梅脸色难看,语气不善,冰冷的眼神夹杂失望。 景昕蹙眉,这几天她一直忙着会所的案子,昨天快要下班总监还问她关于案子的事情。两人谈了很久,总监对她的设计理念很是认同,让她加把劲,尽快把设计草图画出来给客户过目,夺得先机,或许还能有几分希望拿下案子。今天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让她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吃里爬外!白眼狼!”胡蝶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推门而进与景昕错身之际肩膀狠狠碰向景昕。 “你搞的鬼?”做了三年的同事,蝴蝶的小心思景昕还是能猜到些,身子微侧躲开。 “明人不做暗事是我向总监揭发的。去吧,总监还在等着你呢。等你在陆丰混出名堂,看在我们跟你同事一场的份上可要多提携我们一些啊。” 胡蝶撞了个空,心生不甘,后句话拔高音量,同事们的眼神齐刷刷聚集在景昕身上。 “就算是你高了黑状,红的你也抹不成黑的。”景昕不再跟她废话,粉拳紧握,出了设计部。 “总监。”办公室的门没关,景昕轻叩几下门。 杨梅一直盯着电脑屏幕,没说话,把景昕晾在门前十多分钟。 “我不清楚胡蝶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和公司的事。” “准备什么时候把辞职报告给我?”杨梅闭上眼睛,食指按压眉心,“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我能理解,可你不能把我对你的信任当成你攀高枝的跳板!我欣赏你的才华,把会所那么大的案子交给你,希望你可以抓住机会一举成名。当然我也有私心,希望借此机会让我半死不活的职业生涯晋升到一个新的台阶。然而你是怎么报答我的,跟陆丰总裁谈的那么投机,是不是把你的设计理念都跟她说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跟陆夫·····鲁总裁只有几面之缘,我······” “呵呵,堂堂总裁忙着见她的人那么多,她会有空陪一个只跟她有几面之缘的小设计师喝茶?景昕,你把我当成傻子呢!”杨梅拍桌而起,握紧照片和一张名片。“名片是胡蝶在你办公桌底下捡到的,照片是上周末在茶楼拍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童华庙小容不下你这尊佛,去收拾东西,辞职报告email给我。”杨梅气呼呼坐回原处,对景昕摆摆手,“想在设计界混出头,起码得先学会做人,好自为之。” “总监,给人定罪也得给个申辩的机会。” 杨梅脾气不好,是设计部公认的,对景昕一直照顾有加,景昕已把她当成上司兼好朋友。被她这般冤枉,景昕满腹委屈,深吸,浅吐,努力保持冷静。 “事实都摆在这儿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把门帮我关上。”杨梅倚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胸前起伏快而深,这事对她打击很大。 “这黑锅我不能背,总监还记得我婚礼上我姐姐带着个孩子当众叫给我叫妈吧。那个孩子是我姐以前上司的,也就是陆丰总裁的,我之所以会跟鲁总有接触都因那个孩子,跟工作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景昕在等了一会儿,杨梅眉头越皱越紧。总监还不相信她,觉得没有转寰余地,景昕上前一步欲关上门。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我觉得只要有脑子的人,就不可能拿陆家这种豪门孩子开玩笑。” 杨梅拿过放在文件上方的照片看了看,陆欧阳被景昕挡住大半个身子,那天婚礼太过混乱,杨梅对陆欧阳也没多大印象,自然认不出来。不过,按常来说,景昕说的事情······杨梅摇摇头,语气稍微好了些,“看在我们一起共事三年的份上,我给你向高层提交辞职报告时不会提及对你不利地一面。只是设计部同事那么多张嘴,我没有办法管住。” “谢谢总监这些年来的照顾,我从心里感谢。”景昕勉强扯了扯嘴角,对她轻点下头,关上门。 景昕闭上酸涩的眼睛,深吸,浅吐,挺直脊背向设计部走去。 厚重玻璃窗内,设计部早已炸开了锅,和胡蝶要好的几个人围在一起声讨景昕。见到景昕,有人重重咳嗽声提醒。 “这么快就回来了,被炒了?”胡蝶双手环胸,笑的那个叫小人得志。 “景昕,别理她,她就是嫉妒总监重视你。”一直跟着景昕的助理王萱看不惯胡蝶成天为难景昕,出言维护。 “胡蝶你别瞎说了,景昕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大家赶快各忙各的吧,被总监看到我们设计部跟赶集似的,又要挨训了。”设计部资质最老的李姐给胡蝶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再挑事。 “是,我是被炒鱿鱼了,始作俑者还不是你吗?你今天向我身上泼的脏水我先收下,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还回去!”她欺人太甚! “你真的要走啊。”王萱焦急站在向纸箱中收拾东西的景昕旁边,设计部也就景昕对她好些,她舍不得。 “这些书送你,应该用的着。”景昕带走的东西不多,临走时塞给王萱一些东西,跟大家简单道别,在胡蝶鄙夷视线下抱着纸箱挺直脊背离开。 踏出公司大厅,泪再也憋不住涌出眼眶,从婚礼泡汤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在走霉运,她不是铁打的心,会伤心,也会难过! 不被命运待见,天边滚滚黑云好似向她这边翻滚而来,压的她喘不过气。阳光耀眼,穿透不了她身上浓密的黑云层。 回到前几天租下的一室一厅的出租屋,景昕无力的将自己甩在大床上,亲人的无情,同事的陷害令她身心俱疲,脑中思绪纷杂,暂时没有心思去想重新找工作的事。 “景然,你妹妹今天被炒鱿鱼了,每天看着她在我眼皮底下晃悠,我就窝着一肚子的火,现在好了,眼不见为净。” 胡蝶趁去洗手间的空档给景然去了个电话,言语间全是得意。 “怎么回事?是你······” “对,就是我。你就别心疼她了,像她那样的女人就该给点颜色。好了,不说了,我还等着上班。她走了,我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总监多看我一眼。”胡蝶喜滋滋的挂断电话,好似明天就要高升一般。 电话那头景然正在敷面膜,白色的面膜贴狰狞可怖,妹妹你觉得现在就够了吗?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景然脸色骤冷,摩挲几下手机,拨通唐叙电话。 第54章 谁也不敢保证 “不是不让你给我打电话吗?” 唐叙语气不耐,景家两姐妹就是他今生的克星,与老大相恋多年,最后得到一句,厌了。与景昕的一段情让他心头怨气积压,抑郁难舒。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妹妹的住址而生气,今天给你打这通电话就是想约你见个面,跟你聊聊我妹妹。” “她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唐叙紧攥铁拳,骨骼咯吱作响,左胳膊传来一阵疼痛,他钢牙猛挫几下,胳膊昨天才取掉夹板,医生嘱咐近期不能用力,这些都是拜景昕所赐! “你嘴上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的。哎,我这妹妹啊,就是单纯,七年前不懂事被人骗了,还生下个孩子。现在又跟一个结过婚的男人住在一起,如果再不劝劝这辈子说不准就完了。” 景然两分焦急,三分恳求,五分惋惜。 “就是那天跟她一起出现在婚房中的男人?他不是那个野种的爹?” 他对陆华年一无所知,这些天受伤不能上班,一直打探陆华年的消息,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欲从景然口中打探,景然每次都欲言又止。现在景然主动提及,勾起他浓厚的兴趣。 “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我就不清楚了,总之那个男人有老婆,有孩子,我妈因为这事都气的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他们的地址。”没心情关心她们家其他的事情,唐叙话语干脆。 “我们在以前经常去的星巴克碰面再谈。”不给唐叙反对的机会,景然切断电话,哼着欢快小曲取掉面膜贴,换衣打扮赴约。 临出门前她给闫素珍去了个电话。 “妈,最近我要送你个大大的惊喜。” “早一点把你终身大事搞定,就是给我最大的惊喜。我跟你说,最近你爸在打家里那些存款的主意,我死活没让他动,你可得抓点紧,不然这些钱可就又给他拿去给景昕那丫头了!” “对付爸你有的是办法,我还有事,先挂了。” 景然脸色冰冷,小时父亲偏袒景昕,每每有好东西,都会先给她。他出差,每次回来给景昕带的礼物都很别致用心,给她的,除了娃娃就是娃娃!自从打母亲那知道原因,她就恨极了景昕! 星巴克,景然选了以前的老位置坐下,点了两杯焦糖玛奇朵,等待唐叙到来。 “有话快点说。”十多分钟后唐叙在景然面前坐下,他现在急切想知道景昕跟陆华年住在哪里,他要去找陆华年报拳打脚踢之仇! “这是我妹妹跟那个男人的照片。” 市中心医院前主路上,陆华年与景昕双手握在一起,身子紧靠,样子十分亲密。 “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只想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唐叙没耐心的搅动咖啡,烦躁的瞪着照片,眼中跳跃的愤怒之火,好似要活活烧死照片中两人。 “地址我可以给你,可你得帮忙劝劝她,让她以后不要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来往了。” “行了,我记下了。你不要啰哩啰嗦的,住址。” “市中心学区房十八号。不过,我得提醒你,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你不要冒然上门。” 地址是鲁馨雅给她的,这几天鲁馨雅脾气大的不行,总是催着她赶紧把景昕的事情做个了结,最好是让景昕永远滚出s市。 鲁馨雅不敢亲自动手,她也不想去直接招惹陆华年,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什么都不清楚又对景昕恨之入骨的唐叙了。 唐叙一口咖啡都没喝,扔掉勺子,拿起放在桌上的照片连个招呼都没打离开。 “照片你不能拿,万一被人看到,我妹妹的名声就全毁了。” “她现在还有名声吗?” 唐叙甩开景然的胳膊,景然穿着细高向后踉跄退了几步,差点崴到脚。 “德行。”望着他的背影,景然不屑的撇撇嘴,在婚礼之前,她看唐叙又帅又温柔,后悔当初把他甩了。现在呢,怎么瞧都粗暴没品,越看越是个渣! 早知道还不如当初让景昕跟他结婚得了,婚后再给他们使个绊子,以唐叙的性格,景昕的下场应该比现在还要惨! 唐叙坐进车中,阴郁着一张脸狠狠捏着照片,瞬间照片周围折起褶皱。 “景昕你让我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你还能如此甜蜜的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逛街!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他刚欲用力捏碎照片,随后忍住,联系他在报社当记者同学曾泉,那天婚礼曾泉也在场,对唐叙的事情很同情,听说唐叙被打,气的要替唐叙报警。唐叙对他有所隐瞒,心知那天晚上错的人在他,哪敢由着曾泉报警,慌忙制止。 唐叙让曾泉帮忙查询陆华年的身份,曾浩一口答应,过了那么多天一点进展都没有,曾浩挫败的不行。现在听到唐叙给他提供线索,像打了鸡血来了斗志,约好见面的地方,两人急于碰头。 “多谢了。”小餐馆,唐叙把照片递给曾泉。 “兄弟,我还要谢你呢,你可是给我提供了一条能博头条的线索呢!”曾泉喜形于色,激动的拍拍唐叙的肩膀。 “这个男人你认识?” “当然了,这可是陆丰的前任总裁陆华年呢。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晨报还报道他出轨年轻女孩子的消息,结果当天下午,晨报出面道歉说是搞错了。那个女孩不会就是景昕吧,现在想想有些像!” 曾泉仔细回想下点点头,唐叙闻言,脸色铁青。前些日子他还沉浸在失婚的痛苦中,而她早已经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逍遥快活!作为一个男人,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要也罢,你就别再去想她了。伤好利索,回去踏踏实实上班,凭你的长相和家世还能缺的了女人?”曾泉一脸坏笑的身子前倾,靠近唐叙,压低声音,“我可听说景然一直黏着你,你以前不也是挺喜欢她的吗?干脆再跟她重归于好得了。” “三年前把我给踹了,你觉得我这人会那么贱?”唐叙对曾泉的提议不感冒,他现在恨死景家两姐妹了,绝不会再跟景然在一起! “玩玩啊,三年前她耍你,三年后你再耍回来不就完了吗?别死脑筋,趁着年轻,该玩的时候尽情的玩,等再过几年,找个小姑娘恋爱结婚,小日子还不美死你!”曾泉准确来说是个八卦狗仔,整天在上层圈子,娱乐圈挖新闻,耳濡目染,一肚子骄耻奢淫的坏水。 “送上门的东西,你如果再拒绝,不是暴敛天物吗?”曾泉见唐叙有所动摇,对他挤眉弄眼,“你好好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这饭我就不吃了,我先去帮你把他们的事情搞定,顺便占个头条,拿些奖金。” 曾泉走后,唐叙喝了会闷酒,嘴角溢出冷笑,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拨通景然电话。 接到鲁馨雅通知,再过五天是陆欧阳的生日,好久都没有喜事的陆家准备要为孙子大肆操办,陆华年的堂弟陆华宇也会回来,让她准备准备。景然一听高兴坏了,准备上街购置行头后再去做脸塑身,看到唐叙的号码,本想直接挂断,但一想到现阶段还得指着他把景昕给办了,不情不愿滑下接听。 “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我要见你,去婚房。” “我忙着找工作,等会还得面试,没时间呢。”景然满脸厌恶,眼神捎带一股恨意,她之于唐叙来说好似一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这样的感觉很不爽! “工作也不是一天找的,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和好吗?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半个小时后,我要在婚房见到你。” 望着不断传来嘟嘟声音的手机,景然一生气甩了出去,该死!她要嫁进豪门,才不要跟他这样没风度,粗鲁的男人和好! 烦躁的踢了踢面前的椅子,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现阶段她必须稳住唐叙,等解决完景昕,她再像三年前那样踢开他! 世事难料,如今的如意算盘打得再好,到时候会怎样,谁也不敢保证。 第55章 中看不中用 夜色浓稠,云半掩了东方的月,淡淡光辉带着点点惆怅笼罩郊区别墅,书房中,灯光明亮。 “先生,老爷让你明天带着小少爷回趟老宅,走走宴会的程序。” “搞的跟彩排似的,你跟他说这几天欧阳情绪不好,宴会简单一点。”陆华年扶了扶眼镜,景昕走后,陆欧阳闷闷不乐,几乎都没怎么说话,知子莫若父,宴会他不会乖乖配合的。 “请柬都发出去了,老爷让你务必回去。” 陆欧阳抿唇不语,书房沉默蔓延。 “先生,不好了,小少爷烧得厉害,得赶快叫医生。” 陆妈焦急敲着门,陆华年快速起身。 卧室中,陆欧阳小脸通红,眼睛紧闭,口中不断的在念叨着,陆华年附过耳朵,眉宇再次锁了锁。别墅中有医疗室,不一会李航叫来医生。 医生检查完毕开药打上点滴,嘱咐注意观察。 “小少爷很想景昕,不然你把她叫来一趟吧。”陆欧阳好不容易开朗些,现在又回到解放前,甚至更差,陆妈很是着急。 陆华年未语,陆妈无奈回房,想了想她还是没忍住把陆欧阳生病的消息告诉了景昕。 景昕正在床上辗转反侧,接到电话后更心神不宁,做了一阵思想挣扎后,掀被起身。 别墅门前,陆欧阳房间的灯还亮着,景昕迟疑一会儿按响门铃,一直守在别墅的曾泉快速拿出相机对她一阵猛拍,查看照片角度良好,画面清晰,做了个胜利的动作,让他助手在这里继续蹲守,他回去撰稿。 “欧阳他怎么样了?”几天未见,挺想念的。见他好像瘦了些,心好似被针轻轻戳了下。 “高烧。” 陆华年正帮陆欧阳擦拭手臂,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景昕过去帮忙,陆华年躲开。 明白他在生气,景昕安静站在一边,她想离开,可在看到陆欧阳难受的样子时,脚好像生了根,再也挪不了半步。 第二天一早,陆华年、李航的手机,客厅的座机轮番响起。 陆华年瞥了眼趴在床边熟睡的景昕,拿过李航递来的报纸,离开卧室。 “是这些天一直跟着我们的记者曾泉报道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他手上还有景小姐跟鲁馨雅一起喝茶的照片,把两人胡诌成了闺蜜。消息一出,先生,陆丰还有景小姐被推上风口浪尖,陆丰股票开始下跌,老爷夫人都很气愤,希望你能出面澄清。” 幽潭落在报纸头条横幅上“陆丰前总裁出轨对象系他夫人闺蜜景昕,昨夜其夜探市中心别墅一宿未出”,横幅下是多张照片,甚至还有之前他送景昕去上班的,此头条足足占了两页。 陆华年唇角轻勾,不愧是专业狗仔! “是老爷。” 李航的手机又响起,陆华年接过。 “我会给你们一个说法,在生日宴会上。”语落,陆华年收线,“准备好那天宴会上要用的东西。” “先生,真的要?” “早晚的事情,不过是把它提前了,暂时不要让她离开别墅。” 景昕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胳膊发麻,她一抬头看到床上的陆欧阳才想起身在何方,怕吵醒他拿着手机奔向洗手间。 “景昕我才离开这么些日子,你怎么搞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苏米的父亲再一次病重入院,上次回来两人还没来得及碰面,又赶了回去。 “怎么了?”景昕打着哈欠,对着镜子整理乱糟糟的头发。 “报纸,电视上都报道疯了,说你插足陆丰前总裁陆华年的婚姻!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识陆丰的鲁总,还跟她成了闺蜜?” “你先等等。” 景昕整个人都傻掉了,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想着苏米说电视报纸,她挂断电话冲出房间,报纸没在餐桌上,询问陆妈,陆妈吞吞吐吐。 打开电视,正好放到鲁馨雅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一身黑色干练职业装,优雅依旧。 “我跟我先生各自都很忙,很多事情都来不及沟通。不过,他会在我们会在儿子七岁生日宴会上给大家一个解释,欢迎大家到时去参加。另外,现在的女孩子很多都年轻不懂事,就算做错些事情,你们也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鲁馨雅一直面带微笑,话语含沙射影又表现出大度的一面。身边的保安和助手给她开出一条路,护着她进了陆丰大楼。 陆华年身穿家居服,单手插在口袋,黑眸尽是嘲讽。视线轻移,景昕傻傻的盯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照片和主持人一张一翕的唇,脑袋发懵,她不敢想象此时出了这栋别墅会经历些什么。谩骂?指指点点?这些都是轻的吧。 “对不起,是我给你打电话的,不要紧,先生会还你清白的。” “陆妈,你让我静会。” 狗仔爆出那么多所谓的“证据”,就算是陆华年出面又能怎样,他们只会觉得在狡辩,她身上三儿的标签是贴定了!她的一团糟的生活会彻底倾覆! 陆华年站在原地未动,目光随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冷意渐退,蠢女人你觉得我就那么中看不中用? 片刻,薄唇轻抿,亏欠孩子那么多,是时候该给他一个适合他成长的家了。 第56章 某男真假参半的信口胡诌 景昕来到前几天住的房间,里面东西还是原先的样子,无力趴在床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接连背上数个黑锅,她简直比窦娥还冤上三分! 眼睛涩涩的,却始终未流出一滴眼泪,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干脆关机,头埋进被中,接连几天没有休息好,昨晚又到了后半夜才以那样不舒服的姿势睡下,脑袋胀痛。眼皮沉重。告诉自己暂时什么都不要想,她需要好好睡上一觉。 胸前好似贴了小火炉,景昕热的浑身粘腻,不舒服的动动身子,胳膊被重物压住,景昕皱着脸睁睁眼,视线中出现一张熟睡的小脸。陆欧阳的胳膊还放在她的腰上,生怕她离开似的。 不知是为她此时的处境,还是因陆欧阳对她的喜欢和依赖,心紧紧揪疼。手指轻轻划过陆欧阳高高隆起的眉间。自从他出现在她生命中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霉运缠身,偏偏邪了门了,她还挺喜欢他。想到外面几乎能把人逼疯的流言蜚语,景昕一个头两个大,眼睛又开始难受。闭上眼睛,轻轻吞咽几口唾沫。 “姐姐······” 感觉脸上痒痒的,陆欧阳醒来,高兴的唤了声,景昕还未来得及回答,他脸色一变,起身穿鞋蹬蹬跑出房间,景昕不明所以,急忙跟了上去。 “怎么了这是?”陆妈上楼叫他们吃饭,唤了陆欧阳几声。他都没应,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刚才还躺在我旁边睡的好好的。”景昕摇摇头,眼中满是不解。 “估计还在生你的气吧。” 闻言,景昕噗嗤一笑,这孩子,有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欧阳。你再不出来我又要走喽。” 这不是威胁孩子的话。睡了一觉冷静很多,她现在是无业游民,除了父亲,她没有其他牵挂,趁着年轻应该出去走走。如果碰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可以固定下来。 陆欧阳低着头打开门,一声不响牵住景昕的手,他的手很热,景昕凝眉试试他的额头,热的烫人,烧还没退!景昕把他抱到床上,让陆妈去找医生。 “吃药吧,小少爷打针打怕了。”昨天晚上他是烧晕了才没有任何反抗,先生出去了,就她们两个不可能让小少爷乖乖打针。 “吃药见效慢,他从昨天晚上一直烧,这样对脑袋不好。” 景昕找来酒精帮他擦拭身子,先给他物理降温,催促陆妈去叫医生。 果真如陆妈所说的那般,陆欧阳一看到医生手中的针,猛地从床上翻身而下,惊恐的看向针头。 “你不要过来,我不要打针,姐姐,你让他走!让他走!”陆欧阳抱着身子蹲在墙角,戒备的看着医生,对着景昕猛烈摇摇头。 “打针不痛,你现在高烧不退,继续下去对身体不好。” 他小时候住过很多次院,按理说已经打针打到麻木,不可能这般排斥。景昕心生疑惑,用眼神询问陆妈,陆妈低下头躲避开。 见状景昕双眉间褶子加深,心疼的把瑟瑟发抖的陆欧阳揽在怀中。 她对锁有恐惧,特别是怕听到钥匙在锁芯中转动的声音,感觉好似魔鬼在啃噬她的脑袋,所以到现在即便是自己住,她很多时候都会忘记上锁。 陆欧阳害怕打针,检查,除了跟他时常生病住院有关系外,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欧阳,我抱着你,你闭上眼睛,就当是被毛毛虫蛰了下。” 怀中,他身上的温度好似又高了些,烫的她也跟着流汗。安抚没起作用,景昕抱起剧烈挣扎的陆欧阳在床边坐下,示意医生过来把针扎上。怕陆欧阳乱动,陆妈过来帮忙。 陆欧阳瞪大眸子,见到医生靠近,猛烈的乱踢蹬着。 他腿劲挺大,蹬的景昕腿好似蹭掉层皮,火辣辣的疼着。景昕咬牙箍住他的身子,靠近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的安抚着。 陆欧阳此时异常惊恐害怕,哪管景昕说什么,一把攥住她的头发,用力撕扯着。景昕吃痛,手差点松开。陆妈上前解救被陆欧阳死死抓在手中的头发。 “先别管了,把针打上。”景昕的头随着陆欧阳的手动着,头皮麻疼,倒是也能忍下。 “嘶······” 一扎针,陆欧阳手上力道加大,景昕倒吸口气,手一哆嗦,差点把陆欧阳给扔了下去,幸亏一双大手及时把陆欧阳捞在怀中。 针是打上了,景昕的头却没了自由,一直勾着头,脖子酸疼。 “欧阳,松手。” 陆欧阳紧闭着眼睛,始终没有松开景昕的头发,陆华年试着掰了几下,陆欧阳力气加大,景昕呼痛,头再次向陆欧阳靠了靠。 陆华年一用力,陆欧阳小声呻吟声,手还是未完全松开。 “你别伤着他。”景昕握住陆华年的手,制止他的动作,“陆妈你帮我找个剪刀把头发剪了吧。” “头发留了好几年吧,剪了可惜了。”她的头发长、黑、顺,保养极好,陆妈能看的出她很喜欢她的一头长发。 “剪了还能再长出来,再说留了那么多年,也该换换发型了。快点吧,我这样怪难受的。” 陆欧阳好似一个溺水的人,头发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可能轻易松手,硬掰开他的手,多数会弄伤他。 等这几瓶药水打完,她的脖子估计不是她的了。 一剪刀下去,一头秀发变的参差不齐,没了原先的美感,陆华年眼波轻动,抱着陆欧阳的胳膊收紧。 “去吃饭吧,等明天我让李航带个造型师过来帮你把头发整理下。” 陆欧阳声音似与平常无异,熟悉他的人却能感受到其中似有似无的温柔,陆妈多看了陆华年一眼,亲昵的拉着景昕下楼。 四天后,陆欧阳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完全康复,他的生日也近在眼前,景昕不好按照她的计划离开,暂时在别墅住下,除了父亲跟苏米的电话,其他的电话一律挂断。 期间,何凤兰来过一次,陆妈眼疾手快,把她直接推进房间关上门,陆华年在家,她也不好随意在别墅乱找,两人不曾碰面,算是有惊无险。 生日宴会晚上举行,病蔫蔫的陆欧阳不愿意去,直到陆华年告诉他景昕也去,他才点头答应。 “你想干什么!” 景昕正坐在沙发上给陆欧阳削苹果,手一滑,刀割到指腹,霎时鲜血滴落在苹果上。顾不得疼痛,景昕情绪激动,腾地一下站起身。 她四天未出门,外面流言蜚语传播的到怎样程度她不知。但她一直在留意电视报纸,关于陆华年跟她的事情的热度一直未褪却,记者扒出陆华年帮她父亲还上两百万高利的事情,甚至还在电视上播放一段采访她身边亲人的录音。 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她还是听出声音的主人是她的母亲。媒体挖出的“人证物证”无疑坐实了他们之间的“奸情”,陆丰连带着鲁氏都受到此事件波及,形象受损,股票下跌。 陆鲁两家忍耐到极限,今天宴会上陆华年再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他们绝不会再继续容忍下去。 肥皂剧她看的不少,很多桥段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随随便便把别人踢出去当替死鬼! “陆妈去拿医药箱。” 陆华年用力握住她不断流血的手指,眸色稍沉。 “你要带我去宴会上告诉他们是我勾引你,对不对!” 景昕眼神冷厉,靠近陆华年放低声音,气的胸前不断快速起伏着,有钱就了不起了,虽然她现在已经骂名缠身,也不能被他们这样践踏。 陆华年一用力,景昕手吃痛,身子一弯,整个上身全部贴在陆华年的身上。 “投怀送抱算不算勾引?” 陆华年声音轻柔,似笑非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景昕耳边。 景昕又气又恼,脸涨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刚欲直起身子,陆华年一用力,两人的身子又贴在一起。 “陆华年,你儿子还在这里!” 陆华年你到底要闹哪样!景昕气的眼圈泛红。 陆妈寻到医药箱,轻咳声,陆华年带着景昕在沙发上坐下,娴熟地帮她处理伤口。 手制于人动弹不得,景昕死死地瞪着陆华年毫无表情的脸,似要瞪出个窟窿来才罢休。 “长相还能入眼吧?” 陆华年帮她裹上纱布,头轻抬,对上景昕视线,眸中转瞬即逝的笑意令景昕脸上的红晕直接蔓延到耳根。 “心黑长相再好也没用!”景昕把脸别向一边,衣冠禽兽!冬庄纵巴。 陆欧阳黑豆般的瞳孔动了动,溜进房间。 “先生,夫人亲自来接小少爷,让你也一起过去。” 李航拎着包装袋,带着个打扮入时拎着化妆箱的女人进入客厅。 “做个简单的造型,妆不要太浓。”陆华年扫了眼腕表,上楼去叫陆欧阳。 “我不去宴会!”景昕脸上残余红晕瞬间褪去,冷意弥漫,态度坚决。 “如果想要我扛着你出现在宴会上,你尽管不配合。” 陆华年脚步未停,说出的话语差点让景昕一口气没上来,气晕过去。 “你不就是想把我推出去帮你正名吗?还打扮个什么劲!” “景小姐,我们时间不多,你先把衣服换上。”李航把包装袋递过,“先生亲自挑选的,应该合身。” 景昕把衣服扔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双手捂住脸,陆华年你到底有多狠的心,才能忍心把一个无辜的人扔在充满豺狼虎豹的地儿,遭受他们的嘲讽谩骂,甚至是厮打!眼角微湿,景昕轻抹几下,吸了吸鼻子,抓起包中的礼服一步步艰难踏上楼梯。 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这是陆华年的地盘,他不会怜香惜玉。君悦酒店中她不配合,他亲自帮她换了衣服。与其再经受一次侮辱,还不如乖一点。 景昕身材高挑,偏瘦,该有的地方还是有的,浅蓝色露肩及踝长礼服尺寸刚好,精致漂亮的锁骨完全露出,白皙宛若刚剥壳鸡蛋般的好皮肤礼服的衬托下更添光泽,短发黑亮,脸孔小巧,妩媚中带着点小俏皮。 “不化妆都挺美。”化妆师毫不掩饰的赞叹声。 景昕本该回她一个微笑,面部好似结了冰,阴郁着脸在化妆台前坐下,“越淡越好。” 如果场面太激烈,她可能忍不住委屈的掉眼泪,妆太浓,一花就成了鬼。杏眸盛满自嘲,这个时候她还能有心情去关心形象问题。 客厅中,陆华年帮陆欧阳整理身上的礼服,门铃没有间隔的持续响着。 “宴会上,我会把你交给林叔叔一段时间,不许乱跑,听到没有?” “不能跟着姐姐吗?”陆欧阳不乐意仰着小脸。 “听话。”陆华年抚弄着他的头发,温言软语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命令。 “那你也得说话算话。” 陆华年轻点下头,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楼梯口,深沉的眸子惊艳与暗色交织,抱着陆欧阳先离开。 “景小姐稍等。” 陆华年走后一刻钟,李航才带着景昕出门,车子停在陆家老宅外。 陆家老宅门前豪车云集,门前两个石狮子在漫天烟花的映射下狰狞可怖,宽大的木门敞开,院落中灯火辉煌,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客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 景昕意兴阑珊依靠在副驾驶座上,仰望被烟火照亮绚丽的星空。 “宴会结束能不能直接送我去机场?”等她踏进老宅的那一刻开始,s市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好像不能。” “景小姐无需担心,这么多年,小少爷难得遇到一个愿意主动亲近的人,先生是不会轻易伤害你的。”李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跟小少爷的童年惊人的相似。长大后又无辜的扯进一场阴谋中,让人忍不住心生疼惜。 “那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打扮的那么养眼,当门神?”景昕连白眼都懒得去翻,睁着眼睛说瞎话。 “或许是带你来看看场免费的烟火。” 语气半真半假,李航手指轻按,车子变成敞篷,视线开阔,夜空中的烟火尽收眼底。 过了有十几分钟的光景,李航手机响起,他应了几句,下车帮景昕打开车门。 景昕深吸口气,拍拍胸口,不断自我催眠,既然无力反抗命运,不管接下来要面对怎样的难堪,一定要装作听不见,看不见,才能不难过,不痛苦。 手机轻震下,景昕迟疑掏出。 “妹妹,今天晚上会是你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晚!haveagoodnight!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报道你跟陆华年的记者是唐叙的大学同学。” 景昕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坚硬的金属壳咯的她手心生疼,姐姐,母亲,唐叙! 她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你们合起伙来想要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你们要这样对我!外人我尚能理解,你们太过让我寒心! 倘若今生有朝一日我能做人上人,我一定要让你们悔不当初! 景昕脸色眼神如浸过千年寒冰,冷的骇人,等待他下车的李航面露不解。 “景小姐,你······” 忽略掉李航眼中的询问,景昕昂头挺胸,如赴死的战士靠近那扇幽黑木门。 守门人认识李航,没有为难他们。 宴会已开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上台的陆华年身上,洗耳恭听他会给他们怎样洗白“出轨”事件。 李航带着景昕来到安静的角落中,帮她拿了杯柳橙汁。 “酒,给我杯酒。”景昕吞咽口唾沫,她需要酒壮胆。 “红酒不能这么喝的,它酒劲足······” 景昕接连喝了两杯红酒,都是一仰脖倒了进去,又问李航要第三杯。 “酒劲足才好!”最好等会醉死过去,“你不给我,我自己拿。” 又接连喝了几杯,直到脸颊有些发热她才停下豪饮。 台上,陆华年简单说了些对陆欧阳祝福语和对到场的人表达感谢后,示意林翌初把陆欧阳带下去。 “最近几天我的私生活引起大家的很大关注,给陆鲁两家带来很大影响,我深感歉意。当年离开陆丰就是因为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没想到时隔八年,还是没有躲过。陈年旧事我没打算再提,既然被挖出来大肆曝光,我今晚借这个机会给大家讲讲吧。” 景昕没忍住打了个酒嗝,这陆华年搞的什么鬼,后面的话,她怎么听的云里雾里的。 人群中的陆鲁两家人面面相觑,他这是唱的哪出? 鲁馨雅眼睛瞪大,双手紧攥,脸色微白,我不信你陆华年能不顾陆丰和整个陆家,抖出些猛料来! “其实你们口中骂的人才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八年前我与才十七岁的她相知相恋,爱情抵不过残酷的现实,陆鲁两家商业联姻,我们被迫分手,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已怀有身孕,独自生下欧阳。” “陆华年你胡说八道什么!欧阳他明明是馨雅生的,当年我还陪她做过产检!” 何凤兰做梦都没有想到,儿子要给的解释竟然是歪曲事实,等他们一群人反应过来,他已经竹筒倒豆,每一句话都信息量大的惊人。 陆鲁两家,大都气的脸色发青。 景昕再次傻眼了,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了?啧啧啧,景昕咂舌,这信口胡诌的本领······ 唉,不对,思想慢半拍的某女蓦地记起她漏掉的信息,陆华年竟然,竟然说陆欧阳是她的孩子! “妈,她生没生过孩子我不知道,但欧阳绝不是她的!” 第57章 我帮你重温一遍?(未修改) 暖暖的晕黄灯光下,陆华年单手插兜,深邃的五官结上冰霜,话语掷地有声。传遍宴会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整个宴会炸开了锅,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此消息,肯定是明天最卖座的头条,记者不断的按着快门。 “华年,我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忙于工作,忽略你们父子。我已经决定等阳阳过完生日,就把陆丰还给你,安心的做个家庭主妇。相夫教子。”鲁馨雅握住何凤兰的手,示意她照看陆良,宽宽起身,朝着台上走去。脸上的盈盈浅笑在镁光灯下始终未变过。 “带上欧阳我们回家好吗?”背对着宴会上的人,鲁馨雅葱白的玉手递向陆华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汇,一沉一静,台下的宾客捕捉到鲁馨雅话语中隐藏的另一层意思,议论声变了风向。 “原来在外面呆了几年,不甘心回来夺陆丰呢!” “就是,一个大男人用这种卑劣的办法去逼迫老婆让权,不知羞耻!” “太没良心了,当年他扔下陆丰,可是人家鲁总力挽狂澜稳住局势,这么多年陆丰也是她一直在尽心尽力打理,不然哪能有今天的规模!” 宾客讨论的热闹,陆鲁两家气氛也剑拔弩张。 “看看。看看,我以前还觉得他沉稳,有责任心,没想到却是浑的不能再浑的角子!” 鲁父鲁震青那里见得女儿受这等委屈。如若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场,平白给他们看了笑话,他早就一挥手让鲁家的人上去把陆华年给暴打顿。 “事情还没搞清楚呢!谁对谁错还不一定。”何凤兰边安抚陆良的情绪,边密切的注意台上的情况,脸色比刚才更难看几分。陆华年是她的孩子,再混蛋也容不得别人说! “亲家母,你这话几个意思?生产那天你也在场,欧阳是不是从产房中抱出来的?亏得我女儿对你们家掏心掏肺的,一个好都没落下!” “行了。他们闹,你也跟着掺和。”一直未吭声的陆良轻斥欲开口反驳的何凤兰一声,历经沧桑的眸子落在台上,“阿年,今天是欧阳的生日,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 “华年······” 鲁馨雅手又向前递了递,红唇轻动,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华年,我知道你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怨恨我。豪门联姻,你反抗不了。我也无法拒绝,说到底,我也是个受害者,整整独守空房八年。你累,我也累了。可我们婚姻牵扯太多东西,为了陆丰,为了陆家,你再忍忍,从长计议好吗?” 陆华年嘴角高高扬起,双手轻拍几下,低低沉沉的小声和沉闷的巴掌声混杂进嘈杂的议论声中,夫妻撕脸大戏升级,免费的好戏,岂有不看之理。宾客先闭上嘴巴,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两人的一举一动。 “华年你······”鲁馨雅再也维持不了优雅,脸色大变。 “让大家看笑话了,八年前我能舍下陆丰,就没有想过再拿回来。我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翻出陈年旧事,是想澄清景昕不是插足者,他是我孩子的母亲,希望大家接下来能玩的开心。” “欧阳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他是我的孩子。就算你再不喜欢我,你也不能歪曲事实!” 鲁馨雅泪水滑落,情绪在陆华年转身准备下台的那一刻完全爆发。 “是吗?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你的助理带着欧阳去她妹妹景昕的婚礼上认母,亲子鉴定上两人亲子关系成立是怎么回事?从小到大,你除了对她不闻不问,就是动手恐吓,这是对待一个亲生孩子的该有的态度吗?在那么多证据面前,鲁总还要再要继续骗下去吗?他在你身边生活八年,受了把八年伤害。从今天开始我陆华年欠他的,要一一弥补。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踢出他的世界。” 陆华年字字冰冷决绝,浑身散发出一股沁入骨髓的寒意,初春夜晚还带着些许寒意,院落中的女宾客们一律长裙,短裙,一阵冷风拂过裸露在外的皮肤,忍不住瑟缩下身子。 景昕大脑已经完全处于当机状态,那句“陆欧阳是她的孩子”,不断在脑中回放着,蓦地手中的高脚杯跌落在地上,她转身攥住李航的前襟,角落中没人加上宾客的视线都集中在台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陆欧阳怎么会是我的孩子!这根本就不可能!”十七岁那年她正值高三,每天沉浸在无边的题海中,忙的跟狗一样,哪有时间去谈恋爱。 “有时候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却是事实。” 事实两个字让景昕如遭电击,她手上力道加重,杏目圆瞪,染上点点猩红。她就如一个傻子被人戏耍,深陷在阴谋的漩涡中而不自知。 “我只想知道这个事实是怎么来的!” “这个得去问你的姐姐,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姐姐又是姐姐!景昕如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小兽,提起过长的裙摆,向门外跑去,经过院子中的两人环抱的香樟树时,撞到一个人,来不及说对不起,景昕疾步向前跑了几步。 忽然她刹住脚步,冰冷和恨意交织的眼神死死的瞪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景然。 “告诉我,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愤怒的景昕力气很大,把正在拍打身上尘土的景然抵在香樟树上。 “你应该感谢我给了你一个可以嫁入豪门的机会。” 啪,啪······最看不惯景然这副嘴脸,景昕接连几个耳光甩了过去,巴掌清脆,响亮,宾客注意力开始从台上分散。 “你敢打我!”从小到大都是她欺负她的份,最近一些日子,景昕接二连三对她动手,景然心中窝着火,习惯性的去抓景昕的长头发,景昕向后头一偏,景然落了空。这时她才注意,景昕一头乌黑的秀发,不知所踪。 景昕趁她分神的空档,又甩了她两巴掌,“我不止想打你,更想刮了你,告诉我,陆欧阳为什么会是我的孩子!” 不管身上汇集多少目光,景昕发疯般质问,此时她最想搞清楚,她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事情。 “呸,见鬼的相知相恋,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景然愤怒至极,两腮高高肿起,高高挽起的发型凌乱不堪,咬着一口银牙,似要将景昕生吞活剥。 “你······”景昕又扬起巴掌,身子却被人抱起,“回家我告诉你。” 陆华年在大庭广众下公然抱起景昕,不顾陆鲁两家人的阻挠上车离开。 “现在就告诉我!” 亲自报告她亲眼看过,陆欧阳眉眼间跟她隐隐透露出些许相似,她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但她也一时接受不了,太过耸人听闻! “初中物理学过吧,孩子不就是那样生的吗?要我给你重温一遍?” 陆华年靠近她的身子,将她抵在车门上,温热的气体喷洒在她的脸上,景昕紧绷的表情开始崩塌,秀美越皱越紧。 “你靠后点!”重温个屁,她还是个处好不好! “不管他是怎么来的,他都是你的孩子。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好好待他。” 陆华年坐正身子,依靠在后座椅上闭目养神。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询问不出,景昕心中抑郁难舒,阴沉的小脸别向窗外。 “你早就相信了,不是吗?” 语气笃定带着淡淡嘲讽,景昕深吸口气,闭上眼睛。 他说的对,从见到陆欧阳第一眼开始,她就觉得跟他很有眼缘,莫名的想对他好,关心他,曾经以为自己是着了魔。 只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爽,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生,夫人说老爷心脏病复发,被紧急送去了医院。”正在开车李航,接完电话,担心回头,“我们现在赶过去?” “把她送回去。” 陆华年我眸子未睁,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收拢,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觉得的事情,不会再改变。 别墅,林翌初已带着陆欧阳先回来,林翌初是个话痨,陆欧阳对不对盘的人半个字都嫌多,林翌初神神叨叨一会,躺在沙发上睡去。 陆欧阳从漫画书中抬头,歪头打量他一会儿,快速上楼,搬下一堆东西,轻手轻脚靠近林翌初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景昕站在别墅门前,客厅的灯亮着,站在门前能看到客厅中的小人影正捧着漫画书认真的看着,景昕依靠在门上,陆欧阳是她的孩子,她竟然跟一个男人有孩子,而且这个男人还有老婆。总觉得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就该回到现实了。 “你穿的少,回来了也不进门,万一感冒了怎么办?”陆妈年纪大,一般睡的很晚,正闲来无事在院子中散步,见到景昕一动不动靠在那儿,急匆匆走了过来。瞥见她眼中的闪烁的泪花,陆妈开门的动作顿住,“是不是先生在宴会上······” 景昕抹了把眼泪摇摇头,低着头进了客厅,不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她不知打哪来的“儿子”,景昕准备直接回房。 “阿姨你回来了,我给你拿了生日蛋糕在厨房。”陆欧阳合上漫画书,高兴的从厨房中端出个小盘子,宴会上的那个大蛋糕他不喜欢,他只想要一个小小的,可以跟姐姐分享的就行。 不忍让他失望,景昕接过,没有丝毫食欲,向嘴中硬塞了一口,香甜的奶油在口中融化苦涩不堪,胃中翻涌,景昕放下蛋糕,捂住嘴跑进洗手间。 “姐姐,你没事吧。”陆欧阳担心的站在一边,递过几张纸巾。 “不会又有了吧,阿年这战斗力厉害啊。” 景昕擦拭嘴巴的动作顿住,缓缓抬头看向无声出现在门前的林翌初。 “啊······” “怎么了,摔倒了吗?”陆妈接到李航的电话,知道景昕没吃饭完,正欲进厨房帮她下碗面条。 “林少爷,你的脸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陆妈也被吓了一跳,饶过他扶起还趴在马桶边的景昕。 林翌初摸摸他的脸,一脸不解的来到镜子前,一张印堂涂满墨汁,眼圈周围用红笔勾勒,最后直插鬓角,不点儿红的唇改造成一张血盆大口,脖子上还用红色突出一道血痕,衬衫上零星散落着“鲜血”,这副模样现在出去,肯定能吓死几个胆小的。 “这,这是谁给我弄的!”桃花眼愠怒一片,打开水龙头不停的冲洗着,回头瞪了眼面色无异陆欧阳,“小鬼,是不是你!” 陆欧阳对他快速地扮了个鬼脸,景昕心情莫名好了些,捏了捏陆欧阳的鼻子,“你这个小调皮鬼。” “谁让他胡说八道,我爸要给我找个新妈。” 景昕脸上表情一僵,在他的心里不管鲁馨雅怎样,都还是他的妈吧。 “不是新妈,是给你找亲妈。”林翌初扯过毛巾擦了擦脸,“你不是喜欢这个姐姐吗?她可是你亲妈,你不想跟她生活在一起?” “你胡说,他是姐姐,不是我妈。”陆欧阳说完,推开愣怔的陆妈,慌忙向楼上跑去。 “你这是真是的,他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得慢慢来,你这样直接告诉他,他能受得了吗?”景昕埋怨一声来不及跟陆妈解释,跟了上去。 房门未锁,陆欧阳下巴抵着膝盖,坐在窗边。 “欧阳······” “姐姐是姐姐,妈妈是妈妈,我不会那么不懂事。”陆欧阳仰着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还没有忘记在婚礼上,他叫了她一声妈后,她受了多少委屈。 景昕没有说话,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宴会上陆华年鲁馨雅对他动手的事情,让景昕不禁蹙眉。 “她以前经常打你?” “今天是我的生日,姐姐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陆欧阳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避开话题。 “我去房间给你拿。”这几天没有出去,也不知陆欧阳喜欢什么,她从网上购买了一个手机挂链,上面带着他最喜欢的漫画人物--蜡笔小新。 “我想要两件。”陆欧阳拉住她的胳膊,希翼的望着她。 “两件可以,可今天不行,天太晚我们没法出去了。”冬叼讨扛。 “帮我下碗面条,要放两个荷包蛋。”生日要吃长寿面,以前都是陆妈帮他煮,他今年想吃姐姐帮他做的。 “······” 厨房中,景昕手忙脚乱的翻着锅中的葱花,油噼里啪啦的炸着,景昕不敢靠的太近,一张脸皱成团,景昕如打仗一般的模样,让站在一旁指挥陆妈笑不可支。 “可以放水了。” 景昕接过陆妈手中的勺子,把水倒进锅中,又是一阵乱炸,景昕吓的有种逃离厨房的冲动。 “小鬼,你确定吃她给你煮的面?”林翌初回车中换了件衣服,也过来凑热闹。 “姐姐都回来了,你怎么还不走?” 姐姐好不容易才下决心下厨帮他下面条,这样打击她,会不会直接放弃? “你爸让我照顾你,我得负责到底。待会如果你吃的肚子不舒服,我好把你送去医院。” 景昕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很想把手中的铲子拍在他的嘴上,这货不但话多,还乌鸦嘴。上学吃食堂,工作住家里,她基本上没下过厨,煮出来的东西还真不保证能吃。 陆欧阳一脚踩在他的脚上,林翌初吃痛闭嘴。 一碗面出来已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算了,还是不要吃了。”人家面是白中带着点黄,她是有些泛黑,青菜颜色更是重的不行,荷包蛋吧,直接成了蛋花,她有种捂脸遁走的冲动。 “或许味道还可以。” 在三双担忧的眼神下,陆欧阳欢快的拿起筷子,挑起一根塞进口中。 “味道怎样?”景昕小心翼翼的问道,“不能吃,就吐出来吧。” “味道还行。”陆欧阳仰着脸咽下第一口,“林叔叔要不要尝尝?” “还是不要了。”林翌初向旁边坐了坐,他已经怕了这孩子了。 景昕要尝尝,陆欧阳不让,见到门前亮起车灯,他端着碗跑了出去。 “爸爸,姐姐帮我煮的面,一起吃。” 陆华年还刚下车,陆欧阳就把面递了过去,陆华年扫了眼卖相很差的面条,看向景昕,景昕讪讪摸摸鼻子,嘴上笑意难掩,陆欧阳又在使坏。 “今天是你生日,她帮你煮的,你就多吃一点。” 刚从医院回来,陆华年面色阴沉还未散去。 陆欧阳才不管,踮着脚把筷子向前送了送,陆华年无奈张口,慢慢的咀嚼着,眉宇间的褶子似乎能夹死苍蝇。 景昕望着两父子,又想到宴会上的一幕幕,脸上的笑容消失,转身进了客厅。 陆华年余光随着她的背影,咽下面条。 “老爷子的身体怎样?”林翌初难得正了正脸色,碰了碰陆华年的胳膊,“从小他就中意鲁馨雅,这次你想离婚,他这关过不了的话,就得前功尽弃。” 第58章 以后能不能不在外人面前做出亲密的举动! “他不让我离开陆丰,我也离开了八年。t” 陆华年掏出烟缓慢的抽着,火光忽明忽暗,俊脸更加阴郁。 “你打算把这女人留在身边?感觉还不错。单纯的傻姑娘。”林翌初双手插在兜中,对着客厅吹了声口哨。 陆华年脸微侧,烟雾后面的目光瞬间冷冻成冰。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林翌初身子微斜,漂亮的五官轻皱,桃花眼眨巴几下,凑近陆华年,“别告诉我你对她有感觉?” 语落,视线顺着陆华年的紧绷的下巴一路向下。 “你想多了。”陆华年站直身子,用力抬起林翌初的下巴后。熄灭烟头,“最近陆丰跟鲁氏会出现些纷争,林家可以去凑凑热闹。” “越说你损你还真损,专坑自己家,是不是嫌钱多没地方花,可以直接送我啊。”什么叫有钱就任性,陆华年绝对是其中的奇葩翘楚! “心知肚明原因,不要三番两次来挖苦我。帮我告诉他,我给他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抓的住。” “阿年,我觉得吧,事情得一个个解决。你先把你的私人问题摆平,再去想其他的。我怕接二连三放重炮,你家老爷子那身子板受不了你这样的摧残。” 陆华年脸微仰,望向玄色星空,薄唇紧抿。转身阔步进了别墅。 林翌初摇摇头。背负的东西多,活的太累。 陆欧阳慢条斯理的吃着长寿面,景昕坐在桌前,总觉得面越吃越多,景昕不好意思的伸手触碰下碗。 “晚上吃太多不好。” “陆妈说长寿面必须得吃完,才能长寿。” 陆欧阳说的一本正经的,用力向口中塞了一大口,目光跟随进来的陆华年,自家儿子的小心思,陆华年岂会不明白,脱掉西装。半挽起袖子,在他身边坐下,默默端过那碗好似没动过的面条。锁眉用筷子搅了两下。 “还是我帮着吃掉吧。” 受不了他嫌弃的表情,景昕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她吃东西有些挑,不知道这碗面吃下去,会不会吐掉。 陆华年躲开她的手,在碗中倒了点水,就那样吃了起来,他吃饭无声,却很快,不过才三两分钟的功夫,一碗面条就见了底。 “现在可以上楼睡觉了?” 陆华年拿过纸巾轻擦了擦嘴角,一直观察父亲的陆欧阳错愕的表情消失,跟景昕说了声晚安,跑到楼梯口停下脚步,飞快转身回来,倒了杯水放在陆华年面前,又风风火火跑上楼。 陆华年嘴角轻翘,景昕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好意思低下头。 “我也上去睡了。” 一想到两人有个孩子,景昕就浑身不自在,她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活要怎样继续。 “你离开的这些天,他很少说话,在学校一不如意就跟同学动手。” 陆华年的话语成功阻止景昕起身的动作。 “他从出生一直跟在鲁馨雅身边,欧阳不是她的孩子,又因我从婚后就离开s市,她对我心存怨恨,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他的身上。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第一次见到欧阳的时候,他都已经一岁多了。还记得那是盛夏,阳光很毒,他体质弱,才刚刚会走路。保姆带着他在院子中的树下玩耍,球滚了出去,他跑着过去捡,不小心绊倒,磕到膝盖,趴在地上哭着。鲁馨雅从客厅出来,叫住去扶他的保姆。让他自己爬起来。摔得重,身子弱,试了几次都没成功,阳光晒得他小脸通红,衣服被汗水浸湿,哭声撕心肺裂,就连我这个才见过他一面的人都感到心疼。” “你不是不称职,是不配。当他给你叫爸爸的时候,你是以怎样的心情应下的!”想到那个画面,心,狠狠揪疼,鲁馨雅太狠,对一个才一岁大的孩子都能硬的下心!而他陆华年更可恨,见到孩子受苦也不及时制止,还能冷眼旁观。 “心疼他,就留下,跟我一起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幽深的眼神温柔些许,陆华年好似一个天生的催眠师,如果集中精神望着她的时候,她好像瞬间大脑空白,半天移不开视线。 “抱歉,今天晚上事情我需要时间消化。”景昕转身上楼,孩子哪来的还没搞清楚,就要她跟孩子的父亲一起生活,她完全接受不了。 “你可以考虑,但结果也只能接受。” 陆华年交叠的腿轻晃着,轻抿着杯中的水,眸子轻敛,看不到里面的情绪。 “你跟鲁馨雅结合就是因为没有感情基础,才成就一对怨偶,我跟你确切的说算的上是陌生人,生拉硬绑在一起,你觉得那像一个家吗?” 景昕顿住脚步,紧攥双手,她很自私,不可能为了一个为阴谋而生的孩子而葬送了自己剩下的人生。 “那就让它像!” 陆华年握紧被子,语气坚决。 景昕暗骂声脑子病的不轻,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全心全意为孩子着想! 觉得再跟他说下去,她会忍不住当面啐他一口,用力踩着楼梯,发泄心中怒气。 没力气洗澡,景昕脱掉礼服躺在床上,仔细回想十七岁那年发生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有特别的,她烦躁的拍拍额头,该死的景然,给她惹什么麻烦不好,偏偏给她整出个孩子! 如果不管,想到陆欧阳和他经历的种种又于心不忍,想管,又觉得有心无力。 “怎么办,怎么办······”她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不停的叹着气。 直到滚的累了,出了一身汗,她才停下,准备去洗个澡,睡上一觉再说。 床头手机响起,是父亲打过来的。 “景昕你怎么把你的姐姐打成那样!她可是你姐姐,你怎么能下的了那么狠的手!” 电话刚接通,闫素珍尖锐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疼,景昕火气蹭蹭上窜。 “那是她活该!你怎么不问问她对我做了些什么!一味的护着她,你总有一天会害死她!” “能耐了是吧,生个豪门孩子就了不起了是吧!十七岁怀孕,十八岁生孩子,还知不知道羞耻!骨子里流着什么血,长大后就是哪类人,我真后悔小时候没有掐死你!” 闫素珍恨得牙痒痒的,“你给我马上回家,当面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打然然,这事咱们没完!” “我再说一遍那是她活该!我十七岁都干了些什么,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孩子怎么来的,你好好问问你的好女儿。不是你要跟我没完,我要跟她没完!” 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嗓子扯得生疼。 “反了反了,不回来是吧,景昕我告诉你······” 懒得去听她种种难听的话语,景昕挂断电话,用力掷在床上,心中火气没处撒,景昕用力踢了几下床腿,脚上传来疼痛,压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脸颊,抱着头蹲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动静太大,惊动客厅中的陆妈跟陆华年。 “我上去看看。” 陆妈是照顾陆华年长大的保姆,他们的关系比何凤兰还要亲近些,从林翌初那听说景昕是陆欧阳的亲生母亲,她就一直想问个明白,景昕状态不佳,她没敢开口,正在寻思着询问陆华年。 “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陆妈面露担心,张了张嘴,咽回嘴边的话。 陆华年摆弄着手中透明玻璃杯,看向那间恢复寂静的房间。站在门前半响,收回敲门的手,走向旁边半开的门。 “精神挺好,明天可以去上学了。” 大手挡住急于关闭的房门,长腿一迈,进入房间。 “我不去。”陆欧阳拒绝,“姐姐她怎么了?” “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你答应我的呢?”陆华年居高临下的看着眼中满是担心的陆欧阳。 “我身体还没好利索,等过两天再去。” “落下的课程呢?老师前几天打电话说上次的小测验你交了好几张白卷。” 陆欧阳低下头看着脚尖不说话。 “偶尔任性可以,任性过了火就不好了。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会让她离开这里。” 陆华年头疼的按压眉心,自从把陆欧阳接到身边,给老师留下手机号后,三天两头告状的电话让他不厌其烦,他都能想象的出,鲁馨雅那么一个高傲的人,每次接到老师电话时的表情,回到家没少教训他吧。陆华年既心疼又好气,无奈轻叹声,“乖乖上床睡觉。” “我会在学校好好表现,你不能让她走!”陆欧阳扬起脸,眼中盛满恳求。 “视你的表现再定。” “林叔叔说姐姐是我亲生母亲。”陆欧阳又低下头,一脸的无所谓。 “希望她是吗?”越是无所谓越是说明他心中越渴望,陆华年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希望是,却不可能,她说她没生过孩子。” “睡吧。”陆华年薄唇动了动,把他抱在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有些事情现在告诉他,他也理解不了。。 第二天一早,陆欧阳早早起床,吃着早餐,时不时抬眼看看景昕房门,陆华年正在看报纸,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 如果说陆欧阳跟景昕亲近是因为血缘关系使然,那跟他呢?好像连一半亲都没有吧。 一顿早餐吃完,陆欧阳都没等到景昕出来,赖在客厅中不愿意跟李航去上学。 “先生·····”李航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要迟到了。 陆华年薄唇轻抿下,起身。 拧了几下门把手,房门未动,酒店不锁门,在这里还知道反锁上,防他?这般想着,陆欧阳脸色沉了沉,抬手用力扣了几下门。 “陆妈我不吃早饭了。”昨天晚上哭了大半夜,才刚刚睡下没有多久,景昕皱着脸,抬抬沉重的眼皮,声音带着浓重鼻音。 “一起去送欧阳上学。” 景昕瞬间了无睡意,睁开红肿的眼睛,从心里排斥出声:“不去。” 昨天的事情闹得那么大,整个s市估计都已经传遍,陆华年虽为她正名,但事实怎样,她不清楚,鲁馨雅怎么可能不清楚,她是一个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任由陆华年狠狠一击而不还手。 “他很羡慕那些父母可以一起送去上学的同学,很羡慕。” “等一下。”不得不说陆华年很会触碰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景昕快速下床,跑进洗手间,掬起冷水拍打着红肿的眼睛,为了掩饰哭过的痕迹,她特意上了浓重的妆。 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淡妆,浓妆都能驾驭的了,第一次扮演家长的角色,特意穿了件宽松毛衣,牛仔裤,配上板鞋。 一出房门,陆华年愣怔下,她本身就衬年轻,这样穿衣打扮,配着那头俏皮的短发,浑身充满活力,跟他的年龄差距瞬间凸显出来,脸色再沉了几分。 “换掉。” “不是说快晚了吗?”景昕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她觉得这样穿挺好的啊,容易让人亲近。冬亚贞才。 “以后不要这么穿。”语落,陆华年不悦下楼。 景昕皱鼻,什么人,她又不是他的谁,她穿什么衣服,关他什么事!你不要我穿,我偏要穿! 学校门前,陆欧阳对景昕和陆华年挥挥手,消瘦的脸上笑意满满,还跟在门口等候学生的老师说了声老师好,老师明显愣怔下,才不敢置信的回了句。 “欧阳爸爸,你这孩子在这里上了那么多年的学,第一次跟我主动问好呢!” 这是贵族学校,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一体,陆欧阳满打满算在这里上了近四年的学了。 女老师目光在景昕身上多停留几眼。 景昕回了她一个微笑,陆华年握住她的手,对老师轻点下头,拉着景昕上车。 刚才有老师在,景昕未有反抗,一坐进车中,景昕用力挣脱他的手。 “以后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在外人面前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你的意思是说私下里可以?”陆华年挑眉,身子向景昕那边靠了靠,“你能送他上学,他很高兴。” 景昕紧蹙的眉心再次拧了拧,抿唇不语。 第58章 我要撬开你的嘴 “医院。” 陆华年点到即止,没有再逼她。 “前面路口放我下车。” 陆良住院,不少陆家人守着,从昨天晚上陆华年的那番话中。景昕隐隐听出陆华年曾经有一段情,只是这主角不是她景昕,另有其人。陆家人心知肚明,她不想去医院面对他们各异的眼神和一些不善的言语。 李航回头请示陆华年,陆华年缓缓闭上眼睛,不曾说话。 “陆华年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景昕炸毛,除去她不想跟陆华年过多接触,鲁馨雅可能也在医院中,就算她不是欧阳的母亲。她还是他的正牌老婆,他现在把她带去,要把她置于何地!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退路吗?” 陆华年手撑着脑袋,头微偏,眼眸轻眨,似嘲似讽。 一语道破她的处境,景昕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那里。是啊,他说的对,从他昨晚说出她是陆欧阳母亲的那一刻开始,要么跟他向前走,要么停滞原地,等待鲁家人的收拾。 “卑鄙!” “我是个商人,凡事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 景昕无言以对,乖乖闭嘴。 医院病房外,何凤兰、鲁馨雅。还有一些景昕不认识的人守在门前。 “情况怎么样?”陆华年躲开鲁馨雅的触碰。向何凤兰询问。 “昨晚你爸连夜找人调出当年馨雅产检的全部档案,找来接生医生,事实证明欧阳是她生的,你也根本跟叫什么景昕的从来都没有交集!阿年,你已经三十一。八年前妈可以原谅你年轻,感情用事。本来你回来,妈还以为你想通了,没想到你却来了这么一出,我看你就是还带着怨气,想存心毁了陆丰,气死你爸!馨雅有什么错。你要这么对她!”一夜未睡,何凤兰脸上显露憔悴,浑身气的颤抖。“还有你,一个好好的小姑娘不学好,想嫁进豪门吧,可你知不知道他······” 何凤兰气的一口气没上来,脸刷白,鲁馨雅忙扶她坐下,焦急的喊着路过的医生。 “妈,爸已经住院了,你不能再气坏了身子!”鲁馨雅焦急的扶住何凤兰,帮她顺着气,抬头瞪着景昕,“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走!” “她天生卵巢畸形取不出卵子,就算孩子从她的肚子取出,也不是她的。八年的时间,什么仇,什么怨也都没了,这次回来纯粹只为欧阳。” 母亲气成这样,陆华年无法无动于衷。 “他说的是真的?”何凤兰一脸不可置信的攥住鲁馨雅的手。 “这怎么可能。”鲁馨雅泪水在眼中打转,“我现在可以跟你一起去做检查!华年,夫妻一场,就算是你再不喜欢我,你也不能接二连三的来伤害我?” “好。”陆华年无视她爆发的情绪,淡淡应下。 “阿年,我看你是真要把我气倒了才安心。你带着她走吧,你爸我跟馨雅照顾就行。”何凤兰失望的对他摆摆手,“有心的话,去陆丰看看,馨雅不在,估计乱成一锅粥了。” “华宇在,交给他就可以。” “阿年!” 何凤兰脸色铁青,声音陡然拔高。 陆华年脚步未停留,景昕眼神复杂回头看了眼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何凤兰,不期然对上鲁馨雅恨意慢慢的眸子,浑身一颤,不自觉抓紧陆华年的衣服。 “馨雅这里有我和他们就够了,你快去公司看看。”何凤兰催促陪在身边的鲁馨雅。 “我怕你吃不消,公司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偌大的公司不是能说垮就垮的。” “我让你去!”何凤兰态度强硬,下一秒又觉得反应过激,缓了缓脸色,“辛苦了,华丰是你公公多年的心血,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鲁馨雅眼中闪过疑惑,嘱咐守在一旁的鲁家人照看好何凤兰和陆良,匆匆出了医院。 地下停车场,陆华年坐在车中,望着疾步坐进车中的鲁馨雅。 “李航,你是不是有没有查清楚的事情?” “先生是指哪方面?” 两人没有避着景昕,不过两人说的太过隐秘,景昕一头雾水,懒得去猜测,昨晚未睡好,景昕依靠在窗上闭上眼睛。 卵巢畸形?倘若鲁馨雅真的是卵巢畸形的话,那么····· 景昕摇头,景然是个工于心计,又想嫁进豪门的人,倘若鲁馨雅需要卵子的提供者,景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一时间有些想不通,手机震动,打断她思绪。是父亲,有了昨晚的经验,景昕接怕是母亲,不接怕是父亲找她有事。 “还我!” 陆华年瞥了眼她纠结的表情,拿过手机滑下接听。 “昕昕,方便回家趟吗?” 父亲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随后电话中传来几声重重的咳嗽声。 “爸,你病了?” 父亲轻嗯了声,她的身体一直很好,很少生病,景昕乍一听,焦急起来。 “麻烦靠边停车。”父亲知道母亲对她敌意满满,昨天她又把景然给狠狠打了顿,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如果不是父亲有重要的事情找她,肯定不会让她回家。 陆航从看向后视镜,明白陆华年眼中的意思,并未按照景昕的话做。 “陆华年我真的有事,你让我下车,算我求你了行吗?”景昕怒极,在陆华年这里,她连一点的自由都没有,她真是受够了。 “先生是要把你送回去。” 李航见她误解,出声解释。 景昕稍愣,松开紧攥陆华年胳膊的手,说了声谢谢,静默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思绪早已飞回了家。 李航把车子停在一家小型超市门前,进去买了几箱补品再次发动引擎。 车子在家门前停下,景昕匆匆下车,胳膊被陆华年攥住,“一起。” “谢谢你送我回来。不过,请问句,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一起进去呢?” 景昕望着陆华年手中价钱很高的补品,父亲粗茶淡饭惯了,那么多的补品消受不起。 “你孩子的父亲,朋友都行。”陆华年脸皮不敢恭维,扯着站在原地的景昕,来到门前,按响门铃。 没有听到动静,景昕又按了几次,趴在门上叫了几声爸爸。 闫素珍带着哈欠出可客厅,一见到景昕,放在嘴上的手忘记顿住,转身回了客厅,以为她会把她晾在外面,景昕准备拨通父亲手机,让他出来开门。 电话还未拨通,闫素珍端着盆水急匆匆跑了过来,对着她就泼了过来。 “把你姐姐打成那样,还害的我们成为别人的笑柄,还有脸回来。” 陆华年把她向后拉了几步,盆中黑乎乎带着异味的水一滴也没有溅到两人身上。 “勾引人的本领还真是不一般!这穿着打扮一定是个有钱人吧。你都已经攀上这样的高枝,怎么还逼着你爸还两百万,弄的他去收账,被人暴打顿,伤口发炎,好几天才退了烧。” 父亲只字未提,昨晚母亲光顾着给她的大女儿讨公道去了,压根就没把父亲的事放在心上。 “你把门开开。” 急于知道父亲情况,景昕晃动铁门,闫素珍双手插在腰上。 “我就不给你开门,小时候不是很会爬墙吗?” “作为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别人笑话!”冬亚妖技。 陆华年眼色脸色皆冷,眸子微眯。蠢女人在他面前态度硬气的不行,怎么一到了她母亲这里就成了软皮蛋? “我说我的女儿,管你什么事!”闫素珍鼻孔朝天,“真没眼光,竟然看上他。她可是差点跟人家结了婚,还帮别人生过孩子的女人。” “这样诋毁自己的女儿,世界上也没几个。” 陆华年语气又增加几分冷意,一直在车中等候的李航接收到陆华年的眼神,开门下车,从后备箱中取出一套家伙。 “你要干嘛!” “当然是开门。”李航好似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动作娴熟,他早就看不惯闫素珍的德行,嘲讽出声。 “这个锁很贵的,你要给我弄坏了你得给我赔!” 李航没有理会她的叫嚣,三下五除二把闫素珍口中的贵锁给鼓捣个稀巴烂。 “景昕你看你带回家的都是些什么人!”闫素珍怒气冲冲,对着进门的景昕就是一巴掌。 手被人一用力,“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 闫素珍吃痛,嗷嗷的叫着起来,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父亲,景昕越过两人急匆匆进门。 客厅中景然正拿着鸡蛋不停在脸上滚动,见到景昕进来,腾地一下起身,昨天在宴会上打了她那么多巴掌,今天她要连本带利还回来。 “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完,这个时候你最好少来惹我!” 等确定父亲没事,她再下来好好的跟她清算,清算。 “脾气还越来越大,我就偏要惹你,怎么着了。” 景然直接把手中的鸡蛋砸向景昕的后脑勺,景昕刹住脚步回身,疾步来到冲向她的身边,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让我虐你,我就成全你!愤怒的景昕力气大的惊人,拖拽着她进了房间。她要撬开她的嘴! 第60章 别人说的你就信 一直被压迫的人,一旦爆发,排山倒海的怒气绝对不可小觑,景昕踢上门。把她推到在床上,整个人坐在她的身上,双目猩红。 “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陆欧阳哪来的!” “别人说是你的孩子你就信了,真好骗。” 景然言眼含讥诮,话语嘲讽。 “你什么意思!”景昕攥着她脖子的手用力,勒的景然脸憋得通红。冬扑亚扛。 “我是说你就是个傻子,你就没想过,那张医院的亲子鉴定是我提前找人做的?觉得陆欧阳跟你有些相似吧,其实我也觉得你们挺像的。不然怎么会冒着会工作的危险带他去呢?” “你怎么知道唐叙回去那家医院?” 景昕一呼一吸间起伏极大,目眦圆瞪。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傻啊,附近就那一家医院,他不会舍近求远。怎么,他不是你的孩子,你很失望?”景然冷笑几声后脸色冷中带恨,狠厉的眸子瞪着景昕,“想借着他嫁进陆家是吧,我劝你省省,陆华年不过是想利用你。打击鲁馨雅,拿回陆丰。别傻不拉几的给人家当枪使都不知道。” 景昕也说不清楚此时心情是怎样的,一直盯着景然的眼睛,希望从里面看出撒谎的痕迹。倏尔冷勾气的紧抿的唇瓣,“那样不是正合你意,你会好心的现在告诉我。” “大家感情不好也是姐妹,现在父亲身体不好,他最关心在意的就是你,我已经错了,不能再让他为你操心了。” 景然眼中难得出现懊悔。 此时此刻景昕没心情去关心她话的真假,起身直奔父亲房间。 景然半撑起身子。眼神古怪,在这场游戏中,你景昕注定是只被我玩弄在掌心中的跳梁小丑,而我绝对会如愿觅得如意郎君,嫁进豪门! “爸,你在吗?”景昕焦急敲几下门。 “门没锁,进来吧。” 声音比电话中稍微有了点精神,景昕推门而入,景皓躺在床上,正含笑看着她。 短短一些日子不见,原先只有鬓角有些许白发,此时全部灰白。脸上爬满皱纹,苍白憔悴。 “不是告诉你那些钱不急吗?被人打了哪里,去医院了吗?”眼眶微热,心疼,心酸。 “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行了。这些是这些天凑到的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重复两遍,你先还给他,剩下的爸再想办法。” “爸,这钱你就别管了,好好休息。” “坐吧。”景皓拍拍床边,“家里面有个大喇叭,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想听也进了心。不过,爸相信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他是用两百万逼你住在那里的吧。一切都是爸的不对,不应该替人担保,还连累到你。” 景皓懊悔自责,把卡塞到景昕的手中。 “这件事情跟那钱没有关系,从姐姐带着孩子出现在婚礼上时,我就已经麻烦缠身了,现在就算是把钱还给他,我还是无法抽身。”薄薄的卡化作利刃,狠狠割着她的心。她有今天的处境,完全是姐姐一手造成的和其他人没有太大的关系。 “你姐姐被你妈宠坏了,只想着自己,这毛病一时改不了。听说你昨天当着很多人的面把她打了,消了气,就别去怪她了。” 景昕沉默,别的事可以原谅,这次她做的太过火。 景皓叹息声,轻拍拍景昕的手,“我累了,先睡会。” 望着父亲苍老的容颜,景昕双唇嗫嚅几下,沉思片刻,“爸,有毛病就得改,现在她招上的是陆家,不是小门小户,这件事情不像表面上只牵扯到我一个人,她的处境比我更危险。如果她再肆意妄为,结果会怎样,你经历的事情比我多,应该能想象的到。” 手心手背都是肉,父亲会这样劝她,她也能理解。但她必须给父亲敲响警钟,有些事不能太由着景然,不然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皓点点头,不知陆华年把母亲怎样,景昕跟父亲说了声,下楼。 客厅中,陆华年如在自己家中一般,慵懒依靠在沙发上缓缓抽着烟,双腿随意的搭在一起。闫素珍低眉顺眼的站在不远处,时不时抬头,战战兢兢的看上陆华年一眼。景然吓的躲在房间中不敢出来。 景昕撇嘴,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一点都不假。 听到脚步声,闫素珍抬头,刚欲抬脚,陆华年轻咳声,又站回原地。 “可以走了吗?”陆华年弹了弹烟灰,对着景昕温柔一笑。 耳边响起姐姐刚才说的话,她神色复杂,向厅外走去。 “我们的家庭条件跟他的不能比,就算是你为他生了个孩子又能怎样?陆家八年前不会要你进门,八年后也同样不会。” “既然知道我们家的条件想要嫁进豪门痴心妄想,你怎么还从小培养姐姐,让她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做凤凰。” 这绝对是活脱脱的自打嘴巴,景昕冷哼声,“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管好你的好女儿就成!” 陆华年危险如狼,却一直容忍景然出来蹦跶,这让她有些看不透。 “然然她好的很。” “现在是很好。” 陆华年手轻搭载景昕肩头,她刚欲动,又想到身后的母亲,她故意向陆华年身上靠了靠,越怕我攀上陆华年,我越膈应死你们。 “这个小蹄子!”闫素珍气的拿起桌上的杯子欲掷出去。 “妈,你跟她一般见识干什么,你以为她还能蹦跶多久。”景然轻拍着脸上的面膜贴,疼的轻吸口气,“这个死丫头下手可真狠。” “脸都伤成那个样子,你还自己找罪受,还不快点拿下来。”闫素珍心疼过去欲帮她揭掉。 “不行,我待会得出去。”景然躲开母亲的手,对母亲张开手。 “又没钱了,前几天不是刚过你吗?” “那些早就买礼服首饰花光了。哎,妈你快点,鲁馨雅要带我去见陆华宇。” 景然不耐,陆华宇是她大学学长,从见他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他。他身边一直围着花花草草,她挤破了头,也只混了个脸熟,直到八年前鲁馨雅给了她希望。美梦还没做多久,陆华宇出国留学。 她想追随去,英语差,再加上母亲极力劝阻,她才打消这个念头。为了填补感情空缺,她才答应跟唐叙交往。三年前,陆华宇回国,她毅然踹了唐叙。让她失望的是,陆华宇一直对她礼貌有加,鲁馨雅给他们制造很多次机会,都没有拉近两人的关系,她抓狂却没有任何办法。 “然然那么多年了,你一门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却一点结果都没有。不然,你考虑考虑唐叙,前些日子你还不是说,如果能嫁给唐叙也挺好的。” “那是我眼瞎,他连陆华宇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景然不屑撅唇,接过母亲手中额卡,抱了抱闫素珍,“我就知道妈对我最好,等我帮你找个金龟婿,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你。” 车中,景昕低着头凝眉思索良久。 “陆欧阳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如果是,告诉我实情的原委行吗?” “你以为我会拿这样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下开玩笑?”陆华年玩味轻笑,“知道了又能怎样,改变不了他是你孩子的事实,反而只会增加痛苦。有那样的母亲和姐姐,以后家还是少回。” “你也对我别有企图,我是不是可以不跟你回别墅。” “你觉得呢?”陆华年声音轻柔,好似情人间的呢喃,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景昕如针扎般靠近车窗,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清隽的脸孔,“你的霸道,会让我排斥陆欧阳。”这是反弹心里,被人胁迫着干一件事和自愿干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车中陷气氛紧绷,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不再言语。 “这是五十万,剩下的钱等等再还。” 景昕把卡递到陆华年面前。。 “你能把欧阳的性格改好,当初的承诺依然作数。” 陆华年握住景昕的手,大掌温度源源不断渗进皮肤,景昕挣了挣手,陆华年未用力,手放在他修长的腿上。 景昕咬着银牙,死死瞪着那只好看的大手,一个没忍住,弯身去咬,陆华年手一松,长臂一抬,把她按在怀中。 甘冽混杂着烟草味充斥鼻间,景昕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脸滚烫。 她用力,陆华年也用力,景昕就那样窝在他怀中一路,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她这样的。 回到别墅,景昕打开网页看着关于昨晚晚上宴会的报道,让她大跌眼镜的是,报道上全部认为她就是陆华年八年前隐秘一段情的女主角,有一些女孩子怀孕直到生产周围人才知道的例子,这些人对景昕怀孕生子,没有多少怀疑。对她当年一个人小小年纪“怀孕生子”最后孩子又被“夺”的事情同情不已,留下很多对鲁馨雅和陆家的抨击。 陆丰较前几天更加动荡,股票一直下跌,怪不得何凤兰会气成那样。 鲁馨雅跟鲁家肯定会反击,不过,不管他们出什么大招都不关她的事,这是陆华年跟鲁馨雅两夫妻的博弈,她这个在漩涡中的人,安静看着就好。 景昕还从评论中发现以前高中同学留下的评论,他们都讶异不已。 景昕关闭网页,何止是他们惊讶,自己都惊得半死。 陆华年这些日子很少出去,她不想整天面对着他。既然不能搬出去,她就先找个工作,早出晚归,减少碰面的机会。 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时间不长就有了回复,让她明天早上去面试。 一家刚开不久的设计公司,接了几个大单,客户很是满意,一时间在s市名声大噪。据说里面的设计师都是海龟派,设计风格前卫时尚。杨梅曾经说过她的设计好是好,就是太过放不开,如果再能大胆一些,她的水平会再提高一个大的层面。 倘若能进入这家公司,或许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景昕对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忙着准备明天面试要用的东西。 有事可做,注意力分散,心情也就好了很多,陆妈上去叫景昕吃饭时,见到她脸上的笑,放心很多。想到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迟疑半天开口。 “这事我还没搞清楚呢,没法给你解释。如果陆妈能从他的口中知道顺便再告诉我,我会感激不尽的。” 景昕对陆妈不好意思的笑笑,“陆妈我不吃了。” 想着车上的事景昕就气不打一处来,宁愿不吃也不想跟他同桌吃饭。 “你先忙,我帮你拿上来。” 望着陆妈的背影,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景昕心中暖暖的。 视线再次落到屏幕上,她在想着怎样写辞职原因。别看胡蝶的设计的东西不咋样,她人脉挺广,s市很多公司的设计师她都认识,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事情到处宣传,景昕按压眉心。 想着明天的面试,如果当众被人揭短,她头疼的按压眉心,没了刚才的兴奋劲。 “你要出去工作?” 陆华年把饭菜放在桌上,身子微弯,目光落在还未完成的简历上面。 “要你管!”景昕慌忙真起身,挡在电脑前,回身怒瞪着她。 神经偶尔大条的她,没太注意陆华年此时姿势,她转头过猛,两人的鼻间碰着鼻间。 俊脸在眼中放大,景昕眨巴几下眼睛,半响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直到陆华年身子又向前倾了倾,四唇轻轻捧在一起,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蓦地瞪大眼睛,慌忙欲转过头去。 陆华年扣住她的头,加深蜻蜓点水式的吻。 景昕闭紧唇瓣,眼睛差点瞪了出来,抬手去打他。陆华年止住她的手,揽着她向床上移去,景昕眼中闪过惊恐。 “你,你放······呜呜······” 唇刚松开,长舌探入她口中,身子被他压在床上,景昕大脑轰的一声,开始猛烈挣扎起来,只是面对铜墙铁壁,她又能撼动几分? 陆华年的手从他的背一路向下,景昕身子僵的不行。 第61章 孩子,我自己养! 两人气息交织着,景昕胸腔的空气好似被掏空般,憋得脸通红,手慌乱的攥住陆华年欲探进她毛衣中的手。未修剪的指甲利而长,狠狠的掐着扣着他的手面。陆华年吃痛,手轻轻翻转,包裹住她的小手。 “饭吃完了,我切了点水果······” 陆华年进来没关门,陆妈愣怔原地,手一抖,盘子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碎裂声。 景昕好似被人捉奸在床。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又不得不向陆妈求救,唯一能自由的左右在那里招啊招。 陆华年身子微微抬起。戳了戳她微红的唇瓣,浓眉紧锁,黑沉着脸起身拿过放在床头的抽纸擦了擦薄唇。 一些列嫌弃的动作,在景昕心头滋滋燃烧的怒火上泼了桶油,不带这么侮辱人的!猛地撑起身子,在床上快速扫视一圈未果,目光落在床边她脱落鞋子上。弯身捡起扔向陆华年。 陆华年走神,头上重重挨了下,他眯眸回头,景昕微扬着头,跳跃着两团怒火的眼睛对上他的视线。 “我,我······”陆妈反射弧有些长,才刚刚反应过来,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陆华年收回视线,板着黑成锅底的脸消失在两人视线中。 景昕委屈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吸着鼻子。用力地擦着唇,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眼泪掉的更凶。 “这,这是怎么了?先生。他,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冲动过的。”陆妈顾不得收拾,担心的扶着她在床边坐下。 “他就是个混蛋!”景昕火气难消,陆华年这么对她不过是想把她留下来照顾陆欧阳! 陆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收拾完,嘱咐景昕把饭吃了,关上房门。 景昕呈大字状仰躺在床上,景然今天的话好似魔音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扯上被子依旧还在。景昕坐起身,孩子!孩子!她自己也能养! 这般想着,她趿着鞋子,扯开门直奔书房,房门紧闭,景昕用力拍打着,没有回应,抬脚欲踢,脚还在痛,讪讪收回。 “陆妈,他出去了?” “先生去环山别墅了,估计一些日子不会回来。”陆妈恢复常态,抬头对景昕笑笑,“来尝尝我今天中午刚买的哈密瓜,甜的很。” 没有胃口,景昕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盯了一会儿后揣回口袋,她现在工作没着落,连自己都养不起,等等再说吧。 翌日,景昕简单收拾一番,处在风口浪尖上,她的照片在网上疯传,怕人认出,景昕找了个大大的黑框眼镜带上,下楼时,陆欧阳已吃完早餐,在客厅中磨磨蹭蹭。 李航求助的看向景昕,远洋设计跟他的学校顺路,景昕跟着两人上车。 如果之前她可以心无旁骛的对陆欧阳好,现在被陆华年逼迫,她对陆欧阳的感觉矛盾着,从上车就没有再说话,倒是陆欧阳一直在说着学校的事情。 “昨天考试我很认真的在做,老师还当着全班的面夸我了呢。”小家伙神气的仰着小脸,露出属于孩子般开心的笑。 “考了多少分?”正在开车的李航,一听来了精神,激动的问道。 “不多,刚好及格。”陆欧阳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声音低低的,好似怕景昕笑话,偷瞄着她。 “认真做就是进步,好样的。”被他的表情动作逗笑了,景昕不自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常交白卷的事,她有所耳闻。 小家伙好似吃了蜜一般,甜笑着点头。 “你才跟小少爷一起生活短短些日子,他变化大的惊人。”校门口,李航目送着一蹦一跳进了学校的陆欧阳有感而发。 “你的意思是一个人就可以让他像个正常的孩子,不需要陆华年?”冬帅欢技。 景昕收回视线,低下头,抱紧怀中的文件袋,李航是陆华年最信任的人,会把他的意思传达给他。 “景小姐,这······” 景昕下车甩上门,阻断李航接下来的话语,远洋离这儿不远,她干脆步行过去。 远洋设计不大,与其他几家公司共同租下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写字楼,远洋站着六七两层。 站在写字楼底下,景昕看着远洋独特的设计logo,轻抚胸前为自己打气,扶了扶鼻梁上眼镜,进入大厅,在前台的带领下来到七楼,叩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蒋总,景昕来了。” “进来。” 景昕蹙眉,面试还需要总经理?还有这总经理的声音我怎么有点耳熟? 前台帮她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景昕对她礼貌点下头,看向对面的办公桌。 熟悉的脸,含笑的眼,景昕僵立原地。 “不认识了?” “怎么会是你,混的不错,都当上总经理了。”景昕轻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到她的初恋蒋毅,两人从分开后就未曾再有联系。 “你准备一直站在那里跟我说话?”蒋毅起身,帮她倒了杯水,“你这眼镜还是上学时带的那副吧。” 景昕不好意思的咳嗽声,这副是平面镜,当初跟蒋毅交往时,他嫌她的脸太过招桃花,专门给她准备的。两人分手后,她就把它扔在储物盒中,今天用到才翻了出来,迟疑下在沙发上坐下,接过水低着头摩挲着杯子。 “你比上学的时候文静很多。” 蒋毅对她伸手,景昕迟疑下抱紧文件袋。 “因为我在这里,就不打算来远洋了?” 蒋毅手又向前伸了伸,景昕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如果是经过正常面试程序,或许没什么。你让前台把我带进你办公室,不是告诉这里所有的人,我是靠关系进来的吗?”最近流言蜚语太多,她可不想在以后工作的地方也成天被闲言碎语纠缠。 “远洋跟别的公司不同,都是一些朋友,同学。说白了,也都是些裙带关系,只要你有能力,我把你招进来,没人会说什么。” “如果你来这里上班感觉不高兴,可以随时走人。” 蒋毅执着,景昕半信半疑的递过文件袋。 “我带你在公司随便走走,顺便把这个交给人事部。” “你不看看啊。”景昕蹙眉,走后门进公司的感觉不是很好。 “你学历我清楚,毕业后进了童华工作直到到前段时间才刚离职,这会儿离职手续都没完全办妥吧。”蒋毅自然的拿着文件袋拍了拍她的头,“走吧。” 景昕面色微红,这蒋毅还真是把她的老底给扒的一清二楚,张口叫住他。 “你把我查的那么清楚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要跟我旧情复燃?我最近的事儿挺多,也挺烦心的,你最好别动这个心思。”景昕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认为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的好。 “三年不见,你这不说则已,一开口就把人噎个半死。我要是想跟你旧情复燃,回国一时间就去找你了,还用等到现在。昨天是在人事部,无意中看到你投的简历,觉得你在上学的时候,在设计这一块还挺有潜力的,想着要你来试试。” “也对,你这留洋回来的,品味怎么着也得有点变化,可能现在只中意洋妞。” 蒋毅一席话,让景昕心情轻松很多,跟在他的身后,在公司随意走着,三年不见,他变沉稳很多,也比以前健谈,一路上很多时都是他在说,景昕在听。 “这里是设计部,每个设计师有独立的办公室。”蒋毅指着身边的一片区域。 怪不得远洋不大,却要租下两层写字楼,有童华整个设计部都聚集在一个房间的经历,景昕对这一点很是满意。 “我如果留在这里,能不能把苏米也给叫过来。”苏米跟她要好,她走了,胡蝶那一帮人排挤她,苏米脾气烈,吃不得气,已经闹到了杨梅那好几次。 “她啊。”蒋毅笑了笑没有回答。?? “还怕她找你算账啊。”景昕白了他一眼,当初两人说是和平分手,蒋毅做的也挺绝的,头天晚上跟她谈好分手,第二天一早就飞去英国,电话地址都没留下一个,瞬间让景昕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心情低落很多天。苏米扬言再见到蒋毅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当年父母安排时间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我明天再来上班吧,今天去把离职办利索了。” 童华人事部催促她几次,当时外面对她的抨击太过激烈,她一拖再拖。 童华装饰公司,自从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过,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心中依然止不住难受,想进去跟杨梅打声招呼,又怕杨梅见到她不高兴直奔人事部。 刚办完手续出公司,苏米的电话打了进来。 “告诉你件好事,总监让我约你跟她一起吃顿饭,估计是想让你回公司。” “应该不可能。”童华不是没她就不行,杨梅那天话说的很重,作为一个公司总监,不可能会自打嘴巴,放低姿态请她回去。 “你先别说不可能,最近几天,杨梅对胡蝶鼻子不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几次当着我们的面训她呢!” “有这事?”一想到那个画面,景昕就觉得浑身舒坦。 “你都不知道看她被训的眼睛红红的时候,那叫一个解气!”苏米终于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我那天给总监送资料的时候听说会所那案子,客户中意你的设计草图。如果总监让你回来,你别别扭,该回来就回来,这可是一次成名的好机会,还有一大笔奖金。” 景昕很是意外,目光落在手中的一沓东西上,就算是中意她也不会回去了。就当是天意弄人,给了她机会又收了回去。 正好在外面,景昕应下杨梅的邀约,但是拒绝了她回去的请求,杨梅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有了客户的肯定,杨梅自知错怪了景昕。 “对不起,是我不该听信胡蝶的话,冤枉了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我明天去远洋上班。”景昕没有瞒着杨梅。 “远洋不错,好好干。我会向客户传达你已经去了远洋的事情,如果他有意向可以把案子交给远洋。” “总监这······” “不用谢我,这本来就是你的劳动成果,是我白白错失可以加薪升职的机会。你还年轻,前途肯定比我好。” 杨梅一席话让景昕对她为数不多的怨消失殆尽,景昕一向不喝酒,今天却很想喝一杯。 “你姐姐叫景然是吧,周末我出去办事的时候,刚好见到胡蝶跟她在一起,两人挺亲密的。” 话不用点名,景昕已明白总监话中的意思,因酒精染上薄红的脸又红了红,仰脖把酒倒进口中,用力擦了下嘴巴。 景然啊景然,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毁我生活,坏我工作。 心情不好,景昕喝的有些多,出饭店时,脚步虚浮,杨梅本要送她回去,忽然接到电话,她的孩子在学校课外活动的时候摔着了。 景昕催促她赶快过去,她站在路边打车,阳光一晒,头更晕,景昕用力的按着太阳穴。 “哎,停车,停车,那不是我妹妹吗?” 坐在红色宝马车副驾驶座上的景然目光落在脸色红透的景昕脸上,景昕身子正微微晃动,一看就是酒喝多了。 “是你妹妹又怎么了,现在见到她,我就恨不得撞死她。”鲁馨雅握紧方向盘,眼中恨意外溢,并未停车。 景然笑弯了眼,靠近她耳朵小声嘀咕几句。 “她是你妹妹,你还真能狠下心。”鲁馨雅瞥了她一眼,在前方路口掉头。 “人除了自己,对谁都狠的下心。” 闻言,鲁馨雅嘴角轻勾,眼睛微眯,恨被狠厉代替,车子在景昕不远处停下。 景然下车,拦了辆出租车坐了进去,几分钟后下车,在路边又拦了辆出租车,让他跟上那辆在景昕身边停下的出粗车。 鲁馨雅见景昕上车,给景然打了个电话,才再次调转车头,驱车离开。 第62章 你是不是你妈亲生的? 脑袋晕沉,景昕报上地址,打开车窗,依靠在后座椅上。闭眼小眯一会。 司机透过后视镜扫了景昕眼后在前方路口向右变道。感觉不对,景昕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外面。 “师傅,去市中心学区房不是走这条路。” “刚才广播说嘉兴路那边堵了,我带着你绕过去。放心,不会远多少,不多收你钱。” 司机憨态可掬,面相是个老实人,景昕也没有多想。沉重的眼皮再次合上。 车子平稳,车中不冷不热,景昕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次睁眼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脑袋疼痛的厉害,景昕用力拍了几下。 突然,她注意到裸露在外面的胳膊,酒意瞬间消退一干二净,思绪回笼。她只记得最后画面是在出租车中。 急切掀开被子,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低胸性感睡衣,身下洒满娇艳的玫瑰花瓣,景昕整个人如遭电击,动了动身子,没有察觉不适才稍安心。裹着被子,拍开灯,查看身在何处。 金黄的墙壁与暖灯连成一体,暧昧奢靡,无论是床。沙发,还是柜子都比酒店的要精致讲究,墙壁上还挂着幅半裸的女人画像。 景昕是装饰设计师。自然知道一般拥有这样装修风格摆设是顶级会所!脸色一白,紧抓着被子跳下床,打开衣柜,寻找衣服。让她失望的是,橱子中除了几套情绪内衣,连浴袍都没有。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景昕紧张的吞咽口唾沫,扔掉被子,扯过床单围在身上,用力的拧着门把手。 房门未动,景昕焦急的拍着门,询问有人吗? 一声开锁的啪嗒声传来,景昕连大气都不敢喘,在门开的那一刻,如受惊的兔子般,弹跳在门后。 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浑身酒气一摇一晃走了进来,喝的太高,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没有看到躲在门后的景昕,一把甩上门,直奔那张放着凌乱不堪的大床。 景昕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蹑手蹑脚拉开门向外逃去。 胖男人察觉床上不对劲,回身刚好见到景昕,叫了声站住,已经一脚踏出房门的景昕,哪还会听他的,没命似的向外跑去。 晚上八点多,正是会所刚开始聚人,热闹的时间,走道中人不少,景昕裹着床单,赤着脚奔跑在一群穿戴讲究的人中间,绝对算是个异类。常在这里混迹的人,一看就明白是出来做交易的女人临阵脱逃。 他们闲来无事,正好逗弄逗弄。身穿一身白色休闲装的男人率先拦住景昕的去路,手欲扣住景昕的下巴,景昕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不打算理他,欲从他的身边绕过。 “小妹妹这长相挺水灵,第一次来这里吧,陪哥哥喝几杯怎么样?” 语落,再次挡在景昕面前,掏出钱夹很大爷的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对景昕勾勾手,“只喝一杯这些都是你的了,怎么样?” “抱歉,我不是这里的陪酒小姐。” 身边围了些看热闹的人,景昕向左走,左边有人把她推回来,向右走,拦的死死的,景昕恼怒,“让开!” “穆二少,人家是嫌你开价少呢,看她这个扭捏样就是个处,你再加加码,搞定她,今天晚上爽死你!” 一阵哄笑声响起,景昕用力吞咽几口唾沫,手心中全部都是汗水。此时她有些乱了阵脚,不知道要怎样逃出困境。 “有脾气,这些够不够?”被唤做二少的男人又从皮夹中掏出几张钞票,对着景昕扬了扬,“还不行啊,让我满意,你自己开价这样总行了吧,一回生二回熟,既然来了这里,就别装贞洁烈女了。” 穆二少向景昕靠了靠,胳膊欲搭在她的身上,从房间中追出来的胖男人挤进人群,从后面扯住景昕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拉。 “她今天晚上是我的女人,钱我都已经付了。” 浓烈的酒味混杂着汗味熏得景昕胃中难受,差点吐了出来。 “她是我看中的女人,凭你也敢跟我抢?”穆二少攥紧手中的钞票,脸上表情一冷,开始跟胖男人宣战。 “你看中的也得等我消费完了的。” 胖男人醉醺醺的,身子微微晃动着,攥着景昕的手,力道却一点都不含糊,景昕吃痛,用力挣着。 顶级会所能在这里消费的都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争夺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面子问题。 “大家平常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二少不是一直中意雪琼吗,我给你叫去。” 会所经理闻讯赶来,安抚剑拔弩张的两人。 穆二少一听雪琼的名字就要走人,看热闹的也散去,胖男人拉着景昕向刚才房间走去。 想着被胖男人压在身下的画面,景昕眼中满是惊恐,喊了几声救命,长长的指甲用力的抓着他的手,胖男人吃痛,肥厚的手掌甩向景昕,穆二少算的上怜香惜玉的人,听到呼痛声停下步子,攥住胖男人的胳膊。 “打女人这事,在会所可是件没品的事,她不愿意跟你走,你还是乖乖把她让给我,你付了她多少钱,我双倍还给你。” 两人一人拉着景昕一条胳膊,景昕有种被撕裂的感觉,死命的拽着的床单要从身前拉开,她紧要贝齿,着急的眼泪在眼中打转,此时她悔青了肠子,不能喝酒,为什么还偏偏逞能,还在出租车上睡着了!景昕你就是只猪! “你们放开我,我谁都不愿意跟去!” 刺啦一声,棉布被撕裂的声音传来,景昕身上一冷,她慌忙护住胸前,下一秒身上被罩上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身子也被人抱起,她刚欲挣扎,问道熟悉的气息,她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自觉的将头埋了进去,眼泪在那一刻决堤。 “把他们带上去。”陆华年沉着脸看着怀中肩膀不断耸动的小女人,眼神森寒,脸色黑沉,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冻三尺的寒意,抱着他阔步进了电梯。 与刚才的房间摆设的有些不同,陆华年直接把景昕塞进了洗手间,扔了件浴袍进去。 对于他的粗鲁,此时景昕却热泪盈眶,如果刚才不是他,她会羞愧的恨不得马上死去,抱着浴袍在门边站了一会,听到关门的声音,景昕才慢吞吞站在花洒底下。没脱睡衣,直接拧开花洒,冰冷的水洒落在她的身上,酒后后遗症的疼痛消减些。 怕陆华年回来景昕洗的很快,穿上浴袍在浴室自责数落自己。 陆华年很快回来,没有听到浴室有动静,过来敲了敲门。 “洗完了就出来。” 语气低沉不悦,他这般,景昕还是有些怕的,磨磨蹭蹭扯开门,低着头站在浴室前看着脚尖,闷闷道了声谢。 “就你这样,还能自己养好欧阳?” 房间开着暖灯,陆华年站在窗前,抽着烟,缓缓的升起的青烟在两人之间拉出一层薄纱,景昕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却能猜出他很愤怒。 “今日是我大意了。”景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今天因为感谢杨梅又加上景然的事情刺激,她一时没把持住,她很少这么冲动,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商人大意,可能倾家荡产。警察大意,可能会丢了性命,你大意丢的是什么,景昕我以前觉得你蠢,没想到你会蠢到这种程度!” 陆华年用力碾灭烟蒂,凤眸冷意弥漫,景昕都能感觉一阵阵冷意像她这边蹿来,身子一动不动紧贴在磨砂玻璃窗上。 “我没想到现在的人心那么坏,以后不会了。” 陆华年气场太过强大,景昕不自觉像他下保证。 “你到现在还以为把你带进这里的人是那个司机吧。”陆华年气消了些,脸色和语气却没有多大改变,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 景昕不明所以的看着陆华年,她最后一个人见到的就是司机,把她带到这里的人不是他还能有谁? 陆华年要被她蠢哭了,手揣在口袋中才忍住过去要狠狠拍几下她脑袋的冲动,转过身背对着景昕。 “一个正常手续营运的司机,他敢干这样的勾当?你自己跟什么人有仇难道还不清楚?” 景昕蹙眉,跟她有仇的人还真不少,母亲,景然,胡蝶,鲁馨雅。 “酒店监控画面中有你姐姐进出这里的画面,你到底是不是你妈亲生的。” 陆华年的声音冷冷,侧脸看向脸色冷成冰霜的景昕。 这件事情她也怀疑过,后来她从家里翻到她出生到出院所有的住院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母亲的名字,错不了。冬节布划。 至于母亲为什么对她跟姐姐的态度不一样,她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换上衣服,欧阳在家等着我们。陆华年定定看了她几秒,把衣服扔了过来。 第63章 一个字爽! 夜深人静,月光轻洒,景昕抱着腿坐在床边,今天的事情让她的心情到现在都不能平静。 她以为他的人生会像大多数人那样简单的恋爱。结婚,生子,每天为生活奔波,平淡无奇。然而一切却因景然一而再再而三搅局而变的乌烟瘴气,再也寻不到原先的轨迹。 漆黑的眸子在暗夜中闪动着骇人的冷光,粉拳紧紧的握着,长长的指甲嵌进手心,传来切肤之痛。 人,都有底线,她景昕也不例外。景然不顾亲情血缘,她为什么就狠不下心? 腿酸麻,景昕缓慢起身,踏着月光进入浴室。 有些人不狠则已,一旦狠起来,心坚如石。 远洋门前。送完陆欧阳后,陆华年顺路让李航把景昕送了过来。 第一天上班心情挺忐忑站在门前调整心情,肩膀被人轻拍下。 “不用紧张。远洋工作节奏快。没人有时间八卦讨论。” 蒋毅没开车,拿着公文包,英俊的脸在阳光下更显随和。 景昕有种回到大学时光的错觉,移开目光。说了声早,随着他进入写字楼。 黑色路虎车中,陆华年凤眸眯成一条直线,紧盯着反光镜中状似亲密的两人。 “用不用查一下?” 跟在陆华年身边很多年,从他的一举一动中,李航差不多能把他的心思摸个差不多。 “会所的案子不能再拖,交给远洋。” “好,鲁馨雅那边还没有放弃,最近一直有人在会所一片走动,希望能见你一面。” “告诉保安,会所还未对外营业,拒绝闲杂人等靠近。”陆华年眉宇逐渐缩起,“医院那边情况怎样?” “鲁辰砚在,老爷身体已经逐渐好转,再过几天应该能出院。夫人打击很大,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在靠着营养针。鲁馨雅最近在公司的时间不多,很多时候会跟景然一起出去。昨天景小姐出事之前,她们也应该在一起。” 陆华年脸色稍霁,放在腿上的手规律的轻敲着,薄唇轻动:“把我们手中的股份转给华宇,让他快点拿下陆丰。” “他很排斥我们的帮助,最近好像没什么动作。” “约他见一面。”陆华年浓眉再次皱了皱。 李航打了几次电话都未打通,陆华年制止他再次拨打,轻叹口气。 “算了,他想怎样,由着他吧。” “华宇少爷这些年积攒不少人脉和财力,倘若跟鲁馨雅连成一气,会给我们添一个劲敌。” “那也得看鲁馨雅有没有那个本事把他拉过去。”陆华年动了动手上戒指,黑眸中刮起一阵飓风。 景昕来远洋是想学些东西,改变下她的设计风格,于是跟蒋毅提议,不需要独立的办公室。毕竟是相处过几年的人,蒋毅怎不不知她的小心思,把她安排进宋洁的办公室。 宋洁三十出头,一头利落的短发,干练的职业装,不言苟笑,没想到蒋毅会给她找这么一个人,心中叫苦不迭。一上午都闷不吭声的做着蒋毅交给她的工作。 手上的设计草图被人抽走,景昕抬头看向宋洁那张从进门就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 “思想放开,大胆些,现在年轻人很多都喜欢冲击力强的东西,你的设计还停留在解放前规规矩矩的话,人家会审美疲劳,觉得没有激情。” “家,不就得有个家的样子吗?”蒋毅给她的是一栋别墅的装修案子,客户没有特别的要求,她完全按照自己脑海中家的概念来完成的。 “那你也得看是给什么样的人群设计。我们做设计师的,首先看的不是房子而是客户的基本资料,就算他没有提要求,我们也得把他的喜好查的一清二楚,这样才能更好把他的喜好融合在我们的设计中。这样做提高他们满意度的同时,也会减少我们的修改次数,省时省力。” 宋洁把草图撕掉扔进垃圾桶中,“先去吃饭,回来再继续。” 宋洁言语直接,有啥说啥,做法更是带着女强人的雷厉风行。景昕不反感更不排斥,高兴起身挽起她的胳膊,看来蒋毅给她找的人,蛮靠谱的。 接受宋洁建议,景昕下午约谈客户,没想到客户临时有事,不能赴约,景昕失望的喝完咖啡准备离开。 厚重的玻璃窗外,景然正拎着大包小包经过,景昕握着杯子的手收紧。正想找你,你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付钱,快速起身跟了上去,只见景然拦了辆出租车,边放东西边讲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惹恼了她,她脸色十分不好,声音却是柔柔的,一点儿起伏都没有。 景昕咂舌,嘴上一套,心中一套的做法,她修炼个十年八载的都做不到她这般的游刃有余。 景然一直未上车,司机不耐催促。 景昕迟疑下,拦了辆车跟上。景然租住的公寓外,一个陌生男人等在那里,见到景然,高兴迎上前去。景然虽在笑,景昕却察觉到不耐烦,看到两人亲昵的模样,就知两人关系不一般。 男人拥着景然上楼,景昕给唐叙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唐叙语气不善。 “都要嫁进豪门了,还能想到给我打电话,真不容易。” “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跟我说话,就算是我欠你的,也在你让曾泉把我爆料出去的时候还完了。今天给你打这通电话没其他意思,只想告诉你,我姐姐跟一个男人搂搂抱抱进了她的公寓,听说你们已经复合,我是怕你的帽子给绿了还不知觉。” 景昕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切断电话,阻断唐叙骂骂咧咧的话语,催促司机离开。 回头忘了眼景然租住的四楼,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叫闫素珍一声妈,更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姐姐。 半个小时后,刚回到公司就接到景然的电话。 电话那头,景然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撕扯破碎成条,双颊红肿,嘴角正流着血,咬牙切齿的对着景昕吼了几声。 “景昕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把唐叙叫到这里来,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 “正好我也想跟你清算下。”耳边传来几声吸气痛呼声,景昕嘴角满含笑意,唐叙把她打得不轻,“唐叙下手挺狠的,如果结婚你能告他家暴,现在你只能受着!” 轻声嘲讽的话语让景然彻底爆发,景昕把电话放在一边,任由那边人跳脚骂着。 骂吧,尽情的骂吧,你以为在这场争夺唐叙的大战中,你是个大赢家,到头来呢,你只不过争去个人渣。 景然终于消停,景昕才把电话再次放回耳边。冬岁乒才。 “姐姐,伤了要去看医生,破了相以后再想找个多金又帅的男人,就更难如登天了。咦,姐姐今天三十出头了吧,得赶快加把劲。不然,人老珠黄,只能嫁给猪头肥肠的老男人了!” 刺激完她,景昕没等她再次开口直接挂断电话,长长舒了口气,脑补景然挨揍的惨烈画面,一个字爽,两个字很爽! “跟客户谈的很满意?” 办公室中,宋洁见景昕满面春风进来,开口问道,整个过程,她十指翻飞,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电脑屏幕,标准的一心二用。 “客户临时有事。” 景昕正了正脸色,有了宋洁的影响,景昕也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效率提高不少。暗叹声,环境影响人这句话还真是不假。 宋洁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下班时间一到立刻收拾东西走人,景昕正好跟她相反,一到下班时间整个人都会放松下来,磨磨蹭蹭收拾。 “今天晚上有空吗?为了欢迎你第一天上班,我请你吃个饭。” “你给我安排的同事挺不错,有什么说什么,跟我挺对盘。” “就你那点小心思,对付花花肠子的,你也应付不来,以前还不是给你姐姐欺负惨了。” 景昕脸上的表情僵住,躲开他触碰她头发的手。 “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想剪就剪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以前爱闹,一不小心就会披头散发,蒋毅几次让她剪掉头发,她总嫌唐叙啰嗦,还跟他因此闹过别扭。 总觉得蒋毅对她还存着别种心思,想到陆华年那个霸道的男人,不敢跟蒋毅单独相处过多,匆匆告别,加快脚步离开。 “大家是朋友,别当我是瘟神。” 蒋毅跟着景昕进电梯,没有成功甩掉他,景昕讪讪摸了摸鼻子。 “你没开车?” “国内提出低碳节能环保,我是良好公民,积极响应。” 景昕耸肩,上学的时候还挺骚包,没事就开车去学校引得很多女生对他多看两眼,年龄越大越低调了。两人在公交站牌等车,不时交谈几句,蒋毅还保留着以前恋爱时的亲昵小动作,景昕纠正几次,没见效果,不再理会。 陆华年接陆欧阳放学,心血来潮让李航把车开到远洋设计,等待景昕下班。 见着她与早上的男人并肩出来,脸色陡然下沉,及时捂住陆欧阳的眼睛,视线一直追随两人,脸上随着他们时不时的暧昧动作越来越难看。没有他的指示,李航也不敢私自掉头,远远的跟着两人,车子滑在路边停下。 “回去。”脸部线条冷硬,薄唇紧紧抿起,黑眸却平静无波。 李航担心的忘了眼正踮着脚望向前方的景昕发动引擎。 路上堵车,景昕回去时已经七点多,客厅中亮起灯,平常这个点通常在客厅中看漫画的陆欧阳不在,倒是晚饭过后就进书房的陆华年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烟雾浓,整个人好似要包裹进灰白的烟中。 景昕扫了眼烟灰缸中的叠在一起的烟蒂,手轻盖住鼻子进厨房找些吃的。 知她不会做饭,陆妈会放些做好的食物在里面,她只用放在微波炉中热热就行,可今天······ 景昕看完整个冰箱也没找到,中午被客户放鸽子,只喝了一杯咖啡就去追景然了,现在饿的胃有些痉挛,陆妈还得等九点多才能回来,早知道就跟蒋毅吃完饭再回来了。 手艺怎样,自个儿清楚,为了不虐待自己的胃,景昕准备打电话叫外卖,陆华年一声不响走进来,拿过她的手机,塞在她的外套口袋中,拿起刀给手中的笋去皮。 他这是要给她做饭? “把河粉泡上。”陆华年把河粉塞进她的手中,“不想饿肚子就快一点。” 见景昕未动,陆华年出声催促。这一刻,她才确定陆华年的的确确要给她做饭,说了声谢谢,端着盆去接自来水。 “热水。” 景昕属于做饭白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桌上鸡蛋青菜,混着笋丁的河粉,勾动着景昕肚中的馋虫,陆华年坐在景昕对面,看着她风卷残云的吃相,脸上表情稍微缓了缓。 “不会做饭,人缘差,智商又不高,养自己都是个问题,你能照顾好欧阳?别存其他的心思,好好的呆在这里,我保证下半辈子没人欺负的了你。” 景昕吃饭的动作顿住,香喷喷的饭菜在口中变了味道,慢慢的把口中的食物嚼碎咽下,景昕握紧筷子抬头。 “你说的这些全部都对,条件也很诱人,但我却不想做一只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以前是不想跟景然他们计较,现在她们把她逼到如此地步,她不会被动挨打。至于陆华年为了欧阳要把她钠在羽翼下的提议,她觉得很荒唐,没有感情却要整天生活在一起,想象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金丝雀也有金丝雀的好处,逛街,做美容,可以无底线的刷卡,不是大多数女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吗?” 陆华年半倚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未点燃的烟。 “如果欧阳长大了,不需要我了呢?或许,有一天他不跟我亲近,讨厌我了呢?别人给的承诺都是海市蜃楼,美却触摸不到,我觉得人还是要把自己的人生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好。”景昕倒掉盘子中的河粉进了厨房。 陆华年手中的烟轻轻折断,眸色晦暗难辨。 第64章 千刀万剐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愤! 客厅寂静无声,陆华年缓缓起身,打开最边上的橱柜,里面是陆妈做的饭菜。薄唇自嘲轻勾,拿起倚在流离台上缓慢的吃着。 女人,欧阳是陆家唯一的骨肉,除了留下,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今天整了顿景然,心情好到无法形容,为了避免景然回家向父母告状,下午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刚欲倒头睡个好觉,闭眼之际。想起回来没见到欧阳,思索半天,打消去看他的念头。 没有经历十月怀胎与分娩的痛苦,她对陆欧阳最多的是出于同情产生的那种心疼,这会儿被陆华年一逼迫,跟他的距离感瞬间拉开。 远洋工作很顺利。同事们除了开会和吃饭的时候碰个面,大多数时候都呆在各自的办公室中,没有流言。没有八卦。宋洁是个不会藏着掖着的人。在设计上给景昕很多的指导。 三天以后中午,蒋毅宣布一件让她高兴不已的事情,她在童华接手的会所案子,客户交给了远洋。被客户认可的设计草图是她的。接下来这个案子还是由她负责。景昕好似上了马达,干劲十足。 陆丰集团,总裁办公室中设计总进瞿寒局促不安地站在办公桌前。 “设计部的薪资高了,你们也懈怠了,没有原先的干劲和积极性了?连一个小公司都争不过!” 争不过就争不过吧,人家设计师跳槽,你好歹逮住机会把人家给挖过来啊。这些天她都在想着怎样应对陆华年给她扯出的一堆糟心事,没跟进案子,就给她搞成这样! 鲁馨雅冷着脸,锐利的眸子满是怒火,用力拍了下桌子,这次陆丰的脸被甩的不轻,已经有好几个生意上的对头,打电话来笑话她,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客户认同的设计稿我同学给我看过,她的设计风格保守,不符合会所的要求。” “那人家客户怎么会选择她,难道人家眼瞎?你们技不如人,就不要找这种拙劣的借口!从今天开始设计部全体降薪!” “鲁总,有件事情你或许不知道,那个设计师叫景昕。” 生日宴会上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为s市茶余饭后的谈资,作为陆丰的员工,瞿寒知道的要更详细些。 鲁馨雅脸色微变,原来是陆华年在里面搞的鬼,怪不得客户不选她高价挖来的设计师的作品,偏偏选了个名不见经不转的小透明! 瞿寒自知这里没她什么事了,默默退了出去。 关门声响起,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鲁馨雅心中燃烧一团火,烧的她心肝脾胃肾都疼的厉害。 陆华年,我辛辛苦苦生下欧阳,为你守住陆丰,到头来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护着她,我偏偏要毁了她! 次日,晨报刊登出对鲁馨雅的专访,她承认当初跟陆华年结婚之前,陆华年有一段情,两人是在双方家长要求下才勉强走在一起。 至于陆欧阳是不是她孩子的问题,她回答的很是肯定,是她亲生的。专栏下方附上她大肚孕照和陆欧阳刚出生时跟她的亲密合照。陆欧阳当时眼睛还未睁开,却跟现在的模样有八分相似。 记者问她陆华年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样的事情,她说“怨气难消”,简单的四个字让大众的视线全部集中在陆华年八年前的隐秘情事上。 当记者再追问时,鲁馨雅却不同于之前的有问必答,三缄其口。 她这是在引导八卦记者去挖掘陆华年的情史,景昕叹息摇头,没完没了的撕脸大战,不知等记者挖掘出当初跟陆华年爱的死去活来的人不是她的时候,她会不会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能不能不要牵扯孩子。”听到楼梯口的脚步声,景昕抬头,攥紧手中的报纸,他们夫妻各执一词,景然又反反复复,景昕也开始怀疑陆欧阳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我尽量。” 景昕把报纸交给陆妈收起来,嘱咐她不要让陆欧阳看到,思绪有些乱没胃口吃早餐,赶去上班。 上班高峰期,路上车来车往,景昕欲穿过马路时,一辆白色面包车横冲直撞过来,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躲。车速太快,刚迈出一步,车子眼看到了她的面前,她惊恐的瞪大眸子。 砰的一声巨大声响传来,景昕吓的捂住耳朵,尖叫声。 过了一会儿,察觉不对,没有预期的疼痛,她还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刚才的声响是一辆两车相撞的声音。 她看向及时冲过来阻拦白色面包车撞向她的黑色奥迪,鲁辰砚捂着头下车上下打量着景昕。 “你没事吧?” “没事,刚才谢谢你。”景昕态度疏离,别怪她心里阴暗,他是鲁馨雅的弟弟,出现的时间又太过巧合,让她有种圈入阴谋中的感觉。冬岁扑弟。 “你怎么开车的!不要命了啊!”被奥迪车推出好几米远撞在防护栏上的面包车主伤得不轻,好半天才缓过劲,捂着满是鲜血的额头骂骂咧咧下车。 “你被我撞总比你闯红灯撞人来的好!” 鲁辰砚轻斥声,路上车多,两车一堵,后面赶去上班,送孩子的人,不停的按着喇叭,有人不耐烦下车,让两人先拍照后把车子挪开,让他们先过去。 “你闯红灯,我违反交通规则撞向你,双方都有责任,交警来了,处理还有些麻烦。不如,我们各自修各自的车子。” 鲁辰砚出声提议,司机想了下点头答应,鲁辰砚挪开车子。 景昕一直默默站在旁边观察事情的发展,轻眨几下眼睛,在两车分离的那一刻,抬脚离开。 黑色奥迪追上她的脚步,鲁辰砚放下车窗,景昕转过脸,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鲁先生如果想让我赔你修车钱的话。抱歉,我穷的很!”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鲁辰砚脸上温柔的笑意始终未减,想到刚才的事情,轻点下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你做的很好。” 景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如果真的做的好,就不会被景然给带到会所,还差点失了身了。她现在是吃一堑长一智。 “如果我真能自导自演这一出,我就不当医生去当导演了。” “那是你救了我喽?我觉得以你的立场,让那辆车撞死我比较符合常理。公交站台三十米处不准停车,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引起公愤了。” “我姐是我姐,我是我,她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用不着我的。” 景昕一个好脸色都没给他,鲁辰砚没有生气,留给景昕一句话,驱车离开。景昕秀美轻蹙,他这是在间接说鲁馨雅能力强。望着路口被来回车辆碾压成碎片的两车脱落物,心中那股消失好多天的不安又冒了出来。 公交车喇叭声拉回景昕思绪,随着人流上车,包中的手机响起。 “你爸在医院,你来把住院费给缴上。” “我爸怎么会突然住院?” 电话中传来母亲理直气壮的话语,景昕停下脚步,被上车的人挤到一边。 “亏你爸那么疼你,上次回家你没发现你爸一直躺在床上,床边还放着一个折叠的轮椅?他的腿被人打断了,医生说断的位置股骨头坏死,需要截肢。” 母亲的话语如平地惊雷,炸的景昕不知所措,拦了辆车子奔向市中心医院。 截肢!截肢!眼泪刷刷滚落下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父亲竟然没有告诉她。景昕懊悔捂住脸,那天回去她怎么能那么粗心大意! 医院中,刺鼻的消毒水气息传来,景昕快速奔外科住院部五楼,电梯人多,等了一会,一直都没有下来。她心急的跑向楼梯,跑的太急,脚绊到台阶,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 “小心。”见到满脸泪痕的景昕,鲁辰砚明显一愣,“出了什么事?” 景昕甩开他的胳膊,继续向上跑去。 病房中,闫素珍正喂着景皓吃饭,景皓看到门前的景昕时,双眉拧起,责备看了眼闫素珍。 “别瞪我,她是你女儿,你生病了,她应该来看你。” 闫素珍把碗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我回家看然然,伤到现在还没好,不知道脸上会不会留疤,一个个就没有省心的。” “她那些都是小伤,死不了人。你就是看了,该留疤的还是留疤。把唐叙抢走,就好好的跟她过日子,还跟别的男人乱搞,小心早晚作死她!” 父母的感情不好她知道,只是母亲对病成这样的父亲态度如此,景昕实在是看不下去。 “有男人撑腰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硬气那么多!还敢咒然然死,我告诉你,然然她不会死,你就不一定了。” 闫素珍走到门前用力推了她一把,瞪得她瞪得眼珠子都差点蹦了出来。 景昕用力攥紧拳头,忍了又忍,才没有跟她动起手来。 “二十多了你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别跟她较真。爸没事,你去忙吧。”景皓给景昕一个安心的微笑,端过柜子上剩下的大半碗粥,仰脖喝了下去,“你看,爸能吃能喝的,再过几天就出院了。” “爸,她都已经告诉我了,你就别瞒我了。” 景昕的眼泪横流,模糊视线,来到床边欲掀开被子,景皓阻止她的动作。 “别看了,吓着你,本来还想着等我腿好了些,我把物流公司盘给朋友,把钱凑凑还上那钱的,现在······” “这个时候你就别惦记那些了。”景昕轻咬下唇,眼泪不停滴落在洁白的被子上,“医生怎么说?必须得截肢吗?” 景皓点点头,刚好医生来查房,景昕详细询问父亲的情况。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你是病人家属吧,先去把欠下的医药费交了,我们好尽快安排手术。” “不是,医生,我的医药费我太太没交?” “刚住院的时候交了些后,称没钱,一直拖着。” 闻言,景皓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景昕慌忙帮他顺气,医生也过来帮忙稳住他的情绪。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做的也太绝了。”景皓缓了口气,心痛的说了一句。 “爸,你别生气,我那有钱,回去拿过来交上。”卡,陆华年没要,五十万应该足够父亲的做手术和后期治疗。 景皓身心俱疲,紧皱双眉没有说话。让护士帮忙照看一会,景昕回去拿钱。 “这卡没钱,换一张。”交钱窗口,医院工作人员把卡递还给景昕。 “这怎么可能,你再帮我看看。”卡拿回去后,她一直放在储物盒中未动过,钱怎么可能不翼而飞。 “没有。” 景昕来回翻看几遍,确定是父亲给的那张卡,跟工作人员说了声抱歉,钱等下再交。 这个时候去问父亲钱的事情,肯定让他更加难受。景昕思考一会儿,去父亲拿了身份证去银行查看卡的交易记录。 记录显示卡中在半个月前存入五十万,一个星期前取出。五十万是大单,银行会有记录,当景昕看着提款单上的签名时,气的眼睛泛红,恨不得下一秒就掐能掐死闫素珍! 给闫素珍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未接听,给景然打电话,同样不接。家里也没母女两人的影子,景昕气的砸了闫素珍平常最喜欢的一些东西,景昕在客厅中踱着步子,想着她们可能去的地儿。门铃响起,物流公司的财务刘叔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外。 “你爸在哪家医院?前几天我没在公司,你妈去公司问会计要了二十万,说是给你爸治病的。会计觉得治病要紧,就把账面上流动资金拿了出来,现在公司再也拿不出钱运转了。” 景昕听完一个头两个大,母亲这是要把所有的钱走拿走。把父亲和她逼上绝路啊! “可以帮我查一下,我妈现在在哪里吗?” 不去管物流公司,父亲的住院费要交,手术得做,景昕犹豫再三拨通陆华年的电话。 倘若找到她们母女,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愤! 第65章 温柔的陷阱 陆华年淡淡应了声。 “你在哪?医院?” “家。”景昕望了眼生活二十几年的房子,以前里面没有人情味,现在更是空荡荡没有人气。 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要下雨了。母亲从小对她横眉冷对的画面不断从眼前闪过。轻阖上酸涩的眼睛,母亲对她和父亲如此绝情绝对有原因,而父亲绝对是个知情人。 医院中,父亲这一觉冗长的好似再也不醒来,景昕不安的唤了他几声。 “小凡,你来了。”景皓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伸手触碰景昕的脸。 “爸,小凡是谁?”景昕蹙眉,握紧父亲粗粝的大手,这个名字在父母两人起争执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听过。 “你姑姑。”景皓的手微僵。闭上眼睛,喉结微微滚动。 以前听父亲说,他是个孤儿,没什么亲人,这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他亲人的名字。本想问问姑姑现在在哪,他状态不佳。景昕便没有多问。 “你们要带我爸去哪?” 医生跟护合力把景皓转移到移动小推车上,景昕担心的问道。 “住院费交过了,做个详细的检查。为了控制住病情必须尽快安排手术。” 父亲在这里。景昕也不好直接询问谁交的住院费,待父亲被推进检查室后,她去医院的收款窗台询问。 “是个年轻男人,眉清目秀的。具体的我也记不太清楚。”工作人员仔细回想一会,如果不是景昕把单子调出来,却没钱缴纳,她也不会对后来帮他交钱的人有印象。 景昕道了声谢,在脑中搜寻下,率先蹦出来的是李航的身影。景昕收回迈出的脚步,掏出手机,在上面快速画出一个人脸图案。 “你看是不是跟他长得差不多。”设计出身的景昕,画起人物肖像简直是手到擒来,就算是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相似度,也得有七八分相像。 工作人员点点头,景昕目光复杂,原来是陆华年在帮她。 寻思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道谢,他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母亲搬进恒阳小区跟一个叫刘一男的男人住在一起。刘一男没有职业,整天在社会上游荡,你最好不要一个人去贸然找去。” 闻言,景昕那叫一个气呀,父亲重病住院,母亲倒好,卷走家里所有的钱还不够,竟然还和一个男人公然住到了一起!恬不知耻! 一口气憋在心里等到父亲检查完毕,帮他买了些吃的让护士帮忙照看。景昕出了医院,直奔警局。画的事情没证据,没法追究,卡和物流公司的事情,证据绝对充足,加之她未离婚就跟别的那人同居,够她在监狱中待上些日子。 闫素珍的行为已经属于刑事案件,警察接到景昕报警很快立案侦查。根据景昕提供的地址,很快把闫素珍跟刘一男抓了起来,景昕接到警察通知匆匆赶来。 原来闫素珍知道景皓在筹钱,当她知道要把好不容易要到的几十万给景昕的时候,心生不甘,于是趁景皓没在家时,偷偷拿着卡去银行把钱给取了出来。 景昕已差不多猜到,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这笔钱加上物流公司二十万的去向。 “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闫素珍你还是不是人!我爸为了要这五十万被人把腿给打断了,现在还躺在医院等着截肢,你倒好,拿着这钱挥霍,连他的住院费都不愿意缴纳!” 听到这里,景昕像炸了毛的狮子,怒吼一声,薄弱的母女感情在这一刻彻底决裂! 起身绕过桌子欲过去撕她一顿,胳膊被警察拉住。情绪激动的景昕哪里肯听警察劝阻,用力的甩着他们,警察无奈,只好把她拖了出去。 景昕气的浑身发抖,家里的财政大权一直在母亲的手中,父亲除了为了她会跟母亲吵上几句外,不管母亲多过分他都不会对母亲大吼大叫,更别说是动手,她替父亲不值! “我要再进去一次。”慢慢冷静下来,景昕觉得有必要问清楚母亲为何对父亲这般绝情的原因。 怕景昕再像刚才那样,警察拒绝。 “我必须进去!”景昕态度坚决,眼睛红红的,双拳紧握。搞不清楚,她会憋死! “她不会那么快放出去,你等明天情绪好了再来。” 景昕不愿意离去,直到警察要以妨碍办案为由把她扣留,景昕才不情不愿出了警局。 外面天色黑沉,狂风夹杂着暴雨不断拍打在她的脸上,敲击着冰冷的心,双手环住胸前,微弯着身子走的缓慢,身边奔跑的行人几次差点把她撞倒在地,景昕依然如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般在路上游荡着。 一把伞撑住冰冷的雨点,景昕顿住脚步,缓慢的抬起头,脸上雨水混合着泪水不断滑落,流进全部湿透了的衣服中。 “上车,我们回家。” 回家两个字眼深深触动了她的心,她缓慢的蹲下身子,哭了起来,呜咽的声音埋藏在雨声中。 “哭出来就舒服了。”陆华年半蹲在她的旁边,掏出帕子帮她温柔的擦着眼泪,“尽情的哭一次就够了,有些人不值得我们为她三番两次流泪。” 轻柔的声音如羽毛般挠过她的心,哭声渐大,陆华年将她揽在怀中。 此时她太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没有挣扎,在他怀中尽情的哭着,说到难受时,还不停的拍打着他结实的胸膛。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么一个冷漠无情的妈妈!为什么!为什么!” “世界上没有人可以选择出生。”陆华年如安抚一个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背,雨大,风大,他身上的衣服也被雨水打湿。扔到手中的伞,陆华年打横将她抱起,上了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陆华年带着景昕回家换了身衣服后又把她送回医院,他没有立刻回去,陪着她去了景皓的病房。 “谢谢你帮我爸垫付了医药费,你回去吧。” 陆华年是个有妇之夫,父亲现在心情不好,景昕潜意识站在病房前拦住他。陆华年没有来硬的,把手中的果篮交到景昕手中。 “有护工照顾,看一眼早点出来,你手头上还有工作,明天还得上班。” 景昕轻点下头,会所的案子迫在眉睫,今天一天蒋毅给她打了三四个电话,希望她可以尽快回公司上班。 面对这样温柔的陆华年,身心受到很大打击的景昕不禁跟他拉近几分距离。 房间父亲睡着,景昕在他床边站立良久,跟护工交代几句,有事给她打电话,依依不舍离开。 “景然现在在哪里?” 母亲被带进警局,她始终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不知是她遗传了母亲的冷血无情,还是躲在一边寻思着坏主意。冬序场扛。 “暂时没查到。” 陆华年声音柔柔的好似生怕吓到她般。 回到家,景昕一头栽倒床上,闭上酸涩的眼睛,却了无睡意,脑中乱七八糟的猜想不断交织着,脑袋好像涨掉一般,景昕痛苦的抱住头。 忽然,脸上一冰,冷的她浑身打了个颤。 “别睁眼,是冰块,放在眼睛上一会,眼睛会好受些。” 景昕僵在床上,陆华年你是在为我编织一个温柔的陷阱吗? 第66章 你确定要在车上? “商人只要结果,不在乎过程。”如久远而来的魔音钻进耳中,她缓缓抬手推开,“谢谢。我不需要,越是难受,我越能记住她今天对我,对父亲的伤害。” “起来吃点东西。”陆华年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波动。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给我出去!” 景昕一改刚才的有气无力,弹坐起身,杏眸圆瞪,指着半开的房门。 陆华年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把冰块塞进她的手中。转身离去。 砰的一声,景昕手中的冰块砸在门上,碎裂一地。一双秀眉拧成两条难看的蚯蚓,烦躁的拢了几下头发,景昕冲进浴室,静静站在花洒下。任由冷水不停冲刷过她冻的不停发抖的身体,烧的她心疼的怒火逐渐熄灭,汩汩流血的心也逐渐冰冻。用力抹了几下脸上的水珠。景昕睁开平静的眸子。扯过浴巾裹住身子。 陆华年要貌有貌,要钱有钱,再温柔体贴一些,她是个正常女人。还真不一定招架的住。深深吐了口气,手捂住胸口,趁这里还没沦陷的时候,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两人现在最大的纠缠无外乎一个不知道是否是她孩子的陆欧阳,还有就是钱。景昕倚靠在沾满水珠的墙壁上,迷离的目光望向那盏带着暖暖雾气的圆灯,大学四年的美好时光浮现眼前,或许可以先问蒋毅借一下。 满腹心事,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的景昕依旧没有胃口,闷闷应下陆欧阳问候声,打算去医院看看父亲再去上班。 “上车。” 陆华年亲自开车在小区门前拦下景昕,景昕闷不做声,绕过继续前行,陆华年耐力十足,车子不紧不慢的跟着,此段路只能容纳两排车子,刺耳的喇叭声不断传进耳中。景昕没辙,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没用景昕开口,陆华年开车直奔医院。 “我就算再蠢也知道你对我这么好的原因,你不用白费心思,我是不会喜欢上一个还没离婚的大叔。” 景昕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陆华年长相不显老,实际年龄比她足足大了六岁,叫大叔也不为过。 陆华年不怒反笑,贴近她的耳边,“别忘了,你还跟我这个大叔有个孩子。” “鲁馨雅到现在都说欧阳是她的,我怎么能肯定,你不是在利用我在跟你老婆打响离婚战?”景昕忽略不断喷洒在耳边的温热气息,语气平静,“八年前的一段情你至今难忘,你把那女人找出来跟欧阳培养好感情,以后一家三口就可以开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何乐而不为?不要告诉我,你不舍得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语落,景昕嗤嗤的笑着,自私的男人! “我能护得了你,同样也能护得了他。但逝去的感情,再也无法回头,这些年我也累了,只想有个像样的家,照顾好欧阳。去看看你父亲吧,再磨蹭下去该迟到了。” 陆华年表情认真,扫了眼腕表,亲自下车帮她打开门。 景昕抬头望着逆光而站的陆华年,冷笑几声,商人就是商人,天生的演员,为了达到目的,出卖感情也在所不惜。 病房中,景皓情绪低落,在护士和护工合力帮助下坐上轮椅在床边眺望着远方。 “爸,吃饭了吗?今天感觉怎样?” 父亲未修边幅,络腮胡子冒出灰白的胡渣,爬满皱纹脸孔更加憔悴,眼神涣散无神。景昕的眼睛又开始泛红,夫妻三十多年,他一时无法接受母亲这般待他。 “昕昕,爸这病好了也会给你增加负担,还是······” “爸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养了我二十五年,我伺候你又有什么。那个女人对我们父女这么狠,就想看我们的笑话,你就更要活的好好的!” 对母亲的恨因父亲的话又调动起来,景昕情绪激动。 “哎,也不能全怪她。” “爸,你这个时候还为她说话!”景昕气的一屁股在床上坐下,尖酸刻薄的母亲哪里值得父亲对她这般宽容大度! 景皓侧头看着景昕欲言又止,沉默在父女两人间蔓延。 上班时间快要到了,景昕嘱咐护工照顾好父亲,有情况及时给她打电话。 医院外,路虎车依旧停在刚才的位置上,景昕闷闷不乐的坐了进去,陆华年递过豆浆和包子,默默发动引擎。 手中的豆浆明明不热却灼的她皮肤生疼一片,眼中毫无预警的氤氲出层雾气,景昕慌忙打开窗户,任由春风吹走泪意。 远洋公司中午吃饭时间,景昕思索再三敲响蒋毅办公室的门。 “你这是要来邀请我一起吃饭?”正收拾文件的蒋毅出声打趣。 景昕对他扯了扯嘴角,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是有事求你,你先别急着开口,先听我说完,再决定答不答应。” 从两人恋爱开始,蒋毅对她一直很好。这次重逢,他好似忘了两人有三年的空白,对她好似比之前还要好上几分,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什么事情这么慎重。好,我洗耳恭听。”蒋毅收拾完,坐正身子,认真的看着景昕,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家的那些麻烦事我就不跟你详细说了。总之,我现在急需一笔钱。” “多少?”蒋毅眼中闪过心疼。 “两百多万。”之前欠陆华年的再加上他帮忙垫付的住院费,医药费得远远超过两百万。 “你给我几天时间,凑一凑差不多。”蒋毅没有丝毫迟疑应下,询问着景皓目前的情况。 “心病难医,需要时间。这钱就从我在远洋的工资中扣吧。” “这么算来,你是打算要在远洋工作一辈子?其实还有一个最快还款的办法。”蒋毅轻笑起身,来到景昕身边。 “你要私下里给我多安排些活?” 远洋的名声因为会所的案子较之前还要响上几分,慕名找上门来的客户增加很多,接的单子多,工资奖金自然会增加。冬序夹划。 “嫁给我。” 蒋毅说的半真半假,景昕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后不自然的轻咳声,“别拿我开刷了,我前不久刚在婚礼上被人抢了新郎又莫名多出个儿子,娶了我等于娶了一个笑话。作为远洋总经理的你,还是不要干这种傻事了。” 蒋毅轻笑着摇摇头,“不说那些烦心的了,吃饭去。” 其实跟蒋毅在一起感觉还是挺随意舒服的,他不会刻意打探她的隐私,就算是前几天见到陆华年送她,也没有问过。或许在他的心里,她只不过是个妹妹吧。 三天后,蒋毅在下班的时候给她一张支票,三百万。 “怎么那么多?” “多了比少了好,或许用的着。” 蒋毅抬手欲触碰她的脸颊,景昕轻轻一躲,蒋毅眼底闪过无奈,“从今天开始,你算是远洋的长期劳工了。” “我今天有事,有空请你吃饭。”景昕连连道了谢,想到父亲之前给她的那张卡,她小心翼翼把支票放好,对蒋毅挥挥手,急匆匆跑出他的办公室。 蒋毅坐在大班椅上,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三年的时间把我们亲密无间的关系拉的那么远,就算是我极力想去修复,你却已经阻止我的靠近。 早知道当年的放手,不耽误你的青春决定会让你经历那么多的磕磕绊绊,我绝对会死死牵住你的手,为你遮风挡雨。 别墅门前,她按响门铃,路虎车在她身后出现,杏眸闪过兴奋和欣喜。 坐在车中的陆华年嘴角不禁上扬,开门下车。 “怎么没等着我去接你?” “我找你有事,进去再说。”景昕没有回答他的话,焦急的抓着他的手,等着陆妈一打开门,扯着他进了院子中。 陆华年望着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五官全部舒展开,脸部线条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嘴角不自知的向后咧啊咧。 坐在车中李航,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傻傻的样子,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激动的一不小心碰到了喇叭,陆华年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正常,李航用力拍了下右手,坏事! 景昕一直把他拉到书房,关上门,正了正脸色,来到已经坐在办公桌前的陆华年对面坐下,从包中翻找出支票,放在陆华年面前。 “这是还你的钱,剩下的你取出后去掉利息直接给我就行。” 陆华年盯着支票良久,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意,景昕缩了缩脖子,他很生气! “陆先生,我们之间的纠葛来源于欧阳,你想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可我的人生却不能为了你们而活。” “就算他是你的孩子,你也要狠心的丢下他?” 陆欧阳低垂的眸子思绪翻涌着,好似要吞噬掉眼前的一切。 “我连他是打哪里来的都不知道,你让我负母亲的责任太勉强。我可以关心他,疼爱他,却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跟你组成一个家庭。”人很多的时候都很自私,她不是圣母,也不例外。 陆华年低头抿唇,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收拢后又松开。 “我觉得你的人生观还没有摆正,之前因为父母,你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成了一场还没有谢幕的闹剧。现在又为了孩子要跟我走在一起。什么时候,你能为自己选择一回?给欧阳找一个他喜欢的母亲固然重要,可也不要忽略了你的心意。” 语落,景昕起身离开。 陆华年拿起盖着远洋设计印章的支票在手中把玩一会,掏出烟点燃缓缓的抽着,烟雾缭绕,凤眸轻闭上,敛去里面所有的情绪。 回到房间景昕开始收拾东西,她准备明天就搬出去。手碰到床头的漫画书,景昕的手顿住,陆欧阳这些天很多时候会跑到她的房间玩到很晚,有时直接干脆在她的床上睡着,每次都是陆华年把他抱回房间。 抚摸着漫画书,心中很不舍,明天再跟他告别吧。 下楼吃饭,餐桌旁之后陆华年一人,他表情看起来无异,景昕稍稍放心。 “欧阳呢?”景昕环顾下客厅,今天周末,平常他应该在的。 “去补习班了。” 闻言,景昕十分讶异,陆欧阳在学校打架,上课睡觉,通俗的话就是不学无术,现在竟然去了补习班! “这就是你对他的影响,你刚才的话我考虑了。欧阳对你的依赖比我这个父亲多,他现在刚刚有积极性,我不想让见他再回到从前。我还记得,你说过,孩子你能自己养,你搬离这里的时候,带上他,生活费,我会支付,有要求你也可以向我提。” 景昕端碗的动作硬生生停下一分多钟,抬起头看向不紧不慢吃饭的陆华年,确定他没在开玩笑。 “你确定要把你的儿子交给我?” “不要怀疑你听到的,你不会不承认之前说的话了吧。”グ陆华年在她碗中夹了一块红烧肉,“留下,带着他走,二选一。” “带他走。”景昕回答的很干脆,好似生怕陆华年会反悔,用力扒着碗里的饭,吃饭后放下碗筷跑向楼梯。 陆华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音乐声响起,陆华年脸上的笑容消失,滑下接听。 “先生,小少爷被鲁馨雅接走了。” 陆华年猛地起身,拿起外套阔步出门,景昕上楼的脚步顿住,之前鲁馨雅一直虐待陆欧阳,不知道现在会不会······ 景昕心一揪,快速回身跟了上去,车子在她身边停下,景昕匆匆上车。 陆华年驱车直奔陆家老宅。 “你进去吧,我在车中等你。” 看着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景昕这一刻怂了。陆家一个个见到她仿佛都要吃了她,她不能进去招嫉恨。 “你确定要在车上?”陆华年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上守门人的目光,景昕吞咽口唾沫,这货在给她心里制造恐惧!眨巴着眼睛权衡一会儿,觉得还是跟在陆华年身边安全,咬着牙,心一横,打开车门。 陆华年走的急,景昕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守门人刚欲拦下她,陆华年锐利的眸光轻扫,守门人退了下去。 第67章 某男的醋意 老宅是民国时遗留下的,红瓦白墙,庭院深深,几株香樟树随风动着。t影似魔魅,整个宅院散发出一股阴森冷意,景昕不自觉心底发凉。 忽然,一直温热的大手包裹住她紧张的出汗的手,指腹在她尝尝的指甲上轻轻摩挲着,景昕如触电般抽了抽手。 “指甲该剪了。” 紧张的心情因他一句话瞬间烟消云散,蓄头发,留指甲是她的两大爱好,现在头发剪了,她才舍不得再剪掉指甲。再说指甲可是效果良好的攻击武器呢! 厅中,陆良,何凤兰,鲁辰砚,鲁馨雅,陆欧阳围在圆形红木餐桌上。陆欧阳埋头吃饭,鲁馨雅慈爱的帮他不停的夹着菜。如若不是听陆欧阳说鲁馨雅打他,景昕会觉得她是个好母亲。 听到脚步声。吃饭的人纷纷抬头。 陆良微微泛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何凤兰直接重重放掉手中的碗筷,眼中怒火横生。 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景昕觉得她刚才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陆家老宅她不该来。陆华年握紧她的手。向身边拉了拉。 “欧阳过来我们回家。” “欧阳我们先上楼好吗?”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陆欧阳看看鲁馨雅又看看景昕和陆华年,拨弄着碗中的高如小山的菜。 “回家,这里不是家吗?”何凤兰一拍桌子,“你爸刚出院,医生说受不得刺激,你马上让她出去!家以后得有家的样子,你不是口口声声为了欧阳吗?搬回来,接手陆丰,让馨雅照顾欧阳!” “欧阳我能照顾,不需要她。”陆华年看向低着头的陆欧阳,陆欧阳抿抿唇,缓缓放下筷子。 “妈给你剥阳大闸蟹。” 鲁馨雅急忙拿过,心一急蟹钳戳到她的指头,瞬间鲜血冒了出来,她痛呼声,扯过纸巾攥住,对看着她的陆欧阳说着没事,没事。 “辰砚帮你姐看看,刚才做菜时不小心碰到的伤口也顺便处理下。” 何凤兰给好似置身事外的鲁辰砚使了个眼色,鲁辰砚咽下口中的食物,抬头对何凤兰温和笑笑,“阿姨,都是小伤,不用处理,时间不长会自然止血。” 何凤兰唇角轻抽,鲁馨雅蹙眉,景昕炯炯有神,老兄你是不是没睡醒,站错队了? 陆华年淡淡扫了眼鲁辰砚又叫了声陆欧阳,陆欧阳迟疑下起身,在鲁馨雅恳求的眼神下来到陆华年身边。 “阿年跟我去趟书房。”一直没有吭声的陆良对抱着陆欧阳要走的陆华年说道。 “我看欧阳有些累了,明天我再来。” 余光瞥过景昕,陆华年低声拒绝。 “阿年你······” 不等陆良发火,何凤兰愤怒起身,口中叫着陆华年的名字,森寒的目光一直盯着景昕,他是不放心把她独自放在下面面对她跟鲁馨雅! “妈,你别生气,事情明天说也一样。”鲁馨雅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焦急伤心还带着几分痛苦,眼睛泛着红,好似下一秒会委屈落泪。 “无论你怎么对馨雅,她都一心向着你,你的心的怎么那么冷。”倏尔,何凤兰身上怒气散尽,目光从景昕身上挪开,“阿年,你的喜欢,我们都清楚,你今晚回去,摸着你的良心问问,带着她来刺激馨雅合适吗?” 默不作声的景昕总觉得何凤兰话中有话,嘲讽的眼神好似在说她就是个跳梁小丑。景昕浑身不自在,想马上离开。 陆华年呢浓眉紧锁,抱着陆欧阳,牵着景昕离开,鲁辰砚放下碗筷,起身道别。 “阿年,我没开车,捎我一程。” “你姐车不止一辆。” 陆华年未回头,加快脚步,把趴在肩头的陆欧阳放进车中。起身,猿臂一伸阻止鲁辰砚开门的动作。 “顺路。”鲁辰砚坚持。 景昕坐在后座位上,轻拍着皱眉闭眼的陆欧阳,大人们的纷争让他小小的心也跟着陷进矛盾,她蹭了蹭他的头顶,倘若鲁馨雅是真心悔悟,以后好好待他,跟她生活在一起应该还不错。等了一会,陆华年还没上车,景昕望着僵持的两人,陆华年清隽的侧脸阴沉,鲁辰砚温和的笑容依旧。景昕秀美轻蹙,捉摸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 怀中低低浅浅的呼吸声传来,陆欧阳睡着了,景昕轻敲车窗,叫了声陆华年。 陆华年松开鲁辰砚的手,上了驾驶座,鲁辰砚坐进景昕旁边,对她道了声谢。 景昕双唇嗫嚅几下,这个谢她不该受,鼻间淡淡的薄荷味萦绕,景昕向旁边挪了挪身子。 “你父亲的身体好些了吗?” 景昕手轻轻按着陆欧阳蹙起眉心,以为鲁辰砚跟陆华年说话。 “景小姐?” “啊······” 景昕潜意识回道,抬头,眼神迷茫,光影斑驳下,小脸越发显得可爱,鲁辰砚温和的笑意增大又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 提到父亲的病情景昕心情瞬间低落,敷衍应了句,低下头不愿多谈。 “股骨头坏死手术可以控制病情,你不用太过担心。” 他是市中心的医生,景昕询问他一些关于股骨头坏死治疗的事情,鲁辰砚有问必答,两人“想谈甚欢”。 陆虎年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收紧,骨节微微泛白,猛踩油门,车子在平坦的路上飞驰而去。 “阿年,你是要去环山别墅,靠边放下我。” 鲁辰砚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缓缓开口。 陆华年没理会他,油门一踩到底又开了一段路才停车。 “下车!” 低沉的语气裹挟着一股风暴。 “这里相挨的小区都不允许出租车经过。”鲁辰砚无奈耸肩,坐在车中未动。 “刚才是你说顺路,我不是的司机,不负责把你送回去。” 陆华年绅士风度全无,下车扯开后座车门。 车子再次启动,景昕回头看了眼被陆华年扔下的鲁辰砚。 “心疼?要下去陪他?” 森寒的话语如来自九幽地狱,勾起景昕心底的凉意,抱紧怀中的陆欧阳,星眸盯着他紧绷的侧颜,“你们之间恩怨干嘛非要扯上我,我心疼他,还没人心疼我呢!” 车速稍微慢了些,景昕皱了皱鼻子,还说她人缘不好,她没看出他的人缘好到哪里!亲人不像亲人,朋友也好像没有几个! “今天你也看到鲁馨雅表现挺好,你可以考虑给她一个机会,倘若你们夫妻可以握手言和,男主外女主内,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绝对羡煞旁人。” 那样就没有她什么事了,她就可以好好的生活,工作,或许还会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鹰隼扫了眼后视镜中某女陷入无限幻中的表情,猛地踩下刹车,俊脸骤然靠近她的脸,鼻尖碰着鼻尖,幽暗的眸子对上她还未来得及掩藏兴奋的眼睛,凉薄的唇边笑意温柔中却带着一股蚀骨的寒意。 “你已经搅进了这潭浑水,想全身而退,估计有些难。” 说完,滚烫的手指轻轻在她脸上轻轻摩挲几下,景昕如被蝎子蛰到一般,身子紧紧贴在后座椅上。 “觉得鲁辰砚很好?” 尾音轻挑,脸上表情温柔似水,景昕的心却跟着一跳,这货沉着脸的时,也比现在感觉好些。 “他是鲁馨雅的弟弟,亲弟弟。为了你的自身安全,还是离他远一些。” “我不过就是跟他多说几句话,你阴阳怪气的干嘛。” 总觉得他语气怪怪,似乎带着一股酸味。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两人接触不多,他心里又藏着个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 陆华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响,目光轻移,落在她怀中的陆欧阳身上,车子再次启动。 环山别墅,高高的塔灯照亮整个别墅群,壮丽,富丽堂皇,好似置身宫殿中般。冬序丰技。 景昕一直生活在市中心,很少到郊区一片,环山别墅的房子三年前炒得火热,那时她刚刚大学毕业,跟苏米很向往有一天能接到这样豪华房子的装修,专门打车来这一带看过,告诉自己一定要奋发图强,好好工作。 三年过去,再来到这一片富人集结地,心里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了之前的雄心,只想脚踏实地,过着朝九晚五的平凡生活。 铁门紧闭,空无一人,虫儿欢快的叫着,景昕下车四处好奇的看着。 陆华年把陆欧阳抱进房间,牵着还站在门前伸头向外看着景昕的手。 景昕挣了挣手,站在原地不动,他动不动就牵着她,这个习惯不好。 陆华年收回手掏出根烟点燃,缓步走向院子。很少来这种顶级豪宅,景昕不禁跟了上去。两人没有交谈,就那样一前一后走着。 经过圆形的泳池时,景昕远远的不敢靠近,陆华年在旁边的藤椅上躺下,余光瞥过好奇又在原地踟蹰的景昕,薄唇轻勾,眼波流转,起身揽着她的身子向泳池靠了靠。 “水是从温泉引过来的,不冷,你可以过去试试。” “还是不要了,我远远看着就好。”景昕勉强扯动嘴角,脸微白,身子微微颤抖。 陆华年揽着他胳膊的手收紧,圈着她来到泳池边,胳膊一用力,两人身子双双落尽泳池中,渐起一阵水花,景昕尖叫声,陆华年稳住她的身子。 “温泉消除疲劳。” 景昕抹了把脸上温热的水,忘记害怕,怒瞪着面前满眼含笑的男人,陆华年笑意加深,低低沉沉的笑声在浓稠的夜中回荡着,环住她的身子,把她带到台阶上。 “等着我,我去拿浴巾。” 身子一出水,冷风一刮,景昕浑身打了个哆嗦,陆华年大手一按,强迫她再台阶上坐下,视线轻扫景昕胸前。 “这里水浅,淹不死人。” 景昕慌忙抱住胸前,怒瞪着身上不断向下滴水的陆华年,该死的男人敢捉弄她! 当陆华年拿着浴巾回来时,泳池中哪还有景昕的影子,握紧浴巾,喊了几声景昕的名字,没人应,他转身在院子中寻找,台阶对面,泳池最深处,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水中冒出,深深吸了口气。 她会游泳,只是小时候有一次跟着父母去乡下,在小溪中玩耍的时候,被姐姐按在水中憋了很长时间,从那以后就有些怕水,今天她是被陆华年惹恼了,恐惧也没了。 寻找一圈没有发现的陆华年折返回来,听到脚步声,景昕憋了口气,沉入水底。 陆华年望着平静的水面,眼中不满交集,扔掉浴巾跳了进去朝着水最深的地方靠近。塔灯照不到这里,陆华年只能靠着四肢的感触寻找。 景昕闭着眼,听到陆华年靠近,抱住他的腿用力把他向水底一拉,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踢了他两脚,觉得解气后,快速逃离,爬上岸去,掐着腰看着还在水中扑腾的陆华年。 “陆先生这温泉泡的舒服吗?” 望着安然无恙的景昕,陆华年眼中闪过欣喜后,黑沉骇人,向岸边靠去。觉得大事不妙,景昕拔腿就跑,紧绷俊脸的陆华年阔步跟上。 第一次来这里,景昕像个无头苍蝇般,寻找可以藏身的房间,在一楼连找两间,门上了锁。 想着学区房的卧室在二楼,景昕望了眼已经踏进客厅的陆华年暗道声完了,直奔二楼,幸运的是,打开第一间就能进去,景昕反锁上门,觉得还不安全,又用力把沙发推过去挡在门后。没有听到上楼的声音,景昕才拍拍胸口,冷意传来,景昕急忙跑进浴室。 泡了个热水澡,舒服很多,找浴巾的时候景昕傻眼了,浴室一应俱全单单少了浴巾。景昕扯过毛巾擦干身子,在浴室踟蹰,衣服湿透,没法再穿,没有听到外面有动静,应该没人。景昕拿着毛巾遮挡住身上主要位置,扯开门奔向衣橱。 骤然,脚步停住,一声尖叫声响彻别墅。 悠哉躺在床上的陆华年手一扬浴袍落在景昕的头上,低下头翻看着手中的杂志,景昕慌忙跑进浴室穿上浴袍,手盖住滚烫的脸,她现在都没搞懂,沙发还好好的在那里,陆华年怎么就,怎么就进来了呢!还好死不死的把她看个光光! “这是我的卧室,卧室和书房相通。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是我进去把你拎出来,还是自己出来。” 陆华年依靠在浴室门边,黑沉的脸色好转些。 想到刚才的一幕景昕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用力拍了拍脸,冷着脸扯开门。 一声不响要越过陆华年,错身之际,陆华年拽住她的胳膊。 “我们是不是该算算刚才账了!” 该死的女人害他担心,竟然还在水中耍他!陆华年靠近景昕把她困在墙与她的身体之间,薄唇冷勾。 “是你有错在先。”我那是报复!景昕说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惧怕的迎上他阴森的目光。 手机响起,陆华年低咒声滑下接听。 “先生,我带了人来······” “打哪来的回哪去。” 字字都好似从齿缝中蹦出来般,电话那头的李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已切断。 景昕好似明白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敢笑!” 陆华年的脸色黑成锅底,景昕咳嗽几声,想收住笑,可心中太过高兴,脸上的笑倒是没了,眼中却笑意难掩。陆华年放在她头两边的手收紧,唇用力抿起,扛起她阔步向大床走去。 身子一接触到床,警报声拉响,景昕哪还敢笑,刚欲起身,身子被压住,景昕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憋得脸通红。 “耍了我很高兴?”陆华年声音幽幽,手指从她的下巴向下,逐渐靠近她的锁骨。 “你,你是有老婆的人,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景昕悔青了肠子,她不应该去挑战一个男人的底线! 第68章 "现在怕成这样,刚刚在水里踢我的本事哪去了?" 高跟鞋提的他大腿内侧到现在还生疼! "那不是给你气的吗?"俊脸离她又近了几分,景昕放浅呼吸小声嘟囔着。t "给欧阳添个弟弟或者妹妹怎样?" 此话一出,景昕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神经紧绷,情绪激动,不要命的挣扎。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语落,陆华年翻身下床,扯过被子盖住景昕的身子,"睡吧。" 被子上带着琥珀清香,这是陆华年身上独有的气息,被陆华年一阵好吓,景昕浑身渗出冷汗,紧裹着被子。脸。微侧,衣橱旁边与墙壁同色的门,他刚才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怕陆华年再回来。景昕精神高度集中。直到下半夜才睡去。 书房中,陆华年倚靠着大班椅,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艳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艳红如血的光泽,手执一张被撕毁的合影,鲁辰砚,林翌初尚能看得清,旁边的两人只能看到同色的白裤子,白球鞋。冬沟吉号。 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眸色深沉中掺杂痛苦,陷进悠远绵长的回忆中。蓦地,他执起酒杯仰脖,高脚杯中的液体悉数倒进口中,打开抽屉,手中的照片滑入里面。 阳光刺眼,景昕皱着脸。用手遮挡住在脸上跳动的阳光,闭着眼睛在床上寻找不停响着的手机。 正在穿着上衣的陆华年回身看向床上,嘴角不自觉上翘,拿起被她不知道何时碰到地上的手机塞进她的手中。 景昕动作一僵,瞪大眸子,拉起已经滑落到肩头的被子,防狼似的看着陆华年。 "我想对你怎样的话。你还能安然无恙到现在?"陆华年嗤笑声,把包装袋放在床头,"内衣是洗过的,尺寸照着你扔在浴室的买的,应该合身,没鞋子。换好下楼吃饭。" 景昕脸色漫过红晕,他还在计较昨晚的事情。 直到听到关门声,景昕才起身翻看包装袋中的衣服,粉红色长袖麻料短裙,质感很好,一套艳红内心,从衣服颜色看喜好,他应该喜欢那种热情似火的女人,她不是那一款。 下楼时,陆华年在看报纸,陆欧阳安安静静的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见到景昕下来,并没有像以前一般热情的打招呼。 景昕眉毛轻挑,他的心里对鲁馨雅有了变化,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来到他的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今天还去补习班吗?" 陆欧阳点头后又摇了摇头,"我要跟爸一起去老宅。" 陆华年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浓眉几不可见轻皱下。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不要太过轻信表象。" "他是个孩子,你跟他说这些不合适。"陆华年暗指鲁馨雅本质没变,景昕听不过去。 "她昨天给我道歉,还,还······"陆欧阳张了张嘴,咽了回去。 陆华年眉宇间褶子加深,染上层寒霜,鲁馨雅在擅长上捉摸人心,对付一个对她或多或少有些感情的孩子岂不是易如反掌。 气氛压抑,一顿饭三人吃的都不多,陆华年带着陆欧阳回老宅,景昕不想一个人呆在这里,让他把她捎到市中心。 许久未跟苏米见面,两人约在星巴克中碰头。 爱情滋润下,苏米一身黑棉短裙,面色红润,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背后,别看穿的这么淑女,只是一开呛,完全是换了人。 "割发断情,情伤挺深,以为你得自我修复个十年八载的,没想到一眨眼投奔了大叔,跟我说说,你们发展到哪种程度了?那个了没有。" 苏米暧昧的眨着眼睛,两个大拇指在那里轻动着。 "我跟他的事情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景昕拿着价目表砸了下她的手,"伯父的身体怎样?" "好多天,现在我只对你的感情感兴趣。对了,那孩子到底怎么来的。" "我也想知道,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我,我姐那天还说,这孩子不是我的,我现在也迷茫了。"搅着面前服务员刚刚端过来的卡布奇诺,景昕话语中满是无奈,"待会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身体不舒服?" 景昕摇摇头,他们不告诉她,她就去自己弄明白。 "你真要做检查?" "单子都已经开了,你以为我闹着玩的吗?" 手中是妇科检查单。生孩子无非两种,一种是自然受孕生产,再者就是试管婴儿。 为了保险起见,她先检查有没有生育,再去检查那层取卵时会损坏的膜还在不在,后项检查对于一个未婚女人来说多少带着些屈辱性,但是为了弄清楚事情,她必须要做。 第一个检查当场出结果,她没怀过孕,当她来到妇检室,躺在检查台上,对上检查医生的眼睛时,脸上闪过不自然。 冰冷的仪器插进身体,疼痛传来,景昕握紧身下一次性中单,结果出乎景昕意料,那层膜还在,这是不是就说明景然和陆华年在骗她,陆欧阳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你就没想过,人家又给你补上了。" 景昕刚要雀跃的心因为苏米的一句话啪的再次落到地上。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可能性一半对一半。我觉得吧,那孩子如果是你的也挺好。你想想啊,怀孕辛苦,生的时候又痛苦,你这两个过程都免了,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顺便还附送个多金有钱有成熟的大叔,着跟中彩排有什么差别吗?" "苏米,你丫的脑子就不能正常一些吗?" 景昕被她的话惹恼,喷了她一声,收起检查单子,向住院部走去。 "哎,你等等我,我说的可是大实话,这样的好事,要是落到我的头上,我绝对一百个一千个愿意。你啊,就别再想其他的,答应跟他一起抚养孩子得了。" "他已经答应让陆欧阳跟我一起生活。" "你疯了吗?你还单着,就要带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孩子讨生活,以后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苏米一听急了,紧紧扯住景昕的胳膊,"听我一句劝,好好抓住机会,等着他离婚,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喂,苏米,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的思想怎么就翻了个呢?" 如果这事放在以前,苏米一定会耳提面命,这可是三儿,咱们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这样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干,你敢给姐跟他在一起,我这辈子就跟你绝交! "还不是那个胡蝶傍了个大款,辞职不见也就算了,这死女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搬到我家楼下,每天看着她穿金戴银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在我眼皮子底下进进出出,还时不时嘲讽我找了个穷酸,我就想过去把她的皮给扒了。" "你看不惯她那样,你就要把我推进火坑啊。"景昕白了她一眼,"穷酸没啥不好,你们可以一起打拼奋斗,过的比她要幸福的多。" 那是她向往的生活,可惜现在却成了她的奢望。 "说了那么多,你是想告诉我,你不中意陆大叔,你要跟蒋毅终归于好。丑话说在前头,三年前他能一声不响出国,以后这事或许还会干。" "等我先跳出眼前的困局,再来讨论这些。" 本来是想尽快带着陆欧阳出去住,昨天在陆家老宅见到鲁馨雅对欧阳的态度,她迟疑了,想静观其变。 陆华年疼爱欧阳,倘若欧阳愿意原谅鲁馨雅,他很大可能跟她继续做夫妻,这样的话,她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回学区房的路上,在医院中跟苏米一起陪了父亲一天,父亲的情绪还是很低落,景昕磨破嘴皮也没有让父亲露出一个真正笑脸,景昕没辙,只能由着他去。 医生已经定下手术时间,一个星期以后。 浑身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景昕没打车,不行走着。 路过百货商场的时候,景昕脚步顿住,喷火的眸子望着挽着刘一男正从百货商场出来的母亲。 按常理来说她应该会在局子中带上一段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快出来?景昕心中窝着火,疾步走上前去,拦住她的去路。 "你怎么那么快出来?" "局子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想关我多久就关多久!"闫素珍也是怒气冲冲,给身边的刘一男使了个眼色。 刘一男会意,上前拉住景昕的胳膊向停放在不远处车子走去。 "你放开我我!" 之前陆华年告诉她,刘一男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让她不要招惹她,刚才太心急一时忘记。她不能跟他上车,趁着这里人多,景昕大声喊着救命。 "你这丫头不学好,小小年纪就跟人家学私奔,看我回家不好好的教训你一顿。" 闫素珍见到有人向这边看了过来,随机应变,骂骂咧咧说道。 一句话让注意到这边的人打消上前帮忙的念头,刘一男很容易将景昕塞进车中,闫素珍快速上车让刘一男快点开车。 "刚才好像是姐姐。"跟着鲁馨雅从百货商场出来的陆欧阳望着车子说道。 "没什么姐姐,我们回家。" 第69章 战斗力超强的景昕 鲁馨雅望着快速驶离的车子,抱着站在原地的陆欧阳上车离开。 陆欧阳不时回头,正在开车的鲁馨雅眼神闪过一抹戾气。 “是不是妈妈做的不好?” 陆欧阳没说话,默默拿出。 “妈妈那么求你。甚至,甚至······你答应给我一次机会,现在呢?跟我在一起,心却不在这,小小年纪。就学会口是心非了是不是!”鲁馨雅踩下刹车,夺过。掷出窗外,瞬间四分五裂。 “你是个骗子!大骗子!”陆欧阳对着鲁馨雅大吼一声,扯开车门,跑了出去。 鲁馨雅懊恼的拍了下方向盘,刚才怎么就一时没沉得住气呢!周末人多,鲁馨雅下车的功夫,陆欧阳已经混进人群,不见踪影,鲁馨雅寻找半天未果,她好不容易跟他的关系缓和,不能功亏一篑,必须马上找到他,无论用什么办法,再让他原谅一次。 这般想着。焦急掏出电话,调了些人过来,帮忙寻找。 车上,闫素珍正试图教训坐在后座位上的景昕,以前的很,加上现在的怨,景昕整个人燃烧起来,愤怒中的她力气大得惊人,手扯住闫素珍的头发,巴掌接二连三招呼过去,疼的闫素珍嗷嗷直叫,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这闺女比你大女儿张的漂亮不说,脾气还挺辣。”刘一男色迷迷的眼睛看着后视镜中小脸气的通红的景昕。小腹一热,嘴中哼哼唧唧的唱着歌,丝毫都没有在意姘头正被教训的凄惨。 车外,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车边晃过,景昕发麻的手顿住。 “贱蹄子,跟你妈一样,就会勾引男人!刘一男,找个僻静的地儿,你想怎么着她就怎么着!” 闫素珍头发凌乱,脸颊五指印交叠,嘴角两边挂着血丝,瞪着一双赤目,恨不得把景昕千刀万剐!得空喘息。对着刘一男吼道。 刘一男得令,两眼反光,轻踩油门,车子提速。 “我妈不就是你吗?” 听闫素珍的话语,景昕已经明白了大概,她不是闫素珍所生! “我才不是你这个私生女的妈!你妈破坏了我的家庭,害死了我的丈夫,母债女偿,我等着这天等了二十多年!你妈喜欢我的男人,我现在就把他送给她的女儿!” 一字一句敲击着景昕的神经,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消化不过来,但却知道闫素珍如此对她的原因源自她的亲生母亲。没事时间去探寻二十多年前的恩怨纠葛,眼前闫素珍誓要毁了她,她必须要逃! 目光落在脚上的高跟鞋上,景昕一把脱下,一手按住闫素珍,另一只手拿着高跟鞋对着正在开车的刘一男疯狂砸了几下。 没想到景昕会来这么一招,刘一男惨叫声,车子开的七扭八扭。刘一男气的猛踩刹车,转身去夺鞋子。 景昕也不与他纠缠,松开手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刘一男伸手去抓,胳膊只碰到她的一脚。 脚一落地,景昕一路狂奔,耳边呼呼风声传来,眼见着刘一男调转车头,准备来堵截她,景昕冲到主路上,闭着眼睛拦在一辆车子面前。 刺耳的刹车声过后,景昕慌忙睁开眼睛去敲车窗,车窗缓缓滑下,鲁辰砚俊脸映入眼帘,景昕满头大汗,单手扶着腰,弯着身子,不断咽着唾沫,指着车门。 鲁辰砚轻按下按钮,景昕在刘一男赶到时坐进车中,来不及跟鲁辰砚道歉,景昕拿出电话报警。 警局中,闫素珍倒打一耙说景昕故意伤害。 “她为什么会被放出来。”到现在情绪都不能平静下来的景昕对她的言语不予理睬,厉声询问办案人员。 “我们立案取证时,事件当事人说卡是他给的,物流公司的钱他也知情。我们没有理由再扣留她。” 闫素珍冷笑,景昕气极,父亲真是,真是不知道要她说什么好! 景昕刚刚的报案只有三人在场,受伤是闫素珍和刘一男,案子无法定性,警察劝说两人一会让她们离开。 “这是你妈跟你欠我跟然然的,无论我对你怎样都是你活该!有本事再把我送进这里,我还会安然无恙出去。” “那我们就试试!”景昕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收拢,指甲嵌进肉中,疼痛让她保持丝理智,不然,她会在警局门前跟她动手。 闫素珍嚣张跟着刘一男离开,刘一男临走时留给景昕一个狠厉的眼神,景昕冷冷的盯着他额头上的血迹,再来姐一样揍你找不到北! “你的脚受伤了,得需要去医院处理下。” 鲁辰砚把景昕送进警局后一直等到现在。 经他一提醒本来还没感觉到疼痛的脚,霎时传来疼痛,景昕倒抽口气,目光落在血迹与灰尘脏得不成样子脚丫。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找双鞋子。” “刚才的事谢谢你,不麻烦你了,我出去打辆车。” 景昕皱着脸向前走着,地上的沙粒磨得脚底板伤口疼痛难忍,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现在要赶快去医院,问清楚事情的原委。 鲁辰砚单手插在兜中,望着她消瘦的背影,阔步越过她,把车开到她的身边。 “我下午有一台手术,顺路。” 脚太过疼痛,景昕也不再矫情坐了进去。 医院。 “谢谢你今天帮了我,还有你的鞋子。” 脚上的淡蓝色平底鞋子柔软舒适,减少她脚上的疼痛。 “去处理伤口吧,你父亲快要手术,这个时候不宜受到刺激,作为医生我建议,暂时不要跟他提些烦心的事。” 鲁辰砚脸上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对景昕点了下头我,向他办公的地方走去。 简单处理下伤口,景昕来到父亲身边,鲁辰砚的话很对,就算她现在有千百个疑问,也得等着父亲做完手术再说。 父亲状态依旧,只是吃了很少一点儿东西又睡了过去,景昕站在窗口,仔细回忆着混乱中闫素珍说的话。 破坏她家庭,害死她丈夫,那么······景昕眼神复杂的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父亲,他不是景然的父亲!那是她的吗? 景昕捂住嘴巴,如果母亲不是母亲,父亲不是父亲,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吗? 泪水滑落眼眶,她回了趟家,在父亲房间和书房翻找一番,从他书架上辞海中找到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中年轻时候的父亲跟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站在一起,两人样子亲密,照片背面没有任何说明,景昕把照片放了回去,父亲好像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不知里面会不会有记载关于当年事情的只言片语。 只是她翻遍房间和书房一无所获,她坐在书桌前,目光在书房中扫视着,寻思着父亲最可能把日记存放的地方。布丰尤圾。 一阵音乐声打断她的思绪。 “欧阳有没有去找你?”陆华年语气冰冷,焦急。 “没有,欧阳怎么了?” “他跟鲁馨雅出去,不小心走丢了。” “没回家?”上次也跑丢一次,听陆妈说,是他自己回去的。 “嗯,四处都找了,没有找到。” 闻言,景昕也跟着担心起来,询问陆华年此时的地址,匆忙赶去,路上她忽然想起被闫素珍带走时在路上好像见了陆欧阳一眼,当时她的注意力全部在闫素珍的话语上,就把这事给忘了。 “两个小时以前我见到欧阳经过丰华路,当时他正向北走。” 接到景昕电话,陆华年李航带人去那一片找。 “当时见到他你就应该把他拦下,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走呢?欧阳说你对他好,你就是这样对他好的?” 随后赶到的鲁馨雅质问景昕。 “是陆夫人把他弄丢的,你该责备的是你自己!” 景昕担心不已,当时的情况她自身难保,还有时间去顾得上别人吗? “我承认是我的错。可就算是你不想管欧阳,你见到他一个人走,你也应该打电话通知我们,两个小时过去了,中间能发生多少事情?” 鲁馨雅一脸焦急,对着景昕乱喷,匆匆而来的何凤兰推了景昕一把。脚肿了,景昕向后踉跄几步,轻抽口气,双眉拧在一起。 一直在接听电话的陆华年身后扯了她一把,稳住她的身子,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阿年,你松开她,满腹心机,我就这样轻轻一推,她就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你还护着,恶心谁呢!” 何凤兰气的优雅全无,扯着景昕的胳膊,带着怒气的巴掌甩了过去,陆华年胳膊一用力,景昕整个人撞进陆华年怀中,何凤兰巴掌落了空。怒气又涨了几分,嚷嚷着让陆华年放开她,一句句谩骂让行人驻足,对着景昕指指点点。 被陆华年护在怀中的景昕,刚刚经历身份大起底我,身心俱疲,欲回身争辩,陆华年按住她的脑袋。 “现在找欧阳要紧,不是争论谁的责任的时候。”陆华年锐利的目光扫过鲁馨雅,拉着景昕向停在一边的路虎走去。 “我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里只会添麻烦。”景昕扯掉他的手,她不该多事来的。 “你就一点不关心他?他可是你的孩子。” 陆华年背对着光亮,冷冷的霓虹灯光给他增添丝冷意,浓眉紧拧。 “我今天去医院查过,膜在,子宫也没孕育个孩子。请问,我还是个处,这孩子打哪来的?你连这个都解释不清,为什么三番四次拿这个说事?钱,我已还你了。你要离婚,那是你们两夫妻之间的事情,不要把我也扯进里面,让我无缘无故担负一个三儿的骂名,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你不觉得你们很自私吗?我的生活一团糟了,请你以后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行吗?” 景昕歇斯底里叫喊完以后,红着眼睛倒退几步,忍着脚上的疼痛,快速跑着。 跑累了,景昕在绿化带的矮墙上坐下,眼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不断冲刷过她的脸颊,她的人生怎么就那么悲剧! 浑身发冷,尽心用力环紧身子。 “有的事情不是哭就可以解决的,擦干眼泪,生活还是得继续的。” 鲁辰砚在她的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方帕子。 景昕用力拍开,“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你最好走开,去找你的外甥去!” “那么多人都在找,不差我一个。”鲁辰砚把手帕放在她的手中,“你觉得心里委屈无辜,可是别人又不知道,不要怪你的恶言相向,等你有能力向他们解释清楚一切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 景昕低着头看着肿起的脚面,她现在好似浮萍,身边的人处处都逼迫她,而她丝毫没有能力去反击,她好似从小就生活在这种困境中,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摆脱。-~%%?++ “阿年不会伤害你,你暂时留在她的身边,等着自己羽翼丰满的时候再离开,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闻言,景昕抬头审视的看着他,鲁辰砚明显跟鲁馨雅不是一队的,陆华年也不待见他,景昕一时不知他是在帮哪一边。 “我是在分析局势,听不听还得靠你自己选择。今天那个男人看起来贼眉?眼的。你战斗力挺强,但是晚上能少自己一个人出来就少出来。去哪,学区别墅,还是你自己的家,我送你。” 鲁辰砚起身,声音一直轻轻柔柔,没有任何起伏。 景昕不是一个洞悉人心的好手,不知道他帮她是出于真心,还是别有用心。 “走吧,晚上还有一大把的时间让你想关于我的事情。”鲁辰砚坦然迎上景昕目光,单手插兜,看向星空,“今天星星挺多,下家伙估计躲在哪里看星星呢!” 景昕嘴角一抽,他绝对是戈壁滩中开出的一朵奇葩,那边人担心的要死,他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 第70章 她的身世 鲁辰砚的话景昕听进心里,现在整个陆家都在寻找陆欧阳,她决定回自己之前租住的小窝。鲁辰砚知道她住的地方,景昕也没有好奇或是惊讶。毕竟像他们这些有钱的公子哥,查个人很容易,只是不知道他查她原因。 鲁辰砚在小区门前停车,景昕道了声谢,包中的响起。 “不用接。我的号,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脚上有伤。最近不要沾水。” 不等景昕说话,鲁辰砚升上车窗,调转车头。 站在原地,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景昕迟疑下存上他的号码,不管是他好心也好,刻意接近也罢,她越排斥,越能激发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景昕拿着碰了碰下巴,眼中闪过狡黠。 想到陆欧阳,景昕脸色有些凝重,天色已晚,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害怕。她人单力薄,帮不上忙。 脚疼的有些麻木。景昕缓步出电梯,远远的见着门前蹲着一个孩子,她双眉紧拧,不禁加快脚步。 “欧阳?” 景昕讶异,她是临时起意来这里,而且他之前也没来过她住的地方。 听到景昕的声音,陆欧阳扑到她的怀中,哭着叫着姐姐。 “不哭,不哭,发生了什么事?” 景昕把他揽进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陆欧阳很少哭,最多只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点点泪意。 陆欧阳抹了把眼泪。从景昕怀中抽身,蹲在地上不言语。 景昕拿这样的陆欧阳没辙,开门带他进去后给陆华年打了个电话。 “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受了委屈?” 陆欧阳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吸着鼻子,就在景昕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 “昨天晚上陆奶奶打电话跟我说给你打扫房间的时候见到你收拾好行李,刚才我回家,家里没人。之前你离开的时候,我让李叔叔带我来过这里。” 闻言,景昕鼻子酸酸的,用力把他揽进怀中。倘若今天晚上她没有回这里,他会不会在门口蹲上一夜。布丰亩弟。 累了,陆欧阳趴在她怀中睡着,景昕今天过的也是惊心动魄。抱着陆欧阳依靠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陆华年来到时就见到两人奇怪的睡姿,陆华年不禁放轻脚步,小心翼翼放平景昕的身子把陆欧阳抱在沙发另一头,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两人身上。 陆欧阳脸上泪痕未干,陆华年眸子微眯,漆黑的幽潭卷起风暴,来到阳台上,拨通鲁馨雅电话。 “听说欧阳找到了,他有没有受伤?现在在哪?我马上赶过去。” “你又一次伤害了他,不管你之前是用什么办法让他愿意重新给你一次靠近他的机会。从今天开始,你给老子离他远远的!” “我们真是不小心走散的,我发誓,这一次我是真心对他好,弥补以前对他母爱的亏欠。”如浸过千年寒冰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进鲁馨雅的耳中,她闭上眼睛,做着最后的无望的解释。 “鲁馨雅你口中有几分实话我清楚的很。倘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欧阳为什么没回家而是跑到景昕的出租屋!他在你身边生活那么多年,还没跟一个跟他相处不到一个月的人亲近,你这个妈当的也太过失败!” “华年,五十步笑百步,你跟他又比我好上多少?七年的不管不问,现在才来当慈父。欧阳是我辛辛苦苦怀胎所生,我不会把他让给任何人。欧阳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不愧是商场上女强人,情绪转换很快,没了刚才类似卑躬屈膝的哀求,多了几分强硬和威胁。 陆华年握紧,骨节泛白。远眺远方的眸子中散发出森寒冷意。 鲁馨雅坐在奥迪车中,摆弄着无名指上的尾戒。八年前婚礼上陆华年如牵线木偶完成结婚仪式,唯独拒绝交换戒指,考虑到颜面,她在婚礼上笑着自己带上戒指,她的举动曾在当时一度成为笑柄。 无力靠在驾驶座上,八年婚姻,她用自己的努力,赢得陆家上下一致认可,获得陆丰的支配权,唯独没有他一点怜惜。 心如刀剜,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陆华年就算当初我的介入导致你痛失真爱,你也不能对我这么无情! 鲁馨雅蓦地睁眸,拍打着方向盘,接二连三响起的刺耳喇叭声划破夜的寂静,树上休憩的鸟儿扑通着翅膀发出声声惊叫。 “宗盛会所,半个小时以后在那里碰面。”鲁馨雅把蓝牙塞进耳中,发动车子。 “这都几点了,我在睡美容觉呢!”景然语气不耐,脸自从被景昕打了后,她没顾忌,面膜美容照常做,脸上长了很多红疙瘩,现在每天出门都得扑上厚厚一层粉底才能遮掩住。 “还有心情睡美容觉,陆华年倘若真对你妹妹动了心,这辈子你都别想动她一根头发!” “怎么可能,你不是跟我说······”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今天你妈想着跟刘一男好好的教训景昕,却被她反过来教训一顿,现在她对你们母女两个恨之入骨,倘若让她一朝得势,s市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地吗!” 鲁馨雅说的对,母亲和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景昕的事,她不会放过她们的。睡意全无,快速起身,刘一男是个色鬼,手头上对付女人的东西一套一套的,景昕能从他的手中逃走,挺有本事。 宗盛会所,冷静下来的鲁馨雅坐在黑皮沙发上,把红酒杯放在面前,从没有女人敢在她的面前那么放肆,景家姐妹算是独二两人。 “不然我们找人直接把她做了吧。现在社会那么乱,每天都有凶杀案发生,我们做的干净些,应该不会有事。” “你是聪明过了头吧,如果她有事,警察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陆华年也会死死咬住我不放。如果被他发现蛛丝马迹,我这辈子都别想翻身!退一万步说,我们全身而退。陆华年就不会再找张三李四来?” 鲁馨雅攥紧高脚杯,都是景然这个蠢货,不是她自作聪明把陆欧阳带到景昕的婚礼上,哪会牵扯出那么多的破事?说她痛恨景昕太过牵强,她最想撕得人是景然! “你就忘了我之前做的蠢事吧,我们现在应该拧成一股,想想怎么解决面前的事情。” 跟在鲁馨雅身边时间不短,她的心思景然能猜到几分,语气软了下来。 “说的容易,如果那么好解决,我用得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喝闷酒吗?”鲁馨雅今天晚上窝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 “你手里不是攥着一张王牌吗?你现在不打出来,还等着你老公回头?这也太不切实际了。”景然嗤笑声在她对面坐下,“男人嘛,有钱有权你掌控不了,既然想把他留在身边,就折断他的翅膀,看他还怎么扑腾,他已经先跟你开战,我们不打则已,要打就打个轰轰烈烈。” “他在外八年,底子我不清楚,不敢贸然走这一步。”鲁馨雅喝了一大口红酒,陆华年刚回s市就购置两处天价房产,实力不容小觑。 “当年他一分钱没带走,就算是他能力再强,在国外他没人脉,没钱,发展八年也不可能有跟陆丰和鲁氏抗衡的资本。他买的两处房子的心里,就像出去打工的人,挣了些钱会乡全部投资在房子上,像人显摆呗。你也别太把他当回事,自个吓唬自个。” “把景昕不光彩的身世详细的整理一份给我。”鲁馨雅沉默良久起身整理衣服,“你那个叫胡蝶朋友不是傍上了远洋的董事吗?你想办法让她去远洋上班。” “没问题。”景然爽快应下,胡蝶那女人,一听提到景昕就欲除之而后快,绝对会一口答应。 整整一夜,景昕连一个姿势都不曾动过,临近天亮时不舒服的翻动着,手摸到温热一堵墙,脑袋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某女,从下向上摸去,摸到一堆短硬的草,用力扯了几下。 陆华年坐在桌边,背靠着沙发,握住在他头上作恶的小手,无奈回头。 迷离的视线中,一张俊颜骤然放大,景昕惊得背后紧靠在沙发上,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他明明不在。 “你有几次记得锁门?”神经大条的女人,陆华年眸光下隐隐浮动些许柔情。 “你把欧阳带走吧。” 陆欧阳已经醒来,在洗手间。 想到昨晚的事情,景昕冷着脸起身,目光落在脚上,裹缠的纱布消失,脚底传来淡淡凉意,如春风轻轻拂过,很舒服。 “昨天你被闫素珍带走时,欧阳也在百货商场门口,他想给我打电话,鲁馨雅摔了他的。” 轻描淡写的一番话,狠狠敲着景昕的心,昨天他受的委屈因她而起,景昕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收拢。 “那又怎样?我可以感谢他,却不可能没有底线的为了他跟你生活在一起吧。再说,你还没离婚呢,我现在已经被你掉在钢丝上,保不齐哪天就狠狠的跌下来尸骨无存。” 经历那么多,景昕觉得做个没心没肺的人才好过,她现在只有父亲,好好的照顾他就好。 “起来收拾下,我带你出去吃饭,顺便送你上班。” 陆华年情绪掩藏很好,牵着从洗手间出来的陆欧阳,昨天哭的过多,陆欧阳眼睛微微肿起,对着景昕伸出手。 景昕狠心选择无视,对他轻扯嘴角,进入洗手间。陆欧阳眼神黯淡,陆华年摸摸他的头。 “你之前选择远离她,她现在主动疏离你,无可厚非。” “她求了我好长时间,最后还给我跪了。” 陆欧阳头一低再低,声音不大,足以让陆华年听到。陆华年嘴边漾起冷笑,眼中嘲讽,鄙夷混杂着,鲁馨雅你可真行,为了达到目的,连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也做的出来。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她说的话,不要再信。” 陆欧阳轻点下头,再次把鲁馨雅划进黑名单。 一进入设计部,景昕碰见胡蝶,环视下周围,这是远洋没错,这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很有缘,我们以后还得做同事,初来乍到,以后还得请你这个老熟人多多关照。”胡蝶对着景昕伸出手,脸上笑意盎然。 “我也刚来不久,光照不了。” 景昕眉宇间染上寒霜,有了在童华的教训,以后在远洋,她必须小心些,才不能让胡蝶再给她背地使坏。 胡蝶笑着收回手,拍着跟她错身而过的景昕的肩膀,“那我来关照你。” 阴测测的声音在景昕耳边响起,胡蝶指了指左手边第二间办公室,“蒋总刚给我安排的,挺大,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一起?有时间我们也好叙叙旧。” “别套近乎,我跟你好像没什么情分。远洋工作量大,预祝你在这里工作愉快。” 景昕拿掉肩膀上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胡蝶那两把刷子在童华还能勉勉强强应付过来,在远洋估计累成狗,也完成不了一件接着一件的案子。 办公室,宋洁帮景昕泡了杯咖啡,望着杯中飘起的热气,景昕抬头看向在对面位子上坐下的宋洁。相处一些日子,两人在工作上交流多些,但宋洁从不会主动帮她倒茶泡咖啡。 “听说蒋总是你的初恋?他人挺不错,我跟他一起在国外留学三年,没见过他跟女孩子走的近,你可以考虑跟他再续一段情。” 景昕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以为胡蝶刚来公司,就把她的搭档给策反了呢!原来是想给她牵红线! “我也觉得他挺好,只是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感觉。”景昕耸肩,翻看着桌上的资料,“怎么忽然想着跟我说这个。” 宋洁摇头没有说话,对着电脑,一阵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景昕挑眉,宋洁今天有些不正常。 “女人找一个对自己好的,比找个有钱的要好的多。陆家的事情我听说的比你多,我见你也不像拜金的女人,才跟你说这些,给蒋毅个机会。” 临近下班,宋洁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不等景昕多问,疾步离开。 宋洁不是多嘴的人,她说的这些必定有她的用意,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满怀心事进了电梯,蒋毅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听到。 “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宋洁的家世你清楚吗?” 陆家是s市名门,宋洁知道他们家的事,家世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不太清楚,我们在一起很少谈论各自的身家背景,怎么想起问这个?她为难你了?”蒋毅语气担心,带着丝急切。 “没有,她对我挺好,我就是随口一问。” 景昕摇头,宋洁能跟她说这些就说明拿她真心当朋友,电梯门一开,景昕没等蒋毅一路小跑奔向公司门前,她有预感,陆华年在门前等她。 在门前周围张望下,果然路虎车停在不远处。 “鲁馨雅有动作?”一坐进车中,景昕扯着坐在后座位的陆华年的胳膊,焦急的问道:“她要把你八年前的事情公布于众?” 久久没得到陆华年的回答,景昕抓了抓头发,知道这天早晚回来,可她还是希冀两夫妻的战争就此结束,还她平静生活。-~%%?++ “是你的身世。”陆华年轻摸着她的脸颊,眼中闪过心疼。她的身世有些见不得光,如今被扒出跟他的事情搅在一起,冲击力多大,难以想象。 他能阻止报社报道,鲁馨雅是公众人物,随时都可能面对镜头,她想爆料,他无法堵住她的嘴。 “那你倒跟我说说,我的身世怎样?”景昕握紧他的前襟,厉声逼问。 “陈年往事不要放在心上,明天暂时不要上班。”陆华年握住她的手,示意李航开车去接陆欧阳。 车载收音机中传出陆华年跟鲁馨雅的名字,李航慌忙关闭。 “打开!”不能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世,她却被蒙在鼓里! 鱼不求打赏,支持鱼的记得投钻石,推荐票,么么哒········ 第71章 “前几日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陆丰前现两任总裁的互撕事件,近日有所沉浸,就在本主持以为此事件逐渐淡出我们视线之时,又有知情人跟本娱乐节目猛抖猛料。之前盛传插足两人婚姻的第三者的母亲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三。她跟有妇之夫生下孩子后胁迫人家离婚,谁知人家浪子回头,她心有不甘,杀人后又自杀。留下年幼女儿被痛失丈夫的正房收养,养育至今。此知情人士还提供一条消息。前几日此女把养母两度送进警局。此等人品是遗传了她亲生母亲,重走她的老路。还是真如前任陆丰总裁陆华年先生所说的真爱,也只能留给收音机面前的你们猜测了。” 主持人语速很快,语气搞怪,腔调不断变化着,没明说景昕就是个三儿,但话里行间已经表达出这个意思。 “我的身世他说的有几分真?” 景昕平静的不似常人,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布丸引才。 “上一辈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陆华年伸手把她靠着驾驶座的身子向后拽去,贴在他的胸膛上,手环住她的腰。 一句话告诉她主持人说的都是真的,景昕哽咽,她的母亲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如果真如他们所说她的亲生父亲已死,那现在的父亲在当年又扮演怎样的角色?闫素珍那么恨她,为什么要收养她? 问题压在胸口。闷疼。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一个亲人!身心如坠冰窖,指尖都冷的颤抖,景昕瘦弱的身子瑟缩成团。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女人没有发现她跟陆华年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任由两个身子紧贴在一起。 学校门前刚放学不久,门前围满家长,鲁馨雅身穿大红色长袖短裙,同色细高跟,一直挽在脑后的头发难得披散下来,她个子高挑,气质出众,混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陆华年浓眉紧蹙,松开怀中保持一个姿势未动的景昕下车。 “华年,待会阳阳看到我们一起来接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无视陆华年深潭中的冷意。笑盈盈迎上来我,欲挽住陆华年的胳膊,陆华年胳膊轻抬躲开。鲁馨雅没觉得难为情,笑容依旧,靠近陆华年,“妈在车上,她想念欧阳,让我把他接回去几天。” “又想用你无底线不要脸的行为求他原谅?他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成长,而不是你虚假的认错和关心,带着妈回去,以后不要再在欧阳的身上动心思,我跟你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没有再转寰的余地!” 两人声音压的很低。在别人看来他们正在亲密的轻声低语,实际剑拔弩张。 “华年你不要逼我,我为陆丰和陆家付出那么多年,不求你爱上我,只要给我一个像样的家就行。” 鲁馨雅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精致的脸孔写满恳求。 “戏演够了,就把你脸上的可怜相收回去。”陆华年眼含讥诮,语气鄙夷。 “华年你不要逼我。” “爆完她的事情,该轮到我了吧。”磁性的冷绝中掩饰不住厌恶,甩开她攀在胳膊上的手,牵起背着书包,情绪低落的陆欧阳。 鲁馨雅刚欲上前,陆欧阳快速藏在陆欧阳身后,与陆华年如出一辙的眸子中全是戒备。 “阳阳昨天的事情是妈妈不对,我给你道歉。奶奶这几天身体不好,今天专程来接你,我们一起上车去看看她好吗?” 陆欧阳没应仰着脸看着陆华年希望他赶快带他走,陆华年迟疑下带着陆欧阳来到鲁馨雅车边,何凤兰如鲁馨雅所说的身体不好,脸色泛白,平常最在意仪容的她,今天没有化妆,幽怨的眼神一直定在他的身上。陆华年让陆欧阳叫了声奶奶,询问她身体情况。 “一回国就搞出那么多事情,不就是想气死我吗?八年没你,鲁馨雅撑起陆家和陆丰,以后的日子没你也一样。欧阳,上车我们回家。” 何凤兰胸前起伏,跟在陆华年身边的鲁馨雅在车窗外帮她顺着气,“妈医生说你不能生气,不然心脏就该跟爸······。瞧我这乌鸦嘴路虎车中,妈才不会得心脏病呢。” 陆华年扫了眼她虚伪的演技,陆华年抱起陆欧阳阔步向路虎车走去,身后的何凤兰喊了几声,陆华年未回头。 陆家有头有脸,学校是贵族学校,认识他们的人不在少数,何凤兰开门的动作收回。 “妈,华年还因昨天的事情生我的起,不然我们先回去,等过两天再把欧阳接回去。” “不行,既然今天来了,不能空手而归。”以前不知道景昕的身世,陆欧阳跟她住在一起何凤兰没在意,知道后,生怕景昕把陆欧阳给带坏了路子,今天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陆欧阳带回去,“上车,追上他们的车子。” “先生,夫人一直在跟着。” “不用管。” 景昕魂好似被勾走班,姿势还是刚才的,陆欧阳上来喊了她几声,她都没有丝毫反应。 “姐姐怎么了?” “心情不好。” 景昕的眼角又悄无声息的滑落眼泪,陆华年扯过纸巾帮她轻擦着,“想哭就哭出来吧,只是声音不能太大,会吓到欧阳。” 无声的泪水掉的更凶,陆华年抽过纸巾,陆欧阳递过手帕,母子很有默契,陆华年收回手。 景昕忽视掉面前的手帕,捂住脸颊,眼泪从指缝滑落。 “姐姐,哭多了眼睛会疼,你看我到现在都还疼着。” 陆欧阳化身一直小蜜蜂,嗡嗡的围着景昕,景昕不停的抽泣着,陆华年拍了拍她的肩膀。 “待会还要去医院,你父亲情绪低落,你红着眼睛去,肯定会让他更加担心的。” 陆华年拿过陆欧阳手中额帕子在在景昕脸上抹了两把,“人,有很多选择,就是不能选择他的出生。不管你母亲是怎样一个人,这些都跟你无关,你只奥好你自己就行。” “我在想她怎么那么傻。”世界上不止他一个男人,她怎么就想不开? 陆华年轻抿唇瓣,不再言语,景昕抽泣声消失,景昕来到父亲病房,他正坐在床边看夕阳,残阳西斜,血红刺眼的光亮落满他的周身床上放着一份晨报刚刚打印出来的报纸。 “爸······” “你妈不是三儿,我也不是你爸,是你的舅舅。”景皓用力握紧轮椅,“我以为我的付出会会减少她心中的怨,没想到那么多年她的怨气还在,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跟着受委屈。” 闻言,景昕愣住,舅舅?那她的母亲不就是父亲说的小凡吗? “把当年的事情远远本本告诉我吧。”听父亲这么说,应该还有事情隐秘的事情没有揭开。 “你妈跟你爸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直到怀上了你,闫素珍找上门,她才如梦初醒。你妈性子烈,无法接受被最爱的人欺骗,想要去做引产,你当时已经六个多月,医生让她慎重再慎重,当她看到四维检测,你安静躺在羊水中的画面时,迟疑了觉得一个人也能把你抚养长大。只是她低估了你父亲厚脸皮的程度,见事情败露,他就肆无忌惮换了副嘴脸,每天除了问你妈要钱赌博,就是打她。等着你出生后,你母亲再也受不住他时不时的暴力相向,跟他同归于尽。我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实话,不要去怪你的母亲,她也是个可怜人。遇人不淑,葬送了自己的一声。” 景皓的语气满是心疼和扼腕,“昕昕,你的性格跟你妈有些像,我不想让你再走她的老路。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不要再为了我去欠他的人情了。” “你都能为了我一辈子没结婚,跟一个不爱的女人生活那么多年,你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妈?那太残忍,如果你真的因为没钱而不能治疗,下半辈子,我一定会活在自责与痛苦中。”360搜索.引妻入怀更新快 景昕不知道该继续给他叫爸。还是叫舅舅,干脆先省去了。听了他的话,景昕有种给母亲沉冤昭雪的感觉。 千错万错都在他从没有见过面的父亲身上,如果不是他,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 “谁说我不爱?之前是觉得她可怜才决定照顾她,当时她对我很排斥,我努力很长时间才让她慢慢的接受我,当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你已经一岁多了,那个时候然然对她的亲生父亲没有太大的印象,我们就组成了一家。我以为会一直和和睦睦走下去,没想到幸福早已经分崩离析。” 景皓语气有些激动,景昕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不要想了,那样的女人不值得你那么对她。”就算是她母亲杀了她的丈夫那又怎样,倘若那个混蛋男人还活着,她会有二十多年不愁吃穿的美好生活?恐怕会深陷痛苦吧,如今她还有那么多的怨恨,太过没有良心。 景皓没有说话,对着景昕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景昕望着他苍老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第72章 完美情人 “爸,值得爱的人才能爱的无怨无悔,既然她无心,你又何必再去挂念。” 景昕迟疑下。唤出叫了二十多年的称呼,深深看了他眼,关上房门。 深呼吸,口中鼻中都是消毒水的气息,眼睛酸涩难受。她心疼他的付出,恼怒他的痴情。 她做事不拖泥带水。蒋毅离开决绝,她把他从心中驱逐。唐叙误她欺她,她断的干脆。说她无情,有时却心软的让自己都头疼,特别是对陆欧阳。 离她不远的车中,陆华年轻抽着烟,最近他的烟瘾比以前又大了很多,飘渺的烟雾,柔和他眼中的冷意,嘴角的弧度染上些许轻柔,轻弹烟灰,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向这边走来的景昕身上。 “先生,鲁馨雅授意宋衍,让他把你的事情爆出来。需不需要······” “这是一枚不定时炸弹我,早晚都会爆破。” 意思明显,有着她去。 “景小姐这边?” 李航担心的看着神情颓废的景昕,陆华年目光一凛,李航察觉脑后冷飕飕的,慌忙收回目光,“我只是觉得她挺可怜的,没其他意思。” 陆华年听后,脸色不但没舒缓,反而越来越沉,掐灭烟头,缓缓闭上眼睛。李航焦急碰了碰头发,张了张口。又怕说的太多,反而越描越黑,干脆闭嘴下车帮景昕开车门。 陆华年猿臂一伸,他身边的车门应声而开,李航开门的动作顿住,炯炯有神了,讪笑着回到驾驶座。 察觉两人之间诡异互动,景昕看了眼陆华年,目光落在李航那张不自然的脸上。景昕的视线是赤裸的探寻,李航脸上浮起红晕,感受到脑后冷飕飕的冷眼,李航欲哭无泪,咧嘴对景昕笑笑。希望她可以尽快上车。 “你不舒服?”景昕哪看得懂他眼中的恳求,见他笑的比哭的还难看,身子还向他的方向凑凑,她可不想等会车子忽然失控,死于交通事故。 “上车。” 陆华年拽着她的胳膊,景昕坐进车中密切观察着李航的情况,陆华年脸色又沉了沉,握着她的手一用力,景昕吃痛,皱眉瞪着陆华年,陆华年脸别向窗外,弥漫淡淡烟草味的车厢陷入沉寂。 总觉得两人有古怪,又猜不出原因,扯掉陆华年的胳膊,摸了摸一直默默在旁边看着她的陆欧阳的头。 夜色渐浓,车子在斑驳光影下疾驰,停在学区房别墅。 一进客厅,陆妈招呼他们吃饭,景昕摇了摇头,她是回来拿行李的。鲁辰砚的建议虽好,却透露着危险。 她承认陆华年霸道,有时还有些混蛋,但他身上散发出那股成熟男人的韵味,却时不时的牵动着女人蠢蠢欲动的心,她怕相处时间长了,死死的陷进去,再也拔不上来。 “住的好好的,怎么又要走?”陆妈笑容僵住,上前握住景昕的手,“这里难得热闹些日子,你走了,陆妈的心里又要空落落的了。” “陆妈我也舍不得你,但我也有我的生活,这里不是我的家,我不能长期住下去的。” 洗完手刚在餐桌上坐下的陆欧阳看了看景昕又看了看陆华年,陆华年手在餐桌上规律的轻敲着,眉宇轻蹙。在景昕踏出客厅的时候起身,拿掉她手中的行李,拉着她进入车库,塞进副驾驶上。 “你要带我去哪?” “兜风。” 陆华年动作很快,景昕还未扯开门,他已经坐到车上,关闭车锁,发动引擎。 他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景昕眉头深锁,兜风!你会有那个闲情逸致! 车,不是他平常的座驾,是一款金色的兰博基尼,手轻动车篷落下,车速很快,耳边风声呼啸,带着丝丝冷意的风刮过脸颊,微疼。穿的不多,景昕环住身子。 陆华年紧紧握住方向盘,黑曜石的眸子在暗夜的掩护下染上丝丝痛苦,才不过半个多小时,车子奔到郊区,停在一栋看起来老旧的小楼前,这片是政府规划的拆迁地,四周房子破损的厉害,杂草丛生,还能听到几只春蛙在呱呱的叫着。 陆华年站在车前,久久的望着面前的老房子,景昕坐在车中看着他寂寥的背影,这里埋藏着他的故事,景昕迟疑下打开车门与他并肩倚在车头。 “带我来这里,不单单是为了缅怀从前的吧。” 长期没有人住的地方四处散发出森寒,身上又添几分冷意,景昕不停的揉搓着胳膊,陆华年脱掉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这里是他曾经住的地方,他家境算不上很好,父母是普通职工,相信知识能改变命运,花钱找人进入我就读的中学,和我成为同桌,他阳光积极。你说的对,当年的我就跟现在的欧阳一样,寡言偶尔会恶作剧,是他改变了我。我们从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在一起那么多年,青春懵懂的年纪,互生好感。只是有的爱情注定没有结果,当家人有所察觉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我答应跟鲁馨雅结婚,也仅仅为了保他平安。” 陆华年闭眼眼睛,隐藏掉所有情绪,喉结微微滚动着,撑在车上的双手紧攥成拳,手面青筋暴跳,痛苦,仇恨在他身上拉出一张大网,把他紧紧包裹其中。 景昕侧脸看着他冷硬清隽的侧颜,心中漫过同情,手不自觉握住他坚硬如铁的手。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人应该往前看,不能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八年的放逐已经够了,如果觉得鲁馨雅不是一个好妈妈,离婚后,你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找一个女人,多花点心思让欧阳跟她培养感情。” “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陆华年靠近景昕耳边,薄唇轻动,景昕仿若被雷劈中,呆若木鸡,唇动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被她的模样逗笑了,陆华年轻捏了她的脸颊,景昕握住他的手,目光下移,陆华年脸色一黑,长臂揽住她的肩膀,景昕潜意识去拿,陆华年收紧胳膊,景昕无奈耸肩,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我要进去看看,要一起吗?” 环顾下四周,风吹数动,景昕抓住陆华年的衣服,点了点头。 铁门锈迹斑斑,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发出声吱呀声,在寂静的夜中尤其刺耳,长期没人居住,院中枯黄的草有一人多高。 余光中窝在他臂弯中的女人正瞪着杏眼戒备的看着四周,手不断在脖子处挠着,收回迈出的脚步。 “回去吧。” “不去祭奠你逝去的爱情了?” 身上痒,景昕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她身上怕潮,没想到这次那么厉害。 陆华年上车打开车灯,擦看她全部红起来的脖子,手一扯,锁骨以下也布满红点。 “不能来这种地方怎么不早说。” 陆华年蹙眉发动车子,踩足油门车子猛蹿出去,这一带路上无人打扫,散落些砖头碎块,车子不平稳,景昕紧紧抓着安全带,暂时忘记身上的瘙痒。 车子直奔医院,陆华年去帮她挂急诊,景昕扯住他的胳膊。 “我这就是普通的过敏,一针吃点药就解决了。” 陆华年明显不相信,此时她脸上也长满红点,眼睛甚至都肿了起来。 “哎呀,你别看了。” 能想象出此时的样子,景昕用手挡住脸,轻车熟路的挂号,直奔医生办公室,陆华年紧跟其后。 样子骇人,怕大半夜的吓到别人,景昕一直手挡着脸,低着头,走的太急,拐歪处没注意撞到一堵结实的肉墙,高跟鞋一歪,身子踉跄着。 “小心。” “放手!” 陆华年跟鲁辰砚一人扯住景昕的一条胳膊,鲁辰砚没去陆华年警告的眼神,目光落在景昕身上。 “你是景昕?你这脸是怎么了?” 哪个女人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她丑陋的模样,景昕对他扯动下嘴角,拿掉他的胳膊,“过敏,急需看医生,有空再聊。” 右胳膊上那只大手一用力,景昕刚去挠脖子的手顿住,狠狠的瞪着陆华年,你老又有哪里不满意了!陆华年没回应他,冷冷的目光掠过鲁辰砚,鲁辰砚温和的笑着,耸耸肩。 “过敏这事可大可小,有的甚至能要人命。” “别在这里危言耸听。”陆华年拽着景昕阔步向前走着,留给鲁辰砚一个冷酷的背影。 “喂,右边,右边。” 景昕嘟囔一声,你丫的知不知道路!陆华年一记冷眼扫过,景昕轻咳声低下头,疾步跟上他的脚步,鲁辰砚轻笑着掏出电话。 “怎么那么多药?”打完针身上的好受了些,景昕才注意到陆华年拎着一袋子东西,打开一看吃的,喝的,还有抹的,一应俱全,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被医院给宰了,以前过敏,都是一针加上几粒白药片。 “医生开的。”陆华年递过单子,药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贵,应该说可以称得上白菜价,可这一袋子药液太夸张了吧。 回到别墅时,陆欧阳已睡下,陆妈还等候在客厅中,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脸上的愁苦少了几分,要去帮两人把饭菜热下。 “陆妈,你先去睡吧。” 脸不敢见人,景昕脸贴在陆华年的背后不敢出来,陆妈想过查看被陆华年阻止,听陆华年的话,暂时回房。 医生嘱咐,最近几天最好不吃刺激性的食物,陆华年帮景昕倒了杯水,让她把药吃下去后,亲自下厨帮她下了碗水煮面。 “除去你偶尔的霸道,你也算的上是个完美情人。” 景昕挑着碗里的面条,水煮的,味道却挺好,不咸不淡我,正好合他的胃口。 “不过是给你煮了碗面,你就开始逢迎拍马屁了?” 陆华年口味稍重,不吃没滋味的东西,吃着陆妈做的食物。 “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呢。你有钱,长相好,年?也不是很老,又会下厨,偶尔还会有那么一点小贴心,这可是时下很多女孩子的择偶标准。”心理产生微妙的变化,景昕跟陆华年相处时,自然很多。 陆华年用力嚼着口中的食物,他才三十一岁,男人最好的年纪,她竟然能跟老挂上勾。 “干嘛,我夸你呢,不乐意啊。哦,我明白了,你······” “看来你不喜欢吃面条,今天馒头的味道挺好。” 陆华年把手中的馒头塞在景昕嘴中,大手一抄,端过景昕面前的面条,倒进垃圾桶中。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不正常。”拿掉口中的馒头,景昕望着陆华年口中空空的碗,心头涌起怒火。布丸土才。 陆华年垂下眸子,慢条斯理吃着饭,景昕用力咬了口馒头,起身上楼。他绝对是双子座的男人,有些神经质! 洗完澡出来,床上的一直在响着,知道是一些熟人关心的电话,景昕干脆不去接,关机扔在一边。 经陆华年一搅腾,景昕暂时打消离开的念头,现在外面风言风语肯定如飓风般刮过s市的每个角落,而鲁馨雅既然提前出招,肯定还有接二连三的攻击,她先躲在陆华年这边,等风暴过去再做打算。 “跟我去趟书房,有事跟你商量。” 还在生他刚才的气,景昕躺在床上没应,门锁一动,景昕弹跳坐起身。 “你有品没品,别动不动就随便开门进入别人房间行吗?” 话未落,一份文件砸在她的脸上。 “你自己没有做好防护,怨不得别人,看看内容有意见吗?”换上一身黑色家居服的陆华年整个人少了些冷酷,在景昕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这是什么东西?”景昕拿过掉在腿上的文件,目光落在首页上的“协议书”三个字上,心生狐疑,缓缓翻开。 越看里面的内容,景昕的眉头就皱的越紧,啪的一声合上文件,“你是要我签卖身契啊。” “你跟我站在统一战线,打赢离婚官司,我护你周全。等风波平静后,你可以选择留下,我可以给你绝对的自由,但在生活上你必须像个母亲样照顾欧阳。如果选择离开,我会给你一笔钱,够你下半辈子生活。这份协议双方互利互惠,双赢。” 陆华年顿了下,点燃烟,烟圈轻吐,“不管是鲁馨雅,你母亲,还是你姐姐,她们都想要了你的命,你有能力应付的了她们?” 陆华年后面的话戳到景昕的心坎中,她之前做出搬出去的决定也是怕自己会爱上陆华年,现在两人也算是交心,景昕沉默半响,缓缓开口。~~[] “给我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 陆华年没有再继续逼她,轻点下头。 “鲁馨雅把你的事情曝光,你确定你能应付的过来?” 到那时,她会成为s市的笑话,可歌可泣的爱情都是屁话,她不过就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这些事情在我回s市的的时候都已经想了千百遍,如果没有足够的把握,我也不会轻易跟她提离婚的事情。” 他以为掌控了全局,却单单算漏了她这个闯入者。不过,她的无端卷入,让他多了几分胜算,还令这场离婚战争才更加精彩。 景昕躺在床上,翻着手中的文件,答应,还是不答应,她该怎样选择? 第73章 最隐私的事曝光 漫漫长夜不是她一人辗转难眠。 书房中,办公桌前,陆华年出神望着杯中浓稠咖啡,八年过去。陆华年第一次向别人提起过去,往事如潮水在寂静的夜中翻涌,手指轻湛咖啡在桌上一笔一划极其认真的写着,液体风干无痕,只留下淡淡咖啡香气。 夜半时分,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着的景昕,浑身痒的难受,打开灯发现睡觉之前淡下去红疙瘩又席卷全身,把药吃上后,也没感觉有多大效果。进浴室冲了凉水澡。整个人变得异常清醒,身上的瘙痒折磨的她烦躁不堪。从一堆药中扒拉出来涂抹的药水,把能涂抹到的地方抹完后,凉凉的很舒服。背后却痒的她抓心脑肺,身前身后冰火两重天。 尝试几次,胳膊不够长,不得不放弃。只好拿着药去找陆妈帮忙。 “怎么还没睡?”陆华年从书房出来,两人刚好碰个正着,抓住与他错身而过的景昕。 “哎呀,你先放手。痒死了,我要陆妈帮我擦下药。” 景昕动动肩膀,这次的过敏比以往要严重的多,整个脸都木木的。说话都有些不得劲。 “陆妈有严重的失眠,这会应该刚刚睡下。” “那怎办。” 说话的功夫,景昕苦着脸又在身上不觉疼的狠狠抓了几下,脖子后瞬间留下几道明显痕迹。陆华年眉头紧蹙,握住她还在身上乱抓的手,拿过药,拧开盖子,帮她涂抹起来。药水浸过伤口,景昕瑟缩下脖子。不过,疼比痒要舒服些,景昕指挥着陆华年先把重灾区帮她解决掉。 “背后全是的,回房间。我帮你都抹上。” 陆华年拉了拉她的领口,眼中闪过一抹自责。 “算了,我感觉好多了,我先回房间睡觉。”景昕浑身一僵,勉强扯着嘴角,去拿药水。 陆华年轻轻躲开,握着她的胳膊,半拖半拽进入房间关上门。 “不,不用麻烦了,我觉得一点儿都不痒了,我上床睡觉。” 景昕逃也似的钻进被中,紧紧的裹住身子。倘若知道陆华年会这么“热心”,痒死她,她都不会出房间。 “趴在床上把睡衣脱了。” 声音低沉,不容置换,景昕潜意识摇头,就算是知道在他眼中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她还是过不去心中的坎。 “你别动,我脱!” 陆华年弯身大手一扯,被子从景昕身上离开,手刚碰到景昕,景昕妥协,陆华年霸道,她不配合,他会代劳。 趴在床上,陆华年帮她涂抹药水,微凉的指尖触碰她光裸的后背,景昕身子僵硬,放浅呼吸,同一状态坚持时间过长,景昕吃不消,困意来袭,她缓缓闭上眼睛。 手中的小小的医用刷从她肩头一点点下移,动作轻柔,涂抹认真仔细。急性荨麻疹来的快,去的也快,当他涂抹到她腰上的时候,整个后背上已光洁无瑕。她的皮肤很好,如刚剥了壳的鸡蛋白嫩富有弹性。 手指不由自主在她身上轻按几下。蓦地,幽潭中暗色加深,呼吸乱了节奏,快速帮她扯上被子,好似身后后洪水猛兽追赶般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房间,回到卧室,陆华年直奔浴室,身上衣服未脱,打开花洒,闭上眼睛,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模糊他脸上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手机闹钟响起,景昕不情不愿起身,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上一热,景昕拍打几下脸颊,唾弃自己一句“景昕你丫的最好收起你的少女情怀。” 刷牙时才想起今天她不去上班。给蒋毅打电话请假,蒋毅话里行间全是关切。 “今天有时间方便见个面吗?” “不是昨天才见过吗,我状态很好,你不用担心。说不定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景昕,其实那么多年······” “别跟我说那么多年对我还余情未了?行了,叔叔阿姨如果要是知道你跟我开这种玩笑,估计会气的跟你翻脸。我现在已经身处妈麻烦堆,你就不要再给我添烦心事了。” 如果之前是错觉,那天宋洁跟她说的话则肯定了蒋毅对她还有感情,蒋家是书香世家,注重道德修养,当年对她还算满意,蒋毅出国后,他母亲还找过她几次,后来蒋毅一直没有联系过她,她们之间的关系也逐渐淡了。 还记得她跟唐叙恋爱的时候,他母亲明确说过,不允许两人在婚前发生关系。这话印象太过深刻,后来跟唐叙恋爱,一直深受影响。 蒋毅父母思想保守,接受不了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的她,如果她跟蒋毅重新走到一起,定会遭到强烈反对,经历那么多,她成熟,理智,不会去主动招惹麻烦。 陆华年今天也没出去,景昕下楼,他从杂志中抬头,淡淡扫了她一眼收回视线,餐桌上放着清粥小菜,景昕坐下闷头吃着。 “协议书我可以签,但我父亲出院后,我必须亲自照顾,不能继续住在这里。” “有没有想过他其实是不想看到你的。” 淡漠的话语让景昕吃饭的动作顿住,猛地抬头看向缓慢的翻着杂志,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陆华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可以给他找个条件好一点的疗养院。” 景昕贝齿用力咬着下唇,当年父亲抚养她,一半是因为她是他妹妹的孩子,父亲重感情,她是一份无法割舍的责任。父亲喜欢闫素珍,闫素珍却恨着她和她的亲生母亲景凡。 父亲跟闫素珍走到如今这一步,父亲仍旧对闫素珍情根深种,舍不得去恨,去怨。陆华年说的对,父亲见到她就会想到当年的事,想到他对闫素珍无望的感情。这几次去见父亲时,他表现冷淡,她就该有所察觉。 胃口全无,景昕起身回房。 “陆妈出去走亲戚,中午不回来。” 意思是如果不吃,中午也得饿肚子。就算是这样景昕也吃不下去,坐在窗前,景昕双手环住身子,本来还觉得世界上还有一个能温暖她心的亲人,原来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真相如此残忍,狠狠戳着她的心,小时候跟父亲在一起的画面不断闪过,景昕狠狠用力按着胸口,眼泪滴落在脚上。 s市,关于景昕身世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闫素珍趁机向媒体展现她的满脸伤痕,对着镜头哭诉辛苦把景昕拉扯大,却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记者同情闫素珍,言语全是对景昕的声讨。 荧幕上闫素珍放大脸红肿一片,景昕很想把手中的遥控器砸过去。 辛苦拉扯大!如果不是父亲和她命大,估计不知道要死上几百次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估计现在外面已经骂声成片,暗自庆幸,没有搬回小窝,万一被人肉,会被好事者整的很惨。 一双大眼滴溜转动着,母亲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现在因她被翻出无端承受那么多的骂名,她得想办法为自己,为她洗刷不白之冤,撕了闫素珍伪善的外皮。 二楼,书房门前,陆华年掏出手机。 “当年的案底拿到了?” “已经办妥,现在就要公布出去?” “再等等。” 收了线,陆华年单手插在兜中,目光久久定格在她气的通红的脸上,见她又开始在身上乱抓,陆华年眼中担心一闪而逝,疾步下楼。 “事情我会处理。” 陆华年在景昕身边坐下,拉着她的衣服查看,景昕弹跳起身,向楼上跑去,陆华年对她的态度太过奇怪。 “我要让闫素珍后半生穷困潦倒,你能做到?”景昕在楼梯拐弯处停下脚步。死不可怕,怕的是生活看不到希望,闫素珍过惯大手大脚花钱的生活,倘若让她过吃完上顿没了下顿的生活,肯定会生不如死。 “把那份合约签了。”陆华年拿起遥控器找到财经频道,双腿交叠,淡淡出声。夹叨斤划。 整整三天景昕没敢开网页,也没有出门,手机关机。再过几天父亲就要做手术,用别墅中座机给她打个了电话,询问他身体情况。 “这些天你受委屈了,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景昕握紧电话,直觉他说的事情是关于闫素珍的。 “这几天我打听了些关于陆华年的事情,有你母亲的前车之鉴你多长心眼,不要步她的后尘。我听在警局工作的老朋友跟我说,有人拿了你母亲的案底,那个人是陆华年吧。闫素珍她可恨,但总归给你一个家。你可能无法想象她面对你时候那种心情,二十五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原谅她这一次,不要与她计较了。” “爸!就算你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喜欢的这么没有底线!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你,现在你病成这样,她不但不在病床前照顾,还拿走你所有的钱跟别的男人逍遥快活。你知不知道那天她还指使她的姘头强暴我,如果不是我逃掉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怎样!” 景昕情绪激动,身体中的怒火乱窜,最后碰撞,烧的她五脏六腑疼的拧在一起,第一次用接近嘶吼的声音跟父亲说话,电话那头久久沉默,如果不是耳边传来低低的喘息,她以为父亲已挂了电话。 考虑到父亲此时的身体情况,景昕深吸,轻吐,放低声音。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闫素珍做的事情太过分,我不能放过她。爸,不早了,早点休息。” 景昕闭着眼睛,爸,你让我说些什么好呢?卑微到尘埃中的爱,是开不出绚丽的花,闫素珍她不值得。 事情经过三天发酵,陆华年和景昕没有出来做任何回应,鲁馨雅有些坐不住了,拨通陆华年的电话。 “华年,我们见个面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父母最近身体都不是太好,陆丰的股票也一直在起起伏伏,你就那么狠心一点都不关心?” 鲁馨雅手握成拳,她以为赢得他父母的心,扼住陆丰,就有筹码让他多看她一眼,到头来还是她的想法太过天真。 “这些都不是重点吧,你是想跟我谈条件,逼我打消的离婚的念头。”陆华年一语中的,语气染上化不开的冰霜,“鲁馨雅我不爱你,你八年前就知道,我们之间没结果,你这样苦苦耗着你的青春没有任何意义。八年来,你从陆丰拿走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挥霍的。当然,身为鲁氏千金,你也不缺钱,更不缺喜欢你的人。离婚后,你会过的比现在幸福。” “华年从小我就喜欢你,小的时候,我们一起上学放学,当时你对我很好,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到后来一切都变了,你不再是你,你笑的多了,却不是为了我。而我也不再是我,为了能靠近一些,我一直努力做到最好,想着有一天能嫁给你,跟你一起打理公司,携手创造属于我们共同的未来。华年,给我一次机会,帮我完成我的梦想行吗?” “那是我的梦想不是我的,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不用通知我。” 陆华年挂断电话,站在会所最高处,陆华年负手而立,眺望远方。其实执著的人何止她一个? 忽然,面前浮现景昕的脸,陆华年脸上表情柔和些许,下一秒,俊脸骤然转冷,眼神也冰冻成冰。 翌日一早,晨报的一则消息让整个s市沸腾起来,陆华年,陆丰,景昕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景昕看了眼报纸又看了看和平常无异吃着早餐的陆华年,隐藏在心里的秘密就这样被爆出,他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华年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报纸,扔在垃圾桶中。 “今天去上班。”会所的案子交给她,一波三折,一拖再拖,他已经有些等不下去了。 “我不要。”景昕坚决摇头,他的事情一爆出,她立刻成为全市最悲催的“三儿”,挖空心思,却没想到最后却是白费心思,远洋其他的人还好说,胡蝶那个死女人在,估计她一天都甭想安生。 “就算是再过些日子去上班,该面对的还一个都不少。”陆华年放下空空的牛奶杯,拿出兜中响着的手机。 “先生陆丰股票猛跌,老爷受不住刺激再次入院,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 电话那头传来李航焦急的声音,看来温良的情况不容乐观。 “收购股票。” 陆华年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冷冷吐出无情字眼,景昕嘴角一抽,你爹都要被气死了,你丫的能不能有点为人子的自觉! “正在收购,不过,有两方人在跟我们争夺。” “一起。”陆华年轻嗯了声,回头扫了眼一直注意他的景昕。 “你事急,你先走,待会我打车去。” 景昕低下头向口中塞着面包,她心里自由小算盘。父亲说陆华年拿了她母亲当年的档案,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就说明他在等时机,现在鲁馨雅出手,他肯定会有所动作。等他把眼前的事情摆平,她去上班也不迟。 陆华年哪里会让他如愿,回身把牛奶放在她的嘴边,逼着她喝完,拉着她的胳膊半拖半拽向外走去。 迈出客厅,陆华年改成牵着她的手,景昕低着头欲把他的手拿到一边,镁光灯的光亮让她的动作硬生生顿住。 一抬头,好家伙,门前的记者拿着长枪短炮挤满整个铁门前,见到两人,眼中闪动着如狼的兴奋光亮。 陆华年脸色不变,侧身帮景昕整理下短发,手指扯动了车她的嘴角。 “你笑起来挺美。” 记者对两人一阵猛拍,景昕嘴角动了动,该死的男人,哪里是想让她去上班,是要她跟他一起在记者面对记者! 第74章 还击 景昕嘴角僵硬,陆华年干脆用力让她的脸贴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嵌在他的臂弯中,鼻子嘴中全部都是琥珀气息。景昕气的伸手欲拧他精壮的腰,陆华年揽住她肩膀的大掌下移,包裹住她的手。 铁门一开,记者蜂拥而上。 "请问陆先生,晨报上关于你是gay和八年前跟你相恋的并不是景昕而是一个叫曹郁戈的男人的消息属实吗?你现在带着景昕出来是不是想掩盖迷障?" "陆欧阳是谁的孩子?" "景昕你之前对他的性取向知情吗?你在他和鲁总离婚事件中半掩什么角色?不知情的第三者?还是想嫁进豪门甘愿配合演这出戏?" 问题接二连三抛过,陆华年面不改色,拿过最前面记者的话筒,瞬间热闹的场面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欧阳是她的孩子,八年前和我在一起的也是她。晨报是鲁总堂弟宋衍开的。她本人也有入股。" 语气平静无波,声音低沉带着丝粗犷,深邃的五官难得蒙上似有似无的笑。脸部线条棱角分明。黑西装,白衬衫,深蓝斜条纹领带,宽肩窄腰,身材颀长,这样的男人给人第一印象绝对纯爷们。 记者面面相觑,一时拿捏不准陆华年话语中有几分真。不过,敏锐的记者已经从他最后一句话中嗅出他要表达的深层一次,鲁馨雅在泼脏水。 办公室中,早早到来的鲁馨雅泡了杯咖啡惬意的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等着好戏上演,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陆华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矛头重新指到她的身上。 视频刚播完,手机响起。 "馨雅,晨报的报道是不是你在背后操作,第一次曝光阿年跟景昕的事情也是你吧,当时阿年跟我说。我觉得你一向懂事,注重大局,没想到你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我问你,你现在是准备要毁了陆丰,还是毁了阿年!" 医院中,何凤兰守在急救室外,气的脸刷白。 "妈。你听我解释,这些都是晨报记者自己挖出的消息,我事先完全不知情,我正打电话让宋衍赶快出面澄清。" "馨雅别把妈当傻子,公司的事情先交给李总,你来医院照看你爸。" 何凤兰没等她解释完就挂断电话,鲁馨雅又喊了几声妈,电话中嘟嘟的声音传来,鲁馨雅用力拂掉桌上的咖啡,在何凤兰心里,她这个儿媳妇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儿子好。陆华年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甚至在大庭广众下说欧阳不是她生的,她不过是小小的还击下,何凤兰就开始防备她,让她去医院照看陆良,实则是想让她交出陆丰! 红唇的唇瓣勾出冷笑,她最美好的青春都给了陆丰,她绝不会那般轻易把它还给陆华年。 兰博基尼消失在一众视线中,通过各种奇葩办法混进小区的记者没有代步工具,无法跟踪他们去了哪里,有的继续蹲守,有的暂时先回去撰稿。 医院中,何凤兰冷着一张脸,鲁馨雅过去扶她被她甩开。 "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曹郁戈那边也处理的干净,一个小小的记者怎么可以扒的出来。馨雅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用在外人面前就够了,不要用这招来糊弄我!" "妈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我现在就把宋衍和那个记者叫来,让他们跟我当面对质。"鲁馨雅语气焦急掏出手机。 "下一步。你是不是就准备拿出欧阳是试管婴儿的证据反击阿年了?"何凤兰看着病床上昏迷的温良,语气失望疏离。 "妈,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那么喜欢华年,苦苦等了他八年。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我跟他搞好关系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做出让他不高兴的事儿呢?"鲁馨雅眼含痛苦潸然泪下。 "我们同是女人,你的心思我多少懂些。这些年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也希望阿年能感动。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阿年都没有喜欢上你,再纠缠下去也是没有意义,为了你,也为了陆丰,妈希望你能跟他离婚。" "妈······"鲁馨雅做梦都没想到一直站在她这面的何凤兰会如此绝情,身子轻晃,痛苦的捂住脸,"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的,当年我怀着孕,稳住风雨飘摇的陆丰,导致欧阳早产,我也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还记得当初你抓着我的手跟我说,以后你会拿我当一辈子的女儿。" "我说话算话,就算你跟阿年离婚,妈同样把你当女儿。" 当年对感动人的话如今成了最伤人的话,鲁馨雅冷笑几声,踉跄出门。 "你要去哪?留下来跟我一起照顾你爸。" 何凤兰语气硬上三分,刚才她打电话询问几个陆丰的老员工,他们未直接说鲁馨雅拿着陆丰的钱帮助鲁氏投资,何凤兰还是从他们拐弯抹角的话语中听了出来。这些年,陆丰业绩呈上涨势头,她跟陆良信任鲁馨雅并未过问,不知鲁馨雅到底从陆丰捞了多少给鲁氏。 "既然你都要我跟华年离婚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鲁馨雅擦干泪水,那么多年好儿媳妇的角色她扮演够了!脸色较何凤兰还要冷上几分,"我在陆丰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走的时候会拿走我该得的,到时候还请妈不要心疼,就当是给我这个女儿的补偿吧。" "馨雅你······" 鲁馨雅第一次对她这样说话,何凤兰一时无法接受她的转变。 "好好照顾好爸,他心脏一直不好,接下来如果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吃不消的话,你就把这笔账记在你儿子身上吧。" 鲁馨雅忘了眼躺在床上带着呼吸机温良,红唇轻吐,说出来的话,让何凤兰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 "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能那么大的气性,适当的收敛下,接下来或许会好过些。" 语落,鲁馨雅冷笑着打开门,刚好碰到陆华年。 "阿年,你赶紧让她走!" 何凤兰气的脸通红,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鲁馨雅。 "你对我她做了什么!" 陆华年用力攥着鲁馨雅的手腕,厉声质问。 "我能对她做些什么!不是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吗?现在激动个什么劲!松手!" 鲁馨雅吃痛凝眉,用力甩着陆华年的胳膊。冬吉夹扛。 何凤兰气的弯身扶住床边,陆华年甩开鲁馨雅疾步赶过去。 "阿年,你非得让我你爸活活气死你才甘心吗?"何凤兰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有气无力。 "我跟鲁馨雅非离不可。"陆华年站在床边,俊脸紧绷态度坚决。 "罢了,是我看走眼了,一直以为馨雅懂事,没想到她工于心计,在陆家守了八年,笼络了你爸和我的心,现在陆丰在她的手中,有鲁氏撑腰,我们想要拿回来有些难。这件事情暂时不能让你爸知道,他的身体再也受不了折腾了。" "陆丰本来就不属于我们,她想拿去就给她吧。" "阿年!咳咳······"何凤兰脸色陡然一变,不停的咳嗽起来,陆华年帮她顺着气,拿过桌上的水杯,递到她的嘴边,何凤兰一把把被子打翻,"你,你也给我出去!" "妈,该还给人家的东西,就还回去吧。我有足够的能力养活你们。" "那是你爸打拼大半辈子的事业,不是别人的。这话在我面前能说,千万不要在你爸面前提!" 何凤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陆华年,陆华年嘱咐守在门前的护工几句离开,踏进电梯时,陆华年迟疑下按下了五楼。 远洋设计,陆华年送她过来挺早,公司还没来几个同事,一路她低着头直奔办公室。 "怎么这么见不得人啊,我还以为能嫁进豪门当个阔太太呢。没想到也不过是人家利用的一枚棋子,等陆华年离了婚,你就会被踢出局,我看到时候名声臭了,你还能嫁给谁!"胡蝶查看着手上新染的蔻丹,满脸讥诮。 "大不了像你一样找个有钱的老头,运气如果好些,对方早早的死了,说不定还能继承一大笔财产,摇身一变成为富婆,还愁没有男人吗?" 景昕皮笑肉不笑,从胡蝶身边走过。 "你信不信我让你再失业?"胡蝶脸成了绛紫色。 "靠吹耳边风?估计这次有些难。"景昕语气鄙夷,先不说她手上有会所的案子,无故炒了她,蒋毅那关都过不了! 胡蝶气的跺了下脚,景昕眼睛微眯。胡蝶在这里就像一枚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她鼓捣点事情出来,她必须想办法把她给弄走! 不能跟蒋毅直接开口,那么也只能····· 狠厉从眼中一闪而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岂有不还击之理! ps: 推荐好基友的文:婚礼上,她从清白大姑娘变成了人人唾弃的绿茶婊,未婚夫更是当场悔婚!在她几乎被唾沫淹死的时候,未婚夫小叔竟挺身而出说要娶她! 第75章 放开我,我要看他最后一眼 宋洁上班时多看几眼景昕,景昕抬头回了她一个与平常无异的笑。 “你这心里抗打击能力挺强,之前就知道陆华年的事?”宋洁低头翻翻看桌上的资料。 “你跟晨报的老板是什么关系?”景昕绕过话题,晨报第一次曝光她跟陆华年时。她留意下报社老板叫宋衍,宋洁知道不少陆家的事情,两人都姓宋,很容易把两人联系到一起。 “你不都已经猜到了吗?” 宋洁承认的干脆,景昕眉头几不可见蹙起,宋洁的态度跟鲁辰砚的态度一样,让人拿捏不准。 “会所的案子客户那边要的急,你再不搞定,白白错失机会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宋洁的话拉回景昕的思绪,拿出之前的草图仔细研究一番。在远洋待了些日子,对设计有了重新的认识,再去看当初的设计图,有太多不满意的地方,她准备在当初的草图的基础上做一次大刀阔斧的改动。 “你想过客户为什么会看中你的设计稿这个问题吗?”宋洁冷不丁叫了声景昕的名字,敲击的键盘的动作一直未停。 景昕摇头,心底话,她跟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的大奖的心情没两样。经宋洁一提,倒是察觉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会所地段好,占地面积大,有特色,堪称s市耗资最大的顶级会所。建筑未完工就已经炒的火热,据说提前预售的vip卡已经被抢购一空。 背后老板身份神秘,据说是上过福布斯名人榜的富豪。 如此有经济头脑的人。应该在会所还未动工之前就已定下可以为会所提升品味和名气的设计师,而不是落成后临时交给童华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后来陆丰介入也没有改变他最初的决定,如今她跳槽到远洋,他又主动把案子移交过来,如此锲而不舍只有一个原因,他的目标是她! 景昕搜遍脑海中的记忆,只能想到一个人--陆华年!还以为是她的设计稿吸引了客户,看来她还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 写字楼顶楼,二月春风肆意吹着,掀乱她的乱发。站在边缘,握紧铁栅栏。 “会所老板是你。你是一早就算计了我。把那么大的案子交给我,你到底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商人注重利益,当时她跟陆欧阳还刚接触,他确定不了陆欧阳会喜欢她。就已经把案子给了童华,其中的原由她想不通。 “你是欧阳的母亲,案子交给你没什么不妥。”陆华年没有丝毫事情被识破该有的尴尬,语气平淡。 “我都检查过了,陆欧阳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你要我说几遍!” “你在哪,我过去接你,见面再谈。”呼呼的风声连同愤怒的声音传进陆华年的耳中,陆华年几不可察轻蹙下眉头。 景昕匆匆请了假,赶到公司门口,扯开车门坐了进去,陆华年带她来到还未装修的会所不远处停下车子,缓缓开口。 “欧阳是是试管婴儿,我手中有一份鲁馨雅卵巢畸形的检查报告单,她不可能提供卵子,孩子具体怎么来的我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跟你有血缘关系。” “景然跟我同父异母,孩子也可能是她的。”冷静下来的景昕,客观的分析着,“她从小灌输的思想就是嫁进豪门,如此好机会,她不会错过,你可以让她跟欧阳做下鉴定。” 望着还是毛坯房的会所,景昕心中五味陈杂,此时案子就像烫手的山芋,继续设计的话,等将来陆华年会所老板身份曝光,无论到时候在设计界取得多大的成就都摆脱不了别人的质疑。 现在她的生活已经乱遭到不忍回头去看,不想再让她的工作再抹上污点。 陆华年沉默,景昕说的他不是没想过,是他故意忽略掉罢了。良久,“她喜欢的人是陆华宇,而且她如果真是欧阳的母亲,她应该会直接带着孩子来找我。” “鲁馨雅肯定告诉过她你的事情,明白带着孩子找你,你顶多给她一笔钱。运气差一些,你把被玩弄的事情怪到她的头上,钱拿不到,还惹来一身麻烦。把孩子带到我的婚礼上不仅能搞臭我的名声,还能抢走唐叙,如果我是她,我也会选择后者。” 陆华年脸色下沉,再次抿唇不语。 “十七岁那年,我都在忙学业,就算是生病也很少去医院,除了急性阑尾炎在医院住了两天,那两天除了手术的时候,我一直是保持清醒的,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就算是她不想承认,景然和她同父异母,长相还是有几分相似的,陆欧阳像她也就可以解释的通。 沉默蔓延,车中气氛冰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华年发动引擎。 “不管欧阳是不是你的孩子,我已经在媒体面前承认,现在扯出景然,会让媒体对我的诚信度产生质疑,你的一身骂名这辈子也恐怕洗刷不掉。我们还是按照合约进行吧。” “会所案子,你重新指派远洋的其他设计师。” 刚才打那通电话,并不是为了陆欧阳的身世。 “你是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陆华年回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景昕把脸转向一边,“你不用这样来刺激我,我不接有我的理由。” “忘了告诉你,我跟远洋已签过合同,远洋同意我指定的设计师,倘若违约,他们会赔付我一笔不菲违约金。” “陆华年!”景昕咬牙切齿手抓紧驾驶座上的皮套,怒瞪着一双燃烧两簇火焰的大眼,“我觉得你就是设个套给我套,让我跟你朝夕相处对你产生感情,心甘情愿留下来跟你一起照顾欧阳!” 景昕懊恼的锤了下脑袋,陆华年就是一个老狐狸,她怎么就一时大意把合同给签呢!倘若真的喜欢上他,该怎么办! “我娶你。” 景昕嘴角一抽,恨不得掐死说的半真半假的陆华年,你丫的娶我,那我还不如单着一辈子! 陆华年抬手戳了下气鼓鼓的腮帮子,贴近景昕的耳边,薄唇轻动。 闻言,景昕再也忍不住,一转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陆华年吃痛,猛然抬手后,缓慢放回。 “这场游戏是景然开启的,想报复她和闫素珍只需要你的一句话。” 弥漫血腥味的嘴巴缓缓松开,景昕重重点头,她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当天下午当年的档案曝光,里面还有从景凡居住的房子中翻出的结婚证,人们对景凡当初的谩骂成了同情,媒体还报道景皓的此时的病情和闫素珍跟刘一男之间的不正当关系,晒出其卷走景皓全部财产的证据,剧情出现逆转,闫素珍从人人眼中的大度的慈母变成绝情的荡妇。 看到屏幕中闫素珍被一群人指指点点,还有几个人当面啐口水的画面,景昕心中好受些,准备去医院询问母亲安葬地,还刚起身,手机响起。 是父亲打来的,又是为了闫素珍,景昕深吸口气,才滑下接听。 “不好了,你父亲从五楼窗口跳下,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景昕脑袋轰的一下懵了,手机滑落,机械的迈动脚步向外跑去,正在健身房中跑步的陆华年透过窗口,看到不要命向前跑着的身影,跑步的速度逐渐慢下,拿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汗,拿过外套,阔步跟了出去。 站在路口,焦急的等待出租车,邪门了,平日只要离开学区房一条街,随手就能叫到车,今天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见到一辆。 “上车。” 熟悉的声音传来,景昕眼眶通红,有种想嚎啕大哭的冲动,她快速抹了把眼角,坐进车中。 景昕还未张口,陆华年就已经奔着医院的方向驶去,能让她情绪失控的,除了景皓,暂时他还想不到其他原因。 医院,景昕赶到时,急救室的刺目红灯已经灭掉,她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生怕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陆华年握住她紧攥在一起冰冷的小手,眼中闪过心疼。 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白得刺目的布闯进眼帘,景昕腿一软,陆华年慌忙稳住她的身子。 “爸,爸,我爸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推车向她这边靠近,景昕疯了般挡住去路,医护人员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色沉重,停下脚步,景昕跪在地上,颤抖的手停留在白布上空却没有勇气掀开染血看他最后一眼。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父亲是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就算是他的心在闫素珍那,他也不曾伤害过她。她无法接受他的离去。 景昕伸手揽着她的身子放声大哭,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顺变。” 以前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总觉得逝者已矣,再悲伤也没用,现在听着却是那么的刺耳。 “我爸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跳楼,你告诉我!” 景昕起身拎住照顾景皓的护工,再过几天他就要做手术了,情绪低落点,但总体情况还是好的,怎么会突然跳楼。 “他,他让我出去帮他买东西,我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护工脸色惨白,她照顾的病人突然跳楼,她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他之前见过什么人!”夹坑坑血。 “一个中年女人。” 听着护工的形容,景昕能肯定是闫素珍,景皓的尸体暂时被送去医院太平间经病人家属同意后再送去殡仪馆。 太平间中停放不少尸体,景昕丝毫没感到恐惧,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手一直紧握着景皓沾满血迹逐渐僵硬的手,眼泪一直没有干过。腿麻木不堪,景昕缓慢起身。 “别看了。”ぶ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陆华年按住她掀白布的手,“他已经走了,你就让他走的安心一些吧。” “我做不到,他这一辈子好可怜,为了把我抚养长大,更为了弥补我妈对闫素珍的伤害,他跟闫素珍走到了一起,爱上一颗捂不热的石头,现在又落到凄惨的下场,我平静不了,我要记住他的模样,我要把这笔账记在闫素珍的身上!” 陆华年制止她乱动的手,把她紧紧揽在怀中。 “活着对他来说是种折磨,死了或许就解脱了。” “活着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为什么我还要苟延残喘的活着!” 痛苦的景昕口不择言,陆华年抱着她的力道加重,幽暗的黑潭眸色加深。 “你放开我,我要看他最后一眼!” 景昕挣扎,陆华年用力箍紧她的身子抱着她出了太平间。 “我们在整理你父亲的病房时发现他留给你的信,这是他的遗物,你清点下看看有没有漏掉东西。” 被陆华年困在怀中动弹不得的景昕闻言挣扎着要下来,陆华年缓缓松开手,长臂一直揽住她的肩膀。 景昕颤抖着打开那张折叠在一起,写着景昕亲启四个字的纸。 昕昕,看到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不要哭,也不要伤心。你已经二十五岁知道怎样去走未来的路,你从小到大,我对你关心不够,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是我的不对,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知道你恨闫素珍,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也是最后一次求你,给她一条生路。 这些天,饱受病痛的折磨,看着你们互相伤害,心力交瘁,不想看到你们任何人受到伤害,原谅我的自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看在我养育你二十五年的份上答应我请求吧。 泪水滴落在景皓亲笔四个字上,字迹晕染开。 景昕把信抱在怀中,泪水再一次决堤。爸,你怎么那么傻,你这样离开让我背负了沉重的负疚感。 让她不禁想到那天如果答应父亲,不跟闫素珍计较,他现在会不会活的好好的。这般想着,景昕的心好似被钝刀用力的割着,疼的她浑身痉挛。 “被欺负了还手是每个正常人的本能,你没有错,错在他爱错了人。” 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心疼帮她擦拭着脸上不停下落的泪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应该听他的话,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 景昕一时接受不了父亲以这样惨烈方式离去仅仅只是想让她放过闫素珍,心理崩塌,用力推了下陆华年向楼梯口跑去。 “先生,这遗物?” 护士拉住刚欲追上去的陆华年,陆华年拿过护士手中的笔,留下一个电话号码。 “有什么事情直接联系他,他会来处理。”视线中,失魂落魄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陆华年疾步向她消失的地方奔去。 景昕拿着信,疯了一般跑出大厅,脑袋中全部都是那天父亲打电话恳求她的事情,没发现对面疾驰而来的救护车,司机反应很快,在撞向景昕的时候及时踩住刹车,景昕傻傻的站在车前。 “受伤了没有?”鲁辰砚刚做完一台手术,准备回家,刚出大厅见到惊险一幕,疾步过来查看景昕。 “景昕?景昕?······” 鲁辰砚接连叫了几声,景昕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像黑夜一抹幽魂,越过他向前走着。鲁辰砚不放心她现在的状态,牵着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景昕去了停车场。 陆华年一直追到医院门前,四处张望一会,哪还有景昕的影子。焦急的低咒声,给李航打电话,让他带一些人过来。 身后一辆黑色的宝妈驶过,失魂落魄的人儿正环紧身子蜷缩成团,在后座位上无声的哭泣着。 询问几句无果,鲁辰砚边开车,边注意她的精神状态。 车子停在一栋复古小洋楼前,鲁辰砚打开车门,让景昕下车,景昕迷茫的看着他一眼后,低下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头埋得更深。 看着她哭红的眼睛,鲁辰砚的眼神有些复杂,迟疑下弯身抱着她下车。 第76章 他如果是我的孩子多好 景昕如梦初醒,拒绝他的触碰,鲁辰砚无奈松手,景昕站在车旁。看着面前的洋楼。 “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推开陆华年以后就横冲直撞的跑了出来,然后差点撞车,下面就断片了。 “我把你捡回来的。” 鲁辰砚哭笑不得,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封握得皱巴巴的信上,景昕藏在身后,她又不是阿猫阿狗说捡就捡,低头向前走去。 “出口在那边,我给阿年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鲁辰砚你这人很奇怪,陆华年是你姐夫,他跟我走的近。你竟然不生气,说说,你安的是什么心。” 景昕双手环胸,语气冷,话直,鲁辰砚脸上笑容加深,轻咳声。 “那我应该对你做些什么,趁着月黑风高把你给做了?” 有病!还病的不轻!夜风有些冷,景昕绕过他向小区门口走去,鲁辰砚扯住她的胳膊。 “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阿年电话现在占线,等会我再给他打。” “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送回去?” 鲁辰砚这人很奇怪,连她意愿都没问,把她带到这里。现在坚持让陆华年来接她。 “一天接连做了三台手术身体有些吃不消,小区这一带不通出租车,至少得走三四挑街才能打到车。” 鲁辰砚把车子留在门外,站在门前等着景昕,景昕蹙眉,顺着高高矗立的灯,环视洋楼四周,道路宽阔讲究,绿化带精致,又是一高档小区。鲁辰砚的话不假,s市高档小区基本连片。占地面积大,不允许出租车通过。 思索下跟着他进入洋楼。院子不大,种着些花花草草,草坪上秋千随风晃动着,没有环山别墅的奢华。却透露出一丝家的温馨。 鲁辰砚一个人住,家中静悄一片,他给景昕找了些吃的,面露疲惫打了个哈欠上楼。 景昕倚在沙发上看着被泪水模糊字迹的信,爸,你这是逼我,我放过闫素珍,她会放过我吗? 鲁辰砚自从上楼后就没了动静,客厅静谧一片,景昕头靠在沙发上,哭得太多,闭上酸涩的眼睛,枕着失去父亲的伤痛睡了过去。 急促的门铃声钻进梦中,正被噩梦困扰的景昕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坐起身,呼吸急促,冷汗不断从额头低落,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起身。 客厅灯亮着,外面天还灰蒙蒙一片,就算是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叫醒鲁辰砚,不是她的家,为了少废一番口舌,景昕没有理会几乎连成一条直线的门铃声,躺回沙发上,空洞的眼睛盯着白的刺目的天花板。 十几分钟后,开衫长裤的鲁辰砚不停的打着哈欠下楼,跟景昕道了声早安,脸微红,眼神中满是歉意。 “昨晚回房间就睡着了,忘了给阿年打电话,让你在沙发上躺了一夜。” 景昕起身看着他哈欠连天连眼泪都出来的模样,眉宇紧皱,这得是几天几夜没睡,才能困成这个样子。 “门外是阿年,密码是447336,我先上楼。” 鲁辰砚拿起桌上的纸巾擦着眼泪,对景昕不好意思的笑笑,疾步上了二楼。t 门外,陆华年黑着脸用力踢了几下铁门,掏出根烟点燃用力抽了口,瞥见无精打采的景昕,吐烟的动作顿住,猛烈咳嗽几声,扔掉烟蒂,脚用力碾了几下。夹坑医扛。 门一打开,陆华年上下打量下景昕,“到车上等我。” 语落,脚下生风,紧攥双手直奔洋楼。景昕停留原地,目光尾随着着他的背影,直觉这货是进去找茬的。 心情沉痛,景昕转身抬脚,脑中晃过鲁辰砚连眼皮都睁不开的模样,如果陆华年发难,他估计只有挨打的份。踟蹰下,景昕轻叹声原路折回。 二楼,陆华年一脚踹开鲁辰砚的门,拎起床上再次睡下的鲁辰砚,一拳过去,睡梦中的鲁辰砚捂住鼻子,呼痛出声。 “把她带到这里存的是什么心思!你敢在她身上打主意,老子一定不会轻饶你!” “阿年······”鲁辰砚挡住陆华年再一次攻击,“我在医院中见她失魂落魄的就把她带了回来,没有其他的意思!” “没其他的意思,你会那么热心!鲁辰砚八年前我放了你一马,不代表八年后还会容忍!” “当年的事情我有推卸不了的责任,背负了八年的心理包袱,跟你一样放逐八年,重新回到这里,只想弥补当年我犯下的错。” “你能弥补的了吗?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再来插手!”陆华年用力将他向床上一推,鲁辰砚手松开,鼻血染红他米色开衫,开出朵朵妖娆血花。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连眼睛都没合一下吧,这么着急她,是可怜?还是有连你都没有发现的原因?” 鲁辰砚仰着脸,用抽纸捂住鼻子,声音闷闷的,带着丝鼻音。 陆华年转身的动作顿住,眉宇紧皱,脸上表情凝结成冰,“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胡乱去猜测!” “阿年,同性恋很大一部分不是天生。我是医生,这些年在这个方面做了些研究,很可能当初曹郁戈给你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你错误的觉得那就是所谓感情,其实那是不对的。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些问题我也解释不了,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才心理有病!”凤眸冷光闪烁,紧攥铁拳,手背青筋暴跳,他现在很想再给他一拳,“收起你见鬼的理论,在我眼里,她只是我孩子的母亲仅此而已!” “可以走了吗?”景昕站在门前,心好似被人用力攥了一把,扶着门的手轻轻收拢,长长的指甲划过木门传来不太真切的瘆人声响。 陆华年眼底涌起一抹不知名的情绪,拉着她的胳膊出了洋楼,太阳跃出地平线,金色的阳光照的景昕有些睁不开眼睛,一路她机械的迈动着双脚跟着。 “以后离他远一点!他是鲁馨雅的弟弟,无论他表面有多么无害,你都得有危险意识!”一坐进车中,陆华年按住她的肩膀,厉声警告。 “充其量我们是合作关系,我离谁远,谁近,你好像没资格管。”景昕轻眨眼睛,浓密的羽睫轻轻抖动着,“我爸的后事还需要处理,如果你不方便送我去医院的话,找个可以打到出租车的地方放下我。” 陆华年深邃五官上的冰霜更厚一层,深深看了景昕一眼,坐正身子,启动车子,一路两人都不曾开口,景昕半靠在车窗上,脑中思绪杂乱无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院门前,蒋毅见到景昕焦急迎了上来。 “一晚上你去了那里?” 他刚欲握住景昕的手,陆华年把景昕向后一扯躲开。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 昨天晚上,陆华年让人找遍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当李航告诉他,那天在公交站台跟景昕举止亲密的人是她的初恋蒋毅的时候,他竟然有种让景昕立刻辞职的冲动。 “我是她的朋友,她父亲不在,我理应留下来帮忙。倒是陆先生是有家室的人,跟她拉拉扯扯的不合适。” 蒋毅脸上焦急消失,语气也冷上些许。 “你们谁都不用留下,我爸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景昕扯掉陆华年的手,进入太平间,以前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闫素珍那边的亲戚,现在景昕跟闫素珍撕破脸,景皓被送进殡仪馆火化他们面都没有露一下,抚养二十多年的景然也没有出现,整个殡仪馆只有,景昕,苏米,陆华年,还有蒋毅,宋洁最后赶来,送上一束花圈,拍拍景昕的肩膀。 “节哀顺变。” 没想到她会来,景昕回了她一个拥抱。 “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人总要向前看。等你再经历一些事情就会觉得这些都没有什么。” 宋洁如历尽沧桑的老人般安慰着景昕,陆华年看了眼宋洁,目光落在景昕红肿的眼睛上,一直未舒展的眉头褶子又深了几分。 吊唁的人除了宋洁只剩下景皓生前的老朋友,看着父亲含笑的遗像,景昕心中倍感凄凉,下葬后,她久久站在墓碑前。 天落下黑影,墓地响起几声乌鸦的声音,景昕缓缓抬头,身后的陆华年一直在,苏米也等在旁边。 “回去吧,你都一天滴水未进了。”苏米担心上前,把水抵在她干裂的唇瓣上。 “我不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片墓地是陆华年帮她选的,他说母亲也葬在这里,她想过去看看。 “想静心回去也行,这里是墓地,瘆得慌。” “那你等我一下。”看来她真是傻了,天都已经黑了,这里又是郊外,她怎么能叫苏米一个人走呢。 “等他头七,你再去祭拜你母亲也一样。第一次见她,这样的状态不好。” 陆华年拉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景昕地下头忘了眼脚尖,跟着他上车。 苏米跟景昕坐在后座位上,目光在景昕和陆华年之间游离,发现陆华年一路看了几次后视镜,她用胳膊碰了碰景昕,靠近她的耳边低语几句。 景昕白了她一眼,闭上眼睛。 学区别墅,陆妈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景昕眼睁睁的看着她上楼。 “陆妈去做些可口的小菜。” 陆华年脱掉外套半挽起袖子,倒了杯水随着景昕上楼。 陆妈急忙应下,麻利的钻进厨房。 陆华年推开门,翻过趴在床上的景昕。 “起来,把水喝了。” “你别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会。”父亲整理仪容之前,她还是没忍住看了他最后一眼,整个头部血肉模糊,身上是手术后没有处理完的伤口,整个人好似医学院解剖过的实验品。 画面好似刻在她的脑海中,化成带着倒钩的鞭子一次次抽打着她的心,疼痛一直蔓延至颤抖的指尖。 陆华年没有由着她,拉着她的身子靠在墙上,把水送在她的唇前,命令出声。 “喝掉!” “拿开!”口中苦涩弥漫,她却不渴不饿,摇着头欲挣脱陆华年的桎梏。 “他不是你害死的,就算是你不吃不喝他也不会活过来。”陆华年按住她的头,手中的杯子微微倾斜,水滑进她的口中。 景昕刚欲开口说话,被呛了一嗓子,不停的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干涸的泪水又流了出来。陆华年放下杯子,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你为他这么伤心,可是他呢,活着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你挨闫素珍母女欺负,死了又用这样的办法逼迫你放过闫素珍,他就没想过,你放过闫素珍,她会放过你吗?当你被闫素珍再为难的时候,他会跳出来为你说话吗?不会!他的心都在闫素珍那,就算在天上他也不会保佑你!” “你不要再说了,你给我出去!”字字玑珠,化作利剑戳着她的心窝子,景昕一手撑着床,一手指着门外。 “接受不了现实,这辈子你都无法挣开内心的枷锁。人在世界上活着,欺负了就还手,这才是生存法则。不然,只能被人永远踩在脚底下。” 陆华年抱住她,强逼着她喝掉半杯水,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起来,洗澡,吃饭。” 景昕拿过背后的枕头对着陆华年用力掷过去,“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不出来我不介意代劳。”陆华年挡开枕头,弯身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塞进浴室。 心中窝着一团火,景昕用力拍了几下门后,快速脱着身上的衣服,在他的眼中,她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不一样,可她却不能忽视她是个男人的事实。 快速冲了个澡出来时,陆妈已经把饭菜送了进来,陆华年的霸道她是清楚的,她不吃,他可以塞到把她噎死,为了少受些罪,景昕坐在用力向嘴中塞着,一天未进食,胃受不了她如此摧残,疼的她扔掉手中的馒头,一脸痛苦的捂住胃。 陆华年慌忙上前,对着门外喊了几声,陆妈找来医药箱找出几片胃药连着水递了过来。 卧室中,晕黄的暖灯照亮整个房间,陆华年坐在床边手不自觉抚上她苍白的脸颊,鲁辰砚的话在耳边萦绕。 陆华年脸色一凛起身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眼皮沉重的几乎睁不开,头晕晕的,胃也隐隐作疼,景昕痛苦呻吟。 “姐姐,你醒了。”ォ陆欧阳小脸凑了过来,几天没见,小家伙精神不少,献宝似的把热乎乎的豆浆塞到景昕手中,“我爸买的豆浆,喝了暖胃,还有那天我给你买的馅饼。” 一听是陆华年买的,景昕有心不喝,对着陆欧阳希翼的眼神,她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起身接过。 陆欧阳见到景昕喝完,把馅饼也塞进她的手中,“一定要吃完,我先去上学了。” 现在陆欧阳上学的积极比以前高了很多,对着景昕挥挥手,“今天我不去补习班,放学就回来陪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哦!” 听着他小大人一般的话,景昕扯动僵硬的嘴角,看着手中温热的馅饼,景昕竟然萌生出一个连自己都吓一跳的想法,倘若他是她的孩子有多好。 第77章 我帮你结束这场离婚拉锯战 “我也不是一直,是暂时不想回家。”他咀嚼很慢,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拿过纸巾轻擦下嘴巴。明媚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来,“可以借用下吗?” 景昕微微晃神,暗叹,才不过七岁的孩子,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惑人的优雅,长大后还得了! “可以吗?”陆欧阳浓稠的睫毛轻动,再次重复遍。 “陆欧阳小朋友,我们谈谈吧。”景昕正了正脸色,轻簌下嗓子。“看得出来你比一般孩子要懂事的多,应该知道你的一声‘妈’给我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影响吧。说实话我现在很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大哭上一场,但我更想搞清楚真相。而且你现在跟在我的身边,会被人指指点点,还会挨骂。你不见了,你的家人也会担心的。”景昕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跟一个才不过上小学的孩子,剖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不会。”陆欧阳垂下眼睑,小脸浮现伤心,唇轻抿,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再次开口,“我知道我给你带来了一些麻烦和困扰。但我还是想让你收留我几天,等我离开的时候,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一切。” “好吧。”黑豆般的眸子泛着真挚的光芒。景昕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却莫名硬不起心伤害他。 出餐馆的时,陆欧阳主动牵起景昕的手,踏着月光与霓虹灯的光亮在街上缓步走着。 路上,景昕想起他刚刚借的事情,停下脚步。拿出,递了过去。 “不需要了。”陆欧阳眉眼弯弯,微仰的小脸轻摇,“姐姐。你比那个阿姨要好的多。” 景昕嘴角轻抽下,小家伙之前叫她阿姨,现在叫她姐姐,是在讨好她吗?不过,听着倒是挺让人身心愉悦的,她就勉强接受了。 景昕朋友很少,要好的闺蜜苏米父亲身体欠佳,前几天赶回老家,连她的婚礼都没有赶来参加。天已黑,找房子也得明天,她只能带着陆欧阳先找了家酒店住下。夹介木亡。 两人只有一张身份证。开了一间房。 景昕进入卧室放好行李出来时,客厅中空无一人,她环视下不大的房间,叫了几声陆欧阳,没有人应,她焦急扯开门,刚好迎上提着医药箱的他。 “你受伤了?”景昕蹙眉,上下打量下他。嫂索引妻入怀 “姐姐的膝盖流血了。” 陆欧阳脸色微微泛红,低着头从景昕的胳膊下钻进客厅。 心,狠狠触动,景昕愣怔在原地,眼眶微微湿润。 陆欧阳很乖,景昕在客厅处理伤口时,他已经去卧室洗完澡上床休息,或许是今天改过折腾,他睡的格外香甜,景昕坐在床边,仔细打量着他莫名有些熟悉的眉眼。 蓦地,她瞳孔紧缩,面色一僵,匆匆跑进还雾气氤氲的洗手间中,扯过毛巾快速的擦着镜子上细小水珠。 精致的五官清晰的呈现在镜中,她仔仔细细打量一番,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一脸见鬼的表情。 陆欧阳熟睡中的眉眼竟然跟她有七八分相似! 第78章 冤家路窄 陆欧阳在医院中待了三天,在景昕悉心照料下,情况好转很多,陆华年一直没有出去。留在病房。很多时候,他会安静的看着两人,不去出声打搅,嘴角偶尔轻翘,眼中柔情难掩。 之前答应陆华年好好的做会所的案子,这几天她趁着陆欧阳睡着的时候询问陆华年他想象中会所装修出来的模样,陆华年还是那句话,奢靡不低俗。景昕毫不吝啬的扔给她两个白眼,会所就没有不低俗的。 “如果我的会所跟别人的没两样的话,我拿什么去吸引客人到我哪儿去消费?” 景昕哑口无言。品牌必须要有自己的特点才能开拓出市场,忽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又重了重。 “不要觉得这是一件难事,你的优点是设计出来的东西有酒店的高端,还带着点家的温馨,你把两者杂糅在一起,混上会所的设计特点,设计稿就基本成型了。” 陆华年烟瘾大,在病房却不曾抽,拿出来在手中把玩着。 “你说的头头是道,还不如你亲自动手了。”景昕皱皱鼻子,嘟囔声。说的简单,做起来难,三者交杂在一起,景昕面前出现一张色彩斑斓的设计图,那绝对是不伦不类! “与其在这里没有方向的捉摸。还不如抽时间去会所实力考察下,说不定对你些帮助。” 景昕看着手中已经给她改得面目全非的设计稿,陆华年每次说的都让他觉得十分有道理。收起设计稿,景昕抬头看向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移开的陆华年。 “那么大的会所能拖得起?” “我答应把案子交给你就已经有了这个心里准备。不过。我也不会给你很长时间。十天,我必须见到你全新的草图。” “就算你是怀着目的把会所案子交给我,我还是得给你说声谢谢。” 景昕对他莞尔一笑,陆华年身上带着一股让人臣服的气息,跟他在一起,心自然而然就静了下来。几日的忙碌让她短暂从失去父亲的痛苦中走出来。 李航轻敲下门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陆华年脸上柔情收敛,随着他出了病房。 景昕给陆欧阳喂水的动作放缓,陆华年第二天就把离婚递交上去。陆丰,鲁氏两家企业因为陆华年和鲁馨雅的事情受到很大影响,股票纷纷下滑,为了先稳住公司股市动荡,何凤兰和鲁震青找过陆华年几次,陆华年态度坚决。婚,非离不可。 最后何凤兰没有办法,只得搬出温良,经过陆华年的折腾,温良的身子较以前差了很多,父子两人谈了一下午,还是没有让陆华年改变初衷,父子两人不欢而散。 事情到了这一步,离婚已经是早晚的事情,景昕心里清楚,这婚一离,她就会被鲁馨雅和整个鲁家嫉恨上,她必须把握好时机,攀住陆华年这棵大树,让自己一步步成长起来。才可以在s市肆无忌惮的活着。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自己,怎样精彩怎样活。 “姐姐,可不可以让陆妈帮我送几本漫画书过来?” 小家伙躺在床上三天,除了打点滴,就是跟景昕聊天,再也忍不住提出请求。 “漫画书可以看,待会点滴可得乖乖配合。”每次打点滴,绝对跟杀猪有的一拼,亏得陆华年力气大,能制服他乱动的四肢。力气花的太多,每次打完以后,他都能好好睡上冗长一觉。 “我还要多久能出院?”小家伙脑袋向被中缩了缩,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 “等医生说你已经完全康复,我们就可以出院。” 陆欧阳从六岁以后就很少因为心脏的事情入院,这一次是个警钟,必须重新重视他的体质问题,景昕想好了,等出院以后她就给她制定锻炼的计划。一年不行就两年,反正她现在应该能抽出这个时间。 “那还要等多久啊,我现在在这里一分钟都呆不下去,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我就想吐。” “我也不喜欢闻这消毒水的味道,所以你必须尽快的好起来。” 陆欧阳皱着一张脸对着景昕嘟嘴卖萌,第一次见到他这番模样,景昕情不自禁轻捏了捏他的鼻子。在没有亲情的世界中,和她命运相同的陆欧阳好似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阳阳,听说你病了,有没有好些?” 小心翼翼的问候声,穿插进温馨的画面,景昕跟陆欧阳两人脸上的笑瞬间消失,陆欧阳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这一刻,景昕觉得他对鲁馨雅的感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几天不见,鲁馨雅脸上画着淡妆,遮掩不住憔悴,没了平常的端庄高雅,眼神语气中透露出无法忽视的卑微。 “你会关心我好不好吗?” “哪有妈妈不关心自己的孩子的?你看,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曲奇饼,尝尝看看味道怎样?”鲁馨雅拆开手中的礼盒,无视掉景昕,把饼递到陆欧阳嘴边。 “我已经三年不吃曲奇了。”陆欧阳打掉她递过来的饼干,眼中散发出不符合他年龄的冷意。 “我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当初都是妈妈不好。我错了,这些天我一直很想你,让妈妈抱抱你好吗?” 鲁馨雅脸色一僵接连说着对不起,张开双臂欲将陆欧阳纳进怀中,陆欧阳身子向后一退躲开她的触碰。 “一个月不见我都不会想,现在才几天,如果不是我爸要跟你离婚,你会记得我?姐姐,我不想见到她,你让她走。” “陆夫人你看······”陆欧阳自从住院后,从没有问关于报纸上的事情,原来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懂了很多人情世故。心中又多了丝疼惜。 “这些都是你告诉她的吧。欧阳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跟他说我的坏话,告诉他你是他母亲!” “对他的伤害是你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陆夫人忘记中国有句古言,养母恩情大于生母,他虽不是我生的,我却准备再未来,好好的对待他。” 景昕语气坚定,坐在床上,虽比鲁馨雅矮上一截,气势上却丝毫不输于她。 “我之前以为你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没想到你跟你姐一样,仗着清纯的外表,掩藏心里无数心机。为了能嫁进豪门都不在乎会赔上一辈子。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不要到头来跟我一样,付出真心,连假意的虚伪都得不到。” 鲁馨雅手中的礼盒变形,眼底的狠厉呼之欲出,病房中的气氛紧张起来。 陆欧阳对鲁馨雅此时的表情有很大的阴影不自觉向景昕背后靠了靠,景昕握住他冰冷的手,眼神冷冽,脸上却漾起一抹笑。 “谢谢陆夫人的好心,当初你如果对欧阳好些,你跟陆先生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换句话说,这些全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我怎样不用你来说教,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总有你哭的那一天。”鲁馨雅恢复常态把曲奇放在床头柜上,“不管你姐姐在媒体面前说过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是我生下的事实,他现在还小,不懂事,等他再大一些,就算是我有千般过错,他的心还是向着我的。” 鲁馨雅挺直脊背,迈起优雅的步子,陆欧阳一把扫掉礼盒。 “把你的东西拿走!”礼盒中曲奇散落一地,陆欧阳眼中的愤怒全部迸发出来,小时他不懂事,晚上闹着要吃曲奇,鲁馨雅让人买来曲奇,硬逼着他吃了整整两盒,小小的胃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摧残,当天夜里就被送进了医院,从此以后他看到曲奇胃中就难受犯呕。 “不吃的话可以扔掉。” 鲁馨雅脚步未停,疾步离开。 景昕知道小小的曲奇中肯定蕴藏着伤心的故事,她握紧陆欧阳的手,“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不再去想以前不开心的事情了。”陆欧阳脸色一直都没有缓和,景昕轻捏着他的脸,拍了拍他的胸口,”这里一会又该难受了,你还想不想快点出院了?” 闻言,陆欧阳默默躺会床上,景昕捡起地上的曲奇准备扔掉。 “刚才谁来过?鲁馨雅?” 景昕耸肩默认,陆华年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在她身上快速扫了一圈,手扣住她脸颊,左右动了动,“她有没有对你怎样?” “不是人人都是景然,她有教养,不会轻易跟人动手的。” 这是实话,鲁馨雅动的是心机,动手这样降低身份的事情,她很少干。 景昕拿着礼盒出门,秀眉不自觉蹙起,回头瞥了眼站在病床前的陆华年,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下午医生给陆欧阳做了个全身检查,说他的恢复很好,可以办理出院手续,陆妈迷信,说下午出院不好,坚持要等明天早上,惹得陆欧阳整个人都不好了,撅着嘴坐在床上,一脸不满意。 “想想明天出院也有好处,最起码不用去上学。” 景昕眨巴几下眼睛,陆欧阳厌学可不是什么秘密。 陆华年在旁边重重咳嗽声,“刚刚要赶上的课程又要落下了,告诉我回去考试的时候要交几张白卷,我好有心理准备接你老师的电话。” “我一张都不交,你说话算话,我也同样能。”小家伙倒是有志气,对着陆华年一扬下巴。 景昕一挑眉,父子两个私下里肯定有约定,审视的目光投向陆欧阳,陆欧阳对景昕咧嘴一笑,背过身去。沙发上陆华年更跟没事人样,双腿交叠着,翻看着最近一期的财经杂志。景昕撇嘴,不告诉她拉倒!兜中手机响起,是刘叔打来的,这几天事情多,她倒是把父亲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公司给忘到了脑后。 “昕昕,你父亲不在了,员工还在等着发工资,如果你拿不出钱来,就把公司给盘出去吧。正好你父亲生前有个老朋友对物流公司感兴趣,两人之前就谈过,你把价格定一定,估计买卖就成了。” “刘叔,物流公司不盘出去,钱我来想办法。”景昕站在窗口,春风已经染上淡淡暖意,卷走她心上盘踞的伤痛,设计这块,她不知道能开拓出多大的地儿,想赚钱还是开公司。物流公司开了十多年,存在一些老客户,如果用心经营,盈利是没问题的。 挂断电话,景昕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才回到病房。陆欧阳打上点滴已经睡了过去。 “上次的三百万剩下的钱可以给我吗?” “这张是副卡,里面的钱你可以随便用。”陆华年打开皮夹,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我只要拿回属于我饿钱,至于你给我的设计稿报酬,等稿子出来你满意后,交给远洋就好。” “这些是你答应签下合约的报酬,希望你按照合约上要求来照顾欧阳。” “我对欧阳付出的是真心不是钱能衡量的起的。当初我之所以签下合约,也只是求一方安隅。”对欧阳她是真心疼惜,钱会玷污了这份情。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陆欧阳手指灵活,卡在他的指缝间不停的翻动着,看的景昕眼花缭乱。某女华丽丽扔给他两个白眼,“我还没傻到前面是一个大坑还一头扎进去。” 语落,景昕眨巴晶晶亮的眼睛凑近陆华年的脸颊,“据说一般看起来man的男人越是受,请问你是攻,是受?” 某男脸直接黑成碳,动作比思想快,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脖子。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热气喷洒在脸上,蓦地,她被陆华年压在床上的画面蹦进脑海中,她好似被蝎子扎了般扯开他的胳膊,脸色泛起红晕,不自然的轻咳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出院。 陆华年斜倚在沙发上,景昕绝对是一个打包小能手,那么多零碎的东西,她分类整理好,塞进一个行李箱,拍拍手,大功告成,望着她含笑的侧颜,陆华年竟然觉得这样生活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自从认识她之后的画面不期然如过电影般掠过脑海,陆华年浓眉紧拧,掏出烟塞进嘴中,刚欲点燃,起身出了房间。 景昕回头望着他带着冷冽气息的背影,这人还真不正常,情绪跟过山车似的时好时坏。 陆欧阳出院后,景昕回了远洋上班,经过陆华年的事情,公司的同事对她多少都有些了解,只是远洋不比其他地方,注重的是能力,同事们对她的态度与刚来的时候无异。 中午吃饭时碰到蒋毅,他欲言又止,景昕对他疏离点头,三年的时间,两人已经隔着千山万水,早已没了可能。她处理感情上的事情绝对属于快刀斩乱麻型的,觉得两人没有可能就不会让你看到一点儿希望。 办公室,先她一步回来的宋洁正端着咖啡站在窗口。 “再过些日子,夏天就要来了,又要热死人了。” “四季更替是自然规律,想在s市生活就必须经受这些。”景昕与她并肩而战,窗口下,法国梧桐新绿嫩芽已经长到巴掌大,随风飞舞。 脑中不期然闪过会所的立体图,会所的房间是独立分隔开的,她可以用四季作为主体,把它们设计成不同的特色,这样不仅能给客人不同的感官视觉,会所还可以根据每个主体给客人不同的服务。想法形成,景昕脸上洋溢着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不过,里面的设计,她还得去s市的顶级会所去寻找些灵感。 “看你笑的脸都要咧到耳朵后了,说说碰到什么好事儿了?难道是陆华年正常了?” 宋洁回身依靠在窗上,揶揄声。 “他正不正常跟我没啥关系,突然想到些灵感罢了。”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骗我。”景昕瞪大眼睛看着靠近她耳边低语句的宋洁。 “张国荣也不是生来就是个同性恋啊,他自己都说过,如果毛舜筠答应他求婚的话,他的人生就不一样了。行了,不跟你扯了,灵感来的快去的也快,你赶紧画下来。” 景昕被她一个地雷炸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迟疑会缓缓开口,“你跟鲁辰砚都算的上鲁馨雅的亲人,但我怎么觉得你们的关系却不太好。” “他们两兄妹的关系好不好我不清楚,但我跟鲁馨雅没啥交情。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我也一样,工作吧。” 干脆利落的话语阻断景昕接下来要问的话,却勾起景昕的好奇心。 整整一个下午景昕都在把她的想法付诸在画纸上,等她抬头时,才发现办公室已经暗了下来,宋洁已经离开,看看时间晚上六点多,景昕收拾好东西,打断出去吃个饭,再去会所转转。 有了大体方向,景昕干劲十足,出门直奔电梯,身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钻进办公室中。 皇朝会所门前,五彩led灯如波浪一波接一波从面前滚过,闪亮的烫金大字,在暗夜中更显奢靡,这里是s市最大的消金窟,s市的权贵大都在这里有固定的包厢。 景昕摸了摸包中的卡,陆华年只拿了两百万,她把还归来的一百万给了刘叔五十万用来发工资和公司的周转,其他的存在这张卡上。皇朝的消费对她来说是天价,有种割肉的疼痛感,想着会所案子会有不菲的报酬,景昕一咬牙,心一横迈出第一步。 之前在这里发生件不愉快的事,景昕的小心肝还是有些砰砰乱颤,刚才来的时候该给苏米打个电话,让她一起来的。 进入会所,劲爆的音乐声传来,大厅舞池中舞娘正在奋力扭动腰肢,画面令人血脉喷张。来这里不是为了看表演,景昕只是淡淡扫了眼就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厅中的装修风格上,金黄的墙壁,在闪烁的灯光下迷离刺眼,要了杯橙汁,景昕找个无人的角落,拿出手机一点点的看着大厅的全景。 忽然画面中出现一张放大的脸颊,景昕吓的一个激灵,手机差点从手中掉落。 “人家到这里都是为了玩,你来这里是为了拍照?” 这个男人景昕记得,上次有人称他二少。景昕对他扯动嘴角,轻抿口橙汁,希望他可以快点离开。 “都是出来玩的,放开些。走,我带你认识些朋友。”夹巨役血。 说着,自来熟的欲去牵景昕的胳膊,景昕快速躲开起身准备离开这里。 “算了,一看你就是玩不起的女人,不打扰你了。” 二少鄙夷声离开,景昕收回脚步,时间有限,明天再来说不定还会遇到其他不着调的人。 时间越长会所的人就越多,景昕放下杯子,大厅她已经看的差不多,去包厢的走道中看看。 会所的走道中不似大厅中那般奢靡,暧昧的霓虹灯光照在墙上人体艺术画上,瞬间提升情趣。墙上的色彩搭配也很有讲究,景昕看的极其认真,未曾料到,经过一包厢时,门会突然打开,景昕猝不及防被一直大手扯进包厢,门砰的一声关上。 “二少,这不是上次害你被人教训一顿的女人吗?你怎么把她给弄进来了,就不怕留不住下面的家伙。” “就是被人教训了顿,我才更要把她上了!” 二少拧着景昕的胳膊一甩,景昕踉跄着倒在坐在沙发上的人堆中,景昕刚欲起身,胳膊被人一拉倒了回去,一阵起哄声响起。 景昕又恼又急,狠狠的挠着扣着她手的男人的脸,下一秒,脸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景昕真格脑袋懵懵作响。 “这女人脾气还挺辣,床上也一定够味,二少今天晚上估计得爽死。” 扣着景昕手腕的男人扯起景昕推到二少身边。 “刚才还在下面喝柳橙汁,女人骨子里不带着点骚贱能来这里?给老子灌酒,我倒要看看待会她还能给老子装纯。” 二少一声令下,几人拿着红酒对着景昕一阵猛灌,景昕只能被迫吞咽,不一会身上好似着起火来,神志也开始不清醒起来,景昕用力捶打几下脑袋。 忽然,一直大手伸向她的身前,景昕躲开,视线所及处空空的红酒瓶在景昕逐渐涣散的眼神中摇晃着,她伸手拿过在桌上用力一摔,酒瓶碎裂,景昕握着酒瓶对着胳膊用力一划,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肤,霎时鲜血染红她身上的白衬衫。涣散的神志聚拢。从未见过对自己那么狠的一群人都吓得有些傻眼,景昕后退着打开门快速逃离。 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赶快离开皇朝,时间不长,刚刚清醒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景昕脚步虚浮低着头向前走着,突然撞向一堵肉墙,模糊的视线中一张冷硬的面孔让景昕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 “陆华年······” 两条胳膊如游蛇般环上他的脖子,身子紧紧贴了上去,陆华宇身子陡然一僵,潜意识欲推开她,神智不听自己支配的景昕哪里会让他如愿,环住他脖子的胳膊力道加重,一声声呢喃让陆华宇推拒的动作停顿,半拥着她进入电梯。 第79章 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浑身好似被架在火上烤,找不到挣脱的出口,滚烫柔软的身子又向陆华宇身上贴了贴,电梯狭仄。温度瞬间上升。 灯光昏暗,陆华宇眉眼低垂,薄厚适中的唇瓣微微张开欲低头含住她在红酒滋润下娇艳欲滴的唇瓣。 “陆华年,我好热,好热······” 陆华宇猛然抬头,眼神阴鸷,嘴角闪过一抹兴味,手指拨开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秀发。 轻点淡妆,近乎完美的的五官镶嵌在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清秀中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杏眼微睁,媚眼如丝,嫣红唇瓣轻吐,香醇酒香扑面而来。霎时浑身血液不自觉向一处涌去,陆华宇身子僵硬绷直,半拥半抱带着她进入他在会所的专属房间。 “景昕·····”房门关闭的那一刹那,陆华宇请拍下她绯红的脸蛋,轻唤一声,声音低沉,仿佛不确定。 景昕轻嗯了声,好似察觉他与平常时声音不一样,小脑袋摇晃着盯着他脸看了好一会。忽然,踮着脚凑近他的脸,用力扯了下陆华宇的脸颊。 “才一天不见,你的脸好像变宽了。” 酒精加上药力没给她继续探寻的精力,身子再次软绵绵的倒在陆华宇怀中。热的受不住的女人开始撕扯起自己的衣服。 陆华宇轻轻抬手抚上被撕扯的带着点疼痛的脸颊。目光下移,性感的锁骨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动着,陆华宇抱着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用力扔了上去。 摔到胳膊上的伤口,景昕脑袋有那么一刻短暂清醒,满目的白看的她头晕的厉害。 倏然,对上一双陌生的眸子时。绵软无力的身子瞬间僵住。不过,也只是眨眼功夫,她痛苦的皱着脸躺回床上。 陆华宇扯掉脖子上的领带,踢掉鞋子,压在景昕身上,长指从她脸上划过。 “女人。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手攥住她领口处,刚欲用力,手机响起,迟疑下掏出,扫了眼名字,挂断。电话接二连三响起,陆华宇面露不耐,欲关机,一条短信蹦进眼帘。 “华宇,今晚的夜空真美,站在阁楼顶好像伸手就能触到。” 下方还附上一双长腿耷拉下水泥台的照片,陆华宇低咒声该死,深深望了眼躺在床上不舒服扭动身体的女人,穿鞋离开。 头痛欲裂,景昕用力捶打几下脑袋,随着她的动作,某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床上的人儿好似被施了魔法,保持一个动作良久。腾地一下起身,羽被从身上滑落,缠绵过后的痕迹展露无疑。 景昕慌忙扯过被子裹住身子,努力回响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二少把她扯进房间灌酒,然后她逃出房间,再然后她遇到一个男人,还把他误认成了陆华年。一时间难以接受被一个陌生男人侵犯的事实,景昕双手盖住脸颊,泪水从指缝滑落。 床头手机不停的响着,景昕抹了把眼泪,滑下接听。 “蒋毅说你没请假,怎么没来上班?” “睡过了头,我马上去。”景昕闭上眼睛,轻吸了下鼻子。 “你哭了?发生了什么事?”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电话那头宋洁侧脸看了下身边的蒋毅。 “没事,我先起床收拾下。” 景昕急忙挂断,忍着疼痛起身,身下洁白床单上的点点妖娆刺痛她的心。深深呼吸口,平静被猫爪挠疼的紧揪在一起的心。算了,事情已经发生,再懊悔难过也没用,现在的女人能把第一次留到二十五已算不易。 经历事情多了,景昕接受的能力好很多,如果放在以前,说不定现在已经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洗澡时,景昕差点把身上搓掉层皮才甘心,床上放着一套干净整齐套装,景昕默默套上,把撕毁的衣服,塞进包中,临出门时,瞥见烟灰缸中的烟蒂,景昕关门的动作放缓。 白天会所的人不多,憋着一口气跑到大厅玻璃门前,鼻间那股浓重香气消失,景昕抬头看了眼已经快升到头顶的太阳,刚欲迈开步子,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奔向不远处药店。 厚重的玻璃门中,身穿白大褂的闫素珍正热情的招呼客人,景昕停在原地。陆欧阳住院时,她无意中听护士谈论闫素珍因无故旷工多天被医院开除,再过几年她就可以退休,现在是白瞎了那么多年的工龄。做梦都不会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闫素珍会来药店当个普通售货员,不想跟她见面起冲突,景昕准备换家。 还在回忆附近其他药店的具体位置的景昕再次接到宋洁的电话,询问她所在的地方过来接她。 “是不是公司有重要的事情?” 宋洁今天对她太过关心,她只能往这个方面去想。 “等会有个全体员工的会议,会签到。你来公司时间短,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会议不参加,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谢谢你专门提醒,我马上赶回去。” 景昕挂断电话,来到路边匆匆拦了辆车赶去远洋。 远洋设计,同事们都纷纷涌上会议室。 “会议是关于什么的,我需要准备其他东西吗?” “远洋董事会一个季度给全体员工开一次会,主要就是接下来公司发展方向,一般都是废话,我觉得他们纯粹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你只用带着笔,笔记本做做样子就成。” 宋洁整理好桌面等着景昕一起。 两人去的晚,前排已经坐满了人,景昕跟宋洁坐到最后一排,胡蝶正殷勤的给坐在主席台上的董事们倒茶,还时不时巧笑倩兮的跟他们说上几句。 “她是你以前的同事?” “不熟。” 目光落在中间偏右叫李成的身上,此人五六十岁,身材发福,带着一副无框眼镜,脸上表情严肃,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景昕暗道声,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就是那天在湖心小区跟胡蝶一起的男人。怪不得胡蝶半吊子的设计水平也能进远洋。 移开视线,看向外面说变就变的天气,一声闷雷后,坐在最中间的董事长陈宁咳嗽声,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一开呛就是一副官腔,总结完远洋上一季度的业绩后,开始展望未来,景昕无心去听这些跟自己好像没有太大关系的东西,思绪开始神游。 宋洁更夸张,在笔记上给这些董事们画起了漫画式素描。 大头,短胳膊细腿,一向严肃的宋洁可爱的画风逗笑了景昕,察觉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不应该露出她洁白的牙齿,景昕快速闭嘴敛笑。 突然,她的名字飘进耳中,景昕跟缓慢抬头的宋洁相视一眼,快速看到主席台上,陈宁刚发言完不久正在喝茶润嗓子,叫她名字的是李成。 “在这里我应该好好表扬我们的新员工景昕,因为她的到来我们才能拿到会所这个案子,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我们公司的名声。但是表扬归表扬,该批评还是要批评,因她的私生活问题,让我们公司的名声遭到一定程度损坏。经我们董事会一致决定,会所的案子不再让她负责,交给宋洁,胡蝶还有其他几个设计师给她当副手。” “李董,远洋一向注重能力,很少把私人问题掺杂进工作中,还有会所那边已经跟我们签过合同,他们指定的设计师就是景昕,我们不能违约。 蒋毅出声为景昕据理力争。 “你也说了是很少,这次事件影响很大,我们董事会没有开除她已经给她留下三分颜面。蒋总经理,你还年轻,最好不要把私人感情掺杂进工作中,免得自毁前程。”李成如一个长辈谆谆提点,“合同是死,人是活,会所那边你再去跟他们洽谈。” “我蒋毅做事一向对事不对人,会所的案子本就是因为景昕才会交给远洋,董事会这样草草决定会落人话柄。” “我们董事会做下的每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蒋总经理言外之意说我们董事会昏庸无道。” 李成声色俱厉,其他的董事脸色都沉了沉,对蒋毅刚才的话有很大不满。 景昕握住要起身的宋洁,笑着对她摇摇头,站起身,先蒋毅之前开口。 “我同意董事会的决定,也非常感谢董事会给我一个留下的机会。” 脸上在笑,含着冷意的眼神刮过坐在前排难掩得意的胡蝶,正愁没机会修理你,你倒是自掘坟墓。 “想成名的美梦就像泡沫,砰的一下破了是什么感觉我,不甘?伤心?难过?呵呵,要怪就怪你时运不佳,凭你的品行想在设计界出头,这辈子都甭想。” 会议室中人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专门等候景昕的胡蝶和跟景昕一起的宋洁。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如果眼神不好使,大可以让李董给你换个镶金边的眼镜。”景昕嗤笑声回头。 “装,使劲装。”胡蝶气的冷哼声。倏尔,脸上漾起讨好的笑,来到宋洁面前,“你好宋设计师,来公司短短一些日子,听同事们说你的设计风格自成一派,还得到国外的奖项,我佩服你的才华,希望接下来合作中多多关照。” 宋洁扫了眼面前带着两个鸽子蛋的纤纤玉手,“你的品行好像也不咋地,我不跟只吹枕边风的人合作。” 胡蝶的脸色直接成了绛紫色,手僵在半空中,景昕对着胡蝶挑衅的挑挑眉跟宋洁离开。 会议室中,胡蝶气的胸器剧烈的抖动着,我就不相信,才短短时间你们的友情就那么牢固! “你这么直接得罪她就不怕她回去跟李成告你一状,背地里给你使绊子?” 宋洁说话直,这一点景昕从进公司第一天就知道。 “我家有个开报社的,他不敢招惹我。”宋洁的话语颇有一种我爸是李刚的硬气,语落又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李成有老婆没?” 景昕打开电脑,如果有老婆,等她收拾完胡蝶,再把胡蝶扔给李成老婆,她就可以看一场免费的撕逼大戏。 “都这个年纪了,老婆对他外面有女人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你以为胡蝶为什么能这么嚣张。” 景昕点点头,也是,现在很大一部分女人,为了家庭和睦和所谓的颜面对丈夫外面有人基本选择无视。 “给你会所的资料。” 景昕把桌面的一摞资料递给宋洁,宋洁抬头瞪了她一眼。 “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赶紧的,干你的活!对了,昨天去皇朝有启发没?皇朝是陆丰从国外挖来的设计师peter设计的,有国际范,很大气,你的设计中就缺少这种东西。喂,景昕,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活。” 宋洁敲了几下桌子拉回景昕飘远的思绪,景昕对宋洁勉强扯动下嘴角,用手挡住脸上的不自然。 胡蝶煽动其他几个一起被点名设计会所案子的设计师来询问宋洁开始会所案子的时间,宋洁以手头上的动作未完成为由挡了回去,宋洁一样说话干脆利落,公司很多同事都是知道的,不敢惹恼她,不好再问,只得说定下时间通知声。 学区别墅中,陆妈见景昕回来连忙招呼她吃饭,陆欧阳快去跑过来拉住她的手。 “姐姐,昨天晚上你去哪了?陆奶奶跟我一起等到十点多。” 景昕眼中情绪复杂,沉默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环顾下客厅。 “先生打电话回来说他出国了,最近些日子不会回来。你也觉得不习惯吧,我也是,这些天习惯了你们在,少了谁,我晚上睡觉都不踏实。”陆妈没有注意景昕脸上的不自然,摆好桌上的饭菜进厨房收拾,“先生还让我转达,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景昕没胃口,简单吃了一点儿准备出去。 “姐姐,我有很多功课不会,你可以帮我补习吗?” 小家伙眼睛晶亮,好似天边最纯净的星星,脸上还泛起淡淡薄红,想必是不好意思。难得他学习积极性空前高涨,景昕不能一盆冷水泼过。 陆欧阳很聪明,一点就通,如今功课不好的原因只有一个,不用功。 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到十点,陆欧阳不停的打着哈欠。 “剩下的习题等着明天再做。” “不行,今天的事情必须今天做完。”陆欧阳坚持,起身去浴室洗脸了把脸,精神不少,回来坐下对着景昕勾勾手指,“姐姐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这么神秘。”景昕附耳过去,“为什么每天要睡足八个小时?” 景昕一脸惊讶,闫素珍在医院工作,见过的怪病不少,还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奇怪的病,鲁辰砚哈欠连天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忽然觉得作鲁辰砚的病人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万一他在手术中突然犯困,病人还不得死翘翘。 “外婆说是一种病,可又找不到病因。” 帮陆欧阳检查完作业回房间已经十一点多,某处的疼痛虽然减少些,依旧还在,景昕拍了拍额头,逼着自己忘记昨天晚上的事情,太困,她和衣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景昕来到公司就听到会所那边态度强硬,不接受远洋换设计师的决定,还说只给远洋一个星期的时间,倘若还设计不出最初的设计稿,就按照合约上的规定来。 蒋毅为了这事专门把景昕叫到办公室。 “会所的案子有眉目了吗?这是今天董事长交给我的一份关于会所设计的初稿,我觉得还不错,你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 “怎么会这样!董事长没说这份设计稿是哪来的?” 这明明就是她前天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画出的会所设计大体轮廓,怎么就到了董事长手中! “怎么了?董事长说是胡蝶给他的,既然客户坚持让你做会所的案子就给你做参考,等会所设计图定下后作品上写你们两个人的名字。”蒋毅拿过被景昕攥出褶皱的设计稿,是董事长给他的那份没错。 “这份设计稿是我画的。”胡蝶你的歪心思可真多!如果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把我的劳动成果分你一半,你就大错特错了! 蒋毅仔细查看一番,虽然画风有所改变,细心一点还是能从中找到些熟悉的影子。 “这个胡蝶,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董事长。”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景昕按住电话,拿过设计稿。オ从那天李成的话语中可以听出董事会那边知道她跟蒋毅之前的关系,蒋毅现在打电话争辩在他们的眼中明显成了袒护,双方必定会不欢而散。 “按照董事会的决定让胡蝶他们给我当副手。” “这口气你能咽得下去?”夹布杂划。 蒋毅脸色冷冰,胡蝶是董事长亲自塞进来的,抓不住把柄,直接踢出去的话,就等于打了董事长的脸。 “咽不下,眼前也得咽下去。我的事,我自己一个人来恼,你就别替我操心了,帮我通知他们,胡蝶办公室大,我们以后对会所案子的探讨就在她那里。” 景昕脸上表情无异,眼中冷意泛滥,她现在已经懂的怎样掩藏情绪。 “你好像长大很多。” “人都会长大,是我之前一直都不愿罢了。”以前被闫素珍母女欺压的时候,她觉得是一家人,忍忍也就过去了。现在形势所逼,她不得不让逼自己长大,成熟。 蒋毅双唇嗫嚅,景昕毫无留恋转身关门,蒋毅无奈坐回大班椅上,眼中全是懊恼,悔恨。 “陆华年帮你扳回来一局,怎么还苦着一张脸。” 景昕把设计稿横在宋洁面前把刚才的事情跟宋洁简单说了遍。 “这个死女人还真行啊,连我们的办公室都敢进了,这样下去,以后谁还敢把东西留在这里。”宋洁脸色一冷,轻拍桌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景昕但笑不语,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接下来几天,景昕都在忙碌中渡过,为了能有时间辅导陆欧阳,景昕很多时候会把工作带回家中。 每次见到两人趴在同一张桌子上的画面,陆妈眼中总会浮现欣慰。 早餐桌上,陆妈递给景昕一份报纸,法院已经接受陆华年的离婚案,考虑到案件的影响,将定于十天后开庭。 这则消息下是关于鲁馨雅近况的报道,报纸上她一身蓝色小西装,简洁干练,接受记者采访时记者问她。 “陆华年已经执意跟她离婚,为什么她还会帮陆家打理陆丰?” “他对不起我,我却不能对不起他。” 话语透漏隐忍,让人不禁斥责陆华年的无情。 景昕冷冷勾唇,鲁馨雅现在之所以还在陆丰,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做样子给大家看。二想让陆丰改名换姓,鲁家跟陆丰生意上往来一直很密切,动手脚很容易。 就是不知这陆华年心里是怎么想的,陆丰那么大的公司,几十亿的资产肯定是有的,他当真一点都不在意? 远洋设计,胡蝶办公室,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最初的设计稿已经成型,就等着明天交给陆华年过目。 “谢谢景昕没有否定我的设计理念,在我设计稿原有的基础上改动。” 就在那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胡蝶冷不丁的一句话瞬间勾起大家的好奇心,景昕缓缓抬头,对上胡蝶挑衅的眼神。 “谢就不必了,等着明天客户的意见吧。客户要求高,就算是设计稿通过,要改的地方也会很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努力。” 转身之际,景昕脸上的笑容尽收,眼中寒光外溢,想出名?我就让你出,至于好坏嘛,景昕抱紧怀中的文件,匆匆进入电梯,陆妈刚刚打电话让她早点回去。 办公室中,胡蝶拨通景然的电话。 “你最近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行,找个班上吧。你妹妹现在在公司混的风生水起的,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光鲜亮丽下去?她找了棵大树,你也可以。陆华宇那边如果实在行不通的话,你就再找个,世界上又不是他一个男人。” 电话那头景然一头乱发呆在狭窄的出租屋中冷冷的眼神看着日薄西山染上血色的天空,景昕,陆华年,鲁馨雅,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 第80章 想死的尽管来 “你先去楼上看看小少爷做完了没有,汤煲好了就可以吃饭了。”别墅中,陆妈做了满满的一桌子菜,还在厨房中继续忙碌。 “要来客人吗?” 身为有钱人家的保姆。陆妈却一向很节俭,她会根据每个人的饭量酌情做饭炒菜,偶尔加菜也不会如此丰盛。 “先生回来了,现在在书房。刚才还问你回来了吗?还向我打听你近况。”陆妈擦了擦手来到景昕身边压低声音,眼神暧昧。 “他应该只是随口一问,没其他的意思。” 景昕哼哼声,陆妈怎会不明白景昕表情的意思,“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觉得他对你挺特别的。” 他是别有目的的特别!景昕忽然不想见到他,跟陆妈扯谎在外面吃过了。等会就不下来了。 回房间,景昕拿出桌上一份快要完成的设计稿跟明天要给陆华年的认真对比着。改掉不满意的地方。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 手中的设计稿被拿走,景昕脸拉了下来。 “明天就是交稿的日子,现在看完不满意。你可以提前再改。” 陆华年一身麻布休闲装,身上散发淡淡沐浴清香,精神短发上水渍未干,幽潭中弥漫淡淡血丝。 “设计理念不错,会所大,房间多,四个风格有些单调,时间一长客户保不齐会感觉单调。” “你手中这份是明天要给你的没错。但是个烟雾弹。这份才是。看看有什么意见,我一并给改了。”景昕递过手中还没有完全改好的设计稿,自从那天知道胡蝶偷了她的设计稿,她冥思苦想,在四季的启发下,想到中国的二十四节气,正好能弥补四季单调的不足。 “你是要设计谁?”陆华年拿过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把只扫了眼的设计稿放在一边,黑眸一瞬不瞬盯着景昕狡黠的眼睛。 “再怎么着也不敢设计你,对不对?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你帮忙。”景昕眨巴几下眼睛,放手放在身前拜托的看着陆华年,说出她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帮你?” 离开一个星期再回来的陆华年好似不会笑了样,眼神深不可测,整个人比以前还不正常面,景昕收起脸上的恳求,“这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我们是合作关系,你不帮我这个盟友,小心我现在就出去把你的老底掀给记者。” “把这份改好了给我,下去吃饭。” 陆华年表情淡然,语气带着股命令,景昕本想拒绝,做完作业的陆欧阳屁颠屁颠的来叫她,牵着景昕的手就向下跑,留下被忽视个彻底的陆华年。 这些天给陆欧阳复习功课成为景昕必备课程,小家伙自从学习兴趣上来,成绩稳步上升,卷子上对的题终于比错的多,看着他神奇的表情,景昕心中美美哒。 “从明天开始我们早上起来晨练,这事决不能再拖了。” “姐姐,我今天又觉得这里不舒服,我先洗澡睡了。”闻言,小家伙脸上表情一垮,急急忙忙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奔向浴室。 “明天早上要穿的衣服我给你放床上了,陆妈怕你又不小心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今天特意帮我配了把钥匙。”望着依靠在磨砂玻璃上的小身影,景昕眉目含笑,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不管怎样你终究是个孩子,斗不过我的。 卧室,一天做的太久,景昕锤锤酸疼的腰,无意瞥见桌上放着紫色金丝绒长形盒子,拆来,里面躺着紫色宝石吊坠。宝石色泽圆润没有丝毫杂志,手感冰凉。她不懂奢饰品,却能看出来着东西不便宜。 秀眉轻蹙,重新盖好,景昕拿着它来到还亮着灯的书房,轻叩几下门。 “进来。” 声音疲惫,陆华年用力按着鼻梁,金丝边眼睛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动着。抬头时,眼中又多了层血丝。 “这个还你。”景昕不知他的事业到底多大,都那么累了还在这里死撑着。 “我看到欧阳的改变,这是你应得的。”陆华年闭眸,眉宇间的褶子又深了深。 “我是按照合约······” “合约又是合约,合约上有说你不能收我的东西!” 陆华年轻拍下桌子,眉眼含怒,盯着站在他面前执意把东西还给他的景昕。 “陆华年你的情绪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是很不对劲,还是说,你感觉让我喜欢上你的计划被我打乱,恼羞成怒了?” 景昕小脸冷凝,结上层冰霜,眼睛危险眯起。她脑洞笑,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陆华年幽黑的深潭中蕴藏着一股风暴,放在桌上的铁拳骤然握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倏然,抬手指着书房门,“出去!” “鲁辰砚说的很对,你得去看心理医生。”景昕用力将手中的盒子拍在他的办公桌上,浑身带怒转身。 陆华年拿起盒子手扬起,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盒子滑落在办公桌上,起身点燃一根烟焦躁的在房间里走着,书房烟味渐浓,冷硬的俊脸上的焦躁有增无减。烟抽的太多,陆华年轻咳几声,从抽屉中翻出药瓶倒出两粒药品,放进口中。 昨晚跟陆华年不欢而散,一早两人黑着脸在餐桌上碰面。不过,丝毫都不损坏景昕的胃口,陪陆欧阳锻炼进半个小时,食欲大振,早餐可口,景昕食指大动。她吃的欢,对面的陆华年疲态难掩,用力嚼着口中的食物,看似食不下咽。陆欧阳更是精神萎靡,脸色微白,下巴抵在餐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景昕咽下口中的食物,把手中的酥饼递到他的嘴边,“今天是第一天,等你习惯了,一天不锻炼都觉得不舒服。” “不行了,两条腿都不是我的了,今天不能去上学,我得休息一天。”陆欧阳闭着眼睛,一只手对着景昕挥着,另一只捶打着腿,耍起无赖。 “学习困成那样你都能坚持下来,才锻炼一天你就成怂包了。”小家伙挺执着,紧闭嘴巴,拒绝进食。 “体力劳动跟脑力劳动能一样吗?好姐姐,受不了,我先上楼躺一会。” “你这体力,估计以后就跟你看的野狼神中的夜斗样。”景昕似有似无的目光瞥过陆华年,笑的无害,把牛奶送到陆欧阳嘴边。 陆欧阳猛地睁开眼睛,快速接过杯子,咕噜灌了下去,那速度快的让陆华年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浓眉皱起,脸上的表情倒是好了不少。 陆欧阳表现好,好长时间没送他上学的景昕主动跟他一起上车。路上,陆华年依靠在后座位上睡着,到学校门前时才醒来,陆欧阳老师有话跟陆华年说,他揉揉眉心下车。 车中只剩下李航跟景昕,李航透过后视镜瞄了几眼景昕,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景昕靠在半敞的车窗上,春意渐退,风中淡淡的燥意让人心生浮躁。 “最近先生情绪有些不对,影响到睡眠,景小姐跟他住在一起,晚上的时候督促下先生让他早点睡。” “心理学上有个叫焦躁症的跟你家先生现在的症状有些像,让我督促,还不如你劝他去看心理医生靠谱些。”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景昕余怒未消。之前买了基本心理书,没事的时候翻看下,越看越觉得,陆华年存在严重的心理问题。 “以前先生一直很冷静,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遇事平静的不似常人,就算是当年曹郁戈的事情他的情绪也好似千年古潭微波漾过无痕。 景昕不再搭言,陆华年怎样跟她无关,合约中她只管小的那只。 李航欲再次张口,见陆华年向这边走来,下车帮他开门。 “陆华年你醒醒,把你的手和头拿开。”远洋门前,景昕彻底黑脸,刚刚就在李航停车之际,陆华年整个身子斜过来脑袋放在她肩膀上不说,还紧紧握住她的手,“李航你过来帮忙把他弄开。” 她答应今天一上班就把设计稿拿给蒋毅,眼看着上班时间就要到了,景昕心中焦急一片。试了几次都没有把他的书掰开,只好向李航求助。 “先生出国这些天一直都没怎么睡,景小姐先委屈下打个电话请假。”李航殷勤递过手机,丝毫都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 “我下车他也可以继续睡!” 陆华年身上冷冽的气息扰乱着她心跳节奏,景昕小脸一沉,这货好死不死掐准时间,说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才来公司短短一些日子,景昕请假的时间差不多一半,管考勤的领导已经单独找她谈话。景昕深呼吸口,扯着陆华年的耳朵吼了一嗓子,陆华年不悦动动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去。 景昕气的脸色涨红,张口就要去咬他的耳朵,一只大掌把她的脸向一边一推。心中的乱窜最后碰撞在一起火化四溅。眼中的跳跃的怒火化作燎原之势,仿若要将眼前“熟睡”的男人燃成灰烬。 “陆华年你给我起来,你赖着我不给我去上班,到底是几个意思!” 陆华年丝毫都没有因为他咬牙切齿的话语有任何反应,景昕用力动了动肩膀,他的头好似黏着520,怎么甩都甩不掉。最后实在没辙,景昕给宋洁打了个电话让她出来拿设计稿。 “才短短一些日子就你侬我侬,如胶似漆舍不得分开了。”宋洁看着车中的画面,揶揄出声。 景昕再次动了动肩膀,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是被逼无奈。 宋洁对景昕使了个眼神,景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蒋毅办公室的窗前站着一个人,景昕轻叹声,让蒋毅把车开走。 陆华年呼吸均匀平稳,景昕也不清楚他有没有睡着,皱着眉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包中手机响起,是杨梅打来的。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办妥,需要的时候联系我就可以。” “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因为她我失去你这个得力助手,我一直后悔那么简单把她放走了。如果在远洋待得不开心,童华永远欢迎你。” 经历胡蝶的事情,景昕跟杨梅之间的信任和感情增加很多,脱掉上下级的关系,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陆华年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呆在车中无聊,景昕眼皮越来越沉重,进入梦想。 枕在她肩膀上的陆华年凤眼睁开,眼中的血丝尽退,恢复一片清明,坐直身子。 被压了好长时间肩膀终于获得自由,熟睡中的景昕动动酸疼的肩膀,砸吧下嘴,恬静的睡颜可爱至极。 好似怕惊醒她,小心翼翼松开她的手,手指轻轻触碰景昕的柔滑的脸蛋,手指向她微微张开的唇瓣探去。蓦地,他猛然抬头,黑潭深沉,满是不悦。坐在前方驾驶座半个身子转向后面,一脸见鬼表情的李航尴尬吞咽口唾沫,视线不知道要看到哪里,讪笑两声转过身去,咳嗽两声,正了正脸色。 “先生,早上远洋已经把设计图email过来,你现在要过目吗?” “告诉他们设计图除了一些细节要改,我很满意,然后再把设计稿贴在会所的微博上。” 陆华年要求高这点,李航比谁都清楚,愣怔下后,恍然大悟,思索良久,鼓足勇气刚欲开口。 “闭嘴,照我说的去做,回别墅。” 语气不容置喙,李航咽回嘴边的话,发动引擎。 半路上景昕醒来,狠狠瞪了眼坐在车后气定闲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陆华年。 “麻烦你以后不要拿我当人肉气垫!”景昕气鼓着腮帮子,因为他好好的一天就这样浪费了。 陆华年淡淡扫了她一眼未吭声,景昕总觉得这样陆华年处处透漏着一股怪异,身子不由向一边挪了挪,陆华年眸色黯淡下,轻启薄唇,“我已经照你说的答复远洋,你可以实施接下来的计划了。我没时间陪你们玩女人之间的游戏,越快越好。” “放心,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 景昕一撅嘴,搜索出陆华年贴出设计稿的微博,把链接给杨梅甩了过去。杨梅很快在下面回复一个愤怒的表情,扬言要告远洋。杨梅的微博经过实名认证,很多人都知道她是童华的设计总监,简短的话语勾起网民的强烈好奇心,纷纷在下面留言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杨梅贴出一张完成的设计图跟会所贴出的大同小异。 一时间事件在网上炒得火热,众网友扒出之前会所把案子交给童华后来又移交给的远洋,询问杨梅她手中这份设计稿是不是之前景昕设计的原稿。 杨梅回应不是,是从童华离开的另一位设计师给特色酒店设计的图纸,双方早已签下合约,现在设计稿却成了会所的设计图,酒店方面已经联系童华让童华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件发酵,蒋毅打电话过来询问。 “景昕你不是说设计稿是你的吗?现在怎么闹了这么一出?董事长刚刚打电话来发了好大一通火。” “你忘了,设计原稿是胡蝶的。设计稿是董事长给你的,你大可一句不知道推掉所有的事情,我想你保证,我不会让远洋有所损失的。” “景昕,大家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帮忙,你这样子让我很担心。” “事情我能解决,不用麻烦你了,你年龄也不小了,到了适婚年龄,该找一个女人好好的过日子了。”一直靠别人,永远长不大,离开不了保护伞。 “景昕对不起,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三年······” 蒋毅的话还没说完,陆华年拿过手机,直接挂断。夹木长划。 “你凭什么挂我的电话!陆华年你这个人真是的!霸道,没礼貌,神经质!”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跟他浪费那么多口舌。” 陆华年在手机上轻点几下,景昕快速夺过,刚刚她跟蒋毅的通话记录被删除,连带着通讯录中的存储也一起没了,景昕很想一把将手机拍在他的脑门上。 “刚才少说了,你不仅无聊!还很自以为是!我跟蒋毅讲一百句话都不想跟你说一句。” 语落,扯开车门,狠狠甩上,脚上都带着怒气,按响别墅门铃。 “夜斗是什么?” 车中,陆华年的视线一直盯着站在门前连续按着门铃的景昕,冷不丁的问道。 李航迷茫回头,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号人。 “查一下,漫画书中的。” 李航快速点头。 铁门打开,陆华年下车,阔步跟上奔向客厅的景昕。 陆妈见两人一前一后回来,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 “做点饭送上楼。” “先生要吃点什么?” 陆华年扫了眼咣当一声关上的门,陆妈会意,笑呵呵应下。 回到房间景昕一头栽在床上,愤怒的捶打几下柔软大床,她能搞定小的却应付不了大的!心情乱糟糟的,扯过被子蒙住脑袋,陆华年总是给她一种喜欢她的错觉,还肆无忌惮的靠近她,景昕郁闷的不行,这样下去,就算是她筑起克洛伊之城,城墙也有坍塌的那一天。 “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了,跟陆妈说说。”陆妈把饭菜送进房间的时候就见到景昕半个身子钻在被子中的画面,担心询问。 “没事。”闻到饭菜香味,肚子咕咕叫了几声,道了声陆妈真体贴,她还没说就知道她饿了。 “是先生吩咐的,你想你吃着,我去给他送点。” 景昕夹菜的动作顿住,食欲大打折扣。陆华年你能不能不要想的那么周到!呆在房间刷了一下午微博,时刻关心着事情的发展动向。 天染上玄色,下午近六点时,接到紧急回公司的电话,想着应该是董事会该对参与设计会所案子的设计师发难了,景昕进浴室化好妆,镜中小脸微白,眼睛周围一圈青黛,一副病态。 嘴角勾勒出一个满意的笑,景昕打车赶去远洋。 远洋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就连前台都没有下班,难得啊,事情发生那么久才刚刚联系她。 偌大的会议室中气氛压抑,景昕敲门说了声抱歉,今天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景昕,陈宁把设计稿扔给景昕。 “这个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个是在董事长原先给我的设计草图上修改成型的,现在出事了,董事长应该去找当初给你设计稿的人而不是我。”景昕站在台下,语气不卑不亢,眼底坦荡,没有丝毫扯谎的心虚。 陈宁脸色一时间青白交错,目光看向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成。 “设计稿是胡蝶让我转交给董事长的,当时胡蝶给我设计稿的时候跟我说是在远洋无意捡到的,看着很适合会所,问我的意见,我交给董事长的时候把这茬忘了。现在胡蝶想起来,设计稿是在你办公室门前捡的,之前会所的案子一直是你一个人负责的,设计原稿应该是你的,现在出了这事你应该要付全责。” 李成不言苟笑,语气自带几分威严,如果是刚入职场的菜鸟肯定早就被他的凌厉的眼神吓傻了。 “怎么可能?童华总监不是说了,设计稿是另外一个离开童华的设计师给特色酒店设计的吗?再说如果是我的设计原稿,我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李董这话有些不靠谱了。” 景昕耸肩摇头,啪啪对李董当众打脸。心中冷哼声,要把她推出去,姐告诉你,做你的白日梦!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李成粗嗓音中带上三分警告。 “李董你这是要以身份压人吗?我就奇怪了,设计稿明明是胡蝶给你的,你怎么就不怪她,反倒怪起我这个什么都知道的人了。而且李董你口口声声说是你漏掉胡蝶的话,可是跟我们一起设计会所案子的几个设计师都听她说过,原稿是她的,这要怎么解释?” 景昕身子轻晃几下,皱着脸揉着太阳穴。 会议室中响起对景昕的声援,议论声渐起,坐在前排的胡蝶的脸色愈发难看,李成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我来远洋是想给你们创造价值,不是来蒙受不白之冤的。你们想要搞清楚事实真相只要给童华总监打一个电话就是,没有号码,我帮你们打。”景昕冷着一张脸,要掏出手机,拨通杨梅手机,按下免提。 “杨总监,我是景昕,请问你口中离开童华的另外一个设计师是谁?” “胡蝶。” 清脆的声音传遍会议室。 “你们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给特色酒店设计稿东西,你跟杨梅关系好一起给我设套,设计稿是我在你办公室拿的,要出事也是你的责任。”胡蝶站起身指着景昕低吼出声。 会议室中唏嘘声此起彼伏,景昕一挑眉,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再说一遍设计稿不是我的,是杨总监把我从童华开除的,我跟她的情分从那一刻就断了,她怎么可能帮我。胡蝶我们做设计师一定要讲究诚信,不能一稿做两家买卖。错了就错了,承认了,大家或许还能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胡说八道,我们可以找酒店负责人当面对质,看合同上上有没有我的签名!” “杨总监已经把合同发到我邮箱了。” 蒋毅起身,示意助理打开投影仪,合同瞬间出现在大屏幕上,设计师签名赫然是胡蝶。 “不是我,我在童华独立接的案子很少,怎么可能会有我的签名!”胡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景昕嘴角翘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这就是你平日想凸显能力的后果,原来在景昕离开童华后,胡蝶一直想在杨梅身边好好表现,主动跟她出去签了几个单子,有天杨梅突然有急事,无法签,就让胡蝶代劳。 那个合同刚好是杨梅闺蜜的,杨梅一说,她满口答应帮忙。 不管胡蝶怎样抵赖,事实摆在眼前,李成也袒护不了她,只能把她推出去担下所有的责任,幸亏陆华年方面愿意再给远洋一个机会,会所的案子从头再来。 胡蝶收拾东西离开远洋那一天的时候,还专门去景昕的办公室警告她一番,看着她愤怒到扭曲的容颜,景昕脸上笑得比花儿还灿烂。 “你是受景然挑唆才跟我过不去的吧,刚好替我转达她一声。想死尽管来找我!” “你别给我横,总有一天你会栽在我们手中!” 景昕不屑冷哼,咱们拭目以待,看看到底会鹿死谁手! 第81章 妹妹,再见 胡蝶离开,远洋工作环境又恢复最初状态。因童华和会所方面都没有对远洋责任进行追究,远洋出了名誉有些受损外,其他没有任何损失。 景昕深知因为这次的事情。她不仅得罪了李成,还在陈宁那里留下一个牙尖嘴利,不会给领导颜面的印象。不过景昕倒是觉得这样挺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做人就应该像宋洁那样。她跟宋洁交流少,但两人之间的办公室友情却随着时间推移,日渐深厚。 陆华年对细节方面要求很高,设计稿也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一改再改,倒是进行的还算顺利。会所装修是个浩大工程,时间已拖的太久。陆华年等不及开始着手施工,景昕除了按照陆华年的要求不时的改动设计稿外,每天还会抽时间去会所看他们的施工情况,以求在里面找到些不足加以改进。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眨眼到了陆华年与鲁馨雅离婚案开庭的日子,这天景昕向往常一样吃完早晚急急忙忙要去上班,被陆华年叫住。 "什么事?" 景昕咽掉最后一口食物,面无表情开口,语气清冷,态度疏离。这是两人近日来的相处状态,规规矩矩。能不说话基本不开口,就连以前早上的礼貌问好和晚上无意撞见是顺口的晚安都免了。一句话来说,同一屋檐下熟悉陌生人。 "今天不要去上班了。" 陆华年放下手中纸巾,缓慢放下半挽的袖子,自从回国后就没有笑过的脸上依旧冰冷一片,眼中血色隐隐浮动。眉宇间厚重的冰霜下疲惫凸显。 "让我去旁听?抱歉,我无心关心这些。" 庭审现场媒体云集,陆鲁两家的人几乎会悉数到齐,她又不闲得慌。干嘛去百招白眼嫉恨。他跟鲁馨雅的事,她顶多只想知道结果。 "呆在家里,不许出去。" 陆华年脸色语气皆又冷了几分,整了整领带,嘱咐陆妈看好景昕跟着李航出门。 景昕站在原地等着陆华年的背影,糟糕的男人,她又不是囚犯还要看着! "别生气了,先生也是为你好,现在记者那么刁钻,有的人会投机取巧,放弃法院中千篇一律的采访,去你工作的地方骚扰。" 景昕的话如冷水破灭她心头怒火,随后化作一股温暖流过心间,他本意会是这般好心吗? 咚咚······楼上传来两声闷响,景昕跟陆妈快速向楼上跑去,坚持锻炼近十天。小家伙今早在床上打滚耍赖,景昕连哄带骗招数悉数用尽,连带着陆华年一张脸黑成包公都没成功让他起床。 在陆华年要用强硬的手段让他跟大床分离的时候景昕站出阻止,陆华年不愿跟她多说话,深深看了两人一眼离开。 敲了半天门没有回应,景昕焦急的拧了几下门把手,门反锁。早上觉得陆欧阳是任性,现在才后知后觉陆欧阳情绪不对,他应该知道今天是父母离婚案开庭的日子。 "欧阳开门,把自己关在房间是女孩子才会干的事儿。你是男子汉,这么做丢人!" 从小在没爱的环境下长大,陆欧阳做的最多的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久而久之就成为一种习惯,他很乖,在房间也不会搞破坏,后来佣人也不打扰,饭点的时候送饭上去就是。遇到景昕后,有了想亲近的人,他常常闭上的门才愿意打开。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还有时不时的咚咚声音,景昕蹙眉,不知道他在房间中搞什么鬼,耳朵附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耳畔好像还有几声铃铛的声音,秀眉死死的拧在一起,陆欧阳的房间的东西不多,他的私人物品除了衣服就是整整一小书架的漫画,景昕还未见过他有这类的玩具。 "陆妈,去把备用钥匙拿来。" 景昕心中担心,不管陆欧阳喜不喜欢鲁馨雅,她都是给他生命的人,在他心中占着足够的分量。父母离婚,他伤心难过再在所难免。 "欧阳,钥匙现在已经在我的手中,是你把门打开,还是我来。我最怕的是钥匙在锁中转动的声音,那好似魔鬼在啃噬着我的脑袋,很疼,很疼。欧阳你愿意让我承受这样的折磨吗?" 景昕语气痛苦,感染力十足。 他开与她打开,意义差的太远。陆欧阳的心中有一把心锁,他必须自己挣脱桎梏才能走出心中最阴暗的地方,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想哭的时候哭,想笑的时候笑,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一不高兴就把自己锁在房间,不让人靠近。 又等了一会,里面又传来几声咚咚的声音,景昕用力扣了几下门,"欧阳,如果我现在进去,等以后无论刮风下雨,我们的晨练都不会停歇。热门" "你的意思是说以后如果天气不好,我们也不会去健身房看锻炼喽。" 话语还未落,陆欧阳一手拿着耳机一手扯开门,微长的头发凌乱,白里透红的脸上沁出薄汗,额前发尖被汗水粘连在一起。增添丝俏皮和可爱。 景昕愣怔,这孩子脸上哪有一点伤心的痕迹,红润的唇瓣轻翘,那笑带着几分熟悉,跟陆华年算计别人时老狐狸样的笑容很像。 几声悦耳的铃铛声响起,景昕视线从轻抬,窗户大开,风吹动躺在地上的红色铃铛,铃铛未动,声音清脆细小。铃铛四周躺着大到维尼熊,小到溜溜球,各式各样的玩具。 "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景昕讶异,陆妈疑惑,两人异口同声发问。 "以前她给我买的,我把它偷偷带来,放在了床底的行李箱中。" 陆欧阳调皮的对陆妈吐了吐舌头,脸上难掩得意,好似再说,看吧,你每天打扫房间,在你眼皮底下你也没有发现。 "看这乱的,我帮你收拾收拾。" 他口中的她是鲁馨雅,别看他面上无异,景昕跟陆妈都知道他心里应该很难过。 "收拾完以后就丢掉或者送给孤儿院也行。" 陆欧阳说的干脆,手一扬手中的耳机连带着mp3扔在地上,耳机与mp3脱离,劲爆的音乐声传来,陆欧阳赤着的脚丫通红,景昕猜测刚刚咚咚的声音是他随着音乐在动,发泄情绪。 景昕心疼的蹲下身子,查看他的脚。 "疼吗?" 陆欧阳摇摇头,脸上红晕褪去,透出一抹不正常的白,刚才运动太激烈,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景昕把他抱在床上坐下,打来一盆温水把他的脚放进去,陆妈收拾完,默默退了出去,卧室中除了水滴落盆中的声音静谧一片。 一滴温热的泪滴到景昕手上,景昕抬头,陆欧阳抬起撑在床上的手,用力抹了一把眼泪,蒙着一层雾气的眼中散发出一股让人心疼的倔强。 "之前我一直认为她给我买了那么多玩具,她心里还是有点爱着我的,现在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我认为它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陆欧阳一脸释怀常舒口气,"她不爱我,我也不喜欢她,我留着这些东西也没用。从今以后,我就跟我爸,还有姐姐一起生活。" 小小的心一伤再伤,最终他把鲁馨雅一点点从心中剔除。 "我们的欧阳好像长大了呢!" "姐姐,你好恶习!"陆欧阳笑着躲开景昕对他弹来的洗脚水。 "恶心吗?那我就让你再恶心点。"景昕伸着爪子表情夸张的对着他的脸弹去,两人闹成一团。 没吃早饭,刚才在房间折腾那么长时间,陆欧阳不一会眼皮就开始耷拉下来,躺在床上乖乖睡去。 坐在旁边帮他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小家伙你最起码比我幸运,你爹虽然也不是很合格,起码不会容忍别人欺负你。现在为了你还让我跟他签下合约,为的就是能好好长大成人。 景昕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蹑手蹑脚离开。躺在床上熟睡的陆欧阳吧唧下嘴,脸上舒展开一个满足的笑,睡梦中的他应该正在做一个美梦吧。 楼下客厅中,陆妈已经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紧张的等待着。 "小少爷睡了?"夹台协血。 景昕点点头把张长的头发抿到耳后,轻扫眼电视中法院门前豪车不断涌进,记者云集的画面、 "来这边坐下,一会就开始了。" "不了,最近水面不足,喝点水上去补眠。"景昕捂着嘴秀气的打个哈欠直奔冰箱,"陆妈,我的脉动呢?" 冰箱上层除了一些瓜果蔬菜,她放的果汁、可乐一些饮料不知所踪。 "先生说常喝这些东西不好,让李航给拿走了。"陆妈笑着解释起身帮景昕倒了杯温水,递过。 景昕蹙眉,她从小就不太喜欢喝水,因为这个闫素珍没少骂过她,可是她还是改不掉,觉得从冰箱中拿出的水,冰冰凉凉的滑过喉间,那滋味就是一个字,爽! "先生说的很对,白开水才是最好的饮料。"陆妈把水递给景昕后,并没有立刻坐回原位而是拉着景昕的衣服,意思很明显跟她一起去看陆华年庭审案的现场报道。 景昕无奈随着她坐下,陆华年跟鲁馨雅两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在记者所拍的画面中。不知那么多天没有动静的鲁馨雅会不会在庭审现场放狠招。不过,这不是她该担心的,她只要安静的当个事不入心的旁观者就行。 "老爷较夫人大上很多,两人当年也是联姻,夫人心有所属,跟老爷结婚一年多还对他冷冰冰的,生下先生自然也喜欢不了哪去。一出生就交给我照顾,她基本上几天都不看一眼,每天出去跟一帮姐妹购物打麻将,过着以前没结婚时候的生活。老爷也随着她,不管她的要求如何,老爷几乎有求必应。他年龄大些,人成熟,想的也周到,对夫人关怀备至,久而久之被一个人宠着,感情自然也就有了。夫人对先生的态度也开始改观,先生孤僻的性格却没有丝毫好转。"说到这里,陆妈停顿下,扫了眼楼上,"如果小少爷没有遇见你,估计也会和先生一样长到十几岁遇到人连个招呼都不愿意打。" "这是缘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以前她还能把感情分在父亲身上一部分,现在父亲走了,她多余的感情和精力全部都给扰乱她生活的小家伙。 "先生上初中时,忽然有一天我发现他变了,竟然会笑了。我当时就觉得他应该是在学校遇到投缘的认了。有天我给他收拾房间,看到他跟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子亲密合影时,我很欣慰,先生肯跟除了鲁少爷和林少爷之外的人交朋友了。后来几年,先生在一点点改变,老爷夫人都很高兴。直到后来陆家发生一件大事,还记得那天,天色阴沉,不久后大雨倾盆,先生被几个人压着跪在老宅祠堂门口,他嘶声力竭的喊着放开他,放开他。他是我一手带大的,看着他当时的模样,我心疼的不行,跪在雨中求老爷夫人,当时老爷和夫人都气的不行,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先生在雨中淋了半个多消失,才停止挣扎。说了句只要不伤害他,他什么都答应后,倒在地上。之后先生娶了鲁小姐,婚礼当天在化妆室中,我亲眼看到他打了鲁馨雅一巴掌。我从未看过先生打人,还是个女人,我觉得当时先生也是气极。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先生跟曹郁戈的事情是从鲁少爷那里传出来的,消息传出后,不仅陆家地震。曹郁戈的父母离奇死亡,曹郁戈也被人打的住院。我猜测先生之所以打鲁小姐,应该是教唆的鲁辰砚。" "陆妈这些都是陆家的辛密,你跟我说那么多有些不合适。"ゅ景昕低头轻笑着吹着杯中的水,陆妈跟她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告诉她陆华年他跟陆欧阳童年想象,也是可怜人。他对痴情的鲁馨雅这般绝情并不是他生来冷情而是另有原因。 陆妈不再说话,屏幕上乱糟糟的画面已经消失,转到庄严的法庭之上,让景昕意外的是早早出去的陆华年并未出现,鲁馨雅也只是请了代理律师,反倒是旁观席上做的空无虚席。 法官宣读了陆华年的离婚诉状,询问鲁馨雅的代理律师有没有异议。 "鲁馨雅女士让我转达,既然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就不要再彼此伤害,她同意离婚,但必须拿回她该得的,她在陆丰工作八年,创造的价值有目共睹,她想在离婚后分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占不到陆丰股份的一半,行事不了支配权,在旁人看来不多,觉得鲁馨雅只想当个股东年底分红。景昕却心知肚明,在陆丰八年,鲁馨雅绝对通过她的方式购买到不少陆丰的股份再加上这百分之三十五······ 景昕摇摇头,明面上陆丰还是陆家的,实则早就成了鲁馨雅的囊中之物。 "鲁小姐面上说的好,实际上是在逼先生,陆丰市老爷一辈子的心血,为了它老爷的身子都给拖垮了,他不会舍得给鲁小姐那么多的股份。" "陆家老爷已经把陆丰给了陆华年?"景昕蹙眉,陆华年一直都不把陆丰当作一回事,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倘若陆良根本就没有把陆丰移交给陆华年。陆丰就不算是陆华年跟鲁馨雅的共同财产,鲁馨雅没有权利进行分割。 陆妈摇头,她只是陆家的保姆,主人说的时候她能听到的就听,不能听到的,不可以问。而且她早已离开陆家老宅多年,这些事情她就更不知道了。 接下来的庭审就是双方律师的辩论,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初答应她不再拿孩子说事,陆华年并没有让律师在法庭上出示陆欧阳她的亲子鉴定,律师主要强调两人感情不合,分居八年。陆华年愿意用把股票折合成现金兑换交给鲁馨雅当作是她这八年为陆家付出的补偿。 鲁馨雅那方不同意,陆华年这边也只能搬出陆丰的支配权还在温良手中的证据。 庭审无聊,景昕的目光在旁观席上扫视一圈,忽然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闯进眼帘景,景昕不自觉多看了他几眼。在脑中搜寻一圈也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他。 "那是先生的堂弟陆华宇,父母早逝,没出过之前一直住在陆家老宅,人比先生开朗,跟老爷夫人感情挺好。" "跟陆华年呢?" 没有听到她说陆华年,尽心潜意识问道。 "两人关系不算太亲近。应该这样说,先生除了极个别的,跟谁的关系也都冷冰冰的。 陆妈这话挺对,景昕赞同,第一次庭审在双方僵持不下,法官出面调解被鲁馨雅一方当面拒绝,言外之意,除了给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婚,鲁馨雅是不会离的。 法官宣布休庭,合议庭审议。再次开庭时,陆华年那边的律师转告法官,陆丰董事长已经同意拿出股份给鲁馨雅。 景昕撇嘴,敢情陆华年去找自家老爹去了。不知道两人是私底下达成交易,还是陆华年以强硬的态度气的自家老爹吐血才开口答应。 "老爷这次想的挺开,钱再多,也没家里和和美美的好。" 已知道结果,景昕喝掉杯中冷掉的水,跟陆妈打声招呼上楼,刚欲回房,想到陆欧阳早上没吃饭,调转方向。 陆华年当天晚上没有会回别墅,晚餐时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景昕有那么一刻的不适应,下一秒眼中闪过不屑,终于摆脱桎梏他八年的枷锁,此时此刻已经乐得找不着北,找地儿逍遥去了。 "门前好多记者,先生应该怕麻烦才没回来。" 刚才睡觉的时候听到陆妈的呵斥声,原来是针对那些记者的。估计最近几天都不能去远洋,景昕小脸一垮,估计再去上班,又得给领导请去喝茶。 夜幕降临,景昕没开灯,站在窗前看着守在门外锲而不舍的记者,瞬间没了心情,车上窗帘,明亮月光被挡在外面,景昕拍开暖灯,打开笔记本看着刘叔给她传来的物流公司的收支近况,与她想象中的差不多,盈利不多,有结余,想必她投进去的钱是九牛一毛。 景昕双手交握抵住下巴,如果想要物流公司继续走下去应该要拓展新的客户才行,这么半死不活的,当初留下它也没有任何意义。拨通刘叔电话交代着,她现在手中还有余钱,找一些业务员跑跑业务,拉拢客户,提高公司业绩。 "刘叔,客户可以拉来,但不能只做一会的买卖,你们提供良好服务的同时给他们适当给些优惠,或者像商场做活动时给他们附送些东西,拉拢住他们的心,让他们成为我们的老客户。" "好,明天我就找你说的来做,现在生意都不好干,也必须想点新的法子了。" "现在网络发达,年轻人都喜欢不出家门买东西,物流生意还不算太难,只要用心经营,应该会好的。尽量尽快找齐业务员,最好是有经验的。" 现在很多人浮躁,干一件事情干不好,撂挑子不干是常有的事。有经验的业务员大都明白业务刚开始难跑,只有吃的了苦才能拿出业绩。 收了线,景昕开始在淘宝上逛着,淘宝上的商家很多都有固定的物流,如果能把这一块搞定,利润客观。但她自认她没有三寸不烂之舌,这些只能交给她未来的业务团。 景昕整整在别墅中足不出户三天,门前的记者才散去,宋洁打电话告诉她远洋门前的记者也像打了灭虫剂样消失的一干二净,景昕才拒绝李航相送再次踏出别墅,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她才觉得活着真好,自由真好。 每天早上陪着陆欧阳晨练,景昕的身体也跟着好了不少,活力十足向公交站台进发。 直觉总有人跟着她,景昕停下脚步,猛地回头,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普桑车窗半敞,待景昕回头后不久稍微加快速度与景昕平起而行。 景昕的目光随着车在动着,后座位上车窗缓缓下落,景然带着大墨镜,脸色苍白,丝毫没有血色,下巴比以前尖了不少,长发披散肩头,黑色的衣服连着她的脖子也包裹住,诡异阴森。 "妹妹,好久不见,挺想得慌的。不久就要嫁进豪门了吧,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没想到却让你实现了。其实这一切你还要归功于我,你说对不对?" 景然嘴角含笑,声音平静,丝毫都没有之前骄纵和嚣张,仿佛一些日子突然变了一个人一般。景昕蹙紧双眉不语,不知道她要玩什么把戏。 "我今天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我要离开这里去国外生活一段时间,三十出头才觉得自己学的东西太少,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再见了妹妹,希望再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这么光线。"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车子猛地向前蹿去景昕停留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子眼睛危险眯起,抓紧手中的包疾步向前走去,还刚在站台站定,几天没回家的陆华年发短信让她去会所。 第82章 想吻就吻了 想到之前杨梅给她看的那份要求,随叫随到,景昕皱皱鼻子,无视掉短信。 还未把手机塞回包中又震动起来。没存储的号码,蒋毅的。 从那天陆华年给删除以后,她就没有再专门存上。 “会所那边让你专门跟案子,如果今天方便的话,跟对方联系下,他们说有事找你商量。好好干,会所完工,你肯定会声名大噪。” “最近我都不需要去公司吗?” 景昕驻足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等来的车子从视线中消失,想到跟陆华年朝夕相处,脑仁疼。夹上厅号。 “是。会所案子大,工期长,你在那边盯着会少出一些纰漏。” 景昕淡淡应下,欲挂断电话。 “景昕。等陆华年离婚,你会跟他结婚吗?” “应该会吧。蒋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从分开那一刻就不可能再回头。听我的,找个女孩恋爱结婚吧,我觉得宋洁不错,你可以考虑下。” 有时她偶尔会发现正在忙碌的宋洁会抬头看向窗外,她好奇回身看过,有几次刚好碰见蒋毅从窗前经过。直觉,宋洁喜欢蒋毅,所以才会劝她给蒋毅一个机会。同为女人,宋洁的胸襟和爱人的方式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她就不行。 别看她在感情上拒绝的干脆,她爱的也干脆,如果碰到值得喜欢的,对方还单着的话,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喜欢上她。不过。目前为止。这样的人还未出现。 景昕打车跟司机报上地址,会所在s市炒的红火。司机轻车熟路。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一次做出租车黑暗记忆,景昕特意留意他的名字和工号。 “你去会所也是去找工作的吧,会所开出的工资挺高,女孩子还是不要被眼前的东西诱惑,好好的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才好。”的司机见景昕这般小心呵呵的笑了两声,和她攀谈起来。 “大叔你想多了,会所不一定就是你想象中的模样,我觉得这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她莫名相信陆华年会把这里打造成一个适合上层权贵休闲娱乐放松的地方,不会像皇朝那般低俗到令人发指,只要有钱就可以提供各项服务,他更倾向度假村的感觉。 倏尔,景昕莞尔轻笑,他是商人,赚钱至上,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心境才对,她对他哪来这么高见鬼的信任度。 “会所就是会所,无论它披上怎样的外衣也改变不了它纸醉金迷,脏乱不堪。” 大叔摇摇头,景昕无视掉她眼中的惋惜,脸转向窗外,几天未出门,梧桐叶好似又密了很多,出租车在光影斑驳中疾驰。 会所门前,嘈杂声音不绝于耳,会所装修正在紧密锣鼓进行着。 李航早已经等在那里,见景昕过来,着急迎上来,脸上招牌式的笑容多了几分谄媚和讨好。 李航今天太过热情,景昕有些不适应,他疾步前行,景昕远远的跟着,今天一大早景然就发神经样来跟她道别,现在李航又有些不正常。 快要走到临时办公楼李航才发现景昕远远落在后面,回身不好意思笑笑。 “陆华年那么着急见我?”景昕尾音轻挑,审视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李航的眼睛。 “是啊,原本会所打算在七月份的时候开始试营业,先生临时决定把案子交给你,现在都已经快五月份,才刚刚施工,先生最近着急的连觉都睡不好,眼中的血丝都没有消失过。” 李航正了正脸色,眼中满是担心。 景昕垂下眼睑,眼波微动,李航这话说的,明明是陆华年执意要她来做案子,工期拖延他得负全部责任。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向心里去,先生对你的设计稿还是很满意的。先生在二楼右侧最里面办公室中,我先去那边看看。” 二楼,刚建好不久的楼中还有些阴凉与淡淡水泥味道,按照李航的指示景昕来到临时办公室门前抬手轻叩几下。 里面没有反应,景昕又敲了几下,回答她的只有回音。 “我是景昕,开门。”景昕语气不耐,着急见她,现在倒是耍起大牌来了。 等了一会儿耳边还是静悄一片,景昕迟疑下拧开门,陆华年大班椅转向面对着窗户一侧,背对着景昕,头斜靠在上面,景昕又叫了他几声,好似没有察觉到房间中多了个人,陆华年继续保持着原本姿势。 景昕蹙眉,抬脚疾步来到他的身前,刚靠近陆华年猛然睁开眼睛,密布血丝的凤眸中寒光骇人,景昕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陆华年眼中欣喜一闪而逝后黯淡下,转过大班椅,胳膊抵在桌上,用力捏了捏鼻梁,良久都没说话。 景昕受不了他这种叫她来又爱理不理的态度,在他对面坐下,询问叫她来的原因。 “工人涂刷墙壁的时候,我觉得颜色跟你用电脑合成的存在一些色差,效果没有设计稿上好,找你来商量解决这个问题。会所的案子是你在负责,这样的问题不应该由我发现。” 陆华年眉宇间染上不悦,把颜色的对比分析递给景昕。 他的责备在理,景昕无从反驳,但他应该清楚这几天门前堵着记者。 景昕看的仔细,电脑合成和现实存在差异正常,但眼前两种颜色明显不是一个色号,她选的颜色是嫩绿偏黄,工人调制出来的不是跟原来的白色混在一起,就是颜色太重,少了柔和。 “我对立邦漆也不是很懂,这得找个专家来试试能不能调出我们要的颜色。” 在电脑上她可以合成颜色,实际操作还得靠工人。 “如果不能呢?你打算要用哪种颜色替换?工期紧,凡事你得想出两种解决办法。” 陆华年浓眉不曾舒展,景昕秀眉也跟着拧了起来,点头应下,打算出去透透气,活跃下思维。 “准备的临时办公室不多,以后你的工作可以在这里处理,开始吧。” “我不习惯跟别人一间办公室,会所房间那么多随便收拾下,给我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就好。” 她跟宋洁公用一个办公室那是想跟她学东西,跟他就免了。陆华年薄唇一张一翕,景昕心底燥意漫上心头,语气染上几丝不耐。 陆华年凤眼轻抬,深沉的眸子锁在景昕脸上几秒,景昕心不自觉跟着轻跳几下,抓着包的手收紧,心头的燥意在一点点吞噬着她最后的忍耐力,脸上因怒气晕起层薄红。 “会所之所以会延迟开业是你决策上的失误,不要把过错推给我。倘若想尽快完工赚钱,你可以多招几家装修公司一起,让他们日夜赶工。” 陆华年视线未移开,多了几丝灼热,喉结微微滚动,骤然起身阔步来到景昕身前,景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潜意识站前身。陆华年一脚踢开椅子,将景昕困在他跟办公桌之间。 “有话好好说。”两人身子靠的太近,景昕身子向后倾着去,陆华年身子随之贴上来,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过,景昕身子如触电般僵住,心不受控制多跳了几个节拍,脸上红晕更加明显。小脸一沉,伸手推拒。 蓦地,一直大手扣住她的下巴,下一秒薄唇覆了上去,被他的举动惊到,景昕瞪大眼睛大脑一瞬间空白,一间忘记反抗。 直到陆华年扣住她的头欲加深这个吻时,景昕回神,脑中快速浮现上次他吻过她后嫌弃的表情,景昕心中窝着一团火,扬起手对着就算是对她做着亲密事情依旧紧绷的侧颜。 手被攥住,陆华年缓缓抬头,幽黑的深潭晦暗不明,扣着景昕的头的手下移扣住她肩膀,景昕吃痛,小脸紧皱在一起。 “陆华年你有什么不满尽管说,不要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景昕气极,胸前起伏不断加深,脸上红晕早已退却,冷意尽显。 陆华年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向怀中一拉,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一双浓眉皱的几乎连在一起,如一个刚刚学说话的孩童般结结巴巴,“景昕,我,我······” “你什么啊,赶紧放开我!” 景昕用力动着肩膀。突然,她脸色一变,眼神又气又急,抬起细高凭感觉对着他的脚踩去,陆华年脚一抬,轻松躲过,松开景昕的身子,脸上的表情与刚才无异,“跟我出去看看装修进展情况。” “陆华年你最好能给我解释清楚刚才的行为!”ジ 火气满涨的景昕望着他没事人的表现,抡起手中的包对着身后招呼过去,如泼妇般转身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用力擦着还残留余温的唇瓣。 第一次是意外,她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有了第二次保不齐还有第三次!他到底为何这般肆无忌惮对她做出违背常理的事情,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决不罢休! “想吻了就吻了。”陆华年弯身捡起她的包,塞在她的怀中。 语气淡淡,好似在说着最稀松平常的事情,景昕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心中燃烧的怒火好似要把她自己给烧了般,胸口闷的发疼,深呼吸口,一字一顿从齿缝中蹦出,“你是不是想杀人也能杀。” “不能,犯法。” 陆华年说的一本正经,景昕气的七窍生烟,用力闭了下眼睛,近一分钟的时间才再次睁开,“陆华年我再次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我也觉得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陆华年眉眼低垂,叫了声跟上,转身向外面走去。 没想到他会承认的这般干脆,景昕怒极反笑,鞋跟重重踩着地面,跟陆华年保持两三米的距离,一双眼睛一直瞪着他的后脑勺,仿佛要把他瞪出个窟窿来。 陆华年也不理会她,单手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拿着烟缓缓的抽着,不想闻烟味,景昕放缓脚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些。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染上层淡淡冷意的语气散发出似有似无的无奈。 景昕厌恶的眼神轻扫了眼他手中的烟,陆华年掐灭烟头。景昕脸别向一边,还是远远的站在原地。 陆华年折返回身站在她的面前,身子笼罩上层阴影,有了办公室的一幕,景昕向后退了步,“不是看装修进度吗?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 不想跟他相处,景昕打算越过他去不断发出机器钻墙声音的房间。 “不要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中,是成为优秀的设计师的必修课。” “你的意思是说,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帮我成为一个优秀的设计师?”见过很多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目前为止还没听过这么奇葩的! “你愿意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陆华年伸手去牵景昕的手,景昕快速躲开,“我跟陆先生还没熟到这个份上,你前面走,我跟着。不然咱们就个看个的,有什么意见回办公室再一总说。” 景昕眉梢上都是不耐,陆华年向她刚才准备奔向的方向走去,景昕踟蹰下跟上。 陆华年看的很仔细,大到墙壁的颜色,小到地灯的间隔多远,发现问题及时跟装修负责人沟通,景昕在一旁拿出笔记本记下,偶尔会插上几句自己的意见。 工作中的陆华年整个人有种挥斥方遒的霸气,简单几句话就能说出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景昕跟他在会所转了一上午才走了一半,吃饭时间,工人陆续离开。 陆华年依旧不知疲倦的在会所转着,景昕除了脚有些不适外也没感到饿,一直跟着,发现问题两人时不时交流几句,等到全部看完已经到了工人下班时间。 七八个小时没有停歇,出了最后一个房间,景昕长舒口气找了个椅子坐在,揉着被磨疼的脚,高跟鞋平常上班穿没什么,现在还真要命,一双脚好似跟不是自己的样。 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陆华年回身将她脸上痛苦的表情收纳眼底,来到她身前蹲下,抬起景昕的腿,脱掉鞋子,温热的大掌触碰到皮肤,景昕好似被蝎子蛰了般酥麻,弯身去扯陆华年的手。 陆华年一用力,大脚趾边缘通红一片还隐隐冒出一个泡来,被他这么一攥,景昕倒吸口气,眼泪毫无预警掉了下来,贝齿紧咬,忿恨的瞪着正低头帮她揉脚的男人。 “陆华年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我揉我的脚,你瞎掺合什么劲!” 景昕抓狂,短短几个小时闹了两次不愉快,接下来那么长时间的相处,绝对比地狱还难熬。 “试着能走吗?”陆华年没理会她的发飙,帮她套上鞋子,把她胳膊搭在他肩膀上。 “嘶······”景昕缓缓起身,脚刚站一用力,疼的她一哆嗦差点跌了回去,陆华年拉住她的胳膊,弯身抱起她。 “又不是抱过一次。” 带着淡淡嘲讽的话语成功阻止景昕挣扎的动作,为了她的脚着想,她还是不自找罪受了。 李航开车等在不远处,下车帮两人开门。 “先生,刚才鲁馨雅的律师打电话来说离婚协议书上有两条意思含糊,要跟你约谈。” “离婚的事情交给你弟弟全权处理,他只要向我汇报结果就行。” 景昕这时才知道帮陆华年打离婚官司的是李航的双胞胎弟弟李浩,现在回想起来,李浩除了比李航多了副眼镜,比他瘦弱些,书卷气浓上一些外,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先生不答应,鲁馨雅拒绝签离婚协议。刚才我弟弟打电话来说,他们已经在美食轩定下位子,等着你过去。” “推了,改天。” 夕阳漫天,血色洒落在车中,给皮肤添上一抹红,陆华年依靠在后座位闭目养神。 李航眼中闪过疑惑,先生一直希望这件事情早办完早了,眼看着有结果,他倒是拖了起来。不舍,绝不可能!李航瞥了眼后视镜中的景昕,启动车子。 累了一天,午饭没吃,脚又疼,景昕靠在车中闭着眼睛,不一会传出均匀呼吸声。 陆华年缓缓睁开眼睛,侧脸看向沐浴在夕阳中的女人,手轻抬,快要触到她水润的唇瓣之际。 “夜斗是漫画书野狼神中的人物。” 前几天一直都在忙,把这件事情给漏掉了,看到景昕才想起。 “还有呢?” “是个受。” 陆华年触碰景昕唇瓣的手逐渐攥起,薄唇紧抿,李航感受到他身上气息变化,目不斜视认真开车。 不过是片刻功夫,陆华年俊脸硬朗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眼中翻滚起不知名的情绪,身子向景昕身边靠了靠,闭上血丝渐重的眼睛。 景昕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黑乎乎一片,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狭小的缝隙洒进来也驱散不了车中浓重的黑暗,鼻间琥珀气息让她确定陆华年在她身边。 打开车灯,驾驶座上没人,陆华年靠着她睡着,从外面的景色判断,这里应该是在郊区,景昕奇怪,李航怎么就把她跟陆华年扔在这儿了不管不问了。 “见你和先生睡的香,我就把车开到了这里,先生好久都没有睡个踏实觉了。” 李航见到车里亮起了灯,急忙从不远处跑过来,坐进驾驶座,再次启动车子。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陆妈跟小少爷该睡了,这里离环山别墅近,我们去那里行吗?” “随便。” 景昕现在又渴又饿,哪里近就去哪里最好。她忽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环山别墅,平常没有人住,只有他们两人。 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下时,陆华年刚好醒了过来,他没忘记景昕的脚伤了,再次抱起她,进入大门时叫了李航声。 “先别走,去书房等我一下。” 窝在他怀中的景昕探出头,八卦的目光在两人间逡巡,月光下陆华年脸黑成锅底,大手一按,她的脑袋埋进他精壮的胸膛中。 大手太过用力,景昕有些透不过气来,不停的摇晃着脑袋,陆华年黯色加深,薄唇轻动,低咒声,声音不大,景昕听得不太真切。 跟在他身边的李航抬抬眼皮,眼中多了些明了,嘴角轻扬。 陆华年抱着景昕来到二楼卧室,景昕认得这间房,握住陆华年的胳膊,“我住客房。”这里跟他的书房相通,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想到上次的尴尬经历,景昕眼中浮现戒备。 陆华年没理会她的抗议,把她放在床上,景昕拉住他的胳膊。 “我饿了,能不能先给我找点吃的。” 干瘪的胃泛起疼,抬手轻揉着,刚刚光想着郊区这个时间点没几处卖吃的东西,就直接来了这里。却忘记这里长时间没人住,冰箱中估计没有存货。景昕苦着一张脸,饿一夜可不是好滋味。 陆华年站在原地没有回身,景昕松开他的胳膊。 “算了,我还是打电话叫外卖吧。” “想吃些什么?”陆华年回身拿过她的手机扔在床上。 “只要能填饱肚子的就行。”她现在没别的要求,只求越快越好。 星眸晶亮,脸上的表情如孩子般单纯无害,还带着几分可爱,陆华年嘴角翘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等我一下。” 轻柔的声音化作一片羽毛飘过她的心,酥酥痒痒,还沉浸在他刚才柔和表情中的景昕脸上五官逐渐蒙层冷意,心有莫名有些慌乱。 办公室的画面闯进脑中,景昕拍拍脑袋,抬起脚查看,之前不明显的水泡已经起来,里面鼓鼓的,看着情形,明天穿鞋走路都是个困难。 时间不长,陆华年再次回房时手中多了碗面,景昕怕热让他放在床头。 “出锅的时候,我用凉开水浸了下,温度应该刚好。”陆华年挑起面条放在景昕嘴边,“尝尝。” 景昕眨巴着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陆华年不同于中午的态度,景昕好看的秀眉逐渐皱起,眼珠子动了动,“精神分裂症你应该听说过吧,我觉得你······” “啊······” 第83章 你想另攀别人? 鼻子被狠狠捏了下,眼泪倏的流出,景昕捂住鼻子轻揉着,怒瞪杏眸。t该死的陆华年每次只要他不悦就会动用暴力。 “张口。”陆华年无视她眼中的怒气,冷冷命令出声,景昕保持姿势不懂,陆华年眼睛危险眯起,目光轻移到她乱叫的肚子上,“不吃算了。” “我吃。”景昕没骨气的扯住胳膊,饿的前心贴后背,要命的是胃微微作痛,不管如何生气,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陆华年把碗放在床头柜上,阔步进入浴室湿了毛巾帮景昕擦拭着手。泪水模糊视线中,陆华年眉眼低垂,浓稠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抖动着,五官深邃蒙着层冷意却丝毫无损他的高颜值。 温热的温度一点点渗进皮肤渗入血液流进她的心房。刚刚被他虐出来的泪意尚未褪去又开始汇聚,轻吸下鼻子,视线移上一边。 除却他某方面的不正常,绝对霸道总裁范,女人对这样的男人抵抗力往往都是零。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绝对的理智才能不让自己轻易坠入他精心编织的柔情中。 “我在书房,内线533。”陆华年倒了杯水放在桌上,转身那扇跟墙壁同一颜色的门。 “陆华年我已经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你不用白费心机。” “我看这面你还是别吃了。” 峻拔背影快速转过,俊颜冷峻,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怒气,景昕先他一步把碗抱在怀中,身子向后退了退,一脸戒备。 陆华年深深看了她一眼,揣在口袋中的手逐渐收拢成拳,良久,弯身抬起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伸向景昕。景昕现在是一头饿狼。为了保护好食物也是拼了。忍者脚上的疼痛快速起身。只是还是慢了一步,陆华年一手握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景昕又坐回原处。 在她坐回去的那一刻,陆华年握着她胳膊的手改变方向,直奔她的纤细的脖子。一心只注意保护面条不被夺得景昕哪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瞪大眼睛,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温热指尖触碰到她脖子时,骨节分明的五指骤然停了下来,低咒声,冷冽转身,消失在景昕视线中。 被刚才一幕吓到,过了好几分钟光景,景昕才缓缓回神,默默端起面条向嘴中塞着。刚才他承认他心理有问题估计是真的,为了她的人身安全影响,以后还是不要轻易挑战他的好。 陆华年打开书房窗户,掏出根烟点上,狠狠抽了口,徐徐升起的烟雾遮挡住他脸上的焦躁,在窗边站了近一个小时,烟始终未离手,月光倾洒,背影颀长,落寞中带着丝挫败。 烟雾缭绕,陆华年身子微侧,看不清情绪的眼神投向办公桌上的座机,蒙在面前的灰白逐渐散去,眼神骤然冷冻成冰,铁拳捶向厚重玻璃窗,闷闷的声响在静谧的夜中格外刺耳。 “明天帮我预约个心里专家。” “先生,小少爷状态最近很好,我接送他上学老师对他最近表现都赞不绝口,应该不需要······” “要你预约你就预约,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陆华年声音如浸过千年寒冰,电话那头的李航听着耳边的嘟嘟声,一脸不解,自从回国先生不仅脾气怪了,就连做事也少了之前坚定不移的原则。 之前睡的有些多,景昕勉强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开门的声音,大脑神经瞬间紧绷。下一秒放松下来,暗骂声,景昕你是不是也太草木皆兵了,他顶多就是还保留着男性特征的“女人”!在他的眼中,你和其他的女人没两样,就算是脱光光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省省精力,闭眼睡觉。 想法刚生成,脚边的位置深陷下去,景昕浑身还是不禁一僵,屏气凝神,注意力他的动向。 陆华年看了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景昕,轻手轻脚掀起被子,拿起她叠在一起的脚,略微粗粝的指腹轻碰着受伤的地方。 装睡的景昕我,缓慢睁开眼睛,放缓的心跳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他是在查看她的伤,关心她? “嘶,陆华年你三更半夜的谋杀啊!” 针刺破皮肤,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景昕倒吸口冷气,关心她!狗屁!敢情是来报仇!小肚鸡肠!蛇精病! 景昕不断小声的骂着,一把拍开暖灯起身查看被虐待的地儿。 陆华年握住她的脚腕阻止腿蜷起的动作,用纸巾擦干不断流出的脓水,捏起消毒棉在周围按了几下,涂上药膏。刚涂上时,伤口有种灼痛感,时间不长,清清凉凉。 房间中骂骂咧咧的声音停止,景昕狠狠拧着秀眉,凝神盯着动作轻柔帮她处理伤处的陆华年,晕黄的暖灯柔和他脸上的冷硬,领口半开,露出健康结实的蜜色胸膛,她看不懂他。 陆华年帮她把右脚的水泡处理完,收拾好东西,一声不吭进了浴室,时间不长,哗哗水声传来,磨砂玻璃后身影轻动着。 脑中竟然浮现光裸着身子在里面洗澡的画面,景昕脸一热,躺会床上,右手拍脑门,左手砸着胸口,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沐浴露香气扑鼻而来,陆华年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景昕还未抗议出声,陆华年背过身子,留给她一个后脑勺。那是一种老子不稀罕碰你的不屑。 景昕撇撇嘴身子同样转向另一侧,他睡相很好,除了平稳的呼吸,景昕感觉不出身边多了个人。夜深人静,困意来袭,景昕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熟睡过去。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人,凤眸缓缓睁开,缓缓转身向她身边靠了靠,猿臂环在她的腰间,紧抿起的唇瓣逐渐放松,凤眸再次闭上。 卧室,窗帘未拉,阳光肆无忌惮透过玻璃窗洒落一室,落在床上熟睡的人儿脸上。昨晚睡的晚,景昕睡意正浓,不耐烦的皱着一张小脸,向陆华年的怀中钻了钻,找着舒服的姿势,吧唧几下嘴巴,准备再次睡去。 忽然,抓着陆华年浴袍的手松开拍打几下,硬邦邦的感觉,肌肉的触感。手不老实的沿着敞开的浴袍前襟向里面摸去,碰到小小的凸起,眼未睁,思绪还处于一团浆糊的某女,好奇的来回摸了几下,弄不懂手下是何物,用力一拧。正僵直身子的陆华年闷哼声,扣住她的手咬牙切齿的叫了声女人! 如来自九幽地狱索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景昕睡意消失的一干二净,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紧攥她手腕的大手上青筋暴跳,蜜色的胸膛正在以不正常额频率起伏着,景昕炯炯有神吞咽几口唾沫,她睡相向来不好,寻思着应该是她主动钻到他怀中的,抬头本想道歉,一出口就成了,“别墅房间那么多,谁让你跟我睡一张床!” 言外之意,活该! 陆华年暗沉的脸色瞬间黑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在景昕从他怀中离开时,拽住她的胳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坚硬的某物抵在她的下身。 “陆华年别动不动就拿这种方式来吓我!” 景昕恼怒,嘴角轻翘,眼带嘲讽。你是gay,我就不相信你真能碰我! 幽潭望着她嘲讽渐浓的眼睛,俊脸逐渐向下,薄唇翘起一个跟景昕相似的弧度,“如果想要我上你,可以直接说。不过,激将法对我来说也是挺好使的。” 语落,薄唇附上景昕刚欲张口还击的唇瓣上用力吮吸着,左手手扣住景昕两只胳膊,右手探进顺着领口探进浴袍中,沿着锁骨一路向下,来到胸前的边缘处轻抚着。 酥麻的感觉一直传到头顶,双性恋一词轰的一声炸的景昕差点忘记跳动的心脏七零八落。 身上的男人可怕,景昕眼中出现恐惧,不停的摇着头欲脱离在在她唇上温柔辗转的薄唇,她身子越乱动,陆华年眸色愈发暗,扣着她手的力道加重,扯开两人浴袍带子,肌肤相碰,景昕有种认命的感觉,闭上眼睛,安静的躺在床上。 “我会娶你。”陆华年未抬头,牙齿轻轻咬了下她的下巴。 “要做就快点。”景昕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未动,紧闭眼睛,他要做的事情,就算是她再反抗他依旧会按照他的意思来,反正她在意的第一次没了,随他爱怎样就怎样。 如死尸的表现霎时让陆华年没了先前的兴致,阴郁的脸上风雨欲来,扳正她的脸,命令她睁开眼睛。 “陆华年你发什么疯!我躺在这里随你怎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心头的怒火再也也压不住,被他攥疼的手用力扯着正在摧残她脸的大手。 “你就那么不在乎跟要了你的是谁?” 语气如数九寒天的天气,卧室忽然飘雪,眼底卷起吞噬一切的风暴,他此时已怒极! 在乎!她当然在乎!倘若不在乎,那层膜能留到二十五岁?心中怒,脸上却是一脸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跟谁做都没差。” 黑眸中飓风又上升一级,埋头在她脖间啃噬着。 脖间疼痛一片,景昕紧要贝齿,紧拧双眉,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子,默默承受着他给予的疼痛。无力感漫上心头,她无权无势,想着能肆无忌惮的活着,还得靠着他,她忍! 床头上手机铃声大作,陆华年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到打扰。手机在景昕耳边,吵的她耳膜生疼,她随手拿起,屏幕上跳跃的是李航的名字,还有一条短信。 “先生,快结,会所出事了!” 景昕抬手推了推陆华年的肩膀,滑下接听把手机放在他的耳边。 “先生,会所用地出现问题,土地管理局找到会所,要求暂时停止施工。” 李航语气急切,事情挺严重。 “说清楚。”陆华年拿过手机起身打开衣橱。 “土地管理局说会所这片属于城建规划范围不准私人买卖,我们的合同不做数。” “买下地皮时不是查过,没什么问题的吗?” 陆华年的语气冰冷一片,李航做事一向严谨,从不会出现这样不可忽视的纰漏。 “他们说是十年前下发的文件,由于资金为题,一直迟迟没有把这里的规划提上日程。我查的时候并没有听过关于这份文件的任何消息。”最初的焦急消失,冷静下来的李航语气满是肯定。 陆华年挂断电话嗤笑声,套上裤子,整理番,准备开门回身看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好似熟睡的景昕,浓眉几不可见轻皱下。 折返回身,从衣橱中找出套衣服,掀开被子,亲自帮她穿着。 “你去处理你的事情。” 躺在床上静一静的景昕不知道陆华年又发哪门子神经。 “我怕你饿死。”陆华年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帮她穿好,出去拿出一双平底鞋放在她的脚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这双鞋你买的?真丑!” “谁说丑,我觉得鲁辰砚的眼光挺好,好看又舒适。”景昕不明所以低头看去,觉得这双鞋有些眼熟,想起是那天她鞋子用来当成攻击刘一男的武器给丢了,鲁辰砚回去的路上帮她买的。奇怪,它应该在学区别墅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陆华年本就阴沉的脸色,岂止能用难看来形容,二话不说脱掉鞋子,手一扬,鞋子两道完美的抛物线诉说着它们从出厂到被人抛弃的短暂历程。 陆华年拿过不远处的特大号拖鞋套在她的脚上,拽着她向外走去。 “喂,我没刷牙洗脸的。”她就算是平常不化妆也不会邋遢蓬头垢面的出去见人。 急于去会所的陆华年依旧阔步前行,景昕被迫跟上。还别说,脚经过昨天晚上他的处理,除了走路时还会隐隐的痛着,没有多大的感觉。 陆华年把她塞进车中,车子极速驶出别墅。景昕一路上,对着反光镜看着她的脸,陆华年关上车场,挡住她的视线,从储物格中拿出包湿纸,塞在她的怀中,“除了嘴角的口水痕迹,还是能见人的。” 习惯跟他这般相处模式,景昕也懒得去瞪他表达心中的不满,纷纷的掏出纸巾,擦着嘴角。 寻思着如果土地管理局禁止会所再继续施工,会所搁浅,陆华年得损失多少,他能赔的起吗?倘若他倾家荡产,她刚攀上的树就倒了,她会不会很容易就被鲁馨雅给捏死。 正在开车的陆华年回头扫了眼景昕不断变换表情的小脸,“想着另攀别人?” 陆华年特意咬重别人两个字。景昕听出话语中的别人指的是鲁辰砚,“我跟他属于萍水之交,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你不收我的钱和礼物,只要了一双鞋,他也送了一双鞋。同样的一双鞋关系,你能陪我上床,同样也能陪他。” “你说的挺对。你是开会所的,更应该清楚,现在的很多女孩子在会所中赚了钱,洗白后依旧能嫁人生子。我比她们要强,只要陪一个男人就能保证我安全,我为什么傻傻的不答应。” 景昕怒极反笑,笑的那叫一个春花灿烂,花枝招展。她的笑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刺眼,陆华年握紧方向盘,轻点下刹车,手机再次响起,陆华年猛踩油门,逐渐降低速度的车子,再次提速,晃得景昕身子向前栽了栽。夹亚尽血。 “想死的话,你可以尽管去找他。” 低沉的话语中满是警告,景昕闭上眼睛靠在窗户上,对他的低智商嗤之以鼻,鲁辰砚是鲁馨雅的弟弟,与她却非亲非故,胳膊肘向外拐的几率小到火星撞地球。 蓦地景昕睁眸,双眉紧紧拧成两条难看的蚯蚓盯着陆华年的侧颜,“陆华年你是双性恋?还是单纯为了欧阳可以忍受内心的厌恶要了一个女人?” 如果是后者,陆华年你还真是二十四孝老爹,为了儿子可以无底线,无原则的干任何事! 陆华年抿唇未答,利眸一寸寸刮过景昕未施粉黛的小脸,尽心无所谓耸肩,不管是哪样,对她来说都不是好事。身能失,心不能丢。 “帮我查一下景然的去向。”景然离开时的笑总让她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她之前跟唐叙提分手,唐叙没答应,想了各种办法折磨她,还带她去了地下趴会。那里的人很多都有特殊癖好,她身上留下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痕,这次出国应该是为了摆脱唐叙的纠缠,” 闻言,景昕情绪复杂,现在的唐叙完全跟她记忆中的不是一个人,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景然害得,还是他自己的放纵,差不多一半一半吧。 “还在惋惜没有嫁给他?”陆华年轻哼声,“就冲欧阳让你没嫁成这个人渣,你也得对他好。” “我觉得最应该谢的是我姐姐景然。”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景昕对于景然把孩子带到婚礼上有了不同的看法,总体来说好坏参半。 会所,施工的声音消失,工人正呈各种姿态或站或坐或蹲或躺在会所的各个地方,见到陆华年他们还是很自觉的站起来。 “陆先生你看是不是先让工人回去?”装修公司负责人汪莲奇迎上来,工人多,一天的工资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先等等。” 陆华年没有多说,阔步直奔二楼临时办公室。 办公室沙发上,椅子上坐满人,陆航正在帮他们添茶,有几个人脸上已经明显露出不耐。 “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来?不然这样,等他来了,让他去土地管理局一趟。” “你们再稍等下,先生已经向这边赶来。”李航脸上一直挂着招牌式的笑容,谁知道等他们去找的时候,这些人在哪,工期不能一拖再拖。 “不好意思,久等了,辛苦各位跑这一趟,李助理招待不周的地方不要在意。” 声音低沉,没有祸事找上门焦急,也没有跟工商局的人握手套近乎,带着景昕在办公说前坐下,让李航去找个椅子。 “会所原来陆家的产业。”带头的阮向槐五六十岁的年纪,见惯大风大浪,没有任何讶异,其他一些人倒是没他那么镇定。 “高抬我了,我是别人干活而已。我要看一下你们下发的文件。” 阮向槐的助理把文件递过,陆华年目光下移,最后落在他们日期上面。 “规划十年没有实施,等同于浪费十年的大好资源。”陆华年把文件放在一边,依靠在大班椅上,平静的凤眸看向阮向槐,“你们为什么不在我动工初期来找我?” “当时我们接到举报后,觉得这块地闲着也是闲着,就没有及时处理。现在找来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已经有启动建设这里的资金。” “你们话说的简单,我的损失谁负责?” 陆华年眸子危险眯起,淡漠的声音散发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根据文件上规定,这里的土地不许私自买卖,你的损失应当由自己承担。”阮向槐低头端起茶,轻吹下上面漂浮的茶叶。 “呵呵······”低低沉沉的小声在办公室中回荡着,“既然下发文件,为什么没从这些土地持有者那里把土地买过去?还是说这份文件只在内部发了,根本就没有下发到个人?我签合同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份文件的存在,这是你们工作上的疏忽,损失却要由我们承担,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我们有把消息扩散,可能是相隔十年太长,他们忘记了。我们今天来不是追究是谁的责任,是告知停止施工,把你们的东西收拾走,希望你们能为s市的发展考虑,把个人私利先放在一边。” “你的话严重了,s市的发展有你们就够了,我人单力薄贡献不上什么。既然你们态度这般强硬,我也只能跟你们法庭见,我相信在现今的法治社会,他们应该不会有所偏袒。” “那是,随便你怎么折腾,只要有这份文件在,你是打不赢官司的,我劝你还是白费力气了。” 陆华年脸上表情无异,示意李航送客。 “先生接下来怎么办?” “查这份文件。” 李航会意,他刚才特意让人去查了下,没人记得有这么一份文件,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民不与官斗,你有几分把握?”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景昕看着他好似丝毫都不担心,好奇问道。 “你对我有几分?”陆华年不答反问。 “半分都没有。”景昕实话实说,叹息声,她尽心尽力设计的设计稿估计是白瞎了。 陆华年垂下眼睑,手在腿上轻敲几下,“吃饭。” 第84章 他是那晚的男人! 景昕不知道他是太过自信,还是太有钱才不怕会所的投资打水漂,若有所跟在他身后。t 陆华年吩咐阮向槐让工人先回去,必须保证随叫随到。没询问景昕的意见。陆华年直接带她去陆欧阳帮她带馅饼的地方,的确如陆欧阳说的那般,就算是已经过了早上吃饭的点,人也是很多。陆华年让她在座位上等着,他去排队取食物。 用湿巾擦过的脸经风一吹有种干巴巴的感觉,景昕把手放在脸颊上揉搓着。某天早上的事情闯进脑海,天气晴朗,她耳边却响起一声闷雷,炸的她脑中只留下一件足以让她淡定不了的事情,她没有做事后补救措施。 倘若一次中标,这个不知道姓谁名谁的人的孩子。她是留,还是流? 陆华年把碟子向她面前推了推,磁碟冰冷的触感扯回景昕思绪。丁点儿食欲都没有,景昕微白着脸起身,连招呼都没有跟陆华年打。急匆匆推门而出。 “怎么了?”陆华年疾步跟了出来,拉住情绪明显不对的景昕,眉眼间掠过担心。 “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景昕极度不平静。用力扯掉陆华年的手,阳光炫目,晒得她整个人开始犯晕。 “刚才还好好的,这会闹什么情绪!”陆华年扳正她的肩膀,“跟我进去把早饭吃了。” “松手,合约上说我有绝对自由。”一门心思都在她会不会怀孕的事情上,景昕一脸不耐。 听到合约两个字,陆华年握着她肩膀的力道加重,肩膀疼痛,景昕只是皱着脸站在原地,不曾挣扎,眉眼间的焦躁与担心悉数落尽陆华年的眼中。 “有心事?” “哥,你跟嫂子的离婚手续还未办利索。别的女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就算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也得替人家考虑下吧。” 低沉的磁性嗓音带着揶揄,景昕回头,之前在电视上见过,陆华宇。他跟陆华年差不多高,浓眉凤眼鼻直。唇较陆华年的厚上一些,脸稍宽,带着丝粗犷。五官分开来不像,组合在一起却有那么几分相似。 随着他不断靠近,脑海中模糊的记忆慢慢复苏,杏眸震惊的不断瞪大,脸色又白了白,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是那晚她误认成陆华年的男人! 景昕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脚却在原地生根。琥珀色的眸子看过,景昕回头不自然的敛下眼睑,隐藏掉眼中不断翻涌的情绪。 “哥,你好像不愿意见到我呢!”半响没听到陆华年的回答,陆华宇脸上的笑容清减几分,眸中似乎有几分受伤。 “没事最好不见。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华年松开扣住景昕肩膀的手,把她向身前拉了拉,语气淡漠疏离。 “你说话还像以前那样直接。我是市场部的,上班出来谈业务很正常。”陆华宇看向低头背对着她的景昕,“这位就是你八年前的那位?八年不见,这变化的,不但名字改了,长相变了,就连性别也不一样了。如果不是你对着媒体三番两次说她是你之前喜欢的人,我压根都认不出来。果真是真爱,可以为你做任何改变。” “我姓景名昕,性别女,长相是爹妈给的,我还挺满意,没想够动刀子,至于你没认出来只有一个原因,咱们之前就不认识。” 那天晚上在会所,要了她第一次不说,第二天一早一声不吭离开,现在又来冷嘲热讽,景昕气不过,冷着脸如小刺猬竖起了浑身的刺。 “景昕?”陆华宇玩味的叫了她一声,眼睛微眯,多了丝审视,“我觉得你有些眼熟,之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揣着明白当糊涂,演技越来越好了。”陆华年把景昕拉回怀中,拥着她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接触短短几分钟,景昕对陆华宇喜欢不起来,甚至是讨厌。她,陆华年和鲁馨雅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s市还有几人不知?他身为陆家人再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能装。 “尚都会所是你的吧,听说被土地管理局勒令停工了?” 尚都是陆华年给会所暂定名。 一句话成功阻止陆华年抬起的脚步,刚发生的事情现在就传到他的耳中,他的消息得有多灵通! “我们兄弟两个好久没坐一起好好的聊聊了,去不远处的茶楼坐坐怎样?” “是不是我的你可以去查,土地这事你有参与?” 凤眸危险眯起,森寒,冷骇,浑身散发出一股阴寒之气。 揽着景昕的胳膊收紧,景昕明白两兄弟之间的恩怨纠葛挺深。皇朝的事再次浮现脑海,陆华宇明明认出她是谁,还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她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心中不禁发冷。 “这些年我的一举一动不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我没那个能力给你背后使绊子,刚才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大嫂跟几个官夫人一起进了一家珠宝店。” 闻言,陆华年回身仔细打量着陆华宇,陆华宇脸上的笑始终未变,除了眼底的那抹阴鸷,整个人温润无害。 只不过听过他刚才的言辞,景昕才不会觉得他会是单纯好心告诉陆华年这些。ゎゎ “你果真是个无情的人,之前的喜欢她,每天都会跟在她的后面,感情没了,教唆我毁了她?” 陆华年倏尔轻笑,眼中浮起浓重嘲讽。 “我对她的感情早就在她执意嫁给你的时候没了。我们是一家人,现在她设计你,我当然得帮着你了。”陆华宇轻耸肩膀,掏出钥匙,解开车锁,“你不想跟我聊天,那我先回公司了。” “我给你制造机会拿回陆丰是你错过了机会,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以后你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回去,我不会阻止。倘若让我知道你意不在此,动了其他心思,我对你会毫不手软。” 冰冷的声音赤裸裸的警告,两兄弟之间脸丁点儿薄弱的感情都没有。 “韬光养晦的事情只有你做了来,蛰伏八年回国,逼的大嫂答应跟你离婚,事业更是风生水起。我只想做公司普通的小职员,裹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挺好。” 语落,扯开车门驱车离开。 车子变成一个小点陆华年才收回视线,陆华年把景昕塞进车中锁上车门离开,再次回来时手中拎着打包好的早餐,一声不响放在景昕怀中。 胃中空空如也,开始抽疼,景昕勉强喝下杯豆浆。 “身体不舒服?”余光中,她脸上的五官不曾舒展开,陆华年放轻声音问道。 “我要买双鞋。”拖鞋太大,几次差点摔着不说,路上吸引很多人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鞋店,景昕心事重重,挑选鞋子都没有兴致,导购选哪双她就试哪双,本来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等待的陆华年鹰隼在货架上扫视一圈起身,拿下两双鞋子,来到坐心不在焉试穿鞋子景昕面前蹲下。 脱掉她脚上的小高跟,把手中的平底鞋套了上去,左右端详下,“把这两双打包。”手机响起,接完电话以后,陆华年脸色大变,掏出皮夹把卡塞进景昕手中,“密码是欧阳的生日加三个零,拿好鞋子打车回别墅。” 急匆匆嘱咐句,陆华年阔步离开鞋店,一向有力的步伐有些紊乱,店员询问现金还是刷卡,景昕才收回视线。 墓地,阳光耀眼,没有夏天的热烈,长时间曝晒皮肤皮肤还是有些灼疼。 自从头七,景昕是第二次来墓园,把怀中其中一束百合放在父亲的墓前,景昕默默在这里站了一会儿,来到生母的目前,墓碑上,母亲年轻的脸庞上笑靥如花慈眉善目。 “妈,如果你还活着,我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景昕缓缓蹲下身子,手抚上她的照片,眼睛红红的,背过身靠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墓碑上。 如果之前她还能乐观的以为陆华年离婚官司结束后她的生活就能平静下来,今天早上陆华宇的出现硬生生戳破了幻想泡沫。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从陆欧阳闯进她生活的那一刻开始,她跟陆家之间就有一股无形的线在牵引着,想要挣开,她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 而这个能力,一是钱,二是权,她没有官场上的朋友可攀,只能死死的抓牢钱。父亲留下的物流公司能赚钱,但是收益甚微,跟她需要的相比,九牛一毛。 最快生钱的办法就是,景昕掏出口袋中陆华年给她的那张卡放在阳光下看了半响,突然收紧,薄薄的卡如利刃割的手心生疼,黑亮的杏眸眼神坚毅,缓慢起身给母亲鞠个躬。妈,我不会像你一样栽在男人手中。 转身时,手抚上小腹,如果一次中标,孩子绝对留不得。 日上中天,阳光又毒了几分,景昕在站台前等车,二十多分钟过去,公交车跟出租车一辆未见,景昕不耐,手放在额头上踮着脚两边张望着。 对面一辆面包车刹车直接掉头向景昕这边开来,直觉不对,景昕快步离开站台,向前快步走着,试图能拦经过的车子。怎奈今天点子不高,路上的车子寥寥无几,即使有一辆,速度也是快的眨眼即过。 面包车在她身边停下,下来两个人五大三粗的人,架着景昕的胳膊上车,在他们面前瘦弱的景昕,丝毫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还不等景昕开口询问,坐在副驾驶座上右脸颊上有明显刀疤的男人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景昕,弥漫着汗臭味车厢中响起他粗噶难听的声音。 “认识唐叙?” 景昕悬着的心向下放了放,只要不是鲁馨雅派来的就好说。见的事多了,面对这样的场面,她心中也就有了谱,冷静看着对方,没有搭言。 “疤哥跟你说话呢,哑巴了?”扣着景昕胳膊的男人用力拧了下她的胳膊,凶神恶煞恐吓。 “你们都能找到我现在的位置,自然是把我们两人的关系查的一清二楚。”景昕吃痛咬牙,咽回嘴边的闷哼声。 “你这女人还挺有意思,如果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见到这架势估计早就吓哭了,松开她。” 疤哥把靠背放倒跟坐在景昕身边的男人换了位子,浓重的烟味传来,景昕眼中闪过厌恶。 “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唐叙欠了我们一笔钱,现在没有能力还,本来你姐姐打下借条帮忙还债,现在她偷偷出国。这笔钱没了着落,我们只能找你了。” “钱是唐叙欠的,我跟他早桥归桥,路归路没了关系,找我还不合适。” 唐叙有房有车有存款,还有他父母留给他的东西,怎么可能欠钱还不上呢?景昕潜意识觉得,唐叙在报复她,暗骂声卑鄙。 “景然总归是你姐姐吧,就算不是一个母亲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我们手中有她亲自打下的借条,这钱你还也得还,不还,我们只能用其他办法来抵债。” 疤哥的目光落在景昕的胸前,他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景昕眼神一凛。 “我想知道唐叙是怎么欠下你们钱的,欠了多少?” “地下趴会的额外消费,比如粉儿。前前后后林林总总一共欠了我们五百多万,零头我们就不要了,你只要帮他还五百万就可以。” 五百万!景昕暗自嗤笑,这一辈子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挣那么多钱!此刻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好好一个人沾上这玩意,戒不掉,算是毁了。怪不得景然着急离开s市,她要摆脱这一笔借贷,还要摆脱唐叙那个无止境的窟窿。 “你们既然把我的底查的一清二楚,就应该知道我背负三百万的债,没钱帮他还。” “三百万的债这事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你父亲名下有物流公司,还有一套房子,我给你算了下卖出去能凑出个一百来万。另外,你不是攀上个高枝吗?看在你骗了唐叙那么多年的份上,帮他把钱还了,让他好好做人,你也心安理得。” 疤哥劝人还是挺有一套的,可景昕本就什么都没做,反而是唐叙的做法伤透了她的心,帮他还钱,绝对比割肉还要疼。再说,她也没钱给还。这话不能明说,景昕垂眸想着应对之策。 习惯性把手塞进口袋中找手机,疤哥警觉,攥住她的胳膊,景昕拿出空空的手。“今天出门急,手机钱包都没带。” 刚刚收插进口袋中的时候碰到陆华年临走时给她的卡,随身带的卡,里面的钱应该很富裕,每一笔转账他那边都应该有提示。忽然,她有了主意。 “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我现在就要下车。”景昕猛然抬头看向窗外,车子越走越偏,她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停的猛烈的挣扎起来,“你们放我下去,我告诉你们,别说我没钱,就算是有钱我也不会帮唐叙那个人渣还钱。” 没料到一直冷静超乎疤哥想象的景昕会突然失控,为了不让车外的人察觉不对劲,他狠狠甩了景昕一巴掌,景昕头撞在后座位上,嘴角瞬间溢出鲜血,疼的她呲牙咧嘴。 她刚才动作很大,口袋又浅,卡掉落出来。 “还说没带钱包,这卡是哪来的!说,里面有钱吗?”刚才还笑眯眯的疤哥,眼神狠厉,表情狰狞,扯着景昕的头发逼问。 “卡是我买鞋的时候陆华年给我的,里面有多少钱,我不太清楚。”夹围庄巴。 脸被疤哥死死按在座椅上,尽心眼泪直流,吓的唇瓣都啰嗦,一吐露全交代了,心中却是另一番模样,只要他们带着她去市区取钱,她就有八成的机会获救。 果不其然,疤哥一听说卡是陆华年给她的,眼中闪动着光亮,“密码是多少?” “322·····不是,3123·····”景昕呢喃几声,小脑袋用力在沙发上蹭了蹭,“我被你吓忘了我,你让我想想,啊·····你别打我,你越这样我越想不起来。” 景昕抱住头,疤哥扬起的手缓缓放下,放开她的头,“给老子好好想想,到银行那还想不起来的话,我就把你扔进皇朝,直到还清钱为止。” 景昕蜷缩在座位上,快速点点头,疤哥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带景昕去市区银行,在郊区找了一家不大的银行,递给景昕几张纸巾,“把嘴角血迹擦干,跟我一起下车,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这样的小银行估计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先取五十万。” 到现在景昕还没有给他一个确定的密码,他只好带着她一起下车。 取钱时,景昕输入好几次密码都不对,整个人都急的流汗,口中还年年有词,念叨着怎么会不对,柜台接待人员看了看站在景昕身边的疤哥,安慰景昕不要着急。 景昕怯怯抬头,眼中满是害怕,接待人员眼神较之前有了很大变化,“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里面不管有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景昕快速摇摇头,低下头快速轻按几下,密码正确,她长舒口气,祈求的看着站在旁边一脸高兴的疤哥,疤哥一个眼神横过,景昕快速闭嘴,低下头。 接待人员说了声稍等,柜上现金没有那么多,她去取些过来。 疤哥察觉不对,拿过卡扯着景昕就要走,景昕也不反抗,给了接待人员一个求救的眼神,乖乖跟着他离开。 “我让你不要耍花招,你竟然敢在她面前那样说话!”眼看到嘴的肥肉就那样飞了,疤哥气的把景昕甩在后座位上,一巴掌就要招呼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是太害怕了,等去下一家银行,我一定一个字也不说。” 疤哥看她害怕的样子,也怕一巴掌下去,把她给吓傻了,手停在半空中狠狠警告一番。 怕刚才接待人员报警,取钱的事儿拖不得,夜长梦多,疤哥让司机把车开到市区,市区银行大,先进也多,一次性取其,一了百了。 如意算盘打的挺好,他找准银行带着景昕下车去柜台取钱,客户经理看完银行卡信息说了声稍等,马上帮他们准备现金。 就在疤个幻想着红红的老人头就要出现在他的眼前时,领带半扯的陆华年推门而进,景昕快速起身奔到他的身前,陆华年把她揽在怀中,看到她破裂的嘴角眸子风雨欲来,凤眸眯起,如一只危险的猎豹盯着疤哥。 疤哥浑身一冷,不禁打了个寒颤,向一边跑去,李航几人拦住他的去路,强制性带着他离开。 “求求你再让他们给我一点儿粉吧,我受不了了。”空空荡荡的婚房中,颓废邋遢的唐叙恳求着电话那头的人儿。 “疤哥没要到钱,还被陆虎年带走了,以后我也没法帮你想办法了。哎,你以前的未婚妻现在过的那么好,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还让你得罪了道上的人,估计你以后这方面的东西得断了。”经过处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可怜,说完,挂断电话。有些事情只要轻轻一点就好,说多了反而会起反作用。 正如电话那头人所料,唐叙用力掷出手机,啪嗒声过后,手机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景昕!你把我害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第85章 怀孕了就结婚 金杯车中间的座位被拿掉,只留下主副驾驶和后座位,疤哥双手被绑住坐在地上,没了原先的神气。刚才一出银行。他带来的人见他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带出来,急忙下车帮忙。怎奈,根本不是对手,一会儿的功夫全部都被揍得嗷嗷直叫,随着李航一声“滚”,各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疤哥绝对弄的拿捏局势,一双精明的眼睛看着坐在后座中间的李航,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 “兄弟你是谁手底下的?我们道上都有道上的规矩,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把我绑了好像有些不合适。” “欠债还钱不假。可你也应该找对人!” 李航半弯着身子距离疤哥很近,眼神中透出一股寒。跟在陆华年身边时间长,李航身上也自成一股气势,疤哥喉结用力滚动下,发出一声很明显的咕噜声后。牵强扯起嘴角。 “我们的规矩就是借贷人还不上,我们就找他们身边亲近的人替他们还。如果今天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说的算。” 李航俊颜上斯文的笑渐冷,老爷的好在抢救室。病情不容乐观。先生接到电话,不顾夫人的阻止,亲自来处理,景昕在他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车子停在郊区密林中,路虎车随后赶来,陆华年让景昕在车上等着,景昕未听,跟他一起下车。 自打出现陆华年黑沉的脸色就不曾转好过,钻进已经打开门的金杯车,浸过千年寒冰的眼神一寸寸刮过疤哥的脸。 “陆少爷,她原来是你的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我不再去招惹她就是。” 疤哥尽量让自己镇定。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原来知道我的名字。”ジ 语气无喜无怒,却听的疤哥心头一颤,“陆少爷的名字s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道也就太孤陋寡闻了。” 陆华年冷笑声,凤眸危险眯成一条直线,眼中寒意翻腾,掏出根烟。李航掏出火机,陆华年轻摆下手,手指灵活的夹着烟摆弄着,不同的呼吸声交织,车中温度随着静谧时间而一点点降低。 景昕安静的坐在陆华年身边,心知他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让瓦解疤哥的心理防线。 疤哥由最初的镇定,到焦躁,然后到现在的眼中似有似无的惊恐,笑着看向景昕。 “你之前跟我说那张卡是给你的?我没记住那个名字。” “疤哥记性真差,我还记得当时我跟你提到陆华年的名字时,你差点兴奋的手舞阻挠的模样,可惜当时我没带手机,有的话有一定帮你拍下张。” 嘴角泛着疼,景昕不敢大声说话,杏眼中尽是鄙夷,心中也是连连冷哼,傻了吧,你挟持我,打我,还想让我帮你! “我那个时候是看到卡才高兴的,没听清你说的名子。” 疤哥还继续狡辩抵赖,低低沉沉的冷笑声再次响起,敲击每个人的耳膜,手指轻点手中一直未点燃的烟,眉眼低垂,叫人看不清清楚。 “我说的全是真话,如果听清了,我不敢再陆少爷头上动土的。” 疤哥正了正脸色,语气恭敬诚恳。 “我没时间听你这些废话,说,你是受了谁的指使!”话里行间冷意更盛,喋血嗜杀。 “陆少爷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在s市混的都守着各自规矩的,其他的都听大哥的。” 疤哥的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一句话把矛头引导掌控整个s市暗处生意的赖三德身上。 “我最后问你一遍,谁指使你的。”两指一夹手中的烟断成两半跌落在他的脚边,锃亮皮鞋轻抬碾了下,纸与烟丝分离。 “陆少爷说笑了,我们一直是按照······” “送去局子,把地下趴会的地址都透漏给警察,还有码头接货暗语。” 陆华年吩咐声,不再去看疤哥惨白的脸色,起身准备下。。 警察一直想清了赖三德一伙,只是每次接到线人举报去突袭,都是狡兔三窟。证据不对,对他们只抓了放,放了抓,反反复复。他们见警察拿他们没辙,更加肆无忌惮,严重影响到治安管理,警察很是头疼。 陆华年刚刚说的这些都是他们最机密的事情,疤哥一进局子,这些消息就流出,倘若赖三德因此遭受损失,是不会轻易放过疤哥的。 “陆少爷你等等,我说,我说。” 意识到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疤哥再也镇定不了,身子直接倒在陆华年脚前组织他继续前行。 “晚了。” 陆华年眼神冰冷如看一个死人,脚踩在他的胸膛上,疤哥闷哼声,身子抽了抽在陆华年坐进车中之时,金杯车驶出密林。 景昕瞥了眼握紧方向盘启动车子的陆华年,他很可怕。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放过疤哥,他要的不过是疤哥承认受人指使罢了。 只要疤哥松口,至于背后指使的人就不难猜了,除了鲁家人,就是鲁馨雅,现在还多了个陆华宇。 市中心医院地下停车场,光线不甚明亮,陆华年停下车子,抬起景昕下巴,视线落在她的红肿的嘴角,眉宇间不曾散去的冰霜又厚重几分,扣着她原话下巴的力道加重,“这是不听话的教训。” 语落,松开她的下巴,冷冽的背影快速下车,生怕陆华年一发神经,把她锁在车中,快速下车。陆华年脚步很快,眉眼带着几分焦急,景昕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的上。 陆华年直奔二楼急救室,红灯刺目,何凤兰焦急等待着。见到陆华年,她焦急的神情被愤怒替代,再看见他身后的景昕时,脸气的涨红,扬起手夹杂浓重怒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爸在急救室抢救五个小时还没出来,你不在这里守着,出去见她。难懂一个用来配合你演戏的女人比你爸还重要!”夹围史血。 陆华年抿唇不语,在何凤兰过来推搡景昕的时候把她护在身后。 “阿年,你······”何凤兰指着陆华年的手指剧烈的颤抖着,气的老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大嫂,阿年在乎女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你就不要生气了。”陆华年的姑姑陆华丽扶着何凤兰在椅子上坐下,帮她顺着气。 “如果他是真心在乎也就罢了,他是······” 何凤兰怒火高涨,话说一半又气的不行,陆华丽一直坐在旁边安慰着。 “阿年都是三十几岁的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你跟我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在不行,你们就去国外颐养天年,随他怎么折腾。”陆华丽略带责备的眼神掠过陆华年,“如果你爸这次能度过危险,你跟他好好谈谈。不然,他早晚得死在你的手上。” “如果他那不回鲁馨雅手中的股权,阿良是不会跟他谈的。” 何凤兰接过陆华丽放在她嘴边的水,闭着眼抿了几口。以往雍容华贵的脸上皱纹凸显,惨白一片。短短一些日子老了很多。 “阿年你也是,私下里收购陆丰的股票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动你爸留给欧阳百分之十的股份呢。现在鲁馨雅和其他的股东要求开股东大会,重新选定董事长和执行人。她现在咄咄紧逼就说明她有足够的把握重新坐回总裁的位子。以后陆丰就不再是陆家的了,陆丰能有今天,你爸倾尽一生心血。你就这样白白送人,放在谁的身上谁也受不了。” 陆华丽越说越激动,陆丰是陆家赖以生存的依附,倘若真落入鲁馨雅手中,势必会打压他们。如果那一天来临,屹立在s市百年不倒的陆家将会成为历史。 “姑,你清楚我对经营陆丰没有兴趣,如果你不想让它落入外姓的手中,去说服华宇。” 陆华年攥紧景昕的手,暗沉的目光盯着急救室依旧固执亮着的红灯。一直眉眼低垂回避陆家人各异目光的景昕,缓缓抬头,视线落在他刚毅的下巴上。 他执意离婚,才会急于满足鲁馨雅的要求。现在陆良躺在急救室,按理说他应该毫不犹豫,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把陆丰给枪回来。而他却固执的无动于衷,是他太过无情? 倘若无情,景昕看向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手,她明明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关心,陆欧阳的小脸浮现眼前,景昕暗自叹息声,果真是商人。 胸口传来淡淡的疼,景昕脸色稍冷,开始给自己上思想教育课。景昕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能让一个gay喜欢上你!最好还是收起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不然你干脆自个儿跳进火坑得了。 漫长等待对于门前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难捱,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红灯戛然熄灭,陆家人一个个都屏气凝神等待着结果。 景昕手上一痛,陆华年攥着他的手,骨节泛白,他也是紧张的。 门缓缓推开,打着点滴的陆良被推出,看到他毫无血色的脸孔,在场的人才松了了口气。 刚刚那一幕,景昕好似看到父亲当天的场景,双眼毫无预警的氤氲出层雾气,扶着何凤兰的陆华丽无意中望见,多看了景昕几眼,景昕低下头,看着脚尖。 “叔叔的身体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跟着移动小推车后面出来的鲁辰砚拿下口罩,手术时间长,他浑身的衣服完全湿透,整个人像刚从水中捞出来般。 “谢谢。”陆华年冷冷扔下两个字,连睁眼都没有瞧他下。 “阿年,我姐那边我再去劝劝,看看能不能用鲁氏的继承权换回她手中陆丰的股权。” “你姐占有陆丰的事情你父亲也是支持的,拿鲁氏继承权去换,你也是够天真的。”陆华年冷嘲声,“不管你现在做什么,你也弥补不了当初犯下的错。” 鲁辰砚苍白的脸上浮现痛苦,景昕有些同情看着他,直觉鲁辰砚是个好人,当初陆华跟曹郁戈的事情就算是从他口中传出也应该是一时口误或是被鲁馨雅设计了。 鲁辰砚对景昕温和的笑笑,他的笑容好似有魔力般能感染人,景昕嘴角也不自觉跟着他扬起一抹明显弧度,感受到两人之间无言的交流,陆华年紧抿薄唇,拉着还未回身的景昕向加护病房走去。 “你轻点,弄疼我了。”陆华年收紧很大,景昕觉得他力气再大一点,她的细胳膊就像他在车中折断的烟一样。 一路连拖带拽,景昕苦着一张脸幽怨的看着阴晴不定的男人,陆华年回身,把她逼靠在墙上,双手放在她的头两边。 “我警告过你,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在我眼皮底下跟他眉来眼去的,挑战我的忍耐力?” 两张脸靠的很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景昕脸上,景昕身子死死贴在墙上,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陆华年眼神再次暗了黯,脸又向前凑了凑,鼻尖几乎碰都一起,姿势暧昧。景昕却没有像以前那般脸上潮红一片,小脸蒙上层冰霜,杏眸盛满不悦。 “你跟他有恩怨,不代表我就得跟你一样对他有仇。请你摆正我们两人的关系,我们地位平等,我不是你的附属物,更不是傀儡,你想让我怎1样就怎样!” 比起这些话她更想说,陆华年你就是一个不遵守合约的骗子,是你说给我绝对的自由,却这不许,那也得管的! 陆华年放在她脑袋两侧的手慢慢收紧成拳,唇刚欲覆上那双一张一翕的红唇,景昕早已料到,手紧紧捂住嘴巴,他竟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吻她! 陆华年眼中闪过恼怒,拉着景昕远离好奇驻足的一群人,景昕机械的跟在他的身后,她承认被他刚刚的举动给吓到了。 加护病房前,陆华丽正在劝说何凤兰去休息,何凤兰固执的摆着手。 景昕忽然觉得她很可怜,儿子不听话,对她疼爱有加的丈夫,三番两次入院,她的心里肯定是害怕他会撒手人寰。 “你们都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 陆华年难得说句人话,却惹来何凤兰的白眼,“我怕他醒来,第一眼见到你,直接再去急救室。” “嫂子,我哥的承受能力没你想的那么弱,这次也是打击太大,再怎么着,他们都是父子,你就去休息吧。你如果不放心,我在这里守着。”陆华丽给景昕使了个颜色,“过来帮忙扶一把。” “我······”何凤兰刚欲开口决绝,陆华丽对她用力眨巴下眼睛。 “我来。”陆华年先景昕一步,扶住何凤兰的胳膊。 “我还能吃了她,你守在这里。” 何凤兰不悦,扫了景昕一眼,景昕上前。 vip病房中,何凤兰坐在沙发上,一直打量着她对面的景昕,陆华丽递给景昕一杯水。 “跟阿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华丽说话还算随和,景昕回她一个微笑,“我姐姐把欧阳带到我婚礼上后认识的。” 景昕实话实说,她们两人对陆华年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在她们面前说谎,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协议?”何凤兰锐利的眸光一瞬不瞬的注意着景昕脸上的表情。 景昕轻抿了杯水,没有说话。 “嫂子瞧你这话说的,阿年这么宝贝她,肯定是有感情的。”陆华丽不停的给何凤兰使眼色,希望她语气好些。 “可是阿年他,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我跟你哥给他找了多少女孩子,他愣是没有一个入眼的,我们才逼着他娶了鲁馨雅,现在······”何凤兰瞥了眼景昕,“我也想相信他是要好好的过日子,可我也怕他日后再折腾出什么事来。早知道就不盼着他回来了。” “世界上又不都是绝对的事儿,我看阿年对景昕就很特别,我个人认为,阿年要跟她结婚你跟我哥就答应算了。”陆华丽拉着景昕的手,端详一会她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结婚两个字闯入耳中,景昕一口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脸色憋得涨红。 “你还不知道吧,在跟鲁馨雅打离婚官司那天,阿年就跟我哥说,只要我哥同意鲁馨雅的要求,他就会跟你结婚,婚后搬回陆家老宅。我哥认为他说的是应急之策,没有答应。谁能想,阿年还有后招。” 凡事都要想两个办法,这是陆华年教她的,他用还真不是一般的绝。只是,她才不要跟他结婚,她要的不过是倚靠她两年,等鲁馨雅的事情解决,她也混的小有成绩的时候跟了断了关系。 在陆华丽跟何凤兰说话的空档,何凤兰也一直在观察景昕。 “你跟阿年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他有没有碰你?” 问题露骨,景昕保持沉默,可一想到今天早上事情,她脸上还是不禁红了红。 “吻你呢?哎呀,你就说说他对你做过什么亲密的举动吧。”何凤兰不耐,急于知道结果。 “嫂子你看她脸都那么红了,绝对是有啦。”陆华丽眼中露出欣喜又向景昕身边靠了靠,香水味瞬间变得浓郁,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一杯豆浆的景昕胃中难受,捂着嘴奔向洗手间。 “她,她这是······” 陆华丽跟何凤兰对视一眼,眼中震惊过后是狂喜,何凤兰更是一扫刚才疲惫和愁眉苦脸,腾地一下起身,跟陆华丽一前一后跑跑进洗手间。一个帮着她抚着背部,另一个给她递纸巾。 胃中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景昕干呕一会后起身,不明所以的看着两双欣喜的眼睛。 “你是不是怀孕了?” 何凤兰睁大眼睛,声音很轻,好似怕吓到了她。 “没有,没有,你们误会了,我只是胃不舒服。” 景昕慌忙摇头,就算是一次中标,妊娠期反应也没那么快。 “如果是呢,我跟你说,一般第一次怀孕的人都以为是胃不舒服,我当初怀阿年的时候就是,我们现在就去检查一下。” 如果不是她大意,估计就没有陆华年了吧。此时的何凤兰早就把刚才肯定儿子不正常的想法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心只关心景昕的肚子有没有肉的问题。 “陆夫人,这不可能。”景昕苦着一张脸,就算是她怀孕,孩子也不会是陆华年的。 “怎么就不可能了呢,那你告诉我你跟阿年他到底有没有过?”何凤兰脸上笑容跟欣喜消失,脸色严肃。 “嫂子,你就别逼她了,等着问阿年。如果真怀了,等鲁馨雅那边的离婚协议书一签,这边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只要阿年的心定了,他就会为他的老婆,孩子还有加考虑,你还愁他不把心思放在陆丰上?” 姑嫂两人在这边合计着,景昕手抚上小腹,紧拧秀眉,眼神复杂。 “来,别站着了,上这边来坐。” 一个子虚乌有的孩子让两人对景昕的态度大变。 “你也别嫌我们说话直,阿年的事一直是我们鲁家人最头疼的,只要他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过日子,我们一家人悬着的心也就算放下了。我们也不会管他娶什么样人,只要是女人我们就能接受,你明白我们这种心情吗?” “华丽,你这是给她抬身价!”何凤兰瞪了陆华丽一眼,开始训示景昕想嫁进陆家要注意什么。 “抱歉,这事陆华,陆先生还没跟我提过,我也没考虑过嫁给他,毕竟陆家家大业大,我家是小门小户,现在父母也不在,门不当户不对的,配不上。” 景昕觉得倘若陆华年再次结婚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可能会容忍她以后离婚,签了合同,她就已经悔青肠子了,这个火坑,她还是不要再去跳了。 “阿年要跟你结婚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你还拒绝。” “行了,嫂子,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这些事你就交给阿年来解决,你先去睡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就有好消息了。” 陆华丽握住她的手,把她扶到床边。 因为疤哥的事情景昕不敢独自回去,从病房中出来后,低着头蔫蔫的来到加护病房前。 坐在椅子上摆弄平板的陆华年起身抬起她的脸,眼底浮起担心,“她们欺负你了?” 景昕冷冷的看着他不说话,陆华年凉薄的唇瓣不断紧抿,拉着景昕就要向病房去。 “你为什么要跟你爸说要跟我结婚?” 第86章 拉我下水? "权宜之计?"テ 陆华年不语,景昕低下头不再去看他一成不变的脸色,整理着衬衫上的褶皱,这身衣服还是第一次来环山别墅过夜的时候留在那里的。。还帮她洗好放在衣橱中。她宁愿相信他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她才会这样做的。 倘若是虚情假意,能想的那般周到,他的心思得缜密到多可怕的境地! "他一时半会醒不了,你在这里守着,我去买点吃的。" "他是你爸应该你守。" 景昕拉住他的胳膊,转身奔向电梯,电梯空荡,静悄无声。景昕挺直脊背,深吸,浅吐。忽视掉胸口的沉闷感,嘴角轻扬。又没打算跟他结婚。深究那些干什么! 已经是吃下午饭时间,医院食堂三三两两员工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天,景昕找着一个靠窗的地儿坐下。低着头,闷闷的吃着饭。 "饭菜不合口?" 对面多了个餐盘,听声音是鲁辰砚的,景昕未抬头,继续缓慢吃饭的动作。的确如鲁辰砚说的那般。胃中空空,她却没有任何饥饿感,如果不是胃饿的抽疼,她也不会好似在咽毒药。 "尝尝糖醋排骨,食堂这个做的挺正宗,比你选的那些清水煮的要要吃。" 鲁辰砚也不在意景昕的态度,夹了一筷子的排骨放在她的白米饭上。 "来,昕昕,尝尝你妈做的糖醋排骨,这可是专门为你考上大学做的。" "是啊,我是觉得她以后考上大学就离我远些,就不用长长见到她了。" 餐桌上面对着满满一大桌子菜。景昕调动起来的食欲瞬间消失干净,原来母亲那么讨厌她。 往事掠过脑海,唯一疼爱她的父亲音容笑貌那么的栩栩如生。而她却触摸不到,一滴泪低落在排骨上,景昕夹起扔在桌上。 "我不好这一口。" 胃胀疼,景昕口中咀嚼食物的动作慢了下来,缓缓抬头看向阴沉的窗外,刚刚还好好的天气突然变了,雨拍打在窗上发出声声沉闷声响。放下筷子,望着在雨中奔跑的行人,谁都有苦恼,比如他们此时就很想早个躲雨的地儿。而她的苦恼在别人的眼中就是幸运,可以嫁进豪门,不愁吃喝,光鲜亮丽的过完下半辈子。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把你的心事说给我听听。" "说给你听,我还不如去找个心理医生呢。" "平常没病的人见见心理医生,聊聊天,心理也会好上很多。" 不得不说鲁辰砚的脾气很好,不管景昕说什么,他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他的笑不同于陆华年的冷,陆华宇算计,林翌初的痞里痞气,是发自内心的那种,自然随和。 外面雨越下越大,景昕没有离开,回去面对陆华年还不如在这里看雨来的舒坦。 鲁辰砚也没走,一直默默坐在景昕对面。 "你不用上班?" "晚上没有手术,我是觉得自己在家面对空荡荡的房子无聊,才留下来的,医院人多热闹些。" 景昕轻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喜欢医院,就连闫素珍在医院工作了三十多年的人,有时候都会说,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就想吐。 "为什么不跟父母住在一起?" 鲁辰砚不似一般的富二代自带的优越感,人平和,景昕受到他的感染,心情逐渐平静下来,随口问道。 "跟他们住在一起除了催婚就是让我接手鲁氏,整天耳边好似在响着紧箍咒,那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鲁辰砚一脸后怕的表情。 "到了适婚的年纪,家人一般都会催,很正常。"他表情夸张,景昕脸上笑意加深。 "你呢,有没有想过跟阿年结婚?" 景昕脸上的笑容骤然收起,起身欲走。 "我跟他一起长大,除了曹郁戈,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能影响到他的情绪,我觉得他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现罢了。阿年他是好男人,跟他结婚应该不错。" "鲁辰砚你很奇怪,就算是当年做了对不起陆华年的事情,你姐姐被欺负你袖手旁观也就罢了,现在还来撮合我跟陆华年,你脑袋没被门夹吧。" 陆华年喜不喜欢她,她不知道。只觉得鲁辰砚的态度太让人捉摸不透。 "是我姐执意嫁给他,就算是落得这样的结果,也只能怪她自己。至于对阿年,我确实是有太多的愧疚。“ "你有愧就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你不能明知道前面是个坑,为了你心理好受些,就把我推进去。" 景昕冷冷扫了眼面色依旧温和的鲁辰砚奔向外面的雨幕中。 忽然头顶的雨消失,头顶多了件外套搭成的伞,鲁辰砚追了上来。 "如果刚才说的那些话让你不舒服,我收回。"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是想收就收的,你们每个人的刻意靠近都是别有目的。"景昕脚步未停,"你在国外呆了八年,陆华年前脚回来,你后脚就回国,我觉得你心中的愧疚已经干扰到你的正常生活,你也得去找个心理医生帮你排解下。" "我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但是有的事情就像一座山压在我的心头,不管我多努力想把它移开,它还是稳稳在那里不动。八年了,这次回国,我终于看到了一丝解脱的希望。" 两人踏着雨水,一路跑到大厅前,鲁辰砚目光灼灼的看着景昕。 "我不是你的救世主,我突然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儿。" 景昕眼中闪过狡黠,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句,转身再次冲进雨幕,向后面的住院部跑去,鲁辰砚愣怔在原地,脸上温和的表情不复存在。 豆大的雨点不断砸落,景昕脸上的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始终没有消失,来到加护病房的时候,景昕身上已经全部湿透,雨水不断顺着库管低落。 陆华丽一看,赶紧催促陆华年带着景昕去换身衣服。 "天气忽热忽冷最容易感冒,还刚怀孕,感冒了可能会影响到孩子。" "什么孩子?" 陆华年蹙眉,语气带着丝不易察觉急切。 "还什么孩子,自己做的事情不会不知道吧。我跟嫂子说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让你跟她结婚。"陆华丽碰了碰他的胳膊,视线落在景昕的肚子上。 景昕心中七上八下,她注意力一直放在陆华年身上,没有想象中怒不可遏的质问。目光放在她肚子上几分钟后,脱掉身上的外套,罩在她的身上,跟陆华丽说了声,阔步带着景昕进了电梯。 外套上残留着他身上的余温,不但没有温暖她的心,还让他寒彻骨髓。听到能让父母答应跟她结婚,他竟然连询问一声孩子是谁的都不曾。 "你当真那么想给欧阳一个家?" 被陆华年揽在臂弯中的景昕低着头出神的看着脚边的一滩水渍,脸上的表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 "我欠他的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一个家。" "既然答应把我留在身边,为什么还要我签那份合同,多此一举。" "商家合作,经过磨合后,如果觉得满意会改签终身合同。" "那是你单方面觉得,我对你不满意的地方太多,所以我们只能是一次的买卖。"景昕仰脸,眼中目光坚毅。 "不满意的地方你可以提出来,我们协商解决。" 陆华年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大有找个咖啡厅我们坐下好好谈谈的架势。 "你自己的缺陷还要我提醒吗?就算你是双性恋又能怎样,我不会出卖自己的婚姻,跟一个别有目的的人过一辈子。" "有些事情由不得你。" 陆华年攥紧她的胳膊,深邃的五官结冰。 "陆华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人。不要以为我喜欢欧阳,就不忍心伤害他,倘若你逼我,我也不知道会对他做出怎样的事来。" "你敢!" 电梯的门开开合合,两人始终没出去,陆华年把她抵在电梯壁上,胳膊抵住在她的胸前,眼中警告外溢。 "赤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现在孑然一身,大不了一条命,我没什么可怕的。"景昕眉眼脸上皆是冷笑。 "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呢?你就不打算给他一个家?" 她说的话很对,目前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软肋,陆华年猛挫几下后槽牙,世界上最难搞的就是她这样的。 "哪有孩子,就算是有我也没打算要。"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闻言,陆华年突然像头被惹毛的狮子一般,手卡住景昕的脖子,刚欲进电梯的人慌忙停下脚步,门再次关上。 "有,我也没打算要!"景昕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陆华年你可真行,为了能给陆欧阳一个家,你都能接纳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 掐着她脖子的手倏然收紧,景昕痛苦呻吟声,肺部严重缺氧,景昕有种快要窒息过去感觉。 就在她觉得要晕过去的时候,陆华年缓缓松开手,把浑身瘫软的景昕揽在怀中,"如果有,你敢私自流了,老子一定刨了你父母的坟。" "陆华年你怎不去死!" 蔫蔫的女人被他的话语一刺激好似打了鸡血般,抬手对着他的脸打去,陆华年倒是不躲不避,生生挨了她一巴掌。 "如果觉得不解气,再来几下也没关系。" 发麻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后重重放回身边,银牙紧咬,那已故的人威胁,陆华年你还能不能再卑鄙点。 电梯的门再次打开,陆华年手揽住她的腰走出电梯。雨,依旧倾盆而下,陆华年弯身抱起她阔步奔向地下停车场,大手把她的头按在怀中,颀长的身子微倾帮她挡住不断砸落的雨点。 一进入车中,陆华年打开暖风,快去启动车子奔向离医院不远的学区别墅。 昨天没见到景昕的陆欧阳坐在客厅中,脑袋不时从漫画书中抬起看向紧闭的铁门,在客厅陪他的陆妈想跟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陆奶奶,今天姐姐会回来吗?" "应该会吧。不然,我打电话帮你问问?" 陆欧阳摇摇头,今天一放学他就打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以前看的津津有味的漫画,今天却一点儿都提不起兴趣,蔫头耷脑的上楼。 他刚欲关门,喇叭声传过,黑亮的眼睛填满欣喜,咚咚从楼上跑下,隔着雨幕看着在铁门外停下的车子,陆欧阳急忙去给他们开门,跑到客厅外才想起没拿伞,又快速转身,陆妈正好迎面走来。陆欧阳伸手拿过,兴冲冲向铁门跑去。 "他见到你回来很高兴。" "可我现在却不想见到他。"雨刷不停的刮过玻璃,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景昕看着不断向车子奔来的陆欧阳,他脸上的笑就像在雨幕中开出绚丽的花,耀眼美丽,牵动着她的心,嘴上却话不对心。 "逼你的人是我,不是他。我可以容忍你对我做任何事,请你不要伤害一个孩子。" 陆欧阳拉开铁门站在一边,对着坐在车中的景昕挥挥手,眼睛弯弯,模样霎时可爱。倘若陆华年刚才威胁她,她说不定还能狠下心,一个请字让她刚硬起的心软了下来。 陆华年把车开到厅前,让景昕先下车,陆欧阳关上门,快去跑了过来,踮着脚用力举着伞帮景昕挡住不断砸下的雨,雨大,他瘦弱的身子已经大半个,裤管也湿了好大一截,望着他脸上的笑,景昕的鼻子酸酸的,接过他手中的伞,牵起他的手。 "怎么浑身都湿了,赶紧去房间洗个热水澡,我去帮你熬碗姜汤。"等候在客厅外的陆妈慌忙奔向厨房。 陆欧阳也不缠着景昕把她向房间中推了推,见他懂事的模样,景昕不禁回身用力抱了他一下,"你身上也湿了,去把衣服换了。" "好,我们比赛,看谁快一点。" 陆欧阳对景昕扮了一个鬼脸,跑向隔壁。陆欧阳换好衣服,一直赖在景昕房间中,直到十点多的时候才被陆华年交会房间,喝下姜汤后,胃中暖暖的,整个人舒服不少。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景昕身心俱疲,困意开始一点点吞噬掉她脑中纷杂的思绪,合上沉重眼皮。 房门外,陆华年抬头欲敲门,扫了眼腕表,夜已深,她估计已睡下。拧了拧门把手,门反锁上,薄唇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带着几分无奈。酒店不锁,出租屋不锁,单单在别墅记得。 转身回书房,眨眼工夫折返回来,手中多了把明晃晃的钥匙,轻手轻脚开门,连关门的声音都比平常要轻上很多。 陆妈患有严重失眠,这个时间还未入睡,刚好把陆华年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经历世事沧桑的人眼中满是欣慰。忽然,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反正也睡不着,陆妈干脆进了厨房。 翌日早上想着会所的案子暂时停工,她该跟蒋毅报备后,回公司上班。 早早起床进了浴室,镜子前,景昕刚挤上牙膏,余光瞥见镜子自己,手上动作停下,脸向镜子面前凑了凑,被疤哥打破的嘴角边缘出抹着黄色药膏。张了张嘴试试,疼痛感已经减轻很多。 景昕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刷牙收拾自己,临出门时,她专门看了眼锁的好好的门。 "陆妈昨天晚上我睡下后你进我的房间没?" 吃早餐时,景昕回身对正在厨房中收拾的陆妈问道。 "我睡眠不好,可是没梦游的习惯。"陆妈从厨房中探出头,笑着回答。 "那就奇怪了。" 不光是嘴角,她穿鞋的时候发现脚上的伤处也上了药,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华年。只是对面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特殊的表现,缓慢翻看杂志,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会所的案子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解决?如果时间长些,我先远洋上班。" "可以,等解决了我会通知你。李航会接送你上下班。"陆华年放下杂志,面前的早餐未动,接了个电话缓慢放下半挽的袖子起身,"听话少受罪。" 景昕当然明白他下半句的意思,用力咬了松软的面包。夹上贞号。 好些天没来远洋,景昕有种第一天来的感觉。 "这么快就成了养尊处优的阔太太了,这么多天难得见你一面啊。" 这话如果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景昕绝对以为会是挖苦嘲讽,宋洁就不一样了,她没有恶意,最多就是打趣。 "你想见我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儿。"景昕帮一来公司就进入工作状态的宋洁倒了杯水,"最近公司没出现什么大事吧。" "除了咱们的李董两三天光顾一次,没其他特别的。" "这男人,还真被胡蝶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耳根子这么软,不知道是怎样积累了那么多的财富。"景昕对李成嗤之以鼻,先不说他出轨胡蝶,就凭他因为一个女人对他公司员工栽赃陷害,步步紧逼,这人就没有掌控大局的胸怀,能混到如今的位置,景昕很是好奇。 "很多人都是年轻的时候把聪明才智都用完了,老的时候就接近痴呆。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企业家会在年老的时候,人财两空的原因。依李董来这里的频率来看,他是不好好整你一顿不罢休,你在公司注意些,工作上不要出任何纰漏。" 一上午很平静,蒋毅给她安排一个三室一厅的私人住宅装修,她跟客户联系下,下午两点见面谈谈他们对房子装修的要求。 景昕是一个一工作起来就忘记时间的人,午饭没吃,一点的时候,宋洁敲了敲桌子。 "现在一点十分,你应该先去吃点饭,再去见客户,省的跟客户约谈的时候,看见吃的喝的咽唾沫,吓到人家。" 景昕点头,简单收拾下桌子,宋洁就是这样,明明是关心人也不会明说。 "宋洁,我觉得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有一点,我挺看不上的。喜欢一个人就去追啊,放在心里人家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站在玻璃门前,景昕对着宋洁挤眉弄眼。 "胡说八道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喜欢的人了?" 宋洁手轻点几下鼠标,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就被跟我装了。平常看你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怎么一对上感情就成怂包了?我告诉你,如果我喜欢上陆华年,弯的也好,直的也罢,我都要收了他。"景昕对她一扬下巴,给宋洁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给你几天时间攒勇气,如果还迟迟没动作,我就告诉全公司的人你暗恋······" 景昕快速拉上门躲开宋洁扔过来的笔记本,在窗外对她吐了吐舌头,抱着资料袋奔向电梯。 写字楼外,昨天还狂风暴雨,今天阳光很好,景昕把资料袋放在头上挡住刺目阳光。 "你怎么在这?"景昕望着停在面前的黑色宝马,黑超遮面的鲁辰砚出现在视线中。 "等你,方便吗?我想跟你聊聊关于你昨天说的话。" "我现在要去吃饭,等下还要去见个客户,没时间。"景昕眉眼含笑,看了眼腕表。 "我可以等,去哪?我送你。" "好啊,正愁不知道去哪找你呢。忘了问,你是不是除了在家,就是在医院啊?" 景昕闻言,高兴的绕过车子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一改之前的疏离变身话唠。 "你,你不会来真的吧。"鲁辰砚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温和的笑微僵。 "当然是真的,着还能有假?不是要送我吗?走吧。"景昕系好安全带,拨弄系他挂在反光镜上面的中国结的流苏,整个人状态很是放松。 鲁辰砚眉头轻皱下,载着她去她指定的餐厅。 "你是想拉我下水?" "你本来不就在水中吗?还需要我拉?" 景昕脸上笑容加深,鲁辰砚无奈摇头。 "小砚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两人还刚进旋转门,鲁馨雅迎面走来,景昕向鲁辰砚身边靠了靠,来的正好。你们每个人都想算计我,那还不如我来帮你们把水搅浑了,而且还是越浑越好! 第87章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刚好遇到一起吃个饭。t”鲁辰砚眼神没有任何异样,并没有拒绝景昕的靠近,对着过来招呼的服务员说了声“两人,雅间”。未把偶遇的鲁馨雅算进里面。 “小砚,她跟陆华年的关系扯不断,你怎么还跟她接触?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姐这是外面,讨论私事不合适,你是大忙人,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鲁辰砚态度疏离,无视鲁馨雅眼中的担心,与她错身而过跟着服务员身后走向二楼。 “景昕,你抢了我男人,如果再敢利用我弟弟,我不会轻易饶了你。” “说到利用。陆夫人八年前不是利用过一次吗?” 景昕回头,脸上浅笑盈盈,眉眼弯弯,梨涡若隐若现,一身黑色职业装干练妩媚,眉眼间那股浑然天成的媚,让人的视线在她的脸上不禁多停留几秒。 鲁馨雅快速扫了眼面色无异的的鲁辰砚,红唇逐渐抿起,染着红色蔻丹的手逐渐收起。倏然,鄙夷染上她描绘精致的眉眼。红唇优雅勾起,“谢谢你帮我结束一场无望的婚姻,也恭喜你即将走向我曾经的老路。我离开得到钱。还得到了解脱,而你就不会有我这么幸运了。” “或许她会比你幸运。”鲁辰砚低头对景昕一笑,“吃饭比生气重要。” 景昕回了鲁辰砚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两人并肩上了二楼,鲁馨雅刚转过身子,勾唇的动作僵住,眼神渐冷,侧头瞥了眼两人的背影一眼,抓紧包,踩着细高跟消失在厅中。 “不要在意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相信我,你在阿年眼中是不一样的。” 鲁辰砚比陆华年绅士的多,点餐时,不时征询景昕意见,他只要了一份咖喱饭。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后,对着缓缓说道。 “你口中的不一样。可能是因为欧阳喜欢跟我亲近,他才会多看我一眼。实际上在他心里我跟其他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景昕低着头,把玩手中的白瓷杯,轻啜口白开水,她压抑的太久,缺少一个诉说的对象。 “这也是你比别的女人有优势的地方。好好运用,也能牢牢抓住他的心。” “抓住的不是他的心,是他的责任,还有他给的婚姻。”景昕侧脸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雨过天晴后,天展湛蓝不掺一丝杂质,白云更是白得刺眼。良久,幽幽再次开口,“这两样东西我都不想要。” 鲁辰砚柔和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侧颜,被百叶窗割成条状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迷离,炫目。鲁辰砚单眼皮轻轻敛下,把面前未动的水推到景昕面前,拿过她手中空空的杯子放在一边。 景昕秀眉轻蹙,杯中水轻动,波光粼粼,映射出她不完整的容颜,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有些东西是你的,不想要也是你的。不要去纠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鲁辰砚把服务员速度上来的糖醋鱼块放在景昕面前,把筷子塞在她的手中,示意她开动。 景昕缓缓抬头认真打量着对面眼神坦荡的鲁辰砚,“你的意思是任由我折腾?” “偶尔折腾折腾没什么不好。或许你这一折腾,我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不说,我也不用去接手鲁氏了。” 鲁辰砚三分自嘲,七分揶揄。 “陆家有个陆华年,鲁家有个你,真是家门不幸。倘若你父母知道你的想法,不像陆老爷那样也算是他们的造化。” 不管鲁辰砚说的话是真是假,她的心莫名好了很多,从昨天开始一直食之无味,现在口中的糖醋鱼美味的几乎要要她好吃的让她把舌头一起咽下去。 她偶尔闭眼,感受美食的味道,偶尔蹙眉,拿掉口中遗漏的鱼刺,动作自然不娇作,鲁辰砚拿起餐巾纸,帮她拭去嘴角酱汁,景昕动作稍顿,不过片刻恢复自然,眼波微动,夹了一块鱼放在他面前的磁碟中。 “尝尝有没有你们医院食堂的糖醋排骨好吃。” 鲁辰砚也没拒绝,笑着放进口中,轻点下头。 “翌初,在看什么呢?” 服务员离开后,房门围观严实,半掩着,从门前经过林翌初刚向前走了几步后撤了回来,站在门前向里面看去,跟她一起来的女伴好奇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林翌初扣住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向一边等着,掏出手机透过门缝快速拍了两下。 “怎么了?”吃的正欢的景昕,看向对面拿着勺子不动的鲁辰砚。 “没什么,不是急着见客户吗?吃完,我送你过去。” “你不跟我谈了?”景昕一挑眉,远洋中午吃饭时间是十一半,他是专程去堵她的,那就应该说,他在门前等了一个多小时。刚见面时还一副要好好帮她纠正不正确想法的老夫子,一顿饭的功夫就丢到太平洋了? “揣着明白当糊涂。”鲁辰砚放下勺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决定找她时确实有很多话想说,可见到她后,他不自觉抛弃之前的想法,想要跟她好好疯上一回。 “你不会后悔?” “后悔也是以后的事情。”鲁辰砚见景昕吃完,叫服务员结账,出门时,回头看了眼身后。 鲁辰砚把景昕送到约定的咖啡馆门前。 “以后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你就一小医生,能有多大能耐。” 景昕抱紧手中的资料袋,这话绝对不假,他刚从国外回国,除了仰仗父母,他在s市并没有自己的人脉。 “你这是在激我接手鲁氏?我对经商不感兴趣。不过,我也有自己解决困难的办法。”鲁辰砚轻笑出声,点了点腕表,示意景昕时间快要到了。 景昕一看还差五六分钟就到两点整,快速转身跑向玻璃门,回身对的鲁辰砚挥挥手。鲁辰砚手轻抬,自然的对她挥了两下,目送她选了一个中间位置坐下后才离开。 “翌初,你跟着他们干什么,还拍了那么多张照片,害的我中午饭都没吃。” “再啰哩啰嗦的就给老子滚下车!”林翌初冷着一张俊颜,不停的翻动着手机中的照片,用力锤了下方向盘,“真tmd阴魂不散!” “翌初,你别这样,人家害怕。”副驾驶座上的长发如瓷娃娃般的美女,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滚!” 一双桃花眼泛起猩红,扯开她的安全带,美女从未见过风流不羁的男人如此狠厉的一面,吓的花容失色,快速下车。林翌初瞥了眼起身笑着对一对中年男女说话的景昕,把蓝牙塞进耳中,启动车子。 “鲁辰砚老子警告过你,不做医生就去接手鲁氏,就是不能再去掺和阿年的事情。你当初答应的好好的,现在跟那女人走那么近视想找死!” 洋楼前,一向贪眠的鲁辰砚昨天听了景昕的话,一夜出奇的没有睡好,打着哈欠,下车开门。随后赶来的林翌初,拎着他的衣服一拳招呼过去。 林翌初头一偏躲过,一拳落空,林翌初火气更盛,拳头再次挥出,鲁辰砚也挥拳迎上,骨节碰撞,两人脸上表情皆变了变。 “阿年打我,我可以受,因为那是我应得的。而你,不行。”鲁辰砚扯掉紧攥住他衣襟的手,平视着面前愤怒的林翌初。 “我是阿年的好兄弟,打你也是应该!” “翌初,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当年你也是不想让阿年跟曹郁戈在一起,所以才会······” “鲁辰砚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不要推卸在别人身上。现在阿年对那女的挺上心的,倘若你敢再兴风作浪,我林翌初第一个不饶你!” 林翌初眼中狠厉一片,铁拳紧握,一声声骨节咯咯的声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我犯的错,我承认,我现在正在尽力弥补。” “弥补?你的弥补就是把那女人引到自己身边?你说,我要把这些照片交给阿年,他会怎样对付你跟那个女人?”林翌初握紧手机,放在坐进车中的鲁辰砚面前。 “照片你想给谁就给谁。不过,我也得提醒你一句,阿年离婚的事刚告一段落,尚都的事情还没解决,暂时还是不要给他添堵了。” 语落,车子驶进洋楼,林翌初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手机狠狠抵在额头上半分多钟后,驱车离开。 咖啡厅环境优雅,舒缓的音乐声缓缓倾泻而出,景昕认真跟着客户的要求,勾勒着设计草图。 客户是一对中年才走到一起的半路夫妻,买这套房子作为两人再婚的婚房。经历半辈子的风风雨雨,时间在他们身上沉淀做多的是感恩和平和,不要求房子的装修多么的华丽,温馨舒适即可。 越是越到这样的客户,景昕的热情就越高,灵感也足,一下午的功夫,不仅草图完成,就连细节也基本填充完毕。拒绝服务员的再次续杯,景昕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才注意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冷冷的霓虹灯光倾洒,笼罩整座城市。 耳边响起今天早上陆华年说的话,景昕动作顿住。快速掏出手机见客户怕被打扰,她就把手机关机了。 刚开机,一声声短信提示音没有间隔的响起,大都是来自两三个相同的号码。暗道声完了,景昕匆匆把东西揣进包中,冲出咖啡厅。 路边,景昕焦急的等着出租车,包中的手机再次响起,陆华年打来的,景昕都能想到此时他黑沉的脸色,轻抚几下胸前滑下接听。夹序东亡。 “我下午在咖啡馆见客户,灵感来了,我就在咖啡馆画了下来,然后不知不觉就到了现在,我不是故意不听话的。” 陆华年很多时候说话算话,怕他明天不让她去上班,还不等电话那头的人开口,一阵连珠带炮率先交代完毕,语速很快,说完后还上喘几口。 “现在在哪?” “咖啡馆对面的路上等车。” 陆华年声音没有意料中的冷硬。轻轻柔柔的,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景昕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迟疑下,小声报出她此时的位置。 “先回咖啡厅,我一会过去。” 景昕撇撇嘴,诽谤声喜怒无常的男人,昨天明明一副要杀了她的架势,今天态度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十分钟后,身穿黑色衬衫,领口口子解开,黑色西裤的陆华年出现在景昕视线中,景昕刚欲起身,陆华年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价格表。 “晚饭没吃?” 陆华年问出时已经招来服务员,长指在价目表上轻点几下。 “不用了,回去简单吃点就可以。” 今天的陆华年很反常,景昕脊背发凉,不想跟他相处。 “陆妈跟欧阳今天去了老宅,我不想下厨。” 陆华年对服务员轻点下头,服务员笑着瞥了眼景昕,景昕当然知道那笑是在羡慕她幸福,鼻子轻皱皱下鼻子,低头不再说话。 “好长时间没去上班,还适应吗?” “嗯。” “还跟宋洁一个办公室?” “嗯。” 不管陆华年问什么景昕就是一个简单的嗯字,鹰隼盯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吃着蛋挞的景昕,停顿良久,才再次开口。 “我今天下午的时候见了鲁馨雅。” “哦。”景昕吃饭的动作没停,低垂的眸子中泛起丝波澜。 “你就没什么要交代的?” “该说的,她不都已经告诉你了。”景昕将手中还剩大半个蛋挞塞进口中,轻轻拍打几下手。就知道这货反常,另有原因。 “她跟说碰见了你跟鲁辰砚在一起,可我想知道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谈了什么。” 陆华年慵懒轻靠在椅子上,啜了口咖啡。に “这属于我的个人隐私,不方便透漏。”景昕拿起包,等着陆华年起身。怪不得鲁辰砚不喜欢鲁馨雅,明知道陆华年对他恨意满满。还长舌的跟陆华年说这些,单从这件事情就不难看出,鲁馨雅绝对是一个自私到眼中只有自己的人。 陆华年点头,破天荒没有逼问,起身上前牵住景昕的手,景昕向后缩了缩,陆华年微微用力。自知继续挣扎,绝对是自找苦吃,景昕任由着他牵着,沿着绿化带缓慢的走着。 “我,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斑驳光影打在他清隽的侧颜上,今晚的他太过捉摸不定,潜意识中她还是有些害怕的。 “吃完饭走走,利于消化。” 陆华年脚步依旧不紧不慢,俊男美女走在路上难免会让人多看一眼。景昕无奈,低着头若有所思的随着他牵着。他之前警告过她离鲁辰砚远一些,知道两人碰面,以他的性格应该会生气的惩罚她才是。 “叔叔,买束花送给你的女朋友吧。”路过路口时,一个漂亮小姑娘抱着花冲着陆华年天天说道。 陆华年目光落在红艳欲滴的玫瑰和白百合上面,停下脚步,凝眉似在思索选哪种。 “我觉得阿姨很适合百合,祝你们百年好合。” 小丫头很会做生意,嘴很甜,抽出花递到陆华年手中,陆华年并没有把花立刻给景昕,在手中把玩一会。 “小姑娘年龄应该跟欧阳差不多大,出来卖花挺不容易的,既然买了,就不能浪费了,拿着。” “我昨天去看我父母,给他们放在坟前的也是百合。”景昕把陆华年塞在她手中的百合放在鼻尖轻嗅了下。 陆华年握着她的手收紧,脸色稍霁,扯着她来到墙边,黑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潭中好似狂风过境,余下一阵阵狂风暴雨。景昕脸上一直挂着没心没肺的笑,这样的他好似比刚才要正常些。 “有你这样咒自己的吗?” 陆华年扯掉她手中的百合,踢到一边。 “人不是咒咒就能死,而是作死的。”她现在就在作,至于会死不会死,得看她的造化,死了算是解脱。不死,她会涅磐重生。 陆华年凤眸轻闭下,轻轻叹息声,握着她的手走出黑暗,带着景昕来到市中心的广场上。 广场上几种不同的音乐声混杂在一起,人头攒动,还有一阵阵的鼓掌声。 景昕好似的四处张望着,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很喜欢跟蒋毅出来溜达,很喜欢在广场上约会的那种热闹氛围。回到s市后,一是工作忙没时间,二是只要她一旦回去晚了,闫素珍指桑骂槐的半天,所以她很少出来。 隔了三年后再亲临这样的场景,很兴奋,轻闭下眼睛,再睁开时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本来是陆华年拉着她走,变成她扯他如一个泥鳅般向人群中钻着,不一会到了最前面。 眼前几对拉丁舞者正随着节奏分明的音乐扭动腰肢,景昕聚精会神的看着,陆华年个子太高,惹得身后的人开始抗议,陆华年轻咳声的提醒一心都在舞蹈上的景昕离开。 “你蹲下就可以了,让我再看一会嘛。” 话出口,景昕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像陆华年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在那么多人面前为了看广场上这种不入俗的舞蹈蹲下,景昕脸上闪过扫兴,不舍地看着舞得起劲的一群人。 “会吗?” 景昕点了下头,舞蹈是提升气质的必备课程,闫素珍给景然报了拉丁舞,芭蕾,街舞也学了些,她这个小尾巴一直跟着。 陆华年猝不及防将她带进人群中,他找点的速度很快,左手放在她的背部,右手握住她的手,随着音乐动了起来。 景昕才刚刚跟上节拍,一首伦巴舞曲响起,景昕慌忙调换舞步,三年没有跳过的景昕刚开始还有些生疏,后面随着陆华年的带动,渐入佳境,两人配合很好。 伦巴是拉丁舞中最性感,富有深情的舞蹈,陆华年目光灼灼,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个合格舞者必备的,她或许会一头栽进他眼中的柔情中。 一曲完毕景昕已经热的脸上薄汗涔涔,皮肤白里透红,胸前快速起伏,两人身子贴的很近,陆华年眸色一暗,低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封住她的唇。 景昕瞪大眼睛,吻,蜻蜓点水,在一阵起哄声中,陆华年拉着她走出人群。 “陆,陆,陆华年你······”景昕也不知道怎样去表达她心中的疑问。 “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上了你。”陆华年毫无预兆停下脚步,心不在焉的景昕撞到他结实的背上。 “你刚刚说什么?”景昕边揉着酸酸的鼻子边问道。 “我好像······回家!”对上她黑亮的眼睛,在嘴边打转的话就那样悄然消失,黑着脸扯着景昕阔步向前走着。 “喂,陆华年人家都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再说一次,我刚刚一不小心走神了,没有听到嘛。” 陆华年很少吞吞吐吐,他这样,景昕好奇心被勾起。 “跟我在一起,不是蔫蔫的低头耷脑,就是心不在肝上,你就那么讨厌我?” 景昕低头,讨好的话她不想说,现在陆华年好像很生气,说实话说不定他会毫不客气的掐死她,最好的回答方式就是沉默。 陆华年低咒声,甩开景昕的手,阔步前行。景昕站在原地,撇撇嘴,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爱生气。 走了有二三十步,还没听到景昕跟上,停下脚步,半响回身。 “还不跟上!” 广场离学区房三条街的距离,陆华年没打车,景昕一直一路小跑跟着,她十分庆幸今天穿了平底鞋。看着脚上的鞋子,景昕忽然莞尔一笑,说到底她也是被逼无奈。 早上起床时,她打开鞋柜,里面摆着两排崭新的平底鞋,她之前不管是细高跟,还是只有两三公分的小高跟都消失无踪。 走着走着前面的人步子就慢了下来,与景昕并肩,视线落在她的脚上。 “疼吗?” 再一次走神的景昕迷茫抬头,陆华年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景昕愤恨的瞪着他,陆华年再次牵起她的手,沿着路缓慢的走着。景昕再次体会到他喜怒无常的一面,颇感无力。 “陆妈,家里是不是被人打劫了?”别墅,卧房,景昕一进傻眼了,里面属于她的东西都消失一干二净,她急匆匆下楼去找陆妈,才想起陆妈今天跟欧阳去了老宅。 “你的东西在这里,以后你跟我住一个房间。” “这怎么能行!我跟你之间就······”陆华年眼神一冷,景昕咽回合约两个字,“你跟鲁馨雅还没离婚呢!” “今天协议书已签了,上来。” “我,我······” 第88章 我输了 “我,我还不困,我要看会儿电视。” 景昕坐双手抱住蜷缩的双腿,拿过遥控器。脑中重复出现两人未滚成床单的画面,小脸不受控制的漫过红晕。 “你懂维语?” “啊,你说什么?” 陆华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边,两人靠的很近,景昕不自觉向旁边挪了挪。眼神迷茫,如无害的白兔纯澈。陆华年有种深深的挫败感,拿起桌上欧阳放在上面忘收起的漫画书翻看着。 不说拉倒!景昕回头,目光再次看向屏幕时尴尬发现,画面中正在播放新疆晚间新闻,慌忙换台,找了一圈。最后停在一部抗战神剧上。 起得早,忙了一天,又加上刚才的餐后一舞和漫步,才一会的功夫,景昕的小脑袋就开始小鸡啄米,余光瞥见身边缓慢翻看漫画的陆华年,景昕强打起精神,恨不得找个东西撑起快要睁不开的眼皮。 “漫画也不是很好看而且好像不怎么适合欧阳这个年纪。” 陆华年合上漫画书,瞥了眼困得恨不得马上睡去,还强打起精神的女人。 “每个人就有自己的爱好。欧阳连个兴趣班都没报,你再不让他看漫画,他怎么打发多余的时间。” 她无意中听李航提起。现在的孩子从一入园都会选一些喜欢的专业,欧阳现在已经七岁,却什么特长都没有,老师要他转告家长挖掘下他的兴趣爱好,她寻思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找到陆欧阳除了看漫画之外的爱好。忽然,她一拍腿,精神抖擞,“你舞跳的挺好,欧阳那么随你,会不会也有舞蹈天赋?” 还记得那天他自己在房间乱跳,脚都折腾红了。 “我不赞同男孩子把舞蹈当成爱好来学。” “目前我就这么一个发现,不能因为你的不赞同就否定了。”她觉得男孩子学舞蹈挺好,身材好,腰杆直,有气质。余光中,陆华年蹙眉。景昕撇嘴,小声嘟囔声,“自身遗传基因不好,还要嫌三嫌四。” “如果你用心发现,欧阳身上不止这一样天赋。” 景昕眉眼低垂,陆华年你这算不算是变相的夸自己? 陆华年拿过她手中的遥控器关上电视。意思很明显,景昕坐在沙发上没动,陆华年也不催她,倚在沙发上,搭在一起的腿轻晃着,客厅中静谧一片。 “陆华年我不想跟你结婚,我还刚二十五岁的女人,我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奢望有个疼我爱我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这些你都给不了我。”景昕低着头,环着双腿的手收紧。他能给的不过是虚情假意,她能骗自己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一年两年,但终究骗不过一辈子。 “为什么我给不了?”陆华年尾音轻挑,眼神温柔的可以掐出水来,果真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在广场上说的话。 “原因你很清楚,你喜欢·····” 头被扣住,四唇相接,陆华年在上面辗转研磨,在景昕推拒的时候,陆华年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两人长长的睫毛相接到一起,温热的气息交织,暧昧流转,客厅中温度不断升高。 “能听到我说话吗?” 磁性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好似只有薄唇在动,景昕点点头。 “我对你不排斥。” 景昕不明白他要表明的意思,眼睛轻眨,纯澈的目光对上他满含柔情的凤眸,良久不见他再次开口,景昕不耐蹙眉,“你要表达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再不说的话松开我,有些热。” 夏天的脚步又近了近,别墅中的温度合适,这些天没有开空调,两人挨得近,景昕浑身沁出层薄汗,手也黏黏腻腻的。 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氛围被她的话语一搅合,正在酝酿感情组织语言的陆华年瞬间破功,握着她的胳膊拽她起身,不管景昕找何种理由,直接拉着她进入卧室。 “洗澡。” “我······” “一起。” 陆华年解开衬衫扣子,景昕苦着一张脸,哪敢再迟疑一溜烟进了浴室,洗完也不敢磨蹭,乖乖出来。陆华年没在,应该去了书房。躺在床上,裹紧薄被,他身上独有的琥珀气息不断撩拨着她蠢蠢欲动的心。今天晚上的画面不停的像过电影般从她脑海中闪过,左胸口的砰砰乱跳的节拍乱了。 景昕深吸口气,闭上眼睛,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不管她心中筑起多高的城墙,已经在一点点坍塌,陆华年你赢了,就算是知道眼前的一切可能是你专门为我编织的陷阱,我还是对你动心了。 书房中,陆华年正在开一个视频会议,心情好似很好,深邃的五官没有之前面对下属的冷硬,在他们对上一季度做总结的时候,没有一点儿不满意的表现,整个会议进行很快,中间他看几次腕表。 会议室中,围在环行会议桌上的一群人各个都惊讶不已,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老板一向工作认真,铁面无私。每次开会听到不满意的地方会直接打断,骂人也是毫不含糊。每一次开会,他们都战战兢兢,好似上战场,生怕点到自己的名字,老板今天这状态绝对有情况。 “对于上一季度大家的表现我很满意,下一季度的要求,李助理会以文件的方式发送到你们的邮箱。没什么事的话,会议到此结束。” 会议室的人还没有从老板的反常举动中回过神,陆华年已经切断视频,刚欲起身,手机响起。 “先生,那份文件确实有问题,文件经过层层审批之后返回土地管理局,他们申请的启动资金一直迟迟没有经过审批,计划就此搁浅,文件确实只在内部扩散,没有下发到土地持有人。现在李浩正在跟他助理寻找土地持有人和当年在土地管理局工作的老员工的证词证言,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向法院递交诉状。” “盯紧点。另外让宋衍想办法找齐十年前s市当红几个报社发行的报纸。” 媒体是传播途径最好的方式,倘若当年的报纸都没有报道出这件事情,更有说服力。现在是网络飞速发展的时代,只要有理由证,就好办。 “好,我马上去办。先生如果没什么事吩咐的话,我先挂了。” “等等,女孩子一般都喜欢什么花?”陆华年半坐在办公桌上,看着外面浓稠的夜色。 “玫瑰?百合?先生这个问题还真难住我了。不然,我帮你查查。” “算了,以后晚上没有急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夹序狂亡。 陆华年收线,转过身抽出景昕的资料,兴趣爱好一栏是空,特长后面长长一串,舞蹈,古筝,琵琶,钢琴后面还加了一个等,陆华年薄唇轻勾,今天拉丁舞他是见识过了,跳的不错。 跳舞时,两人不时身体摩擦的那种触感传来,陆华年忽然觉得浑身的血液向一处涌去。蓦地,眼神一凛,薄唇紧抿,一般学拉丁的都会有一个固定的舞伴。一想到她穿着拉丁专门的舞衣舞鞋跟着别的男人激情起舞,他的心好似有千万只猫爪在挠,啪的一声资料拍在桌上。 卧室中,本来还憋着一团火的男人,见到她恬静的睡颜时,怒气忽然散尽,在身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她长长的羽睫。 睡梦中的女人不适,皱着脸揉了揉眼睛,调转身子,陆华年掀起被子,轻轻把她揽在怀中,俊颜上五官舒展开,这些天一直困扰在他心头的事情解决,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了。 一早,手机铃声大作,景昕嘟囔一声讨厌的闹铃,闭着眼睛,手在床头乱摸着。 “早安,嫌闹铃吵,以后我叫你。” 闹铃消失,唇上留下轻轻柔柔的触感,温言软语传入耳中,景昕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她好似受了惊般,身子向床边挪了挪,被她脑袋枕在下面的胳膊按着她的头稍一用力,她重新回到他的怀中。 “不跟我道声早安?” “早,早安。”景昕吞咽口唾沫,面对这样的陆华年她心慌慌,“我,我起床洗漱,等会还得上班。” “职业装在最左面的衣橱,中间是平常穿的衣服,内衣在下面的抽屉中。”ゃ陆华年带她起身,交代声后,进入浴室“五分钟以后我会洗漱完毕。” 呆坐在床上的女人闻言,快速掀被起身,衣橱中所有的衣服摆放整整齐齐,陆华年并没有刻意给她准备衣橱,她的职业装跟他的西装相挨着挂着,看着整齐放在她内衣旁边的属于他的内裤时,景昕心底无奈,陆华年你真是让人无语。 怕陆华年会突然出来,景昕穿衣速度很快,整理完毕后过了一会儿陆华年才出来,景昕低着头与他错身进了浴室。 洗漱台上,景昕扫视一圈,也没找到她原先的东西,就在她扒拉找寻新的牙刷时,注意到放在一起相同的杯子中,粉色的牙刷明显是新开封的。景昕拿过,瞥了眼另一个杯子中深蓝色的牙刷,两个同款。 机械的挤上牙膏把牙刷塞进口中,昨天晚上洗了个战斗澡,并没有注意浴室中好多“双胞胎”,景昕轻叹声,陆华年你到底在闹哪样! 楼下,穿戴整齐的陆华年见景昕下楼缓缓起身,上前自然握住景昕的手,“今天起的有点晚,我们出去吃。” “我不饿。” 面对这样的陆华年她心中压力满满,只想赶快逃离。 “早餐就算是不饿也得吃。”陆华年把她鬓角的头发抿到耳后,“打算再蓄头发?” 景昕摇头,短发挺好打理的,最起码洗澡的时候,毛巾擦干后,一会就自动干了,很多时候连吹风机都不需要。 两人在远洋不远处的小餐馆吃完饭后,陆华年不顾景昕的拒绝步行送她到写字楼下。 “上去吧,下午我再来接你。” “会所的事情忙完了吗?”言外之意,你有事你先忙,我可以自己回去。 “就算是再忙,接你的时间还是有的。”陆华年表情柔和,白衬衫黑西裤,越发衬得他身材颀长,俊逸无双,引得经过的人多看他两眼。 “陆华年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结婚的。”景昕把他忽然态度的转变都归咎在想跟她结婚上。 “我走了。”陆华年轻笑,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这八年来,他陆华年想要得到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望着他的背影,景昕有些抓狂,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陆华年愤怒、生气、深沉,她都能应付的来,唯独这样,你说啥人家都不生气,还对你笑盈盈的,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哭丧着脸一屁股坐在大班椅上,对面先来的宋洁揶揄出声:“刚刚还不是挺甜蜜的吗?哦,我明白了,刚分开就觉得不舍了?没事,等会所重新开工,你们就可以整天黏在一起了。” “你正好说错了,陆华年他现在是严重不正常,我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呆在一起。”景昕从包中掏出昨天差不多完成的设计稿,准备再修修,找个时间再去约下客户,询问他们的意见。 “你不用顾忌我这个孤家寡人,可以尽情的展现你幸福的一面,真的。”宋洁一本真经对景昕点了下头。 “我说的也不是假的。”景昕手不由自主的抚上平坦的小腹,她说服不了自己相信陆华年是喜欢她的。倘若真的喜欢,会不在乎她肚子子虚乌有的孩子是谁的吗? “我说,这么快就有了。”今天的宋洁话很多,翘着头看着景昕的肚子,“后妈当过瘾了,自己生个也不错。不过,你可要平衡好两个孩子的关系,不然将来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有你愁得。” “宋洁,你今天八婆附身了。”忽然,景昕眯着眼睛,恍然大悟的指着她,“一个男人或者是女人性格改变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异性,从实招来,是不是跟蒋毅有进展?” “哪有什么进展,赶快工作。” 宋洁脸一冷,拿起文件出了办公室,回头看了眼她的背影,景昕挑眉,蒋毅陪宋洁,挺好的一对。 一连三天陆华年早晚接送景昕,晚饭,陆华年都会带着她去环境优雅的地方吃上一顿后,再带着她四处走走,偶尔会坐在某个地方静静的看着她。 今天晚上陆华年带着景昕走的远一些,花了一个多小时来到郊区堤坝,河风带着水的凉意吹过,很是舒爽,堤坝四周有很多孩子和大人一起嬉戏。 环境温馨,两人静静坐在堤坝一头,景昕一头前两天陆华年带她修理好的短发随风扬起,她看的出神,一只温热的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景昕整个人僵住,头缓缓低下。 “这里会有孩子吗?”暗夜中黑眸中闪动着兴奋,还有几分渴望,“有的话,他会不会像那些孩子样,开开心心的长大?” “有没有都一样。”没有最好,有了她也不会留。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一句都没走过心。”陆华年脸上的笑容僵掉,黑潭中闪过丝痛苦。 “你说的很多话我都当作信条样记在心里,可这个孩子,我真的不能要。” “就为了不和我结婚,所以不要他?”陆华年扣住她的肩膀,力道有些大,景昕拧眉。 “也不全是。”最主要的还是这孩子的父亲是陆华宇。 “呵呵,我明白了。”陆华年轻点下头,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起身向车子走去。 自嘲的冷笑狠狠刮着景昕的耳膜,看着他落寞萧条的背影,她的心莫名泛起丝疼痛。 回去的路上,陆华年一直保持沉默,为了缓解车中的气氛,景昕打开收音机,录音机中传来女主播甜美的嗓音。 “现在我们来插播一条今天早上刚爆出来的热门时事,前段时间炒的火热的特色会所被土地管理部门勒令停工一事有了新的进展,会所方面已经一纸诉状把有关部门告上法庭,法庭方面回应,考虑到案件的社会影响程度,将会尽快处理。现在我们来讨论下这件事情,我个人觉得会所当初动工的时候,宣传声势浩大,如果有问题,有关部门就该出面而不是等到人家建成,再去阻止。不管案件最后谁赢谁输,都是一次失职。” 主播一番言论过后,很多听众就这次事件开始激烈的讨论。很大一部分都支持陆华年一方。 景昕抬头看了眼正在专心开车的陆华年,会所刚被勒令停工后,他没有即刻把消息散布出去,而是等到今天早上s市各大报纸,媒体全部刊登了这则消息,瞬间事情好似插了翅膀传遍s市的大街小巷。s市很多商贾贵胄都提前预定了贵宾卡。消息一出,一直期盼会所尽快开业的这些人,很是不满,他们的号召力不容小觑,一时间网上全部都是对涉事部门的声讨,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车子在别墅门前停下,客厅灯没亮,陆妈跟欧阳还没回来。陆良这次死里逃生,讨厌极了医院,醒来要出院,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何凤兰把陆欧阳接了过去。 “景昕。” 他喊她的名字很好听,好似在舌尖打了个转才轻轻吐出,尾音拖得很长,如羽毛轻轻滑过她的心。景昕停下开车门的动作,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你留下孩子。” 陆华年握住她的手,眼中闪过丝恳求。他这般,她的心越堵得慌,深吸口气,掰开他的手,下车,用力甩上车门。陆华年用力闭了下眼睛,发动车子驶进别墅。 夜深,背对而睡的两人,谁也不曾入睡,一声浓重的叹息声划破夜的寂静,陆华年回身如往常一般将她拥入怀中。 “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语落,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脖间后,牙齿带着惩罚性的轻轻啃噬下她的脖子。 景昕未睡,她不太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却跟随心意转过身,窝进他的怀中,双手环在他精壮的腰上。陆华年惊讶之余,狂喜,把她向怀中用力抱了抱,在她耳边说了声迟来的“晚安”。 第89章 绿了帽子 谢谢??195398亲的红酒 鼻间是他身上的独特的阳刚气息,耳边是他擂如鼓的心脏跳跃声,景昕浓稠的羽睫轻轻抖动,小脑袋不老实的在他怀中蹭了蹭。胳膊如两条蔓藤越缠越紧。 刚刚眼中还满是欣喜的某男,俊脸黑了黑,额头和鼻尖沁出层薄汗,想拿开她的手,又舍不得。欲拿开薄被,又怕她着凉,只能僵直着身子任由她抱着。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景昕嘴角微勾却不敢再使坏,窝在他的怀中睡去。 “起来吃早餐。” “今天周末不上班,我要好好补个眠。” 景昕蒙住头,迷困的眼睛缓缓睁开。他今天不正常。前几天他一直信守着承诺,无视她的抗议,取消她手机闹铃,每天早上做好早餐后,上楼以早安吻的方式叫她起床。 她贪睡,每天告诫自己要在他来之前起床,可赖以叫她起床的神器没了,早起的想法也只能在她每晚睡觉前的宏图大志中。 听声音现在他应该站在门前,好半天没听到他说话可能是走了,景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再次闭上眼睛。忽然,一阵风过后,身上的薄被落在她的脚边。陆华年单腿跪在床上,双手成拳放在她头两边,似笑非笑的眸子对上她一片清明的眼睛。 “醒了不起床,难道是等待这个?” 语落,支撑着他身子的胳膊躬起。薄唇吻上昨晚就想攫住的唇瓣。景昕如往常一样,瞪着大眼看着他闭着眼睛深情的模样,以往浅尝辄止的吻加深变得缠绵悱恻。 不知是他昨天的轻轻呢喃搅乱一池春水后遗留下的余波,还是他身上淡淡的油烟味温暖了她的心,亦或者是一时抽风,景昕紧闭的唇瓣微微张开。 陆华年不敢置信的睁眼看着脸色绯红的某女。她不反抗,好似还在破天行的迎合,某男好似受到了鼓舞,灵活的舌随之进入她的口中攻城略地,大掌沿着她微僵的身体曲线滑动着。 景昕不适,动了动身子,不等她推拒,大掌抚过她小腹后,钢牙轻咬下她的唇瓣,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喘着粗气。 他这是在嫌弃她被别的男人碰过?景昕胸口闷闷的,抓着床单的手紧了紧,闭上眼睛。 “还不起?”陆华年缓缓起身,修长的手指轻点下她的鼻子,“一个吻不够?” 景昕讪讪起身。低着头趿着拖鞋进入浴室,跟镜中头发乱糟糟的女人大眼瞪小眼一番后,机械的刷着牙。 “待会跟我一起回老宅。”陆华年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头靠着她的头,目光含笑,望着镜中映射出来的影像。 “你这是为了回老宅秀恩爱提前彩排?” 景昕把杯子重重放在一边,用力吐出漱口水,打开水龙头,掬起水不停的向脸上拍打着。 “你是这么想的?”陆华年扳过一脸水珠的景昕。紧拧浓眉。 “不然呢?难不成你真的喜欢我?”景昕不悦撅嘴,翻了个白眼。 忽然,一个毛巾落在她的脸上挡住视线,重重的关门声响彻浴室,玻璃不停发出的余音让景昕有种玻璃门下一秒就会裂开碎裂的错觉。 景昕拍拍胸口,把毛巾重重甩在架子上,陆华年!六月的天也没你丫的脸色变化的快。 楼下餐桌上摆好两份早餐,座椅是空的,景昕不自觉扫了眼紧闭的书房门。一顿简单的早餐她吃的很慢,等她吃完紧闭的门还没有动静。双手托腮,手指在桌上轻敲着,纠结他帮她做了那么多天的早餐,她是否要帮他把早餐送上去。 音乐声打断她脑中思绪。 “景昕有空吗?” “有啊,什么事?” 最近苏米跟她的男朋友难舍难分的,都不约她了,欧阳又不在家,她正愁没事打发时间呢。 “出来帮我挑两件礼物?”宋洁声音有些低,带着点小女人的娇羞。 “送给谁?从实招来,你不说我也知道,蒋毅,对不对?给个地址,我过去找你。” 小脸眉飞色舞,低头看了身上白色及膝长衫,灰色打底裤,帆布鞋,逛街这身最合适,拎起昨天晚上放在沙发上的包出门。 书房门前,陆华年铁青着一张俊脸,眼神森寒可怖,紧攥铁拳,该死的女人!见初恋就活力四射,跟他在一起就······ 铁拳用力锤了下墙,转身回书房,半个小时过后,文件未翻动过一页。陆华年低咒声该死,拿过桌上手机,长指轻按几下,屏幕上出现一连串数字,在拨号键上迟疑几秒钟,按下。 电话拨通,迟迟没有人接,陆华年攥紧手机起身出门。 周末公交车后,老人孩子小年轻,人挨着人挤的几乎都喘不过气来,车子走走停停,终于在景昕要把早餐从胃中清空的时候到站。 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景昕站在站牌前四处张望着,宋洁发现她,停在不远处的车子缓缓倒了过来。 “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还不是公交车闹的。以前不这样的,就坐了几天专属车,整出毛病来了。”景昕坐进打开窗户,趴在窗口干呕着。 “你这是妊娠期反应吧,我倒忘了,你现在身体可金贵着呢,万一你肚子里面的肉有个闪失,陆华年还不得吃了我啊。不行,我现在就把你给送回去。” “别闹了,我肚子里跟你的构造一样,一样都不多。” 胃中好受些,景昕低头摆弄着手指,回去的时候她该去个药店买个试条。 百货商场。 “你看哪条领带好看,深蓝,还是深蓝白条纹?” “颜色都太老气了吧,换换?”景昕趴在沙发上嫌弃宋洁的眼光。 “怎么会老气呢,我觉得挺好的呀,正好的符合伯父的年龄。”宋洁拿着领带在面前比划着。 “等等,等等,你这是搞定了蒋毅要跟他去见父母,还是想搞定他的父母再拿下他?” 原来这半天两人根本就没在一个频,意见能达成一致也就怪了。 “他要今晚带我回家跟他父母一起吃个饭。” “这女强人出马就是不一样,才几天的功夫就拿下了。来把领带给我瞧瞧,叔叔呢是个很严肃的人,平常喜欢穿深色的衣服,我觉得选深蓝吧。” “景昕你们交往那么多年为什么分手?” 宋洁又买了件首饰,两人在商场里闲逛着。 “毕业季,分手季,他出国,我找工作,没用刻意就分开了。” 蒋毅除了走的决绝,从未伤害过她,在她的心底,三年多陪伴,是纯真而美好的回忆,提起他的时候除了缅怀,不含其他的感情。 “如果你知道他心中一直有你,你还会跟唐叙恋爱还差点结婚吗?” “会,我觉得自己挺薄情,感觉来了,可以试着谈谈。分开了,我也不会留恋。说实话,这两段感情结束,我就心情低落了一两天,一点没有别人要死要活的感觉。” “这些话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我以为像你这样的性格,失个恋,得来个孟姜女哭长城,再把自己搞成外贸尾单的样子,祭奠下逝去的爱情呢。” “切,我告诉你,别看我外面柔弱,姐内心女汉子。像你这样外表女汉子,内心小女人的,失个恋绝对会哭天抢地天塌了样。呸呸呸,你看我说的,你这都要去见家长了,不会有机会失恋的。” 景昕拍了拍嘴巴,宋洁瞪了景昕一眼,回头时掠过一抹痛苦。 三点多,蒋毅打电话来说他在百货大厦门口,让宋洁下去。 “谢谢你陪我了一上午,送你回去。” “我就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了,待会我打车回去。” 宋洁走的匆匆,等她的背影消失时,景昕才发现领带还在她这儿,她边在包中寻找手机,边小跑着去追,经过货架时,一不小心撞到一个人的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景昕连连道歉。 “皇朝那晚睡的还好吗?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开,都没有好好的跟你道别。” “我们好像只见过一次面,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景昕脸微白,抓紧手中包装袋的系子,未回身,抬起顿住的步子。 “这事我会替你保密,不会让我哥知道的。” 景昕加快脚步,陆华宇既然能问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他根本就没准备把事情烂在肚子里。下楼梯时,景昕头微抬,陆华宇还站在原地,琥珀色的眸子好似毒蛇,找准时机死死的勒住对手的脖子。心底涌起股冷意,手机在响,移开目光,滑下接听。 “在哪呢,打了电话也不说话,蒋毅急的都进里面找你去了,你在出口等着他,顺便让他把领带拿回来。” “好,我马上就到了。” “我怎么觉得你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跟着蒋毅出来,我们一起送你去医院。”宋洁语气焦急,满含担心。 “没事,刚才给你送东西跑的有点急,我看到蒋毅了,先挂了。祝你晚上一举掳获未来公婆的心。” 景昕把包装袋递给蒋毅嘱咐声:“宋洁挺好,好好珍惜,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提早通知我声,我给你们准备份子钱。” “景昕我······” “有些话不说出口,大家还能是朋友,说了就,你懂的。” 景昕耸肩,她不喜欢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男人,倘若蒋毅还跟她说些逾矩的话,她会彻底断了跟他的联系。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就当是我对过去的感情道别了。” 景昕点头,主动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蒋毅箍紧她的身子阻止她的离开,景昕蹙眉叫了声蒋毅,他快速松开。 “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景昕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真心替两人高兴。 “这么不舍?” “你怎么会在这里,跟踪我?” 景昕紧缩秀眉,很是不悦,握紧背包的带子,陆华年怕吵,从曾经拒绝陆欧阳好几次来百货商场购物邀请可以看出他对人多的百货商场有多么的讨厌。今天会大驾光临这里,还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十之八九是尾随她来的。 “有人告诉我,我的女人在这里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我来瞧瞧。不然,明天上了头条,绿了帽子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来看看,记者把你们拍的真上镜。” 陆华年把手中的相机放在景昕面前,手指轻按,一张张从不同角度拍下她与蒋毅抱在一起的照片从眼前闪过。 “他是你们远洋的总经理吧,这事如果爆出来,我是不是该给远洋下个战帖呢。毕竟前不久,我当着媒体那么多的媒体不止一次的说你是我孩子的母亲,出了这种当面甩我脸的事情,还不给个态度,我会被人笑话的。” 陆华年揽住景昕的肩膀,声音轻柔随意,好似在跟她唠家常,景昕却觉得阴阳怪气,身上的每个汗毛都瘆的竖了起来。 “他现在跟宋洁在谈恋爱,今天晚上还要见家长。刚才那个拥抱顶多算是我和他最后一个拥抱,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我可警告你啊,不许动远洋。” 陆华年审视她半天,景昕仰着脸与他对视,好似再说,看吧,随你看,刚刚说的全都是实话,姐一点儿都不心虚。 “刚才给他的是什么?” “领带啊。” “他和宋洁谈恋爱,你送他领带什么意思?想把他再夺回来?我告诉你,那女人的手段绝对比鲁馨雅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你想早死早脱生,你就尽管去招惹她。”陆华年把相机挂在景昕的脖子上,拽着她踏上电梯。 “喂,你这人能不能不断章取义,那领带是人家宋洁用来讨未来公公欢心的礼物,怎么就成我挽回初恋的了。我想说的想做的都写在脸上,那么单纯的一个人,到你眼里怎么就成了心机婊了呢!” 景昕窝火,在他眼里,她就是那么一个不堪的人吗? 陆华年脸色缓和很多,回身,扯扯她的耳朵,仔细打量着微染愤怒的小脸,随后又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揉面呢!”脸颊被他扯得有些疼,景昕赶紧捂住脸,狠狠瞪了他一眼。状助池才。 “我不是在验证你的说的话吗?表情确实是挺丰富的。” 陆华年抬脚躲开她的突然袭击,握紧她的手,拽着她来到六楼服装区,直奔领带专区。 “挑两条。” “家里衣橱那么多,买那么多干什么。”景昕兴致缺缺,随后拿出一个酒红色领带递到他的面前,“这个颜色挺不错。不过,一般人凸显不出它的那种韵味。算了,还是换个。这个呢,深蓝沉稳,跟你气质很搭。” “小姐,陪玩朋友逛完,又陪男朋友啊。你们相处方式真好,偶尔开个玩笑增加感情。” 陆华年不解看向过来招呼的服务员,景昕扯了扯服务员的衣服,对她挤了下眼睛,服务员一心都在陆华年那个帅到人神共愤的男人身上,那里能细细品味出景昕眼中请求她闭嘴的暗号。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娓娓道来:“刚刚这位小姐帮她朋友挑选的时候,说这个颜色有些老气,现在选给你,不是调皮的想逗你吗?” “选不出两条我满意的,别想离开百货商场。”陆华年皮笑肉不笑说完,拿过桌上的杂志,该死的女人,是在暗讽他老。 景昕内心哀嚎,幽怨的看了眼目光还放在陆华年身上的服务员,不情不愿的在一堆领带中挑选着。 “这条行吗?” 景昕有气无力的拿着一条浅蓝色的领带,哭丧着脸放在陆华年面前,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询问陆华年的意见了,他淡淡扫了眼,继续翻看着手中的杂志。 “浅蓝是亮色,搭配白衬衫立刻年轻十岁。”景昕瞪大满含希翼的眼睛,希望他高贵的头颅可以点下。 “年轻十岁太多,显得不稳重,换一条。” 景昕起身,小腹一疼,她轻吸口气,捂住腹部,陆华年快速犯下杂志,把她拉到身边,温热的大掌覆在她的手上。 “肚子疼?” 景昕紧咬贝齿点头,惨白的小脸皱在一起,陆华年一脸焦急,打横将她抱起,疾步向电梯口跑去。 “喂,先生,小姐等等,你们的相机。” 服务员反应过来拿着放在沙发上的相机追出去的时候。哪还有两人的身影。相机外观看上去应该是个高档货,看景昕刚才的模样,他们应该一时半会回不来,她把相机交到了失物招领处。 “忍一会。” 陆华年把疼的额头冒汗的景昕放在副驾驶座上,快速帮她系上安全带,此时他恨不得狠狠甩自己几巴掌,没事折腾她干嘛。 一路上他紧握住她冰冷的手,疼痛逐渐好转,景昕倚在靠背上看着陆华年写满浓浓焦急的侧脸,担心能伪装吗? “好点了?”半响没听到景昕的呻吟,陆华年回身看着她的脸,见她脸色好转一些,眼中高兴难掩,放缓车速。 “嗯,中午没吃饭,应该是饿的,最近胃有些不好。我们不要去医院,去吃饭吧。” 景昕低头躲避开他灼热裹挟着深情的视线。 “你家的胃长在肚子上?去医院检查完,再去吃饭,” “真不用了。”疼痛已经完全消失,自从父亲离开后,她就讨厌上了医院,能不去则不去。 “身体不能含糊。进去的时候找个熟人,应该很快检查完。”陆华年握紧她的手,温言软语劝说着。 地下停车场,陆华年停好车,下车帮她开门。景昕左手握紧安全带不愿下车,右手在小腹上打转,双眉紧拧,不会是真有了吧? “下车。” 景昕低头,用沉默拒绝。 陆华年弯身帮她解开安全带,手捧住她的脸,轻吻下她微白的唇瓣,“没事,就是做个检查。” “我不想。” 景昕眉眼低垂,手在腿上乱搓着,如果要有孩子的话,她竟然有些希望是陆华年的,他编织的温柔,太过令人沉醉,她忽然想溺死在里面不愿意醒来。 “乖,听话。我数三声不下来,我就当是想让我抱你。”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主,景昕快速下车,陆华年无奈轻摇下头,别人是吃软不吃硬,你是吃硬不吃软。不过,这样挺可爱。 陆华年最先给她挂的是消化科,看诊医生听景昕描述完后,笑着对陆华年说,“重新挂号妇产科。” 闻言,陆华年欣喜之余眼中闪过自责,拉着坐在医生面前问是不是搞错了,她应该是简单的肚子疼跟妇产科挂不上钩。 “是人家医生懂,还是你懂。”怕伤着她,陆华年干脆打横把她抱起,挂号后直奔三楼。 景昕看着他一副喜当爸爸的表情,心中很不是滋味,孩子又不是你的,你高兴个什么劲。一想到他高兴的原因,景昕用力在他的胸前咬了口,眼睛微微湿润。 拿着b超检查单子,景昕眼睛红红的,她怀孕了! 一出检查室,陆华年拿过她手中的单子,仔细看了看,看到底下的结论--孕早期三周的字样时,傻呵呵的笑出声。 景昕一时忘记伤心,抬头看向身边的陆华年,陆华年轻咳声,仍是无法把脸上的笑容全部敛去。但望见她红红的眼睛时,胸口好似被人闷闷的打了一拳。骤然,手指收拢,手中的单子皱成一团。 “我带你去吃饭。”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无异。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起码问问这孩子是谁的也好。 “想吃什么?不行,等下,单子还得交给医生看看。” 陆华年刹住脚步,医生办公室,景昕低头闷闷坐在椅子上,陆华年问的很仔细,注意事项等等,景昕觉得如果不是看在他那张脸和衣着打扮的份上,医生早就不耐赶人了。 “她刚才的那种情况,对胎儿有影响吗?” “一些孕妇怀孕的时候会伴随一些腹痛的表现,只要不是很严重,应该没问题,注意不要惹她生气,保持好心情。” 陆华年对医生道了声谢,拿着单子,去交钱拿医生开的一堆营养品和保胎药。 “暂时先不要上班了,等身体稳定了再说。” “陆华年这孩子我不想要。” 景昕低着头,情绪复杂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衣服上晕染开,陆华年打火的手微顿。 “等等再说吧,先吃饭。” “我······” “吃饭!” 陆华年声音一冷,景昕乖乖闭嘴。 第90章 帮我下个注,赌陆华年 “我们要去老宅?” 吃完饭,景昕看着车窗外的路,这是通向陆家老宅的,去过那里两次。都不是很美好的回忆,她对阴森森的老宅着实喜欢不起来。 “我妈其实就嘴巴不好,没什么坏心。”陆华年轻点下头,迟疑下握住她从百货商场出来就没有热过的手。 “那你怎么跟她亲近不起来?”景昕把手向后抽了抽,他手上的温度太高,有种几乎灼伤她皮肤的灼痛感。状肝匠巴。 “习惯了。” 听到喇叭声,守门人看了看车子,快速打开门,车子驶进车库。几天没见景昕的欧阳跑了出来,叫了声姐姐,亲昵的牵着她的手。 温良身体好了不少。何凤兰的气色也好了很多,对景昕不是很热情,态度也不算很冷,陆华年带着景昕在沙发上坐下,欧阳缠着景昕兴高采烈的讲着学校的事情。 “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你爸吧,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说话的时候注意些。欧阳先去把作业做了,晚饭的时候再出来。” “妈,她怀孕了,你说话也得三思。”陆华年起身拉起坐在景昕身边不愿离开陆欧阳离开客厅。 “多长时间了?”何凤兰端着杯子坐在景昕对面,面色严肃,丁点儿笑意都没有。 “三周。”她怀孕,陆家人都很高兴,就算是她没打算要孩子,也不敢作死的在何凤兰面前说。 “怀孕前三个月要好好注意,待会让陆妈跟你们一起回去。好好的照顾你。如果阿年执意跟你结婚,为了孩子考虑,先登记,婚礼以后再补。抬头挺胸,坐直身子,我不管你以前怎样。现在既然要成为陆家的媳妇,必须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约束好自己,同时多劝劝阿年,男人以事业为重,赚了钱才能养活老婆孩子。” 何凤兰绷着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开始谆谆教导景昕。 从她一番长篇大论中景昕总结出三点,一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让她进门,二不要给陆家丢脸,三让她试图说服陆华年接手陆丰。 陆华年不回来,何凤兰依然说个不停,就差点把陆家的祖训搬出来逐条逐句说给她听。景昕从未想过要跟陆华年结婚,表面听的认真,其实早已经昏昏欲睡。终于,音乐声插进她的说教声中,景昕说了声抱歉起身。 院子中。阳光烈,景昕来到枝叶茂密的香樟树下接听刘叔打来的电话。 “已经招了八个业务员,我觉得都还挺靠谱的,我已经试着让他们出去跑业务,看看有没有成效。” “好,公司业务员能力的强弱直接跟公司的业绩挂钩,我们得培养他们,每个星期给他们找个有关这方那个面的专家给他们上上课。前几天我听说金枫路跟和泉路那边又开了两家物流公司,规模不算大。活动搞得挺好,价格挺优惠,应该抢走我们不少客户吧。” “是,老客户还好,一些零散的客户,很多都分散出去了。” “这倒也没什么,零散客户很多都是流动的,抓紧老客户。然后,我们也应该时不时的推出些优惠活动。我不在公司,刘叔你就多费心了。那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只要你相信我,我这边没问题。” “刘叔是跟了我爸十多年,你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景昕收线,实在不想再进去听何凤兰的絮絮叨叨,景昕站在香樟树下,出神的看着树上几只黑黝黝的蚂蚁爬上爬下。 “吃完晚饭,我们就回去。”陆华年手搭在她的肩头。 “你非要跟我结婚?” 瞥了眼肩头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景昕心情很是复杂。 “话已经说出,我没打算收回。”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期限?别跟我说一辈子,太长,我受不了。”景昕闭上眼睛,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唯一想的是他可以给她一个盼头。 “或许这段婚姻跟你想象的不一样,走吧,陆妈给你做了些点心。” 吃饭时,忘记关上的电视传出的声音缓和饭桌上的气氛,景昕低着头吃饭偶尔会给陆欧阳夹几筷子菜。 “姐姐,你也吃。” “以后不能叫姐姐,得改口叫妈妈。” “奶奶,姐姐不是妈妈。”陆欧阳把头埋进碗中,快速扒着饭菜。 “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叫妈妈会更亲近。” 何凤兰不悦,在家里陆良跟佣人都很听她的话,只有她儿子孙子违悖她。 “孩子想叫什么随他。”陆华年放下碗筷,他吃饭很快,别人才刚刚一半,他已经吃完。 “如果你们结婚,他给你叫爸爸,给她姐姐,这不是明显错了辈分吗?不行,给外人听到,还不得笑话死,得改,一定得改。” “别人笑话是别人的事情,在意那么多干什么。吃不完就放在里面,我们回家。”陆华年拿掉景昕在碗中的扒拉的筷子,握了握她的手,无视何凤兰沉下的脸,让欧阳去拿书包和行李箱。 “你说过,你爸答应你们结婚,你们会搬回老宅。” 三人一离开,偌大的餐桌上只剩下何凤兰一个人,她瞬间没了食欲。 “是,但我说的是婚后。” 外面天空已经染上玄色,院子中的灯笼已经亮了起来,朦朦胧胧的光亮,让人有种置身旧时代的感觉,陆华年让两人在厅前等着,他去开车。 “谁都不许走,统统给我回来!” 就在景昕领着陆欧阳奔向停在面前的路虎车的时候,何凤兰声色俱厉的话语在夜中格外响亮。 “她今天累了一天,得回去休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陆华年不知何凤兰抽哪门子的疯,面露不耐,下车帮停在后排门前的两人开门。 “阿年,你太过分了,我跟你姑为了你跟她的事情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说服你爸同意你们结婚,你倒好,玩我们是不是!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亏得我以为你已经不排斥女人,正常结婚生子!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样子给我们看的。阿年,你这次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何凤兰气的浑身颤抖,手捂住胸前,佣人赶忙扶住她,有人匆忙去叫住在后院的家庭医生。 “你哪来的道听途说,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陆家的!” “是陆家的不假,但是他爹不是你,是陆华宇!”何凤兰甩开陆华年搀扶的胳膊,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我何凤兰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东西!” “我最后再说一遍,这孩子是陆家的,也是我陆华年的,跟陆华宇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陆华年也是怒了,低沉的声音中蕴含一股风暴,“我要知道谁跟你说的这些!” “事情都被人爆出来了,你还狡辩。说说,自从你回国,丑闻是一件接着一件,连停歇的空都没有,现在又闹这么一出,你就等着明天陆丰的股票直接叠成垃圾股,给你爸和我收尸吧!” 何凤兰字字都带着愤怒指责,等她低吼完,都有些喘不过来气,赶着陆华年走的同时,脱掉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对着景昕掷了过去。 “不知检点的女人,给我马上滚!” 两人离得不远,何凤兰又在气头上,力气很大。景昕想躲却已经晚了,镯子直接砸中她的右眼,景昕只觉得眼前一白,眼睛传来一阵疼痛,眼泪刷的一下流出,呼痛,捂住。 镯子跌落在水泥地面上,碎了一地。 “我看看。”陆华年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景昕面前,打开她的手欲查看。 “疼,你别动。”景昕按着眼睛,不敢把手挪开。 “何叔,先来给她看。”陆华年一把扯过刚刚赶来的何叔,“她的眼睛被玉镯砸了。你看看伤到瞳孔没。” “这里光线暗,我们到厅中再看吧。” 何叔推推老花镜,他已经六十多岁,是陆家的专属医生,如果放在医院已经早已到了退休的年纪。 陆华年脸上布满焦急,快速应下,左手环住景昕的肩膀,右手扶着她向厅中走去。 “不许进去,我们陆家不允许这样的女人玷污!阿年,逢场演戏也得有个度!马上带着她给我滚!” 何凤兰拦在两人面前,气的颤抖的手直指大门。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讨论她是哪类女人的问题,你最好祈祷她没事!” 陆华年把她向旁边一推,何凤兰向后踉跄几步,一众佣人纷纷上前去扶。 “反了反了,还拿话来威胁我了!”何凤兰无力的靠在佣人的身上,不断粗喘着气,一丝不苟盘在脑后的头发微乱,略显狼狈。 “夫人,先生也是急了,话重了。一会冷静下来就该给你道歉了。身体要紧,别生气了,我扶你回房间休息。老爷身体没好,听到楼下的动静不好。” 陆妈不卑不亢,说说的有道理,又给何凤兰一个台阶下。何凤兰点头,“罢了,他这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习惯了,只求不被他气死就好。” “夫人,说句不该说的,网上的很多事情都信不得。景小姐一直住在别墅,相处下来,我觉得她是个挺单纯的女孩子,不可能做出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再说,先生就算是再混,也不可能容忍景小姐跟华宇少爷暗通,还承认下孩子。” 陆妈扶着何凤兰,缓慢的进入客厅。 “我也不想相信,可是报道此事的媒体已经郑重声明,照片绝对原图,没有任何特殊处理。” “夫人,这事就交给先生吧,他能解决,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注意自己的身体,然后好好照顾老爷。” “不行,这件事情关乎着整个陆家的声誉,我不能坐视不理。” 语落,她直奔沙发。 沙发上,何叔帮景昕查看完毕,没什么大事,如果怕发炎的话,打三两天点滴再滴点眼药水就可以。 “麻烦你了何叔。”看着她眼睛红的像只兔子,一睁开眼泪横流的模样,陆华年脸色一沉再沉。听完何叔的诊断,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准备带她回家。 “等等,你先把电视上的事情给我解释清楚!” 何凤兰拽住陆华年的胳膊,他回身看着娱乐八卦主持人正在喋喋不休的讲述屏幕照片中的八卦信息,凤眼逐渐眯起,周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阴森之气,客厅中的一众人都不由得屏气凝神,生怕下一秒他会爆发。 景昕好奇,捂住右眼抬头,视线模糊,她还是能看的清楚屏幕上的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在百货商场抱蒋毅,蒋毅的身份被爆出。另一张灯光昏暗暧昧,陆华宇拥着她半个身子已经进入房间,有人扒出房间号码是陆华宇在皇朝的专属房间。 两张照片暗含的消息已经够劲爆,下面的标题更勾起全民的好奇心“知情人士透漏景昕已怀孕,孩子的父亲是他?是他?还是他?” 三个他,让人瞬间觉得景昕男女关系混乱,是个不折不扣的淫荡女。在节目最后,主持人还给出,孩子最可能是陆华宇的猜测。 景昕呵呵哒,没消停几天她又成了s市的臭名昭著的女人,她跟陆华宇酒后乱性,总觉得这件事情早晚会被爆出,现在出来,她还有松口气的感觉,她不用嫁给陆华年了。 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蒋毅,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拥抱,却连累他要被人指指点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和宋洁的感情。 “跟你解释你也听不进去,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律师去处理。如果想要我爸还能见到一个孙子的话,最好暂时不要告诉他这件事。”陆华年捂住景昕的眼睛,抱起她在众人的视线中离开。 环山别墅,这里离老宅近一些,陆华年现在有事情要处理,带着三人在这里过一夜。 卧室中,陆华年帮景昕收拾完,帮她点上眼药水。 “怀孕了,药不能乱吃,疼的话你就忍忍。”陆华年整理下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道了声“晚安”,准备去书房。 “你就不问问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吗?”景昕拉住他的胳膊,她承认,陆华年对他很好,她动了心。他漠不关心孩子的问题,她心中堵得慌,“一点都不在乎?不管是谁的,你都能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陆华年不说话,景昕眼中的希翼一点点消失,缓缓松开他的手。 “孩子是陆华宇的,那天晚上我在皇朝被人下了药,然后就······所以这个不能留。” 景昕眉眼低垂,与其让陆华宇以后无意说出,还不如她先开口。 “你是因为他是陆华宇的孩子才不想要的?” 闻言,陆华年狂喜,激动的坐在床边,按住她的肩膀,着急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是啊,你们兄弟两个之间有恩怨纠缠,陆华宇一看就不像善类。谁知道,以后他会在孩子身上做什么文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个孩子是我的,跟他无关。所以留下,好吗?” 陆华年把她拥在怀中,到现在他才知道两人都搞了乌龙,亏他还自诩聪明! “陆华年你到现在怎么还自欺欺人呢!那天晚上我昏迷前见到最后一个人是陆华宇,当时他把我甩上了床,然后·····” 景昕凝眉,努力想了想,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些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见到的你的时候,你是被两个男人架着进电梯,我从他们手中把你抢了过来,你没发现,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都不一样了吗?” 那天晚上很巧,林翌初约他去皇朝,他多喝了几杯,提前离场,在电梯中刚好碰到整个人状态都不正常的景昕,他让李航把那两个男人捆了逼问了一番,他们嘴风严实,没有掏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查了监控,没找到景昕出了二少包厢后的视频,没想到今天却被媒体爆出陆华宇。 凤眸微眯,怕箍疼她,陆华年缓缓放松胳膊上的力道。 “你,你发誓没骗我?” 景昕心乱如麻,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孩子是陆华年的。 “我发誓,孩子是我的。” “陆华年你!”景昕抄起身后的枕头用力砸在他的身上,怪不得那天她看烟灰缸里面的烟的牌子和摆放习惯都是那么熟悉,“那天早上我醒来你就没了踪影,事后你也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的内心都在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我以为你知道。”陆华年坐在原处承受着枕头的攻击,第一次跟女人滚床单,他不排斥她,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内心存在那么多年gay的信念瓦解,他一时无法接受,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她。一宿没睡,早上天快亮的时候才临时决定出国的。 “我那天碰到你的时候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怎么可能会知道!” 砸了他好些下,景昕还不觉得解气,趴在腿上哭了起来,该死的陆华年知不知道那是她的第一次,一声不响离开,让她有种出来卖,金主付了一身衣服钱就走的错觉。 “对不起,我的错,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清楚。别哭了,医生说你不能生气,听话。” 陆华年抚着她的后背,轻言轻语安慰着。 “陆华年你,你不喜欢男人了?” 景昕猛地抬头,瞪大眼睛,她光顾着激动了,忘记了最实质性的问题,也是最根本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八年多的时间,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改变我心跳频率的人。睡吧,我去看看网上传播的东西是来自哪里。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陆华年不舍起身,进了书房。 书房中,陆华年拨通李航的电话。 “查的怎样?跟陆华宇有关吗?” “现在还不好说,目前掌握的资料,可能性全部集中在鲁馨雅身上,最近陆丰要开董事会,她应该是想等陆丰的股票跌了,再疯狂收购一些,好十拿九稳坐回总裁的位子。” “继续查。” “好,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有很多地下赌场都在赌孩子的父亲是谁,就连陆奇少爷的赌场也参与了。” “帮我下个大点的注,赌陆华年。” 第91章 可以吗? “好,我这就是去办。” “等等,赌谁的最多?”手中虚无缥缈的烟雾徐徐上升,他嘴角的那抹笑越发深不可测。 “华宇少爷。”李航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声音不敢太大,“他们都猜测先生放出烟雾弹掩盖你性取向,华宇少爷是陆家人,是借种的最合适人选。” “呵,够有想象力。”笑声短促,冰冷蚀骨,“陆奇赌的是谁?” “据说压的也是华宇少爷,但是我觉得他真正压的不会是他。” “想办法把他投注号都扒出来。” 陆华年收线,倒了杯红酒,站在窗前,打开小窗。夜风袭来,吹散一室烟味。环山别墅夜景很美,晕黄灯光下,海水翻滚着波涛拍击海岸,在宁静的夜中奏响安眠曲。轻晃手中的高脚杯,暗红色液体美艳不可方物,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醇香。 面前浮现她那天在皇朝,面色酡红,艳如桃李的模样,浑身骤然升起一股燥热。薄唇上扬,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种陌生的体验,自从察觉喜欢上跟曹郁戈在一起的感觉,他就觉得自己不正常,不曾想有一天,他也会如此在意一个女人。 一仰脖,喉结猛烈滚动几下。杯中的液体悉数倒进口中。 卧室,陆华年放轻脚步小心翼翼的开门关门。床上,景昕睡的并不安稳,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不时的用手去触碰眼睛。 应该是疼的,凤眸满含心疼。薄唇紧抿,转身下楼。再回来时,手中多了块用塑料袋和纱布包上的冰块。怕惊醒她,陆华年坐下的动作都很小心。冰块放在她的眼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欲躲开,随后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任由冰块敷着,脸上表情舒展开。 不敢把冰块直接放在她的眼睛上,陆华年一直用手拿着,又怕冰的时间长对眼睛不好,过一会他就把冰块移开。 眼睛舒服了,熟睡的景昕一脚踢开被子,转过身子背对着陆华年。陆华年无奈摇头,脱鞋上床,把不老实的女人拥进怀中。 “眼睛感觉怎么样?” 第二天一早,睡足的女人开始在他怀中乱蹭。陆华年扳起她的脑袋,粗粝的拇指指腹轻轻的摩挲着她红肿的眼皮。 “疼,火烧火燎的疼。”右眼好似被强力胶粘住,只能睁开一只眼睛,模样滑稽中带着丝俏皮。同床共枕好些天,她已经习惯在他怀中醒来。 “我去给你拿冰,敷一会就好受多了。” 陆华年急匆匆起身,咚咚的下楼声在耳边回荡,景昕拿掉手。其实除了要流眼泪,疼痛感很小,她这么说,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余光瞥见床头柜上一团湿透的纱布,景昕伸手拿过,里面塑料袋中的冰块已经全部融化成水,昨天晚上他······ 她拿着纱布出神,陆华年默默拿过扔在垃圾桶中,把冰块塞在她的手中,“自己拿着,我去叫欧阳起来晨练,在老宅那么多天,应该又犯懒了。” “等等。”景昕握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她表情纠结,陆华年在她身边坐下,整理着她额前的碎发,“以后把头发留长。” “很丑?我觉得还好啊。”一直是长发示人,偶尔短发,挺新鲜的一种感觉。 “不是丑不丑的问题,设计师讲求资历,你这副模样别人会质疑你的能力,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就直接说,看我比你年轻,你心里不高兴,大叔。” 景昕拉上被子笑的那个叫花枝招展,陆华年眼睛微眯,倾身压在她的身上,“再叫一声试试!” 语气威胁力十足,景昕撇撇嘴,垂下眼睑,不去看他惑人的凤眸。 “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她明明就是被陆华宇带到了房间,怎么又被两个男人架进电梯?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你只要记住一点,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换句话说,是我要了你第一次。” 陆华年贴近她的耳边,声音暧昧,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根。 “陆华年你,你喜欢我?不带任何目的?” “怎么会没有目的,目的就是让你跟我结婚,给欧阳和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景昕面色微僵,闭上眼睛。 “胡思乱想了吧,我已三十一岁,过了恋爱的年纪,喜欢了就要娶回家。你之前一直强调不会嫁给我的原因是我不喜欢你,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里有你。”陆华年拿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景昕轻抿下唇瓣没说话,他,是商人。她怕他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没错,她现在是对他动心了,但她还停留在原地,不敢上前,生怕会跌进万丈深渊,葬送一生。 她沉默不语,陆华年也不生气,在她右眼上轻吻下,“再睡会。” “手机还我。”想着昨晚的事情景昕哪还能睡着,对着陆华年伸出手。昨晚一上车,他就拿走了她的手机。状肝余才。 “蒋毅宋洁都没事,远洋董事会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 闻言,景昕秀眉紧蹙,事情一经爆出,对蒋毅有意见的李成绝对会首先发难,不可能会轻饶了他的。 “你看看这个。”陆华年掏出手机,长指轻点,屏幕上出现宋洁的微博。 宋洁处理这些挺有自己一套,事情一爆出,她就贴出几张跟蒋家父母吃饭的照片,说明她是蒋毅的女朋友。 随后又在微博中贴出她跟景昕在百货商场的照片,证明她当时也在,然后是她跟蒋毅同乘一车离开的小视频。配上一段文字,不过是一个小小感谢红娘牵线搭桥的拥抱就被渲染的污秽不堪,倘若抱抱就能生出个孩子,大家可要谨慎了。 另外,鉴于此事的影响,会请律师起诉爆出最先爆出照片的媒体。他们没有查实就随意报道,已经很大程度上损坏了他男朋友的名誉,给他们的工作生活带来诸多困扰。 微博很短,带着浓浓的调侃,后面的话更是强硬的带着一股女王气势。不知是水军,还是网友对事情发展太过关注,才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就有几百万人转载,评论更是高高盖起了高楼。相信的,不相信的,好的坏的都有,景昕没心情去看那些,只要宋洁没有因此误会蒋毅就好。 “放心,有宋洁在,蒋毅可以当一个软柿子。网上的事情她能平息,董事会那边更好办,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有个开报社的哥哥,她想找点他们的黑历史还不是易如反掌。” “女人再强终究是个女人,她也会有软弱的一面,我觉得蒋毅是不会躲在她的背后的。” 他瞧不上蒋毅,景昕反驳回去,心里却是有些雀跃,她好像嗅到他话语中的酸意。 “我倒是希望你能永远躲在我的身后。好好把眼睛的伤养好,手机我先帮你收着几天。”陆华年无视景昕的抗议,“如果精神旺盛的话,跟我们一起去健身房。” 景昕撇嘴,拉上被子,她的运动精神可没那么高。 怕风吹了眼睛,他们并未回学区别墅。周一,睡的太多,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景昕就醒了过来,眼伤没好,外面关于她怀孕的事情又传的沸沸扬扬,她不可能去上班,想着又连个招呼不打不去公司,头有些疼,不知道领导会直接让她离职。 “昨天晚上我已经给远洋打过电话说你最近几天不去上班。只要有会所的案子在,他们不会解雇你的。”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自从去上班,缺勤比上班时间还要多。对了,宋洁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打了,我跟她说你正在安心养胎,她说是想告诉你一件喜事的,既然你不方便听,那就算了。” “不会是要跟蒋毅结婚吧,赶紧把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问问。” 景昕情绪激动,眼睛晶亮。 “天还早,再睡一会。”陆华年无视她的话,把她重新揽入怀中。 “我是眼睛伤了,又不是不能听不能说,你就让我打一个,就一个。” 景昕如一个小女孩般对他撒着娇,这两天两人一直以这样的状态相处,自然随意。景昕有种错觉,两人的感情在升温。 陆华年闭眼不说话,景昕皱皱鼻子,忽然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手指在他的胸膛轻点几下,仰起脸在他唇上轻吻下,在她离开之际,陆华年按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 口中鼻中都是他的味道,她很想放纵一回,如两条蔓藤般的胳膊环住他的脖子,生涩的回应着他温柔似水的吻,得到她的回应,浑身血液向一处涌去的陆华年开始解开她浴袍带子,肌肤相碰,他浑身紧绷。 “可以吗?” 声音暗哑,染上浓浓情欲。 景昕整个人如在火上烤一般,和那天晚上的感觉很像。紧闭着眼睛呼吸紊乱,没有得到回答,陆华年又问了一遍。 “事情你打算怎样解决?” 她和蒋毅的事情宋洁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和陆华宇的照片迟迟都不见陆华年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是一场博弈,拼的是耐力,敌不动我不动。等他按捺不住出招,我再一击致命。放心,我会处理好。现在不说这个,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陆华年边说着,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脖颈上,他的唇瓣火热好似带着倒刺,景昕不舒服的嘤咛声。 第92章 动情?还是别有目的? 景昕羞得咬住下唇,面色红的撩人,吻仍旧细细密密,温柔的撩拨着她蠢蠢欲动的心。 “孩子·····”变相的答应。也是她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没事,我会注意。”大手抚上在她小腹上轻抚着,他觉得再忍下去,整个人就会爆掉。 衣衫轻解,两人身子交叠,景昕闷哼声,抓紧床单,他额上的汗滴落在她白嫩的皮肤上,直到她脸上表情缓和,他才继续未完成的动作。 房间的灰色渐渐淡去,温度逐渐攀升。一声低吼过后,陆华年伏在她身上粗喘起来,“肚子没事吧。” 景昕无力轻嗯了声。 “爸爸,姐姐,你们醒了吗?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跑步吧。” 刚刚还疲惫不堪的女人,猛地睁大眼睛,推拒陆华年,“赶快起来。” “我不像你,有锁门。”贪恋她身上的温度,陆华年不愿意动。 “爸爸说过,敲门不应不开,不是好习惯,我也去找钥匙试试开别人门的是啥滋味。” “快点!” 闻言,景昕脸色红白交错,陆华年脸色一黑。低咒声,身上汗水粘腻也来不及洗,匆匆套上衣服,听到外面欢快的脚步声,陆华年阔步来到门前,回身看向床上忍痛起身的女人。 “我出去把他带走。你再睡会。” 语落,拧开门,瞪着面前笑的一脸无害的陆欧阳。 陆欧阳摊着一双空空的手,环山别墅他只来过两次,怎么可能会知道钥匙在哪。刚才不过是顺口那么一说,爸爸就出来的那么快,还死死的挡住门。小脑袋左右摇晃几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忽然,黑豆样的眼睛看向陆华年好似水洗过的头发,焕然大悟,“怪不得你不出来,原来是在房间晨练的。姐姐有没有跟你一起?我也要进去。” 小家伙声音清亮,不大不小,刚好能传遍楼上楼下。 景昕浑身酸疼,捂住滚烫的脸趴在床上。厨房中陆妈手中的勺子啪嗒声掉在地上。好奇探出头来。 “她眼睛还没好,不能出门。”陆华年拉住欲推门的陆欧阳,扛在肩头下楼,“陆妈,不要上去打搅她。” “还没醒吗?我想问问她早餐喜欢小米粥,还是牛奶?”已经走到楼梯口的陆妈停住脚步。 “都好。” 陆妈连连应下,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回了厨房。 餐桌上,晨练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陆欧阳洗完澡后。毫无形象趴在桌上等着还没下楼的陆华年和景昕。 房间中,景昕正拿着粉饼涂抹着脖子上清晰的吻痕。遮掩来遮掩去还是能看到痕迹而且脖子比脸还要白,怎么看怎么怪异,景昕懊恼叫了声,她刚才怎么就一时意乱情迷,从了陆华年那个混蛋了呢! “你能不能找个人送条丝巾过来?” 不得不说陆华年想的周到,衣橱里按着她的尺码摆放了很多衣服。如果不是之前知道他喜欢男人,她肯定多心以为有女人在这里长期居住。只不过现在是春末夏初,没有高领的衣服。 “夏天围丝巾,欧阳不给你扯掉才怪。”洗完澡换好衣服,一身清爽的陆华年依靠在门上任由她折腾。 “那你说怎么办,都怪你。” 肌肤之亲过后,面对陆华年时景昕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除了欧阳会好奇的问两句,陆妈看两眼外没什么的。走了,下楼吃饭。” 陆华年拿过毛巾湿水把她的脖子仔细擦干净,看着他动情时的杰作,眼神暗了黯。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 “我不要,等他去上学,我再出去。” 景昕哭丧着脸站在原地,陆妈好说,两人住在一个房间,陆妈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陆欧阳骨子里算的上个小恶魔,他看了那么多的漫画书,有几本还是少儿不宜的,等会他问题肯定会惊天地泣鬼神。 “晚上呢,他之前离开你那么长时间,黏你黏的紧,就算你不出去,他也会进来。而且以后我们······” 陆华年环住她的腰,眼神暧昧,景昕垂下眼睑,敛去里面的情绪,“今天只是个意外,没有以后。” “是吗?”陆华年转身把她逼在洗漱台上,幽森如狼的眼神裹挟赤裸裸的掠夺,骨节分明的大掌扶在台子上,身子欺近,“意外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过两天我会让李航宣布我们的婚讯,你喜欢中式婚礼?还是西式?” “嘶······”景昕轻吸口气,一脸痛苦的捂住小腹。 “很疼?”刚刚还镇定自若的男人紧张的不成样子,手都不敢去碰她的肚子,过了一会才抱起她急匆匆向楼下跑去。 “怎么了这是?” 听到声音,陆妈正在厨房收拾,快速跑了出来。 “打电话让李航过来送欧阳上学。” 陆华年脚步未停,没了平常的风度。 “好了,没事不疼了,不用去医院。” 本来肚子就不疼,她只是不想跟陆华年讨论结婚的事情,她心中的天平还在相信他和不相信他左右摇摆,还没想好要不要嫁给他。 “怀孕偶尔腹痛正常,你三天两头疼绝对有问题。”陆华年不再跟她废话,启动车子,让她系好安全带坐好,车子一溜烟驶离环山别墅。 闭眼暗道声完了,在家里她只要面对欧阳跟陆妈,医院人那么多,医生也肯定会问,景昕轻扯下陆华年的胳膊,“等下能不能下车帮我买条丝巾。” “去完医院再说。” 想跟陆华年说出实情,他面色焦急。倘若得知她骗他,景昕炯炯有神,摸了摸脖子,真怕他一生气,直接就给拧断了。 在车上磨磨蹭蹭的结果就是某人直接抱下车,此举正和景昕的意,直接把脸深深埋在他的怀中。 医生刚上班,看病的人就排成长龙。 陆华年也不去管别人的抗议声,直接把景昕抱进妇产科办公室,医生以为很严重,赶快让正在看诊的人让位。 “什么情况?” “怀孕三周,经常肚子疼。那天也是你看的诊,说怀孕伴随偶尔腹痛正常,我想问有没有彻底解决疼痛的办法。” “你们同房了?”医生的笔刚落在病历上,余光瞥见景昕脖子上的暧昧痕迹,眉头紧拧,“怀孕前后三个月禁止同房,年轻人容易冲动,可是为了孩子也得忍。既然准备好怀孕而且看你们的样子很珍惜肚子里面的孩子。所以我建议你们去买本怀孕注意事项看看。” 医生如教导主任喋喋不休,陆华年进来的时候门没关,一些焦急的孕妇站在门前,窃窃私语,眼神暧昧,景昕用手挡着脸,头一低再低,羞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陆华年头一次被人这样训斥,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难得没有直接甩袖离开,接过医生开的单子,拉着景昕离开办公室。 “对不起,是我早上太过冲动,连累你也跟着一起挨训。” 陆华年握紧景昕的手,语气微僵。 抬头看了看他还没有缓和的脸色,想到他刚才挨训时的模样,景昕有种想笑的冲动,但她只敢想,咳嗽声,敛去眼中刚浮上来的笑意。 检查完后,医生看了看单子,告诉两人没事又嘱咐他们一通。 刚出医院大厅,陆华年回头看了眼大厅中间两人才能环抱过来的柱子,轻挑眉梢,俊颜一扫刚才的阴霾,薄唇边挂着似有似无的笑。状华休亡。 “或许这趟医院来的也不是那么糟心。”陆华年大掌按住景昕转向后面的小脑袋,遮挡住她还不敢睁的右眼,“先去书店买几本书,然后回家。” “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知道孩子是他的,之前的排斥一点点消失。她很喜欢孩子,在世界上又没了亲人,她也萌生了留下他的打算。 “你说呢!”陆华年低头瞪了眼景昕,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他能容忍似更年期的医生的一通好骂! 景昕乖顺的蹭了蹭他的胸前,她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想要跟他结婚了。 陆华年带景昕回了学区别墅吃完饭后去了书房。眼睛不能看书上网,景昕无聊的躺在床上,寻思一会拨通宋洁的手机。 “上班呢,那天要告诉我什么消息。” 宋洁这人喜欢不喜欢很直接,如果因为蒋毅的事情生气,肯定会直接挂断电话。接了,就说明,那件事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关系,景昕的语气和以前一样。 “不上班能干啥,我这个孕妇能有你那么好的命,在家里安心养胎。” “我不是特殊情况嘛。”忽然,景昕打住话语,瞪大眼睛,提高分贝,高兴的在床上滚了圈,“你,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别一惊一乍的,就许你怀孕,不许别人当妈啊。你这孕妇很没有自知之明,怀着孩子还滚床单,那么饥渴。是不是某人刚刚体会到鱼水之欢,把持不住啊。”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消息还挺灵通的。”景昕耳朵根子都在烧,她都怀疑宋洁长了顺风耳。 “谁让我哥哥是开报社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候带你去医院,正好甩了那些说他借种的人的脸,四两拨千斤,轻轻松松赢了一局,接下来不用他出手,那些想要夺头条的记者也会把你跟陆华宇在皇朝的事给扒得一清二楚,过不了多久幕后黑手也就出来了。好手段。” “是我说肚子疼,他才带我去的医院。” 羞涩感消失的一干二净,她不相信陆华年早上动情动欲只是为了导演好一场戏。他不是神,不可能掌控全场。 “景昕是朋友我才想跟你说真心话,认识陆华年那么些年,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人那么用心,我不否定他喜欢你。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陆华年这个人不简单。二十岁以铁腕手段力排众议接管陆丰,只用短短三年就把齐名的鲁氏甩出好几条街,成为s市商业巨头。之后为了所爱的人不顾亲人的反对毅然决然抛下s市打下的江山,远走异国。八年后归来,我虽不知他的身家财富,但从他能逼的我哥为他做事来看,他的实力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可他为什么还会三番两次容忍媒体报纸对他和身边人抨击呢?钱多压死人,他大可以用钱砸的他们破产。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只是适时反击下,就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布局人,看着我们一群小丑在里面上窜下窜,闹得不可开交时,他才会伸手帮一把。” 景昕仰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扯过被子裹紧。 “差不多吧,这些都是你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与其等你以后一个个发现,还不如我这个局外人给你捅破窗户纸。我建议你直接去问他,我听说你们要结婚,这些事弄不明白,你们之间随时都能引发矛盾。好好养身子,我等着你回来上班。另外,帮我转告陆华年一声,有人见到陆华宇出入鲁馨雅的住宅。” “宋洁谢谢你跟我说了那么多。” 陆华年说的没错,宋洁是个聪明的女人。 只是往往聪明的女人,只能把别人的事情看的透彻,唯独看不清自己。 手机从手中滑落,景昕瞪大酸涩的眼睛,不让泪意汇聚,她也想相信陆华年是真心喜欢她的,可他明明知道真相,却不急于澄清,让她遭受别人的谩骂和误解。而且对她很多不利的事情都是晨报传出来的,宋衍是他的人,陆华年从未让他把事情压下。 早上的一幕幕闪过脑海,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他早上的难以自控是别有用心。画面穿插,曾经有次他也是到动情处,手摸了下她的肚子后起身离开。当时还不确定她肚子中有无孩子,他都如此顾忌。 景昕闭上红红的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不愧是商人! 陆华年处理完事情,好心情的来到床边,“出去吃?还是想让我亲自下厨?” 景昕身子背对着他,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吭。陆华年来到另一侧床边,捏了捏她的鼻子。 “别装睡,你睡着的模样可不是这样的。” “我不饿。”景昕拿掉他的手,拒绝他的触碰。 “早上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一会不见,心情低落成这个样子?看来书上说的还真没错,怀孕的女人喜怒无常。” 陆华年扯开被子,强制性让她依靠在床头上,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景昕潜意识向后缩了缩身子,陆华年的手微僵,凤眸微眯紧盯着她眉眼低垂的小脸。等了半天,景昕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语,陆华年抬起她的下巴,“眼睛好了不少,下午我没事,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很有钱?” “应该能算的上,你是不是需要钱,多少?要现金还是支票?” “很多,多到可以让s市的媒体记者都不敢报道我的事情,还可以把鲁馨雅的表弟收为己用。”景昕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早上要我也是你计划好的吧,我们前脚到医院,晨报的记者就到了。” “这些事情都是谁跟你说的?”陆华年脸上的笑容淡去,紧锁浓眉。 “你别管谁跟我说的,陆华年你太过自私,你说你对欧阳亏欠,可你都做了什么,你明明可以用各种手段让鲁馨雅跟你离婚,而你偏偏选择把他推到风口浪尖,事情算是平息了,可你在他心中留下的疤谁来抚平。” “你,他心中留下的疤由你抚平。”陆华年向前靠了靠,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说了声对不起,“当时我只想把欧阳弄的惨一些,让你对他多些同情,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至于媒体大肆报道你的事情,我,我······” 陆华年结结巴巴半天,好似接下来的话很难以启齿。 “编不出理由了?让我来告诉你,你就是把这些当成戏来看!亏得我还觉得你是真心喜欢我,想要我给你生下孩子,现在我觉得,我就是个傻子,我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景昕激动地掀被起身,陆华年扯住她的胳膊,拉进怀中。 “我是想让你无处可去,只能留在我的身边。我是很自私,所做的一切也是别有目的,却不曾想伤害你。去医院被拍不是我刻意。昨晚我已经让李航等着对方有动作,就把那天你跟我在皇朝的照片和陆华宇离开皇朝的时间公布给媒体。” “陆华年你怎么能那么卑鄙!”景昕用力咬了口陆华年的肩头,“我该不该相信你呢?” “不相信也没关系,我会用时间向你证明。” “你要把你用在客户身上锲而不舍的精神用在我的身上?”心情稍微好转些,宋洁意见很对,有些事情当面问清楚要比闷在心里的好。 “客户一般对我们不满意的话,会直接给我们提要求。你也可以,我保证会一直改到你满意为止。” “你好像挺会哄女人的啊,话都专挑好听的说,情场老手。” 景昕离开他的怀抱,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陆华年,刚刚一番话真让她刮目相看,她都开始怀疑他是否只有一段感情。 “如果有人在你面前秀了八年恩爱,就算不会哄女人也被熏陶出来了。” 陆华年说到这里的时候,还一脸的嫌弃。 “说说,谁胆子这么肥?”还记得刚见到陆华年时,他冷酷的模样,谁敢在他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不是找死吗? “以后我也带你去他们面前秀。好了,不说了,起来吃饭。” 陆华年把她身子转过来,亲自帮她穿上鞋子。 “这也是跟他们学的?” 景昕动了动脚,陆华年挑选的鞋子都很舒服,做老公他绝对算的上完美。 “那家伙傲娇,才不会给女人穿鞋。”陆华年不屑摇头,最看不上的就是他们两人一吵架,明明心中想去和好,偏偏端着架子,弄到最后才会乖乖地头。 “那倒不一定,在别人眼中这事你也不会干。” 低沉的音乐声打断两人刚刚缓和的氛围,陆华年滑下接听。 “我们从取走相机的报社记者那得到的,他把照片卖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记者观察力强,根据他的描述,找人画出跟他交易人的画像,按照你的吩咐调查鲁馨雅和华宇少爷身边的人,我们发现买走照片的人是鲁震天专属司机的远方侄子。经过辨认,从皇朝取走照片的也是他。” “我知道了,一切按计划行事,盯好陆华宇。” “先生放心,一直在盯着。老宅的那边传话过来,华宇少爷要搬回老宅。” “消息属实?”陆华年凤眸危险眯起,染上几分寒意。 “属实,他已经亲自回去一趟,跟老爷夫人说了,老爷让人把他之前住的房间收拾出来。先生,你要回去吗?” “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陆华年打电话并没有背着景昕,一听到回老宅住,何凤兰上次拿镯子砸她的事情浮现脑海,景昕小脸就不由得一垮,她可不想跟何凤兰朝夕相处。何况还有一个陆华宇呢。 “去沙发上坐会。”陆华年揉了揉她的头发,进了厨房。 陆华年本想带着景昕去郊区转转,吃饭的时林翌初打来电话,约他见面,想着好不容易能在好友面前带着女人扬眉吐气一回,陆华年应下。 茶楼,景昕不自觉扫了眼位于一楼最边上的位置。 “等会告诉你一件好笑的事情。” 陆华年躬起胳膊示意景昕挽上,第一次看着陆华年跟一个女人这般亲近,茶楼里熟悉陆华年的人纷纷给两人行注目礼,茶楼经理咳嗽声,定格的画面才动了起来。 二楼雅间,林翌初扫了两人一眼,一改以前的嬉皮笑脸,专心致志的泡茶。 陆华年带着景昕在他对面坐下,这次见面跟上次见面差别很大,景昕多看了两眼林翌初。 “你就是这样勾搭男人的吗?”林翌初把茶推在景昕面前,一开呛就带着满满敌意。 “她怀孕了,不能喝茶。”陆华年不悦,警告看了眼反常的林翌初。 “阿年,我跟你的关系怎样?”林翌初放下茶壶,言语面色认真。 “明知故问。” “你是相信我说的,还是她?” 带着厌恶的桃花眼扫过景昕的脸,只不过一面之缘,景昕着实想不起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她侧头看向身边的陆华年,等待他接下来的回答。 第93章 马后炮 “得具体分什么事。”陆华年招来服务员,为景昕要了杯白开水,把价目表放在她手中,让她点些喜欢吃的点心。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问?”林翌初彻底被陆华年的淡定打败,脸再也绷不住,比女人还漂亮的手捂住脸,“哥,亲哥,我知道你没跟女人谈过恋爱,可是你也不能遇到一个女人,还不知道她的品行好坏,就那样一头扎淤泥里了吧。” “她的品行我不知,难道你知道?”陆华年尾音轻挑,在桌下握了握景昕的手。示意她不要在意。 “我当然知道,媒体爆出那么多跟她有染的男人,我这里还有一个没爆出来的,便宜他了,你看。” 林翌初瞥见桌下交握的手,心头极力克制的火气蹿了上来,掏出手机,快速点了几下,竖在陆华年面前。 “不是学摄影的吗?拍的脸都扭曲了。” 陆华年淡淡扫了眼,声音淡漠,没有丝毫起伏,轻抿口杯中微烫的茶水。 “我忘了你近视,没戴眼镜,看不清里面人的长相。”说完,把手机放在景昕脸旁,手指了下照片又指了指景昕。“看看两人是不是很像。” 景昕暗道声无聊,低头吃着点心,心却都在身旁的陆华年身上。 “我的女人我能认不出来吗?约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竟然一点都不生气。不对······”林翌初摇摇头,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这样只有一个解释。就像媒体报道的那样,你不喜欢她,她肚子里的孩子······” “闭嘴!再敢给我乱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在你对面开家茶楼?”陆华年眼神一凛,语气如浸过千年寒冰,冷彻骨髓。 林翌初还是有些怕生气的陆华年,双唇嗫嚅几下,吞咽回要说的话。状华医圾。 “不生气不是因为不喜欢,是我相信她。” 富有磁性的声音如石子扔进她的心中荡起阵阵涟漪,感动的同时心头涌起愧疚,那天那顿饭,她跟鲁辰砚达成了某种共识。 “相信不是凭感觉,是要有证据。阿年,你一直很理智,怎么每次遇到感情上的事。你就不是你自己了呢?” “你所谓证明她品行不好的证据也不过几张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的照片。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其他事情你可以帮我,唯独感情不行。” 言外之意,以后不要插手两人之间的事情。 “把这两份打包。”陆华年叫来服务员吩咐把景昕面前吃的多一些的两盘打包,拿出皮夹,把钱放在桌上,“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我这是枉做小人了我!”林翌初用力拍了下桌子,连喝了几杯茶水都没有浇灭心中的火气。拿起杯子要掷在地上,随后讪讪收回,一套茶具价值不菲,碎了,他不仅心疼更肉疼。 车中,陆华年伸手把景昕前面的遮阳板放了下来,“去郊区,晚的话就住在环山别墅,之前交代李航把欧阳和陆妈接去学区房,住在那里正好有独处的时间。” 景昕侧脸看着他,捂住红透的脸,“陆华年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连名带姓的叫,是不是显得太过生疏。不然你也像他们一样给我叫阿年?不行,你也这样叫就显不出特殊了。叫华年,一听我就想到鲁馨雅,叫什么好呢?” 听着他自言自语,景昕脸上笑意难掩,现在的他跟之前的冷冰判若两人,一种由衷的幸福感在悄悄萌芽。 “你觉得叫什么好?” 陆华年一边开车,侧身看了眼笑的一脸幸福的景昕,她本来就很美,炫目的阳光下,五官散发出一股迷离诱人的光晕,微眯着大眼,整个人好似包裹着一层光亮,他不由得看痴了。 “好好开车。”察觉他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挪开,景昕抬头瞪了他一眼,“关于那些照片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有。”陆华年脸色微沉,大有种秋后算账的架势。 “问吧,仅此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为什么之前你能再他的面前笑的那么开心,在我面前就毫无生气的模样?” 等着他质问的景昕,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毫无营养又醋劲十足的话来,毫不客气的扔给他两个白眼,“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的。” “回答我的问题。”陆华年抬手捏了下她的脸蛋。 “鲁辰砚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还帮了我几次,在他面前,他笑我就好像受到了感染,也就随着笑了。你之前一直冷冰着一张脸,我对着你笑不出来。” “在一个男人面前夸另外一个男人不是件聪明的事情。” 陆华年把车子停在路边,扯过她的肩膀,用力吻住她的唇,直到两人气息紊乱才放开她,幽怨的目光扫过她平坦的小腹。见到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景昕乐不可支。 “以后我会把欠下的都补回来。”陆华年靠近她酡红的小脸,声色俱厉,“以后只许在我面前这么笑。” “陆华年拜托,你别一瞬间开启霸道模式好不好,赶紧开车,我们去郊区的堤坝看看。” 景昕推了推陆华年心中美滋滋的,有种掉进蜜罐中的感觉,浑身的每个细胞都甜甜的,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一丝甜蜜。 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陆华年嫌光线暗,不安全,没有带她上去,现在太阳毒辣些,景昕按捺不住,非得上去走走。 来的路上陆华年专门帮她买了顶遮阳帽和一副太阳镜,嘱咐她带上才放她下车。 “早知道你要带我来这里,我就不穿的这么正式,穿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趿着人字拖,才能跟这里搭配起来。” 裙子不是很长,景昕不敢跑的太快,任由陆华年拉着在上面缓慢的走着。 不远处隐秘的树荫下,一辆普通的黑色大众安静的停在那里。 车窗半敞,正副驾驶座上的两人视线都盯在堤坝的两人身上。 “陆欧阳是她的孩子,现在她又怀孕了,身边还有一个呵护备至,即将要结婚的男人,艳羡啊。”鲁馨雅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蔻丹,“你只是被骗了三年就那么恨,我葬送了八年青春,到最后他都没有多看我一眼,我岂不是更恨!” 之前有景然在,鲁馨雅一直没有跟唐叙见面,现在景然一声不响离开,她才亲自出马。 “别的不用多说,只要你能一直供应我粉,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做。” 瘦得不成人样的唐叙,一双大眼盛满恨意。如果不是那场无疾而终的婚礼,他不会受到感情创伤,一蹶不振沦落到现在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田地。追根究底,都是景家两姐妹的错! “陆华年很在意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想办法让她自愿打掉。” “直接开车撞过去,一尸两命,一了百了多好。”唐叙不屑,冷哼声。 “是挺好,但是那样根本就解不了我的心头只恨。” 一想到她怀着陆欧阳的时候,陆华年连个招呼都不打飞去英国,她就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将两个正在堤坝上幸福漫步的两人推下去。 她在医院打听到,陆华年两次去医院都着急的要死,倘若能让景昕拿掉孩子,两人势必会产生矛盾,矛盾一般都是由小变大,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分崩离析。 “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你想办法挑起陆欧阳对景昕和她肚子里面孩子的恨,教唆他把孩子弄没,这出戏应该会更精彩。”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陆华年把陆欧阳保护的很好,我连看的机会都没有,怎么给他灌输恨意。想要粉的话,按我说的去做。” 她想趁学生在校上课时间去学校见见陆欧阳,可每次她的车子刚停在学校门前就被陆华年安排在那里的人拦住。 “好,但我需要你的配合,陆华年宝贝她,基本上很少离开她,想要拿掉她的孩子,必须支开陆华年。” 鲁馨雅应下,怨毒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停了数秒,你们现在尽管尽情的高兴,以后我要笑着看你们哭! 音乐声打断她的思绪。 “什么事?” “陆丰大部分董事愿意在会议当天票选你当总裁。不过,他们有要求,既然陆家对陆丰不闻不问,他们作为陆丰的董事却不能置之不理,股票再跌下去,陆丰恐怕支撑不下去,等你拿到的时候也只能是个空壳。他们让你现在向里面注资,以求维持陆丰的正常运作,早日结束动荡,稳步发展。” “好,听他们的。”鲁馨雅喜形于色,发动车子,离开陆丰那么多天,业务都生疏了,她得回去熟悉熟悉。 “可是我们资金大部分都以各种形式存放在外面,一时间难以收回。手头上可用资金并不多。” “联系鲁氏财务,他们会把钱转过来。” “鲁总又要做回女强人了,可喜可贺。以后我的粉,可都得靠你了。” “别那么多废话,只要你好好完成我交代的事情,亏待不了你。从这里下车,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市区,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鲁馨雅把车子停在一处偏僻的路边,交给唐叙一个信封,“你现在已经太依赖那东西了,少买点吧。” “我要戒了,你还能让我办事?鲁总,大家都是聪明人,暖心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唐叙看了看里面厚厚一沓钱,嘴巴高兴的咧了咧,整个就是一个尖嘴猴腮见钱眼开的模样,没人能看的出来,曾经他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鲁馨雅冷哼声,驱车离开。 堤坝上,景昕赤着脚,在上面单脚跳着,陆华年掏出手机,快速帮她照了几张照片。 “你偷拍我。” 景昕回头对她扮了个鬼脸,陆华年快速抓拍,林翌初是学摄影的,以前骚包装文艺的时候,总喜欢把相机挂在脖子上走哪拿哪,偶尔还会给上他们摄影课,耳濡目染陆华年对摄影也有几分心得。 屏幕上她俏皮的模样,渐渐跟陆欧阳的小脸重合,他潜意识还是希望陆欧阳是她的孩子,可偏偏在皇朝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 “怎么了?不好看?”见他半天不动,景昕凑过头来。 “我拍的,就算对方长了个包子脸也不会难看到哪去。”陆华年揽住她的肩膀,手指轻点把把刚才拍的照片一一找出给景昕看。 “切,我发现你这人说话还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过,话说回来,他拍的确实不错,“快点,传到我的手机上,我要选张做屏保,我的屏保好长时间没有换过了。” 景昕在身上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手机,才想起来手机被陆华年拿走还没有还给她呢。 “回家再弄,背后都湿了,我们去前面坐坐。”陆华年手指轻点几下,把手机塞进口袋。 一连三天,陆华年好似跟陆欧阳在打游击,他去环山别墅,他就去学区房,找不到人的陆欧阳气的三更半夜给两人打电话,搅得两人不得安宁,陆华年却没有投降的意思,拔掉了家里的电话线。 惹得陆欧阳抓狂,景昕劝着陆华年回去,陆华年说等会所重新开工再说,趁着现在有时间,好好培养两人的感情。景昕劝不动,也只能任由着他来。 因为景昕那天闹脾气,陆华年提前让李航把消息放给媒体,顺便宣布两人的婚讯。眼睛基本上康复的景昕得到陆华年的允许,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中的报道。 如此戏剧性戏码过后,陆华宇也出来发声,说这几天去国外出差刚回来就听说这件事情,那天他会跟景昕进入一个房间,完全是因为受陆华年所托,扶着醉酒的景昕去休息,没想到搞出这么一出乌龙。 第一个爆出这则消息的媒体出面道歉,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现在s市媒体最关心就是陆华年跟景昕的婚讯,谁都想得到第一手资料。 “马后炮。”做好晚饭的陆华年嗤笑声,拿起遥控器关上景昕刚刚打开不久的电视。 景昕同意点头,陆华宇根本就没有出国,前几天她还听李航说他去了老宅,拖到现在才出来澄清,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离婚手续已经办完,明天我们去登记。”饭桌上,陆华年冷不丁说道。 第94章 愿意见我了? “我,我还没准备好。)” 她很享受这样的状态,好似多了一纸合约,心头就会多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孩子有了,婚后生活你也体验了那么多天,有什么地儿不满意的可以尽管提。”陆华年仔细的帮她挑完鱼刺后,把磁碟推在她的面前,“婚,必须结,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非婚生子。” “欧阳呢,他会不会介意?”欧阳不止一次说过,她是姐姐,不是妈妈,她身份的改变会不会给两人带来影响。 “你跟我住在一起。你见他有意见?还有,我强调一点,结婚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别人同不同意,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闻言,景昕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陆华年性格狂狷,她当初怎么会脑抽的以为,承认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他的,是为了让他父母同意两人的婚事。 她真的错怪他了。 “之前我回家没有找到户口本,估计是之前景然出国办签证的时候拿走了。” 景昕抿唇,她这算是委婉的答应了。 “户口本明天去警局打印一本,只要登记当天你不跑路就好。” 似真似假的玩笑话让饭桌上的氛围更加和谐。 夜色浓稠,房间亮着暖灯,陆华年去了书房,景昕端着杯子。奶白色的液体在暖黄的光晕下泛着莹润光泽。晚饭后散步,睡前一杯牛奶是这些天养成的习惯。 陆华年算的上不折不扣的暖大叔,他体贴入微,她弥足深陷,手轻轻抚上小腹,宝宝。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爸爸了。 “傻笑什么呢,牛奶都没喝完,都冷掉了,我去帮你温温。” 以为她已经喝完牛奶睡下,陆华年轻手轻脚开门。入目,笑的梨涡深陷的女人正依靠在床头,出神的盯着手中下了不到一半牛奶的杯子。 “不用了,现在又不是冬天,冷一点没关系。” 景昕拉住她的胳膊,她以前是铁胃喜欢喝些凉东西。 “仅此一次。”陆华年当然知道她的癖好,把杯子放在她的唇边,“喝完,睡觉。” “你说你那么细心又会照顾人,我好想,好像知道······” 景昕轻咬下唇。晶亮的眼睛笑成月牙状,撒娇似的拉住陆华年的胳膊。 “有什么问题就问。” “不许生气,我想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是······” “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已经用实际行动回答过你了。”陆华年凤眸微眯扫过她的肚子,“医生说了,前后三个月不能同房,你用这种办法激我也没用。” “我才没激你。”景昕脸上泛起红晕,捂着脸钻进被窝,她不过是好奇。 夜又深了深,不知是觉得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让她新生不安,还是明天要去登记,心情平静不下来。她一直没有睡着。她不睡的结果就是小脑袋在他怀中时不时的蹭上几下,这对于每天抱着她睡觉的陆华年来说绝对是一场身心折磨。俊脸逐渐下沉,宛若黑曜石般的眸色不断加深,呼吸逐渐紊乱。 “你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景昕抬头,眼神迷茫,一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模样。 她越是这般,陆华年就越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般,凉薄的唇瓣紧抿,抓狂的揉了揉她的短发,大手把她脑袋用力按在他精壮的胸膛上,“闭眼睡觉。” “跟我讲讲他的事情吧。”越是喜欢他就越想知道他的过去,更为他的过去感到心疼。 “开头是纠结,过程还不错,结尾是悲剧,就这样,再不睡我就自动理解成你对我的邀请,倘若明天小腹痛,你自己一个人去看医生。” 陆华年闭上眼睛,敛去里面泛起的波澜,环在她腰间的手收了收。 景昕缓慢抬头看着他刚毅的下巴,心揪疼一片,仰起下巴,轻柔的吻落了上去。喉结微微滚动,凤眸猛地睁开,“景昕,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想掐死你!” 语落,他掀被起身,景昕以为他生气了,慌忙拉住他的胳膊,举起手,“我发誓,我保证不动,也不说话了。” “好好睡觉。” 陆华年脸色缓和些,扶着她躺下,帮她拉上被子,进入浴室。 哗哗水声传来,景昕才恍然大悟,脸色绯红,嘴角挂着甜甜的笑,闭上眼睛。 出来时,陆华年没有上床,放缓脚步来到窗边,习惯性在身上的摸了摸,没烟,刚欲转身去寻找,望见床上睡颜恬静的人儿,斜靠在窗边。曾经的往事如海市蜃楼浮现在远处的海面上,自从回国,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些。 起身去书房,打开抽屉,半张残缺不全的照片依旧安静躺在里面。半响,陆华年伸手拿起,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几下,扔在身边的垃圾桶中,横亘在他心中八年之久的刺应该到拔出的时候了。 民政局门前,天灰蒙蒙一片,风骤起夹杂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飞落在车上。 “登记结婚没查黄历啊,选这么一个鬼天气。不然,我们先回去,等天好了,我们再来。” 陆华年回头淡淡扫了她一眼,把待会要用的东西塞在她的手中,下车帮她开门,出门时还是有阳光的,没想着带伞,陆华年脱掉西装撑在她的头上,帮她挡去雨点。 “不用的,雨不大,我们跑过去就可以。” “你是孕妇,有点自自知自好不好。” 陆华年握紧她的手,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刚接触的时候,觉得她还挺聪明沉稳的,深入了解,本质完全就是个孩子,都怀孕了,高兴的时候还能激动地上窜下窜,害的他在书房都不能好好处理公事,时不时会出来看她在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孕傻? 景昕讪讪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笑,乖顺的任由他牵着。 “抱歉,你们不符合离婚条件,不能办登记手续。” 工作人员翻看两人的证件,在电脑上查阅一番,把证件退还两人。 “原因。” 浓眉几不可见轻蹙下。 “你的婚姻状态还是已婚。” 工作人员对陆华年指了指屏幕,看向站在一旁的景昕,景昕无视掉他眼中异样的目光,回了他一个浅浅自然的笑容,工作人员移开视线,叫了声,下一对。 “我想知道为什么婚姻状态还是已婚。”车上,陆华年沉着一张脸,深邃的五官蒙上一层化不开的浓重冰霜。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离婚协议递交法院本已经审批完毕,在核查过程中发现协议书上并非鲁馨雅本人的亲笔签名。” “法院的不可能细心到这种程度,你就直接说她在签名上动了什么手脚。” 陆华年轻揉下眉心,他就知道那女人,就算是同意离婚,也会给她添些堵。 “鲁馨雅三个字错了两个。” 不是法院人细心,是错误太过明显,一个常年写自己名字而且还是曾经叱咤s市商场的的女强人根本就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写错。深知陆华年脾气的李航声音压的很低。 “李浩是干什么吃的,这样低级的错误也都能犯!” 声音冰冷的如三九寒天的天气般,冷彻骨髓。 “他最近在忙会所的案子,精力有些不足。等下我一定好好的说说他,尽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我的疏忽,让安阳带着几个靠谱的回国协助他。帮我再准备两份离婚协议书,约下鲁馨雅,离婚的事情我亲自来处理。” 李浩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当初回国的时候也只是想着打离婚官司,律师只带了他一个,没想到会所出事,他一个人也分身乏术。 收了线,陆华年深吐口气,缓了缓脸上的表情,轻捏景昕的脸颊,“现在随你的愿了,改天挑个好日子再来办吧。” “鲁馨雅那边很麻烦吗?” “没什么可麻烦的,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你呢,就等着生孩子,做妈妈。冰箱里的东西不多了,我们去趟百货商场。” “你不是不喜欢去哪种地方吗?” 景昕斜靠在车窗上,手在腿上轻点几下,握住他的手,柔弱的触感传来,陆华年手一僵,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陆华年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去,下一秒紧紧握住。力气很大,手微疼,她却不曾挣扎。 笑着转身看着他清隽,笑的比三月春花还要好看上几分的侧颜,甜蜜的感觉充斥整个胸腔。原来不是所有不幸的开始,都是悲剧的结局。 “我们今天晚上去找欧阳吧,好几天不见挺想得慌的。” 一想到小家伙气鼓鼓的模样,景昕觉得可爱之余又有些过意不去。 “估计一见面他就会给我们甩脸色。”陆华年笑着摇摇头。 “谁让你为老不尊,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注意是我们。” “我不管,你得负责搞定他。别到时候弄的他知道······” 她怀孕才会故意疏离他的,这是一个很现实敏感的问题。她没有这个心,却怕他误解。 “欧阳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发生你想的那个问题。待会去百货商场的时候记得帮他挑选几本漫画书。” 学区别墅,一连好些天都没有找到陆华年和景昕,陆欧阳也是折腾够了,今天放学直接让李航把他送回这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景昕敲了几下门,始终都不敢开口,把站在一旁的陆华年向前推了推,“说话啊。” “他比较喜欢你。” 景昕摇摇头,示意他快点,陆华年轻咳下,“欧阳,下楼吃饭。” “不躲猫猫了,愿意见我了?还是大人呢,玩那样的把戏,不知羞。”小家伙扯开门,皮笑肉不笑说完,把两人扔在后面,匆匆下楼。 一直坚持晨练,体格没有多大变化,皮肤不似之前那般白皙,健康不少。 景昕拿着漫画书在头上敲了几下,陆华年说的没错,小家伙也把她给记恨上了。 “这是宫崎骏的珍藏版的漫画。” “最近觉得漫画也是不是很好看,戒了。”陆欧阳把书向景昕面前推了推,拿起筷子大口吃着饭菜。 “来吃块红烧肉。” “太肥吃不下。” 景昕的筷子僵在半空中,陆华年把胳膊向他面前拉了拉,把红烧肉咬在口中,正在吃饭的陆欧阳撇撇嘴,筷子在碗中用力戳了几下,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景昕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向他身边靠了靠,“不能光吃白饭,喜欢吃什么菜我帮你夹。” “爸爸你骗人。”小家伙无视掉景昕一副献殷勤的模样,仰着小脸,一双跟陆华年相似的凤眼对上陆华年波澜不惊的幽潭。 “说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陆华年吃饭动作不紧不慢,丝毫不在意小家伙眼中跳跃的两团怒火。 “你答应让姐姐留下来陪我,我好好学习。现在她是留下来了不假,是陪你不是陪我!” 陆欧阳满意的看着景昕缓缓回头瞪向陆华年,一颗雀跃小心脏紧张的放缓跳动,热切希望,景昕下一秒过去拎着陆华年回房质问,看他以后还能在他面前拉着脸威风吧。 “这是之前想让他好好学习,承诺下来的。”陆华年狠狠瞪了眼陆欧阳,对着景昕咧嘴笑笑,“之前想留下你是为了他,现在是为了我跟他两个。来,吃饭,陆妈还等着收拾呢。” 景昕撇嘴端起他放在他手中的白饭,用力嚼着口中的食物,虽然早知道两父子之间有协议,但是没想到筹码是她,心中有些不爽。 陆欧阳一挑眉,挑衅的看了眼陆华年,匆匆吃完饭后,抓起放在景昕旁边的漫画书,“戒掉也得有个过程,既然买了就不能浪费了。” “你小时候就这样?” 景昕暗道声小无赖,笑着看着他的背影,他好似又长高了些。 陆华年轻咳声,帮她盛了碗汤,“把漫画书拿走就说明他已经不生气了。” “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我们要结婚的事情,还有怀孕的事告诉他一声吧。”景昕松了口气,本来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景昕却觉得陆欧阳已经七岁,懂的很多,这些她应该知道。 陆华年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天一早,景昕还在睡梦中,陆华年在她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告诉她鲁馨雅约他在以前在郊区买下作为婚房的别墅见面。 “开车小心。” 景昕睡眼惺忪,浅笑甜甜。 “你就没有一点别的反应?她约我的地点是我们以前结婚要用的婚房,说不定会触景生情。” “对哦,你们也算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还做了八年的夫妻,怎么着也得有一丢丢没好的回忆而且人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你精力那么旺盛,别墅设施一应俱全,一个把持不住的话。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景昕腾地起身下床,在橱子里扒拉一番,拿出两件衣服在面前比划着,“帮我看看哪件更漂亮,更有气势些。” “不是,你真要去啊。” “那当然了,以前她在我面前那么横,我怎么着也得横回来啊。就这件白衬衫铅笔裤了。比气势,她是女强人,我拼过不过,只能拼年轻了。“ 语落,转身去换衣服。 “刚才我是逗你玩的,我跟她之间没什么印象深刻的过往,不可能发生触景生情的事儿的。” “哦,原来是逗我呢。”景昕一脸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穿衣动作没停。 “别穿了,再回床上睡一会。” 陆华年拥住她的肩膀,把她向床边带去。 “不行,你松开,松开。”景昕拍开他的手,快速扣上扣子,跑去浴室收拾翻,上了淡妆,拿起包打开门,看向站在原处眼含懊恼的陆华年,“走啊,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陆华年双唇嗫嚅几下,迟疑下抬脚。 “停,在这里放下我就好。” 陆华年不解的看着已经解开安全带的景昕。 “昨晚宋洁给我打电话,我听她的情绪好像不对。问她,她也不说,我想去公司看看她。别墅离站牌还有那么长一段路,正好搭你的顺风车。” 宋洁那天跟她说了很多,现在流言蜚语已经散去,昨晚打电话想要当面感谢她,被她拒绝。宋洁昨天晚上说话没了之前的调侃,声音低沉,听起来有些失落,认识那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有这样的情绪,景昕有些不放心。 “时间还来得及,我送你。”陆华年无奈看了她一眼,扫了眼腕表。 “不用,那么近,我打个车过去就好。不说了,车来了。”景昕对着出租车招了招手。 陆华年不放心,仔细跟叮嘱着出租车一番,才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开。 景昕回头看了眼阔步走向车子的陆华年,想到他在房间中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吃瘪表情,她就乐不可支。 “你老公挺关心你的,有钱人还这样难得。” 景昕捂了下嘴巴,敛去些许笑意,点点头,老公,或许快要是了。 远洋设计,办公室中两张椅子都是空空的,景昕看看时间,八点十分,以前这个点宋洁早就已经来了。 “宋洁今天怎么没来上班?”打电话,宋洁不接,景昕敲开蒋毅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前问道。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请了病假,去医院了。” “哦,那不打扰你工作了。” 景昕点点头多看了眼蒋毅,宋洁怀孕了,他没她去医院,转念一想,宋洁性格强势,应该觉得自己能行,才没让他去吧。不管怎样是她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就不要去插手了。 “听说你怀孕了,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景昕关门的动作一顿,没等他在开口快速关上门,跟前前男友谈论怀孕的事情,怪异。 知道宋洁心情不好的原因是生病,景昕准备回去。短信声音传来,正在等着的景昕掏出手机。 “生下孩子后,跟我分享下做母亲的滋味吧。” 景昕看着手机上这条来自宋洁诡异的短信,心中泛起焦急,匆匆拦辆出租车向市中心医院赶去。路上不断的给宋洁打电话,刚开始是无人接听,之后是关机状态。景昕急得不行,觉得刚刚宋洁那条短信隐晦的表达要拿掉孩子的意思。 给蒋毅打电话想问清楚两人闹矛盾了,电话是助理接的,说蒋毅正在接待一个重要的客户,让她等下再打来。 “等下再打,他的孩子就没了,赶快让他接电话。” 电话中传来几声急促的嘟嘟声,助理竟然一声不吭挂了她的电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告诉蒋毅。 偌大的医院中人来人往,妇产科她来过两次,轻车熟路,来到办公室,找出手机中宋洁的照片询问医生有没有见到她。 凑巧的是医生是那天给她看诊的那一个,知道她是有钱人的太太,仔细想了下说没有。 “你确定?” “我年纪虽然不下了,还没得老年痴呆。到是你怀着孕,还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肚子再痛,你丈夫又该急黑脸了。” 景昕双手合十,对医生说了声感谢,这个医生嘴巴很坏,但是心却是很好。 刚下楼,景昕接到个电话,是市中心医院的护士打来的,告诉她医院中搞活动,为来院建档的孕妇免费做一次全面检查。状每阵血。 “护士小姐,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来这里做过两次检查,没有建档啊。” “建档的事情是你丈夫办的,还特意嘱咐我们,每个月的到固定产检的时间提前给你们打电话。刚才我们联系过他,他说他现在外面不方便回来,让我们联系你。” “好,那你跟我说下在哪栋楼,我等下就过去。”景昕蹙眉,相处那么多天,陆华年的性格她多少是有些了解的,细心,体贴入微。碰到医院检查的事儿,应该会主动联系她而不是让护士跟她说。 挂断电话,景昕打了陆华年的手机,关机。她又给李航打了个电话,李航说陆华年还在跟鲁馨雅谈判。 景昕迟疑下,算了,前几天刚检查过,回去吧。 “没想到市中心医院还挺惠民的,听说这次检查的项目又多又仔细,看诊的医生也是国内知名的,听说还请了几个国外的,待会我得好好问问,为什么我会有时候会见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孩子好好的,从出现这个状况到现在,我就有点吃不下睡不着的。” “打扰下,轻问,今天医院有检查的活动?”经过身边两个孕妇的交谈传进景昕的耳中,想到她怀孕后会偶尔腹疼,严重的只有一次,其他的都是那种稍纵即逝的,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是啊,你也怀孕了?走,一起。” 肚子月份稍微大一点的孕妇热情邀请,景昕点点头跟上。 来到二号楼大厅中,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景昕三人一过来,一个护士热情迎了上来。 “请问,是陆太太吗?您先生交代我要照顾好你,跟我上这边来。” 景昕点头跟她一起来的两个孕妇拉了拉景昕的胳膊后,指了指人群,意思是人很多,希望她能顺便给行个方便。 “她们也是跟我一起来的。” “原来是陆太太的朋友,那一起这边请。” 护士把她们带到一个空下的桌子前,把手中的单子给三人。 “咦,你的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啊。”正准备填单子的胖孕妇看着景昕手中的单子开口询问。 “陆太太这是她先生特意加的两项检查。”护士面色无异,一直保持着最得体的职业笑容,兜中手机响起,“我先接个电话,你们先填。”再次回来时,脸上写满焦急。 “如果有急事,你就先去忙,我跟她们一起就好。”正在仔细看着表格的景昕礼貌说道。 “有个专家临时有急事这就要赶着走,但是这项检查很重要,我怕错过了你先生会怪罪下来,我,我······陆夫人你看你能不能先把这个单子填了。” 她从最底下抽出张单子放在最上面,着急的脸上快要哭了。 景昕点头,示意她把盖在上面单子的手拿开,她要看看内容,护士拉了拉她的胳膊,“陆夫人这就是常规的检查,我是医院的护士,不会害你,再说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先生吗?” “就是,医生护士都是天使,你看人家小姑娘都要着急哭了,你就单子给签了吧。”身旁的两个护士劝说景昕,景昕拿过笔,在护士指的地方签下名字。 “麻烦你在这边等下,我先带陆夫人过去做完这项检查。”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来医院做个检查都能享受特殊服务。” 景昕跟着护士上楼,两个孕妇在后面艳羡声。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 “好,我还有些事,先把单子交给我做检查的同事,等你检查完以后,去大厅,我会再那里等着你。” 景昕点头,手捂着肚子,昨天晚上贪嘴,吃了不少西瓜,作孽啊,倘若被陆华年知道,估计西瓜从此以后也会被划进食物黑名单。 “这是我的远方表妹,年龄小,不懂得保护自己,怀了孩子不敢跟家里人说,知道我在医院上班就找上我了,脸皮子薄,一问就要哭,待会她过来,你什么都不要问,直接带进去就行。刘医生找我,我先过去。” 刚刚带景昕来的护士把单子放在同事的面前,临走还不忘嘱咐句,不要多问。 第95章 你流了孩子? 郊区花园高层,鲁馨雅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口。 “怕我动手脚,不敢喝?” “74年的红酒太贵,无福消受。”陆华年他一身黑色衬衫西裤与黑色真皮沙发融为一体。双腿交叠,半倚在沙发上,黑潭幽深,凉薄的唇轻动。 “我有自知之明,你是因为讨厌我,所以不碰我的东西。华年我记得小时候,你对我挺好,没有这么冷淡的,到底是什么让我们之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鲁馨雅眼睛红红的,泫然泪下,漂亮的手抹掉流到下巴上的泪滴,轻吸鼻子。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如果小时候给你什么错觉的话。我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你在诡谲云波的商场摸爬滚打了八年,早就练就一套对付人的手段。可惜,我也是商人,你的小把戏在我这里不过就是一场闹剧,就算是你哭瞎了双眼,婚还照样得离。签字吧。” “华年,看在我辛苦生下欧阳还差点搭上一条命的份上,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妈妈的。对了,陆丰的股份是我说的一时气话,我可以马上还你。” 鲁馨雅情绪激动,猛地转身,胳膊甩在厚重的玻璃窗上,清脆声响和呼痛声一前一后传来,她手中的高脚杯应声而碎,瞬间手中鲜血淋漓,一滴滴落在地上。鲁馨雅紧咬下唇,左手紧紧握住流血不止的右手,叫了声华年。 “自残的把戏也已经不新鲜了,我认为鲁总就算是右手废了,左手还是能写好鲁馨雅三个字的。” 陆华年眸子微眯。眼底浮现浓浓厌恶,望着地上一朵朵血花,她对自己真狠。 “华年我都这样了,你不送我去医院也就罢了,还说这种话。你知道我从小就怕疼,刚刚是个意外,我没你想的那么有心计。好。你无视我的伤,那我自己去医院,离婚协议改天再签。” 鲁馨雅吼的歇斯里地,想到他对另一个女人无微不至的呵护,鲁馨雅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他不是冷情,只是她不是他在乎的那个。 “离婚协议书今天不签,你哪都不能去。”陆华年声音淡漠,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 “陆华年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样逼你个受伤的女人!” 鲁馨雅气的脸色涨红,拿过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用力撕毁,掷在陆华年身上。 “对于出尔反尔的女人我不用客气。离婚协议,我这里还有,要不要继续撕?” 陆华年轻轻拂掉身上的纸屑,拿出公文包中的协议书扔在桌上。 “你就不怕我有个好歹连累到你!”鲁馨雅已经愤怒到极限,失了原先的优雅,精致的脸孔有些狰狞。 “监控从我进入这栋房子的时候就已经开了,整个过程,我都坐在这里未动,就算是突然猝死,好像和我的关系也不大。” “你······”鲁馨雅染满鲜血的手颤抖着指着陆华年,“好,我签,我马上签。” 说完,弯下身子拿过放在桌上的签字笔刷刷几下写上她的名字,拿起来给竖在陆华年面前,“现在满意了!可以放我离开了!” 陆华年拿过,仔细看了眼,点点头。 “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宝贝的那个女人去了医院,好像还去了妇产科,不知道去看病,还是去拿掉孩子。我觉得应该是后者,因为她填完单子去了做人流的地方。” 鲁馨雅拧开门回身,一脸的幸灾乐祸,“这就是你糟蹋我真心的报应,你疼她入骨,她连孩子都不想给你生,老天开眼让你也尝尝这种锥心之痛!” “鲁馨雅最好祈祷这件事情不是你在里面搞鬼,倘若因为你的关系,她和孩子有任何三长两短,我会让你跟整个陆家陪葬。” 闻言,陆华年收好东西,急匆匆起身,脚下生风,快速出门。 “医院那么多人,倘若不是她自愿,谁能强逼她做掉孩子我,我劝你最好不要自欺欺人,更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扣在我的头上!” 鲁馨雅笑的得意,十多分钟前,她接到电话,手术已经完成。翻看下她手上的右手,咬牙用力拔掉手心的玻璃渣。血,瞬间横流。鲁馨雅倒抽口冷气,握紧右手,疾步出门,进入电梯,如此好戏,她哪有错过之理。 陆华年拿出放在公文包中调成震动的手机,四个未接来电都是景昕的。他回拨回去,无人接听。 一下楼,快速坐在车中,戴上蓝牙,耳边有传来冷冰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陆华年低咒声,启动车子,猛踩油门,车子一路疾驰奔向市区。 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他硬生生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赶了过来,打电话询问过陆妈,她没有回家。车子直接停在医院楼前,陆华年直奔妇产科,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拎起正在帮人看诊的医生的衣领,拿起手机放在她的面前,“她有没有来过这里?” “你先放手,我说你们夫妻两个怎么回事,早上她也是这么闯进来,现在你也是,有钱就了不起了吗?我告诉你······” 已经从她的话语中听到想要的信息,陆华年没有时间再听她的絮絮叨叨,松开她的衣领,阔步出门,直奔人流手术室。 “有没有一个叫景昕的人来这里做过流产手术?” 陆华年铁青着一张脸向护士描述下景昕的长相,身高,年龄。 “长相我记不太清,不过确实有个叫景昕的,她的手术已经做完,中间出了点小状况被送进了病房。” 这个人是同事让她帮忙照看下的,她有印象。 “帮我查一下病房号。” “我这里不能查,这个你得去······” “打电话给我问!” 陆华年脸色极差,声音更是冷的骇人,浑身散发出一股冰冻三尺的冷气,整个人如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阎王,拿起放在她旁边的电话放在她的耳边。 护士惧于他身上的怒气,慌忙点头,颤颤巍巍的按着电话键,太过紧张,拨错了好几次,就在电话接通之际,陆华年余光中瞥见捂着肚子皱着一张泛白的小脸缓慢向这边走来的景昕。见她这般有气无力的模样,陆华年更加肯定了鲁馨雅的话,她私自流了孩子。 血一股脑的涌上脑门,哪有心思再去听护士刚刚打听到的病房号,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景昕面前,用力扣住她的肩膀。 “为什么一声不响的流掉孩子,是我哪做的不好让你不满意了?还是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所以才容不下这个孩子?” 陆华年怒极,凤眸猩红一片,想到早上她还一副幸福的模样,现在却做出让他措手不及,心如刀绞的事情。他就恨不得立刻掐断她的脖子。 该死的女人!是你的演技太好,还是我陆华年太蠢! 景昕秀眉紧蹙,莫名其妙的看着陆华年。 “又是这副无辜迷茫的表情,曾经以为鲁馨雅会演戏,现在我才知道你才是真正影后级的。”陆华年扬起手欲甩向她的脸,不忍停在半空中,最后缓缓放下,轻闭下眼睛,“滚,就当我陆华年从不认识你。” “陆华年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孩子不好好的在我肚子里面嘛,哎吆,又来了。” 景昕皱眉捂着肚子,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吃西瓜,闹肚子,肚子一直在疼,怕专家走心急火燎的护士也没有去催她,她就一直呆在洗手间,直到两条腿和一双脚麻的都不是自己的了才刚刚出来。这不,才出来就碰到早上还好好的他抽风,说了一堆胡话,听的她云里雾里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孩子在哪?”一脸心伤的陆华年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再次握紧她的肩膀。 “除了在肚子里,还能在那里啊。哎呀,不说了,我要去洗手间,你去帮我挂个号,待会去问问医生,闹肚子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景昕暗叹了声,孩子你还真是命运多舛,才在肚子里生根不到一个月,腹疼,眼睛被砸,现在又吃坏肚子,十月怀胎,还剩漫长的九个月。如果按照这样遭受灾难的频率来看,能平安生下来,生命力得多强大啊。 陆华年愣怔下,再次询问。 “哎,陆华年,我好好的,干嘛要流掉孩子,你听谁胡说八道呢。我现在要去洗手间,等我出来,咱们再说说刚才的事情。”肚子难受,陆华年又神经兮兮的,景昕心生烦躁,把手中的包甩在陆华年怀中,“拿着!” 陆华年目送着她进入洗手间,迟疑下走向服务台,“你确定刚才做手术的是她?” “不是刚才那位小姐,具体长相我记不太清,但我敢肯定她是个长头发而且看起来比刚才那位小姐要大上一些。” 刚才她还奇怪,同事告诉她,她亲戚才刚成年,怎么会显得那么老气。 陆华年薄唇紧抿,记下病房号,站在洗手间门前等待景昕,迟迟不见她出来,想着她刚才苍白的小脸,陆华年心生担心,阔步进入洗手间,随后几声女人的尖叫声响彻整栋楼。 景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起身探出头正好对上陆华年满含担心的眼睛。“你,你,你怎么进女洗手间了,赶紧出去。”她有种捂脸遁走的冲动,很想对留下看热闹的女人说一句,她不认识他。 “出来,我带你去看医生。”陆华年不理会满脸无奈又羞又恼的景昕,欲拉开她的门,景昕快速关上,整理好衣服后打开门,低着个头拉着陆华年在一众人各异的目光下奔出洗手间。 “那是女洗手间,你一个大男人进去合适吗?你想让我出来,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景昕拍拍额头,转过身子躲避开那些从洗手间出来的还不停对两人行的注目礼,跟着陆华年向妇产科走去。 “从郊区我给你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你一个都没接,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要急死了。” 想到刚才一路不要命的疯狂飚车,陆华年都觉得自己是疯了,她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肚子疼难受,想死的冲动都有,所以没接。再说,我一个具备自理能力的大活人,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你有必要紧张成那个样子吗?说说,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别说是鲁馨雅告诉你我流了孩子,你来兴师问罪的。” “好,很好,你相信她不相信我。刚才是你说的让我滚是吧,好,我现在就滚的远远的,不要跟着我。” 陆华年抿唇不语,景昕心中蹭蹭升起股怒火。没想到两人之间的信任如此薄弱,他竟然会听从鲁馨雅的几句教唆而向她兴师问罪。景昕气的忘记肚子疼,疾步前行。 “你慢一点的,还怀着孕呢。” “孩子没了,还怀什么孕。别碰我,离我远点。”景昕扯掉他的手,恶狠狠的警告他。 “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但你得给我个解释的机会。”陆华年紧走几步拦在她的身前,“你人在医院,护士那里又有你做人流的记录,你让我怎么不激动。” “我来医院是来找宋洁,然后医院的护士给我打电话说医院有活动。”景昕察觉不对,详细的把事情给陆华年讲述遍,“我只签了一张护士带我检查的单子,不是什么人流单。” 陆华年浓眉紧拧,脸色更是沉得骇人,景昕凝眉仔细回想下,当时护士的行为确实有些怪异。 “难道是那张体检单的问题?” “应该是,我们先去看医生,等下我会处理这件事。” “不行,这关系到我的自身和孩子,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次医院之行,她就落进了别人的尽心设计的圈套中,以后她还敢出门吗? 医生办公室,刚被陆华年一阵好吓的医生自然没有好脸色。状坑边划。 “年轻人,你们就折腾吧,早晚把孩子折腾没了,你们就舒心了。”医生在病历上快速的写着,嘴巴一张一翕,训完两人后,再三叮嘱注意事项,把病例递给陆华年,“去付钱拿药吧,别摆一张臭脸,以后在医院我还真不想看到你们两人。” “抱歉,我觉得孙医生人人好,尽职尽责,以后我太太的产检就劳烦你了。” 陆华年收好病例,握紧景昕的手,转身离开。 “我也觉得孙医生人挺不错。”她嘴巴虽然毒点,可是嘱咐的事项却恨详细周到,而且人有个不好习惯,越是别人好声好气的说,很多时候都不会记得别人说了些什么。孙医生这般连嘲带讽的冷言冷语,很让人印象深刻呢! 陆华年轻笑着点头,拿完药后就地找了被子倒了温水让她服下,感觉好了些,陆华年要把她送回家。 “我想去用我名字做人流的人的病房去看看。” 陆华年以她不舒服拒绝,景昕执意,陆华年无奈妥协。推开病房门时,景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然看见宋洁正躺在床上,咬着牙去那床头柜上的杯子,景昕快速走了进去,帮她在里面又加了点热水扶起她,把水递到她的唇边。 宋洁一口气喝下半杯,景昕抚着她的胸前示意她慢一点。她一身病号服,脸色惨白如纸,唇瓣也毫无血色,景昕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想问,顾及到她的身体,很是纠结。 “宋洁,你最好能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来医院,还顶替了景昕的名字做了人流。” “怎么着,我顶替她,她手术没做成,你心里很难受?不是听说你很喜欢她肚子里面的孩子的吗?原来是在媒体面前做戏呢,现在平波平了,就要拿掉这个孩子?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都那么自私呢!”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平时冷静的宋洁也不例外,越说越激动,最后不停的咳嗽起来。 “你先冷静一些,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 宋洁对陆华年一番误解的话却让景昕深深感动,帮她不停的抚着胸口,示意陆华年出去,她要单独跟宋洁谈谈。 “那是什么样子的,别告诉我昨天晚上还要生下孩子,才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你就要拿掉他。” “没有,我们没人要拿掉孩子,我应该是被人下了套。”景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遍,“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顶了我的名字做了人流,还有你,你为什么打掉孩子?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两人有矛盾,你们可以协商解决,不能为了丁点儿的小事就那么冲动吧,好歹也算是条人命吧。” 在公司时,看蒋毅的表现根本就不知道宋洁来医院不是不舒服而是做人流的。 “我的事情以后再说。”宋洁躲避开景昕的目光,轻敛下眼睑遮挡住里面的情绪,“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觉得自己还小,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就想着来医院拿掉孩子,可是又有些不舍,我就在医院里面闲逛着,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做人流的那里,我站在服务台看着即将流产和已经流完的女人痛苦的模样,纠结孩子的去留,无意中听见她说‘这个叫景昕的怎么还没来’,s市姓景的人不多,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拿过她手里的单子,她问我是景昕吗?我当时也没多想,觉得手续齐全,连收费费都省了,就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室。” 闻言,景昕眼中泪花闪动,一脸心疼,用力抱紧她的身子,她刚才对陆华年说的那番言论已经体现了她的良苦用心,宋洁想要她能保住孩子。 “宋洁谢谢你,是你救了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同时也对不起你,害的你失去孩子。” “我没那么玛丽苏,我本身就想拿掉孩子,救你孩子也是无心之举。别搞的我好似做了天大好事般,我会自我膨胀的。好了,我累了,你跟陆华年回去吧。不要把我住院的事情说出去,特别不能告诉蒋毅。” “你跟他······” “我们没什么,我是背着他流产的,他还不知道,等我身体好些亲自去跟他说,你别给我长舌,让我糟心,小月子做不好。” “好好好,你啊,就是太要强,给你找个护工,另外还得让陆华年给你安排两个人守着病房,我怕那些人今天没害着我和孩子,找你寻仇。” 这绝对有可能,布局这么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被宋洁的给搅乱了,极有可能趁她现在虚弱找她泄愤。 “今天我才相信跟着聪明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会变得聪明。走吧,走吧。”宋洁闭着眼睛对着景昕摆了摆手。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肚子还隐隐作疼,今天她不能留下。 “别了,我没那么脆弱,说不定明天就出院了。今天的事长个教训,以后没陆华年陪着你还是尽量少出门。” 病房外,陆华年掐灭烟头,浑身上下打量下她,没有异样,提起的心才向下放了放。 “宋洁不是坏人,她之所以会顶替我的名字也是个意外,多亏了她。”景昕让陆华年把宋洁这里处理妥当,才跟他离开医院。 车上,陆华年一直握紧她的手,沉默不语。 景昕知道他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心生内疚,没有理会他,任由他牵着,脸别向窗外,看着不断后退的景物。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景昕撇撇嘴,一句对不起就让她彻底原谅他,好像也太便宜他了,陆华年松开她的手,抚上她的小腹,“妈妈生爸爸的气了,你帮我哄哄她吧。” “陆华年你很无聊哎,他才不到一个月,能听懂你的话就怪了。”景昕无奈将他手到一边,临下车丢下一句“今天我很生气,所以你不能回房间。”进了别墅。 第96章 被围观 餐桌上一直跟陆华年对面而坐的景昕他右侧坐下,中间还隔着一个陆欧阳,喜欢吃饭时看她吃饭时依旧多变的表情,忽然对面空空的。(陆华年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 以前吃完拍拍屁股去书房,今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凤眸紧黏在景昕身上,希望她可以回他一个眼神或者是个笑脸,安静吃饭的人儿把他忽视个彻底。 "先生,再帮你添一碗?" "不用。"陆华年对着陆妈摆下手,端起面前的汤碗帮景昕盛上,放在她的面前,"鲫鱼汤不错,尝尝。" "欧阳,你要喝吗?"景昕用筷子敲了下碗。 陆欧阳点点头。抬头对陆华年咧嘴一笑。"谢谢爸爸了。" "今天需要我帮你辅导功课吗?" 景昕咽下最后一口饭,拿起纸巾帮欧阳擦掉嘴角的油渍。他很聪明,才短短一些日子,他落下的功课就赶了上来,成绩虽然算不上拔尖但已经属于中上游。学习进步大,头疼的性格也一点点在改变,一直为他头疼的老师也渐渐对他另眼相待。给陆华年打电话时言语间满是夸赞。 景昕相信。假以时日陆欧阳绝对会变成学校最优秀的风雨人物,就像当初她们高中时候的校草,在学校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最吸睛的风景线。 "有啊,最近学了加减乘除混合运算,我总是会搞混。" "一年级就学这些了吗?"景昕凝眉,一年级她记得只去学些简单的加减法,没有那么难。 陆欧阳点头放下碗筷,景昕跟着他起身上楼。 "饭后散步,有利于消化。" "跟你一起散步,我觉得会消化不良。"景昕扯掉陆华年的胳膊,闹了大半天的肚子,去散步,开玩笑! 陆华年站在楼下,无奈的看着她纤窕的背影,捏了捏鼻梁,没哄过女人。有些不知道打哪儿下手。 "先生,你和景小姐吵架了?" "以后叫她夫人,待会做碗红豆粥送上去给她。" 刚才只喝了一点儿的米粥,菜也没有动多少,脸色虽比在医院的时候好了很多,还是有些白,想强制性带她回房睡觉,又怕惹恼了她。眼含心的看了眼紧闭上的房门,陆华年沉着脸去了书房。 陆欧阳进入房间惬意的趴在床上翻看漫画书。 "先做作业。" "作业晚饭之前就做完了。那个加减乘除混合运算我也是今天在操场上捡到个试卷才知道的。" 小家伙翻了个身躲开景昕的手,他说的随意,丝毫都没有因为刚才的扯谎有半分愧疚。谁让某个说话不算话的家伙霸占姐姐那么长时间,他现在就要报仇。 "小小年纪一肚子花花肠子,小心待会被他发现让你小屁股开花。" 他的谎话无伤大雅,景昕也不予计较,身体有些无力景昕脱鞋半倚在床上,房间静谧。偶尔发出几声翻动书页的声音,景昕捂着嘴打了了个哈欠,跟陆欧阳说她要睡一会,闭上沉重的眼皮。 "把你的女人从我床上移走!" 半夜时分被景昕大长腿压的浑身发麻的陆欧阳再也忍不住推开书房门。以前也跟她睡过,好像没发现她有这么一个难以让人忍受的恶习。 "你的女人?怎么听到这四个字我很想笑呢?不行,憋不住了,你得容忍我笑一会。"电脑屏幕中英俊成熟的陆奇无视好友的黑沉的脸色,目光下移,笑容越发扩大,"以前总不敢跟你在一起呆的时间太长生怕你把一腔热情错付在我的身上,现在终于是放心了。" "下一季度公司分红,我要上调百分之十。记得交代财务,别计算错了。" "这个问题,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得经过董事会。"陆奇正了正脸色,刀刻般的五官自带一股威严。 "董事会那帮老家伙不都对你唯命是从吗?你说一他们敢说二?总之一句话,三个月后我要在我户头上看到这比资金。不然,我会抽回渔港的建设资金。" 语落,合上笔记本。吃完饭进入书房后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处理事情,不知不觉到了午夜。想到她夜里踢被子的习惯,刚欲关电脑,陆奇的视频请求发了过来,除却两人的私交,他们还有业务上的合作往。怕他有重要的事情,没有拒绝。 余光瞥见身后蔫头耷脑的陆欧阳,陆华年嘴角轻翘,看来纵容她的坏习惯也没什么不好。 晕黄灯光下,陆华年长指轻点她消瘦的脸颊,她很瘦,自从得知她怀孕,一直担心她会呕吐不适。求书网.从目前情况来看,他的担心有些多余。她身上独特的清香传来,陆华年伸手把她抱进怀中。刚毅的下巴轻蹭着她的头顶,耳边传来一声不真切的呼唤"陆华年······" 凤眼中的柔情被欣喜取代,她从未说过喜欢他,但从她知道孩子是他的,愿意留下孩子这件事情上来看,她心里是有他的。刚才无意识的呢喃更加印证心中猜测。 大掌轻拍着她的背,医院中的事情他骇破了胆,活了三十一年,那种仿若置身地狱见不得光明的感觉还是第二次经历。也就是那种从心底自然流出的反应才让他确信她在他心中的位置。那样的事情发生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就是不可饶恕。 李航查到,可疑护士叫王甜,因疯狂购买奢侈品刷爆好几张信用卡而被人上门讨债,弄的脸住的地方都没有。今天却在网上又购得两件chanel最新款的连衣裙,明摆着是收了别人的钱。应该料到会有人找上她,从把景昕的流产的单子交给同事后,连假都没有请就急匆匆离开医院,不知所踪。 由于景昕去医院纯粹是临时起意,背后黑手不可能提前就布好局,吩咐李航寻找她下落的同时调出当天的全部视频,寻找跟王甜接触的人。另外查鲁馨雅。直觉这件事情跟她脱不了关系!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对鲁馨雅下狠手,不是对她不忍而是觉得,这个世界太无聊,总得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现在有了景昕跟她肚子里面的孩子,这种想法彻底消失。倘若这事是她在指使,他一定叫她生不如死! 翌日景昕睁开惺忪睡颜,入目是结实的胸膛,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女人缓缓抬起头看向正微笑着看着她的陆华年。 "我不是在欧阳的房间吗?"手抚上空瘪的肚子,饿了。 "你这样欧阳受不了。" 大手抚上她搭在他腰上的腿,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景昕如触电般快速拿开,掀被起身,冷着脸站在床边。 "不是告诉你不要进房间吗?" "怕你腿没地方放,睡着不舒服。" 陆华年笑的谄媚,起身跟着狠狠瞪了他一眼的景昕进入洗手间。殷勤接好水,挤好牙膏递过。 "好想把你现在的模样拍下来。不然这样吧,你自己拍一张,发送到你的朋友圈,我就原谅你。" 把牙刷塞在口中,说出一句让陆华年俊颜极度扭曲的话来。 "我朋友圈只有那么几个人,达不到你预期的效果,换个要求。" 朋友圈人不多,其他人还好说,陆奇跟林翌初绝对算得上损友中的战斗机,他如果把照片发上去,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形象瞬间毁于一旦。 "这样好了,会所装修还需要几幅画,你多拍几张,挂上去。" 景昕眉梢轻挑,加快刷牙动作。 "我拍张照片挂在我们的卧室,这样可以吧。" 陆华年站在她身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天天看你,还不如我在房间中挂几张韩国长腿欧巴的照片。陆老板生意场上你可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二选一,干脆些。"景昕扔给他两个白眼,卖萌可耻,贴别是大叔级的还卖萌,更加让人不能容忍。 "那我选第一个。" 陆华年拿出手机,大手扣住景昕的脑袋,薄唇覆上去,长指轻点,接连拍了几张。 "不许发,删掉。"景昕踮着脚伸手去抓手机。 陆华年耸肩,把手机放在她的面前,"晚了,已经发出去了。" "陆华年你,你刚才没有按照我说的做,不算。"景昕脸色不只是羞得还是气的,晕红一片,擦着唇,瞪着陆华年。 "还没洗脸。"陆华年拉住她的胳膊,拿过毛巾湿了下,帮她擦着脸和手,"我是觉得我的朋友圈人少,光拍我自己效果不好,把你一起放上去应该还会好些。" 景昕撇嘴,他会那么好心才怪,看他刚才笑的那么奸诈,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吃饭时间,陆华年的手机和别墅中座机一个劲地响着,陆华年淡淡扫了眼手机后调成静音揣进兜中,让陆妈把别墅中的电话线拔掉。 景昕秀眉紧拧,如果没猜错,绝对早上那张照片惹得祸,杏眼紧盯着陆华年示意他解释。 "就是几个朋友打电话过来问问。" 陆华年面色无异,嘴角笑容若隐若现,耳边好像隐隐能听到惊掉下巴的声音了。 "景小姐,先生在吗?在的话,让他接一下电话,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他。" 景昕把手机递给陆华年,对昨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陆华年不许景昕出门,抗议无效,给宋洁打电话询问下她的情况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说。" "在一个隐秘的摄像头底下我们找到跟王甜接触的人的视频,因为角度和他穿着打扮的关系,我们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我觉得似曾相识,我把视频发到你的电脑上,你看一下。" 书房中,景昕盯着屏幕上带着鸭舌帽,压低帽檐,黑夹克牛仔裤的男人,双眉紧紧拧成两条难看的蚯蚓,心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明明当初是你不相信我,为什么现在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害我。 陆华年侧脸担心的看了眼景昕,紧握住她的手。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喜欢把自己的过错归咎在别人身上。据我所知唐叙从小生活一帆风顺,没受到过挫折,却因为感情在你们姐妹两人身上连跌了两个跟头,心理上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堕落的一发不可收拾。他是个瘾君子,败光家产,父母接受不了他现在的样子,母亲一病不起,父亲跟他断绝关系。自从那场婚礼后,他一直未去工作,他的毒资来源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他不仅吸毒而且贩毒?还是说,他的毒资是鲁馨雅资助的。" 应该是后者吧,她"流产"的事情是鲁馨雅告诉陆华年的,事情串一串,捋一捋就再清晰不过的,恐怕就连约陆华年去谈离婚也是她事先安排好的吧。 陆华年把她拉到腿上坐下,轻柔的箍住她的身子,"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景昕低头没有吭声,这个她倒不担心,只是有些感慨,明明一个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可怕的模样。陆华年给李航打个电话,吩咐他借住警察的力量尽快把唐叙跟王甜找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要从他们口中撬出背后的人。另外,查清楚鲁氏具体的财务情况。 景昕眸光微动,商场上的事情她不太懂,但是一些浅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比如现在,陆华年对于鲁馨雅想霸占陆丰的举动一直采取不管不问的态度,刚开始鲁馨雅或许会存在戒心,可时间一长难免会放松。现在她跟鲁家人心思全部挪在把陆丰据为己有上而顾此失。陆华年应该会找准合适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 那个时候,鲁馨雅在陆丰的根基还未稳固,陆华年只要稍微动动心思,就能重新拿回陆丰。 此想法一出,景昕觉得陆华年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最好不要在你男人面前想别的男人。"陆华年扳过她的脸,"你反过来想想,如果他不变坏你怎么可能会遇到我这么好的男人对不对,凡事都有两面。" "你就不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我才不要告诉你,我是在想你。" "想我什么?告诉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温柔贴心,你爱我爱的不能自拔了。" "少臭美了,我是觉得你,你太坏了。" "坏在哪里?嗯?难道你指的是那方面?" 陆华年脸皮厚到无下限的逗弄着景昕,景昕一张脸如红透的桃子般,红的诱人。陆华年情不自禁攫住她的粉红唇瓣,气氛很好,景昕生涩的回应着。 就在两人吻得难分难舍之际,身后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两个并排的人头,两人瞪大眼睛互看一眼后,双双闭上眼睛再次睁开,陆奇手中一抖,杯子差点掉了下来,发出细微声响。 吻得忘情的人,猛地睁开锐利的眸子,冷冽的目光狠狠刮过屏幕上不请自来,还不知廉耻不知不回避的围观者。 "咳咳,意外,意外,打你电话你不接,我只好让我老婆发挥她的特长了。"陆奇咳嗽声,恢复一本正经的脸色,把手中的杯子向前送了送,"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口干舌燥,要不要喝点咖啡。"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某女察觉陆华年状态不对,身后又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不明所以的缓慢回头,视线中出现一对年轻男女,两人同时对她咧嘴一笑。没想到刚才一幕被现场直播,景昕杏眸瞪的老大,本就通红的脸颊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羞得快速站起身跑出房间。 "原来嫂子的脸皮那么薄,如果换做我老婆,估计一记冷眼杀死你们。"陆奇丝毫都不在意陆华年黑沉的脸色,隔着屏幕继续调侃,"我还以为你早上发照片是号被人盗了别人给你ps的,现在我可以放心帮你转发,向所有认识你的人展现你的幸福,让他们都来一起恭喜你这个高龄处终于被女人,注意是女人接收了。" "那个,那个刚才不好意思哦,我也挺好奇早上那张照片的来源,然后一不小心就打开了你的电脑。恭喜,恭喜。" 丫丫不好意思的对陆华年笑笑,陆华年紧绷的脸色一直没有变化,盯了两人半响,丫丫被看的心底发毛,准备切断画面。 "如果觉得不好意思,我们结婚时的婚纱和珠宝就由你来搞定,婚纱必须是冯甜亲手缝制,珠宝是你爷爷。" "冯阿姨好说,爷爷早就已经退了,你换个别人。" "公司多出百分之二十的分红和珠宝二选一。"陆华年慵懒倚在皮椅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景昕此时此刻的懊恼的模样。 "不是百分之十吗?短短一夜又涨了百分之十,你这人有没有品。" 陆奇轻笑着放下手中的被杯子,毕竟刚才是他们有错在先。 "商人只要有筹码都可以坐地起价。我给你们半分钟考虑时间。"陆华年目光紧盯腕表,手指在腿上轻敲几下。 "好,谁让我现在有求于你呢。快点去追你的女人吧,看她刚才估计是吓到了,安抚女人最有效的不是甜言蜜语而是······"陆奇对他暧昧挤了下盛满不甘的眼睛,"不过,听说嫂子怀孕了,你可得悠着点。" "自从消失。"陆华年冷冷扫了他一眼,阔步出门。 卧室中,景昕趴在床上,浑身好似火烧一般,刚才的两人跟陆华年的关系应该挺好。她挺好奇的,明明电脑是陆华年进去的时候刚开的,他们只看了李航发过来的视频,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啊啊啊,真是羞死人了,如果以后有机会碰面,她要怎样面对他们,越想越觉得难为情,景昕拉过被子盖住头。 "松手,会闷坏的。"陆华年一进房间就看到蒙这头好似鸵鸟的景昕,阔步过来,扯了扯被子。 "不要,你刚才为什么不关电脑。" "傻瓜,他们是入侵我的电脑,就算是我关上,他们还是能出现的。" "那你为什么要在书房吻我。"景昕懊恼的叫了几声,头在床单上不断乱蹭着。 "这个,这个应该没什么,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秀恩爱的两个人吗?就是他们,在我面前接个吻或者是做些其他的亲密举动都算正常。"陆华年咳嗽声,在她身旁坐下。 "你没骗我?他们思想那么开放?"景昕从杯中探出头,本就通红的小脸被捂得越发的红了。 "他们,是在国外长大的,思想跟国内的人确实有些不一样。"陆华年面色无异,江惜墨在法国出生,应该也算是国内吧。 景昕盯了他半天,没发现有骗她的迹象,才松了口气。知道景昕好奇两人身份,陆华年简单讲述,他跟陆奇的关系比堂兄弟远上一层。因为两人从小性格相近,在一次家族酒会上认识以后,两人变成很好的朋友,就算陆奇一直在国外也没有让两人关系淡去,八年前他因为情商出国,身无分文就是去投奔他的,没有他的帮忙,也不会有今天的陆华年。 "那个女孩子挺特别的。"利落中带着股英气。 "那是匹野马,也只有陆奇能驯服,以后见到你就知道了。" 景昕点点头,依靠在他的怀中,握紧他的手,他愿意把她跟他接吻的照片发到朋友圈,还愿意让朋友认识她,着应该是有跟打算跟她过一辈子了吧。这样想着景昕傻笑出声,陆华年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们去看看宋洁吧,你也知道,她性格要强,就算是打电话,她也不可能跟我说她现在真是情况,你就带我去陪她一会儿嘛。正好等五点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接欧阳放学。" 气氛很好,景昕又开始发挥她磨人的功力。 陆华年深深看了她一眼,无奈应下,景昕高兴的在他脸上轻啄下,换衣服换鞋。状尤讨亡。 阳光耀眼,陆华年把遮阳伞塞进她的手中,让她在大门前等着,站在门边,景昕猛地回头看向右侧方向的绿化带,常青树枝叶随风飘扬,空无一人,秀眉轻蹙。 "怎么了?"陆华年开车过来,叫了她几声都没应,下车帮她开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没什么。"景昕摇摇头又瞥了眼常青树坐进副驾驶。 车子绝尘而去,砌的精致的绿化带花坛后一个人影缓缓站起,眼中闪动森寒冷光,向别墅后门走去。 第97章 魂归黄泉 市中心医院病房。 未施脂粉,宋洁脸色苍白,正躺在床上出神的看着窗外,景昕来到床边她都没有察觉。 "护工说昨天晚上你一夜没睡。有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我保证不笑话你。" "你是最有资格笑话我的,不笑话我,那我就不说了。"宋洁缓缓收回视线,手轻轻抚上景昕的肚子,"他在肚子里是种什么感觉?" "哪有什么感觉,如果不是刻意想起,常常会忘记自己是个孕妇。是不是后悔拿掉了孩子了?" "我宋洁从不做后悔的事,拿掉就拿掉了。好讨厌,本来就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留个产而已。还差点搞出大出血,真是在我雷厉风行的人生中留下一笔惨不忍睹的败笔。" "行了,不要再自嘲了,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买。" "没胃口。" "为什么不告诉蒋毅,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他有权知道。" "又没说不告诉他。我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这副模样,以后觉得我好欺负。好了不说了,在这里陪我,等我睡着你再走。" 宋洁白了景昕一眼,闭上眼睛。 "女人偶尔在男人面前展现下脆弱的一面,会很大程度上增加他对你的怜惜。" 景昕无奈轻叹,宋洁太要强。 "你以为世界上的男人都跟你家被扳直的陆华年那样温柔似水,细心体贴?这是你幸运,我告诉你,世界上还有一种是死心眼的榆木疙瘩。别吵,我要休息。" 景昕轻摇下头,在床边坐下,宋洁跟蒋毅间应该出现问题了。不过,以宋洁的性格,绝不希望她这个前任去插手两人的事情。 在病房陪了宋洁两个多小时,直到陆华年敲门告诉她已经到了陆欧阳放学的时间了。她才跟护工交待几句离开。 "宋洁不跟家人住一起吗?" "你觉得呢?" 景昕自嘲一笑,这个问题有些白痴,宋洁应该早早就脱离父母,独立生活了。 "她跟父母的关系并不好,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并不算宋家人,她母亲改嫁,她随着父母来的。拖油瓶的身份造就了她现在的性格。" "她跟宋衍的关系应该还可以吧。"景昕秀眉轻拧下,曾经以为作为宋家小姐,生活富庶,家庭环境好,才让她天生自带优越感,性格乖张。不曾想她的实际生活状态跟她想象中迥然相反。 "比一般继女亲子之间的关系要深厚些。宋洁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信你就等着三五天后,看她是还继续躺在病床上,还是踩着高跟鞋去上班。" "去上班?不要命啊,她手术出了点意外。医生说最低要卧床休息半个月。"景昕坐进车中系上安全带,子宫受损需要时间康复,子宫对一个女人来说意义非凡,宋洁是个聪明的女人是不会那么不理智。 "那我们打个赌好了。" 车子在路上缓缓行驶,他现在开车满而平稳。 "好啊,赌就赌,赌注我来定。我们中有一个输了,就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不过,这个条件不能违背道德底线。" 说完,景昕伸出小手指在陆华年面前勾了勾,陆华年无奈轻笑,慢慢勾了上去。心中乐得不行,跟宋洁接触不是很多,但她的事情却听过太多,他敢保证不出三天,她绝对会出院并且还会出现在公司。 学校门前,陆华年牵着景昕下车混迹在一群等着孩子放学的家长中间,陆华年小心翼翼护着她不被人挤到。 "还傻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 孩子被接走大半,迟迟未见陆欧阳出来,凤眸左右轻扫几下,发现被学校拱门柱子挡住大半个身子的陆欧阳。 远远的看着陆欧阳的眼中好似有泪花在闪烁,只是等景昕再去看时,黑豆样的眸子晶亮,满带笑意跑了出来。 "难得你们一起来接我,是不是在家太过无聊,找点事做?" 陆欧阳拿到肩头的书包,打开停在不远处车子的车门,扔了进去。 景昕跟陆华年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陆欧阳现在已经成功进化成一个小毒舌。 难得一起来接他,陆欧阳才不会这么轻易回去,指挥着陆华年开向位于闹市区中的夜市。 "这个时候,夜市恐怕连摆摊的都没有吧。" 夕阳西斜,洒落在陆欧阳白皙的脸上,好久没这么仔细看他了,景昕觉得他身上的稚气又退了几分。 "没有可以等啊,反正你们也无聊,我们有大把的时间。" 十分钟后,陆华年把车子停在清冷的夜市街头,扫了眼时间,最少一个多小时,夜市才能热闹。 "先去吃点饭,待会再来逛。" "不行,我们来这里就是吃喝玩一条龙服务。你看,那里有涂颜色的,我正好想要个蜡笔小新的存钱罐。" 小家伙兴奋打开车门,拉着景昕下车。正处在下班高峰期,景昕嘴上说着让他慢一点,眼睛不停的左右看着。 不期然想起站在门前阴森森的眼神,景昕从脊背升起一股冷意,紧紧抓住陆欧阳的手,直到另一只手被一只大掌握住,温热的温度销蚀身上冷意,心中的不安消散些。 陆欧阳对颜色的感知能力很强,认真的涂着,景昕不时帮他一下连连遭到陆欧阳几个冷眼。 "你涂的真糙,还是我自己来吧。呐,想涂的话,给你这个。"小家伙从台子上拿下一对新人撑着伞的存钱罐放在景昕面前,"听说你们要结婚了,就当时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 景昕讶异的看着继续跟蜡笔小新的奋战的陆欧阳,她想亲口告诉他这个消息,一直嘱咐陆妈把关于她跟陆华年结婚消息的报纸杂志收起来,陆欧阳几乎不看电视,不晓得他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中午午睡的时候,生活老师拿着手机询问我照片上是不是你们,问我,你们都宣布婚讯了,具体哪号。还向我献殷勤,让我那天可以让她进婚礼现场。说她的男朋友是记者,想在婚礼当天拍几张照片。" 陆欧阳一直没有抬头,脸上表情一直认真未变,浓稠的羽睫轻动。其实生活老师跟他说的远远不止这些。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刚刚还在摆弄手机的陆华年在景昕身边坐下,帮景昕确认颜色,扫了眼陆欧阳问道。 "我跟她说这是我父母的婚礼,我没有邀请权。如果她男朋友想拍照的话,可以等到我结婚的时候。" 闻言,景昕噗嗤声笑出声,她已经能想象出当时老师抽搐嘴角的频率了,正在帮新郎画头发的手一晃,白额头上留下一抹黑印。 "完了,好像把你画丑了。不然,换一个吧。" "往往人都是第一个才最用心,换一个保不齐你会出现比这还大的瑕疵。" 陆华年拿过景昕手中的涂色笔,把黑印左右两边都涂上黑色,不仔细看去,没什么。认真看,好像女人刘海。 "你这几笔添的真绝,带自毁功能,女性十足了。"景昕左右端详下,将就下还行。拿过笔,继续未完成的大作。 陆欧阳在这里,陆华年无奈,任由她调侃。 设计出身,对于涂颜色这种小儿科的事情,景昕动作很快,不一会除了一些小细节没有搞定,一对颜色艳丽,脸胖嘟嘟的人人儿出现在眼前。她献宝似的捧在陆华年面前,"增肥三十斤的陆华年和胖到刚刚好的景昕。" "你的意思是说你她这样符合你的审美观?" 陆华年眉梢轻挑,她现在太瘦,要趁着她现在怀孕帮她好好补补。 景昕扫了眼身穿火红喜服的女人女人,好像胖了那么一点。不敢回答陆华年,景昕把存钱罐放在桌上,斜过身子,单手撑着脸颊,认真的一丝不苟的涂颜色的陆欧阳。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他认真的模样跟陆华年认真工作时的模样重合,景昕不禁伸手触摸着他的头发,对他是真心喜欢,不管将来两人的身份如何变化,她毅然会对他一如既往的疼爱。 陆华年轻轻拿过放在她身旁的存钱罐,拿起她没有收起的笔,握着存钱罐让它的底座暴露在他的面前,大手轻动,苍穹有力的字迹如刻在上面。落下最后一笔,陆华年把存钱罐放回原处。 等陆欧阳涂完,玄色的天空颜色又重了几分,他轻吹着还没有干掉的颜色,招手让摆摊的老爷爷过,帮他找两个袋子,装起东西,向夜市进发。 夜市中人头攒动,晚风带着熏烤香味扑面而来,景昕吞咽口唾沫,自从怀孕,她食欲就增长不少,昨天闹肚子没吃多少,今天就开了口味,晚饭到现在还没吃,刚刚还没得饿,一闻到好吃的味道,她肚子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奏起了二重唱。 "弟弟你不要叫,哥哥知道你饿了,现在马上带你去吃好吃的。"拒绝陆华年领,陆欧阳走咋两人前面,听到肚子咕噜叫的声音,回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景昕的肚子。 "欧阳你······又是生活老师告诉你的?"景昕觉得他的生活老师也太八卦了,还不如辞去老师的工作,不去跟她男朋友一起去当狗仔可惜了。 "是啊,她还说你生下的是个女孩还好,如果是男孩子,肯定会不待见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陆欧阳回身若无其事向前走着,快速跑在路边的面摊上坐下,等着还站在原地目光却黏在他身上的两人。 "他这是介意?还是不介意?"景昕有种立刻去撕了那个所谓老师的嘴巴,什么叫亘古不变。难道她有被后妈被虐待过! "目前来看应该是不介意。"陆华年眸色一暗,让景昕先过去,掏出手机,直觉那个生活老师不简单是八卦问题,明显的挑拨离间。欧阳聪明是聪明,可他还毕竟是个孩子,倘若哪天控制不了自己,耳朵根一软不知道要激发多少对几景昕的恨意。 夜市很大,吃喝玩乐应有尽有,陆欧阳吃的不多,玩的到挺欢,扔沙包,蹦床,旋转木马,甚至就连开他都上去坐了几圈。 陆华年一直陪着景昕不骄不躁的等在一边,看着他笑的一脸灿烂,景昕脸上的表情逐渐舒缓。头靠在陆华年肩头,手轻轻扶上肚子,男女的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但她还是希望肚子里面的是女孩子。 画面和谐,陆华年不忍出声打破,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 玩的尽兴,陆欧阳回去的路上已经睡着,陆华年停好车抱着他下去,景昕拿着今天晚上的战利品跟在他的身后。 陆妈平常这个时候都应该在广场上跳舞,别墅中除了一些虫儿的一片,再无其他。 有些累,景昕进入客厅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些口渴,景昕不情不愿起身,倒了杯温水,杯子刚刚碰到唇瓣,厨房中传来声不真切的声音,景昕顿住抬起的脚步,侧耳倾听下。 真有声音,不过跟刚刚的声音有些不同,是滴答滴答的水声。应该是陆妈洗完碗后没把水龙头关严实。景昕一边喝水一边向厨房走去。 厨房黑暗,景昕刚欲拍开灯,手被人用力一拉,她整个身子栽进一个满是烟味的怀抱,冰凉的刀刃随后抵上她的脖子。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景昕尖叫声过后,呼吸声渐重。禁锢她的男人背对着外面塔灯散发出来的光亮,一张消瘦的脸孔更加瘆人,就算是他不说话,她还是第一眼认出是唐叙。 "你要干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最清楚。"声音冰冷,吐出的每个字都好似淬过毒。手中的刀子在景昕皮肤上轻动着。 "唐叙,我跟你早已结束,你好好回想下,交往三年,我一直安安分分扮演好一个为什女友的身份,从不曾对不起你。婚礼上是你的不信任让我们分道扬镳,为什么你还三番两次来害我?就算是想找让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人,你也应该去找景然。" "你跟她一半一半,不对,应该说你占了绝大一部分。是你的离去才让我颓废,一蹶不振,最后一步步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唐叙现在已经禁锢在一个固有的思想中,任何道理他都听不进去,怕说错话激怒他做出过激的行为,景昕聪明的选择闭嘴,等待陆华年的到来。 听到尖叫,刚帮陆欧阳换完睡衣的陆华年疾步下楼,客厅中没人,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陆华年一把拍开厨房的灯,鹰隼盯着对面拿刀架着景昕的唐叙。 "放开她。"如浸过千年寒冰的声音响彻不大的厨房,陆华年垂在身侧的一双铁拳紧紧攥住,手背上青筋暴涨,鼻唇紧紧抿起,是他大意低估了对方的胆量,以为在警察全城通缉他的时候,他会像王甜那样躲避起来,等风声过了,再出来活动。 "放开她?凭什么?你让我绿了三年的帽子还不自知,抢了我的女人,害的我家破人亡,沦落到现在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不好好的报答你,是不是枉为男人了?" 唐叙面色一冷,刀刃紧紧靠着景昕的脖子,下一秒,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刃一点点向下流着,景昕紧咬住贝齿,握紧粉拳,忍住疼痛尽量让自己不要呼痛出声。 "再说一遍放开她!" 她的心血刺红了他的眼睛,眼底深处闪过浓浓担心,暗含警告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然后呢?你把我送去警局,还是直接在这里要了我的病,然后告诉警察,你们是正当防卫。陆先生,请不要把我当傻子,实话告诉你,来这里我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着活着出去。不过,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她,黄泉路上太寂寞,我需要一个人陪。" 唐叙语气幽幽,决绝,嘲讽浓浓。 "你就算是被警察带走,你要面临的也不过是强制性戒毒,不会死的,但倘若你伤了她,那就不一定了。" "少来威胁我,赌瘾已经把我折磨的身心疲惫,就算是有活着的机会我也不要了。" 唐叙一心求死,景昕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动作太大,他手中的刀会直接隔断她脖子,陆华年脸色逐渐下沉,寻思着怎样才能从他的手中救出景昕。 "其实不想让她死,还有一个办法,你过来交换。" 唐叙笑的瘆人,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在夜中让人毛骨悚然。 "不要,陆华年你不要过来。不要······"景昕不断的摇着头,示意陆华年停下脚步。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直觉唐叙之所以想要陆华年过来是要想要了两人的命。 不然,刚才他见到她的时候,就会一刀解决她。 "等等,听到没有,我要你先停下。"简单的两个字好似从他的齿缝中蹦出来般,景昕越是担心陆华年,唐叙心中就越恨,手中的刀再次向她的脖子逼了逼。为了让自己少受一点儿伤害,景昕用力把脖子向后靠去。 见状,陆华年眼中掠过一抹杀意,骨节咯咯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脚定在原地。 "这里有绳子,把腿绑上。" 唐叙把放在脚边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提踢到陆华年脚边,催促快一点! 陆华年没有任何迟疑,弯身捡起绳子。 "陆华年,你疯了吗?你这样他会同时要了我们两人的命,你不要管我,快点走。" "别说话,我是不会丢戏你跟孩子的。"陆华年按照唐叙的说的把腿困住。 "紧一点,打个死结。然后再把你的右手跟脚绑在一起。" "陆华年你给我走,我不要你来救,你敢把腿绑住,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陆华年当真按着唐叙的要求绑上胳膊和腿,景昕满面焦急,情绪激动,用力扳着唐叙的胳膊,试图自救。 "景昕你给我老实一点。没有完成保护你跟孩子的承诺,活该受惩罚! 陆华年抬头低吼声,景昕挣扎的动作骤停,眼泪刷的流了下来,陆华年重感情的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分离八年,有朝一日终于终成眷属,真让人羡慕!" 唐叙说的咬牙切齿,再次催促陆华年医生,陆华年也不磨蹭,把绳子缠在手腕上。 "多缠几道。"陆华年的体格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唐叙怕陆华年耍花招,尽量把每个环节盯得仔细了,不想要出意外。 陆华年绕了两圈与刚才的绳子缠在一起,坐在地上抬头看向枯瘦如柴,面色蜡黄的唐叙,示意他放了景昕。 "不管多聪明的人只要遇到感情上的事情就会变成一个蠢蛋。像我这样已经穷途末路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了她呢?既然你们情深意重,我就做次好人,送你们一起上路!" 唐叙挟持着景昕向陆华年靠去,景昕用力抓住,流理台多出来的部分,试图阻止唐叙向陆华年靠近,长长的指甲发出几声断裂的声音,疼痛从指尖一直蔓延全身,泪水簌簌而下。 "景昕放松,让他过来!"陆华年咬碎了后槽牙,现在他痛恨自己的同时更想做的就是把唐叙给千刀万剐! "不要,不要······"状引岛亡。 景昕含泪摇头,唐叙越靠近他,他们离鬼门关就越近一步。只是她的力气毕竟有限,唐叙一用力,手上的疼痛加剧,她也不得不放手。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她的心上,脚步声更像是地狱传来的索命符,腹部传来疼痛,景昕紧紧咬住下唇,命运多舛的孩子,今天晚上我们一家人会一起魂归黄泉吗? 不要,她不要,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她怎么舍得? 第98章 先生,你怀孕了? 模糊的视线中,凤眸丝一汪幽深的古潭,风暴滚过后,死寂的没有一丝波澜。 景昕轻唤了声陆华年。轻笑着点下头,那声温柔声音不大的"别怕",安定了她的心。 不怕,对,有他在她就不用怕! 紧张的心情平静很多,小腹的疼痛逐渐减轻,脸上少了些痛苦,两人仅隔一步只远,景昕把手递了过去,陆华年没有丝毫迟疑抬起手。 "在我面前秀恩爱,找死!" 刀从景昕脖子上移开。奔向两人快要碰在一起的手。 陆华年的手忽然该改变方向。握住刀刃,瞬间鲜血染红刀刃,与景昕之前的血融合在一起,顺着刀刃低落。景昕顾不得去多想,双手抱着唐叙的胳膊用力咬了上去,脚也没闲着,重重剁了他一脚。 唐叙呵斥声景昕声。没有起到丝毫威慑力。他此时只有一只胳膊能动,如果他去制止恨不得把他的肉给撕掉一块的女人,他势必要放弃刀,放弃了刀,他的胜算就小了太多。他的手劲不敌陆华年,就算是握着刀柄,刀还是一点点从手中脱离。 忽然他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开刀,手扣住景昕的脖子快速向后退了几步。她是王牌,有她在手,不怕他不妥协! "行啊,你们竟然给这招!陆华年把刀给老子拿过来,再敢耍什么花招,我立刻拧断她的脖子!" 已经被毒品掏空身子的唐叙,气喘吁吁。瞥了眼被景昕咬出两个窟窿的夹克,怒不可遏。扣着景昕脖子的手骤然收紧。呼吸受阻,肺中好似瞬间缺氧,景昕小脸涨红,面露痛苦,红唇微张。 "绳子不能割,爬过来。"唐叙出声阻止欲割断绑住胳膊的绳子的陆华年,嘴角挂着轻蔑得意的笑,"不是爱得难舍难分吗?今天我就见识下,陆先生为了心爱的女人放下所有的尊严爬到我脚边的模样。" 陆华年手上的动作顿住,在景昕心疼的目光下和唐叙的嘲笑声中半个身子干脆利落的趴在地上。 "陆华年,刀在你的手中,是个男人你就把绳子隔断起身从这里走出去。" 唐叙怒极,待会刀回到他的手中,他为了再向刚才那样,势必会手起刀落要了陆华年的命,而她也活不了。 一起死和两个活一个。她选后者。 "他本就不是男人!你给老子闭嘴,不然等会我会在他身上多补上几刀。" 阴森森的警告话语,敲击着景昕的耳膜,滚烫的泪水不断从眼中低落,陆华年倘若没有遇到我,你是不是就不会经受这样的侮辱,他逐渐在靠近,她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疼的她整个身子都痉挛起来。 "唐叙你才不是男人,倘若你能控制好自己,你会染毒?搞得家破人亡?这一切明明都是你自己的原因,你却懦弱的不敢承担这一切,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给别人!就算是你要了我们的命能怎样,一切都会变成以前的模样!我告诉你痴心妄想!你依旧还会是这个鬼样子,你妈还会被你气死,你最后的下场也是死,而且绝对死的比我们惨!最起码,我跟他还可以相携上路。这就已经足够了!而你不管是生还是死,都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你一块!" "景昕住口,别说了!" "你给老子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两道不同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余音充斥着整个厨房,紧绷的气氛硝烟味更加浓重,三人气息交织着,景昕梨花带雨的小脸冷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微白的唇瓣轻启,"陆华年我从没有习惯过你,之所以留下你的孩子,也是贪恋你给我的温暖,还有那种和有钱人在一起的新鲜感,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的位置。林翌初说的对,我的品行差,是你太过喜欢我次啊蒙蔽了眼睛和心,你走吧。" 陆华年轻闭下凤眸,眼睛脸上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没有理会景昕的话再次向前挪去。 "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唐叙扣着景昕脖子的手猛然用力,长而硬的指甲划破她的皮肤,景昕紧咬下唇闷哼声,视线一直在落在陆华年身上,无声的泪水簌簌而下。 "心疼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出了车祸,怎么都没见你露出这副模样来!景昕,我真怀疑当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还是说你把我当成弥补你感情空缺的替代品!所以你才会在你姐姐爆出你有孩子后走的那么决绝,都不给我挽留的机会。" "你的挽留是形同报复的强奸,当你把我从婚礼上带进医院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是你的不信任把我推离,不是我的无情!" 她为陆华年心伤,那是因为他值得! 景昕瞪大杏眼嘶吼声,在遇到陆华年之前,她只期盼一份平淡的爱情,婚后工作相夫教子。.曾经她把美好憧憬都放在唐叙身上,可美梦却在两人终于可以走到一起的时候幻灭。 "呵呵······,你觉得自己很无辜是吧,我呸,在我眼中你最恶心。骗了我那么多年,等到野种的父亲出现,你就毅然决然奔了过去。嘴上说怨你姐姐破坏了我们的婚礼,其实你内心早已经喜不自胜。因为你终于可以嫁给他,做你的豪门阔太太。" 唐叙扫了要靠近的陆华年,带着景昕直接靠在身后的流理台,意思很明显,他要继续欣赏陆华年次此时的狼狈。状引冬巴。 "你确实说对了一句话,我其实一点都怨恨景然,我还得感谢她,是她让我看清楚了一个人渣的真面目!我才能幸免于一场灾难!" "你!" "你的刀!"刚才一直在故意放缓速度想办法的陆华年怕一直沾染毒品的唐叙会被景昕刺激的失控,动作加快,把刀柄冲着唐叙递了过去。 景昕暗道声糟了,抬脚踢过,试图可以把陆华年手中的刀踢落,怎奈脚不长,连刀边都没有碰到。 刀再次回到唐叙的手中,心中怒气没处发散的唐叙直接抡起刀砍在陆华年的肩头,"景昕,刚刚说的话伤我多深,我就砍他多深。" 景昕挣扎,唐叙紧紧勒住她的脖子,警告她老实一点,下一刀落在陆华年右侧肩膀上,只是瞬间,他左右两个肩头的白衬衫血染一片,陆华年连哼一声都不曾。 "陆华年你傻了,不知道疼吗,反抗啊。" 景昕着急,两道刺目的伤痕好似鞭子抽打她的心,她不知道要怎样脱离此时的困境。 "真是爱到骨子里,硬生生挨了我两刀。说句心里话,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如果换做是我,应该做不到。" 唐叙抬脚踩在陆华年的肩头,一用力,本好不容易坐起身的陆华年半倒在地上。 "有这么一个男人为你这样,就算是死你也是笑的吧。" 因为过瘦,唐叙的眼睛很大,他这样瞪着,好似下一秒就会掉出来。 景昕盛满恨意的眼睛与他对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愿这辈子都不曾认识你。" 如果景昕刚才说的那些只是小打小闹,现在这一句戳的唐叙心窝子疼,试问,世界上还有那句话比这句更伤人?注意力全部都在景昕身上的唐叙不曾注意,半躺在地上的陆华年缓慢的打开身边的橱柜,他记得这里有一套备用刀具。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愤怒痛苦在眼中交织着,说到底他也是可渴望喜欢的女人可以回头的男人。只是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们的感情早已经碎裂成渣,就算是520强力胶也不能把它拼到一起。 "但愿我从不认识你,从不!" 受到极大刺激的唐叙扬起刀对着景昕的头挥去,感受到刀刃在灯光下折射出的刺眼光亮,景昕轻闭上眼睛,等着疼痛和死亡的来临。 "不要!"还刚刚打开橱门的陆华年凤眸猩红,惊恐的瞪大。这是他活了三十一年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忽然,唐叙呼痛和瓷器碎裂的声音同时响起,景昕睁开眼睛看向敞开的窗户,身穿睡陆欧阳正愤怒的瞪着黑亮的眼睛站在窗台上,刚才砸唐叙的花瓶就是他扔的。 看到陆欧阳唐叙情绪更加激动,骂了声野种,他今天就要把你们一家人全部都送上地狱,松开景昕对着陆欧阳乱挥着手中的刀。 "小心。" 景昕的话还刚落下,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脸上,杏眸圆瞪,愣怔着看着眼前一幕。 唐叙不敢置信回头看着插在背后的两把刀,刚欲挥起手中的刀,陆华年一用力,两把刀同时嵌进他的身子,唐叙瞪大眼睛倒在原地不停的抽搐着。 景昕潜意识第一个动作就是对着陆欧阳张开怀抱,示意他下来,闭上眼睛,不要去看这一幕。 手脚恢复自由的陆华年掏出手帕细致的帮她擦掉脸上的血迹,"带着欧阳回房间,给陆妈打个电话,让她回来的时候叫个医生,把你脖子上的上处理下,这里我来处理。" "你的伤?"景昕一脸担心,他的肩头还在流血不止,身上的白衬衫已经染红大半。 "没事,去吧。"就算是现在这副场景,陆华年对景昕笑的依旧温柔,摸了摸陆欧阳的脑袋,刚才多亏了他。 "爸,我们可说好了,不许怪我砸了你花了大价钱淘来的花瓶。" 童稚的声音带着属于他的幽默,瞬间缓和了气氛,景昕跟陆华年不约而同露出欣慰的笑容,陆欧阳的确是不一样了。陆华年在打电话,厨房中血腥味渐浓,景昕胃中不适,牵着陆欧阳欲离开。 裤管被扯住,景昕低头看着趴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唐叙。景昕不知陆华年用刀的长短,无法判断唐叙是否会死,用力扯了扯,唐叙始终不松手。 "救我,昕昕救我······" "我不会救一个刚刚还想要我死的人,松手!是生是死都是你的造化。"景昕弯身扯掉他的手,刚才对他们那么狠,怎么就没想过放他们一条生路! 之前还说着抱着求死的决心来这里的,现在却有露出这副怕死的表情,真是可笑! "昕昕,你不能那么对我,昕昕······" 景昕无视掉他一声声饱含深情的呼唤,伤害太多,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没了他的位置,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让她再为他驻足。 陆妈接到电话时已经到小区门前,听到景昕让她带医生回来,心急火燎的跑进小区诊所叫上医生匆匆赶回来,看着客厅中的血脚印,吓的停在客厅门前。 "夫人你在哪里?" 听到陆妈焦急到六神无主的呼唤,景昕应了声,嘱咐欧阳不要出来,匆匆跑下楼。 陆妈见到她脖子上的伤,急忙催促到吓傻的医生帮她瞧瞧。 "不用,我这是小伤。"景昕对医生摆摆手,敲了敲闭起的厨房门,"医生来了,让他帮你处理下伤口。" "你们都上楼,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下来。" 他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但却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景昕双唇嗫嚅几下,放下敲门的手。刚才她听到他打电话报警,估计一会儿警察就会找上门,他现在是想从唐叙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景昕转身,带着陆妈跟医生上楼。 "夫人你跟先生······" 陆妈欲言又止,他们之前好像有点小矛盾,之后又好了。夫人脾气温柔,陆华年又疼爱景昕,按理说两人不可能会一点儿小事大打出手,还到了流血的地步。 "没事,等会警察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景昕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的一幕和陆华年的肩头上的伤,不想说话。 陆妈不是个多嘴的人,并没有再问。 房间中,欧阳很乖,什么都不曾问,不知道是吓的,困的,还是不想让景昕担心,一进房间就默默爬上床躺下。 医生仔细的帮景昕处理着伤口。景昕仔细的听着楼下的动静,估摸着三两分钟后,警笛声音由远及近,虽知道整件事情的责任不在他们,但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陆妈听到声响快速下楼,景昕想出去,可一想到血腥味,胃中就开始翻滚,没等医生帮她包扎完,景昕就匆匆跑进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今天晚上吃的东西不少,景昕难受的好似要将整个胃都要吐出来。本就煞白的脸更加惨白一片。 医生是知道景昕怀孕的,叮嘱她以后要小心些,孩子前三个月容易流产,让她千万不能再让自己受伤。 景昕慢慢起身,抚上她的肚子,她确实太过大意,有时候,有些伤害明明是可以避免的,是她的粗心任性才让孩子一次次跟着她受罪。经历那么多,她对孩子从刚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接受再到现在的不舍和不能没有他,为了不让自己和陆华年难过,她必须好好的保护好自己!才能让孩子安然无恙在她肚子里待上八个月后平安出生。 想到这里,景昕压下心中的担心让医生帮伤口处理完送他出门后,在陆欧阳旁边躺下。 客厅中脚步声逐渐嘈杂,救护车跟警察一前一后到达,警察留下几个人保护好现场,其他全部跟着陆华年和唐叙去了医院,听到警车和救护车来了又走,景昕始终保持车最平静的表情。 夜深不静,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景昕也没在房间中躲避多长时间,李航敲门要带着她去警局录口供,景昕帮陆欧阳拉上被子,交代陆妈照顾好他。 "先生让我转告你,不用害怕,到警局的时候,你只要如实叙述就行。" 车在斑驳光亮下疾驰,李航脸色冷凝一片,他从没想到唐叙这条小鱼还能翻起那么大的浪! "他怎么样?"肩上应该好说,就怕警察会给他安一个防卫过当的罪名。 "我弟弟是虽然在上次的离婚案中有失误,但却不能抹杀他是一个好律师。这么跟你说吧,他自从能独立接案子无一败绩。"现在安阳也在s市,两人处理起这种案子,简直就是小事一桩。 "那唐叙呢?" "就算是不死也废了。" 提到唐叙,李航眼中上过杀意,不愿意多说,景昕觉得站在她现在的位置,问多关于唐叙的事情势必会引起李航的反感,闭上嘴巴,看着外面撩人的夜色。从夜市回去的路上,还觉得挺美,挺迷人,现在看晃眼,烦躁。 当着是应了那句话,风景再美没有心情看,也是丑。 陆华年并未在警局,警察简单询问着案发过程,交代景昕二十四小时保持电话畅通,随叫随到,让她离开。 李航要送景昕回去,景昕执意要去医院看陆华年。 "先生让我把你送回家。" "回去我会吃不下睡不着。等他怪你,我帮你扛着。"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她,现在他受伤,她想守在她的身边。 李航迟疑下,调转车头。 医院病房外,景昕站在门前透过窗口向里面看着,陆华年没有休息而是在跟李浩交谈,他们旁边还坐着一个冷面美女,正在仔细的记录陆华年所说的。 见陆华年伸手去拿水杯,她起身从他手中拿过空空的杯子倒了杯水递回,陆华年对她轻笑着道了声谢。 景昕好似喝了二两陈醋,浑身的细胞好似都在里面浸着,撇撇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怪不得不让她来,原来有美女作陪。 "她叫安阳,是律师团的一员,平常和先生的关系挺好······" 景昕缓缓抬头,李航才擦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讪讪摸了下鼻子,轻咳声。 "别看先生冷冰冰的,其实他很体谅下属,跟我们的关系都很好。" "哦,你不用那么紧张。"越紧张就越说明有问题。 景昕拉长尾音,声音听不出喜怒,李航咂舌,她跟先生相处久了,把先生深不可测的精髓都学走七八分。李航轻扯下嘴角,敲响病房门。 "送回去了?"陆华年放下手中的杯子,脸色苍白却丝毫无损他的英俊。 李航摇摇头,指完门外,指了下陆华年和安阳,还有放在一旁的杯子。 "哥,你说人话,别打哑语。" 李航狠狠瞪了他一眼,这里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不懂,安阳收好东西准备离开,李浩拉住她的胳膊。 "还有些情况没有了解完,你那么着急离开干嘛?" "李先生,现在已经接近十二点,我们让一个孕妇到现在不睡觉好像残忍了点。走吧。"安阳指了指腕上正滴答在走的腕表,示意他赶快收拾东西。 "我们这里哪有孕妇?" 蓦地,他快速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陆华年,视线快速落在他的肚子上,惊讶的瞪大嘴巴,刚欲开口,陆华年一记冷眼过去,他快速吞咽回嘴边无边无际的猜测。 "那先生你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到时候再给你买些营养品。" 闻言,陆华年脸色直接黑成锅底,李航嘴角猛抽,安阳再也忍不住冷艳的脸孔染上笑意。 "记得营养品要买最贵的!"陆华年咬牙切齿的说了句,看向正在给李航使眼色的李航,"我真替你们父母庆幸,没有生两个智商为三百二的天才。" 李浩不懂刚欲再次发问,李航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快速逃离先生要冷冰冰的视线。 一出房门,李浩的一句话"我智商三百二怎么了?"让李航和安阳彻底破功,安阳笑着看了眼景昕,"怀孕的人在这呢。" 李浩表情很是精彩,景昕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面色各异的三人,秀眉越蹙越紧,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李航轻咳声正了正脸色,"夫人,先生在等你。" 今天晚上,陆妈跟李航不约而同叫她夫人,景昕想纠正又觉得应该是陆华年吩咐的,没有说话点了下头,在李浩好奇的目光下进了病房。 "哥,她是谁?" 李航指了指他的奇葩弟弟,无语至极,安阳轻笑出声,景昕好似向后退了几步看了眼奇怪三人组。 第99章 “安阳,我律师团中的一员,能力不错,算得上我的得力助手。”陆华年轻咳声。身子向里面挪了挪,对着景昕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过去。 “李航跟我说过了,你的伤怎么样?案子呢?” 不进来不是介意安阳,是怕打扰到他们谈事情。 “肩膀缝了很多针,很疼,没精力,先陪我睡会。”陆华年拉着景昕在他身边躺下,胳膊受伤,不能想以前那般抱着她入睡,陆华年平躺着,有些不习惯。 景昕转过身抱住右手抱住他的胳膊。左手轻轻抚着他罩在宽大病号服下面的肩膀,轻闭上眼睛,脑袋在他肩头轻蹭着。陆华年你知道吗?看着你痛苦,我生不如死,如果这就是爱情,我已身心沦陷在你给的感觉中。 凤眸轻敛。眸光落在她脖子上明显伤痕上,眼中心疼和自责交织,他在她身边却让她受伤,是他太没用。 “对不起。”不会有下一次了。 景昕不明所以睁开迷茫杏眼,视线中他俊颜微微绷着,下一秒景昕会意。抱着他胳膊的手收紧,“如果连突发意外都能预料到,那是神。而我是个普通人,只想找个有血有肉的可以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的人,而你刚好合适。好了,不要多想了,你已经尽你最大可能让我受到最小的伤害了。” 陆华年抚上她蓬松的短发,“很感动?” 景昕轻嗯声,特别是看到他为了他斜趴在地上,一点点向前移动的模样,眼眶泛红。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在他的世界中。这样有损尊严的事情,恐怕少之又少吧。 “那就答应我留长头发。” “放心,我又不嫌你老,干嘛一直跟我的头发过不去。”就算是他不说,景昕也知道他让她留长头发的原因,乐的嘴角高翘。 忽然,景昕翻过身子,双手捧住脸。杏眸狡黠。 “打什么坏主意呢?过凌晨了,躺下,闭眼,睡觉!” “上次你说让我给你个特别的称呼,我想到了两个,大年子,陆大叔,选一个吧。” 陆华年淡淡扫了她一眼,闭上眼睛。 “大年子,亲切。陆大叔,代表成熟有魅力,我觉得都挺好,你就将就选一个嘛。” “我觉得哪个都不好。”大手捂住她的嘴巴,调转过她身子,熄灭灯,一室黑暗。 “私下叫不行吗?” 任由景昕磨着嘴皮子,陆华年始终不再吭声。黑暗中,景昕撇撇嘴,其实他有时也会偶尔傲娇下。食指在下巴下轻点几下,秀眉轻拧下,大年子亲切是亲切,可会让人很容易想到某个方面。还是陆大叔,符合他的身份。做下决定,沉重的眼皮逐渐合上,闻着被消毒水冲淡的琥珀气息沉沉睡下。 案子的事情全权交给李浩和安阳两人,他们谈事情时,景昕没有刻意回避。警察已经调到小区的监控视频,是唐叙从别墅后门偷偷潜进别墅里面,现场的刀具绳索经证实是唐叙亲自买的,以此看来,他是有准备有计划的作案,警方已经断定陆华年属于正当防卫。 李浩却怕公诉机关会认为陆华年防卫过当导致唐叙死亡。 “在那种情况下不反抗就等于等死,求生是每一个人的本能,就算是在当时要了他的命也应该没什么吧。” 最初知道唐叙由于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时,景昕只沉默一会,就消化掉这个消息,从恋人到噩梦,他以后只能存在她的回忆中。 帮陆华年倒了杯温水把药送至他的唇边。法律她懂的不多,这是错的唐叙,怪不到陆华年身上。 “法律对于正当防卫和防卫过当有着清楚的界限,法医已经对唐叙的尸体进行解剖,他们发现刀子不是一次性没入。他们现在猜测,先生是在唐叙失去反抗能力的时候,再次进行伤害,最后导致唐叙死亡。” “如果法院判定防卫过当会怎样?” “你这是在侮辱我三百二的智商,有我在,假设不成立。”李浩把手中的材料递给陆华年签完字塞进公文包中,“夫人怀孕了必须早做胎教,生出来的孩子才能智商高,我强烈向你推荐我入行以来利用高智商打赢的案子。如果你有兴趣,下次来的时候,我把卷宗给你带来。” 李浩身上书卷气浓重,不言苟笑,话语自负却让人不禁怀疑他是用脑太多学傻了,景昕慌忙摇头,如果两百二的智商是他这样的,她宁愿让她的孩子普通些。 “我接手的案子绝对是律师界的范本,多看的话,你孩子刚满分的智商,肯定能翻倍到两百。” “会所的案子我再给你一星期时间,倘若还没有搞定,我会让你的智商直降到一百!”陆华年凤眸危险眯起,他的孩子一定基因优良,智商怎么可能会是一百! “一个星期还不开庭,我就算是智商高也没有用武之地。还有我的智商只能更高,不可能会降。” 李浩根本就看不到陆华年眼中的怒火,站在原地语气中满是自信,陆华年拿过床头柜上的瓷杯,手一扬对着李浩扔了过去。 “行了行了,我们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智商高,你就别显摆了。”站在一旁的安阳用力拉了他一把,向李浩袭来的瓷杯掉落在地,滚了一圈,呈被虐待的姿势躺在地上,左右摇晃着。 病房只剩下景昕和陆华年,看着陆华年黑沉的脸色,景昕轻笑声。 “这奇葩靠谱吗?”景昕真怕,李浩是靠着李航的关系才进入陆华年的律师团。 “他人生中唯一靠谱的就是处理案子。” 景昕点头,李浩的事情这些天陆华年跟她也说了不少,对他的办案能力有一定了解。比唐叙这个案子还要难上很多的,他都能应付的过来。这对于他来说就小儿科。 跟陆华年说一声去看宋洁,推开病房景昕傻眼了,床上空空没人,护士正在收拾房间。 “请问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上午办的出院手续,一个小时之前离开的。” 景昕秀眉紧拧,双手插在腰间,深吸口气,掏出手机给宋洁打了个电话。 “宋洁,你出院也不事先打声招呼,这才五天,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出院干嘛。” “我不喜欢医院,回家也是能休息的,好好照顾你家的那位就好,不用替我操心。” 宋洁的声音听起来无异,说了声她很忙,快速切断电话。忘记嘱咐她在家多休息几天,不要去公司,景昕再次拨了过去,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挂掉手机,景昕心事重重的回了病房。 “宋洁出院了?” 受伤后一直没闲着的陆华年的从平板中抬头,薄唇似笑非笑。 “就她身体倘若明天就去上班,肯定会吃不消的。不行,我得让李航带我去她家一趟。”景昕点头,暗叹声还是她对宋洁的了解太少。 “要强惯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得了的,宋洁固执,你就别过去浪费口舌了。” “那我也得去试一试啊。子宫受损不是小事,如果真的以后······,我怕她会后悔莫及。” “宋洁比你想象的坚强理智,你能想到的她肯定也能想到。她没有因此改变决定,就说明她已经有了承受后果的心里打算。” 陆华年极力劝阻,景昕给宋洁发了个很长的短信,打消去看她的念头。 当天下午陆华年让景昕收拾东西出院,惹得景昕不客气给他两个白眼。 “医生说你最少得在这里住上一个星期。宋洁的事我还在糟心,你就别再给我添堵。” 为了不惹景昕生气,陆华年按照医生交代的时间才出院,一个星期,景昕倾尽她所有温柔来照顾此时好似是她全世界的男人。 车中,在医院中待了那么多天的景昕打开窗户,一阵热浪袭过,带走她身上福尔马林的气味,已经进入初夏。 收音机中正在播放中关于鲁馨雅重新坐回陆丰总裁的位子,一上台就以各种手段排挤逼迫陆家的人辞职。 陆家人被人欺负,陆华年竟然丁点儿反应都没有。他心思深沉,景昕猜不透他心中想法,只能开口询问:“你就没想过拿回陆丰?” “陆丰本来就不是我的。”就算是要回来也是陆华宇的事,跟他无关。不过,任由别人欺负也不是他陆华年的风格,他也得从中获得点补偿才是。 怕触及那天晚上的记忆,陆华年带着景昕去了环山别墅。今天是周末,知道陆华年要出院,迷信的陆妈专门在门前放了个火盆让两人跨过来,做了一桌子的菜庆祝。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景昕跟陆欧阳又亲近几分,她的命是他救的。 晚饭后,书房,陆华年叫着景昕去了书房拿出一张别墅的全景图递给景昕。 “这里离市中心有些远,早晚接送陆欧阳有些不方便,我们得在市区再买套房子。” “你决定就好。”对于房子景昕没有太多要求,宽敞一点就好。 “将来它可能会是我们的婚房,我是想让你自己装修,觉得怎样好怎样来。” 景昕点头,婚期陆华年跟她商量过,觉得怀孕不方便,不想折腾,等生完孩子后再说。陆华年刚开始不同意,景昕坚持,他只好妥协。两人第二天走了趟民政局,门前景昕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红本本,她结婚了,有个温柔的老公,还有孩子,美好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只是还没等她高兴完,李航的一个电话让她好心情瞬间飞走,陆华宇搬进陆家老宅,景昕能感觉到正在开车的陆欧阳心中的纠结。 “想搬回去就搬吧。”景昕把红本本放进包中,虽不喜欢老宅,但有不想陆华年陷入她和父母的两难选择,她就委屈下。 “抱歉,之前我答应他们结婚后搬回老宅。”当时还没有发现喜欢上她,觉得在哪住都一样。现在她不喜欢老宅,他不想勉强她。 “你不用跟我说道歉,孩子跟父母住在一起本就天经地义。那天是她对我有误解才会那么冲动,现在她应该也是愧疚的吧。”后半句景昕连自己都不相信。倘若何凤兰真想道歉,肯定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陆华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带着她会环山别墅收拾东西,陆妈得知他们要住回老宅,喜忧参半。这些天习惯有他们在身边闹腾,他们突然要走,想着别墅以后就她一个人,一股悲戚感涌上心头,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景昕简单的收拾行李。 “陆妈,如果舍不得我们的话,待会我跟陆华年说声,让你跟着我们一起去老宅。” “离开老宅那么多年,我都忘记老宅里面的规矩了,怕给夫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陆妈面露纠结,心在去不去中拉扯着。 “陆妈说笑了,你一直心细如发,不会给我添什么麻烦。再说,去了老宅两次,经历的事情差得不能再差,我已经对哪个地儿产生了恐惧,连一秒钟都不想在那里呆。我更怕出错,如果陆妈在多提醒我一点,我应该能应付的过来。” 老宅的佣人都拿鼻孔看人,觉得以自己的性格在那里生活,肯定不喜欢跟她们打交道,陆华年又不可能每天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她怕自己会孤独成灾。 陆妈被说动,一车人向陆家老宅进发。 院子中,何凤兰正推着温良,陆华宇正跟着两人,见到门前大包小包的几人,纷纷停下脚步。 何凤兰温良眼中闪过欣喜,何凤兰有些愧疚的看着景昕已经好了的眼睛,陆华宇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说了句他还有事就回了房间。 把东西搬到上次住的房间,陆华年叩响陆华宇的门,正在房间整理的景昕知道陆华年这是去刺探敌情去了。 房间中,陆华宇坐在电脑桌前,见陆华年进来,不似之前在郊区早店门前那般客气。 “现在陆丰已经成为鲁馨雅的囊中之物,你就没想办法多回来?”鲁馨雅嫉恨上次找他合作被拒,上任以后那他第一个开刀,以骗取公司经费出差,实则公费旅游的罪名驱离出公司。 “大半夜出入她的私人住宅,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陆华年双手环胸半倚在墙上,“是你错过了大好的拿回陆丰的机会。以后陆丰是姓陆,还是姓鲁跟我毫无关系。其实这些话,我已经说过不下三遍,我们今天来换个话题,你为什么要搬回这里?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从小是他们把你抚养长大,来尽孝道的。” “知我者莫若我哥。但是有一点你当真猜错了,我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仅仅是有车有房那一类的,就算是你给我制造再大的机会我也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收回。最后还得请你出马。” 陆华宇掏出根烟递给陆华年,陆华年轻摆下手,在医院时景昕一直呆在病房,为了不让她闻二手烟,他几乎没怎么抽,一直以来重的不能再重的烟瘾竟然在一点点消失。 “有了女人和孩子就是不一样。”陆华宇把烟塞在口中,嘲讽声。 “是有些不一样了。说吧,你是想让我干什么?” “你吞了鲁氏之后分我一杯羹,然后再帮我夺回陆丰。”烟雾缭绕,遮挡住那张英俊贪婪的脸孔。 “好大胃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陆华年眸色陡然下沉,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把他放在手中耍,当初给他制造机会,他无动于衷,现在竟然理直气壮的让他帮他拿回陆丰,还要把鲁氏分去一半。” 凭我会把知道的告诉鲁馨雅,另外······”陆华宇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对着陆华年勾了勾手,示意他过去、 陆华年迟疑下阔步来到他的面前,陆环宇手指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着,第一个字刚写完,陆华年的手早已经紧攥在一起。 “我跟他早已结束。”言外之意,他的事情跟他无关。 “在你眼里可能已经结束,可据我所知,他这些年在国外,不管事业如何飞黄腾达,身边都不曾有伴儿,前不久遇到他,我告诉他你回国了,他询问你的近况,我告诉他你其他方面都挺好,唯独现在还单着。他瞬间激动地不能自已,恨不得立刻飞回国内。他告诉我等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马上回国。既然你信守承诺不去找他,他就来找你。” “之前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这些?” 凤眸眯成一条直线,里面冷光肆意。 看陆华宇的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偶遇,两人一直有联系。 这些年,他屏蔽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李航作为一个好助理,也从不在他面前提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说这些干什么?你要去撇掉你的美娇娘去找他?呵呵······哥,八年你狠心的没有去找过他一次,现在来质问我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请注意措辞,不是质问,只是随口一问。你的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至于要不要告诉鲁馨雅我的计划那是你的事情。另外,替我转告他一声,我刚登记结婚,希望他也能找个好归宿。” 说完,陆华年扯开门缓缓关上,回到房间,已经把带来东西收拾完毕的景昕正半倚在床头看书。 “说说,从他口中掏出来什么劲爆的消息。” “就你八卦。”陆华年掐掉后面的交谈把前面的跟景昕简单叙述遍。 “贪婪!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一直说陆丰不是你的吗?”这应该是陆家的辛密,如果放在以前她是不会打听的,可是现在她已经喜欢上他,想知道跟他所有有关的事情。 “陆丰本来是爷爷交给我叔的,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我叔和我婶子再一次车祸中丧生。陆丰自然而然给了我爸,,当初我爸答应过爷爷,等着陆华宇长大就会把陆丰还回去。我爸为了扶风付出太多,倾注太多感情,还回去的事情一拖再拖。最后他把陆丰交到了我的手中后,我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正好当时我感情上的事情很痛苦,我就借机辞掉总裁职务。其实当时陆丰动荡,已经学成回国的陆华宇应该有能力把公司拿回去,当时他迟迟没有动作,直到鲁馨雅挑起大梁,他依旧是不声不响。我一直以为他的目标不在此,没想到今天的一席话,让我这个想法开始动摇。” “没想到你爷爷也挺偏心的啊。” 陆华年轻笑,没有再多说话,看着景昕,眼中多了丝担心,曹郁戈他是不是应该在他回国之前去找他一次,告诉他现在他过的很好,让他也放下,好好的生活。状系夹扛。 只是曹郁戈的性格他清楚,一根筋型的,他认定的东西,很多时候,没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怎么了?叫了你好几声?从实招来,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景昕凑近他的俊颜,这是陆华年跟她在一起后第一次出神,她心生狐疑。 “哪还有什么事情,时间快到了,我们去接欧阳,顺便把我们搬回老宅的消息告诉他。” 陆华年看了眼腕表,帮景昕整理下头发,牵着她的手出门。 “怀孕了就应该在家里安心养胎,别到处乱跑。”何凤兰坐在客厅中,锐利的眸光扫过景昕。 “我跟她去欧阳。” 陆华年捏了下景昕的手,景昕对着她强颜欢笑,“陆······” “结婚证都领了,叫妈。” 何凤兰还刚欲张口,陆华年堵上一句,“倘若你拒绝她给你叫妈,将来孩子也不会给你叫声奶奶,你掂量着办。” 两人在何凤兰微愠的眼神下离开老宅,道路畅通,两人一路无阻来到学校,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大众视线一直紧紧盯在路虎车上,鲁馨雅攥紧方向盘,陆华年,景昕你们还真命大,快要疯了的唐叙都没有要了你们的命,现在陆丰在我的手中,会所也被勒令停工,我看你们拿什么跟我斗,我一定等着你们在我面前跪下求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第100章 为她人做嫁衣 鲁馨雅一双眼睛恨意满满,手指骨节早已泛白,视线中三人手牵着手,每个人的脸上洋溢不同的笑。好似带着倒钩的刀子狠狠戳进她的身体,拔出时血肉模糊。产房奋力生陆欧阳的画面在面前浮现,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 从小就聪明无双的她,第一次尝到未别人做嫁衣的滋味。当初的付出车就他们今天的幸福,怎么能让她不恨? 今天本来打算早来些,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把陆欧阳接走,不曾想陆华年跟景昕会亲自来接陆欧阳。不忍再继续看下去,戴上蓝牙,调转车头。 “付琴停止支付唐叙父亲的医药费,马上把之前的记录处理干净,查清楚景昕在哪家医院建的档,还有指定医生。” “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们肯定会戒心十足,我觉得再在孩子身上打主意并不是明智之举。” 鲁馨雅刚进入陆丰,付琴就一直跟着她,她做事比景然沉稳,心思细腻,是唯一一个可以当面给鲁馨雅意见。鲁馨雅还不生气的人。 “备用。陆华丽的事情证据如果收集足的话,马上移交给检察机关。再试着联系陆华宇,问他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合作。” “陆华宇态度一直冷淡,他应该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鲁馨雅冷笑,看来她真是气糊涂了,她怎么就忘记了他无边无际的野心。这场关于她跟陆华年的战争。他陆华宇想从中获利,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小家伙知道搬去老宅,没有多大的反应。说只要他们也住在那就可以。 路上,陆华年接到李航的电话,告诉他鲁氏的财务情况已经基本查清,现今鲁氏一大部分可流动资金注入陆丰,账面上只留下仅够鲁氏运作的资金,倘若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点麻烦,他们肯定会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市中心商业街重新扩建的工程是鲁氏承包的,云雀山路上新建商城与他前一星期前同步开工,你跟那边的老板联系下。尽量拿下整条街的经营权,调高价格。让鲁氏的商铺一间都卖不出去。” 商业街的扩建是个大工程,虽刚刚开工,鲁氏已经投入大笔资金,准备靠建成牟利,现在正处于宣传预售商铺时期,本来两公司就因为同步开工而闹得不愉快,各自降低预售金额。才刚刚短短一个星期,两家竞争就已经处于白热化阶段。这个时候云雀山路商城突然提升价格,精明的买家肯定认为云雀山路有后招,不敢贸然做出选择,持观望态度。 到时再推出精装,试营业,前三个月不赚钱可以无条件退还购买款等等措施后再来个大降价,打的鲁氏措手不及,没有财力支撑的鲁氏就好像折了翅膀的鸟,扑腾不了多久。 “鲁馨雅最近正在查大小姐在陆丰近些年的财务走向,据听说手中已经掌握一些关于她公报私囊的证据,你看这事?” “把没找出的证据全部销毁,先一步把鲁馨雅这些年的在陆丰私吞公司财产的证据晾出去。”他本还想等着把鲁氏拿下去之后再陪她好好玩玩,没想到她接二连三打压陆家的人,既然她迫不及待想结束风光的生活,他就推她一把。 后座位上,景昕一直注意陆欧阳的表情变化,鲁氏是他外公的产业他是知道的,现在陆华年要把鲁氏跟鲁馨雅一锅端就,景昕生怕他会难受。见他一直没有任何变化,才稍微松了口气。 李航办事效率很高,才不过半个小时时间,鲁馨雅贪污公司巨额财产的事情便闹得沸沸扬扬,媒体作为第一有效传播途径的,对此事大肆报道。鲁馨雅一直以为在这方面她做的很干净,没想到陆华年搜集到的证据不但详细记录着每笔金额转出的时间,经过的银行,最后的去向,还每一笔都数额巨大,如果被查实,估计她恐怕会把牢底坐穿。 消息刚一爆出,鲁震天就让她以出差的名号出国暂时避风头,紧急召集鲁氏鲁氏团想应对之策。 陆丰也紧急召开董事会,撤销鲁馨雅总裁职务,因最近陆丰一直不太平,陆丰还未稳固的股票又开始疯狂下跌,经过董事会慎重决定交回陆华宇,暂时让他担任总裁职务。 “现在陆丰已经算是回到了你的手上,好好经营,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切合实际的事情。”状系在才。 老宅院子中陆华年站在门前,蒙在黑暗中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缓缓驶出老宅的宝马车在他身边停下,车窗放下,陆华宇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孔探出窗口,“谢谢哥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记在心里的。不过,欠的总是要还,一个陆丰就想打发我,未免有些简单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不久还有人跟我说,他只想做个上班族,过着平静的生活。原来不过是你想博取我信任的信口胡诌。幸亏从小我就知道你说谎成性。如果不想落到跟鲁馨雅一样的下场,我劝你还是剪掉你的花花肠子。” 语落,陆华年转身进入院子,他既然有能力把他推到总裁的位子上,也同样有能力把你从云端扯落! 陆华宇冷哼声,一踩油门车子绝尘而去,既然知道我说谎成性,肯定能猜出我在国外呆了那么多年,就算你每天盯我盯得紧,我还是能发展出自己的势力! 之前他没有胜算可以赢陆华年,可现在陆华年已经把软肋全部暴露在他的面前,人一旦有软肋,就会束手束脚,他拿回属于自己所有东西的胜算就大大增加。 夜深人静,汽车声音过后,老宅安静一片,景昕早已经入睡,陆华年直接去了书房,冲了杯咖啡坐在办公桌前慢慢轻抿着。 邮箱提示音响起,陆华年手指轻点,李浩发来关于案子进展的邮件。 警察那边经过对唐叙身边亲友的走访发现,他的父亲突发心肌梗塞住院,需要一笔不小的住院费。对于一个整日沉迷赌瘾的人来说,不可能一下子凑齐,而偏偏唐叙一次性缴纳三万元的住院费。 这笔钱是以现金的形式付的,警察查了唐叙的所有银行的户头,没有发现关于这笔资金的转账记录,亲友们也表示,自从知道唐叙吸毒,他们已经断绝跟唐叙金钱上的往来。 父亲住院,唐叙还违背常人的思想做出一心求死的事情,他是为了掩盖这笔钱的不正当来源?还是受雇于人,这笔钱就是佣金。 这是警察给出的两种猜测,陆华年觉得应该是后者,雇佣唐叙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鲁馨雅。 想法在脑中一出现,犀眸如浸过千年寒冰,书房中的温度瞬间降了降。 本来他是让李航带人去机场堵截鲁馨雅,谁知鲁馨雅早已料到他会这招,来了个金蝉脱壳,李航跟的车子中并没有鲁馨雅。等李航察觉的时候,鲁馨雅已经奔到与s市相邻的临城机场登机离开去了法国。 之前的教训,鲁馨雅很大可能不会再法国机场降落,他已经嘱咐李航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林翌初,让他全力去查鲁馨雅最终的落脚点。 鲁馨雅是一条剧毒蛇,如果逼的她穷途末路,保不齐会干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如果只有他一人,倒是无碍,现在他有两个孩子,还有一个心爱的女人,他不能让她们身处险境。 一夜未睡,凌晨时,在法国机场守候的人打来电话说,没有再机场发现有鲁馨雅,早已料到这个结果,陆华年没有太过失望,按着眉心交代声继续寻找,收了线。 端起杯子中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陆华年起身去叫陆欧阳,景昕怀孕嗜睡,陪陆欧阳晨练的事情就落在他的身上了。 客厅餐桌上,陆良坐在上首翻看报纸,自从上次死里逃生后,陆良看淡了很多事情,他管不了陆华年,任由他折腾,看完报纸上关于陆丰的报道只是脸色稍霁,没有其他很大的反应,把报纸折叠好放在一边。 “陆丰还给了阿宇,我的心突然松了口气。” “不松口气的又能怎样,谁让咱们儿子不争气。现在成天只知道陪女人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事业为何物,现在我们手上只有陆丰百分之五的股份,年底分红肯定少的可怜,我看怎么维持我们一大家子的生活开销。” 何凤兰恨铁不成钢,之前她听别人说会所是陆华年的,她还暗自高兴,儿子这些年在外面肯定混得不错,才能投资开得起那么上档次的会所。不过还没高兴几天,会所就被土地管理局勒令停工。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又听到别人说会所根本就不是她儿子的,他儿子是给别人打工。这样的心理落差让她好几天都接受不了。 “积攒那么多年,维持这里几年的开销还是没有问题的。”经历过生死,陆良深深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顺其自然的好。 “那是我们以后养老钱,花光以后怎么办?全家人等着饿肚子,让别人看笑话?”等不到人下来吃饭的何凤兰轻拍下桌子,“陆妈把早饭端上来。” “再等等。” “等什么等啊,作为媳妇到吃饭的点儿还不下来,让公婆在这里等着,你觉得合适吗?”何凤兰好似吃了炸药,对着陆良低吼起来。 “她不是特殊情况吗?你当初怀阿年时,很多时候都会睡到中饭和午饭一起吃呢!”陆良轻拍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生气,“这些年阿年的事一直是你的心头病,他现在好不容易找个女人结婚,准备好好过日子,待会她下来不要给人家摆脸色。大家以后还要住在一起,互相迁就下。” “才几天就接受她,丑化说在前头,我也就等她一次。还有,阿年之前跟你说,他会养我们,你让他把底子亮出来,我也好放心。” “经过那么多的事情,阿年的性格你还没摸透吗?他说话算话,做下的决定也很难更改,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她不会让你被人笑话的。把脾气收收,家和才能万事兴。” 陆良语重心长,何凤兰脸色阴沉的难看,听到脚步声看向楼梯口,脸色苍白的景昕跟在陆华年身后下楼,陆欧阳从房间中跑出来,牵住景昕的手。 “怀孕了就是不一样,吃个饭还得让长辈等。我看这样算了,有后让陆妈专门给你开小灶。”何凤兰拿起冷嘲声,拿起桌上的馒头咬了口。忽然,面色难看的把馒头扔在桌上,“陆妈这馒头松松软软的,怎么一点嚼劲都没有?而且还有一股发酵粉的味儿,平常你在阿年那就是这样做饭的?” “对不起夫人,以前我记得你喜欢吃软一点馒头,所以早上的时候,我就出去买了一些。如果你吃不惯的话,我帮你再做其他的。” “原来这馒头是买的?现在外面很多东西都不干净,我已经明令禁止不许出去买现成的吃食!把桌上只要是从外面买来的东西都给我撤下去。” 以前在家她是女王,现在一家人好似都在围着景昕转,心里落差大,心中焦躁,逮谁就想喷谁。 “油盐酱醋都是外面外面买的,你如果觉得不干净,菜干脆也戒了吧。大早晨火气那么大,是不是更年期了?姑认识一些这方面的专家等会我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带个回来给你看看。” 陆华年浓眉紧蹙,何凤兰的性格从小他就清楚的很,一直像个骄纵的大小姐,昨天见她对景昕是有愧的,以为以后对景昕的态度会好些,没想到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不是怕陆华宇住在这里会整出点幺蛾子来,他肯定会直接带着景昕走人。 “我才没有更年期!陆妈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撤了。以后你就负责打扫老宅的卫生,不要再进厨房了。” “妈,陆妈刚来还不知道你的规矩,你就再给她一个机会。” 景昕知道何凤兰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会如此针对陆妈,出声帮腔,老宅很大,除了这个院子,后面还有四个院子,虽然没有人住,但每隔几天还是会打扫一次,劳动量很大,她怕陆妈身体吃不消。 “不行,家就得有家的规矩,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不然以后,谁还听我的。” “你啊。”陆良无奈摇头起身,略带责备的眼神扫眼何凤兰,“阿年,今天我约了几个朋友去打高尔夫,他们说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让我今天把你带上。有空吗?” “你才能刚刚站起来多长时间,就要去打高尔夫,别等会不用几杆子你就倒地不起了。” “打高尔夫只是个名头,阿年准备留在s市,我该把我的以前积攒的人脉给他了。” 陆华年嗯了声,带上景昕。景昕本身并不想跟去,今天早上的孕吐已经把她折磨的浑身无力,恹恹欲睡,她想留在家休息,又怕何凤兰为难,蔫蔫的跟在陆华年身后。 陆良先带着几人去吃完饭顺道送了陆欧阳去上学,才赶去约定地点。路上他询问了一些关于会所的事情。陆华年如实回答,未有隐瞒。 “之前我跟你叔叔联系过,他告诉我你一直在英国跟小奇在一起,让我放心。小奇那孩子我是知道的,年纪轻轻不靠着父亲,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当时我觉得你也是可以的。现在看来猜测没错。之前是我没有想开,觉得辛辛苦苦未陆丰挣得那么多,到最后还得拱手让人,不甘心。现在好了,我终于不用再去纠结这些了。” “爸能想开就好。” 陆华年揽着景昕让她靠在怀中休息,眼中满是心疼。有些事情绝对不能想,前几天还觉得她怀孕跟个没事人似的,今天就大吐特吐。 陆良欣慰的看着这一幕,不后悔八年前狠心的拆散他和曹郁戈。 高尔夫球场,鲁震天和鲁辰砚也在,见到两人陆家父子脸色双双下沉,鲁辰砚嘴角噙着温和的笑跟陆华年三人打着招呼。 “陆华年跟我上那边,我有事要问你。” 鲁震天皮肤松弛略显老态的脸上阴沉一片,布满血丝的双眼刮过景昕的脸上,眸光太利,景昕心底升起一股寒,向陆华年身边靠了靠。 “今天只打球,公事私事一律不谈。”陆华宇语气淡漠,好似对方只是个没有任何往来的陌生人般。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馨雅才离婚几天,她如今落难,你就不能帮一把?” 鲁震天愤怒的看着陆华年,他得到消息,鲁馨雅的事情八九不离十是他传出去的。 “鲁总应该把这句话说给你的女儿听。” “那是你先先对不起她,她为了陆丰和陆家做了那么多,结果你一从国外回来,就闹着跟她离婚。放在哪个女人身上也没法子接受,她拿走的不过是她应得的。” “鲁总应该是年龄大糊涂的脸法律都不懂了,她想要她应得的,可以向我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她,但是私自拿走就是她的不对。我相信法律会给最公正的判决。失陪了,我跟父亲去那边看看。” 陆华年面露不耐,跟上已经走出七八步之远的陆良。陆良以前觉得挺对不起鲁馨雅的,自从她要走陆丰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后,愧疚淡了,现在又爆出她八年前私吞了陆丰一笔又一笔的巨款,对她的愧疚消失的一干二净。说的好听一点,鲁馨雅尽心尽力打理陆丰是为了陆家跟陆丰,难听点还是为了她自己。 陆良叫来的人不少,都是s市举足轻重的人物,离开这里八年之久,陆华年回国前做足了功课,他们的身份,年龄喜好,他都是一清二楚,有父亲牵桥搭线,陆华年跟他们想谈甚欢。 “会所的事情解决了吗?” 聊着聊着,一个叫方卫的生产电器的老板开口询问。 “正在办,不过,事情有些棘手,毕竟对方是政府部门。就算是官司打赢,有关部门还会以为市区建设考虑,顺服我让出会所拿块地,让他们开发建设。” 这是目前最坏的想法,但早上安阳给他传话,鲁馨雅从陆丰拿走的钱很大一部分作为开发建设的启动资金捐给了政府,倘若能把这份钱追讨回来,开发建设百分之八十会因为缺少启动资金而暂时搁浅,会所开工指日可待。 “其实这事也不难办,政府不过是想要业绩,你给他们做出业绩,他们自然不会逼你。国内不比国外,最好不要硬碰硬。” 方卫漂亮一挥杆子,球在空中打着旋前行,他打了个响指,“漂亮。” “改天单独请你吃饭。” 他的话如醍醐灌顶,在国外呆了八年,陆奇手段强硬,不服的就比拳头,比实力,时间一长,潜移默化中他也形成那种思想。根本就忘记了有些思想在国内并不适应。 说了声失陪,陆华年远离人群去打电话。 景昕跟几个二三十岁的女人坐在不远处的伞下,精神不好,景昕基本上都是在听,没有开口。一阵风吹来,浓重的香水味传过,胃中难受,景昕说了声抱歉,向洗手间跑去。 趴在洗手池上吐了一会,洗了把脸,深呼吸口气,才觉得胃中好受些。 面前出现方白色手帕,“擦擦吧。” “不用,谢谢。”天不冷,水珠一会会自动干掉。景昕语气疏离,转身欲走,想到那天她跟鲁辰砚达成的共识,顿住脚步,“那天的话就当我开玩笑,忘了吧。” “我不是来找你谈这事的,我想跟你说说我姐的事。”鲁辰砚把手帕塞回口袋中,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眉头轻皱。 “除非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儿,否则我没有一点儿的兴趣。”鲁馨雅现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她教唆唐叙杀人,保不齐会雇佣其他穷凶极恶的人。鲁馨雅一日不落网,她心难安。 “我也不清楚她在哪里,我要说的是关于欧阳的身世。” 景昕顿住脚步,“你不会是跟其他人样,给我编织个故事吧。” “不是,应该说,谁都没有清楚当年的事情真相。” 第101章 我等着你坦白 “什么意思?难道当年的事情是你一手主导?” 景昕凝眉回头,审视的目光紧盯着他情绪复杂的眼睛,鲁辰砚低下头,视线移向一边。t“我们去前面的休息室坐下来说吧。” 景昕稍作迟疑怕陆华年找不到她会着急,给他打电话,正在通话中,给她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她在球场转转,一会就回去。 “说吧。”休息室中,景昕要了杯柠檬汁,酸甜的味道入口,中和口中的苦涩。 “欧阳的事情还得从阿年跟曹郁戈的事情开始说起,不介意我在你面前提他吧。” 鲁辰砚胳膊肘撑在桌上,双手捂住脸,好似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往事当中。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三分愧疚自责,五分悔恨,还有两分释怀。 景昕轻摇下头,曹郁戈是他的年少轻狂。她无法去抹煞他存在的痕迹,只能坦然接受。 “当年我无意中发现阿年跟曹郁戈的事情,非常震惊。作为一起长大情谊深厚的发小,我极力劝说他不要冲动,阿年的性格你应该清楚,他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的一次次劝说全都以失败告终,我的心情很不好,记得当时临近阿年的生日,我姐姐一直缠着我询问关于阿年喜好的的事情,我不胜其烦,随口吼出阿年跟曹郁戈的事。客厅中我的父母连同佣人都听了去,我三令五申不让他们说出去。但是世界上最难管住的就是别人的嘴巴,终于事情还是在三天后的周末传遍s市的整个上层圈子。我不能否定,事情传播如此之快很大一部分归功于我的姐姐。” 说到这里,鲁辰砚喉结微微滚动,停顿一会,灌了一大口咖啡。回忆太痛苦,他的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事情传开的结果就是阿年被他父母带回家,从阿年那得知传言是真的,一顿皮肉之苦后让他跪在祠堂前,什么时候发誓了断跟曹郁戈的关系,什么时候才可以起身。他在祠堂前跪了两天两夜,外面同样天翻地覆。曹郁戈是全家人的希望,他父母省吃俭用供他上最好的学校。没想到他会搞出这样的事情,父母失望至极,心急火燎的赶去陆丰欲拉回站在悬崖边的儿子。那几天一直大雨磅礴,路滑,他们又心急,车速不慢,过高架桥的时候,速度太快,刹车失灵,撞到护栏,车毁人亡。经警方证实,刹车被动过手脚。只是案子直到今天也没有破。同时何阿姨心中气不过,找人在曹郁戈父母的灵堂上把他给狠狠揍了顿,右胳膊粉碎性骨折,差点残了。当叔叔阿姨告诉阿年曹郁戈的事情后,他终于同意跟曹郁戈断绝关系。因为情伤和淋雨的关系,阿年生了一场大病。何阿姨安排曹郁戈出国,我知道何阿姨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曹郁戈。可能会在送走的过程中动手脚,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偷偷帮他换了机票,把他送到了美国,到现在我还能记得曾经阳光的大男孩落魄的模样,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八年了,不知道他的当初的信念还在不在。” 鲁辰砚情绪终于平静下来,脸微侧,看着窗边经过的男男女女。 “我姐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阿年,阿年有心结,不会碰她,叔叔阿姨跟我父母一合计,想着孩子说不定能拉近两人的关系,决定做试管婴儿,陆家有不成文的规定,凡事男孩子年满十八岁取精留在备用精子库。所以他们不用担心阿年不配合。阿年不喜欢我姐,定然也不会喜欢他们孩子,所以我就利用我医生的身份在我姐检查的时候伪造了一份卵巢畸形检查报告单。我姐拿到单子后,消沉两天后,并没有私心,决定借卵生子,找上景然。巧合的是,当时景然不敢用自己的名字,用的是你的。巧合的是你因为急性阑尾炎入院,因为当时医院系统的关系,并没有发现你们两人用了同一身份证,医生搞个大乌龙,取了你的卵子。等我姐跟景然发现事情不对以后,胚胎已经培育成功,阿年的卵子已经用光,我姐别无选择,接受胚胎植入。” “这怎么可能,我清楚的记得,我只在做手术的时候昏迷过,我身上有做阑尾炎的刀口,按理说他们去卵子,得打针刺激刺激卵子分泌,取卵子的时候我也应该是清醒的,我又没失忆过,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这一段。而且我的······”膜还在。 景昕情绪激动,她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针你有打过,只是那个时候你以为是普通的针。取完卵子后,你的急性阑尾炎发作被紧急送进手术室,所以两项是同时进行的。至于······”鲁辰砚脸上染上层薄红,“那是景然要求的,她早已不是个处,想趁那个机会补上。” 一切鲁辰砚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景昕心情不能平静,失手打翻杯子,柠檬汁撒在她的衣服上,鲁辰砚起身抽出纸巾帮她擦拭。 景昕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站在原地,忘记推开鲁辰砚。 “看在我姐,无意中促成你跟阿年的姻缘的份上,我希望你能让阿年放她一条生路。不管怎么说,没有她就不可能有欧阳。” 鲁辰砚站起身,眼含恳求,他可以做任何事情赎罪,却不能眼睁睁看着陆华年毁了他的亲人。 窗外,陆华年颀长身影而立,脸色阴沉,盯着她闪动泪水的眼睛,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收起,浓眉轻拧下,转身离开。 “抱歉,她生下欧阳追根究底是为了她自己跟我无关,我想你也听说唐叙的事情,她做的太绝,不是我们太狠。”心情好不容易平静,景昕冷脸转身离开,那句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压在喉咙中始终都未吐出。 休息室外,阳光一如既往炫目,景昕掏出纸巾把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拍了拍僵硬的脸去寻找陆华年。球场上,一身白色运动服的陆华年正坐在躺椅上闷头抽烟。 “怎么不去打球?”状池阵弟。 陆华年在出神,景昕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陆华年掐灭烟头,“刚才又吐了?好点没有?” “好多了,那些人呢?”景昕环顾下球场,刚才那些人已经全都没了影踪。 “去吃饭了,我们回家吧。” “你怎么没去?” 陆华年轻抿下唇,没有回答,起身,没有像往常那般牵起她的手,景昕觉得她有些怪怪的,主动上前去碰他的手,大手轻抬躲开。 景昕僵立原地,陆华年走出几步见她没有跟上来,无奈停下脚步,折返回去,握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车上,景昕低着头,快要回到老宅时,抬起头,双唇嗫嚅几下。 “有话要跟我说?” 景昕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刚才我骗了你,我在洗手间遇到鲁辰砚,他要跟我欧阳的事,我们去了休息室。” “给一个骗我的理由?” 陆华年语气平静,听不清丝毫起伏,景昕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贝齿轻咬下唇,“怕你误会。” “我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不需要善意谎言,以后不要这样了。” 景昕乖顺点头,“你就不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其实相对于这个我更想知道,他帮你擦拭的衣服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除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欧阳也是我的孩子,震惊之余,还有浓浓的幸福感。” 陆华年侧过头,景昕对他耸肩,“纯碎是一场巧合。” 简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遍后,景昕半眯着陆华年的清隽的侧颜,“你明明站在外面,为什么不进去?” “我想让你自己坦白,不错,没让我失望。”陆华年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带你去一个地方。” 车子掉头,奔向市区。 “其实我现在最想见的是欧阳。” 一直压在心头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景昕很想亲口告诉欧阳,她是他的妈妈。不是她不要他,而是她不知道有他这个孩子的存在。 她会用她余下的人生去弥补八年的母爱缺失。 “告诉他也得需要合适契机,你这么直接,可能会吓到他。” 他很庆幸做下回国的决定,认识了她,给了他一个家。 车子驶进市中心边缘处一栋刚建成的小区门前,陆华年带着景昕来到三号楼来到进入电梯直达七楼。 景昕知道他是带她来看房子的,拉了拉他的胳膊,“不是答应以后住在老宅吗?准备房子不是浪费了吗?” “如果在老宅住的不开心,我们可以扔下欧阳,来这里小住。”陆华年脸上闪现狐狸般的笑,景昕白了他一眼。 “陆大叔,你能甩掉欧阳,能甩掉他?”为老不尊,景昕指了指肚子,笑的一脸灿烂。 “是啊,因为他的存在,我少了多少福利,出来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当然明白他口中的福利指啥,景昕脸上布满红晕,捂住脸。 音乐声穿插进暧昧的氛围,陆华年滑下接听,脸上表情逐渐僵住。 第102章 现任和前任 “怎么了?”陆华年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景昕握住他紧攥住手机的右手,眼中盛满担心。 “没什么,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后我去机场接个人,晚饭有可能不回去吃了。” 老宅门前,景昕缓慢解开安全带,一路上,陆华年俊脸微微绷着,始终一言不发。 “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憋了一路,景昕终于问出口来。 “不是,不用担心,晚上早点睡。” 陆华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说了句路上小心,景昕下车站在原地,目送车子消失在视线中。今天的陆华年十分不正常,有心打电话问李航,鉴于李航忠仆的特质,最后还是打消念头。 “哥真是好命,前脚走了个对他喜欢入骨的鲁馨雅,后脚又来个乖顺的小绵羊,真叫人艳羡啊。” 昨晚半夜被叫去公司一直忙到现在才回来。陆华宇眼中零星分布着淡淡血丝,话虽如此,言语间带着浓浓嘲讽,丝毫听不出艳羡之情。 自从上次在百货商场中碰面,他说的那番话,景昕就对他敌意满满。疏离的点了头,转身走向漆黑大门。 “不想知道他急急忙忙去见谁?”陆华宇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笑,凤眼带着似有似无的同情,开车缓缓跟在她的身边。 “他已经告诉过我,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要你来费心了。” “原来不知嫂子肚里能撑船,大度到都能容忍我哥去见曾经不顾世俗眼光爱的死去活来的人。” “那又怎样?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我是他的现在和未来。我以前认为挑拨离间,扯舌头这种事情只有女人才会,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竟然也会运用的炉火纯青!不过,让你失望了,我们之间的信任没有你想象中的不堪一击。” 察觉到客厅门前有视线一直向这边看过来,景昕不再与他废话,加快脚步。 陆华年轻点下油门,车子提速,透过反光镜扫了眼面色冷凝的人儿。接触不多,一直以为她是只小绵羊,今天倒是见到她牙尖嘴利的一面,还挺有趣。 “叔嫂两人在一众佣人面前整整说了两分半,成何体统!就不怕他们在背后嚼舌根传出去闹笑话?” “有你威严在,没有人敢多说。如果我们是偷偷摸摸说上两分半,估计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来质问我了。” 心情不好,景昕的胆子也肥了,无视何凤兰愠怒的表情,直奔楼梯。 “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语气?不要以为跟阿年登记,就自己抬高身份,在这个家里。还是我说了算!” 景昕今天一改,一副受气小媳妇唯唯诺诺的模样,何凤兰一时接受不了,跟在她身后训斥着。 “我没有质疑你在这个家的位置,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希望你看在我还怀着你们陆家孩子的份上,不要来打扰我。” 心烦意乱,脑子中全是陆华年跟曹郁戈见面的场景,从没口到这里不过短短两三百米的距离,她已经动了不下三次给陆华年打电话询问的念头。 “好好好,你怀孕,你最大。对了,阿年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脸色这么差,我让人把何叔叫过来给你瞧瞧。” 景昕脸色泛白,何凤兰只敢嘴上逞能,自家儿子对她宝贝的程度何凤兰是心知肚明,现在家里只有婆媳两人,倘若,她出点意外,她和整个陆家都甭想安宁。 “没事,我进去睡一会就好。” 不等何凤兰再开口,景昕推门而进把药跟进来的何凤兰挡在门外,倚在门上,景昕手抚着肚子,强颜欢笑。 “宝宝,我们应该相信你爸爸对不对?” 打开音乐播放器,舒缓的音乐声倾泻而出,这是陆华年专门下载的胎教音乐,躺在床上,平常嗜睡的人儿辗转反侧难眠,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才迷迷糊糊睡去,等到她再次醒来时,房间已经一片昏暗。 房间静谧,他不曾回来,想到欧阳已经回来,景昕下床趿着拖鞋出门,趴在栅栏边向客厅中看了看,何凤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见到欧阳的影子,景昕敲响陆欧阳房门。 “欧阳开门。” “欧阳不在。” “他去哪了?”景昕瞅了瞅挂在客厅中的石英钟,已经晚上六点半,按理说他应该早就回来了。状低华巴。 “放学没回来。我刚才打电话问阿年,他手机关机。自从回国欧阳放学都是他接,应该不会出差错,可能是他带着出去玩了,晚点会回来。” 直觉不可能,景昕给李航打电话询问欧阳老师的号码,打过后去得知欧阳还在学校,想到曾经鲁馨雅经常把他忘记在学校的事情,心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闷闷的疼。没想到第一天知道他是她的孩子,就让他重温了曾经的噩梦。 景昕顾不得换鞋,匆匆跑下楼,何凤兰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会摔倒,连连说着小心。见她如此担心欧阳,何凤兰对她的看法有所改观,马上安排司机还亲自跟景昕一起去学校接欧阳。 “阿年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忙才会忘了欧阳,等他回来你也不要责怪他。说到底,接孩子这种事情也是女人的事,以后常想着点。” 景昕双手轻轻收拢,他是在忙很重要的事情。隐瞒她,手机关机,忘记接孩子,还有他下午接到电话时候的表情都让景昕淡定不了,陆华年你会跟他旧情复燃吗? 她情绪低落,从她回老宅,何凤兰就觉得她怪怪的,不再多说。 学校中,陆欧阳趴在桌上认真的做着作业,见到景昕跟何凤兰,抬头对她们笑笑,“等我一下,还有两道题。” 从来不知道孙子还有爱学习的一面,何凤兰惊讶下,点点头跟景昕坐在一旁等候着。 “你是陆欧阳的家长吧,听说你怀孕了。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忽视了陆欧阳,他现在刚刚有转变,我不想再看到他回到以前的模样。” 一直陪着欧阳的老师,面色不善的看着景昕,好似景昕就是一个恶毒的继母。 “老师也不能随便批评人,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忽视欧阳了。不知道就别瞎说。”何凤兰不悦反驳,自己家的人,她怎么说都行,绝对是不允许别人欺负了去。 “抱歉,今天的事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我一定会按时接他。不过,还请老师也要尽到责任,之前欧阳在学校跟人打架,脖子上都受了伤,老师都没有告知家长,是你们的失责。” 景昕声色俱厉,欧阳身上很多地方都是新伤叠着旧伤,上学短短三年半年,手上的次数估计是手指加脚趾都数不过来。 闻言,何凤兰脸色难看,刚欲开口质问老师,景昕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激动,此时婆媳两个第一次站在统一战线上,一致对外。 “这个之前他的亲生母亲鲁女士曾经告诉我们,不要为了这样的小事打扰她。” “这个鲁馨雅当面一套,背地一套。”阿年一直说她对欧阳不好,她一直以为她工作忙,无暇顾及,没想到她对欧阳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了。 “那是以前,现在欧阳生活在我们的身边。而且我要纠正下,陆欧阳是我的孩子,亲生骨肉。” 景昕刻意压低,不让欧阳听到,老师对景昕跟陆华年的事情是知道一些的,虽持着怀疑的态度,她还是说了声抱歉。 “向你打听个事,欧阳的生活老师的男朋友是不是姓曾?” “是姓曾,我记得叫曾泉应该是。” “从你刚刚的态度能看的出来,你挺关心的学生,不希望已经有望转好的学生再次回到从前。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儿。我跟曾泉曾经算的上有些过节,生活老师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时不时会在欧阳面前嚼舌根。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引起你的重视。” 作为一个老师,在学生面前挑拨他跟家长的关系,太没有素养!欧阳有几次在睡觉的时候说梦话,“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那样对我的。” 看得出来这件事情已经在他心上留下抹不掉的痕迹。 “这样的老师必须得开除,等明天我一定去校长室投诉!”何凤兰气的不行,才安宁几天,连这些阿猫阿狗的都要来给搞破坏。 “你们说的这件事情我会向校长反映,已经查实,我们学校会做出相应的处理。”老师见到起身收拾东西,适时闭嘴。 觉得这个老师应该是个为学生着想的好老师,记下她的名字和手机号。 车上,陆欧阳很好奇询问,她们两个怎么会一起来,自从会老宅,他可是没见到奶奶给过景昕一个好脸色,现在看来两人相处还算融洽。 “我怕她急的把肚子里面的孩子急没了。”何凤兰不管怎样都改不掉他嘴巴毒的恶习,景昕无视。 “欧阳,告诉奶奶,你希望她肚子里面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挺好,我可以多个玩伴,女孩也不错,我绝对可以把她给保护的好好的。” “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陆欧阳对着景昕仰着小脸没有说话,他可以为了妹妹努力长大,当个合格的哥哥。 回到老宅也没有见到陆华年。习惯了他经常出现。陆欧阳心情有些失落。 “你爸有事出去了,过一会可能就回来了。” 小孩子的世界纯洁澄澈,不需要出现大人们之间错综复杂的事情。 夜色浓重,白天睡的有些多,景昕一点睡意都没有,抱着腿坐在水泥窗台上,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撒在她的身上,她在等他回来。 蓦地,一声突兀的音乐声划破夜中的寂静。 “喂,找谁?”从未见过的陌生号码,景昕等了一会才滑下接听。 “你是景昕。”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景昕没说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是曹郁戈,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现在阿年跟我在一起,他已经睡下了。” “谢谢你打电话告知他平安,我也可以安心的睡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怀孕的人不适合熬夜。” 景昕暗自吸气,吐气。握紧手机,曹郁戈这通电话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如果她生气,绝对会上了他的当。 “哦,原来是怀孕了,真希望你这次生的是个女孩,刚好能凑成一个好字,以后我跟阿年在一起,也不用为孩子的事情发愁了。” “谢谢你的祝福,凑成一个好字,也是我跟陆大叔的事情,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你先要孩子,可以自己去生,大半夜的不想跟你鬼扯,破坏心情,记得等他醒了替我转告他一声,早点回家。” “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睡的那么早?” “想知道的话,明天我会自己问他。”曹郁戈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暧昧,景昕心中冷笑,到底是留过洋回来的,挺开放。 景昕打了一大大的哈欠,说了声困死了,挂断电话。 以前觉得曹郁戈还挺可怜的,就这一通电话,让她觉得他简直是讨厌十足。她怀孩子,生孩子,凭什么他想渔翁之利。想到这里景昕不禁想起鲁馨雅,脑袋中思绪更乱,满脑子都是曹郁戈跟陆华年在一起的画面。 曾经他说他跟鲁馨雅没有过去,不会触景生情,那曹郁戈呢?要知道他曾经为了他痛苦八年。 了无睡意,心中烦闷,景昕拨通宋洁的电话。 “三更半夜打电话扰人睡觉,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自觉性?” 电话那头,宋洁鼻音浓重,抱怨声,出院第二天,她就去了远洋上班,一些日子过去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利索,现在都不敢把工作带回家。回家后匆忙洗洗,简单吃点就上床。 “有些难受,想找人说会话。” 陆华年在她身边她还没觉得她身边能说上话的人是少之又少,闺蜜苏米脾气大大咧咧脾气火爆,,如果这事一跟她说,估计她会直接打听到曹郁戈的住址,直接杀过去!那样的话,真的合了曹郁戈的意了。 “你家三好先生呢,也不好好管管你,让你一个孕妇这样熬夜。” “曹郁戈回来了,他们两个现在在一起。” “你在说一变,谁回来了?”刚刚还睡意正浓的宋洁瞬间清醒,腾地坐起身。 “曹郁戈,刚刚给我打完挑衅电话,问我想不想知道另个人在一起做了什么。” 景昕头倚在窗上,心中远远没有话语中的那么平静。 “特么的,怎么这么欺负人。不管当初爱的怎样轰轰烈烈,现在你才是陆华年的合法老婆好不好。需不需要捉奸,我陪你,顺便叫上蒋毅,他绝对乐意。” “捉什么奸,我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不过,曹郁戈的事确实有些棘手,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怕······” “怕什么,你有点出息,时间再长有什么关系,你还有两个孩子呢!这绝对是王牌!” 第103章 你要把我换掉? “你说的没错,但是给孩子换妈不是分秒钟的事吗?刚才曹郁戈还说,希望我怀的是女儿,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以后他们在一起就不需要为孩子发愁了。” 景昕心中也没谱,毕竟他与陆华年在一起的时间比比他们少的不止一点半点,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这曹郁戈真特么的欠抽,怎么能这么嚣张,你生的孩子凭什么给他!真是的,初恋就了不起了,有什么难忘的,就跟谁没恋过一样!”不只是睡眠不足还是怎的,平常冷静的宋洁化身喷火龙。 “你跟蒋毅是不是闹矛盾了?”景昕握紧手机,直觉宋洁对初恋很是痛恨。 “没有的事,说你呢,别向我身上扯。牢骚可以对我发。男人不喜欢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等他回来,你体贴点,让他觉得愧对你,有些想说想做的就自然压下去了。在豪门呆了那么多年,别的没学会,大奶斗小三的戏码看都看腻了,这招保证百试不爽。” “谢谢你宋洁,大半夜的听我发牢骚。” “行了。别来煽情的了,快睡吧,都几点了,你不睡,孩子还要休息呢。别等着明天陆华年一回来就见到一张无精打采的深闺怨妇脸。他心里堵。更不想回家。” 挂断电话,景昕在床边又坐了一会,直到天边的云掩盖了西沉的月,房间中暗下来她才躺上床。 为了孩子她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陆华年的心,如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就算啷个孩子跟在她身边苦一点,她也不会把孩子给他们。 “起来吃饭了。”状围肝巴。 昨天景昕下午饭吃的很少,何凤兰看在眼里,以为景昕是吃不惯江嫂做的饭菜,一大早让陆妈准备景昕喜欢喝的粥,陆妈叫了景昕几次,都没有人应。何凤兰怕出意外,亲自敲门叫了几声,里面仍旧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昨晚阿年没回来?” 询问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小翠,小翠点头。想到她昨天下午微白的脸色。何凤兰雍容华贵的脸上闪过一抹担心,让小翠去拿房间的备用钥匙。 打开门,景昕安静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踢在一边,何凤兰跟陆妈加快脚步上前。 “少夫人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了吧。”回到老宅,陆妈自动在对景昕的称呼上加了一个少,帮她拉上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真烧了,我去叫老何。” 景昕是个孕妇。何伯建议物理降温,让陆妈用酒精帮她擦拭完身子,在她额头上敷着冷毛巾。 “不会影响到孩子吧。” “烧尽快退掉,应该不会有影响。先去炖点稀粥,等少夫人醒来喝上,出出汗,会好的快一些。”河伯收拾完东西,嘱咐几句。 “这个阿年怎么回事,前些天搬回来的时候,还黏人黏的要死,才几天就不管不问了呢!” 何凤兰脸色不好,下楼给陆华年去了个电话,电话仍旧是关机,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里直发堵,不会家里才平静几天就要出事吧。 “伯母,一大早谁又惹你生气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陆华宇一身清爽下楼。 “我好的很,你赶快吃饭去上班吧,好好干,你叔叔还指望你能把陆丰给做大呢!”何凤兰从小就不待见陆华宇,现在他又接手陆丰,心中更不痛快。起身准备去景昕的房间,看看她的情况。 “听说嫂子生病了?现在才刚刚开始她就受不住了,接下来可要怎么得了。” “怀孕的人本来抵抗力就会差一些,有个头疼脑热的事情很正常。”何凤兰冷冷回头扫了他一眼,跟他母亲真相,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原来伯母还不知道。也对,以前是因为哥一直单着你才盯得紧,现在结婚有孩子,你也就不向那方面去想了。” “陆华宇别给我说一半藏一半的,把话给我说清楚!”何凤兰面色难看,停下脚步,手抓紧身边的扶手。 “伯母那么聪明早就应该想到了,何必还明知故问呢。我公司还有急事,就不吃饭先走了。” 何凤兰死死盯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胸前起伏加大,快速上楼。 房间中,陆妈正在小心翼翼扶着刚刚醒过来的景昕,在她身后塞了个枕头,让她靠在床头上。 “都多大的人了,晚上还踢被子,幸亏现在是初夏,要是冬天还了得,来吃口小米粥。” “陆妈你先出去,我有话要问她。” “夫人,少夫人她还刚刚······”何凤兰面色不善,陆妈站在原地迟疑。 “我还能吃了她不成,出去!” “没事的陆妈,把粥给我,你先出去吧。” 景昕结果陆妈手中的粥,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房间中寂静一片,景昕低头吹着勺子中的稀粥,闻着饭香,肚子咕噜的叫着,她真的饿了。 “亏你到现在还能吃的下去。”何凤兰脸色稍缓,在她床前坐下,“曹郁戈回来了,阿年去见了他是不是?” 景昕点头,缓慢的吞咽着,她不吃,肚子里的孩子还得吃呢。 “我说,你丈夫去见以前喜欢的人,你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你得利用你自身的优势让他回心转意啊。”何凤兰心中焦急,阿年你为什么就不能消停呢! “他的心还在我这,要转就糟了。”景昕抬头对何凤兰笑笑,“妈还没吃早饭是吧,来,陆妈熬得米粥很想,尝尝。” “你这孩子,是真傻?还是太信任阿年?”何凤兰无奈叹息声,躲开送到她嘴边的勺子,“还是你自己吃吧,我可不想被你传染感冒。喝完粥,好好休息。” 关门声传来,景昕勉强将碗里的粥喝完,按着有些不舒服的胃,傻吗?她宁愿傻一点,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碗热粥下肚,鼻尖上沁出层汗,身上黏黏腻腻的有不敢洗澡,景昕重新躺回床上。 床头手机响起。 “陆华年回去了没?”电话那头,宋洁的银白色奥迪停在鑫盛酒店门前,眼睛一直盯着看玻璃旋转门。 “还没。” “不是告诉你不要没精打采的吗?说话还少气无力的。在家无聊的话,回来上班吧,没有你,我一个人在办公室还挺寂寞的。” “行,不过得过两天,现在感冒了。”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不多说了。”宋洁挂断电话开门下车,他希望你幸福,我也如此。因为这样他的心就不会一直放在你的身上了。 进入电梯,按下七楼,宋洁站在747门前用力的按着,门铃声没有间隔的响着。 “请问你找谁?” “反正不是找你,让开。”宋洁不屑扫了一身家居服的曹郁戈一眼,伸手把他推开。 “那么沉不住气?不过比我预计的晚了六个多小时。” 曹郁戈双手环胸,头发微长,柔和的五官笑起来很好看。 “呵呵······”宋洁把墨镜向下拉了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用力戳了戳他的胸前,“我以为你这次回来,已经做足了准备,原来还没搞清楚对手是谁!” 宋洁转身直奔卧室,房门半掩,推开门依靠在门上,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床上赤裸着上身,半趴在床上还没醒来的陆华年轻轻移动着。 “啧啧啧,这身材还真好。陆华年你再不醒来,信不信我马上把照片给景昕发过去!” 站在门前半天,也不见陆华年有什么反应,宋洁来到床边,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心生狐疑,他的警觉性肯定不会那么差,宋洁又叫了他几声。陆华年才痛苦的呻吟声,捂住头。 “你给他喝了多少酒?” 他一转过身子,酒气扑面而来,宋洁不禁皱眉,抬头看向站在门前的曹郁戈。 “是他自己情难自禁喝多了。”曹郁戈耸肩上前坐在床上,“阿年,很难受?我去帮你叫份醒酒汤。” “如果真是关心他就不会让他喝那么多的酒,我看你就是没安什么好心!”宋洁眼中尽是鄙夷。 “你怎么会在这里?”清醒过来的陆华年揉着太阳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宋洁,浓眉紧蹙。 “你以为我想来啊,今天早上给你老婆打电话,听说她感冒了,上班路过这里,顺便告诉你一声。你看你是回去看她,还是留下来陪他叙旧情?” “严不严重?”陆华年按着太阳穴的手停下,也不顾宋洁在这里,快速掀被起身,寻找衣服。 宋洁对曹郁戈挑眉,怎样,他现在心里的人不是你。 “你的衣服昨晚弄脏了,我给洗了,应该还没干。我们身材差不多,你穿我的吧。”曹郁戈说着打开行李箱。 陆华年迟疑下起身,“我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 天热,衣服也不是很湿,急于回去,陆华年没让李航送过来,将就穿上,跟曹郁戈简单打了声招呼,急匆匆离开。 “给我吧,我会把它转交给他。”宋洁扯住抓起床头上腕表急匆匆追出去的曹郁戈的胳膊,对他伸出手,“八年时间太长,它能改变很多东西,包括他对你的感情,如果真心喜欢他,就不去破坏他现在的幸福。” “你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没有资格对我说教。”曹郁戈攥紧手中的腕表,稍显阴柔的俊脸冷凝。 “你们当年的事情,我作为旁观者看的一清二楚。我觉得那不过是年少时一时冲动,就算刻骨铭心过,也在现实的重压下灰飞烟灭。八年前你们不能修成正果,八年后也一样。” “你错了,酒存放的时间越长越醇香,我们的感情也是,八年的时间沉淀,我在他心中的份量只会越来越重!他是我的,我不会把他拱手让给任何一个人。” “希望以后你也有这个自信。留着表,是想拿着它去刺激景昕吧,小儿科的把戏,昨天晚上她没来,她更不会因为一块表而受到任何打击。” “压弯骆驼的往往会是最后一个稻草。”曹郁戈面色阴沉,眼睛盯着没有关紧的房门。他竟然扔下刚回国的他,去见一个女人。 “八年前我曾经认为你是一个阳光善良可以为别人着想的好人,为你跟陆华年的感情惋惜过,现在看来,上天把你们分看挺好。因为你根本就配不上他!”语落,宋洁踩着高跟鞋我离开房间。 陆家老宅,烧退了,景昕不停的打着阿嚏,鼻子都给擦红了。 陆华年一回来急匆匆上楼,何凤兰本想训斥他几句,见他那么着急,咽回唇边的话语。 “昨晚又踢被子了?”陆华年阔步进门来到窗前满眼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老宅因为房子材料的关系,院子中又四处种着树,每到下半夜都会很冷。 景昕点下头又接二连三打了几个喷嚏,陆华年扯过纸,帮她擦鼻涕,景昕连连对他摆手,趴在床边干呕起来,浑身烟酒味强烈的刺激着她。 陆华年站在不敢上前,转身进入浴室。 吐得天翻地覆过后,景昕躺在床上抚着胸前顺着气,何凤兰让人把房间打扫下,带着守在房间的人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陆华年出来后,景昕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陆华年刚欲触碰她的脸,景昕转了个身子,躲开。 她可以不去找他,但却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晚上,有很多事情可做。 “昨天晚上我去见客户喝多了,怕回来打扰到你,就让李航把我送去了酒店。”陆华年手僵在空中,“刚才吐了那么多,想吃些什么?” 景昕爬起身,抱起他的胳膊用力咬了口,陆华年不闪不躲,景昕缓缓抬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陆华年。陆华年有些心虚的轻咳声,目光移向一边。 “陆华年给我一个承诺,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把孩子从我身边夺走。” “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陆华年去握她的手,她手一抬轻轻躲开。如果刚才是巧合,陆华年现在已明白她知道曹郁戈回来了。 “答应我。” “孩子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昨天晚上我们只喝了点酒,聊了下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对不起,刚才我没有跟你说实话。” “一人一次扯平了。” 景昕一个响亮的喷嚏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陆华年轻轻的帮她擦着鼻涕,“这样下去不行,我带你去医院看下。” “何伯已经看过了,睡一觉就应该好了。” 怀着孕医生也不敢给乱开药,去了也是何伯那一套说辞。 酒后后遗症,头疼,陆华年脱鞋上床,拥他入怀,景昕在他怀中用力嗅了嗅,仰起脸。 “其实我很想问,见到他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她很好奇两人八年没见面,会不会在机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激动地抱在一起了呢?还是说还有其他的亲密举动。 “曾经我想过无数次我们重逢的画面,以为会喜极而泣。没想到昨天······” 陆华年低头看着怀里瞪着一双希翼的大眼,迫切的想知道下文的景昕,浅浅勾唇,卖起了关子。 “怎样?说啊,不要吊人家胃口好不好?” 陆华年指了指脸颊,景昕在上面轻吻下。 “在机场见到他的时候,他跟记忆中无论是长相,还是感觉都相差很多。我忽然找不到曾经的熟悉感,我们就那样站在原地,足足看了对方有十多分钟。最后,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他的行李,把他从进了酒店。本想询问下他来这里的目的,叙叙旧就走。没想到我低估了红酒的后劲,几杯下肚,头重脚轻,然后不省人事,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酒量好像没那么差吧,骗我的吧。” 景昕半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陆华年。她记得陆华年把红酒当饮料都行,就算是红酒年岁再久远也不会让一个常年浸在酒精中的人醉成那样吧。她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酒有问题。 “我发誓。傻瓜,八年的时间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被冲淡,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你,欧阳,还有肚子里这个折腾鬼,再也放不下其他。” “真的?我可是玻璃心,如果被骗,它可是会碎成一片片,你想还原都不可能的。” “如果真是玻璃心,早上我回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你哭的眼睛成了核桃,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哪能像现在这样。” 捏了捏她的鼻子,她眼中分布着零星血丝,陆华年眼中闪过自责。 “阿嚏······”景昕不好意思看着被她喷了一脸一脖子的陆华年,拿过放在一边的抽纸,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帮他仔细的擦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其实我也想哭来着,可我已经感冒了,再哭就更难受了。为了让自己少遭些罪,还是省省我的眼泪吧。” “其实我挺想看到那样的场景的,你哭说明心里有我。不过,我觉得现在挺好,最起码省了我费心思哄你了。” 上次发张照片进朋友圈的结果就是陆奇把那张照片传遍了他的整个交际圈还不算,s市大大小小的网站也全部贴了上去。 从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的手机几乎要被打爆,到现在一听到电话铃声,都有些些发怵。 景昕撇了撇嘴,背过身去,习惯性的枕着他的胳膊。忽然想起他肩膀上的伤,急忙把他的胳膊抽出来。 “我看看你的伤口。” “已经结痂了,不要看了,睡觉。”陆华年抱住在怀中不断乱动的人儿,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昨天下半夜才睡,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景昕不一会眯眼熟睡,床头座机响起,怕吵到景昕,陆华年小心翼翼抽出胳膊,拿过电话。 “是我,阿年,昨天晚上怕吵到你,我私自把你的手机给关了。打电话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开机,会错过重要的事情。” 陆华年淡淡应了声,压低声音,“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卧室的电话号码。” “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才刚见一面,你就那么着急的要送我走。是怕我破坏了你现在的幸福吗?”曹郁戈语气难过,电话中还传来不真切的喉结滚动的声音,“号码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只要是你跟我之间的事情,我都一直记的很清楚。” “郁戈,我们······” “不要跟我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在国外吃了那么多苦,一步步走到今天,全部都是因为我心里还存着一个信念。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跟你并肩前行,我不会放弃的。” 曹郁戈带着丝手上的声音满是坚定,他不相信他们相伴近十年,就算是有八年的空窗期,也不会输给才不过两个月的感情。 “我们之间已经不······” “昨天你酒喝的有点多,喝点醒酒汤,好好休息下,我先挂了。” 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声音,陆华年无奈放下手中的电话,曹郁戈你还想不明白吗?其实我早就有了可以跟父母分庭抗争的资本,之所以没去找你,除却曾经许下永不见面的承诺外,是希望你可以放下一切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偏偏造化弄人,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人的我,竟然先你一步,找到了愿意守候一辈子的女人。 看了眼睡梦中还不舒服的碰鼻子的景昕,陆华年眼中的心疼外溢,对不起,是我养成了你的坏习惯,却把你丢下不管,以后不会了。 睡意全无,陆华年起身给李航去了个电话,让他查一下曹郁戈这一次回来原因。 “另外再查一下,最近跟他联系的人,越详细越好。”记忆中,曹郁戈有点傻傻的,什么都写在脸上,没有什么心机。可这次他回来有些太过巧合,鲁馨雅刚走,他就回来。而且听陆华宇的口气,他跟陆华宇还有联系,他不得不防。 “先生你还好吧。” 李航迟疑下问出声,作为当年那段感情的见证者,他怕先生会抛下现在所有的一切,毅然决然回到曹郁戈身边。那样事情就越发的乱到不可收拾了。 “我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好吗?鲁馨雅那边有消息了吗?” “我们顺着鲁家人那条线寻找没有发现经常联系的国外号码。” “增加人手,另外再找些靠谱的私人侦探社。必须在短时间内找到鲁馨雅!” “好,我这就去联系。” “等等。”陆华年阻止刚欲挂断电话的李航,“她可以用一次金蝉脱壳忽悠我们,会不会又用了第二次?她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国内?”飞往法国那条线上可以经过的国家,他借住陆奇的力量都查了个遍,根本就没有找到关于任何她的消息,好像整个人人间蒸发了样。 “有这个可能,我让陆丰的董事催促警方那边,让他们加派人手寻找。” “嗯,查一下鲁家有多少处公开或者未公开的住宅,特别是那种有地下储存室和酒窖的那种。” 那种地方藏人,人身上的味道被掩盖,就算是带着警犬搜,有的时候也会发现不了。陆华年又嘱咐声,尽快。倘若鲁馨雅在国内,危险性会更大。自从跟他在一起,她已经经历很多不好的事情,他不能再让她以后在想起他的时候,全部都是些痛苦的记忆,连一点没好都没有。 收了线,陆华年进了厨房,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何凤兰好奇的向厨房里面看去,听到刀触碰案板的声响,放下遥控器直奔厨房。 “你在给她做饭?” 陆华年轻嗯了声,何凤兰轻哼声,“弥补心中的愧疚,阿年不是我说你,从年轻一直折腾到现在,你不累,我跟你爸也累了,你就好好的过日子成吗?” “我现在就在好好的过。她怀着孕,以后你少在她面前嚼舌根。”陆华年把胡萝卜切丁,仔细的洗着青菜。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打听你的那些破事了。昨天下午她一回家就脸上不对,下午你又忘记接欧阳,我看她就更难受了。我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哪敢去招惹她。” 被自家儿子冤枉,何凤兰心生不悦,她还是早上陆华宇告诉她的。 陆华年洗菜的动作一顿,李航一直在忙,接欧阳的事情就落在他的身上,昨天没有特别吩咐把欧阳一个人扔在学校,今天回来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想着今天早上去找他的宋洁,陆华年蹙眉,难道是她? 可他又觉得宋洁不会是个多嘴的人,不然之前早就告诉景昕关于他跟曹郁戈的事情了,那会是? “妈,昨天陆华宇什么时候回来的?” “跟景昕一前一后回来的,两人还在门口说了几句话。” 陆华年把手中喜好的青菜扔进旁边的盆中,该死!昨天他醉得不醒人事,手机又关机,倘若景昕真的中了他的计去找他,会发生些什么,没有人可以预见到的。 “也是他告诉我的,我觉得他搬回来宅,没安什么好心。景昕现在怀孕,身体娇贵,不如这样,你闲带着她出去住。你爸那边我去跟他说。” 自从陆华宇的父母死后,那个孩子有些怪怪的,就算是笑着也会然人感觉到有一股冷意从心底升起。 “妈,当年的车祸?” “这事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不管是曹郁戈的父母,还是你叔叔婶子他们的车祸都不知我跟你爸做的。这件事千万不要在你爸面前说。” 曹郁戈她找人教训过不假,你是因为气不过,总觉得自己儿子好好的,被他给带坏了。这些也都算是小打小闹,要人命的事情她可干不来。 陆华年瞥了眼冷下脸来的何凤兰,说句实话,他都有些不太相信她的话。两场车祸作案手段极其相似,很像同一个人所为。而跟他们都有仇的,只有他的父母。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都是事实。找个时间约下曹郁戈,我想跟他见个面。问他为什么不信守当年的承诺。” 当年好不容易把他弄出国,警告他不要再回来,没想到八年过去,他还不死心!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看重承诺。而且对你许下的承诺,还是被逼无奈。他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你在他那里讨不到便宜,就别去给自己添堵了。” 昨天听到曹郁戈简单的说着这些年过往,没有工作,英语在国内还好,到了国外对那些口语化英语有时候会听的不是很明白,面试几次戒备拒绝猛。国外第二天就遇到抢劫,身无分文,靠着捡废品帮饭店刷碟子才勉强维持正常的生活开销,支撑到找到第一份长久工作。 在新的环境中什么都要重新开始,他从最初的一个小职员,一直做到copy化妆品的销售总监,一路的辛酸史,估计几天几夜也讲不完。混到如今地位,他早已脱胎换骨,经过短短的接触就能看出来,他不会再任由母亲搓扁揉捏。 “没想到他也有飞黄腾达的这一天,早知道,我就把他扔在最偏远的小镇,让他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看还怎么回来。” 何凤兰一脸后悔,陆华年心思深沉,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再跟他旧情复燃。 “妈,当初我也有错,你对他做的事情已经很过分了,我都怕他这次是带着报复的心回来的。” 陆华年在汤锅中添水,把米放了进去,让陆妈在这里看着,他上去看看景昕,有没有踢被子。 “阿年你答应妈,不要再跟他有任何往来。”错身之际,何凤兰拉住他的胳膊。 “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还没想着要去改变,但是前提你不要掺和就行。”陆华年忽然停住刚抬起的脚,“你不是不喜欢景昕的吗?换个不正合你的意?” “只要是女人总比男人强!” 蓦地,何凤兰拉着陆华年的胳膊一紧,目光看向二楼,陆华年顺着视线看去,景昕正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陆华年,“你是要把我换掉?” “不是你听到的那个样子,你听我解释。” 陆华年焦急扯掉何凤兰的手,阔步走向楼梯口,景昕转身砰的一声甩上门将他关在门外。 第104章 陆大boss爬墙上屋 “开门,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华年叩了几下门,语气焦急,刚才的话。任谁听到都会误会的。他有种想甩自己几巴掌的冲动,从小到大跟何凤兰生疏,从不开玩笑,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的疯! “你来敲门,她应该会开的。”又敲了几下,景昕还是不应,陆华年浓眉紧拧,孕妇本就疑神疑鬼,生怕她会胡思乱想,拉过何凤兰,把她推到门前。 “话是你说的,闯下的祸也由你来收拾。该到午睡的时间了。我先回房了。” 何凤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这是第二次见自家儿子急成这幅模样,这样的他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让他多着急一会也不错。 “不行,话题是你引出来的,你得负责把门帮我叫开。”陆华年哪里会容她离开,挡在她面前。 “景昕啊,不管阿年怎样,妈会站在你这边的。为了孩子着想。也不能自己跟自己怄气,你打开门,让阿年进去,你想怎么收拾他,妈都没意见。”离开不得。何凤兰不情不愿敲了敲门。 陆华年薄唇紧抿,她这是帮他,还是害他。 “她不开,我也无能为力。陆妈知道备用钥匙在哪,实在不行,自己开。”何凤兰拍拍自家儿子的肩膀,在他带着三分杀气的眼神下下楼。 “先生,需不需要······” “你们都去各忙各的吧。” 陆华年对围在二楼的几个佣人摆了下手。他强制性打开欧阳房门时她曾经说过,门锁你可以打开,心锁呢?倘若他用备用钥匙开门,肯定会激怒她让她更生气。他深吸口气,长腿向门前迈进一步,身子跟门只隔两三公分的距离。 “从我打算跟你结婚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想过会结束这段婚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了。” 任由陆华年磨破嘴皮子房间中都没有一点儿的动静,陆妈一声不吭把钥匙塞进他的手中。陆华年瞅了瞅手中明晃晃的钥匙,用力握紧阔步下楼。 “景昕,小脾气适可而止,过了就适得其反了。阿年走了,你赶快给他打个电话。”何凤兰回房并未睡下,一直注意着事情的动向,见陆华年跑了出去,急切的对着二楼紧闭的房门喊道。 房间中,景昕趴在床上,心中不停地在骂着陆华年,醒来时他没在身边。他躺过的地方也是冰凉一片,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去找曹郁戈,心咯噔一下就提了起来,慌忙起床,谁知道出门就听到他直戳心窝子的话。心瞬间不可遏制,生疼一片。 “景昕,不开门,帮我开窗户也行。”陆华年找个梯子,如个壁虎样,趴在二楼窗户上。 眼睛红红的景昕拉过被子蒙在头上,不理会外面的呼唤。彻夜不归,不接孩子,我都无条件的信任你,原谅你,唯独从你嘴中说出这样的话,我不能不在意。 “对不起,我对天发誓,刚才纯粹是一句玩笑话。如果我骗你,天打雷劈,这样行了吧。” 活了三十一年,为了道歉,不顾形象的爬墙上屋也是蛮拼的,特别是脚下从储物间搬出来的梯子好些年没用过,不停的发出瘆人的吱呀声,像个摇椅般左右摇晃着,人高马大的陆华年心也跟着颤抖左右摇晃,很希望,蒙在被子中的人儿看在他第一次如此诚心诚意给别人道歉的份上,原谅他。 只是天公不作美,他的话还刚落下不久,刚才已经阴下来的天空响起声闷雷,陆华年嘴角轻抽,脸上表情变化很是精彩。 “巧合,只是巧合。” 景昕调转下身子,表达心中不满。 不一会儿,窗外下起漂泊大雨,雨点很大,连成串,不断的拍打在窗上,外面已经有人不断在喊着让陆华年下去,景昕攥着被子的手逐渐松开,就在她刚欲起身的时候,几声尖叫声相继响起,景昕心中咯噔下,快速看向窗户,窗户上哪还有陆华年的人影。 景昕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双腿不争气的轻颤下,快速打开窗户向下看去,正好对上陆华年那双被雨淋得几乎睁不开的凤眸。 又骗她!景昕刚欲关窗,被一只大手挡住,陆华年手撑在窗檐上,身子轻巧的向上一提跳进房间。 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精神的短发早已经湿答答,不断的向下滴着水,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裤管下一滩积水。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目光灼灼的看着身旁气鼓鼓,眼底又矛盾的泛着心疼的女人。状扑向扛。 “你是我唯一承认的妻子,这辈子我只愿跟你白头偕老。” “甜言蜜语。有人说过,男人的话如果能信的话,母猪都能上树。”景昕白了他一眼,进入浴室拿过毛巾擦着刚刚溅在身上的雨水。 “我会让这些甜言蜜语变成现实,陪我洗个澡。”不等景昕反应过来,陆华年直接抱起她放在旁边的床上,开始帮她宽衣解带。 “陆华年你别跟个强盗似的,我感冒还刚好,不能洗。”景昕抱住胸前,她还没有原谅他! 自从醒来后,她没有打过喷嚏,他光顾着着急了,倒忘记感冒这一茬。陆华年嗅了嗅她的身上,今天流了不少汗,陆华年端了盆水过来,拧干毛巾温柔仔细的帮她擦着脸,脖子。 景昕安静的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脸上表情逐渐舒展,被他这般温柔对待,心中的怨气不争气的随风瞬间消失无踪。 他的浓情是最要命的毒药,她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我自己来,你先去洗洗,别等会感冒了。” “感冒了正好陪你。”陆华年手上动作继续,半真半假的说道。 “就算是感冒了又能怎样,药我都得少吃,慎之。你可以吃药,打针,打点滴,肯定会很快康复。就别来刺激我了。” 景昕拿过他手中的毛巾,低着头擦着裸露在外的皮肤。 陆华年轻笑,她这是在变相的关心他。 身上衣服湿湿的贴在身上很是难受,陆华年没有避讳直接在景昕面前把衣服脱掉,站在花洒下。景昕不自觉的扫了眼他漂亮性感的人鱼线,脸上火在烧般,心也跟着凸凸乱跳几下把毛巾扔在里面出了浴室。 陆华年澡洗的很快,几乎是景昕前脚刚出门,他后脚就跟了出来,身上水滴没擦,浴袍系的松松垮垮,露出身前一大片水滴,不断滚落进他洁白的浴袍中。 这样的陆华年少了平常的冷漠,多了些放浪不羁。景昕把视线移开,陆华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一会,一步步将她推到衣橱上面。 “你起来。” 感受到他身上滚烫到几乎灼伤她皮肤的温度,景昕的脸上的皮肤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 “不想起,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陆华年扣住她的下巴欲攫住唇,外面狂风肆虐,带动窗户,碰的一声撞在窗就上,连连发出几声闷响,窗户没关,落了一地的雨。在窗户再次要咣当合上的时候,陆华年阔步走过,关好窗户。 低咒声该死的鬼天气! 景昕耸肩,暗道人品不行。 好不容易搞好的气氛降温,两人之间陷进沉默,耳边只余下外面的雨声。 趁着有时间,陆华年轻嗽下嗓子把刚才的事情叙述遍。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陆妈,当时她也在场。” 景昕盯了他半响,“我觉得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对你刚才的话我自有判断。” “你问。”陆华年转身整理着被景昕折腾乱的床铺。 “你现在是直的?还是弯的?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不许撒谎,更不许有所隐瞒!” “应该是直的吧。”陆华年汗颜,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现在他对曹郁戈再也提不起当初的那种感觉,他觉得现在自己应该是正常的。 景昕目光落在他的某处,轻点下头。 陆华年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向一处汇聚,低咒声,匆匆走进洗手间。时间不长,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景昕掏出手机,手指轻点几下,趴在床上笑了起来。 看样子,以后就算是没有陆欧阳,她也可以让陆华年吃瘪。不过前提是得把控好度,千万不能擦枪走火。 吃饭时,景昕提出要出去工作,陆华年一言不发,何凤兰持反对票,陆良想了想,支持景昕的决定。 “她还怀着孕,孩子如果有三长两短,你能负责的起?”见丈夫不跟她同一条战线,何凤兰心生不悦,嘲讽一句,“阿年你看呢?” “公司对孕妇应该有特殊照顾,不会让她干重活,反正她呆在家里也是无聊,就让她去吧。”作为孩子的父亲,陆华年沉默过后也投了赞成一票。 李航下午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曹郁戈所在的化妆品公司准备在s市开拓新市场,曹郁戈作为计划的执行人,估计会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他在s市,难免会找他。如果他去赴约,景昕肯定会胡思乱想。如果这样,还不如让她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 “你们······”何凤兰拿着筷子指了指温良两父子,最后妥协答应,嘱咐陆华年要早晚接送,有空的话,多去远洋看看她的情况,别叫人欺负了去。 “妈,你好像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下午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然,他也不会开那种玩笑。 “是啊,就算是再不满意,她也是陆家的媳妇了,我就将就下吧。再说,她肚子里还怀着我们陆家的骨肉呢,怎么着我也不能让他受了委屈。”何凤兰边说着边帮着景昕夹了个鱼块,“没刺。” 闷头吃饭的景昕抬头对何凤兰暖心的笑笑,何凤兰真如陆华年说的那般,刀子嘴,豆腐心。 远洋设计,宋洁见到景昕来上班,把手头上的工作扔给景昕。 “客户要求和房子立体图都在这里,看完后,画出草图,至于最后的电脑合成效果图,交给我来做。” “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景昕点下头翻看着,宋洁每次都会很为她着想。忽然她快速抬头看向宋洁,秀眉紧蹙,担心问道。 “一看就知道你孤陋寡闻,流产减肥都不知道。”宋洁白了她一眼,“被陆某某养傻了的女人,赶快工作,你那份客户下午要看的。” 宋洁面色无异,景昕双唇嗫嚅几下,咽回要问的话,认真工作起来。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眨眼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最近不吃公司食堂,宋洁带着景昕去了一家日本餐厅,怀孕的关系,以前很好吃的生鱼片在口中变了味道,腥腥的难以下咽。 “我们换家餐厅吧。”以前两人来过这里,当时景昕还说这里的日本料理做的地道,好吃。 “算了,不用那么麻烦的,换个我能喝的汤就行。”景昕一向是最麻烦的,吃一顿饭跑两家餐厅,不值当的。 宋洁点头,点了碗清粥。这家日本料理有中国厨师,会做清粥小菜。 一身和服的画着浓重妆容的服务员穿着木屐快去离去,门未关严实。 “介意我跟你们坐一起吗?” 景昕跟宋洁抬头看去,宋洁面色一冷,“介意,离开的时候,把门带上。” 见对方长得眉清目秀,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样,景昕暧昧的对宋洁眨巴几下眼睛,八卦之情溢于言表。 景昕觉得这个男人挺有眼光,宋洁家世好,人也漂亮,唯一的缺点就是性格让人觉得很孤僻,接触多了,会觉得她这人很好相处。 “一个人吃饭挺无聊的,跟你们聊聊天,这顿饭我请。”曹郁戈不请自来,在景昕身边坐下,对她轻点下头。 “我还没穷到连一顿饭都吃不起。”宋洁用手挡住脸,愤恨的等着曹郁戈,“你到底要干些什么?” “我们通过电话,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的。再说我觉得景小姐她也应该是很想见我的。” 曹郁戈侧脸对莫名奇妙看着他的景昕温柔轻笑。 简短的话语,景昕已猜出他的身份,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怪不得,觉得他的声音似曾相识,原来他就是曹郁戈。乖乖,这个男人心也是太急了吧。她这个正宫太太都没有去找他就自己撞上门来了。 “你好,我叫曹郁戈,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 景昕淡淡扫了眼身前的手,礼貌的用两根手指头轻轻触碰他一下,“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所有的过去。” “你就一点不介意?”曹郁戈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杯子,放在唇边轻抿一口,余光却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介意什么?他曾经喜欢一个男人?我觉得没什么,年轻人总有冲动犯错的时候,他是一个理智的人,当时是被一种错误的感觉迷失了头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不过,幸亏后来迷途知返。谁都有过去,我也有,他不介意我的,我也不会介意他曾经那段青春期的萌动。” “那些话是他对你说的?”曹郁戈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吞咽几口水,面色倒还算平静。 景昕沉默,陆华年不是一个嚼舌根的人,刚刚那段话是她瞎说的,目的就是想挫挫曹郁戈的锐气。 曹郁戈一时之间不知道真假,笑着轻挽起袖子,露出腕表。景昕认得,那是陆华年的,仔细回想下,好像今天早上没有见到陆华年佩戴。 “就这点把戏,这手表是陆华年那天忘在房间的,我可以作证。”宋洁轻嗤声,缓慢用力嚼着口中的三文鱼,她话直,属于那种当面打脸啪啪类型。 “我其实没想说这件事,我觉得阿年把手表放在这里,意思是想把它还给我,毕竟现在他有妻有子,再佩戴我毕业后用半年的工资给他买的手表有些不合适。不过,阿年还真是挺在意的,都八年了,手表还跟新的样。如果不是表后面有我亲手刻上去的字,我还以为他重新换了一块呢。” 曹郁戈把手表在面前来回摆弄着,景昕拿了个鱼片放进嘴中,用腥味压制心头的怒火。 她上看下看,横看竖看,他身上都带着类似于女人的一些气息,特别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她记得以前景然也喷过跟这味道相似的,景昕不屑撇嘴的,以前她倒是不歧视同性恋,但是今天见到曹郁戈的德行,忽然觉得自己心理已经悄悄发生变化,开始排斥那个看起来跟她极其遥远的圈子了。 “怎么不相信?”曹郁戈一挑眉,把手腕伸到景昕面前,“你可以拆下来看看,上面刻得是我名字跟阿年名字的前三个字母。” “相信,谈恋爱的时候都会做些浪漫的事情。” 景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个曹郁戈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我觉得你还没有理解我话中的意思,其实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 “我说你这人有完没完,不就是一块破手表吗?就算是陆华年带了那么多年又能说明什么?或许他一直没扔不是因为跟你的感情而是想要自己铭记当初犯下的错误呢?” 景昕一个没忍住,小宇宙爆发起来,霹雳巴拉说道:“就像我到现在还留着我前未婚夫送我的求婚戒指。就算他死了,我也没有扔掉。只是想每次看到它时,我会告诉自己,幸亏没有嫁给他,才能遇到陆华年!好了,我们吃饱了,你慢慢享用。”景昕从钱包中掏出钱,放在桌上,“你的我也一并付了,就当是我跟陆华年两夫妻请你的。” 景昕故意从钱包中拿出陆华年给她的卡,不是炫东西吗?我这里有他亲手送的! “陆华年?到现在你还这样叫他,我觉得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也不过是捧场做戏。”曹郁戈捏紧手中的杯子,眉眼间全是嘲讽。 “我们是捧场做戏也好,还是真情真意也罢,都跟你这个外人无关!还有,我之所以叫他陆华年,是因为他觉得你们都叫他阿年,我如果也跟风的话,不能体现出特别。其实,我们当初讨论了两个称呼,他觉得不好听。我呢,就是觉得哪个顺口就叫哪个,没有你那么讲究!” 景昕把包向肩膀上一甩,挽着宋洁的胳膊出门时稍顿下脚步,“打电话骚扰,吃饭偶遇给我添堵,这都是最小儿科的戏码,没劲!我曾经以为男小三会有些不一样,没想到也跟那些无聊的女人样!麻烦你以后还是不要这样来刺激我的好!不然,我会把你所说的话全部录给陆华年听。”说到这里,景昕在包中翻找起来。 “怎么了,丢东西了?”宋洁回头扫了眼桌上,景昕摇摇头,扒拉出手机,折返回去,打开录音。 陆华年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句是直的听的宋洁笑的前仰后倒,拍了拍景昕的肩膀,姐妹你还真是勇气可嘉,倘若被陆华年知道你把他的这些话录下来当作攻击曹郁戈的武器,不气的七窍生烟才怪。 “对不住哦,他现在喜欢的是女人,你估计没戏了。我觉得他能恢复正常,你也能的,好好的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吧。”景昕拍了拍他的肩膀,挺直脊背出门,想来刺激她,她会给你添堵一百倍。 一出料理店,宋洁就给景昕竖起了大拇指,“从来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不是被逼的嘛,一个个都觉得我是软柿子,不耍点威风还不得被他们踩死啊!”景昕撇嘴,不过想到刚才曹郁戈吃瘪的表情,她心中真是爽到极致。 “他这次回来不走了吗?”景昕碰了碰宋洁的。 “估计是。”包中电话响起,宋洁随口应了一声,滑下接听。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宋洁蹙眉,不确切的又问了遍,“大白天你见鬼了吧,那里我从买下来就没有住过,前几年过户给了我哥,他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但据我所知我哥也没有去住过,房间怎么可能会有声音,一定是你听错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打电话让我哥去瞧瞧。”那边的人喋喋不休,宋洁无奈,挂断电话,想了想给宋衍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 “物业疑神疑鬼,偏说我前几年买的房子有声音。” “等等,告诉我那套房子的地址。”她听陆华年分析鲁馨雅可能还在国内,景昕掏出手机给陆华年打了了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我马上让李航带人过去看看。” 宋洁一听里面可能住的是鲁馨雅,载着景昕向朝阳小区赶去。 第105章 第一次主动 两人到时陆华年、李航、宋衍已经到来,物业正在拿钥匙开门。 随着一声门锁啪嗒一声打开,一群人的目光紧盯在房门上,陆华年把景昕护在身后。李航站在最前面,物业屏住呼吸推开门。 一直未有人住的客厅中摆设全部用白布盖上,灰尘呛人,陆华年让宋洁陪着景昕在外面等着。 走在最前面的李航忽然停下脚步看着落满灰尘的地面上杂乱无章的脚印,几人互看一眼,一人奔向一间房子,很快,不管是楼上楼下,还是不能住人的阁楼他们都仔细翻找一遍,除了找到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外,没有找到任何人影。 不过从那些化妆品的牌子,还有现场的遗留下来的衣服。他们还是能判断出,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八九不离十是鲁馨雅。 陆华年一双鹰隼紧盯在宋衍身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绝不是我把她藏在这里。”宋衍三十多岁的年纪,宽脸,浓眉大眼,看起来挺憨厚,实则精明的好似长着七窍玲珑心,“之前辰砚从国外回来,他不想住在家里,暂时又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我就把这里的钥匙给了他。” 闻言,陆华年让李航通知警察,他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阴沉着脸带着景昕直奔市中心医院。 “之前在高尔夫球场时,鲁辰砚曾经让我替鲁馨雅求情,让你放她一马,我没有答应。” “没有答应就对了,我从九岁认识她,没少跟她闹矛盾,她是个眦睚必报的人。不管仇过了多久,逮到机会,她绝对会还回去。留下她。绝对后患无穷。记得小时候,我不下心弄坏了她的发夹。我妈都帮我赔了她一个一模一样的。没想到过了半年多,我妈帮我买了条很流行的公主裙让我穿着参加年底的鲁家办的聚会。在聚会上,她故意洒了我一裙子汤汤水水,让我出了很大的丑。”宋洁没有开车,跟景昕坐在后座位上。提到鲁馨雅,她就一千一万个不屑。 宋洁时拖油瓶,在当时那种场面上自然会受到更多的类似于没有教养的数落,景昕握紧她的手,“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这话不用你教我,我早就放下了。”童年的记忆太过不堪,如果不早早放下,估计她都能得重度抑郁症了。 车子直接停在楼前,陆华年下车,快速奔向电梯。这里是医院人多,景昕怕把事情闹大影响不好跟宋洁急匆匆跟了上去。 鲁辰砚没在办公室,护士告诉陆华年他正在进行一场手术,巧的是陆华年刚来到手术室门前,病人就被推了出来。陆华年拉过还没有拉下口罩的鲁辰砚,一拳头挥在他的左眼上。 “鲁馨雅现在在哪?别给老子说不知道,之前你把她藏在宋衍的房子里,现在转移到了哪?” 不得不说鲁辰砚聪明,知道宋衍是他的人,不会轻易怀疑他,就把鲁馨雅藏身的地点选在了他名下的房产。难怪他浪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也没有找到她。 “她没在那里?”鲁辰砚捂住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反问。 “她在不在那里,你心里不是最清楚的!鲁辰砚包庇犯人也是有罪的!我劝你还是尽早坦白。鲁馨雅那样躲着,如果;落网也是罪加一等。不知你是害她,害你自己,还是帮她!” “她离开宋衍那,我事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鲁辰砚扯掉陆华年的攥住他前襟的手,“我姐是爱你爱到没了原则,我希望你能看在她跟你从小长到大的份上,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经过这次的教训,她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觉得经过这些事情的刺激,她会更加变本加厉,不信咱们就等着瞧好了。”宋洁嗤笑声,她宁愿相信地球会倒着转,明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也不会相信鲁馨雅那个女人能改邪归正。 “宋洁,按辈分你应该给她叫一声姐,别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鲁辰砚面色一冷,轻斥声。 “别跟我论情分,你也知道在我这里都是讲究眼缘,如果我看你不顺眼就算她是我亲妈,我也不会待见她。”宋洁不屑翻了个白眼,“别弄得你们姐弟两个跟多好似得,她背后捅你刀子的时候,我也没见到她手软过。” 因为手术汗湿衣服的鲁辰砚,因为宋洁一席夹枪带棒的话,脸色逐渐下沉,扫了眼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吭声的景昕。目光最后落在陆华年的身上。 “不管我姐做错了多少,我觉得你在痛恨她之余,还是应该感谢她的,毕竟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你们两个的相识。再者,就算是景昕是欧阳的生母,他还是我姐生下来的。当初欧阳早产,我姐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因此她也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权利。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已经很可怜了。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我是个男人,肩膀能扛得起。”鲁辰砚扫了眼腕表,“对不起,半个小时后我还有一场手术,失陪了。” 景昕拉住欲拦住路鲁辰砚去路的陆华年,对他摇摇头,陆华年轻抿下薄唇,站在原地未动。 “喂,你别那么没出息行吗?就这几句话就让你动了恻隐之心。”宋洁胳膊搭在景昕的肩膀上,柳眉紧皱。 “当年鲁馨雅卵巢畸形的检查报告单是他伪造的,他心里有愧疚也是正常,我们就不要逼他了。但是鲁馨雅呢该找还是要找的。”人的心理总是随着事情的发展而不断在变化着我,就像刚开始她无法接受陆欧阳是她的孩子,现在她不但接受而且还很感谢上天让她不劳而获,有了八岁的亲骨肉。说实话,她对鲁馨雅还是有那么丁点儿的感激的。 “报应,绝对是报应。鲁馨雅的事情交给他们,我们回公司吧。第一天来就拐带着我一起迟到。”宋洁指了指腕表,已经两点一刻,到公司的话,差不多会晚上半个多小时。 景昕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陆华年看着她可爱的模样脸色舒缓很多,薄唇边噙着抹温柔的笑。 “陆老板这会看着老婆笑得这么甜,之前手表却迟迟舍不得换是几个意思啊。难道心很大,旧爱新欢都能装的下?” 景昕扯了扯宋洁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说了。 “这事还真不能不说,你怀着孩子,那人要三天两头出来给你添堵,万一哪天出点意外,我跟你同一间办公室,别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来了。” 她宋洁不在乎做坏人,做了一次,就干脆做到底。 “他去找你了?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我先去上班了。”景昕对陆华年勉强扯动下嘴角,挽着宋洁的胳膊,躲开陆华年盛满自责担心的眼神,疾步进入电梯。 他还留着曹郁戈送的手表还一直佩戴这件事情就好像一根刺插在她的心中,她可以在曹郁戈面前表现若无其事,却过不去心中的坎。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想跟她过一辈子,她信,但他必须得把该忘记的全部忘记才行。 “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多事?” 电梯中,景昕很是沉默,宋洁冷不丁问道。 “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朋友。”景昕轻锤了下她的胸前,“我挺有危机感的,他没爱过鲁馨雅,对她狠不下心。曹郁戈不同,他们有太多的回忆,而且曹郁戈为了他失去了很多,他心中难免会愧疚。我觉得就算是曹郁戈对我做了过分的事情,他应该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有太大的反应的。” 她不说,是不想让他太过为难吧,出了医院大厅,景昕向后看了看,他并没有追上来,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宋洁拍了拍景昕的肩膀以示安慰,“这些事情谁又能说的准,现在我们主要的不管这些,保持好心情,生个健健康康的好宝宝。” 下班,陆华年早早守在远洋门前,景昕欲拉宋洁上车,宋洁对她摇了下头,看向停在不远处的宝马,景昕会意。 “孩子的事情跟他说了吗?” “说了,他也觉得现在还是事业重要,要孩子的事情不急,过两年再说。你可千万不要去问他,你要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有你这个初恋,他一直怕在你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哎,人啊,往往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你就别唉声叹气的了,快点发挥你的人格魅力,把他给吃的死死的,到时候你就可以在他心上肆意妄为,把我这个初恋给挤到犄角旮旯去。” 世界很奇妙,本该横眉冷对的两人,却以这样和谐方式相处着。宋洁比一般人身上多了难能可贵的是非分明,这是她身上很多闪光中的一个,她真心希望,蒋毅能够好好地珍惜她。 “下辈子吧,这辈子没指望了。” 宋洁对着景昕挥挥手,坐进蒋毅车中,蒋毅放下车窗,对景昕轻点下头。 “跟你初恋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要把我晾在旁边到什么时候。”等了半天景昕迟迟不肯下车,陆华年亲自下车帮她开车门。 “如果这也算是眉来眼去,你们待在一起一晚上的话,我是不是要跳到醋罐子里泡上一宿再出来。” 景昕不悦皱了下鼻子,坐进车中,低着头系上安全带。 某男自知没理,乖乖启动车子。 “我们先出去吃饭,然后你想去哪,我给你当专属司机。” “我们先去接欧阳,然后回家吃饭,今天我想早些休息。” 如果是因为手表的事情来赔罪的,大可以不要。 “是不是今天上班太累了,不然······” “不累,宋洁对我很照顾,大部分工作都是她在做。鲁馨雅新的落脚点查到了吗?” “从小区视频我们发现,她最后上辆普通的白色面包车,司机对市区道路摄像头很熟悉,绕小路躲避掉,最后驶向郊区。我们暂时还不清楚,鲁馨雅是在中途下了。还是跟着车离开了市区。车牌照是假的,警察已经全力寻找这辆车。” 面包车性价比高,一般人都能买的起,仅仅在s市都有三万多辆,筛选出颜色特征相符合的后,还得一一排查,这绝对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景昕担心这是在无用功,鲁馨雅聪明,她不会乖乖躲在一个地方等着别人去抓她的。 “现在她是有家不能回,酒店不能住,亲戚朋友怕惹上麻烦也不敢收留她。我觉得她很有可能投奔那些跟你有过节,或者说跟陆家,陆丰有过节,准备反扑的人。她对陆丰那么了解我,人家也肯定乐意跟她合作。” “你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这些人在商场上淫浸了那么多年,个个都是骨灰级的人精,他们都清楚鲁馨雅招惹不得,很少有人愿意冒那么大的险的。” 景昕说的他也想到了,一直让林翌初盯着那些可能跟鲁馨雅结盟的人,只是一直都没有任何发现。 “那曹郁戈呢?”景昕把脸别向窗外,曾经鲁馨雅可以利用唐叙,现在也可能再用一次借刀杀人的戏码。 “郁戈不是那样的人。” 陆华年握紧方向盘,景昕换换回头,定定看了他数秒。 “我说这话不是因为我对他还存着什么心思,我是觉得我跟他认识那么多年,我了解他的为人,他不会做出违背原则的事情。” “你告诉我他的原则是什么?三更半夜不顾我是个孕妇给我打电话挑衅?还是说在我吃饭的时候拿着一块手表来膈应我?如果这就是他的为人,我觉得连及格线都不到。”从中午她心中就压抑着一团火,现在又听到陆华年这般维护他,火气蹭蹭上涨,语气很是不悦。 “是他做这些是不对,可是你也应该能理解,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就在他要突然回国之际,移情别恋,你也得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 离开医院,他就去找了曹郁戈,当面把话说的很清楚,曹郁戈受伤的模样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面对他的职责,他无言以对。就如曹郁戈说的,如果没有他陆华年,他父母就不会死,他也不会整整被送出国八年,连清明节扫墓都能不回,那种痛苦,不是他能体会的到的。 现在说,请他放手各自相安,做不到!但是他保证不会做那些下三滥的事情,公平竞争。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说没有愧疚是假的。对于其他想要破坏他幸福的人,他可以冷血冷情的踢到一边,唯独陪伴他走过整个青春期的曹郁戈不行。 “好,我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孩子如果没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景昕语气很平静,说完,闭上酸涩的眼睛,靠在椅背上,清楚陆华年会这样想,心还是不可遏制的疼了疼。 她可以闹,可是毫无顾忌的吼出心中的不满,但是她没有,她怕会把他推远,以前她对感情从来都是顺着感觉走,从来都没有这般小心翼翼的维护,不知道结果是甜还是苦。 “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陆华年伸手去触碰她的手,景昕躲开。薄唇嗫嚅几下,最终相对无言。 老宅,饭桌上,景昕一直闷头吃饭,陆华年给她夹得菜,她都一声不响放进了欧阳碗中。吃完后,景昕默默回房。 “你们最近怎么三天两头闹矛盾?她怀孕脾气不好,你就迁就她一下嘛。我都看到她最近瘦了好多呢,不然等会你在下厨帮她炖点汤?” 陆华年没有理睬何凤兰,放下碗筷,跟着景昕上楼,刚欲敲门,兜中的手机响起。 “阿年,中午我下车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我的房卡落你车上了?我现在酒店,进不去房间了,如果有的话,你看能不能帮我送过来?” “酒店有备用房卡,你去服务台说明,他们会帮你开门的。” “那个,落在你车上的就是备用房卡,我刚来的时候就把房卡给弄丢了。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如果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我去重开一间房也行。” “好,我找找。”陆华年收线,锁眉沉思半响,下楼,时间不长,折返回来,叩响房门。 “门没锁。”景昕站在窗前,老宅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从他接电话的时候,她就听的一清二楚,这曹郁戈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叫他过去,估计又是想办法把他留在那里吧。这次会在酒中加点什么,致幻药?景昕心中连连冷哼几声,下作的手段! “我让老刘把卡给送去了。” “人家等的是你,你不去,就不怕他失望?”景昕语气醋意满满,绕过他欲去浴室。 “我比较怕你失望。刚才听到我离开,是不是又生气了?”陆华年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带进怀中,“对不起,在车上时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那些都是我欠他的,跟你没有关系,让你去承受他的小脾气不适合。我会再去找他,这一次我一定要严词警告他,让他不要去骚扰你。” “你能言辞的起来?等他几句诉衷肠的话一出来,保证你一句硬话都说不出来!”景昕撇撇嘴,她算不上了解他,但是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别把我说的那么优柔寡断,你的话也给我提了个醒,如果我对于他的做法,一直不闻不问,或许他会变本加厉,这是每一个人的心理,他也可能幸免。好了,不说这些烦心的事了,不是要洗澡吗?我帮你代劳。” 语落,不等景昕反应过来,打横将她抱起,阔步进入浴室。 “你放下我,我才不要你代劳。”景昕坐在床上,双手抱住胸前,一双大大的杏眼死死的瞪着他,每一次跟他生气,他都会用这招让她妥协,她真怀疑,如果她没怀孕。是不是他要把她压在床上压榨一番。 “在想什么?”陆华年凑近景昕的面前,温热气息喷洒在白嫩的脸上,景昕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脸如红透的苹果,充满诱惑,陆华年咕噜咽了一大口唾沫。 景昕捂住嘴巴靠在墙上,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陆华年你不知羞。” “在你面前我要知道羞,你就不会笑,该哭了。” 陆华年无奈扫了眼下身,宽衣解带,他必须马上冲个凉水澡,不然他都怀疑会被憋死。 手腕被一直柔弱无骨的手攥住,陆华年解扣子的动作顿住,喉结又动了动,“不要考验我的自控能力。”面对她时,他好像都没了自控能力这一说,每一次都会缴械投降,全面崩塌。 “没有考验。”赤裸裸的邀请,景昕紧咬着唇瓣,一副娇羞的模样,张红的脸好似要滴出血来一般。 “别闹了,医生说······” 浑身血液都在沸腾,陆华年不敢回身,生怕自己胡不管不顾扑上去。 “那次是我骗你的,根本就没有肚子疼。当时我是不想跟你谈结婚的事情,谁知道出了那么大的糗。就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说完,景昕捂着脸躺在床上。 “你这女人!” 陆华年仅剩的理智全无,抱着衣衫半解的女人回了卧室。因为怀孕和房子的隔音效果的原因,两人都极力压制着,一声压抑的低吼过后,陆华年趴在她的身上喘着粗气,钢牙轻咬下她削瘦的肩头。 “不要是一种折磨,要了更是一种折磨,等到孩子生下来,我一定要尽兴一会!” 情欲还未退去,陆华年声音黯哑,总共三次,酒店是第一次,怕她不适,不敢太放纵。这两次是怀孕他就更加小心了,好像每次都差了那么一点点。 景昕满面潮红,伸手环住他全是汗水的身子,她就是想要他记住这种感觉。 “不要再引诱我了,一次还行,再来一次,我怕你吃不消。” 陆华年不敢再趴在她的身上,赶快起身抽离,抱着同样浑身香汗淋漓的女人进入浴室。 简单洗了个澡,陆华年倚在床头翻看着文件,景昕在一旁看着胎教书,对于陆华年有多少资产的问题,她一直都不是很关心。 电话响亮的声音破坏和谐的氛围,陆华年示意景昕去接。 “找你的,我才不接。”自从住进这里,除了曹郁戈会打这个电话外,景昕还想不到其他人。 陆华年把电话扣在她的耳朵上,景昕笑着躲避,电话中传来曹郁戈的声音。 “阿年,房卡我已经拿到了,谢谢了。” “拿到就好,他去书房了,没其他事情的话,先挂了。”景昕语气中笑意难掩。 电话那头,曹郁戈气的握紧手机,直觉陆华年就在她的身边,是故意不接他的电话的,闷闷应了声,切断电话。 “好像生气了。” 景昕把电话递给陆华年,他反应淡淡,从文件中抬头,声音幽幽,“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都已经说过了,随他怎么折腾,是你伤了人家的心,这罪名还是不要扣在我头上的好。”景昕正了正脸色,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 “你那点小心思,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陆华年轻捏了下她的鼻子,她今天那么主动,就表明了一切,想到这里,陆华年面色一沉,“我好像还没跟你算账吧。” 想到那天在医院中被刘医生给训得脸都没处搁的场景,陆华年猛搓着后槽牙。景昕苦着脸讪笑几声,拉上被子盖上头,陆华年哪里会放过她,两人在床上闹腾起来。 忽然,两人动作顿住,景昕无语凝噎的瞪大眸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刚才不知道手机怎么就压在了身下,她录下陆华年的声音就那样好死不死的播放出来。 “景昕,马上出来给我好好交代下这录音是怎么一回事!” 陆华年俊脸黑成锅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道。 “无意中碰到了手机就录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景昕紧紧抓着被子,哪敢出来,紧张的头上都冒出汗来。 “坦白从宽,今天是不是把它放给曹郁戈听了?” “你怎么知道?”景昕觉得自己够傻才问出这样的话,今天下午陆华年去找曹郁戈,他肯定会说的。 “你还有这么一手,以后跟你说话,我是不是要谨言慎行!” “不用啦,我保证就这一次。”景昕小心翼翼探出头,弱弱的说了一句,“不过,我给他听有问题吗?他拿表刺激我,我就不能反击一下?”景昕小脸一冷,杏目圆瞪。状医贞圾。 “能!而且还很好!”陆华年一把扯掉盖在她身上的被子,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锐利的眸子紧紧锁在她的脸上。 “你,你要干嘛!” 他脸色阴沉,眼神也很可怕,景昕有些害怕的吞咽口唾沫。 “好好看看我的单纯的小妻子,还有多少花花肠子。” “你的肠子才有花花。”景昕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单纯,早就在踏进职场的时候就扔进了太平洋。她景昕就是一个小刺猬,平常的刺是软的,可是只要踩到了她的痛脚,她是不会任由你在头顶上兴风作浪的。 “怎么,不喜欢这样的我啊。可我性格就如此,就算是你不喜欢也不能返厂重造了。不过,能退货,离婚协议书·····”一签,你就能去找个单纯的小妹妹。 剩下的话,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缱绻缠绵一吻结束,景昕气喘吁吁,陆华年轻咬下她的唇瓣。 “喜欢,比以前更喜欢。”陆华年从她身上翻下来,把文件整理好,拥她入怀,头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古灵精怪,要比遇到事情只会哭的女人要好的多。” 之前对她是心疼怜惜,她对欧阳疼爱,觉得这份对于一个陌生孩子都能这样说明她很善良,慢慢的是喜欢上了。一直以为她是柔柔弱弱的女人,没想到随着相处,发现她还有另外一面。 “其实我很彪悍,要不要见识下?” 景昕回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鲁辰砚见过?” “你把他打了?”陆华年来了兴致,浅浅勾唇。 景昕摇头,“就不告诉你。” “说不说,再不说,我打电话问他了?” “不说,就不说······” 夜深人静,房间洋溢甜蜜温馨。 “还不回房睡觉。” 陆良对着二楼呵斥声,何凤兰回身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跟路欧阳两人轻手轻脚各自回房,凑热闹的佣人也各自离去。 正在打闹的两人纷纷看向禁闭的房门,景昕哀嚎声。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陆华年摇头。 “那他们有没有听到······”景昕垮着一张绯红的脸,扯过被子,估计明天早上应该会有会有一顿说教吧,了解何凤兰脾气,她肯定不会避开陆良,好难为情。 “没事,明天我们早起床,我们出去吃饭。” 景昕快速点头,达成一致意见。 只是天不遂人愿,才刚刚睡下,陆华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景昕还没有睡熟,睁开迷离睡眼。 “先生,鲁氏忽然向陆丰发难,之前他注入陆丰的资金全部都不翼而飞,还套走陆丰数十亿资产,现在陆丰直接成了一个空壳子,股票直线下跌,预计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能跌停,我们是袖手旁观,还是给陆丰注资。” “先静观其变,让林翌初利用他二哥在银行的人脉,查清楚资金的走向。另外,查下鲁氏近年来的财产报表,看看有没有问题。” 李航应下。 “陆华宇如果找我的话,告诉他我去度假了,你也联系不上我。” 陆华年凤眸微眯,他倒要看看,陆华宇会把他财力物力和人脉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 “我们去度蜜月。”迷迷糊糊睡着的女人才不理会他的胡话,翻了个身子。 陆华年帮她穿衣服的时候,景昕才知他说的是真的。 “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困得眼皮睁不开的女人打着哈欠抱怨声。 “最近烦心事,挺多我带你出去散散心,护照有吗?” 景昕点头,之前跟唐叙结婚的时候就办了,陆华年简单收拾下,完全就不理会已经乱成一锅粥的陆丰,带着她直奔机场。 第106章 蛋疼的蜜月之旅 车中,细细碎碎的月光透过婆娑树影落在两人身上,忽明忽暗。 “出了什么事情?”怀孕嗜睡,今天上班。没时间午睡,景昕一路哈欠连天,眼泪横流。 “没事,睡吧。”陆华年把她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 “我还刚上一天班。”刚在他怀中找到个舒服地儿的人儿,猛地起身轻拍下脑门,远洋摊上她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员工,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了。 “没事,明天我记得帮你请假。” “我觉得你还是帮我辞职更靠谱些。还有不要忘记打电话跟欧阳解释,”景昕蔫蔫的再次窝进他的怀中。 自从上次让李成跟蝴蝶吃瘪后,李成总想抓她的把柄。怎奈,她经常不去公司,连个照面都不打。他自然而然把怨气转嫁到维护她的蒋毅身上。 听宋洁无意中提起,因为一个客户对装修一半的房子不满意,要求重新来过,蒋毅考虑到刚开始设计师没有跟客户沟通好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答应承担前期费用,李成得知此事后,召开会议,当着远洋所有员工的面狠狠的痛批他一顿,还让他自掏腰包。 在装修公司一年遇到几例这样的案子实属正常,董事会也心知肚明。着重强调过。以公司名誉为重,尽量满足客户的要求,以得到良好的口碑。这次大张旗鼓的对蒋毅发难,针对性十足。 “你之前很喜欢远洋这份工作,舍得辞掉?” “我总部去上班。考勤上的红叉都不忍直视了,太对不起对我寄予厚望的领导,我自觉一点,省的到时候还得害他们纠结,怎样组织语言,委婉的让我离职。” “工作不开心,有人为难?” 陆华年浓眉几不可见轻皱下,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她分的很清楚,从不把工作中的情绪带到生活中,在他面前从没有抱怨过在公司受到的委屈,之前她被童华劝离,原因还是他让李航打听的。 “谁在工作中还不得碰到几个小人,报复不到我,气就撒在别人身上。因为我的原因连累到别人,怪不好意思的。好了,不说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昏暗光亮下,深邃五官蒙上一层冰霜,微微狭长的凤眼在暗夜中闪动着如狼阴森光亮。s市,不知道她是他陆华年的女人的人恐怕寥寥无几,还有人敢明目张胆欺负她。简直是活腻歪了! 刺目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落进来,空气带着一股潮气,景昕不舒服的动动身子,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景昕双手撑在床上,半支起身子,瞬间清醒,看清楚眼睛的主人是陆华年时,她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躺回硬邦邦的床上。 “你没事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景昕摸了下额头,瞧,都把她吓出冷汗来了。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陆华年拉了拉她的领口向里面瞧了瞧。 “你干嘛?”景昕面色一红,排开他的手,“我们这是在哪?” “曼谷,你只有泰的护照,还没到雨季,最近这里总是阴雨连绵,难得见到太阳,不知道你会不会过敏。”没有见到他身上有异样,陆华年又撩起她的衣袖。 “我哪有那么娇弱,只要不是太潮湿就好。” 这是她第一次出国,一听是曼谷,爬起身趴在窗台上看向外面,天蓝云白,富有特色的建筑比照片上的要好看的多。 当初办护照的时候,就想着跟唐叙去热带雨林走一走的。只是婚礼无疾而终,蜜月之行也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陆华年再三确认,景昕认真点头,“陆大叔,相信我,我不可能拿自己开玩笑的。” 即便是她这样说,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陆华年也没有立即答应她去热带雨林。直到下午,太阳西斜时才带她出去溜达一会。 “她们的服装好美。”景昕好似的东张西望。 “再美你也别想。”陆华年贴近她的耳边,恶声恶气的掐灭她的念想。 “不就是露个肩膀和肚脐吗?至于吗你!”景昕一脸嫌弃的看着陆华年,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你都裸给别人看了,我露一点还不行啊。” “谁发给你的?曹郁戈?” 陆华年拿过手机,点开相册,手指轻滑,眉宇间染上一层厚重冰霜。 “我也不知道是谁,一个陌生号码,刚才一早开机时候发进来的。”景昕拿过手机,塞进口袋中,握住陆华年的手,“我相信醉的不醒世人的人,是干不成坏事的。走啦。” 十指交握,陆华年笑着看着一脸灿笑得人儿,她浑身洋溢着一股青春活泼气息,又忘了自己是个怀着孩子的孕妇,转过身子,跟他面对面的向后退着走。 “小心,别摔了。” “有你在,不怕!” 简单的五个字,婉转动听,重重敲击着他的心房,有他在,不怕。她全身心的信任,让他深深感动。 他驻足原地,溢满柔情的眸子望着她含笑清澈的杏眼,在她即将发问的时候,把她扯进怀中。 “不要说话,就这样让我抱你一会儿。” 异国街头,过往行人,多看两人几眼,晚霞漫天,如血残阳散落在两人身上,他们如此自然的融进风景之中,美得不可方物,一个行走在街头的摄影师拿起手中的相机记录下永恒一幕。 不远处拐角,曹郁戈攥紧一双铁拳,手背上青筋暴跳,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染上嫉恨猩红。昨晚被告知两人出国,他放下s市的工作,不管不顾踏上之后航班跟来,没想到从始至终看到的画面都是那么的残忍,每幅画都化作最尖锐的刀子狠狠划过他遍布创伤的心。血汩汩流淌,疼的他身上每个细胞都拧巴在一起。 泪,滑过脸颊。 阿年,曾经以为你们只是逢场作戏,亲眼看到才方知你对她早已经情根深种。 我与你那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说忘就忘,你难道就不知道我还在原地等你吗? 经历了那么多痛苦,让我放手祝福你幸福,我真的做不到。 视线中,两人继续携手前行,曹郁戈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就算是看到的画面太刺眼,也总比在酒店胡思乱想的好。 “你怎么又停下了?”景昕甩着陆华年的胳膊,随着陆华年的视线环视下周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凑近陆华年,揶揄出声:“看什么呢,周围没有大姑娘在看你,有我在没有艳遇会落在你的身上的。” “没什么,我们去玉佛寺礼佛。” “你也信那个?”景昕一挑眉,在她眼里,陆华年独断专行,就连亲爹妈的面子都不会卖,肯定不会信牛鬼狼神那些东西。 “刚信的。”陆华年说的半真半假,向路人询问去玉佛寺怎么走。 “人家都是早上礼佛,我们现在去是不是有些晚了?” 记得以前闫素珍年三十那天都会甩掉她,提前带着景然去临城,等着第二天去山上上香。景昕用脚趾丫想也能猜到,闫素珍是求景然能嫁进豪门,只是不知这老天没有看到她的诚心,还是认错了人,偏偏是她景昕嫁进了s市的第一世家。 “只要心虔诚,不在乎时间早晚。”得知离这里还有一段路程,陆华年拦了辆人力车。 晚风习习,吹乱了她微微张长的头发,她顺手塞到耳后。 “欧阳会不会又跟上一次样,不理我们了?”她觉得他们两个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父母了,每次都会撇下孩子,享受两人时光。 “这时对他偷听的惩罚。” 这孩子胆子还真肥,不过,他倒是能感觉自从多了景昕,老宅的氛围在改变,母亲好像也没了之前的尖酸刻薄,父亲的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就连佣人打招呼的时候,脸上的笑也多了几分亲切。这好像都是她的功劳,陆华年猿臂一伸环住她的腰,跟她耳鬓厮磨。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会所那边情况怎样了?”之前说他计划在七月份试营业,现在案子一直没有开庭,时间一拖再拖,遥遥无期。 “已经在协商解决,应该我们从曼谷回去就能重新动工。只是不知道,你到时候能不能吃得消。”大掌抚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按照他现在发育速度,什么时候才能从你肚子里面出来?我说,孩子你能不能体谅下你老爸,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景昕脸爆红,把他的手扯落一边。 “我是想说急不可耐见到他,你脸红什么劲,说说,小脑袋是不是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了。” 陆华年轻言轻语逗弄着,一害羞就红到耳朵根的女人,一路甜蜜温馨。 回到酒店时,已经晚上十点多,景昕把玩着手中的平安符。 “有了它,我是不是从现在一直到生产都会平平安安的。” “绝对会。”陆华年轻点下她的鼻子,房卡还没落在门上,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的人,手上的动作顿住,脑中浮现那几张照片,陆华年把房卡塞在景昕手中,示意她先回房间。 “我等你。”景昕没有迟疑,握紧手中的平安符进入房间。 酒店吸烟区,陆华年点燃一根烟缓缓的抽着,曹郁戈轻咳几下,陆华年放在唇边的烟并未移开,灰白烟圈缓缓上升散开,在两人之间拉起一层虚无缥缈的纱。 冗长的沉默过后。 “抱歉阿年,得知你们来这里,我没忍住就跟了过来。”曹郁戈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陆华年迟疑下,递了过去。 曹郁戈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如果不仔细去看很难发现他接烟的手,正在轻轻颤抖着,点燃,用力吸了几口,他猛烈的咳嗽起来,用力之大,好似要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 “不能抽就不要勉强。”陆华年抽掉他手中的烟扔在旁边的垃圾桶中。 “阿年,放在从前你不会让我碰它的。”曹郁戈眼眶红红的,修长手指轻擦了了下眼角。 “你也说是从前而我们活在当下。很多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在不停的改变,我们也在逐渐成熟,在这个过程中,我慢慢的发现,把我归类成gay有些不妥。不瞒你说,在国外时,我曾经去过同性俱乐部,我以为在里面会找到同类,进去我才发现。我对男人很排斥,对女人倒还好一些。直到我遇到了她,我尝到了做男人该有的冲动,那是一种从前没有过的奇妙感觉。我以为我的心理出现问题,为此还专门去看了心理医生,他告诉我不要排斥这种感觉,顺其自然接受就好。” 掐灭手中的烟头,打开窗户,带着潮湿的风,吹淡浓重的烟味,陆华年负手而立,目视远方灯火阑珊处。谈到景昕,俊颜冷硬的脸部线条逐渐舒缓,“郁戈,我觉得你也应该跟我是同样的情况,试着多接触一些女人,或许你会发现······” “不会,我试过,我做不到。面对着她们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已经对你着了魔,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怀。我知道我的出现给你们旅行增加了很多不必要的烦恼,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你回去陪她吧。” “过去的事情还是忘记吧,八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的东西,包括我。曾经的一时冲动,让你失去很多,弥补不了,我也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你父母也想你过的好,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她是个善良的女人,还怀着孕,请你不要再背地里用那些小儿科的把戏去刺激她。虽然无伤大雅,但还是让人觉得不符合男人的手段,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如果他提出用钱弥补,曹郁戈肯定会更恨他,再说能做到销售总监的位子,肯定有傲人的业绩,他不会缺钱。 “阿年你说清楚,我哪点不像男人了?我心里不舒服,找她一下茬也在情理之中吧。你怎么能把话说的那么伤人!”状丽巨血。 曹郁戈面色一冷,对着陆华年身影低吼声,痛苦难过等等负面情绪将他整个人包围。 “其他的我就不说了,酒店的照片是你发给她的吧。那天晚上我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发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失望。” 记忆中的曹郁戈,眉清目秀,高高的个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在一起,阳光暖人心脾,跟人说话轻轻柔柔,从不会伤害别人。跟现在大相径庭。 “是她跟你说的?阿年,有些事情你也得去用眼睛看,不要因为喜欢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去酒店叫你的是她的同事宋洁。我记得她当时还拿着手指对你拍了好几下。” 陆华年面色稍冷,薄唇轻抿下,“我相信她。” 她偶尔耍点小心眼,但绝不会做出这样污蔑人的事情来。 “你的意思是这事明明是我做的,我还无耻的诬赖她?”曹郁戈呵呵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望着陆华年不断远去的背影,雾气弥漫的眼睛中又添了几层恨意,原来八年的时间过后,原本在你心里纯净如莲的我,我就变得那般污秽不堪。 房间中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摆弄着手机,陆华年伸手拿过。 “孕妇不能长时间玩手机,累了一晚上了,闭眼睡觉。” 景昕做了个遵命的手势,乖乖闭上眼睛。 浴室中,陆华年翻找到下午看的照片,在第三张的最下方,隐隐看到p在照片上的几个小字,你家陆大叔的身材好好! 字体颜色微黄,跟照片几乎连成一体,第一次看不到实属正常,仔细回想着下午景昕跟他说的话,陆华年轻摇下头,她并未说照片是曹郁戈发的。这件事情应该只是个误会,想到刚才他略带悲凉的笑声,陆华年心中涌起一股愧疚来。 床上,景昕并未睡着,听到陆华年在他身边躺下,转过身抱住他。 “那些照片是宋洁给你发的,你看这里。” “你家陆大叔身材好好!”景昕顺着陆华年的手指看去,红唇轻动,念完以后,夸张的搓了几下胳膊,鄙夷声“咦,我怎么不知道宋洁这女人,什么时候说话会这样嗲了,还好好!” 叠字一般是撒娇时候才用,印象中从认识宋洁开始,她好像就不知道撒娇为何物,而且她怎么会有照片!景昕眉头逐渐皱起。 陆华年认真的看着她表情半响,景昕抬头迎上他的模样,眼中盛满不不解,他的目光有些怪异,大手把她按在怀中,说了声,晚安,好梦。 景昕迟迟没有闭上眼睛,她不傻,偶尔还有点小聪明,陆华年从跟曹郁戈见完面回来就看了那些照片,应该是曹郁戈刚刚跟他说了些什么,看他刚才的眼神,是觉得照片是她跟宋洁导演的一出戏吗?心中闷闷的,景昕眼睛轻眯,照片是不是宋洁发的,明天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翌日,睡梦中的景昕,不适的动动腿,寻找可以搭腿的地方,半天过去,以前一直躺在身边的小山丘没了踪影,景昕睁开迷离睡眼,手在床单上轻摸几下,温热一片,他应该醒来不久。洗手间中没人,客厅中也没动静,景昕大脑中拉响警报,整理下头发,拉开门探向外面。 时间还早,走道中静悄一片,除了打扫卫生的阿姨,连个人影都没有,景昕回身关门,趿着拖鞋心急火燎的回到卧室,拨通宋洁电话。 “听说你去曼谷逍遥了,怎么还能想到给我打电话?” “从实招来什么时候拍了我家陆大叔光着膀子的照片,还发我手机上来了。” “你说这事啊,不就是那天他跟曹郁戈在一起,我上班路过酒店,就做了次好人,叫醒他回家看你那个病号。哎,不对,那照片还好好地在我的手机里,我还等着以后有事情找他帮忙遭拒,拿出来要挟他的。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我怎么能不好好地利用,白白的发给你。” “确定吗?” “百分之百的确定,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景昕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宋洁气的骂了几句,小婊砸,敢把事情扣在她的头上! “查到背后策划人,看我到时候不上门弄死他!不行,最近糟心的事情不少,这口气不出,我心中憋得慌,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姓曹的去。” 自从流产后没有好好调养,她的身子一直很虚,连下床都没有以前利落了。 “除非你来曼谷,不然见不到他。” “你说什么!他去了那里,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跟你说,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完了,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扳回一局。”宋洁心中抑郁难舒,一想到那句渗人的话语,跳脚骂娘的心都有。 “放心,我是不会容忍他在陆华年身边搬弄是非的。” 刚挂完电话不久,一身运动装的陆华年浑身都是汗,刚刚应该是去晨练了。 “换衣服,吃饭早饭后,我带你去热带雨林走走。” “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景昕高兴的欢呼声。 “不想去?” “很想,十分想!”景昕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个问题,拿过行李箱,翻找出一身长裤长褂,热带雨林中蚊虫自然是少不了,再者她皮肤容易过敏,必须包裹严实。 出门时,见到轻装打扮的曹郁戈,景昕才恍然大悟,原来陆华年是为了陪他。雀跃的心情瞬间沉到谷底,忽然有种就算是在房间闷上一天也不要出去的冲动。 “不欢迎我?” “欢迎,很欢迎呢!”景昕皮笑肉不笑,对着在房间中收拾东西的陆华年喊了声,陆华年应下,拉上拉链快速出门。 “郁戈也刚好要去,一个人有些危险,我怕他迷路了,让他跟我们以前,不介意吧。” 陆华年靠近景昕的耳边,曹郁戈把脸转向一边,不去看两人亲密的举动,景昕不情愿点头,她都已经能想象的出,接下来的旅行有多么的糟糕透顶了! 第107章 虐初恋不手软的陆大叔 “别蔫蔫的,高兴一点嘛。”人力车上,陆华年贴近景昕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陆华年你别强人所难。好不好!”景昕侧过脸阴测测说完,扔给他两个白眼,她没甩手走人已经给足了面子,还让她笑脸相迎,好像做不到。 “我跟他······” “得,别说了。” 景昕伸手把他贴近的脸推向一边。她能理解当年他们被逼分开,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沉淀在心底的那份旧情时不时出来作祟也很正常。但不表示,她可以跟一个三番两次向她示威的男人好好相处。 不过,话说回来,她接受这场添堵的雨林之行也也不是没有目的。曹郁戈一心在陆华年身上,她与陆华年在一起时不时露出的亲昵举动。他估计也不是滋味吧,陆虎年夹在其中,少不了为难。要堵大家一起堵,也不是单单她一个人。 往往人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负面情绪就会越累计越多,最后会像火山样嘭的一下爆发出来,到时就不知,滚烫的岩浆会把谁滚的渣都不剩。 景昕嘴角自嘲轻佻,心理书倒是没白看!感受到带着嘲讽的实现,时不时的扫过她的身上,景昕轻抬眼皮迎了上去,粉色的唇瓣咧出比刚才大一些的弧度,弯弯的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虽在笑着,却让人心中升起一股寒。瘆的慌。 “阿年,她是个孕妇,雨林看似很漂亮。实则危险性十足,带她去合适吗?不然这样,你回去陪她,我一个人就是去走走,不会有意外的。” 景昕撇嘴,刚才早不说。现在都要到地儿了,才放屁!这话明面上是关心她,实则就是想把她赶走。想跟陆华年来一次浪漫之旅吧!矫情! “她昨天缠了我一下午让我带她去雨林,不满足她,估计今天我会不得安生。”陆华年没有回应曹郁戈深情与担心并存的眸子,整理景昕被风吹乱的短发,“如果是长头发,绑成马尾轻便又好看,哪像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小疯子。” “还不是你儿子。”景昕噘着嘴抱怨声,摸摸已经长到耳边的短发,确实短发是好打理些,一遇到风美型不说,有时还胡乱刮的连路都看不清。特别是s市,多风多雨,特不适合短发。 “也是你儿子。”陆华年习惯性的轻捏了下她挺直的鼻子,眼里的柔情蜜意几乎都能腻死人。 “对哦。” 想着路欧阳那个小调皮鬼,景昕一扫刚才的郁闷,仰着一张素净的笑脸,甜甜的笑着。 天气晴好,泛着灰白的阳光落在出彩的五官上,增添几分光彩和灵动,陆华年情不自禁低头,余光中一双满是受伤的眸子带着幽怨转向一边。 陆华年动作稍顿下,薄唇在那双泛着莹润光泽的粉唇上轻啄下。景昕面色一红,快速把脸转向车外,越靠近这里,名族风情就越浓厚,景昕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亮,一瞬不瞬的盯着路过的妇女身上绣着的精美花纹,这些大都都是她们亲手缝制上去的。 念大学的时候,同一寝室的舍友,有学服装设计的,收集了很多具有特色的服装,其中就有泰国的,当时她看到上面美轮美奂的刺绣,觉得他们的绣工真是了得。当时她就心里痒痒的,舍友宝贝的不行,只许摸不许穿,当时她还看玩笑对舍友说,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买上个十来件地道的泰国服装砸死她。 “想要?” “做梦都想。”景昕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用力点了点头,“你不觉得挺美吗?” “我还是觉得中国的衣服比较顺眼些。” “老古董。”景昕撇嘴,中国服装也不全保守好不好!秀眉一挑。等回去,她就要去买几件镂空的连衣裙,膈应死你! “其实我不在意你穿的更少,只要在我一个人面前穿就好。”陆华年轻咬下她的耳垂,暧昧说道:“等回去的时候,我带你去买几件。” “真的。” 景昕高兴的像个孩子,刚想回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想着半米之隔还坐着一个特大号的老坛酸菜,还是不要刺激他的好。 只是她有些搞不懂陆华年一路的举动,他好似丝毫都没有顾忌旧情人的感受。猜不透他的心思,景昕干脆不去想。 陆华年让车子在一家商店门前停下,买了些进入雨林必备的东西,给景昕挑选一件一直能包到脚踝的雨衣。 “天有没下雨,气温又那么高,穿着很热。”景昕以为陆华年买雨衣当做备用,他要给她拉上拉链时景昕才察觉是要她现在就穿上。开玩笑,雨衣材质不透气,阴雨天还好,放在现在会热死人的。 “雨林前两天刚下过雨,里面潮湿,你怕潮,穿着保险。” 哭丧着脸拒绝,陆华年还贴心的帮她带上帽子,景昕哭丧着脸拒绝,陆华年也套上一件,“我陪着你总可以了吧。” 曹郁戈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呗两人摒弃在外的人,心中酸涩的难受,把包甩在肩头,先一步出了商店。 “哎,他好像生气了。”扯了扯陆华年的衣袖,景昕忽然觉得陆华年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明知道曹郁戈对他情根深种,在他面前一点都不掩饰对另一个女人的关心和体贴。要知道陆华年的每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在他线上捅刀子。 “不碍事。”陆华年上下打量着还没进雨林就已经热的脸红扑扑的景昕,“很热?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们?” “不要。”景昕坚决摇头,第一来曼谷不去热带雨林是一件憾事,第二她才不要给他们两人独处的机会。不然她自个一个人在这里肯定会胡思乱想坐立不安的。 陆华年帮她换上雨鞋拿好东西,一切准备妥当找了个当地的向导,向热带雨林进发。 雨林中望天树高耸入云,枝叶繁茂,阳光穿透不进来,再加上地面潮湿,没有外面那么热,风带着一阴凉。 脚踩在地上发出吱吱声响,陆华年紧牵着景昕跟在向导后面,叮嘱她看好脚下。曹郁戈走在最后面,一直跟两人保持着两三米远的距离。 “你把他带上不是给我添堵,存心想刺激他的吧。” 景昕靠近陆华年,胳膊肘碰了碰他坚硬的胸前。 一路上,陆华年只跟他说了寥寥几句话,而且都是不咸不淡的类似于朋友间的询问。曹郁戈眼中对她的嘲讽早已经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嫉恨,眼睛微微泛红,景昕都觉得陆华年再继续下去他都能当面哭出来。 “这样的场面不是你最乐意见的吗?同情他?那好,我去安慰下他。” 陆华年作势松开她的手。 “让你去你都不会去。”景昕白了他一眼,她不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这么伤曹郁戈,但跟他朝夕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他的脾性他还是能摸个大概,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我看你是吃定我了。”陆华年无奈轻笑,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现在是不是心里好受些了?” “没有,我怕有一天你也会这么残忍对我。” 心中甜蜜中莫名掺杂一股苦涩,还有淡淡不安。他当年对曹郁戈情深意重,为了能保住他一命,娶了鲁馨雅。八年过去,陆华年又能这般狠心伤他。是不是等陆华年不喜欢她的时候,也能对她这么绝情呢? “净瞎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永远不会。”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行,回去得让给我立个字据,不然我这心啊,不踏实。” 景昕笑得狡黠,陆华年无奈摇头。 两人在前面咬耳朵,眉目传情。落在身后曹郁戈整个人好似刚从火山烫过,又在油锅中打了个滚,在眼中打转的泪水再也不可遏制的滑落脸颊,一滴滴落在脚边。 早上两人在外面相遇,陆华年得知他要去雨林,迟疑下叫住他,说是要跟他一起去,他当时欣喜如狂,以为陆华年的心中还是有他的。 还刚升起幻想,却在短短时间内就被打下地狱,陆华年之所以要跟他一起来,并不是怕他会遇到危险,而是想让他彻底死心! 心痛,身重,双腿如灌了铅般,步子越抬越慢,越迈步伐越小,与前面三人的距离越拉越远,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陆华年的身上,他多么希望,一心只在身边女人身上的他能回身看他一眼也好。 只是那不过是他的奢望,他侧过头,却没有向后看一次,连余光都不曾给,心痛的无以复加,曹郁戈漂亮修长的手紧紧抓住背包带子,危险的眯起眼睛,调转方向,向一旁一人多高的灌木丛走去。 “我们休息一下吧。”向导知道景昕是个孕妇,走得不是很快,指了下陆华年对着景昕竖了一个大拇指,“你丈夫很会照顾人。” 景昕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回头看向陆华年,陆华年给她翻译着。 “曹郁戈?” 景昕回头时身后出了数,还是数,哪还有曹郁戈的影子,陆华年蹙眉,松开景昕的手,四处看下,叫了几声曹郁戈,没有人应,陆华年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我们走的那么慢,他还能跟丢,明显是被你刺激过大了。”景昕耸肩,一个大男人玩失踪,还真是够新鲜的。 陆华年掏出包中的雨布铺在地上,让景昕坐上去。“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看一下,不会走太远,一会就回来。把哨子拿着,等急了就吹一下。” 陆华年把哨子挂在她的脖子上,本来不放心把她交给一个陌生人,见到她脸色绯红,一脸薄汗,气喘吁吁的模样,心生不忍。 嘱咐向导照顾好景昕,向导告诉他不要担心,这里还在雨林边缘处,就算是走丢了,自己也应该能找到返回去的路。还怕陆华年找不回来,让他在树上做下记号。 “小心点,我等你。” 陆华年快速点头,阔步向来时的路寻去。 向导四十上下的年纪,面色黝黑,长相憨实,会说一些简单的英文,实在不明白的时候,两人再用手比划几下,简单的交流是没问题的。向导给景昕讲着在雨林中发生的事情,景昕听的心惊胆颤,想到软滑的软体生物,她不禁吞咽口唾沫,眼睛四处的瞄着,他们应该不会遇到吧。 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向导猛地瞪大眼睛看着她的身后,景昕以为是蛇,吓得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回身去看。入目所及,只有几片被风吹动的叶子,景昕松了口气,看着笑得开怀的向导。 被他这一顿好吓,心中的担心少了些,走了不短的路,肚子有些饿了,景昕出面包分了向导一人一半填着肚子。 突然,景昕吃面包的动作顿住,缓慢低头看向向导的身后,慢慢瞪大的杏眸中满是惊恐。 “你就别吓我了,知道你不甘心,要还回来。” “不是,是真的,你的身后真的有蛇。”景昕摇头,面包从手中滑落,焦急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对付在向导身后,嘶嘶的吐着信子,不知道有毒没毒的蛇。 看景昕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向导没了刚才的轻松,面色僵硬,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用眼神示意景昕把她脚边不远处的棍子递给他,景昕点头,有那么一个危险生物在,景昕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本就汗湿的衣服,更像从水中浸过样,气氛紧张,连空气都紧绷起来。 “把棍子递给我以后,你就赶紧跑,听到没有。”向导是个好人,叮嘱景昕一句。 景昕缓慢把棍子递过,棍子还没碰到向导的手,刚刚还安静待在向导身后的蛇忽然动了起来,张着嘴向向导的腿袭去,景昕潜意识拿着棍子向它砸去,慌乱,没有准头,砸偏了。不过,倒也让蛇改变了袭击路线,落在两人一米之远处,瞪大一双森寒的眼睛,吐着火红渗人的信子,凶神恶煞的看着两人,寻找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向导拿过景昕手中的棍子,带着她向后退去,耳边又传来声不太真切的嘶嘶声,景昕快速回头,两人身后还有一条跟面前那条颜色花纹相近的。 “别退了,后面还有一条,这蛇有毒没毒啊。” 景昕吓得脸色惨白,心中不断祈祷陆华年可以赶快回来。 “有。” 常年在雨林中行走的向导很快镇定下来,从腰间摸出刚才被他忘在脑后的镰刀,这武器对付蛇挺好用。把棍子塞在景昕的手中,“拿着,不要让后面那条蛇靠近你,我先把先来的这条解决了,再去对付那条。” 景昕机械的点着头,双手紧握住棍子,戒备的看着不断向两人这边靠近的蛇,心中不断告诫自己。她还怀着孕,千万不能受伤,不然孩子铁定保不住了。俏丽的短发被汗水濡湿,紧贴在额头之上,一滴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落进她的领口。 “准备好了吗?” 向导再次确认,景昕答应一声,身边宽阔的身子离开,景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回头去看,生怕面前对她虎视眈眈的蛇瞅准机会给她致命一口。 向导挺离开,片刻功夫就把蛇给斩成了两截,就当他要来解决景昕身边这条的时候,从树边又爬出一条来。不对,不是一条,是三四条。 “不对啊,这不是雨林深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蛇。”向导也是冷汗涔涔,他干过那么多年的向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喉结不断的剧烈滚动着,难道他们运气不好,碰上蛇群了。 有了第一条蛇惨死的经历,这些蛇也学聪明了,不敢贸然上前,一个个等着一双冰冷的眼睛,等待两人疲劳,寻找最合适的进攻机会。 汗流浃背,继续对峙下去的结果只能使虚脱,景昕暗道声完了,估计今天会一命呜呼了,耳边嘶嘶声此起彼伏,连成一气,景昕听的头皮发麻,瞥见脖间的哨子,景昕拿起放在唇边用力的吹了起来。 刚刚想起在进雨林之前,陆华年在商店买了些驱蛇虫的药,只要他能赶来及时,他们就有救了。 正在寻找曹郁戈陆华年听到哨子又急又快,浓眉几不可见轻蹙下,心陡然提起,哪还有心思去寻找曹郁戈,快速向生源地奔去。 “还能撑得住吗?”向导背靠着景昕,生怕景昕会一不小心倒下去。 “现在还行,等一下就不知道了。”热,汗水沙的眼睛皮肤生疼,有些头重脚轻,意识也有些开始模糊了,她用力拧了下自己的胳膊,疼痛传来,才好了一些。低咒声,糟糕的雨林之旅,倘若能逃过眼前这一劫,她一定不会再来这种鬼地方了! 嗅觉灵敏的蛇已经察觉到两人此时的状态,开始吐着信子,不断向两人围去,景昕的心不停颤抖着,拿着棍子都有些不稳妥了。 就在她陷入绝望之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她差点喜极而泣。 这厢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声响的蛇也开始加快他们的计划,动作加快,一直观察景昕的蛇开始率先发难,用尾巴撑起身子,张口袭向景昕裸露在外面的手。景昕胡乱的挥舞着手中棍棒,幸运的是蛇被她挥到一边。 只是她还没有喘口气,被她惹恼的蛇又向她攻击而来,向导本想过来帮忙,怎奈他面前的蛇对他群起而攻之,他自顾不暇,根本就管不了她。 为了躲避蛇猛烈攻击,景昕摔倒在地上,不给她喘息的空档,蛇再次袭来,求生意志景昕准备徒手抓蛇,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她不能轻易认输。 “不要!”刚刚赶到的陆华年看到蛇一跃而起,直奔景昕,他的心直接跳出了胸腔,凤眸写满惊恐和害怕,容不得他做丝毫迟疑,奔向她,希望在蛇口救下她。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怎么可能会快过离她如此之近的蛇! 就当景昕闭着眼睛准备两只手狠狠扼住蛇身子的时候,一个身子挡在她的面前,一声痛呼声划过耳膜,景昕猛然睁开眼睛,是曹郁戈,她眼中满是讶异,他不是很想让她死吗? 人多,蛇被吓得四散逃开,向导扶起惊魂未定的景昕,询问她有没有受伤,景昕蹙眉摇头,心情极度复杂的看着地上两人。 “感觉怎么样?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陆华年上前看着他胳膊上尖锐的牙齿痕迹,周围已经开始变成暗紫的颜色,刚欲低头帮他先把毒给吸出来,曹郁戈用手盖住伤口。 “那样你也可能会中毒,我没关系,只要她没事,你就不会伤心了。阿年,是不是现在我死了,你就可以记下我了。” “别说了,你不会死,把手拿开。” 陆华年阴沉的脸上闪过一抹愧疚。 “回答我,这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泪从眼角滑落,曹郁戈固执的捂住伤口,态度坚决,满目凄凉。 “你跟我的过去我一直记得,那是无法抹去的回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明白的。”蛇毒扩散的很快,曹郁戈的唇瓣都已经开始发紫,向导开始催促。 陆华年薄唇紧抿下,扯开他的手,开始帮他把源头毒给吸出,景昕递过水壶,陆华年漱了下口,刚欲背起曹郁戈。 “你去照顾你的妻子吧,她刚才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向导五大三粗,特别是对雨林熟悉,他背着曹郁戈再合适不过的了。 景昕不想给陆华年添麻烦,快步走过来,陆华年心疼的看着她惨白的脸蛋,唇,手,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抖着,脚也应该在发软,才短短几步路,她几次差点跌倒。 陆华年在她面前蹲下,示意她上来。 “我能走的。”刚才他回来的急。整个人都还在粗喘着。刚刚还帮曹郁戈吸了蛇毒,不知道他有没有中毒,蛇毒随着血液循环,她怕······ “上来,别耽误时间。” 陆华年轻柔的语气带上丝不耐,心知他在担心曹郁戈,景昕也不再迟疑,趴在他的宽阔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他会不会死?” 对曹郁戈景昕是感激的,倘若刚才被咬的人是她,她性命可以保住,孩子却没了。 “不会。”陆华年托着她屁股的手紧了紧,“刚才一定很害怕吧。” 景昕点点头,豆大的滚烫泪水低落在他的脖颈上。 陆华年喉结滚动,眼中悔恨、自责、心疼交织着,心中更是后怕的不行,倘若受伤的人是她,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自己。 “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交给陌生人了。”你累了我背着你,也要把你带在身边。 闻言,景昕的眼泪流的更凶,趴在他的肩头呜咽着,“陆华年你知道吗?刚才我真怕孩子没了,好害怕,好害怕。”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他还好好地待在你的肚子里。” 陆华年温言软语的轻哄着,目光扫了眼向导背上紧闭着眼睛的曹郁戈,希望他可以没事,不然他会一辈子背负愧疚。 曹郁戈此时还没有进入深度昏迷,景昕跟陆华年说的话,他模模糊糊能听的到,紫色的唇瓣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嘲讽弧度。 为了她,他已经失掉了半条命。最后,他连背他都不愿意,心中的凄苦和苦涩是没人能够理解的。 “那个平安符不管用。” 极度累乏的景昕含糊不清的嘟囔声,趴在他的肩头昏睡过去,陆华年唤了她几声她都没应,陆华年不禁担心加快脚步。 雨林外就有一家专门医治被蛇咬伤的医院,曹郁戈很快被送进抢救室,陆华年麻烦向导守在那里,让医生帮忙给景昕检查下。 “孩子!”不知道睡了多久,景昕腾地一下坐起身子,从噩梦中醒来,梦中全部都是蛇,爬的她满身都是,她的下身流出刺目的鲜红,一个激灵睡衣全无。 刺目的白色,让她被咸涩的汗水浸的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眼睛生疼一片,她用力眨巴几下眼睛才再次睁开,狭仄的病房中,只有她一人,景昕刚欲下床,放在一边的手机铃声大作。 拿起一瞧,是宋洁打来的,景昕滑下接听,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倒了杯水,缓解嗓子的干涩。 “床单滚多了,没休息好?” “我这情况,想滚都没法滚,今天都差点没命了。”头依旧晕晕沉沉,景昕干脆躺回床上接电话。 闻言,电话那头,宋洁急切的问道:“是不是曹郁戈给你使坏了?就知道他丫的去了,准会出幺蛾子!” “不是,你误会他了。”景昕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冲出去救我,觉得好像有些不真实。或许我是胆小又自私吧,倘若情敌遇害,我估计会拍巴掌高兴半天,你说我这人是不是特坏?” “人之常情,换做我,我也是。不过啊,就连向导都说,蛇出现的太过蹊跷,你们就没有想过······”状序团才。 “想过什么?曹郁戈自导自演?别开玩笑了,那怎么可能,好多条蛇呢,除非他会驯蛇。” “也对,驯蛇得有天赋,还得是长久训练出来的。那他怎么样了。” “不晓得,我受了惊吓也刚醒,我去看看他去,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了,早上就想问你来着,s市没发生什么大事吧。”景昕叹了口气,手抚上小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妈我等着你将来飞黄腾达。 “怎么没有,陆丰现在全面处于瘫痪状态,各大银行不敢给贷款,一分钱的资金周转都没有。再这样下去,很大可能会申请破产。在这个节骨眼上陆华年还带你出去度假,当真是没把陆丰那点资产放在眼中。” “怎么这么突然。”记得她来泰国之前,陆丰还刚刚经过一次动荡,陆华宇接手后,股票已经开始回升了,向好的方面发展。 “本来陆丰就有很多隐患,全面爆发就成了这个样子。你家陆华年的态度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好歹陆丰也是他爹打下的江山,他就一点都不心疼。” “心疼了也是别人的,他犯不着去添堵。陆华宇自己有本事去使好了。” 想到陆华宇景昕就想抽他丫的几巴掌,不帮才好。其实陆华年的心思她还是能猜出几分的,他是在逼陆华宇亮底牌。 “呵,你这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不说这些了,用不用我过去陪你?” 宋洁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心。 “没事啦,陆华年应该不会因为这事跟他再藕断丝连吧。”说到这个,景昕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她心里其实也是没底的。毕竟,不到三个月的感情在他们近十年的感情面前太微乎其微了。 “别吧了,自己也不确定了?不管曹郁戈是真心救你,还是棋行险招,这一步他算是走对了。以前说鲁馨雅聪明,难对付,但她毕竟是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还跟陆华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曹郁戈就不同了,懂得用小计谋,戳人家的心窝子。别掉以轻心了,去看看救命恩人,嘘寒问暖番,在他面前装的大度一点。” “娘娘教训的极是,臣妾现在就去看看。” 幻想着陆华年跟曹郁戈在病房中握手深情凝望的画面,景昕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理了理头发出门,医院不打,语言不通,景昕只能自己溜达寻找。 刚刚挂了电话的宋洁把手机放在下巴底下,秀眉轻拧。思索半天给蒋毅打了个电话,让他陪她去趟曼谷,他刚欲拒绝,宋洁跟她说了景昕差点被毒蛇咬的事情,蒋毅满口答应。 “初恋啊初恋,景昕你可知道,你恨死了初恋,我也恨死你这个初恋!”宋洁撇撇嘴把手机扔在床上,拎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不公平,你男人为你虐死初恋,我为什么还要事事为你考虑呢!真特么的窝心!” 第108章 破绽 天已暗下,走道中的灯光不甚明亮,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景昕潜意识中放轻脚步。窗前一抹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嘴角不禁上扬,想到曹郁戈的情况,刚翘起的嘴角又落了下去。 “他情况怎么样了?” 景昕轻拍下他的肩膀,低头站在一旁。 “蛇毒没有清理干净,不过已经度过危险期,一直在处在昏迷状态。你身体没事吧?”陆华年赶紧打开窗户掐灭烟头,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一些。 “我挺好的。”景昕手放在窗台上轻轻的抠着瓷砖,此时她对曹郁戈也是矛盾着,救了她是事实,她还是忘不了他前几次的示威。说她小肚鸡肠也好,心胸狭隘也罢。总之。她做不到放下对他的敌意,“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他。” “不用,熬夜对我来说没什么的。倒是你,多回去睡一会。” 大掌抚过她有些凌乱的短发,声音轻柔,干涩。景昕点头回身,陆华年握住她的手腕,“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没有多少胃口。”经过白天一阵好吓,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好似在梦游一般,一点儿饿的感觉都没有。 “我饿了。” 闻言,景昕眼睛红红的,任由他拉着出了医院。外面湿热铺面。风撩起她身上当地普通的宽松民服,景昕不适的闭了下眼睛。 陆华年带着她进了旁边一家不太显眼的餐厅中。 “临时决定带你出来玩一次,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抱歉,下次我一定规划好,补你一个完美的蜜月之旅。” “你先喝点水。” 景昕把水杯放在他的手中,眼眶又红了几分,他磁性的声音略带着沙哑,好似带着钩子顺着声音溜进她的心里。勾动着她心中短短日子沉淀下来的深情。他很暖心,知道她心中不安,才会用承诺来安抚。 陆华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隔着玻璃杯,景昕看着他要叫浮现淡淡雾气,不过是转瞬之间消失无踪。如果不是见他不自然眨巴几下眼睛,她还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心里很难受。 “其实你也不想对他那么绝情吧。”国外的食物本就不合口,现在就更加难以下咽。景昕就这水才勉强吞咽下去。 “不是,我就是这么一个人,爱就爱了,不爱就不爱,没有那么优柔寡断。是不是又开始害怕了?” 不管是心情如何,陆华年坐的很正,背不靠着椅背。动作优雅大方。吃饭看起来很慢,实则很快。景昕才刚刚吃了几口,他已经下了大半盘子。 景昕没有吭声,倘若你真的如自己说的这般,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景昕,吃完饭好好地回去睡一觉,我让李航来接你,我留下来照顾他几天,顺便再开导开导他。你不用多想,别看我对父母挺浑,挺绝情的,但我知道我两个肩膀上落了多少责任。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不会再去做年少轻狂的事情。” 陆华年握住她放在桌上轻轻抖动的手,“我跟他的事情已经彻底翻篇,不会有你想象中的死灰复燃。听话,我会让李航暂时送你去环山别墅,不会让任何人你不想见到的人去打扰你。你可以好好地安心养胎。” “我想等你一起回去。”景昕抬头,面色认真的看着陆华年,毫不遮掩的提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不相信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对感情比较敏感,如果回国的话,我说服不了自己静下心,我会吃不着睡不好,坐立不安。一想到我一个人疑神疑鬼的待在一个偌大的别墅中,我就脑仁疼。” 从小被亲情伤害怕了或者着是身边没了亲人,她不愿意离开他太远。 “你放心,你如果怕他看到我不舒服的话,我会安静的待在病房或者是酒店,你一天只要抽一丁点儿时间去看我就行了。” “傻瓜。”陆华年深沉的眸子底下泛起心疼,他是她不舒服,怕她胡思乱想。 见她吃的不多,陆华年拿起勺子耐心的喂着他,景昕乖顺的张着嘴享受着他的服务,不再去纠结陆华年听到曹郁戈受伤时的那番话时的感受,她只要知道他把她摆在第一位,处处为她着想就成。 昨天晚上陆华年陪着他,窝在他的怀中却没有像以前那般一会就睡着,就算是困意浓浓,眼睛酸涩的几乎要流出眼泪,她还是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事情。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床头的手机拼命的响着,没有休息好的女人手在床头乱摸着。 “喂,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鼻音跟不悦,电话那头宋洁嗽了嗽嗓子,“在曼谷的那家医院,我马上过去找你,还有蒋毅。” “开什么玩笑,你们怎么跑这来了?”景昕坐起身抓抓头发,这宋洁也真是的,不逢年不过节的,公司还一大摊子的事儿,怎么就带着蒋毅跑着来了。” “你不是废话吗?允许你们来度蜜月就不许我们来旅游啊。别那么多废话,快点把地址报上来。” 宋洁让身边的蒋毅掏出纸笔记下,昨天听说她惊险刺激的事情,她扪心自问,如果把三角恋的主角,换成她跟蒋毅,在危险发生的那一瞬间,她会不会扑到景昕的身边。答案是否定的,在千钧一发之际,大脑还出处在震惊当中,根本来不及运转,潜意识只想保护自己。而且曹郁戈一直视景昕为眼中钉肉中刺,第一念头肯定是冷眼旁观。既然出现舍身就情敌的感人场景,只能说明他没安什么好心。 越想越觉得心理不安,生怕景昕有个三长两短我,身边的一根筋会后悔的捶胸顿足,她才带着他来给他们添剂猛药。 初恋对初恋,看谁催化出来的威力更猛一些!陆华年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我还指望着你让能给景昕幸福,最好能捧在手心当个宝,让某人彻底放心。收心,能把一半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接到宋洁的电话,景昕不顾烈日当头,就一直站在医院门前东张西望着,焦急的等待着。 陆华年回到病房,没有见到景昕,交际的抓住正在整理床铺的护士询问。护士比划几下,陆华年快速出门只是还没有出医院,就被曹郁戈的主治医生拦下告知曹郁戈醒来,环顾下病房,见到房间中没有熟人,神情低落,沉默躺在那里,任由护士怎么问他都不愿意开口。护士束手无策,医生更是不知道他身体状况,无法制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闻言,陆华年双眉紧促,跟医生身边的护士描述下不知道所踪的景昕的长相,年龄特征,让她们帮忙出去找人,他则去病房劝说刚起来的曹郁戈。 病房中,护士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难搞的病人他们见过不少,但起码软的,硬的会吃一套,但是这个病人可好,一幅油盐不进眼神空洞一心求死的模样。 “郁戈把你身体的情况跟医生说一下。” 陆华年眉宇间的褶子很深,好似都能夹死一只苍蝇。曹郁戈唇还泛着青紫色,英俊的脸上也隐隐透着青色,神情落寞凄凉,叫人有些心生不忍。状央乒亡。 “阿年你没走,我以为你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了呢?”曹郁戈激动地热泪盈眶,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上他的手。 泰国人妖出名,但是这些人到时很奇怪,接受不了这种男男基情。医生护士的脸色都有些难看,陆华年把他的手扯落。 “你救了她跟孩子两条人命,恩情比山高。”言外之意,他留下来完全是为了景昕。 曹郁戈眼中黯淡无光,脸上尽显忧郁。 医生帮曹郁戈做了常规检查,抽血化验看看血液中存蛇毒所占的比例。 陆华年站在窗口,不说话也没有去看曹郁戈的表情,静等着房间中的人离开。 “阿年,我没事了,让护士多照看我一下,你回去陪她吧。” “别说那些口不对心的话来。” 陆华年倒了杯水放在曹郁戈手中,曹郁戈刚刚的不满瞬间化成乌有,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可,他的一举动都落在陆华年的眼中,浓眉越蹙越紧,曹郁戈的心思很明显没有一丝转变, “抱歉,是不是我又哪里做错了?”察觉陆华年情绪不对我,曹郁戈慌忙出声询问。 “昨天跟丢了我们以后,你去了哪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前面?” 鹰隼透出一股凌厉的质问,曹郁戈端着杯子的手不禁抖了抖,透漏出一股子青紫的唇瓣猛烈抖动着,逐渐汇聚泪水的眼睛闪过失望、痛苦和怨怼,良久才悠悠然出声。 “你怀疑什么,大可以直接问出口!陆华年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我在你的心里竟然污秽成这副模样,我救了你的女人,最后你还怀疑到我的头上,你还可以在伤人一些吗?”曹郁戈将手中的杯子掷在地上,随着碎裂声,水洒了一地。 “你先休息,我等会再来看你。” “我不需要别有目的的探视,那天你把照片的事扣在我的头上,现在又觉得我受伤不过是我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我是一个人,心也是会疼的,没想到我一心期盼了八年的再次重逢不过是负担和阴谋。你走吧,曾经以为,没了父母,,我至少还有你,看来是我错了从始至终,等待只属于我一个人。” 语落,曹郁戈躺倒床上拉上被子,禁闭上眼睛,除了脸上刚刚干涸的泪痕外,睡颜极尽安详。 陆华年定定看了他数秒,说了句好好休息,离开。 病房外,景昕三人神色各异站在门外。宋洁跟陆华年率先打了声招呼,陆华年扫了眼面前的蒋毅,不禁抓紧正在敛枚凝思的人儿的手腕,向医院外奔去。 陆华年本意是带着景昕去吃饭,宋洁跟蒋毅也跟了上去,没法,只得将两人也一块请了。 吃饭时,医院打来电话,告知曹郁戈情绪不对,把医生跟护士都给赶出房间,把自己反锁在里面,陆华年有些头疼的按压眉心,坐在远处未动。 “你去看看吧,他身体美好,万一折腾出个好歹来,你心里也会难安的。”景昕把勺子放在唇上,催促声,不知怎的,曹郁戈越是这样,她的心越踏实。 陆华年点头,问她吃饱了没有,景昕摇摇头。 “宋洁跟蒋毅都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景昕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他记得在雨林中许下的承诺。 “你一个大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了,赶快去抚慰下比你女人还要像女人的初恋旧情人吧。” 宋洁话说的绕口,陆华年不悦瞥了她一眼。嘱咐景昕有事给他打电话,奔去医院。 “陆华年那么精明的一个人都在怀疑事出蹊跷,这就证明我们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看来曹郁戈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娘,背地的手段也是了得。”宋洁语气担心,瞅瞅景昕的肚子,真怕继续折腾下去会一尸两命。 “把你拍的那些照片给我看一下。”精心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过宋洁的手机,把两人手机上的照片仔细对比着。很明显一个就好像是随手一拍,没有丁点儿的技术含量。用匿名号码发到她手机上的,光影效果处理的很好,这应该是一个懂摄影的人拍的。 景昕嘴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轻摇下头,往往习惯是最要命的。 “别笑得那么诡异,告诉我你看出什么来着。” “林翌初是学摄影的。”景昕给宋洁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回答,再问就摇头不说话。 宋洁都不懂,蒋毅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不懂,也不知道嘴插到哪里去问,只能安静的听着。 “宋洁你利用你的人脉帮我彻底查一下曹郁戈这个人,特别是一些特殊经历,兴趣爱好这些东西,越详尽越好。 “我凭什么帮你?” “凭你能跟我一起坐在这儿。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费。”景昕讨好的看着她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恳求的动作。 宋洁揶揄她几声,嘴上没答应,实则心理已经应下。 吃完饭后,景昕带着两人来到她跟陆华年入住的酒店,景昕半路上已经跟宋洁串好戏,已进入酒店,宋洁拎着行李箱来到前台,询问曹郁戈住的房间,景昕先一步上楼等待着她的好消息。 第109章 竟然挥一挥衣袖走了! 酒店楼上,景昕与蒋毅站在窗口,蒋毅轻搓几下手,犹豫半响吞吞吐吐开口。 “他们的事情我听说了不少。一段惊世骇俗的爱情。如果曹郁戈换做是个女人,他们之前就应该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不过,一切也只是如果,性别是父母给的,他一出生就失去了优先权。你比他有筹码,我觉得陆华年看上去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不会丢下你跟孩子的,放心。” 闻言,景昕脸上满是冷嘲,责任?孩子?s市无人不知陆华年冷情,责任也只有他想付的才负,不想负的。他不会去看一眼,估计连想都懒得想。不然他也不会冷落了路欧阳那么多年,亏得路欧阳不记仇。 “你是听说,还是专门打听的。”景昕收回悠远的目光回身,略显憔悴的五官染上不悦,眼中埋怨深埋。 “我,他们的事情的事情在当初很轰动,我随便一问就知道七七八八了。” 蒋毅不敢对视她黑亮凌厉的杏眼,他总觉得景昕跟以前大不一样。脸,依旧是那张脸,退去些稚嫩,多了几分证成熟。性格像是变了一个人,曾经的活泼好动,已经在岁月的打磨中消失匿迹,余下的出了陌生。还是陌生。 “生活中每个人都是演员,只是你这个演员,演技太差。” 当年的事情虽被有心的鲁馨雅大肆传播,也只限于上层圈子。不过聪明的女人,是不会道出曹郁戈的名字来。后来陆华年跟鲁馨雅结婚,时间不长鲁馨雅有孕。当时鲁馨雅为了帮陆华年洗脱“gay”的非议,在一次酒会上“无意”透露,那件事情是她跟陆华年说的玩笑话。被一些爱揣测,无端生事的人听了去,才会以讹传讹,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事情陆家捂得严实,外人没有打听到半分,捕风捉影的事情又有几分真,就当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自酒会过后就很少有人提及这件事情,直到前阵子被鲁馨雅找人给爆了出来。陆华年又拉着怀有身孕的她出来的恩爱,婆娑迷离的事情让人雾里看花,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他去哪儿打听这些都不知道真假的事情。 “昕昕,我······” 蒋毅羞愧的低下头,脸上浮现一层不自然的红晕。他从未见过当面戳谎言,咄咄逼人的景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关键是你是用什么身份关心我?上司?普通朋友?初恋情人?好像这些身份都不太合适。蒋毅作为一个男人刚刚你也看到了。陆华年他对我很好,很好。我不贪心,也不敢贪心。觉得生活中只需要这样一个知疼知热的男人就够了,再多就是负担累赘。想想都觉得窝心。” 景昕五官紧皱,眼底浮动烦躁,深吸浅吐几次,瞧着蒋毅被他绝情的话语给伤的目光都不知道往哪搁的模样。景昕视线再次移向窗外,蒋毅性格谈不上软弱,刚毅不足。除了在工作上能拿出几分魄力来,生活上算是个大孝子,很多事情都会听父母的安排。她不知道,一直以性格冷漠,彪悍著称的宋洁偏偏喜欢上了他。或许这就是性格上的互补吧。 “三年前你走的决绝,你再拿出当年决心来,肯定能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既然已经选择了宋洁,就好好地待她吧。宋洁脾气你也知道,她能容忍你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女人,还依然觉定跟你走到一起,就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如此更说明,她很喜欢你。不要辜负她。” 景昕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责任,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事业重要,孩子也重要。女人流产伤身体,你们也老大不小的了,如果再有孩子就要了吧。” 蒋毅二十七,倒也不算很大,宋洁不一样,比蒋毅大了三岁。女人本身就比男人老的快一些,再流个产,死命的工作,折腾折腾就离黄脸婆不远了。 这话她本来想跟宋洁说,可有怕被她往死里鄙视,今天逮到跟蒋毅独处的机会,一股脑儿的全部兜了出来。 “孩子,什么孩子?” “你们的孩子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景昕一拍脑门,原以为蒋毅这半天不说话,是因为听进去她的絮絮叨叨,没想到却是在琢磨孩子的事儿的。 “吆,我在下面浪费口舌跟那帮叽叽歪歪的女人们打诨撒泼,好不容易把房卡给弄到手里来了,你们还在这里叙起旧来了。” 宋洁扬了扬手中的房卡,旗开得胜。亏得那天在鑫盛酒店拍陆华年的时候,拍了张曹郁戈的,把两人的照片p一下,再佯装给曹郁戈打上几个电话向酒店共组人员确认她女友的身份。当然电话是打不通的,昨天事发突然紧急,曹郁戈身上的肩包落在了雨林中。昨天晚上陆华年还说让向导把包寻回来,向导吓破了胆子,一时半会不敢进去,让陆华年找别人。别人听说突然出现蛇群,饶是陆华年开出的价钱再高,人家还是一个劲的摇头,保命要紧。 电话接不通,宋洁连打着哈欠骂骂咧咧的要休息,见服务员还不同意,劝她另开房,她说除了免费,她不会有房间不住,乱花冤枉钱。最后一股脑的把身份证跟护照全部压在她们那,说丢了东西,她也跑不了。 宋洁难缠,又加上说的那个叫理直气壮 ,心胸坦荡的,服务员迟疑下最后把备用房卡给了她。 “你怎么一秒钟变身脑残了,你把那东西都扔在服务台了。不是摆明告诉曹郁戈,我们进了他的房间吗?” 听完宋洁的讲述,景昕刚刚的兴奋劲瞬间荡然无存,太阳穴突突的疼了起来。真想扒开宋洁的脑袋,看看平常那么一个精明的人儿,今天脑回路怎么就短路了。 “别把我想的那么傻,晨报是我哥的,为了拍一些明星名人的隐私博头条,有时会跟他们住在一个酒店,怕人认出是记者以后列入黑名单,假身份证跟护照都是必备的,我觉得好玩,就问了我哥要了两份,扔在行李箱中,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宋洁打开门把景昕让进房间,蒋毅对两个女人私自进入别人房间的做法不齿,站在外面把风。 “刚才在大厅,我一直低着头,头发遮挡住我的大半张脸,走路也不是平时的模样,他本就跟我不熟,就算是曹郁戈去查录像也看不出是我来。怀疑使我们捣鬼,找不出证据也是白搭。” “宋洁我觉得你选错行了,应该去搞刑侦比你给人家设计房子有前途。”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 家人不让,特别是只生了她一个女儿的娘,听说她要去读警校,缠了她一个假期,为了以后图个清静,她只能看着宋洁为她花钱在s市大学插了个名额,憋屈读了四年。 曹郁戈的东西不多,无非就是些衣服,还有一些洗漱用品,扒拉半天,没找到什么可疑的。行李箱上了锁,景昕跟宋洁研究半天都没有打开。 “陆华年的生日。”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到,不过两人让两人失望的是,锁还是纹丝不动。 景昕拿过行李箱,手指轻轻拨动几下,如此试了几次,锁啪嗒一声,应声而开,两人眼中闪过欣喜。 “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那块花了半年薪水的腕表。”一块腕表上都刻着两人的名字,可见曹郁戈多是个懂浪漫的人,行李箱上的锁,自然而然也不能只有陆华年的生日,应该是两人的月份跟日期混合。 嘴上解释着,手上也没闲着,打开行李箱的那一刹那,看着里面的艳红和黑色各式一套的女性内衣,她跟宋洁瞪得眼珠子都出来了。 “原来你们家陆华年还好这一口。”宋洁撇撇嘴,重口味,纤指一挑,“吊牌没撕,没用过,你可以放心了。” 景昕没理会她的调侃,仔细翻找着行李箱中的东西,就连夹层也没有放过,摸到一个小瓶子。看完以后,两个目瞪口呆的女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怪不得我看他那么娘,原来是吃了这个。你说他是不是做过了啊?”宋洁一张脸皱成了菊花,隐隐的透漏出惋惜,“你说好好地一个大男人非要作践自己干什么!” “真爱无敌。” 景昕把瓶子塞回原处,心里早已经没了刚进入房间时候的紧张,反而有种悲凉从心中升起。她觉得曹郁戈已经处于一种极度病态的阶段。他置身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就不去问,陆华年要的是什么。自己一度的揣摩,最终会让自己走上一条不归路。 “还在找吗?”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吧。”心情有些沉重,倘若陆华年知道,会更加自责吧。 宋洁时不会住在曹郁戈的房间,怕被服务员识破,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宋洁跟蒋毅去了别家酒店。景昕待在房间中趴在窗前,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心情极尽复杂。曹郁戈绝逼是个强劲的对手,因为他对自己够狠! 短信提示音响起,陆华年发来询问她人在哪,在干些什么。 “酒店,出神中。” 短信刚提示发送成功后,下一秒,陆华年的电话打了进来。 “怎么没睡觉?” 自从怀孕,她一直嗜睡,每每吃完早饭就开始哈欠连天的。 “睡不着。”声音低沉,一听起来就满怀心事,景昕纠结要不要把曹郁戈的事情跟陆华年说了。转念一想,告诉了他,不就是不打自招承认进入别人的房间了吗? “他情绪还好吧。” “比以前暴躁不少,医生让我多开导他,不然会对他身上余下的蛇毒有影响。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笑阳光 ,温暖人心,很想让人靠近。”陆华年说到这里慌忙打住,说了声抱歉,“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 “没什么的,过去的事情我不计较。” 景昕脑中随着他的描述,出现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也不过是一瞬,长发媚眼,一身女装的身影跟他重合起来,愣怔半响,直到陆华年急切地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陆华年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他变成了一个女人,你会不会喜欢上他?” 景昕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 “景昕,你让我再说多少遍,你就把心给我放在肚子里,我跟他是不会发生你臆想中的事情的。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你没在医院?”电话中传来几声嘈杂,景昕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单从他们的拔高的声线中还是能听出不耐烦的。 “没有,出来随便走走。”陆华年嘱咐她一声锁好门,挂断电话。 天说变就变,早上还好好地天气到了这会儿,阴阴沉沉的,天边黑云翻滚,眼看着就要下期暴雨,陆华年站在雨林边缘处,说服不了当地人帮他领路,正在犹豫要不要再次入林子。 “包中的东西很重要?”昨天的向导来到他的身边,眼中歉意耸动。昨天是他把他们带进去了林子,不但没有保护好他们,还让他们丢了东西。他自个儿又胆小,鼓了鼓勇气不敢进去。 陆华年黑如寒潭的眸底略微迟疑点了点头,瞅了瞅越来越密的黑云,浓眉紧拧,“包中的东西怕雨,希望可以在下雨之前找到它。” 语落,不能向导再开口,陆华年一头钻进雨林,向导迟疑下不顾同伴的劝导跟了进去。 上次他听了向导的话,在路上做了记号,顺着记号走,找到那天事发的地方是不难的,只是怕会有意外,他才去找个向导同行好有个照应,而且他还有事情需要请教。 没了景昕的拖累加上大雨快要来临,陆华年几乎是用跑的,他身形矫健,就算是常年在雨林中行走的向导也是气喘吁吁的才能勉强跟上。 来到那天大战群蛇的地方,向导的腿不可遏制的抖了几下,放轻呼吸,环视四周,寻找肩包的下落,好快点拿上回去。 “找到了。”向导高兴手舞足蹈奔过去,这几天没几个人敢入林子,东西没被捡走很正常。拿起防雨肩包打了打底下沾的泥巴甩在肩头,看了看又黑了几分的天,喊着陆华年回去。 “你过来下。”注意力始终没在包上的陆华年捡起地上的枯树枝翻了翻地上的背砍成两截的蛇,认真的研究着。 温度高,蛇已经有些腐烂,发臭,身下的血更是黑的看着就恶心,向导捂住鼻子蹲下。 “驯养蛇跟野生蛇有什么区别?” 这两天他心里一直不踏实,特地去询问了当地居民,蛇怕人,特别是野生蛇群一般都生活在雨林深处,特别是这些毒性强的,成群出现在雨林边缘处极其少见。 那天曹郁戈出现的也很蹊跷,明明他去寻找的时候没有见到他的影子,他却突然出现在前方而且还是那么的及时。他的肩包中有雨林的分布图,按理说,他们走的是标注最明显的路,他应该不会走错才是。 “野生蛇身形圆润肥厚,身上多有树枝树干刮伤的地方,寄生虫多,鳞片比家养的色泽要暗淡些。” “那你看这蛇是属于那种?” “我对蛇没有多少研究,但看着确实是瘦了些。”向导听陆华年打探这些,心里升起一股寒意,难道是有人故意放蛇出来伤人? “我认识一个对蛇很有研究的朋友,不然我们拿着它们过去让他看看。” 陆华年正有把蛇带回去研究意思,听向导这么说点头同意。向导看他的穿衣打扮,直到他应该是个有钱人,没让陆华年动手,他折了一个宽大的树叶包住这些死在他手中的蛇,忍着恶心出了林子。 一路上陆华年脑中思绪繁杂,曾经尘封在心中美好记忆一股脑的涌上心头,眉宇间逐渐拧起的褶子高高隆起成两个小山丘。 如果事实真如猜测的那般,曹郁戈你就当真亲手摧毁了我们曾经的一切。 向导的朋友年约五十上下,身体黝黑健硕,见到向导拿着两只死蛇,在那里直嚷嚷。向导跟他说明来意,他也不嫌脏,徒手翻看起来。 看了一会应该是不太确定,又把自己养的几条蛇拿了出来跟死蛇对比下。一双黑黝黝的有神大眼在几者之间逡巡,然后才跟向导下最后的定论。 “应该是驯养的,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去验一下寄生虫。不过,蛇身子已经腐烂,这个办法不准。” 离开浓重的树荫,天边的黑压压的乌云,一个雨点都没有留下,快速被一阵风卷走,蓝天白云再次霸占整个天空,阳光掠过,陆华年眉目逐渐舒展,轻吐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释怀。如果s市的局势还没稳定,他应该带着景昕回国去玩几天。毕竟那边他的人多,安全一些。 陆华年回到医院,把背包放在床头,曹郁戈手捧着一本书,半倚在窗台上。阳光洒落,青紫色褪去,皮肤更显白皙,微长的头发遮盖住眉眼,面色认真平静,好似一点儿都不受到外界的影响。画面似曾见过,陆华年一慌神,除却他身上宽松的病号服,他好像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 只是只有陆华年知道就算是长相,神态再像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曹郁戈回头对陆华年浅浅轻笑,陆华年不着痕迹移开视线。 “要伤她的人是你,救她的人也是你。如果你以为紧靠着一点愧疚就能把我拴在身边,你就大错特错了。我陆华年认定的事情不会那么轻易的改变的。这是第一次,我饶过你。胆敢还有第二次······” 陆华年话没说完,低垂的眸子危险眯着,猛然抬起,眼神如淬了毒的般,一寸寸刮过曹郁戈瞬间比纸还要白上三分的脸孔。 “当年就算是彼此知道心意,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欠你什么,到此为止吧。” 陆华年不去看他类似女人样的心痛表情,当年如一缕阳光,刺破包裹在他心上那层厚重阴霾的少爷只能活在尘封的记忆中。 “阿年,你应该还记得,我从小最怕的就是蛇,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让那些蛇攻击她。是不是他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才会对我的态度突然改变那么多?” 曹郁戈整个人好似被闷雷劈中,呆呆的站在原地,空洞的眼睛深处闪过一抹比毒蛇还要可怕几分的狠厉,手中的书滑落在脚边,从窗户溜进来的风,不断的翻着树叶,发出细微声响。 “她是有点小聪明,但不会像你这样心狠手辣。是不是你做的,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你好好养伤吧。”状丰助扛。 语落,陆华年阔步出门,曹郁戈拉住快要合上的门,“阿年,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抹煞我们曾经那么多年相知相伴的情谊吗?就算是普通朋友你也不能那么对我!你说你不欠我的,那我父母的命呢!别说这事跟你们陆家无关,他们的刹车被动过!作案手法跟你叔叔的车祸是一样的!我记得当初你父母就被列为嫌疑人之一,是你爷爷看在两个儿子只剩你父亲的份上,才托人打通关系,把你父母给捞了出来!” “原来你早就打听清楚了,为什么之前一直不说?想着我会跟你重归于好,你再报仇雪恨?曹郁戈八年的时间改变了你所有的善良本性!” “我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我自己也都觉得厌恶,可我要活着,而且还要人模人样的回来见你,我必须要改变!你知不知道!” 曹郁戈歇斯底里的吼着,陆华年连跟他生气的力气也没了。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我也要替我父母澄清一件事情,我妈做事有时偏激不假,但她还不至于罔顾人命!如果你这次会来是想报仇的话,我是绝不会容许你动他们一根头发的。” 声线低沉,阴森冰冷,狠厉在黑眸中辗转,陆华年深深看了他一眼,决然转身。 曹郁戈面色铁青,眼中跳跃着一团火,倘若眼睛能点火,陆华年此时肯定成了焦炭,手抓在门上,指甲抠在上面,硬生生把坚硬的门,给弄出几个痕迹来。胸前起伏极大,他整个人处于暴怒状态,缓缓回身用力甩上门,浑身的怒气释放在一方狭仄的病房中。 陆华年转身后就未再回过头,拦车直奔酒店。 景昕一直待在房间中没有出去,迷迷困困趴在窗台上,陆华年放轻脚步进来,她丁点儿都没有察觉。 陆华年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时,景昕瞬间身子僵直紧绷,鼻间传来熟悉的气息时,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你怎么来了?” “收拾东西回国。” “那他呢?”曹郁戈身上的蛇毒得过些天才能清理干净。 “以后他的死活跟我无关。” 陆华年闭着眼睛喉结微微滚动,他对曹郁戈的愧疚早已经在知道蛇的驯养,还是野生的时候一点点湮灭在记忆的洪流中。 景昕握住他冰冷的手,他不想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再去过问。 当天下午两人就搭上了回国的飞机,走的匆忙景昕在快要登机的时候,才想起给宋洁去个电话。 不等她那边开口,景昕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大意就是让他们吃好玩好,完了,啪的一下挂断,关机,登机。 “宋洁想杀你的心都有。”不管陆华年如何不喜欢宋洁那个心思深沉,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不可否定她对景昕确实不错。 “说不定她心中正在偷着乐,好不容易可以能跟蒋毅好好地在异国他乡休个假呢!”景昕用力眨巴几下眼睛,呵呵的笑着,女人家的心思她还是能猜到一些的。 陆华年捏了捏她清瘦的脸颊,看着她脸上的笑,心中的郁闷淡了淡。陆华年并没有带着景昕回s市而是去跟s市相隔不远的临城。再过一些日子是陆奇奶奶焦瑶七十大寿,到时陆家几个旁支也都会在这里齐聚。临城很美,他就先带景昕来这里转转。 s市,一堆事情缠身的陆华宇忙的焦头烂额,墙倒众人推,这个时候是没有人会向前凑的,银行更是以陆丰拿不出抵押为由,拒绝贷款,想找陆华年帮忙,电话都是李航接的。告诉他陆华年有事出国,走的匆忙忘记带手机,他现在也急的是热锅上的蚂蚁,生怕先生出意外,又怕陆丰巨变的消息传不过去,先生回来怪罪。 陆华宇听完,连连冷哼,陆丰出事,陆华年恐怕是第一个知道的吧。李航这里走不通,他只能回老宅找陆良。可陆良偏偏一副看淡世俗的模样,就算曾经看的比命还重要陆丰快要破产,他依旧无动于衷。不说话也不给意见。 他是急了,说了几句重话,说陆良是看他把陆丰拿过去,心中气不过才这样,陆良无奈摇头。 “如果我要能使唤动他,你觉得陆丰现在会还给你吗?阿宇你父母的死跟我无关,我把你抚养长大,还一直苦心经营陆丰,就算是我霸着陆丰几年,你也说不出我一个错了。现在你明里暗里都要阿年帮你,把你积攒的人脉金钱藏着揣着不露头,是想着有朝一日把我们一家人都置于死地吧。大家是亲人,这样做未免太让人寒心。你去忙吧,回来这里住我还是欢迎的,不回来,我们还是亲人。但是念不念我就不知道了,我说的话你最好记下了。” 他从前一直忙着事业,早出晚归,一天难得打个照面,儿子跟他不亲近,饶是他在商海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练就成一双火眼金睛,他还是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难得,他愿意好好过日子,儿子的事情他也懒得去管,省的哪天被气死。 “呵,叔叔你想多了,父母的死警察都没定案,我怎么会安在你的身上。刚才我说的不过是气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养育了我那么多年。哥,脾气反复无常,我于情于理都得回来住的。” 被陆良直接数落一顿的陆华宇灰头土面离开老宅,直奔他以前住的花苑别墅。 大门紧锁,死寂一片,进去锁上门后,一双凤速看了下四周,快速看可惜啊四周,见没人才放心进入里面。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疯的。” 客厅的门一打开,窗帘禁闭的客厅中进入一团光亮,窝在沙发上的女人如受惊的兔子般,缩了缩,看清楚来人才扒拉下乱遭遭的头发,兴奋的扑了过去。 “出去就以为着坐牢,你是愿意待在这里,还是出去,你自己选择。”陆华宇眼中闪过厌恶,推开浑身脏兮兮,面形消瘦,眼窝深陷,脸白的好似塞进了面缸里滚了几圈捞出来的样的鲁馨雅。 “现在就成了这副鬼样子,你出去还能干什么!”陆华宇扯开窗帘,阳光刺眼,鲁馨雅赶紧用手遮挡住眼睛,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过阳光了。 “我能出去弄死那一对狗男女!”此时她是悔青了肠子,当初如果不是太过自负,就应该让唐叙直接开车撞死景昕,让她跟肚子里面的孩子一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弄死他们?呵呵······”陆华宇冷笑连连,“就你这个样子,他们碾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就别痴人说梦了。呸,当初舍了我,嫁给他,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晚了!当初你如果是嫁给我,我们趁他情伤未愈,还大病一场的份上,弄死他多简单!都怪你这个蠢女人,事情才会发展到这一步!” 字字都好似从齿缝中挤出来般,带着蚀骨恨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骨骼咯咯的声音跟瘆人的磨牙声交织着。 鲁馨雅瞪大一双怨怼的眸子,手同样紧攥着,就算是再瘦也没有缩水的胸前一呼一吸间起伏极大,咬碎了一口银牙。过了半响抿在一起的干裂唇瓣才轻动起来。 “原来你当初喜欢也不过是别有目的!” “如果不是别有目的,谁会忍受你这只骄傲,动不动就使小姐脾气的孔雀,也只有你自己跟鲁家才把你当成个宝!” 鲁馨雅气的浑身哆嗦,牙根咬的生疼一片,却又不敢跟他动手,毕竟这里只有两人,盛怒中的男人想弄死她还不简单! “那些钱呢,马上转到银行,我会想办法以贷款的方式转出来。” 什么鲁氏对陆丰发难,狗屁!都是他陆华宇跟鲁震天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意在试探陆华年的底和从他手中套现。只是这陆华年根本就不吃他们那一套,你们爱咋地咋地。反正陆丰也就是冠了一个陆姓,就算是我砸钱让你起死回生,你也不是我手底下的资产,他才不会做折本的买卖,早就有多远滚多远了。 没坑到陆华年反而让陆丰元气大伤,陆华宇这口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的,只想找人发泄,亲人没有,朋友不多,公司还得维持他温和的美好形象,他就只能来找倒霉的鲁馨雅了。 “那本就是我们鲁家的钱,凭什么给你!”极力压制住怒火的鲁馨雅冷静下来几分,恢复一些平常的气势。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带去警局!” 暴怒的陆华宇听到她的嗤笑声,上前拎起她的衣领,因愤怒染上猩红的凤眸闪过杀意。 “不信,你蛰伏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拿回了陆丰经营权,你不会毁了他。我也知道你也有点本事,但你却凑不出这么多钱让陆丰正常运作起来。呵呵,你陆华宇你是聪明,胆子也挺大,敢接受我爸的建议,就活该受他掣肘。之前听说他草拟了份合同,你签了字,他自然会把钱给你准备好。” “那我们就一起完蛋好了,我就一个人,可你们鲁家不同,家大业大的······” “你敢!” 鲁馨雅拔高声音,尖细刺耳。她当初注入陆丰的资金都用到各处,想抽都不可能一下子抽出来,是他们收买了陆丰财务一帮人,才才不动声色的把钱集聚到一起,趁别人快要察觉的时候一点儿不剩的卷走。 那帮财务从中得了利,躲得躲,逃的逃,因为安排的好,一个都没有落网的。 不过参与此事的陆华宇肯定知道他们的去向,一旦捅出去,鲁震天肯定难逃牢狱之灾。鲁震天就是鲁家的天,他一倒,整个鲁家也算是完了。 “你们不是想玩吗?我就陪你们玩玩。”与虎谋皮,他陆华宇不找好制衡的把柄怎么能行!“我给鲁震天打电话,你与他说,我要明天见到钱!” 鲁馨雅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吞咽几口唾沫,拿过陆华宇放在她耳边的手机。 鲁震天已经是个骨灰级的人精,鲁馨雅一点就通,沉默一会应下。不过,老奸巨猾的鲁震天肯定不可能乖乖就把钱给银行,一拖再拖,一直拖到就算是拿到钱陆丰也得向后倒退近十年,差点就惹毛了陆华宇。 他们合作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事情做的极其保密,没有任何风声传出,经过鲁家这么一闹,表面上陆丰和鲁氏是彻底破了脸,一向心思缜密的李航也没有察觉出里面的猫腻。 不过,等到“银行的钱”转进陆丰时,他向陆华年汇报事情发展进度的时候,陆华年嗅到了一丝不对。 “银行不是之前死活都不愿意给陆华宇贷款吗?怎么一下子就卖了那么大的面子?” 临城君悦酒店,陆华年坐在客厅沙发上陪着精心看电视,他们已经来临城一个多星期,临城该去的地方他们一个都没有漏掉,实在没有地方去逍遥,也只能巴巴的窝在酒店中。 “我打听过了,说是华宇少爷国外人买了一块山地,现在炒成了黄金地皮,拿出来抵押了。” “原来还有这么值钱的私货。想办法把查查是真抵押,还是糊弄外面的。” 陆华年把玩着景昕光秃秃的手指,浓眉慢慢拧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少了点儿东西,别扭的慌。就在他发现少了什么的时候,刚刚挂断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看号码他刚刚舒展的眉宇皱的比刚才还紧巴,景昕见她久久不接的,放在她耳边吵的难受,拿过来扫了眼,手指一滑,放在陆华年的耳边。 自从离开曼谷,曹郁戈第二天就回了s市,老老实实的做着公司交给他的任务,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难道又按捺不住了?陆华年眼神一凛,“什么事?” “这些天我想了又想是我太过执着了,现在你找到了喜欢的人,我也该放下了。这里是个伤心的地方,我就不留在这里了。回来短短一些日子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实在是过意不去,抱歉的话就不多说了,就当我没回来过吧。最后还得跟你说件事,前些日子,鲁馨雅找过我,要我跟她合作除掉景昕,我没有答应。我觉得她在我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十有八九会去找你弟弟。你也知道你弟弟以前那么喜欢她,肯定不忍心她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很大可能会收留她。就这样吧,再见了。”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陆华年紧皱的眉头依旧紧紧的拧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景昕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曹郁戈肯定会在s市兴风作浪,没想到就这么挥一挥衣袖走了! 两人相对沉默,客厅中只有电视嗡嗡声响。良久陆华年拨通李航的电话,让他亲自盯着曹郁戈上飞机。再让人查一下陆华宇这些日子去的地方。 当初鲁馨雅逃离宋衍的房子,他们第一个怀疑的目标就是陆华宇,可也很快被排除掉,倘若这一次在陆华宇的地方搜出鲁馨雅来,那么陆丰跟鲁氏撕破脸的事情就值得好好的推敲了。 “记得带我们的人去,警察那边暂时就不要惊动了。” 陆华宇私藏是小罪,时间不长就能放出来,与其等着他出来再重新防着他,还不如把他一直放在外面看着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第110章 落网 景昕若有所思看了陆华年一眼,打着哈欠进入卧室。800 “别担心,或许······” 陆华年阔步跟过,景昕一记冷眼扫过。陆华年硬生生把在嘴边打转的话咽了回去,上次嘴巴被甩的响亮,如今他可不敢随便乱说了。陆华年不自然的清了两下嗓子,“我会让人好好盯着他,不会让他整出来点事儿的。” “他那么多弯弯肠子,你的人连鲁馨雅都玩不过,对他来说跟没有一样。”景昕瞪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被她损到脸都黑成锅底的男人,“难道我有说错了,他都敢在你的面前动手脚,我们视线都没有一点儿察觉。” 说到这里,陆华年面上闪过忧虑。心情沉重。景昕让宋洁帮忙查曹郁戈的事情,宋洁办事妥妥的,在他们来到临城第四天宋洁就把查到的关于曹郁戈这些年的事情都翻了个底朝天,比李航查的还要仔细。 宋洁不喜曹郁戈,发资料给景昕的时候,把他刚开始去国外的悲惨经历给抹得七七八八,几句话带过。聪明如陆华年明白宋洁的用意,不让景昕生出任何恻隐之心。 其实宋洁多虑了,当看到曹郁戈曾经因为讨生活去小镇上的养蛇场当饲养员的时候,心中对曹郁戈的感恩之情就如泡沫被戳破,残存的一点儿水珠都被拂过的风带走,丁点儿都不剩。 不过,想想都觉得让人觉得后怕,当初如若不是曹郁戈存在小心思,景昕抚了抚小腹。他早已经不在了吧。 就当两人愁云惨淡,猜不透曹郁戈下一步计划之际,李航那边总算传来一条亢奋人心的消息,鲁馨雅找到了,是在陆华宇住的花苑附近,并不是在他的家里。 鲁馨雅见到李航时,就像见到刨了她家十八代祖坟的仇人,眼睛猩红。张牙舞爪的就向他扑了过去。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端庄优雅的鲁馨雅会化身泼妇,饶是李航反应太快,脸上还是被挠了一道。听说皮都给刮掉一大块,脸都肿了起来。 鲁馨雅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敢情是她把对陆华年的恨全部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被抓破相的李航怒了,破了平时不打女人的规矩,当着满大街的人狠狠甩了她两把掌,最后拖上车,让人送到了警局。鲁震天得到消息的时候,警察已经审讯完。躲躲藏藏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身心受到极大的折磨。警察问什么她就说什么,很是配合。状丸助号。 有了口供就等于认了罪,贪污公司财产且数额较大,已经触犯了刑法。就算是鲁震天带着长着铁嘴的律师,也不可能把鲁馨雅取保候审。 “鲁馨雅人瘦了很多。精神萎靡不足,不知道鲁家会不会怂恿她装疯卖傻躲避刑罚。” “送进疯人院或许也没什么不好。”陆华年声音淡漠,丝毫都没有因为谈论的女人当了他八年的老婆有丝毫起伏。 李航在挂电话之前告诉陆华年,关于会所土地及周边土地规划建设的启动资金一直迟迟没有审批。陆华年这边又逼得紧,那边实在没辙,左右思量合计着,答应陆华年提出的互利要求。把会所建好的同时,一并把周围的那些地儿都给拾掇了。 从那天开始,即使身在临城,陆华年也忙的脚不沾地的,接不完的电话,开不完的会,处理不完的文件。基本上不分白天晚上他都卧室旁边的书房中,人在忙得不可开交又休息不好的时候,脾气往往不是很好。不想给自己添堵,景昕出了会按时给他送饭外,一直呆在卧室。800 说来也奇怪,自从来到临城,孕吐的现象就开始好转,胃口自然也就好了很多。临城的饭菜比s市要清淡很多,正好合她的胃口,才不过短短几天,她因为孕吐而消瘦下去的脸颊就涨了回来。 精神好,闲来无事看看书,偶尔会给欧阳打个电话,第一次打电话时,路欧阳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闹脾气不接电话,略带稚嫩的声音还隐隐带着小兴奋。 问他是不是遇到高兴的事儿了,小家伙笑着不说话,弄得景昕有些心慌慌。打电话向陆妈询问,陆妈说告诉景昕,自从他们走后,老爷夫人一改往日的不冷不热,亲自接送上下学,夫人还因为一次小少爷身上被抓伤,跑到学校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老师。 陆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景昕眼睛酸涩难受,她大概已经能猜到小家伙为啥高兴了。从小生活在亲情冷漠的家庭中。被冷落,被忽视,如今受到这般呵护,他是打心眼里高兴的。想着小家伙高兴的一仰脸的神气模样,景昕心中甜甜的。 不过,她不禁有些担心,依何凤兰的脾气,宠起来不管不顾的话,本身就有小恶魔特质的欧阳,会不会在学校就变成可以横着走的小恶魔了! 这样互不相干的日子在一个星期后的中午结束。 景昕睡午觉醒来,模糊的视线中床边坐着胡子邋遢的一个人,吓得她一个激灵,等她坐起身时才看清楚是陆华年。 每次进书房,景昕都会想到接吻被围观的事情,放下饭菜逃也似的就出来,一直未发现陆华年从第一天开始就未修边幅,以至于成了这副邋遢的大叔模样。样子颓废,精神头还好,除了眼中有点血丝之外,脸色不憔悴,也没疲惫。 景昕调皮的伸手扯了扯他下巴底下坚硬的胡渣,强硬的揽着陆华年的脖子拍了几张照片。她高兴,陆华年也乐意随她。只是当看到她要拿照片当屏保的时候,整个脸都绿了。 他虽然还是他,明显趁老十多岁,跟她那张白嫩的脸太过不搭,一向最在意两人年龄差距的某男火速收拾一番,揽着小妻子照了一张分外亲昵的照片强硬的换了上去,末了还加上一句,敢换掉后果自负。 某女看着照片上跟她鼻贴鼻子笑得邪肆勾人的俊脸撇撇嘴,扔在一旁。 “你那表情意思?” “不管外貌怎样,你的实际年龄还在哪儿,不会减少一天,陆大叔。” 景昕一笑露出两个浅浅梨涡,眉眼间的那股眉激荡人心,一个星期连她手都没有拉过的男人彻底按捺不住了,欺身把她压在身下,嘀咕声还有一个多月。 景昕憋着笑,也不敢逗他,上次是她胆子太大,现在经过曼谷之行,景昕对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心疼的不得了,不会再动那方面的心思。 陆华年也不勉强,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上床躺在景昕身边。 “说说你把那边建成什么样了?” 景昕握住他不老实的大手,出声询问。 把会所那边的地儿都交给陆华年来规划,对陆华年百利而无一害。会所独自建在那边本就有些单调。这样的话可以在周边开发一些跟她呼应的产业。 不过有人发话,决不能把这里建成一条肮脏淫秽的销金窟,陆华年绝了娱乐一条街的念头。寻思着会所本就按照雅致的风格建造的,在这里弄个茶楼,咖啡馆的,再添个百货商场,几个特色餐厅。这里本身地段就不错,建好后把路好好的修一修,估摸着应该能吸引不少人来。 不过那么大的耗资,陆华年不可能光打着自己的名义,财露的多会被人惦记的,身为老狐狸的陆华年把陆奇,s市邻家都给拉了进来,有陆华年坐镇,为赔不赚的买卖,他们也乐意坐享其成。 “鲁馨雅一使坏,到时便宜了你们,可怜那些受她撺掇的人,现在每天也只能活得战战兢兢的。” 鲁馨雅进去了,曾经受了她好处的人,生怕被咬了出去,不敢捣乱不说,还勤勤恳恳的尽职恪守本分,这么一来还挺好。 “经你这么一说,我们回去是不是要去感谢下她?” “要去你去,我怕她吓着我的孩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坑的还是自己。偏偏获益人还是她景昕,她不气的想掐死她才怪! 陆华年告诉景昕曹郁戈回去以后,就大病了一场,整天除了去医院没什么特别的,景昕秀眉轻拧,总觉得漏掉了一些东西,又一时想不起来,甩甩脑袋,把那张阴柔的脸甩了出去。 “还有多长时间到陆奶奶的大寿?” “还有六天,你肚子好像大了不少。” 陆华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如一个毛头小伙子,迅速起身掀开被子,景昕斜躺着,身上衣服宽松肚子凸起不明显,没有手感来的强烈,凤眼闪过失望,“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出来?” 景昕抚额,有点常识好不好,十月怀胎,时间还早的很!景昕撇撇嘴,对着智商接近负数的男人没好气的说到,“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现在陆丰的事情也解决了,还有那么长时间,我们回去看看欧阳吧,挺想的慌的。” “我觉得你还挺适合临城水土的,就现在这里安静养胎吧。陆家人都会来贺寿,欧阳也会来。” “你的意思是陆华宇也会来?” 景昕蹙眉,陆华年没给他注资,他心里估计已经恨死陆华年了,在s市陆家的人没有几个跟他要好的,不知道这边有没有跟他对盘的。如果有,又是一场麻烦事。 “陆奇爷爷陆谦是号人物,他最讨厌家族人勾心斗角,在他眼皮子底下,没几个敢动歪心思的。” 陆华年洞悉她的想法,让她安心。 “话说我们来这里那么久了都没有去拜访下他们,会不会不好?” 那一家人她都是从陆华年口中得知的,他说得不多,从陆家旁支都那么给面子来看,他们应该比陆华年家要混的好上很多。 “没事,我们是小辈,等父母来了去就行了。” “你们家是不是跟他们家关系不好?” 景昕虽然言语间对他们一家人没有不满而且很多都是夸赞,但她却从中嗅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排斥。 “陆谦跟我爷爷交好,很喜欢我叔。” 话不用点的太明景昕已经知道原由。倘若不是跟陆奇关系好,以陆华年的脾气是不会来的。 “妈都说那事不是他们做的啦,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在别人的眼里何凤兰是个心狠手辣,嚣张跋扈的豪门贵妇,可在她看来,她还是不算太坏的。还有陆良,一开口,就让人觉得这人很正直,不会做些伤天害理,残害手足的事来。现实他弟弟一死,获益最多的人是他,怀疑的矛头就全部都指向他了。 “十几年了,如果能破早就破了,早就不指望了。”那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多的高科技,加上车子是坠入江中,等打捞上来时,很多有用的东西都被海水侵蚀没了,想查都无从查起。 “行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儿来,我们来猜猜这孩子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 “儿子。” 景昕的话还刚落,陆华年脱口而出,景昕转过头,狐疑的看着他,轻挑眉毛,“不是有欧阳了吗?不行,必须是个女儿。” “生完儿子再生女儿。” 陆华年态度坚决,景昕瞪大一双好似在烧着火的眼睛,“别忘了欧阳也是我们的孩子!” “这个我怎么能忘,欧阳的性子随我,他不会安安分分接管我打下的事业。”陆华年把景昕拥在怀中,道出原因。 “得了,你不会一心就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待,不想把事业交给他吧。还是说你介意她是鲁馨雅生下的,以后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会跟我们产生芥蒂?” 才七岁多的小屁孩能看出个什么来!胡乱找理由! “这事我没打算瞒他,等到他能理解我们大人们的世界的时候,我会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站在客观的角度,全部告诉他。” “不行,我怕他接受不了。”他是一个在阴谋下出生的孩子。 “我觉得我们告诉他,要比从别人嘴里知道的好。那个时候他都大了,或许刚开始听到会有些受不了,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把事情消化掉。”陆华年紧紧箍住景昕,“他童年过的不好,我希望他以后可以高高兴兴没压力,随心所欲的活着。” 景昕沉默不语,将来的事情谁又能知道。不过,陆华年倒是挺了解自己的儿子的,他确实就是那副脾气,长大以后就像出笼的鸟,不归家的。 两人在一起腻歪几天,陆良就带着一大帮子的人浩浩荡荡来了临城,心情好了,陆欧阳胖了不少,看到景昕就要冲过来,被陆华年一把抱在怀中,何凤兰被吓得脸都白了,指了下陆欧阳的脑袋。 “来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还这么莽莽撞撞的。” 虽是指责,脸上却带着笑,陆欧阳向她办了个鬼脸,“不是有我爸在嘛!” 何凤兰询问景昕这些日子的情况,陆华年被陆良叫进房间。 “这次陆丰出事,你袖手旁观,陆家老爷子那里很不高兴。这次寿宴上应该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你就忍忍,他性子直,不满归不满,是不会做出一些下三滥的事情的。” “我听说他派人去陆丰帮忙打理?”这事儿他还是无意中听陆奇说的,陆家老爷子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筹钱,陆奇以钱刚刚投资为由,只拿出了一小部分。 “我也听说了。”陆良叹息一声,“说到底他也是因为你爷爷因为你叔的事情郁郁而终在怪罪我。阿宇那小子心思不简单,在寿宴上你多注意下,他跟谁走得近,别等以后,他们合起伙来给你摆道你都不知道。还有,我去看过鲁馨雅了,整个人瘦的都不成人形了,怪可怜的,你看?” “爸,人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而且他触犯的是法律,我也无能为力。这事你就别操心了,随它去吧。” 对敌人心慈手就是坑害自己的道理陆华年比谁都懂,他是不会放过鲁馨雅的,不让她老死在监狱中都已经很不错了。 陆良长叹声,对着陆华年挥挥手,示意他出去,“你以前不回来,现在也成家了,也准备一份贺礼吧,别给别人抓住机会。” 陆华年应下,人多热闹,眨眼间就到了寿宴时间,知道陆华宇要来,景昕心中一直有点忐忑,总觉得要出点什么事儿。 第111章 你刚才叫我什么? 临城陆家是有名的名门世家,交好巴结的人多,陆谦决定白天的时候让陆家的人先聚一聚,晚上让他们随意。主要招呼哪些好友一类的。 昨天一直到后半夜才睡下,早上何凤兰就来拎人,说要给她好好地打扮打扮。 这些豪门媳妇那么多年不见,不去笼络感情反而最喜欢比的就是吃穿首饰,家里的人的事业又做大了多少。年龄大一点的常比的就是儿媳妇家世学历长相,孙子、孙女之类的。 以前跟何凤兰来的是鲁馨雅,她样样都很出挑,还是有名的女强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善茬,就算是知道陆华年冷落她,也没人敢冷嘲热讽。景昕就不同了,样貌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刚成年。软柿子模样,谁不想上前踩踩捏捏。 “怀孕了,不用怎么打扮,一会画个淡妆就行。”陆华年让景昕不要理会,不放开箍着她身子的胳膊。 “不行啦,妈昨天就说寿宴上八婆多,弄得太寒酸肯定会被人议论的,也丢你们家的面子。” 景昕一根根掰着他的手指,低声轻哄着,衣服首饰都是何凤兰一手操办的,昨天何凤兰还说找了个造型师来帮她整理下。 “不要有心理压力,就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聚会好了,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陆华年跟着她起身,黑亮的瞳孔闪动着坚毅的光亮。景昕笑着点点头。亲了下他的脸颊,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不是她不相信他。寿宴上人多,总会遇到一些聊得来的朋友,她去个洗手间,远离人群透透气了,他也不能总一直跟着,她还是准备妥当一点比较好。 好在何凤兰还算体贴。提前跟化妆师打过招呼说景昕怀孕,让她化妆的时候注意下。头发简单做了下纹理,妆容不浓不淡,因为是寿宴,要穿的喜庆些,何凤兰帮她挑了件短袖,粉色的及裸长裙,同色镶钻平底鞋,配上一条红宝石吊坠项链,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很是舒服。 “以前总是想要一个女儿让我打扮,可惜只生了阿年一个再也没有动静。华丽虽然跟阿年差不多年纪,那丫头可有主见了。看不上我给她准备的东西。” 何凤兰一脸慈爱的帮景昕整理衣服上没有平整的褶子,她从未想有一天能跟她这样自在融洽相处。 “姑姑怎么随了小一辈的名字。” 这个问题景昕问过陆华年,陆华年不清楚,当时跟何凤兰关系不好,借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问。 闻言,何凤兰受伤动作一顿,妆容精致到完全遮盖住眼角鱼尾纹的妆容镀上层冷意。 “老爷子起的,我也不太清楚。” 景昕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也没有多问。正巧已经打扮好的路欧阳探过脑袋。 “爷爷让我问你们打扮好了吗?简单吃点东西,我们先去太爷爷那里坐坐。” “不给好脸色也得去,每次我都不想来。”何凤兰小声嘟囔声,语气中尽是怨言。 景昕拍拍她的手,她的心情景昕也是能理解的,陆华年的爷爷她没见过,不好评判。不过从他当年把陆丰给了小儿子,大儿子只继承了一点儿少的可怜的家产,还在去世后嘱咐大儿子等到陆华宇长大后把陆丰交给他来看,他的心已经偏到胸腔外面去了。 “没事了,我是习惯了。亏得过寿的那位对我们还挺好。” 何凤兰担心的看了眼景昕,她跟陆华年的事情虽然在s市闹得沸沸扬扬的,可只登记没举行婚礼,会让人觉得是陆家在轻贱她,免不了在宴会上对她冷嘲热讽。本来她是不赞同她去的,他们父子两个却说如果不去在别人眼里他们才没把景昕当成自家人。而且儿子还有他的打算。 何凤兰不顾儿子的冷眼非要跟他们挤在一辆车上,不停的跟景昕讲着等会要注意的事情。 “又不是古时候进宫请安,那那么多规矩。她早上那么早就让你叫醒了,你清净下,让她眯一会。” 陆华年不顾车中还有三双眼睛,自然的将景昕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温言软语的哄着她再睡一会。有人在,景昕不适动着要起身,陆华年胳膊一用力,她整个人趴在他的怀中动弹不得。 被儿子不耐说了两句何凤兰瞪了眼陆华年目光落在被他按在怀中的景昕,低垂的眉眼中闪过欣慰,嘴巴还是不屑的撇撇,“就你知道疼。” 她也是关心她才会说那么多的,何凤兰自己也奇怪,以前处处看景昕不顺眼,自从那次被她噎了几句,心里觉得景昕不是怕她,是不想跟她闹得不愉快。这般想着加上她又怀了孩子,儿子又喜欢她,自己对她的的态度就悄然发生了变化。热门相处下来觉得她性格挺好,慢慢的就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儿媳妇。 陆谦一直住在大院中,家不大,挤不下那么多人,寿宴是在酒店举行的。因为陆良以前跟父亲过来给他们过寿的时候都是跟他们一起从大院去酒店。这些年就算是父亲走了,这个习惯一直没废。 从市区到郊区有一段路,车上一静,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睡的景昕,眼皮逐渐沉重。 陆华年让司机把车子停在大院门前,让何凤兰带着欧阳跟着陆良先去,何凤兰知道他是想让我景昕多睡一会,没说什么。领着这些日子格外乖的陆奇下车。 司机觉得自己就是一颗超大号的电灯泡,说了声有事叫他下车守在一边。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车旁驶过,随后快速倒出,车窗缓缓放下露出一大一小两张脸来。 “这里可是军区大院,才几个月不见,这小子也太色胆包天了。”陆奇鄙夷声,自从上次在看到陆华年激吻画面,在他眼中,八年不动情欲的陆华年成了淫邪的代表,却忘记自己跟老婆缠绵的时候绝对要更加不要脸。 “一脑袋儿童不宜的画面,他们应该是有事才把车子停在这里的吧。” 丫丫也探出头瞅着不远处车窗里坐着不动的人影,身为一个八岁孩子的母亲,丫丫身上褪去之前的冷冰,一头乌黑的秀发挽在脑后,绿色长裙穿在她身上端庄与妩媚并存,“不然,你下去看看。一会时间到了就该出发了,他们总得下去给爷爷打个照面吧。” 陆奇赢下点头下车,陆华年已看到他们叫了几声怀中的景昕,还沉睡在美梦中的女人,完全忘记自己身在何方,不乐意的嘤咛声,捂住他的嘴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会周公。 陆华年无奈轻笑,贴近她的耳边薄唇轻动几下。 眉头还刚刚舒展,正在吧唧嘴巴的人儿瞬间清醒,猛然坐起身来,见到自己还在车中,还没有缓口气,余光瞥见窗户上趴着个人影,潜意识向陆华年身边靠了靠,短短时间一张小脸变化的相当精彩。 “你长成这幅尊容都吓到她了。”陆华年握着景昕的手,放下车窗,嘲讽勾唇看着外面笑的暧昧陆奇。 “不好意思两次都吓到你了,阿年一定跟你说过我是谁,我就不在浪费口舌了。”陆奇站直身子,敛去脸上的笑容,看向陆华年,“别在这里腻歪了,一起进去吧。” 两人有话要说,都下了车。景昕跟丫丫走在后面,丫丫除了在陆奇面前展现本性外,在别人面前依旧是一副冰冷难以靠近的模样。景昕因为上次的事情不好意思说话,两人就刚开始互相点了下头,没有更深的交流,幸亏还有陆凌小朋友在,不时的甜甜叫着阿姨。 女孩子可爱,景昕又一直想要个女宝宝,跟她聊得还挺热络的。 陆奇跟陆华年两人在到门前的时候停下交谈,两人几乎是同时隐藏起脸上所有的表情。站在门前陆华宇给两人分别叫了声哥,陆华年不咸不淡应下。 “来的挺早的。” “我来临城之前给大爷爷打过电话,他让我住到家里。”陆奇本身就是个淡漠的性子,又是一直在国外长大,跟陆华宇关系连一般的朋友都比不上,见面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今天主动开口询问,一抹兴奋从陆华宇眼中闪过。 要知道陆奇只比他大两岁,却有他无法企及的财富。以前出国时,他让陆奇帮忙牵桥搭线去投奔他。一是想跟他搞好关系,二是跟他学习怎样去经营和发展自己的商业王国。 陆奇并没有拂陆谦的面子,只是他投奔过去的时候,陆奇正在跟他老婆闹别扭,带着孩子满世界的跑,一心系在老婆身上的陆奇也只能扔下手头的工作,跟着满世界的追着。 他去了半年才见到陆奇一两面,陆奇不在,他手底下的人大都不给他面子。总觉得陆奇是在躲着他,心里太过压抑,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这些年他一直后悔小时候的任性。小时候爷爷宠着父亲和他,带他们来陆谦这里的机会比陆华年多上许多,逢年过节的时候,大都会碰到陆奇,那个时候陆奇沉默寡言。在家里他陆华宇就是一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小皇帝,最看不惯有比他更高傲的人,仗着比陆奇小两岁,去抢他的玩具,两人因此打过几次架。因为他是客人,又比陆奇小,受责罚的肯定是陆奇。从那个时候两人就结下梁子。 “爷爷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孙子还要关心。” 语气平平,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陆华宇无所适从。 “可能是因为我父母早亡的缘故。” 陆奇轻点下头,在陆华宇再次要开口的时候,转身招呼正一左一右牵着景昕和丫丫的陆凌。 “到爸爸这里来,太爷爷跟太奶奶想你了,我们赶快进去。”状丸丽扛。 抱起小的牵着大的把陆华年两兄弟甩在身后。 “不要妄想拉拢他,我们那么多年交情,不是你临时去抱抱就能拆散的。如果你还是个男子汉,就凭自己的真本事!” 陆华宇打的注意,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懒得去过问,现在他频频向陆谦寻求帮助 ,就算是陆奇一次能推,两次能躲,陆谦的脾气也只能给你两次机会,再多估计他也好翻脸了。陆华年不想让陆奇夹在中间为难。 “呵,你跟曹郁戈不也是很多年的感情吗?你后来还不是被这个到现在认识也不过才三个月的女人拴住了魂?”陆华宇短促笑了声,眼中嘲讽鄙夷外溢,贴近陆华年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们做的事情那件事光彩的,什么时候凭过真本事!想来训斥我,还是先把你的影子正一正吧!” 陆华年冷冷瞥了他一眼,回身牵住正担心的看着两人的景昕,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早就听陆奇那小子说阿年重新领证结婚了,来来来快让我看看。”穿着一身喜庆红色焦瑶穿过客厅中的人来到两人身边,都没顾得跟陆华年打招呼,双手亲昵的握着景昕的胳膊,笑着端详着,越看脸上的笑容越多。 陆华年适时让景昕给她叫了声大奶奶,焦瑶甜甜应下。 “模样真好,越看越顺眼,比·····” “太奶奶······”站在一旁的丫丫推了下面前的女儿,小家扑在焦瑶腿上甜甜的叫了一声。 “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别在意哈。” 焦瑶不好意思的笑笑,景昕摇摇头,看的出来她没有坏心,只是嘴巴快了一点。 陆华年跟焦瑶说了几句吉利话,过去跟坐在最前面的陆谦打了声招呼,陆谦点了下头,算是应下。心中不高兴,就算是在这样喜庆的日子也是拉长一张脸。 “阿年,你们家的事情我本不应该过问,可作为你们的长辈又不想见让别人看你们家的笑话。陆丰是在你们两父子手中才达到鼎盛时期,可他毕竟是阿宇的,现在你们还是还回去了,可也是半死不活的。继续这样下去,陆丰的客户肯定会给同行抢走,再也做不到s市独大,你们在上面倾尽很多心血,你们甘心看着它落没吗?听我一句劝,帮阿宇一起把陆丰强大起来,这样不仅你们受益,我也觉得脸上有光。” 一直很少跟陆华年说话的陆谦语重心长说道,陆华年却不是个买账的主。 “你也说了陆丰他的,就算是我之前跟父亲倾尽了再多,也是只帮他赚钱。再说我也没那个能力。” 陆华年握紧景昕的手,他陆华年又不是陆华宇养的狗,陆华宇都想要他死,他凭什么要去帮他!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英国发展的情况,救陆丰钱你还是能拿出来的。如果连亲情都不顾,你还算的上一个人吗?” “爷爷·····” “爸,这都是年轻人的事了,你说的道理是没错。但你站在那年的角度想想,他没有跟阿宇争陆丰已经不错了,现在陆丰还到阿宇的手中,你帮衬着点,让他好好经营,会起来的。”这话说的有些重,陆铭看不下去,制止要帮腔的儿子,他作为陆家长子,他的话对父亲来说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你怎么也这么说,陆丰是他们爷爷的,他想给谁给谁,不是争就能争去的。亲人间遇到困难了,帮一点就那么难吗?”陆谦眼睛一瞪,脾气上涨。 “这又不是古代皇帝传位,想给那个儿子就给那个儿子,得讲究公平。当时哥已经很让步了,放在别人身上估计得不闹人命,也得打官司!” 当年他就觉得这事做的太有失公平,父亲也觉得弟弟做的不对,劝过几句,偏偏他这位叔叔执拗的很一意孤行。 “你以为就没出人命吗!”陆谦的脾气上来,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行了!行了!今天聚的那么齐,不是让你们掀底子的吵架的!是来给我过寿的,从现在开始,谁再提事业上的事情,统统都给我滚出去!” 焦瑶也是一个厉害的主,一嗓子吼完,刚刚还热闹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不只是说了句时间差不多,该去酒店了,气氛才松弛下来,陆陆续续离开客厅。只留下陆铭去劝正气的吹胡子瞪眼的陆谦。 车上,陆华年面色不是很好,小小年纪的陆欧阳虽不能完全明白他们说的那些话,还是能听懂七八成的,他有很多疑问想问,又不知道打哪儿问起。 景昕摸着他的头,“不是你爸不帮,是不能帮。现在你或许不懂,长大就明白了。”帮了,陆华宇一点点壮大,就等于把他们一步步向死亡的深坑里推。 路欧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同于s市的风景。 景昕捏了捏陆华年坚硬如铁的手,对他眨巴几下眼睛,“狠不下那个心就不要多想了。” “是他还没有把我逼到那个程度。”陆华年紧握的手逐渐松开,应该说陆华宇没有动他在乎的东西,倘若犯了他的忌讳,他是不会有丝毫手软的。 酒店门前,已经有很多人等候在那里,很少来这种场合的景昕有点怯场。 “你又不是主角,没人会注意你的,放松一点。” 见着她紧张的模样,陆华年轻捏了下她的鼻子,嘱咐欧阳待会不要乱跑,最好跟在景昕身边。 如景昕意料中的一样,陆华年一下车刚跟陆奇汇合,就被一群人给围住,在陆家年轻一辈人中,陆奇跟陆华年算是其中翘楚,谁不想攀点儿关系,一个劲的向前凑,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烟味各种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景昕很是不适,慢慢挣开陆华年的手,陆华年重新握住,想要脱离人群。 “你跟他们聊聊,我去找妈。”景昕对他挤了下眼睛,这些都是陆家的人,就算是再不济身家也差不到哪里。如果陆华年不接受他们示好,傲慢走了,陆华宇在从中撺掇下,到时候联合起来给陆华年使绊子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去找江惜墨。”丫丫的脾气陆华年了解透彻,景昕待在她身边比跟着何凤兰安全。 想到客厅中的那一推,景昕点点头,牵着快要被挤成柿饼正一脸不悦的路欧阳在进入大厅中寻找,她觉得以丫丫的脾气,应该喜欢清静的地儿,她的视线一直扫着角落,时间不长就发现目标。眼中闪过一抹欣喜,疾步向那边走过。 忽然脚下踩到一个圆滑的东西,身子不稳向前栽去,景昕潜意识护住肚子,就在她等着摔倒的时候,胳膊被人扯住。 “嫂子,小心点,你还怀着孕呢!”陆华宇帮景昕稳住身子,没等景昕开口,转身离开。 惊魂未定的景昕看着脚边地毯上滚动的瓶子,秀眉紧蹙,只是个巧合吗? “没事吧,你可吓死我了。”刚才景昕快要摔倒的时候叫了一声,何凤兰焦急跑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正在出神的景昕。 景昕摇摇头,何凤兰冷着脸数落景昕几句,周围围上几个人来,询问何凤兰。 “这就是我的儿媳妇,叫景昕。”何凤兰笑着跟景昕介绍面前这几位,景昕礼貌的下这称呼。 “样貌长得确实不错,不过比你上个儿媳妇就差的太远了,有点小家子气。” 一个身穿深蓝色v领礼服,四十多岁上下的女人一开口,其他几个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幸亏何凤兰早先就想到回应对这种场面,笑着扫了眼几个找茬的女人,“样貌好没用,得品德好,经验之谈,你们下次找儿媳妇,可得擦亮眼睛。” “刚开始你不也是把鲁家小姐夸的天花乱坠的吗?别等时间一长,你就说起这位的坏话的来了。” 站在最后面长相平平的女人撇嘴鄙夷,这话绝对是赤裸裸的挑拨婆媳之间的关系。 “相处时间长了,那边会有个言差语错的,就算是两个人之间时间长了也会吵两句。如果我做错了,妈不想训我,跟别人念叨几句也没什么,我能理解,谁憋在心里都不舒服。”景昕浅笑盈盈,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刚刚还说景昕小家子气的女人,脸色有些尴尬起来。 “吆,这位别看年纪好,还真会说话,怪不得才短短一些日子,就讨得婆婆这么欢心,就算没结婚,也把你带到这样大的场合上来。”说话的是第一个开口的,她看到乖乖站在景昕身边的路欧阳,蹲下身子,深v领都要兜不住她的凶器,抬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你妈好像叫鲁······” “疼,妈她扎我。” 陆欧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如个小赖皮耍着脾气,小手噼里啪啦的向面前的女人招呼去,逗弄她的女人哪会想到陆欧阳会来那么一招,被打傻眼了,身子向后退着,陆欧阳眯着眼睛不管不顾继续,连同两只脚也用上。 何凤兰看似是在旁边拉着训斥陆华年,实则是把欲上前帮忙的几个人装作无意推搡到一边。 戏还没看过瘾,容不得你们打断! 景昕怕陆欧阳受伤,一直紧张的盯着,一个大人还需要孩子帮忙出气,她实在是有些汗颜。 坚持晨练那么多天,小家伙的手劲腿劲涨了很多,最后一脚,把开始还击的女人踹倒在地摔了个七仰八叉。 再这样的场合出了这样的丑事,女人也顾不得找陆欧阳算账,被扶起来后顶着一头乱发,捂着脸冲出了大厅。 目睹整个过程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景昕眼睛蒙上一层雾气,看着重新拉住她手的路欧阳,“你刚才叫我什么?” 第112章 掐头去尾的录音 不同于婚礼上的感觉,简单的一个称呼涤荡着她整颗心,她蹲下身子捧起陆华年的小脸。 陆欧阳眼神闪躲,低头不说话。景昕刚欲再次开口,被一群人拖着着急的吼了一嗓子才来的陆华年第一回有了当爹的样子,先查看了自家儿子的情况,才去查景昕。 景昕对他摇了下头,摸了摸不敢正视她眼睛的陆欧阳的头发,回身才发现何凤兰一直在捂着右脸颊。景昕欲拿开她的手查看,何凤兰躲开。 "别看了,就一点抓伤。阿年陪着她,我去下洗手间。"何凤兰躲开,刚刚围观的人群在焦瑶的眼神下散去。 陆谦没来,焦瑶对于女人之间的事情是再清楚不过的。也没有过问。一场闹剧算是不了了之。 景昕不放心何凤兰跟了上去,陆华年还刚迈出脚步,陆铭叫了他一声。陆铭算的上难得敬重的几个人之一,叫他应该是有事。他刚欲开口让他等一下。 "去吧,我帮你去看看。"丫丫让陆凌带着路欧阳去玩,她跟上前方已经拐出大厅的景昕。 "我第一次见到像你那么大的男人还哭的。"看着比自己还高上许多的路欧阳,陆凌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 "你没见过的事情太多。少见多怪!"陆欧阳冷冷扫了眼笑得花枝乱颤的陆凌,走向甜点区。 "喂,你一个男孩子怎么会喜欢吃甜食。" 路欧阳浓黑的眉毛紧拧,拿起一块面包塞进她的嘴中,"聒噪。" "明明是念guo,不会念还显摆!"陆凌拿出口中的面包,嫌弃的扔在一边,他刚才可是打了那个老女人,还没洗手呢! 见着陆欧阳走远,想到老妈的交代,陆凌快速跟了上去。 陆铭带着陆华年来到酒店顶楼,顶楼是算的上是个露天休闲场所,今天焦瑶过寿,酒店不接待其他客人,上面除了两三个不想呆在大厅到这里图个安静的人,还有耳边不时掠过的风声外。静悄一片。 陆华年从冰柜中取了两罐啤酒,两人在白色圆桌前坐下,一把大伞遮住所有的太阳。陆铭环顾着整个顶楼,看的很是认真,好像要把这上面的东西一点点刻在他的脑海中。不对,应该是,这些东西早已经深深在他记忆中扎了根。除非死再也挥之不去。 "这里有故事吗?" 陆华年喝了一大口啤酒,含在口中也急着咽,随着陆铭的视线看着。起舞电子书 "听说你准备在寿宴上求婚?这个主意挺不错的。"在所有陆家人的见证下求婚,意义非凡。 "我询问过大奶奶,她不介意。还愿意做我们的见证人。"状团帅扛。 "我母亲一辈子喜欢热闹,喜欢看别人成家办喜事。"陆铭嘴边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母亲等了盼了那么多年,就是没有盼到属于自己长子的一场婚礼,这是他最对不起她的一件事,"地点选在这儿。时间定在晚上。顶楼的灯全部亮起的时,这里会很美。" "叔,这里不会是你曾经想求婚的地点吧。"陆铭清路坎坷他是知道的,十多年的前身边终于出现个女人在他身边呆了好几年,最后还是被他打发了。 "曾经是有人在这样的场景下求过婚,现在过得很幸福。"陆铭笑着摇摇头,轻抿着啤酒。直至今日那么多年过去,他还能记得当时候的画面没到不敢直视,他的心好似泡在苦胆中,现在想来,浑身还是难受的很。 "是你喜欢的女人被求婚的现场?" "我是给你指好地方的,不是让你打听我个人感情生活的。"陆铭斜了他一眼,对自己当初的一段情不愿意再去触及。 "你这是要我复制别人的经验。不行太老套,我还是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在寿宴快结束时,在大厅台子上,当众求婚比较好一些。" "就当是你帮叔一个忙。" "你是要给我找小婶婶?"陆华年审视的看着陆铭,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之前应该跟陆奇通通气,打听一下的。 "小婶婶估计得等到下辈子了,纯粹是帮一对故人回忆下他们当初的结婚场景。当然,我也不是白帮你的,我们家老爷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人老了难免有些糊涂。别看你跟陆奇混得好。在国内,太想要给你们添堵,你们两个人捆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我是家里的长在,从小做事靠谱些,我的话他多多少少还是能听进去一点的。" 老爷子的人脉圈太广,连他都望尘莫及。刚刚在家里劝老爷子时,他老人家怒的,恨不得亲自出马去s市把陆华年第二次开始开工的会所给夷为平地。 "只不过是把求婚地点换个地方,就能得到你的承诺,这买卖值,成交。"两个杯子碰在一起发出一声闷闷声响,两人脸上皆是会心一笑。 "老爷子要留你跟阿宇在大院住两天,想解开你们两兄弟间的疙瘩,总违背他,他心里肯定对你意见更大,你就别推辞安心住下。至于和解的事情,你不点头,他也不能逼你。陆丰形势在那里,阿宇也不可能多呆。" 陆华年应下。 "看着你们能各自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心里很高兴也踏实不少。好好过日子,也就知道父母不易了。我敢保证当年的事情跟你父母无关,放下芥蒂跟他们好好相处。" "叔你看什么事情都比较准,唯独这件事情会错意了。我性格使然,没有你所说的芥蒂。"陆华年将罐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生性凉薄,能让他热衷的人或事情少之又少。就算是亲生父母,不对盘他也不想亲近,"你拿什么保证这件事情跟我父母无关?" "既然你不在意,我就不嚼已死之人的是非了。" 陆华年审视的看着身边这位心思缜密深沉的长辈,他的眼神一直都没有变化。 陆铭随手扔到手中的空罐子,"不是心急你那个小女友吗?还不下去。" "她只比我小六岁,是我孩子的母亲,我的妻子!" 听到陆铭的称呼,我陆华年只觉得胸口憋闷的不行,咬字清晰,认真说道。 "她比他小七岁。" "你说什么?"陆华年蹙眉,靠近喃喃自语的陆铭,仍旧是没有来得及挺清楚他在念叨什么。 "没什么,你下去吧。" 陆华年下去时,回头看了眼神神叨叨的陆铭,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跟陆奇说的时候,他不在意的耸肩,目光落在站在不远处的丫丫身上。 "没事,人老了,总是有些怀旧。兄弟,看我爸这样,你应该更加珍惜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机会。" 陆华年是个聪明人,从陆奇的话语中已经明白几分,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随着陆奇走向不远处,正在讨论吃食的两个女人。 顶楼监控室,酒店是陆家的,以前来这里的时候都住在这家酒店,陆谦交代过酒店经理,多照顾一点。时间一长两人还算是熟络,刚才他要进监控时,经理也只是迟疑下,就把他带了进来。 陆华宇看着画面上的两人,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趁着看守监控的人不在意,快速复制下这一段。 "陆华年说我做的是暗黑料理,如果抵抗力不好的能药死几个人。"有了共同话题,两个人年纪相仿,聊着聊着就熟络了。 "女人不会下厨,不是一件坏事。就像我妈,做菜超级难吃,我爸就给她做了一辈子的饭。" "你妈挺幸福的。"看着丫丫眉眼间提到父母时的骄傲,景昕觉得,如果她能有丫丫母亲的福气就好了。 "现在是挺幸福的,年轻的时候也是经历了不少磨难。应该是经历太多坎坷,他们才会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像我跟陆奇,每次都会因为一点儿小事,闹到不可开交。我有时就会觉得,是不是我们在一起太容易了。" 丫丫耸肩,两人的脾气都执拗的很,出了最初在一起时,陆奇还会让着她,后来除了没有动过手之外又回到刚在英国重逢时,一直吵吵闹闹过到了现在。 景昕向口中塞着面包的动作一顿,她跟丫丫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她只想生活像现在一样,过得平平淡淡,时不时过下蜜罐子就好。 有了前车之鉴,陆华年又在不远处盯着,来参加宴会的女人也不敢再为难她。 景昕怀孕焦瑶格外照顾,下午的时候就让陆华年带着她去找个房间休息。 酒会上人多,陆华年跟陆奇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没有谈妥,等景昕熟睡后轻手轻脚离开。 他离开后不久,有人按门铃,景昕睡得沉,迷迷糊糊睁开下眼睛又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想到可能是陆欧阳来找她的,快速爬起身,连鞋子都没有顾上穿,慌忙跑出房间,拉开门,门前没人,左右看了下,准备回房,余光瞥见地上放着一个信封。 景昕蹙眉迟疑下捡起,先捏了下,是一个硬邦邦类似笔的东西,景昕小心翼翼抽出,是一支录音笔。 寻找到开关,轻按下,里面传出陆华年跟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景昕闭着眼睛,仔细回忆下,是陆铭的。 "只是求婚,就能得到你的承诺,这买卖值!成交!"前面的话都无关紧要,最后这一句让她拿着笔的手抖了抖,求婚!陆华年你竟然拿求婚当做跟别人做交易的筹码!就算是我已经跟你登记结婚,你也不能这般轻贱我吧! 越想越气,胸口发闷,景昕攥着笔,疾步奔向门口,她要去找陆华年问个清楚! ps: 明天中午十点更新第一更,么么哒 第113章 不折不扣的现场直播 血一股脑儿涌上脑门的景昕在房门前刹住脚步。信封丢在门前,很明显是有人动机不纯,她如果要去找陆华年闹不正合他的意了吗?寿宴上肯定少不了混进来的媒体记者,如果被他们抓拍到两人闹矛盾的镜头,加以渲染。平白给人添堵。 心头正熊熊燃烧的怒火被一盆冷水熄灭,被怒火吞噬的理智归位,寻思着声音或许是经过处理的,今天是大奶奶的寿宴,陆华年应该不会抢人家风头的。 挑拨离间的伎俩,景昕把录音笔扔进随身所带的包中,打着哈欠躺回床上。 同楼层最右侧房间中,窗帘全部拉开,烈日骄阳直直射进窗来,就算是房间中开了空调,温度适宜,也让人心底觉得热。 “爷爷给他推荐了几个女人。待会带他见见,如果看到满意的,爷爷估计会亲自上门说亲。”那几个女人家庭背景强硬。祖辈或父亲是陆谦的战友或是手下,只要长相脾气不是太差强人意,急需寻求依靠的陆华宇是不会脑抽筋的把这样的大好机会给推出去。 “男人总是要成家,他爱娶谁娶谁。只要别弄回个难伺候姑奶奶回老宅给我家两个女人添堵就行。” 事业上他担心陆华宇会给他使绊子打击他,他属于遇强则强型的,说不定陆华宇还能激发他的潜质。 “你还真别说。他从小就心思不正,这事他真能干出来。”陆奇轻抿了口红酒,沐浴在太阳光中,让他刚毅的俊颜柔和几分。 陆华年沉默,爷爷偏心,把陆丰跟老宅都给了叔,父亲从小住在里面,习惯了也生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情,他舍不得搬出来。陆华宇肯定会抓住这一点,作出点事情来。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觉得嫂子也不是能挨打受欺负的人。还不一定谁整治谁呢!” 陆华年薄唇紧抿,陆奇的话不假,关键是她现在怀孕了,如果对方真的撒泼打诨,她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还有伯母呢,她也不是好缠的人。实在不放心,你就整天把她别裤腰带里,还能随时解解馋。” “婚纱首饰准备的怎么样了?”陆华年扔给他一记冷眼,徐徐说道。 “婚纱冯阿姨已经应下,首饰嘛,还没着落。不然,等我岳母来了,你去求求她。只要她松口,就有戏。” 上次去探望他们,见老爷子精神头不错,刚欲开口,岳父就进来了。因为一些往事,两人的心结还没有解开,把话就咽了回去。 “我去求,年终分红我要百分之五十。” 陆华年声音淡淡,杀伤力却十足。陆奇岳母宋小溪身边,总会守着一尊大佛,他去求,不知道要爱挨多少眼刀,那滋味估计比凌迟还要难受。 “就不怕吃下那么多会撑坏你的胃!”陆奇恶狠狠扔出一句,算是妥协,百分之五十啊,那么一大笔钱,他才舍不得平白便宜了他。 陆华年看了下时间,她该醒了,执起杯子,里面的酒悉数落进口中,“我要那几个女人的详细资料,特别是性格,帮我查的越详细越好。” “喂,你回国那么多天,这些事情你查起来才得心应手嘛,非交给我干什么!” “不帮也可以,我就不帮你打头阵了,一起跟你去英国过清净日子。” 这些年两人一直在国外发展,国外经济不稳定,时常会出现动荡。眼见着国内形势大好,陆奇又像小舅子旁敲侧击几回,跟陆华年商量着回国开拓事业。 陆奇回来有陆谦在势必是要回临城的,可小舅子的事业已经渗透进临城,他回来就意味着要跟自家人争地盘,别说老婆不会同意,岳父知道了,也不会给他好脸色。所以这艰巨的只能落到陆华年身上。 就算是s市有个陆丰,也不是他陆华年的,他大可以毫无顾忌的展示拳脚。 陆奇撇嘴,有个聪明的盟友,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卧室中,陆华年看着景昕趴在窗上,拖鞋还半挂在脚上耷拉在床边,无奈轻笑。轻手轻脚帮她翻了个身。木华丽血。 “陆华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并没有深睡的景昕,瞪大杏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华年的俊脸。 “我瞒着你的事情太多,你指的是哪件?” 陆华年轻挑眉毛,眼中闪过戏虐,半真半假说道。 道行太浅,看不出他有异样,景昕低下头,把玩着他胸前衬衫上精致纽扣,状似无意出声:“你跟叔叔在都谈了些什么?” “人老了,情殇犯了,说了一些听的我云里雾里的话,还告诉我,大爷爷要留我们在这里住两天。其实我本来就有这个意思,等肚子里面的孩子平安度过三个月我们再灰s市。”陆华年摸着她依旧平坦的小腹,恨不得里面还没有发育的孩子,明天就出生。 “会所那边你不去能行吗?” “林翌初跟李航盯着,没事。”陆华年下巴搁在她的头上,“如果回去的话,白天忙完,晚上还只能抱着不能吃,那得多憋屈。” 闻言,景昕心中连连翻了几个白眼,原本以为这货是在关心她,没想到原来全是为了他自己着想。 “不说话,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陆华年趴在她的颈窝上轻哈了几口气,痒痒的,很是难受。 “别闹了,欧阳呢,还在宴会上?” “跟陆凌那丫头正在房间里看电视。” 两人窝在房间中说话,温馨一片,大厅寿宴上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一向派头十足,等着别人去跟他打招呼问好的陆谦正带着陆华宇穿梭在人头攒动的寿宴上,帮他搭建一些人脉关系。 “有没有看上的?” 一圈下来,陆谦喝的有些高了,面色红润,比之前看上去要好亲近很多。 “我是能看上她们,就是不知道以她们的身份背景能不能看上我。 没了父母做依靠,手上的陆丰还是半死不活的,这些个女人从小生活优渥,眼高于顶,只想着去攀更高的世家,屈尊嫁给他这样的,肯定嫌委屈的慌。 “就算是她们的身家再了不起,也得给我陆谦三分薄面,看上哪个指给我看看。我过去找能做主的聊聊。” 陆华宇凤眼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指了下正被一群女孩子围在中间的女人。 有点老花眼的陆谦半眯着眼睛看去,临城经营建材生意范家的闺女范曼莹,排行老么,老来得女,父母哥哥疼的不得了,有点小姐脾气,倒也无伤大雅。不过,有一点 ,范家建材生意基本垄断了以临城为中心的十几个城市,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范曼莹的叔叔和大伯都在军队中,官职都不小,这样的家庭,选女婿的标准有些高。 陆华宇出了长相能入得了他们的眼外,其他的人家根本就不会正眼瞅一下。 “大爷爷如果觉得有困难的话,就算了,有缘无分吧。”陆奇沮丧低头,几不可闻叹口气,“如果爷爷跟我爸妈在的话,应该会很不一样,怪我自己不争气,奔三十的人了,还一无所成。” “这样就垂头丧气了,老子三十二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头兵呢,后来不也是混的很好!人只要有志气在,发迹晚一点没什么!我觉得比少年早成的还要好的多。得到的艰辛才觉得要更加珍惜!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过去看看。” 陆谦斥责他几句,阔步向范曼莹的父亲范康走去。范康是个聪明人,刚刚两人见过面,现在陆谦又来找他肯定有事。他没有说破,两人又喝了两杯酒。 “曼莹找对象了吗?” “高不成低不就的,都二十八了还没谈一次恋爱,我的头发都要愁白了。”提到小女儿的婚事,范康就一脸愁容,女儿被他惯坏了,又不能逼。好不容易说动她去相亲,三句两句就把相亲对象给气跑了,还因此得罪了不少生意上的朋友,“陆老有合适的介绍?” “我弟弟的孙子,长相不错,刚刚接手陆丰,也算的上个年轻俊才,靠谱。你看看要不要让曼莹跟他见见?就在那里。” 范康抬头看了一眼,一身黑色西装陆华宇很是精神,长相确实是说不出哪点不好来,就是身家背景不是太好。 “年轻人只要有干劲就是好的,现在陆丰是不如从前,可有我陆谦,我是不会让它倒的。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尾音轻挑,带着震撼人心的气魄。范康对比他长上一些岁数的陆谦还是害怕的,“相信,相信,你的能力我当然信得过,我这边松口容易,就怕家里其他人不同意。特别是曼莹她自己,我都怕她会因此冲撞你。” “女孩子得惯着没错,可你这样也太帮她宠的没法没天了,再不找个人管管,再过几年你可真该哭了。我建议,现在就带曼莹过去看看,如果看对眼了呢,就说明两个孩子有缘。看不上咱们也不勉强。” 陆谦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范康也不可能不卖个面子给他,给范曼莹使了个眼色,曼莹认得陆谦,见他站在父亲的面前也不敢傲慢不过去,来到两人身边打了声招呼。 听到自家父亲说陆谦给他介绍个男人,骤然心生不悦,有陆谦在她又不敢发作,拉着一张脸。范康了解自家女儿,碰了碰她的胳膊,“人在哪儿,你就去看一眼,合适就处处,不合适就算了。” 范曼莹抬头看向站在角落中,侧脸看向远处的陆华宇,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隐去,脸上还是表现的相当不快。 陆谦跟范康两人一看也没报什么希望,谁知道范曼莹掏出手机。 “寿宴上人多,没有清净的地儿。陆爷爷把他手机号给我,我私下联系他。” 听到这话,范康一脸欣喜的好像下一刻女儿就好嫁出去样,赶紧催促陆谦一声,等范曼莹记下手机号离开后,范康跟陆谦说可能有戏。 陆谦看着范康高兴的样子,也是通体舒坦,心中有了计较。其实只要搞定范曼莹这事就算成了。女人大都喜欢有主见,体贴的男人,让陆华年在这方面多下点功夫。 陆华宇没想到会那么顺利,一时间有些愣怔。 “不要每次都自贬身价,再不济还有我给你撑着。”陆谦拍拍他的肩膀,“正好趁留在这里的机会,你多跟她相处下,看看能不能让她一颗心拴在你的身上。我再劝劝阿年,让你大奶奶也劝劝他,最好能让你们两兄弟好好的。这样我走了,在底下也有脸去见你爷爷了。” “爷爷从小就疼我,哥对我的成见很深,不是短时间就能跟我撇开心结的。” “也是你爷爷做的有些过分了。”当这一大家子的面,陆谦不能说弟弟有错,这时候才念叨出心中想法,“不过,他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不帮你守着,他会怨我。” 陆谦长叹声,从侍应生托盘中拿过杯烈酒,去角落中喝闷酒去了。 陆华宇低下头,转动手中的高脚杯。他们都在怨爷爷,他又何尝不愿,爷爷把好东西留给了父亲,好东西却要父亲丢了命,爷爷后来却亲自保释出杀人凶手,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了那么多年。 爷爷在世的时候,他就很想问问他,在他心里到底最在乎哪个孩子! 这边陆谦还帮忙搭线,陆华年跟陆奇那边就得到了消息,陆华年没有紧紧拧起,刚才陆奇先简单传了一份简单的资料给他,这个范曼莹他印象深刻,家世是这几个备选人中最拔尖的,脾气也是最火爆的。猜得么错,陆华宇选的不是妻子,而是攻击他们的武器。 “你这眉头拧的,怎么了?”景昕微凉的手指按在他的眉心上轻柔着。 “我觉得你还是在这里一直待到生产吧。” “你别东一出西一出的,我要在这里待到生产,欧阳怎么办?妈估计也得待在这里,会所又怎么办?”景昕白了陆华年一眼,她也不问发生了什么,翻看手机上宋洁传来的出游照片。 陆华年点点头,说的也是,先把烦心事扔在一边,想着今天晚上给她的惊喜,心情就忍不住有些激动。刚刚他安排上去布置现场的人告诉他已经有人在准备了。陆华年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故人才能让陆铭这么用心与难忘。 只是想到自己的求婚现场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心中难免有些遗憾。不过,已经答应陆铭,容不得他反悔。 作为陆家人陆华年跟陆奇在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去了趟大厅,时间不长陆凌敲响房门和欧阳两人牵着她进入电梯。 见到两个哈子神秘兮兮的模样,景昕心中一咯噔,真如录音笔中说的,他要跟她求婚? “欧阳,上面的求婚现场布置好了吗?” “原来阿姨知道,没劲。”陆凌刚刚还兴奋不已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是啊,我也觉得没劲。”电梯的门打开,景昕没有下去,静等着电梯下去。 “阿姨我们不去了?上面好多人等着呢!” “阿姨有些不舒服,头疼,吹不得风。”眼圈泛红,陆华年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就是不能算计我。 相处时间长了,欧阳察觉到景昕情绪不对,跟着景昕进入房间,让陆凌上去告诉陆华年声。 陆华年匆匆赶来,陆奇听完丫丫的话,让大家都散了吧,等着看热闹的人听说景昕不舒服也没有怀疑,只是没看到热闹有些不甘心。 人陆陆续续下去,一直站在人群外面的江墨言跟宋小溪,环视周围,往事掠过脑海,仿佛在昨天一样。 “他有心了。”那么多年,江墨言也对陆铭也不在像年轻的时候那般防备了。偶尔还会通通电话,调侃上几句。 宋小溪没有说话,她欠他的这辈子都还不了。 陆铭坐在监控画面前,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视线恋恋不舍从画面上移开,转身下楼。就算是做了儿女亲家,怕她会愧疚,能不见面就尽量不见面,可是她的影子还是依旧挥之不去,清晰的刻在他的脑海中,她是他这辈子逃不过的情劫。 急匆匆跑下来的陆华年推开门,跑到床边。 “我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却被你提前知道了,是不是觉得在那么多人面前求婚不好意思?” 陆华年疑惑,陆铭让人布置的时候走的是内部通道,景昕一直在房间中,怎么可能碰到,就算是碰到,怎么会联想到是他要跟她求婚。 景昕把一直攥在手中的录音笔拍在他的身前,陆华年不明所以按开按钮。 听完,陆华年低咒声,“这声音是我,但后面的话被人删截了,我本来就打算跟你求婚,叔只是让我换个地方。”陆华年把两人的谈话仔仔细细的跟景昕说了一遍,景昕从被中抬头。 “你没骗我?” 陆华年摇头,景昕对他伸出手,“拿来。” 见陆华年不明白,景昕又加了句戒指两个字,陆华年喜出望外,赶紧从兜中把掏出一个深紫色的金丝绒盒,刚要打开拿出戒指。 景昕瞪了他一眼,夺过盒子,上下翻看着。 “什么时候买的?在哪买的?” 陆华年见她这般,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决定跟你结婚的时候就买了,一直带在身上,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地点和机会。”陆华年说的认真,末了,还加了一句,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发票。 看着盒子边上有微微的磨损,看着也不像今天现买的,心情好了些,拿过戒指,自己戴了上去。摊平手在面前欣赏一会儿,一脸嫌弃。 “钻那么大,跟个暴发户似得,还你。” 见着景昕作势要拿下戒指,陆华年那里会允许,握紧她的手,将她压在床上,四目相对,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唇就那样自然而然的黏在一起。 “这次真是不折不扣的现场直播。” 突兀的一句话穿插进来,陆华年猛错后槽牙快速起身,景昕拉过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只听到客厅中传来几声笑声,景昕的脸爆红,这次好像糗大了!テテ 第114章 孩子! 客厅中,何凤兰,江墨言宋小溪和丫丫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着黑沉着脸出来的陆华年。 “看来你们担心是多余的,我们回去了。” 丫丫刚才怕陆华年跟景昕出现误会让两人过来帮忙解释,江墨言本不想来。拗不过宋小溪。见着一脸疲惫之色的宋小溪,眼中掠过心疼,拥着她起身。 “是他给你出的主意吧,帮我谢谢他。” 小溪对着陆华年点下头,陆华年不是不开窍的人已经猜出事情大概,点头应下。 知道两人没事何凤兰跟丫丫相继离开,陆华年拉了下陆奇的胳膊,陆奇知道有事,在沙发上坐下。 “我跟叔在天台上的被人监控还录了音,这倒没什么,他把我们两个人聊得话给动了手脚。” 陆奇把玩着陆华年递过来的录音笔,“你已经能猜到是谁了吧。还得夸一句。你家这位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放在我们家那位身上,估计她会直接上去抽我两个嘴巴子。” “这个跟脾气无关,她不仅聪明还相信我。对了。你帮我看看这戒指怎么样?” 正在倒第二杯水的陆华年神气一挑眉,拿出扣抵阿忠还未来得及放进口袋中的戒指。 刚才急的他都忘记了有电梯这一茬,顺着楼梯一个劲的跑,本来天就热,他还穿着西装,衣服都被汗湿,刚才又动了情欲,口干舌燥。一口气灌下一杯水,才觉得舒服。想着她刚才问他要戒指的可爱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回去把她压在身下疼爱一番。只不过蛋疼的是,只能想想不能付诸实施。 浑身好似一团火在烧。有接连倒了第三杯水。 “是,你女人不特别一点能把你这弯了那么多年的人给掰直了吗?”陆奇撇撇嘴,笑着躲开陆华年扔过来的杯子。“酒店规定故意损坏东西。按十倍价钱赔付。我会特意交代前台,让她们结账的时候给你加上。” 陆奇跨过地上的玻璃碎片,不顾陆华年嗖嗖冷眼拿过他手中的戒指,打量一番,“啧啧啧,你有没有审美观,一颗主钻周围还围着一圈碎钻,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啊。你不仅壕,还很土。” 品头论足一番后,快速把戒指。塞进他的怀中,“我虽然没见过你女人的手啥样,看她的身量,她的手指应该也胖不到哪去,你买个小巧简单点的,应该比这个效果要好上太多。” 眼见着陆华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奇不在多留,来到门前。倏尔,停下脚步。 “我爷爷也不是冥顽不灵的人,不然也不会得到那么多人的尊重。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你如果不想让他一味地站在陆华宇那边,你有必要抓到陆华宇的把柄,让我爷爷看清楚他的人品。” “这还用你教?” 陆华年白了他一眼,道理简单,可做起来很难。陆华宇心细如发,他做事从不会留尾巴,这些年一直找人盯着他都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就算所有线索和证据都指着陆华宇,他们也觉得陆华宇是幕后主使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往往到最后都会出现神逆转。 “可你忽略了一点,你越盯的死,他越小心谨慎,适当给他一点空间,少了双眼睛,时间长了,他自然会放松,马脚自然而然就露了出来。” 陆华年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白开水,陆奇说的很有道理。 “另外,你也别太小看你老婆,我觉得她战斗力挺强。等回头,陆华宇收服了范曼莹,你就放开胆子,让你老婆会会她,你也好从中摸底看看陆华宇下一步要做的是不是跟我们想的一样。” “行行行这事就不要你操心了。帮我跟叔说声抱歉,他的事情我没有帮他完成。” 陆华年不耐的摆摆手,说实话他还真没胆子。景昕除了有点爆发力之外,压根没有丁点儿伸手,怀着孕,万一有个闪失,他苦都没有地儿。 “脱困的招我都交给你了,就看你用不用了。这份录音是发生我爸的酒店中,我会给你查个一清二楚。” 陆华年嫌弃的扫了他一眼,只要遇到她这家老婆的事,陆华年就一点脑子都不长了。在诽谤别人的同时,某男好像忘了,他碰到丫丫的事情时是一副什么德行了。 陆华年慵懒倚在沙发上,凤眼轻阖,冷冷的水晶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脸上的冰霜更加浓重。手在杯子上不停的摩挲着。陆华宇就是一颗瘤,一颗他不想拔掉却又不得不拔掉的一颗毒瘤! 他自认为很冷血却不想做个手足相残的人。 客厅中静谧一片,一直钻在被窝中凝神听着外面动静的景昕,探出红扑扑的小脸,轻手轻脚下床,拉开门向外看去,环视下寂静的客厅见陆华年一动不动的依靠在那里,手指轻捏着杯子,光洁的玻璃杯好似随时都能从他手中跌落。 景昕秀眉紧拧,来到他的身边坐下,陆华年没有睁开眼睛,起身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将她拥入怀中,搁在她肩膀的俊脸凝重,整个人好似沉浸在一种无法言说的伤痛中。 “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事了,你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给你理理,你就好受些了。” “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要跟他争陆丰,大多数的人都告诉他,他父母不是我爸妈害死的,他还是放不下复仇的念头,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我就真的纳了闷了,好好地生活不好吗?偏要自己活得那么累,跟这么斗,跟个斗干,说不定最后还会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有的人没有目标,怎么快乐,怎么舒坦怎么活。但是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我们大多人都有一个目标支撑着我们前行。只有这样在我们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才有克服它的勇气和决心。我觉得陆华宇就是在用对你们的仇恨鼓励自己不断前进。如果放下了这份仇恨,他就会觉得自己奋斗没有意义,生活也没了动力和方向感。说到底,应该是他没有在乎想要守候的东西,才会如此。” 不过,话说回来,男人在乎的东西无非是家庭事业,家庭陆华宇孤身一人,事业半死不活。 之前她跟宋洁打听过陆华宇的事情,他从小到大没有交往过女朋友,除了在小时候缠了鲁馨雅几年,再也没有跟任何异性走近过,就连男性朋友也没几个。 她以为他是被鲁馨雅的绝情所伤,宋洁肯定说不是。一个女人直觉,陆华宇看鲁馨雅时,眼中根本就不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慕。她个人认为陆华宇追鲁馨雅纯粹是想要陆家帮他。 经宋洁这么一分析,景昕觉得陆华宇比陆华年还怪,最起码人家陆华年还在青葱岁月中谈了场惊世骇俗的恋爱。 “你是说要给他找到一个喜欢的女人,让他把心思都转移到她的身上?” 陆华年捏了捏景昕日渐鼓起的脸蛋。 “女人?别瞎扯了。你说陆华宇他会不会也喜欢男人啊,只是他没你的胆量,一直压抑自己的想法?”如果真是这样,陆家的祖坟应该是埋错了地儿。 “怎么可能,他······” 景昕知道他要说什么,把宋洁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陆华年听完,浓眉深锁下,随后舒展开,轻吻下景昕的额头。 “如果证实真如你猜测的那样,我一定要好好的奖励你。” “有阴谋,说说你家里又出来一个性取向不正常的,你不感觉忧心为什么还会这样高兴?” 景昕半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陆华年。 “什么叫又,我现在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难道你还不清楚?记得以后不许再拿我这个说事!不然,后果自负!”陆华年故作恶狠狠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我都觉得害怕了。”景昕小声嘟囔声,陆华年贴近她的脸颊询问她在说什么。 “我怕会遗传,不行,从今天开始我要培养欧阳······呜呜······” 被吻得七荤八素的女人怒瞪一双杏眼,看着面前可恶的男人。 陆华年也不甘示弱,瞪着一双凤眼,他陆华年现在正常的很,他的儿子也绝对是正常的。 景昕皱皱鼻子撇撇嘴,不再理会干瞪眼的男人,摸着瘪瘪的肚子,出去找些吃的。 门一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吓了景昕一跳,停在原地,跟在景昕身后的陆华年注意到她停下却故意没有刹住脚步将景昕抱了个满怀。 “想投怀送抱的话可以直说。” “别闹,有人。” 站在门前的男人是陆谦以前的警卫严海,从陆谦退下后,他还一直跟着,一张宽四方的脸看上去正气凛然,面上一点没有笑意时,严肃的令人害怕。 陆华年认识他站在原地没有吭声,等待他开口。 “老爷让我请你们过去。” “替我转告大爷爷一声,今天太晚了,孕妇不宜走夜路。” 陆华年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开口,声音淡淡,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严海应该是准备了一肚子对付陆华年的话,却怎么也没有料到陆华年用这样迷信的话堵实了他。双唇嗫嚅几下点头。 “明天我再来接你们。” 陆华年这一次没有推辞,目送严海离开后,牵着景昕出门。 “我们要在陆家大院住多久?” 临城陆家不似陆华年家人丁稀薄,陆谦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大儿子不争气外,其他两个两个儿子随了父亲,儿子女儿齐全。虽然不全住在一起,基本上晚饭都是在一起吃的。 景昕有些不适应那样热闹的场面,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住到大爷爷赶人。” 景昕小脸一垮,焦瑶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她巴不得家里多几个人,想要他们赶人好像有些难。 “没事,他们这一大家人除了嗓门大一点外,没有坏心眼,在这里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呆几天或许你就觉得不想走了。不过,唯一遗憾的是陆华宇也在。” 景昕嘴撅的更高,想到今天陆华宇扶了她一把的事情,景昕总觉得那个男人应该不会那么好心,越想越不踏实,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陆华年。 听完,陆华年若有所思,脑中闪过那只录音笔,脸色一沉再沉。 “冲着你的心去的。”示好,挑拨两人的关系,让两人之间产生裂痕,他再找机会适时而入。陆华年冷笑,到底是自家兄弟,知道什么最伤他。 “你可别吓我,听的我瘆的慌。”一想到陆华宇时不时阴测测的笑,景昕浑身的毛孔都要竖起来,她对那一款真的不感冒。 看着景昕一脸恶寒的表情,陆华年一扫刚才郁闷,笑得不是一般的开心。 “好庆幸,这辈子我能遇到你。” “别给我灌迷魂汤。”景昕仰着一张笑开花的脸儿,像个孩子般向后退着。 楼梯拐角处,一双怨毒的眼睛望着手牵着手的一对璧人,一张俊脸绿到无法形容,垂在身侧的手紧攥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清到底有没有金子坚定! 自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两人就去了陆家大院,一向跟陆华年穿一条裤子的陆奇好似怕自己的兄弟被欺负了,后脚也跟了过来。 “平常让你们来住跟请神样,现在倒是不请自来了。” 陆谦不悦,焦瑶瞪了他一眼,牵着丫丫的手,“你爷爷一辈子就那样德行,咱别理他。” “是我们以前陪你们太少,以后会多抽时间的。”木尤每技。 丫丫出乎意料的握住站在旁边的景昕的胳膊,“奶奶,嫂子怀孕了,你可得好好照顾了,不能任何闪失。” “那是当然啦,我昨天还跟苗姨商量了很长时间给她安排补身子的菜单,你瞧她瘦的,我一定要给她补得白白胖胖的再让她走。” 焦瑶越看景昕越喜欢,“现在阿年定下了,就差阿宇了,我今天约了范家几个女人来家里玩,摸摸她们的心思。” “奶奶,小一辈的事情你还是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好了,万一你把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给收拾好了,人家两个人看不上眼也是白瞎。”陆华宇的借女人上位的心思谁都明白,丫丫很是不屑。 “男人这么做无可厚非,谁不想好,你说是不是。阿宇也挺可怜的,待会他来的时候,对人家客气一点。” 祖孙两人声音虽不大,景昕站的近,还是能听的到的。她对丫丫有了重新认识,她内心应该不像她表面上那么冷冰。不然,教育陆凌那样活泼可爱的孩子。 在陆家大院有丫丫和陆凌相伴,景昕过得也很是有滋有味,焦瑶每天跟苗姨一起变着花样给景昕做饭,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景昕整个人胖了一圈。 看着镜中圆润的脸蛋和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景昕哀嚎声,她要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再在这里住下去,她估计会胖成一个球。 景昕这样,陆华年倒是高兴的很,就算是陆华宇走了,他还是赖在这里,不愿意带景昕离开。 就在景昕磨着陆华年带着回s市的时候苗姨端着一碗红枣小米粥敲门,这是早饭跟午饭间的加点。 景昕哭丧着脸,一天五顿饭啊,不胖死她才怪。 看着笑呵呵的苗姨,景昕怎么也说不出不吃的话来,道了声谢接过,关门时,欲哭无泪的看着陆华年。 “早上的生煎还在这里没有消化掉。”景昕指了指胃部,每天早上焦瑶都会亲自陪着她出去走走,回来时,一直劝着她使劲吃饭,焦瑶是个很会劝人的长辈,想不吃都难。基本上每天早饭都会吃撑。 景昕求救似的看着陆华年,“两个选择,带我走或者是把它吃掉。” “这是大奶奶跟苗姨对你的一片心意,你怎么好浪费,来我喂你。” 这些日子陆华年除了出去跟陆谦下棋,聊天外,就是回房处理公事,陪陪小妻子,可能是看在他靠谱的份上,陆谦对他的态度好了一些。 “不要吃。”景昕摸了摸已经明显能看到的双下巴,打死都不张开口。 “孩子比身材重要。” 见她态度坚决,陆华年只能搬出孩子压制他。 “医生说只要摄入的营养均衡,孩子就会健康,像我这样的大补,很可能生出超重的孩子。如果我们想要选择顺产,对我跟孩子都不好。” 景昕坚决摇下头,陆华年没辙,“我吃两口,你吃一口怎么样?” “不行。” “我三你一。” “你四我一。” 景昕刷着赖皮,陆华年无奈只要由着她,等到开吃的时候陆华年才发现景昕刁钻的让她发狂,一勺子只抿一点点。 一碗饭,几乎都被陆华年给吃掉了。 有人敲门,景昕催促陆华年赶快把最后几口给吃掉。 “那粥不能喝,千万不要喝啊,不要······”敲门声急促,苗姨焦急的声音几乎都带上哭腔。 陆华年最后一口粥还没咽下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景昕闻言快速开门,看着外面急红了眼睛的苗姨,还有陆家其他几个人,还没有发问,苗姨就着急的抓着她的手。 “粥你喝了吗?有没有觉得肚子不舒服?快告诉我有没有,不行,得赶快去医院,看着陆华年刚放在桌上空空的碗,苗姨身子摇晃几下,如果不是景昕及时扶住,她已经倒了下去,泪水哗啦啦的流着。 “两条人命,两条人命啊,我怎么能还得起?” “苗姨·····” “粥有问题。”陆华年握着景昕的手腕下楼,客厅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陆华年紧蹙浓眉,他们房门管得严实,刚才他好像是听到嘈杂的声音,没有在意,结合着苗姨刚刚的话,这血应该很喜欢来这里串门子的那个孕妇的。 陆华年想到这里,回身快速抱起景昕向外面走去,身后的人以为景昕也出事了,吓得一个个脸色都白吓人。 一路上,陆华年车子开得很快,时不时观察询问景昕的情况。 “应该没事,我吃的少。”景昕低着头,手摸着肚子。脑中不断闪过那个怀孕七个多月快要当妈的孕妇和那滩血,她的孩子应该是没救了,不知道大人怎样。 陆华年脸色微白,薄唇紧抿,一双鹰隼紧紧盯着前方,医院中,陆华年跟医生说明情况,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让景昕留院观察,等待检查结果。 浑身是血焦瑶来到病房时,还没从触目惊心的一幕中缓过神来。景昕见到她这副模样,不用开口去问,已经知道那个孕妇的情况。 “希望你这个没事,不对,应该一定没事。” 景昕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用力点点头。 “早上吃的太多,那粥我吃的很少。” “那就好,那就好。”焦瑶紧紧抓着她的手,她的手不停的抖着。 “粥明明是我给你苗姨一起熬的,怎么可能出现红花粉末?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警察了,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我看到底是谁敢在我眼皮底下捣鬼!” “恩,事情是一定要查,大奶奶也不能气坏身子,事情谁也不想要发生,好好安抚下那家人吧。” 景昕想去看看,又怕看到她凄惨的模样,想着应该是她连累了她,心中有些愧疚。 焦瑶坐在房间中说要一定陪着景昕,最后还是被丫丫跟陆奇带走的。 虽然景昕没有任何症状,医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她打了保胎针,嘱咐景昕一定要卧床,不要随便起身,两人焦急等待着结果。 “这孩子的坎坷孕育路程都快要赶上唐僧取经八十一难了。”病房气氛太过压抑,景昕调侃一声。 闻言,陆华年脸色非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难看,猛的起身,“我现在就回去把他给揪来这里。” “他又一直不在临城,你把他拎来又能怎样,他会有很多抵赖的借口,” 就算不说他们都心知肚明,事情很可能是陆华宇在其中捣鬼,他想要景昕的孩子在陆家没了,陆华年就会跟及陆谦杠上,两人反目对他来说肯定是件好事。 或者是······ “快点回去上我们的房间里找找,看看有没有被人放了可疑的东西!” 那个孕妇基本上一天会在陆谦家里待上大半天,焦瑶热情,做的东西都是要分给她一些,这是整个陆家都知道的事情,现在她孩子没了,倘若景昕还好好的,房间中再搜出点什么来,就算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第115章 陆家老爷发威 之前一心系在孩子身上,现在经景昕这么一说,陆华年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热门小说不过,就算是他们现在回去找也应该晚了。 猜的果然没错,焦瑶报警以后。事发地是在大院,警察哪敢怠慢,心急火燎的赶到现场进行勘察。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些退休老干部和家属,哪里能容忍的了这样的龌龊事情发生,就连平常不出门的几个老古板也都纷纷出来围观,询问案情进展情况。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陆家太平那么多年没事,那老袁家平常一个个乐呵呵的,受害的媳妇除了贪吃点还是很可爱的,也没有得罪过个什么人,我觉得应该是冲着s市的小媳妇来的。听说那天她家的小少爷可是在宴会上得罪了陆涛的老婆。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弯弯肠子一动,买通了陆家的人。给人家下药报复呢!”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都觉得有理,纷纷附和,警察把第一个说话的人单独叫到房间询问一番。经过陆家多人证实,寿宴上是有那么一回事。 警察商量完后,征得陆谦的同意开始对每个房间进行仔细搜查。 时间不长在搜陆华年的房间中发现垃圾桶中有一个残留粉末的油纸袋,警察小心翼翼取走检验,消息很快传来,油纸袋中的是红花粉末。 这样的结果让众人一时想不通里面的是非曲折,只是他们明白了一点,为什么袁家的媳妇孩子灿死,大人也差点没命而景昕还是好好的原因。一时间陆华年跟景昕两人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八百辈子的祖宗都被刨出来骂上一遍。 陆谦更是一拍桌子去了警局,让警察去抓人。他要亲自审问。 “爷爷,这事情我觉得有误会。景昕孩子没事或许只是巧合。” 陆奇焦急,跟陆华年认识那么多年。他是怎样的人,他陆奇一清二楚,陆华年可以对那些有能力还击的人心狠手辣,却唯独对老弱妇孺狠不下心,更别提是个孕妇了。 “巧合?那他们房间中的油纸袋是怎么回事?怪不得他一向不喜欢我,这一次就算是阿宇走了,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原来是设计陷害阿宇,离间我们的关系,让阿宇孤立无援。只能受他的碾压。亏得两人还是至亲血缘,他竟然能干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来!我告诉你们,阿宇我是帮定了!我容不得你们一个个这样欺负他!” “爷爷你也不想想,阿年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他做事缜密,如果事情是他做的,他能留下尾巴。再说,阿年如果真的想欺负他,你以为陆丰会轮到他继承!” 看到袁家媳妇的惨样,又向导自家媳妇生产时的场景,陆奇心中也一直不能平静,听到自家爷爷在这里嚷嚷着要陆华年好看,心中更是火大,失了原先的冷静,嗓门也大了起来。 “如果不是有那档子破事,你以为他会扔下陆丰,别以为在外面否认的一干二净,我就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我还没老糊涂,一个个就敢在我面前玩花样,我今天不好好的整治整治,还以为陆家没个管事的人!由着你们兴风作浪了!” “我看你这样心也是偏到胸腔外了,离老糊涂不远了!” 爷孙两个吼得面红耳赤,陆奇一时口不择言,陆谦气的抡着拐棍就对着陆奇身上招呼过来。 “说不过就用打的,我就站在这里给你打!”陆奇紧攥双手咬着后槽牙,站在原地当真不闪不多。 围观的人虽多,可陆家老爷子发威,还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忙的,只能言语上劝慰。 那么多年没人敢这么跟自己顶撞过,陆谦气急,拐棍挥的急,加上年轻的时候在军队中呆了那么多年就算是人到老年力气也没有减少很多。一声声闷响撞击着耳膜,在客厅中回荡着。 丫丫一声不响闯进两人中间,棍子狠狠落在她的身上,她咬着牙连闷哼声都不曾。 陆谦见打了孙媳妇,气瞬间消了,一没注意拐杖从气的发抖的手中掉了下来。丫丫弯身捡起递回他的手中。 “爷爷如果没有解气的话,可以继续。我在军队呆过,给你当沙包应该没问题。” 声音清冷,脆亮。听着别扭却挑不出哪里有错,陆谦起哄的脸色清白交错。瓮声瓮气的吩咐严海送丫丫去医院检查下。 “不用了,爷爷没事就好,严海送爷爷去警局。路上小心开车。” 看着孙媳妇冷冰冰的一张脸,陆谦唇瓣动了动,拐棍在地上戳了两下,让严寒去开车。 “我记得以前在部队,经常听到一句话,我们是军人,做任何事都不能掺杂上私人感情。以前觉得这话就挺有道理的,现在仔细品品更觉得是真理。”丫丫以前跟陆谦就很少说话,今天也算是破格跟他叫了一会真。 孙媳妇不是孙子,可以任由你打骂,他敢动丫丫,不止是孙子跟他不拉到,江墨言估计也会掀了他陆家。 丫丫说完淡淡瞥了眼出了人群的陆谦,对着围观的人说了一句,“热闹看完了,该散了散了吧。”拉着陆奇回房,一进房间,陆奇就要查看她的身上的伤。 “我没事,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点跌打酒。爷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他叫什么劲,挨了一顿舒坦了是吧。”丫丫也不顾念他身上的伤,用力拍了几下,陆奇闷哼几声。 “今天挨得这些,我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给陆华宇!”说到这里,陆奇不高兴的嘟囔声,“从小打我就不手软,对陆华宇就宝贝的要死,真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亲孙子!哎吆,你轻点。” 丫丫一用力,陆奇惨叫一声,刚刚还因为媳妇帮他挡了一下,解救于危难生出的感激,被她这么几下给打的七零八落。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怎么不知道躲,小孩子都有躲避危险的常识,我觉得你连个孩子都不如。”丫丫一双秀眉紧蹙,在他背部用力拍打一下起身,“不行,我们得去医院看看。” 据陆华年说景昕也吃了粥,虽少也不能大意了,待会警察去带人,要把景昕一起带上,折腾一路,万一出事可就糟了。 “有阿年在······” “就他一个人顶屁用!”陆华年倘若阻止他们带人,势必会动手。先不说,他们身上的家伙什了。警察不是吃素的,陆华年就算是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爷爷授意,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陆奇一拍脑门,真是被爷爷打傻了,竟然连这点都没有想到,利落套上衣服起身。 医院病房中,四周白的刺目,消毒水味道,钻的人脑子疼。 陆华年正跟几个警察对峙着,气氛紧张,躺在床上的景昕双眉皱成两条难看的蚯蚓。不得不说陆华宇这次计谋用的好,她的孩子如果流了,陆华年会跟陆谦不罢休。孩子没事,她跟陆华年就成嫌疑对象,陆谦会跟他们不罢休。 左右都是趁了他的意! “我跟你们去可以,但她不行。” “陆家老爷说了,你们两个必须一起去。”背后有靠山语气自然强硬很多,一副不把两人带走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又不是你们的老大!警察办案,也得照顾孕妇,还别说是个病着的孕妇!”陆华年沉着一张俊脸,风雨欲来,眼神与语气皆染上一丝凌厉。 “我们是按照规矩办事,请不要与我们为难。” 陆华年身形高大,常年在商场上手握生杀大权,气势非凡,面前几个人不由得心生惧意,声音也软了一些。 “哪里的规矩?难道临城跟s市用的不是一套法律?就算是那样,规矩也有通融的时候!”声音低沉华贵,着重加深后半句的声音,听的人心中一颤。 刚好医生查房,身后跟着几个护士,见到房间中人多,有的留在外面,好奇的向里面看着。 见到两方人都谁不让谁,僵持不下,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有事你们出去解决,病人身子虚弱得卧床静养。” 结果出来,景昕确实是误食红花,量小,目前为止医生还不好确定对胎儿有没有影响,只能密切观察着,出现流产迹象,及时作出应急措施。 “嘶······” 景昕皱着脸咬着下唇弓着身子捂着肚子,陆华年,医生护士一见个个紧张上前查看,景昕掐了下陆华年的手背,陆华年随即明白过来,医生一推他,他顺势向后退了几步,一脸焦急的站在外围。脚在原地踱着,一副想上前,又怕耽搁医生抢救的矛盾模样。 警察见这样面面相觑,面露为难,怕只带陆华年回去不好交代,但又不敢拿人命开玩笑,就在他们拿不定主意之时,丫丫跟陆奇扶着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焦瑶赶来。木尤以划。 焦瑶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不去找凶手,跑到这里来为难一个孕妇干什么!” “陆老爷他······” “就算是他说的,或者是给了你们什么指令,你们也得捡正确的做,错的你们也照办,不就成了没脑子的人了吗!”他们被护士赶在走道中,焦瑶嗓门本来就大,一嗓子吼出来,瞬间围了一圈人过来。 一帮警察被一个老太婆训,他们觉得很没面子,一个个不由自主低下头。 “还不快把能带走的带走,我还急着知道真相呢!”脸色苍白的焦瑶一字一顿的说道,几个人快速点头,站在他们身旁的陆华年也没有等他们开口,跟陆奇他们说帮他照顾好景昕,跟着他们离开。 陆奇紧走几步跟上前去,拉了下身上的衣服漏出鲜红新鲜的痕迹,“老爷子赏的,浑身上下不下十处,你自求多福。” 话是这么说,陆奇眼中却没有一丁点儿的担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和期待,陆奇是在刺激他。 陆华年抿唇未语,皮肉之苦算什么,倘若这事查出来是陆华宇干的,他会抛下心中所有亲情顾念扒了他的皮! 病房中,担心陆华年接下来面对的场面,景昕肚子当真疼了起来,面色泛白,额前的碎发也被汗水濡湿,整个人看上去好似处在极大的痛苦中。医生不断的问着景昕哪里疼,是怎样的疼法,景昕一直咬着下唇不说话,医生也急出汗来,要知道她可是焦瑶要好生照顾的病人。 问不出东西,医生让护士去找移动床,要带着景昕去做检查。 病房门半掩,房间嘈杂声传来,焦瑶吓得快速推开门,看着一群人围着病床,脑袋轰的一声炸开,身子晃了晃。幸亏,陆奇跟丫丫及时扶住。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心却害了两个孩子。”说着,眼泪就刷刷的流了下来,丫丫心疼这个一直待她极好的老人,眼圈也跟着泛红。 “奶奶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把错揽在自个儿的身上。” 孕妇的病房陆奇本不想进来又怕景昕出事,不好跟好兄弟交代,凝眉向床上看去,想看看景昕此时的情况。越想越觉得不对,刚才陆华年走的干脆,就说明景昕应该是装的,可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真的。 就在医生和护士要七手八脚把她抬上移动床的时候。景昕咬着下唇的贝齿换换松开松开,人也粗喘几口气,没见到她身下见红,医生护士松了口气。 缓了口气,景昕对围着她的医生护士挥挥手,“我以前就有时长腹痛的毛病,可能是犯了吧。” 这边话一落下,景昕又捂着肚子,一个个还没放下去的心全部都提了起来,景昕面色一红,尴尬笑笑。 “我想上厕所。” 噗嗤一声不知是谁先笑了声,紧张的气氛被打破,护士上前搀扶起景昕,一辈子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焦瑶没想到差点被这点儿小事给吓软了腿,慌忙让陆奇跟丫丫扶着她坐下。 “她没事吧。” “病人肠道吸收不是很好,本来吃的米粥又不是很多,应该没有大碍,但我也不能完全保证。” 医生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翻看着景昕的检查结果。 焦瑶点点头,直念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本来还对景昕和陆华年有所怀疑,见到景昕惨白的脸色时,焦瑶的心软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阅人无数,应该不会看错人。握紧景昕的手,连连道歉。 “本来把你留在这里是想着把你养胖一点,生出的孩子也水灵,没想到却给你带来了灾。” “奶奶这个你就多虑了,嫂子跟哥都长得好,生出的孩子能差嘛。” “丫丫说的对,基因好,下一辈差不了。”说着说着,焦瑶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孩子从在我肚子里面扎根就霉运当头了,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见焦瑶又自责,有气无力的景昕反过来安慰她,好似怕她不相信样,景昕用虚弱的声音跟她讲了一件件惊险的事情。 听到景昕差点被毒蛇咬的时候,焦瑶紧张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心疼的摸着景昕的脸。 “放心吧,不管你大爷爷怎样想,身为女人,我是不会认为你能有那个狠心,那自己的孩子做赌注。我也相信阿年,他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争取他自己想要的,而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的给那个越老越看不清人的老头子好好的洗洗脑子!” “谢谢你,大奶奶。”从小就缺乏亲情的景昕,眼睛温热一片。 “哎,袁家媳妇那个孩子有你肚子里的这个一半幸运也好啊,都七个月了,拿出来的时候都长成个孩子了。” “血债血偿,谁主使的就让谁偿命!”说道这里景昕眼中掠过一抹蚀骨冷意。如果不是她不饿没吃,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化成一滩血水! “那是自然!敢利用我的好心害人,就是找死!走,陆奇,我们去警局看看那个老头子要怎么对付阿年!”焦瑶心情平静以后,整个人的气势也出来了,也不用人扶,腾地一下起身,阔步出门,陆奇跟上,丫丫留下照顾景昕。 刚才景昕说了很多话,丫丫倒了杯温水扶着她起身喝下。 “以前觉得你像一块冰,接触下来觉得你不仅人细心,还很体贴。”景昕从不吝啬夸人,对谈得来的人,话多的不得了。 丫丫把被子放在旁边轻笑着,“小时候我的性格跟你有些相像,后来因为会错了别人的意,不断的改变自己,才成了这副模样。” “你那个别人是陆奇吗?”陆华年只是简答说过两人的事情,听丫丫主动提起,勾起她心中的好奇心。 “是啊,我们算的上青梅竹马。不过却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如果你想听故事,我给你讲讲我的父母吧。保证比你遇到的蛇还要刺激,耐人回味。” 故事太长,一直讲到晚上也才说到一半,景昕迷迷糊糊睡去,丫丫帮她拉上被子,打电话询问陆奇那边的情况。 “她怎么样?” “睡了,状态还算不错。我能让她一下午不去想阿年的事,明天就不一定了。她现在的情况如果再心情不好,多少都会影响胎儿的。你想点办法,让阿年尽快出来。” 丫丫忧心忡忡,下午的时候她又腹痛了两次,医生说,她腹痛是因为身体弱,又气,又急导致腹部胀气引起的。如果不能及时排解,很可能出现意外。 “爷爷的脾气你也知道,拗的跟头牛似的。不吃不喝在审讯室审了一天了,好像阿年不承认,就干脆爷两个一起饿死才是。” 陆奇有种跳脚爆粗口的冲动,如果是别人他可以威胁恐吓,软硬兼施,唯独他家的活祖宗不行。 案子那边他查到熬粥的材料中,是小米被动了手脚。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在买的时候,红花就已经在里面,还有一种可能在家里被动了手脚。 买小米后的两天,家里除了自己家的那些人,只有一个钟点工来过,钟点工一直是家里常用的,为人老实勤恳他亲自盘问过也调查过,应该不是她。 苗姨只认一家的小米子,说他们家的是地道黑土里种的,没有经过处理,熬出来的汤又香又浓。当他们去查小米贩子的时候发现夫妇两人都跑了,摊子也没摆。明显有问题。向临边的摊子打听了下,说是家里有人生病着急回去。 陆奇派人去他们家老家找得知前几天他们汇了一大笔钱回来,人根本就没有回家。心中的猜测愈加肯定,召集所有能用的人手,上天入地也要把两夫妇找出来的同时还让人查找这几天跟两夫妇接触的人。看看能不能从中再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觉得让爷爷先把阿年放出这事还得景昕出面才行。” “你别胡乱出主意!”陆奇生怕自己老婆撺掇出什么事情赶快出声制止。 “景昕也是个聪明人,你觉得主意还用我出?” 不过,之前决定瞒着景昕陆华年在警局现状,从爷爷的态度上来看,不能瞒了。 “也好,赶紧出来早点回去,就近看着陆华宇心里才踏实一点。” 夫妻两个把事情一定,也没再说其他的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刚刚蒙蒙亮,景昕就被噩梦惊醒,满头大汗的叫了声陆华年坐起身来。 一向警觉的丫丫快速起身奔到床边,打开灯,看着不断咽着唾沫的景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去浴室拧了毛巾帮她擦了擦汗。 “陆华年怎样了?有没有被大爷爷打?”景昕焦急的抓紧丫丫的手,瞪大一双盛满担心的黑眸。 “那倒没有,不过,从昨天被带走到现在应该是滴水未沾,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这算是动用死刑吧。不行,我要去看看。” 陆谦在这里就是个地头蛇,很多人都怕着他,他这样折磨陆华年又屈打成招的嫌疑。 “我送你。”丫丫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并没有阻止,拉住都要跑起来的景昕,劝她慢一点。 第116章 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 警局门前,景昕站定轻闭上眼睛,深吸浅吐,调整着呼吸频率。 天色阴沉,清风细微。没有一丝儿燥意,半分钟光景,景昕睁开眼睛,嘴角噙着淡淡的笑。 “准备好了,进去吧。” “知道爷爷的弱点在哪里了?”木引吐亡。 景昕点头,陆谦性格刚硬,固执,还有点暴躁。早年在部队中拿主意惯了,在家里也用部队那一套,大头兵出身,管教孩子也喜欢动粗,家里的男孩子被打怕了。拐杖一挥,除了常年不在身边的大儿子陆铭,一个个都蔫了。女人更不用说了,嗓门一大一点。吓得都要哭了。没人跟他顶嘴,久而久之就成了独断专行。 在车上分析一番,她发现软硬都不吃陆家老爷,还是有可以攻破的地方。家里的男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打,景昕觉得作为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代表,他最看不惯的就应该欺负弱者,当然这个弱者里面包括她这个病蔫蔫的孕妇,只要好好利用,应该还是有把握让老虎放人的。 “现在爷爷认为是你跟阿年操纵了这件事,待会不会给你好脸色。忍忍。”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呢。” 坏脸色白眼从小时候闫素珍给她的太多,她早就习以为常。只要不跟她动粗一切都好说。 审讯室,陆华年跟陆谦两人的姿势好似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谁都没有改变过,如两尊石像,眼神在空中交织,谁都是不服输的主。严海在那里劝他注意身体,他回身一瞪眼,严海剑魔不敢言语。 “证据都被找到了,还不承认?” 声线微高,带着一股子凌厉,如果是胆小的听到。恐怕身子会抖几下,本就不是一般人的陆华年一点异样的表现都没有。 动动僵硬的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视线却没有一刻移开。 “证据?大爷爷以前我觉得你为人正直,凡是讲道理,待自己孩子也是一碗水端平,就算是见面次数不多,我也挺待见你的。就算是后来因为叔和婶的事,你不待见我跟父亲,我也没有对你有任何怨言,现在就不同了,我觉得你太过相信自己的直觉,处理事情来有失偏颇。打个小比方,一个小偷在一个人不多的小商店偷了东西。失主要求关闭店铺,搜每个人的身,小偷觉得跑不了,就把偷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到了身边人的身上。你觉得被陷害的人就是小偷吗?” “说来说去还是为你开脱。不过你说的还是有些道理,但你怎么解释景昕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好好的?” “听你的话,孩子流了你才满意?”陆华年浓眉紧蹙,这个问题他已经跟警察交代过,陆谦还是揪着不放,陆华年有些恼了。 陆谦被噎的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陆华年眼睛微眯,微微干裂的唇瓣逐渐抿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发出声声轻微沉闷声响。 “你知道我的人力财力,想碾死陆华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时至今日我还没有那么做,完全是出于还把他当成陆家人,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很愚蠢。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以后,就算是跟你为敌,我也要把他这颗钉子给拔了!” 最后两个字好像是从腹部发出来般,闷闷的,带着一股骇人的强烈弑杀,狠狠的敲击着在场几个人心。 “你敢!” “我陆华年迄今为止少数几件不敢做的事情,不包括这一件!” 两人又如两只斗鸡互相瞪着眼睛,谁也不肯让步。陆谦紧握着手中的拐杖,严海一瞬不瞬的盯着,喉结微微滚动,生怕老爷子一生气,那拐杖就呼哧呼哧不顾场合的挥了起来。 虽然监控室的监控关了,如果陆华年顶着一身伤出去,他再有意散布,局子和陆家老爷子的名声肯定会受损。 局面剑拔弩张,房间陷入死寂,就连空气都紧绷起来,就在陆谦准备起身教训面前这个没大没小不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的混小子的时候,房门被人叩响。 “不许开门!”陆谦一声吼,震住好似看到救星急忙奔向禁闭房门的严海。 敲门声继续,陆华年不在理会陆家老爷子如刀子般的视线,闭上酸涩的眼睛,揉着僵硬酸疼的脖子。一孕傻三年,老婆不傻,倒是落在她的身上了。昨天晚上干嘛一直傻不拉几的跟老顽固较劲拼气场,还不如闭眼睡觉,就算是睡得不舒服也比现在好像浑身僵硬的都不是自己的强。 “陆老爷就算是你们不吃不喝,也得让他上个厕所方便活动下吧。你这样捆着他,换个身体素质不好的,会闹出人命的。” 房门外,景昕小声的跟敲门的警察嘀咕几句,警察点头,轻声细语劝说着里面的陆谦。 “他要尿,我自然会让他出去,忙你们的去,这边不需要你们操心。” “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们送点水进去。” “我们这里什么都不需要,你啰啰嗦嗦那么多干什么!” 陆谦拐杖用力戳了几下地面,大嗓门一吼,外面的人还真的安静下来。 外面没声,里面的人却不安宁了,打着哈欠站起身,“我要去洗手间,你刚才说过会让我去!自打嘴巴的事情,英明一世的大爷爷最好还是不要干的好。” 外面那些多少都是有些怕陆谦的,昨天出了陆奇跟焦瑶来时,敲过门以外,一夜都不带吭一声的。现在敲门,肯定是受了指使。他好歹也得配合一下。 陆谦被一句话堵得死死的,对着陆华年挥了下手,对着身边的严海说道:“五分钟后把他带回来。” 听到脚步声,丫丫拉着还趴在门上的景昕站在墙一边,留下警察独自站在门前。 陆华年出来时才看到景昕,严海刚欲回身告诉陆谦,已经被授意过的警察快速把门关上。 “他有没有打你?”景昕扯过他的胳膊,挽起袖子查看,昨天她可是无意中看到丫丫身上的伤痕,问了好长时间,她才说陆谦把陆奇给打了。 “我毕竟不是他的亲孙子,他要打我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就算是被打几下也无碍,那样他就更会记得陷害他的人!“医生让你静养,你赶快回去,我会没事的。” 想到昨天医生说的话,陆华年把景昕向外推去,示意丫丫带她回去。 “不要,我再不来,你就要给饿死渴死了!”景昕扯掉陆华年的手,帮他倒了杯水,扫了眼站在一旁眼珠子滴溜转的严海,“你觉得他一意孤行是对的?不去查真相独独在这里折磨被栽赃的人,很威风?你们在部队那么多年都是这样处理事情的?还真是让我对军人有人有了重新的认识!” 声音清脆清冷,说的严海脸色一会而青,一会儿白,很是精彩。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严海正了正脸色,一双精明的眸子看向景昕。 “待会让我进去。”严海的伸手很好,想要拦她很容易,就算是她们有丫丫这个好手,也不能硬闯,气坏了陆谦更坏事。 严海稍微思索下点了点头。 “等下你也可以进去或者是躲在一边,你自己看着办吧。” 景昕觉得自己说的这话完全是废话,严海跟了陆谦那么长时间,忠心耿耿,不会放心陆谦一个人呆在房间中的。 “你们想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但也请你们悠着点不能让他太生气。” 得到景昕的承诺,严海拧开门。陆谦年纪大了就算是他不服老,还是忍不住困意,闭目养神。一夜不睡,已经爬满周皱纹的脸上尽显疲惫。除却他一身凌厉,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听到脚步声,陆谦睁开眼睛,见到景昕时,已经没了怒气的脸上气的涨红一片,眼中也有两簇火焰在烧。倘若眼睛能点火,景昕恐怕早已成了焦炭。 “你这女人看着单纯,心地挺歹毒。明知道丈夫要害人还成为他的帮凶,你就没想过,你的孩子如果有个好歹,你这辈子能心安吗?” “大爷爷,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你已经给我们夫妻两个定了罪,还分工明确,比警察办事效率要高上很多。我个人建议,你在破案方面这么有能力,精神又好。来警局帮他们处理案子算了,这样还能节省很多人力物力,那些受害者肯定对你感恩戴德,你的名气在临城会更加响亮。” 一句句看似追捧的话却字字直插她心窝子,从没有被人这样损过的陆谦,眼睛瞪的跟铜铃那么大,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除去他的眼神,景昕觉得他的模样有些滑稽,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肯定能笑出来。 “好!好!很好!我们陆家挺出息的!”娶了两个骂人不带脏字的!太过生气,陆谦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在宴会上我就听说你纵容欧阳打了陆涛的媳妇,当时觉得欧阳不是你的孩子,应该不会跟你亲近,你指使不了他。现在看来,一个孩子可以动手打长辈,完全是因为跟你这样目无尊长的人学的。” “大爷爷你是不是一夜没睡好出现幻听了,我是在褒扬你呢!是不是啊,严叔叔?” 景昕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清澈的眼神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般,严海咳嗽声低下头。 “她让你说你就说,这话到底是······” 拐杖在桌上敲几下,气糊涂的陆谦终于发现他上了小妮子的当了。倘若严海说景昕是夸他,肯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是损他,势必是说他办事不公,冤枉好人,严肃的老脸又红了几分,又接着说了几声好字。 还不等他这边继续开口,骤然沉下一张脸的景昕望着陆谦声色俱厉再次开腔:“大爷爷欧阳明明是我的孩子,你却歪曲事实,是在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吗?还有陆家那媳妇本来就是她不对,那么大的人了,竟然拿长指甲去戳一个小孩子细嫩的皮肤。孩子闹脾气揍她几下也是活该。” “把她给我弄出去!立刻!马上!”陆谦觉得一团火在胸腔中噗嗤噗嗤的烧着,再让她继续说下去,肯定会气的七窍流血而亡。 “那怎么能行,是你认定我跟陆华年是同犯,昨天还让人去把我带来,当时身体有漾不能来。怕你生气,今天就巴巴的送上门来了。只要大爷爷高兴,想怎么处置我们两个就怎么处置,就算是我们冤死,恨死也不会说你一个不字,谁让你是我们陆家最大的长辈呢!” 景昕心里憋着笑,小脸却紧紧绷着,正着身子坐在原处,说到激动的地方,小脑袋还轻点几下。 看着她可爱模样,站在她身后的陆华年实在没忍住背过身子,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才缓缓转过身又恢复冷峻的模样。 让警察把监控打开的丫丫跟后来陆奇坐在监控画面前,互看一眼,笑了起来,站在旁边的几个警察也一个没忍住,一时监控室笑声此起彼伏。 “爷爷不会给气到医院去吧。”丫丫脸上笑意难掩,之前听陆奇说景昕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还不相信。现在来看,景昕的毒舌功力可比身边的这位和里面没有绷住的那位还要强。 “没事,我刚才问过奶奶,不久前爷爷刚做过体检,心脏特健康。” 陆奇的实现一直没有离开监控画面,“我猜爷爷撑不了多久,就会让他们滚出去!不然我们赌一把,看看谁猜的时间准。” “阿年出来,你想进去。到时候可没人赎你。”丫丫斜了眼身后的警察,心中诽谤陆奇一声,真不愧是个开赌场的,什么都能联系到赌局,也不看看现在在哪儿。 “你想呆着就在这里呆着,到时候可不要说我虐待你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嚼舌根的人,最多会等我肚子里面的孩子生下来以后对他说。大爷爷对他可好了,为了查清楚毒害他的人,把我跟他爸爸都给带到了审讯室。然后再把大爷爷审讯过程仔仔细细的给他讲一遍,让他记着你的好,最好还能一辈辈的传下去。” “记着,我是为了查袁家媳妇的孩子被害才把你们带到这里面来的。” “那就更了不起了,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不顾自己的重孙子的安危,这种精神更得发扬。”景昕侧脸扯了扯陆华年的胳膊,“出去帮我找个垫子来,椅子太硬,坐着腰有点儿不得劲。” 景昕一脸菜色扶着腰,“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听大爷爷那些光荣的事迹呢!倘若不能的话,就当是没有耳福吧。” 陆华年刚把垫子给拿来,景昕就指挥他去倒水,水还刚喝完,嘴巴上的水渍都没擦,景昕就让陆华年扶着她去厕所,一番折腾下来,陆谦觉得面前不停在眼前晃着的两只真是让人厌烦的不行,再加上严海趁陆华年跟景昕出去的空档跟他分析一番案情,陆谦闭了下眼睛对着刚进门的两人用力摆了下手。 “阿年赶紧带着你媳妇滚,别回大院,去酒店住下,等找到卖小米的夫妇再说!”他发誓再也不想见到景昕那个伶牙俐齿到能气死人的女人! “大爷爷不仅办案利落,还知道体恤人,等我回去一定跟公婆说声,让他们一定要来临城好好地谢谢你。” 语落,景昕转过身子,以前听何凤兰说陆谦误会他们的事情时,她的心中就很不爽,今天终于是出了一口恶气。 警察做下记录,交代陆华年保持手机畅通,让两人离开。 陆华年出来的时候,陆奇早已经开车在等候在门口。 一场车,丫丫就回身送给景昕一个大拇指。她很少有佩服的人,景昕算是其中一个,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加上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杀伤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陆华年坐上车把景昕揽在怀中,深情脉脉的看着她没染粉黛的小脸,如果不是还有旁人在场,他一定要好好的奖励她一番。她总是会给他惊喜,让他一颗心越陷越深。 “好了,就别酸我们了。”陆奇按了下喇叭,提醒身后两个人,车中还有两个大活人存在。 “你们都酸了我八年,我酸你这一会你都要受不了了?” 陆华年轻哼声,他还没挑在你们闹别扭的时候带着景昕出来嘚瑟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我是怕你们家那位脸皮子薄,不适应。”陆奇看了眼后视镜,景昕一张脸红扑扑的,紧紧握着陆华年不老实的手,完全没了刚才在监控室那股起到人暴走抓狂的自在模样。 “说正事,那两个人还没找到?” 陆华年深知景昕的脾性,不再为难她,手放在她的腰上,让她身子紧紧贴着他。 “有线索了,估计很快会有消息。” 陆奇话还刚落下,兜中的手机就想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陆奇声音陡然提高,眼睛危险的眯起,车中三人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还不等三人发问,陆奇挂断电话调转车头,油门踩到最底,车子快速前行。 第117章 古怪的眼神 “警察说找到卖小米夫妇,他们供出幕后主使是陆涛媳妇。” 闻言,陆华年浓眉轻拧跟景昕互视一眼,他们都觉得不可能。 车中气氛沉闷,出了奇的安静。陆奇车速很快,正好跟刚刚抓捕陆涛媳妇额车子迎头碰上。 两个警察架着陆涛媳妇下车,刚刚还蔫头耷脑的人儿见到景昕瞬间斗志昂扬,向打了鸡血般,冲着景昕嚎了起来。 “不过就是个野鸡嫁进了豪门,穿着再名贵的衣服也脱不了身上的土气,这一次没有让你流掉孩子,下一次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天空中飘起细雨,她尖细的声音混着雷声格外刺耳,景昕不气不恼,半眯着眼睛看着穿着一身香奈儿口中却说着不敢恭维话语的女人。 一怒一静,无需多言。高贵自显。 “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脑子,顶多会给人当枪使,主谋不可能是她。” 陆奇双手环胸,如浸过千年寒冰的声音让周围的空气都降了些温度。 陆华年目送着他们进门。转身拥着景昕进入车中。 “不进去看看?” “既然把她推出来就有把握不让她开口,看了也白看。查查陆涛家发生的事情,连芝麻大的一点儿事情都不要放过。” 一夜未睡,陆华年零星分布着血丝,依靠在后座椅上闭目养神。 “我觉得就算是陆涛媳妇认了罪以爷爷的性格也不会给你们登门道歉,我看还是回大院拿上行李,送你们去机场吧。” 陆奇心中不踏实,总觉得陆华宇会在s市再作出点事情来。 “李航在盯着。”陆华宇现在可是个大忙人,忙着挽救陆丰摇摇欲坠的事业,谈恋爱之余,手还能伸到临城来。能力真是让人不能小觑! “不是我不相信你助理的能力,是怕陆华宇他······”陆奇说一般藏了一般,恶向胆边生。人一旦胆子放开了就无所忌惮了。陆华宇一直认为他父母的死跟陆良有关,趁陆华年不在对两人干点坏事也是有可能的。 两个是穿着同一条裤子的,话不用明说,陆华年已明白。看了眼身边脸色微白,眼皮开始向一起黏去的女人,眼底泛起心疼。 “过两天吧。”木引低才。 察觉他的眼神,景昕握住他的手,“不用了,我身子没事,就听他的吧。” 倘若真出现他们所想的事情。她不敢想象陆华年的反应。凉薄的唇瓣轻抿下,点了点头。 天气不好,陆华年没有接受陆奇的意见坐飞机而是坐了高铁,车速很快,景昕跟陆华年对面而坐,望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高山和葱郁树木,在这里的回忆并不算很美好,但景昕却喜欢上了这座城市。 小桥流水人家,有风时也卷不起尘埃,晴天也不是很热,如果有可能她都想在这里定居了。 “很喜欢这里?” 陆华年小睡了一会,精神还算很好。其实景昕的心思很好懂,在熟悉的人面前,她会把所有的想法写在眼睛和脸上,只销一眼,他就能看穿她所有想法。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景昕点点头,掏出手机,拍着外面的风景。 陆华年伸手拿过她的手机,“你对面就有个专业的,你不用白不用。” “你拍风景,干嘛一直拍我。”景昕捂住脸,只露出两只黑亮的眼睛。 “你比风景更美。”薄唇浅勾,深潭中宠溺外溢,边说着又对着景昕拍了几张。他很想告诉她,一切尘埃落定后,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拿着相机带着她走遍山山水水,看尽全世界的美好风景,等老了累了,她如果喜欢临城,他会带她在那里定居。 “油嘴滑舌。”景昕羞赧,夺过手机,对着窗外,可惜的是连最后一点临城风景的尾巴都没有捉到。心中不爽的景昕噘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倏尔,双眉几不可见轻蹙下,手潜意识抚上小腹,伸手去戳景昕两腮的陆华年并未发现她的异常,景昕扯了下嘴角躲开。 “别闹,我睡一会。” 陆华年当真如一个乖宝宝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到站时,景昕邻座下车,陆华年来到她的身边把她靠在窗上的脑袋轻轻移在他的肩头,掏出手机拍了她一张恬静的睡颜。 回到s市时,夜幕刚刚降临,华灯初上,天热机场人多嘈杂,吵得整个脑袋都要炸掉,景昕拉着陆华年站在路边等着李航来接他们。晕黄的霓虹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景昕无意回身看到相交在一起的影子,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向后一退站在陆华年身后。 “我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这样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星光落在她的杏眸中增添几许亮色,陆华年回身与她相对而站,高大的身影挡住星光跟灯光,在她脸上落下厚重阴影。 “是,永远不会分开。” 天热,景昕身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伸手挡住要抱过来的陆华年。 “这是大街,最好不要随便搂搂抱抱。” “抱合法老婆不需要分地点。” “不要,浑身都馊了,抱了更臭。”景昕低头弯身躲开,余光瞥见停在不远处的路虎,如个孩子般,兴奋的指着,“接我们的车来了。” 刚欲小跑起来,蓦地想到自己还是个孕妇,轻轻放下脚,不好意思回身对着沉下脸来的陆华年,讪讪摸了下头,牵着路过身边的陆华年的手。 大掌温热,包裹住她的小手,稍稍用力,“表现不错,还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 景昕扬脸笑笑,心中闪过不安,可能是经历太多的惊险的事情,心有余悸,最近总是怕这个孩子会离她而去。 “范曼莹脾气臭,自从跟陆华宇一起回s市就一直住在老宅。跟老爷夫人的关系不是很好,少夫人怀孕,如果想安心养胎,还是去环山别墅。” 范曼莹跟陆华宇在临城相处短短几日就来了感觉,在陆华宇要回s市时,不顾家人反对跟了过来。范曼莹性格也算的上大大咧咧,刚跟陆华宇确认关系,就跟他住到了一起。到s没有接受陆华宇让她去住酒店的提议,跟他一起住到了陆家老宅。何凤兰不喜欢陆华宇,自然对范曼莹也好不起来。在家里是个宝,哪受到过那样的冷落,第一天在吃饭的时候,就当着陆良夫妇两人的面拍了筷子。 众所周知何凤兰脾气不好,还好当时有陆良压着,两人才没闹起来,最后好好一顿饭闹得不欢而散。 有一就有二,陆华宇并不怕两人闹的不开心,每次劝慰双方几句,第二天的早饭跟晚饭又会准时出现在餐桌上。显而易见他是故意的。 “先去趟老宅,然后再回环山别墅。” “我跟妈的关系还刚好一些,我们去住环山别墅让她在家里受气会不会不好、” “妈跟你的关系早已经破冰,她现在不仅关心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对你也很喜欢,会理解的。再者她在家里不舒心,也可以住到我们哪儿。” 陆家老宅,暗夜中,两个石狮子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远方,冷冷的月光在黑漆漆的大门镀上一层如水清冷光亮,刚下车就听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一声过后,又相继响起几声,一声闷响过后,霹雳巴拉脆响再加上几声尖叫,景昕知道里面应该又闹上了,只是闹的好像有些大,连桌子都掀了。 景昕跟陆华年不禁加快脚步直奔客厅。 此时灯火通明的客厅中,陆家上上下下不下于二十口子都在,一个个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模样,一看就是受了训斥。 “阿宇,你就找了这样一个没有礼貌的女人回来?还真是给祖宗争光!” 何凤兰把手中的碗扔在地上,怒视着正若无其事站在一旁的陆华宇。 “是我跟你吵架,你干嘛要牵扯到他的身上!有气向我身上撒,不要牵连无辜人。” 范曼莹护短,把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护在陆华宇身前。 “看来找到一个好老婆。”景昕撇嘴,眼中尽是不屑,陆华宇真不是个男人,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掐,竟然一声都不吭。 “把客厅打扫下,各自吃饭回房吧。”景昕轻拍了下手,声音不大,传遍整个客厅。低头站着的一众人如临大赦,全部都要动起来。 “站住,这是阿宇的房子,佣人也自然是他的,他都没有说话,你们忙什么忙!每个人减薪百分之十。” 范曼莹挑衅的看着站在后面的景昕跟陆华年,目光扫过陆华年时,秀眉轻拧下。 “这些人都是我请的,工资也是我发的,你有什么资格命令他们。行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何凤兰看着嚣张的范曼莹,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一直有人拦着,她估计早过去撕了她了。 “你还住在阿宇的地方,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不是他们是你请的吗?那好,我现在就让他们统统滚了,我在去找一批我听话的!” 骄纵的大小姐脾气一发,开始向外撵人。 “还愣着干什么都回房,没人能把你们散了。”低沉的声音中气十足,含着淡淡不悦,一双凤眸如寒星微芒,闪动着冻死人的寒光。 “你是谁?怎么跟阿宇长得有些像?”范曼莹看了眼身后陆华宇,目光死死盯着陆华年的仿若鬼斧神工的俊颜,没礼貌问道。 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那样赤裸裸的看着,景昕心中极度不爽,刚欲开口,忽然从范曼莹的眼睛中看出了一丝极度复杂的情绪,她一时猜不透其中含义,总觉得有古怪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古怪。 就在她寻思的空档,陆华年拉着她无视掉范曼莹投过来的眼神,拥着景昕上楼。 ”喂,我问你话呢,你快一点回答我。”范曼莹语气带着丝焦急,扯住陆华年的半挽在肘上的衣袖。 第118章 心越来越黑 "放手。"陆华年声音低沉不悦,面露不耐,紧蹙浓眉,看着紧紧抓着他衣服的葱白玉手。 "我说你这女人还要不要脸。我儿媳妇还在这里呢,你就抓着我儿子不放,说你没教养都是抬举你!简直就是没羞没臊。" 处在气愤中的何凤兰瞥见一脸疲态的景昕,气早就消了大半。怕她误会,急匆匆赶过来,扯掉范曼莹的胳膊,给儿子使了个眼神,这女人就是一疯子,你们赶快上去! 范曼莹视线一点点落在景昕身上,失了刚才的嚣张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两人消失紧闭的门后,眼中疑惑过后。便是震惊。 "吃的差不多了。待会让人送点宵夜上去,我们先回房吧。" 一直如一个看客样置身事外的陆华宇不愠不火,声音和眼神皆温柔带着一丝宠溺。 范曼莹视线从楼上移开,躲开陆华宇的触碰,踩着恨天高咕咚咕咚的跑上楼去,刚欲拐外,余光瞥见楼下那么多双眼睛。掉转头回房。 别说常年在深宅大院中待的人,就算是瞎子从刚才几句话中也能嗅到极不寻常的气息,陆华宇上楼后,何凤兰冷眼一扫。 "谁敢嚼舌根,立马给我滚出去!" 被范曼莹嫌弃数落过的佣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客厅中除了收拾狼藉的瓷器碰撞声音和故意放缓的脚步声再无其他。 "陆妈去炖碗汤,好了叫我。"何凤兰抬脚欲上楼,想着要给儿子一点解释空间,收回脚,吩咐陆妈声回房。 "欧阳,怎么没在,在房间吗?你帮我把他叫过来。"景昕好似根本就没有把客厅中的事情放在心上,依靠在床头上指挥收拾一些必备品去环山别墅的陆华年。 "补习班七点半下课,回来大概八点。客厅那女人叫范曼莹。我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她,至于她为什么会有刚才那种反应,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景昕轻笑,给了他一个你,我还不知道的眼神。男人找上门她或许会心惊胆颤醋一下,女人就没那个必要了。 陆华年嘴角轻抽,抓着衣服的手骤然收紧,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她没有误会他。忧的是,她从未说过喜欢他,也很少吃醋,他心中没底,在她的心中占了多大的位子。 还是说,她是习惯了他的霸道,她不得不待在他的身边的。爱的太深。陆华年开始患得患失。一言不发收拾着东西,身子不适,景昕闭眼休息,没有察觉陆华年情绪不对。 "阿年开门,你们回来路上一定没好好吃饭吧,我让陆妈帮你炖了碗汤。" 何凤兰轻敲几下门,景昕按压下眉心起身,那么多天没回来,都是何凤兰在帮忙照顾欧阳,刚才客厅乱,婆媳两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一家人感谢的话不用多说,她的问问欧阳最近的情况。 陆华年拉开房门,刚欲接过汤,相隔两间的房门突然打开,卸了妆的范曼莹气冲冲的趿着拖鞋冲了出来。 "这碗汤是我的,凭什么给她。" "你这女人有臆想症是不是!这是我让陆妈给我儿媳妇炖的,你想喝,自己找人给你炖。"何凤兰鄙夷的看着穿着吊带真丝短睡衣露出两条细嫩白腿的范曼莹,"范家的教养真让我不敢恭维,穿成这样在大伯哥面前晃荡,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我家佣人炖的东西,当然得先给我喝,另外,这里是我家,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看不惯,大可以搬不出!再说,我还没有嫁给陆华宇,他还算不上我的大伯哥!把汤给我!" "凭什么给你!" 何凤兰躲开她伸过来抢夺的手,范曼莹落了个空汤汁溅到她的身上,睡衣本身就薄,滚烫的热汤烫的皮肤疼的紧,范曼莹倒抽一口冷气,倒也没有像想象中那般,鬼哭狼嚎,撒泼打诨。 用手掸了掸身上的汤水,看向从只在刚开始冷冷扫了她一眼便回身去扶老婆的陆华年,指着何凤兰,"我知道你叫陆华年,现在你妈拿了我的东西,你帮我把它拿回来。" 景昕被她尖细又故作甜美的声音恶心的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魔音穿耳过后,竟然有了提神醒脑的作用,晕晕沉沉的脑袋好了很多,战斗力空前高涨。 "你先进去。"自家男人被别的女人赤裸裸的打量,就算是陆华年没有给范曼莹任何回应,景昕还是觉得分外恼火,跋扈的女人她见多了,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她这个正牌是死的不成! "吆,听说陆家大少个性的很,没想到还是个妻管严,女人让你往东你都不敢朝西。"眼见着陆华年迟疑下要进去,范曼莹讥讽出声。 "我乐意,范大小姐有意见?"尾音稍挑,声音冷如北极冰刃,插在别人的心窝子上,心不由得一颤。 范家建材生意很大,覆盖到s市,会所用的就是范家的建材,如果想要在s市拓展产业,势必会跟范家打交道,陆华年不想跟范曼莹直接撕脸,但也不表示他会再而三的容忍她! 范曼莹面色一红,不敢正视他古井深潭般的黑眸,纤纤玉指再次指向我何凤兰,"我不管,汤是我的,你必须让她给我。" "范大小姐口口声声说这是你家,却又说我丈夫不是你的大伯哥,话语矛盾,我又太笨,琢磨了半天也没搞懂你到底是不是我们陆家的人。" 范曼莹脸成了绛紫色,愤恨的瞪了景昕又看了看陆华年。一咬牙,"我跟陆华宇连婚都没定。" "你的意思是承认你不是陆家人是吧。" 景昕杏眸不悦微眯,她的意思很明显,冲着陆华年来的!该死的陆华宇一肚子坏水,他们在临城,他能暗地指使人下药害人,回s市,他还能把一个觊觎陆华年的女人给弄回家!这手段,这计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 范曼莹轻点下头,景昕拿过何凤兰手中的汤递了过去。状共边血。 "景昕,这汤······" "妈人家到我们这里来做客,我们得把人家照顾周到了,以后帮我准备东西的时候,让陆妈顺便问下她需不需要。"景昕对何凤兰挤了下眼睛,示意她稍安勿躁。 "范小姐应该是来的匆忙,生活用品没有准备齐全,正好我明天没事,陪你出去买几身衣服,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毕竟这里是陆家老宅,我公公丈夫都在,他们可不比从小看着你长大的父兄,你这样在他们面前走动,你不觉得有什么。他们是受到过高等教育的人,一向认为非礼勿视,我怕他们以后不敢回家。" 景昕的话又狠又毒,不仅骂了她不知廉耻,还把她的父亲和兄弟都给扯了进去。范曼莹整个脸都绿了,愤怒大于羞臊,一把打开景昕递到她面前的汤碗,碎裂声响过后,汤汤水水溅落一地。景昕早知她会有这么一招,还未来的急向后退,手腕被陆华年捉住,大手稍一用力,景昕整个人撞进宽阔的胸膛上。 "我看范小姐真是在范家骄纵惯了,在我们陆家不是掀桌子,就是摔碗。这些东西都是我爷爷在世时,最喜欢的一套餐具,我们平时都不舍得用,你来这里做客,我们把你当成贵宾。既然你这样无理,我们也不留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会找人把你送回去。" 陆华年声线微高,声音清亮,穿透人心。 "人是我请来的,要赶也是我。曼莹,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休息吧。" 这边战争刚要结束,一直未露面的陆华宇出来做好人,拥住她盈盈一握的腰,"不用理会他们,等我们结婚了,他们就会搬到后面的院落去住,以后只要随你高兴,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谁说要嫁给你了!"范曼莹余光扫了眼陆华年,拿开陆华宇的手,"你们爷爷的这些餐具多少钱,我陪你们就是。" "我们才不缺你那点钱!"散落在地上金黄小米让何凤兰格外窝火,叫了声一直站在楼下紧张注意楼上情况的陆妈,"上来打扫下,再炖点粥。" "多炖一点。"景昕从陆华年怀中出来,把耳边头发抿到耳后,冰冷的眼神闪过狡黠。 "不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东西。" "爷爷的东西的价钱在他去世的时候,都有记载在小册子上,在我父亲那,明天再说。" 陆华年这话绝对不是信口胡诌,爷爷生活讲究,衣服鞋子专门定制,餐具茶具都是他费时费力在外面淘到的,后面有一个院子专门放置这些东西,就算是他去世那么多年,餐具和茶具都没有用完,这事陆华宇是知道的。 "好,那我明天再找你。" 脸上浮现娇羞的女人低着头看了下脚尖,喜滋滋转身回了房间。 留在原地的陆华宇如毒蛇般阴寒森冷的眼神掠过陆华年,好似在怨恨他抢了他老婆。 "没把女人看好,却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小你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我以为你长大了,回身才发现,就算是外貌再怎么变化,心还是那颗心!"陆华年凤眸半眯,倘若之前对他还有一丝亲情可言的话,那么接二连三的事情一出,连亲情的一点儿渣滓都不在余下。 陆华宇冷哼一声:"或许可以换句话说,时间再长也改变不了你们贪婪的心。当初伯父也是·····" "抓不住女人的心是你作为男人的失败,不去哄女人,还在这里穷咧咧干什么!以前觉得你比你父亲要强上一些,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个东西。" 何凤兰怒目而视,说完如一阵风样疾步离开二楼,被打断话语的陆华宇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欲望,转身回房。 "景昕是吧,明天你陪我逛街!" 就在陆华年拥着景昕回房之际,范曼莹一扫刚才气的要吃人的模样,腻死人的甜美声音带着一丝命令。 陆华年刚欲帮景昕拒绝,景昕拧了下他的腰应下。 "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不怀好意!"陆华年甩上门就把景昕逼在门上,凤眸中有两团火焰在跳。 "别这么草木皆兵我,就算是我答应下来,也得看看她能不能去啊。今天有些累,就现在老宅睡下吧。" 景昕推了推陆华年见他还沉着一张脸,景昕踮起脚轻吻下他的薄唇。心爱的女人主动献吻,对陆华年来说还是很受用的,脸上的表情不似刚才那般紧绷。 洗完澡后,陆妈的汤也熬好了,景昕接过汤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陆妈笑着点头应下,景昕找了两个棉球塞在耳中,顺便给躺在身边的陆华年也塞了两个。 "刚才跟陆妈说了什么坏主意?" 陆华年捏了捏她的鼻子,景昕笑弯了眼睛,"怕照顾不周,我让陆妈今天晚上多给她送几次吃的东西。" 陆妈有失眠症,反正没事可做,陆华年轻笑,"你就不怕陆华宇不耐出来出来教训陆妈一顿?" "放心没那个可能。" 景昕一挑眉,双手如蔓藤般环住她的脖子,在他怀中蹭了蹭准备找个舒服的地儿准备睡个安稳好觉。 "等一下,你交代陆妈送东西时说了什么?" 陆华年阴测测出声,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吗,该死的女人八成是算计到了他的身上。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睡意正浓的女人丝毫都不在意头顶那张黑的几乎滴出墨来的俊脸。 "如果不是你怀着身子,就冲你刚才的话,我一定要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霍霍的磨牙声在暗夜中响起,格外渗人。 只是怀中的小女人丝毫躲避危险意识都没有,闭着眼睛扬起脸,红唇轻动,"我等着。" 简单的三个字,在陆华年无边的欲望上点起一团火,抑郁不得发,只能狠狠的蹂躏她的唇瓣一番,直到唇被他辗转研磨的鲜红欲滴时才罢休。 这厢情意绵绵,另一个房间,范曼莹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银耳汤,脸泛着娇羞的红晕,拿着勺子一点点细细品着,在客厅中处理文件的陆华宇见到她那副模样,心口好似被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来。 在临城时范曼莹一直跟前跟后的,弄得他都有些烦,回到s市,没了范家人和大爷爷在旁边盯着,他嘱咐范曼莹他要去公司好好地工作忙事业,为两个人的未来打拼,让她不要没事就向他办公司里钻。两人刚谈恋爱,初尝鱼水之欢的滋味,难免会把持不住。 去临城时已经堆积很多事情没有处理,长此下去,事业肯定会一团糟。 怕他生气,范曼莹还是挺乖的,三两天去一次,一进去就黏他黏的要死。明明却不想理会,还得指望人家的势力稳固他在s市的根基,他也只能尽量把她伺候的舒服了。 回家他也总喜欢带着一些文件回来处理,为的就是让她不能无休止的黏着他。现在她忽然对他失去了兴趣,就像一只被主人稀罕够的玩偶晾在一边,主人此时此刻正抱着新玩偶,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的开怀高兴。他就好像一颗闷雷被点着了引线。 陆华年把文件一把拍在桌上,豁然起身,要把范曼莹手中的粥给打落一边。 "你干什么!"范曼莹端着粥躲开,第一次用那么大的嗓门跟陆华宇吼着。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每天跟你同床共枕的人是我,你现在却在我面前想着别的男人,是要甩了我,去拆散别人的家庭?" "你鬼叫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跟我结婚带着什么目的,你现在这么生气也不过是怕我不理你,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范曼莹话直还狠,完全没了之前在他面前的温顺模样,"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暂时我还不会不要你。" 赤裸裸侮辱人的话语让一向心高气傲的男人拿着文件摔门而走,范曼莹小声嘟囔一声,哪还有刚才的高兴劲儿,把碗中的银耳汤一口气喝下,才觉得舒服一些。 碗还刚刚放下陆妈又开始敲门。 "先生让我给少夫人准备的果盘,嘱咐我一定要给范小姐也送上一份。" "好,帮我谢谢他。不用,我明天亲自道谢。"范曼莹看着颜色搭配相当好看的果盘,整个人春心荡漾。 这天晚上一直到下半夜三点陆妈都在厨房忙活,直到她察觉困意才打了个哈欠,满意的看着放在旁边摞着足足有七八个的碟碟碗碗。 冷热搭配,吃的又多,不闹肚子你都是神仙。 正如陆妈所想,房间中范曼莹一直跑着厕所,肚子仍旧是胀鼓鼓的。夜深人静,整个老宅都静悄悄一片,范曼莹胆子小,老宅又阴森,她本来是不想住进来的,当时又一分钟也不想跟陆华宇分开,只能硬着头皮住进来。 给陆华宇打电话他不接,短信不回,后来干脆关机,老宅的内线她又不清楚,干脆坐在马桶上等着天亮。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范曼莹整个人都有些虚脱,扶着墙壁起身,敲门声响起,她好像遇到了救星,迈着虚浮的脚步来到门前。 "陆妈,你可来了,再不来我的命都要没了,赶紧帮我找几片止泻药来。" "好好好,范小姐你先等着,我马上去拿。" 此时范曼莹面色惨白如纸,眼圈周围都是青黛,眼窝深陷,头发也是乱糟糟,身上吊带泄泻垮垮挂在身上,狼狈憔悴的吓人。 陆妈一脸慌乱,心中却乐不可支,她早就看不惯这些天在陆家作威作福的女人了。 泻药合着热水下肚,范曼莹觉得舒服了些。 "范小姐,我看你黑眼圈很重,昨天晚上应该是没有睡好,我扶你去床上躺一会。我去给少夫人回个话告诉她你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跟她一起逛街。" "陆妈,别······" 话还没说完,肚子又传来一阵疼痛,范曼莹对着站在原地等着她下文的陆妈挥挥手。 "那你好好休息,待会我给你熬点暖胃的汤送上了。" "算了,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想到昨天晚上吃到吐的食物,再也没有一点食欲。 陆妈转过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房间中景昕还刚刚起来,听到陆妈一番描述,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止不住。下一秒,见到陆华年从浴室中出来,脸上笑容骤然隐去。小嘴一噘。 "没想到你陆华年的名字还真凑效。"就算是不想承认,他心中也是酸葡萄了。 陆华年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脸色倏然一沉,阔步奔向景昕,陆妈笑着退出门。 "对了,华宇少爷昨天晚上睡书房。" 景昕点头,不睡才怪!景昕对着奔到她面前不言不语狠狠瞪着她的陆华年伸出手,"手机。" 陆华年不知道她又要打什么坏心思,站着不动。 "放心,不是给范曼莹发短信表示安慰的,就算是你想,我也不会答应!"景昕笑嘻嘻的在他身上翻找着,陆华年轻叹声。 制止那只在他腿上乱摸的小手,把手机塞到她的手中,他可不想大早上的就去浴室泻火! 景昕拨通李航电话交代几句。 陆华年听到景昕让李航把餐具账单寄到范家,还要把原因写的清清楚楚,薄唇高高翘起,这个女人就像只小狐狸,打了范家的脸,范家人就算是生气告状也没地儿,想要打击报复陆家,范曼莹肯定不会答应。 钱赔了,她再撺掇何凤兰跟焦瑶告上一状,焦瑶本就对何凤兰不错,再加上范家愿意赔偿,肯定错在范曼莹。 焦瑶最见不得家里人被欺负,肯定会在陆谦面前嘀咕,陆谦喜欢陆华宇怕他娶了这么一个女人会受委屈,会重新考虑这门亲事。范家因账单的事也会心生不满,陆范两家联姻的事情基本上就会告吹了。 "你啊,这心真是越来越黑了。" "黑心黑肺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不会被人欺负。"景昕斜睨陆华年一眼,"别告诉我,你还想着她今天亲自找你谈赔偿的事情。这估计有些难,趁她现在起不来床,我准备带你回环山别墅。我才不想我的男人整天被一个讨厌的苍蝇围着。" 语落,景昕跑进浴室,快速刷牙洗脸,陆华年站在外面如个傻子般细细咀嚼"我的男人"四个字,心好似被一朵五彩祥云拖着,越飞越高,连同整个人都要飘到天上去。 第119章 疯了比清醒好过 火速整理完的景昕出来就看一个男人嘴角要咧到耳朵后面,凤眼盛满笑意,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陆华年大白天的做什么美梦呢!”景昕拿好行李,叫了他几声,他都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双手不得空,景昕脚丫子一伸踢在他的腿弯上。 好像吃了蜜的男人猝不及防腿一弯,身子晃了晃,如果不是反应及时,估计会华丽丽摔倒在地。 心中高兴,陆华年笑嘻嘻回身,殷勤接过景昕手中的东西,还在她的脸上香了一大口。 看着极其反常的男人,景昕秀眉紧蹙,想着第一次见到陆华年时他一副黑脸阎王的模样,跟现在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陆奇知道两人回来起了一个大早,准备跟他们一起晨练。见到他们又要远走的模样,小脸瞬间耷拉下来。 “我们去环山别墅,带上你。”好长时间没见,景昕蹲在他的面前,手放在他的脸两边,仔细端详一番,脸上多了些肉,精神也是很好。 欧阳一听,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堆积满笑容。眼睛弯成月牙状。 “这些天家里争争吵吵的烦死了,正好可以去个安静的地儿。” “咳咳,是因为家里吵,才让李叔叔给你报了好几个补习班?” 景昕握着他的细长的小手,轻点下他额头。 “这你都知道。”陆欧阳咯咯的笑着。忽然小脸一扬,眉眼间皆是神气,“最近的小测验我都跻身班级前三甲,你们准备怎么奖励我?老师都奖励了我一支超大号的铅笔。等着我去拿上。” 身穿运动服的路欧阳跑起路来脚下生风,很快背着书包。拿着一支淡绿色的笔出来。 确实是特大号的,足足有半米多长,小家伙献宝似的递到景昕手中,景昕摸了摸他的头。 “前三名,确实得好好奖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尽量满足。” 景昕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下了楼梯,何凤兰见着刚刚回来一晚上的人又要走,很是不舍。记着楼上还一个对她儿子虎视眈眈的女人,她也只能放行。 “妈在这里过得不顺心的话,可以让司机把你送过去。” 无意中瞥见何凤兰手上几处明显烫伤,景昕蹙眉拿起。应该是昨天晚上跟范曼莹夺汤碗的时候溅到的。 “没事不疼了。你爸从出生就住在这里,别的地方住不惯。( 错过了太多,现在有机会能在一起,我不想跟他分开。” 何凤兰看看景昕仍旧透漏微白的脸颊又看了看她已经明显凸起的小腹,眼中担心与欣慰交织着,拍拍儿子的胳膊,“好好照顾她。” “让陆妈给你上点药。”景昕扫了眼何凤兰脸上被陆涛媳妇抓出来的伤痕,除了还有淡淡的粉色已经基本上看不出来了。 “我听说陆涛媳妇进去了,因为什么事。”她也是无意中听陆良念叨一声,问他,他又不说,急的她有些抓耳挠腮。 “就那张嘴巴,迟早得惹出点事,这次惹的事儿不小,就算是出来也会蜕层皮。” 景昕怕她担心没打算跟她细说,几句话搪塞过去。 环山别墅,陆华年去了会所,景昕一个人无聊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寻思着给陆欧阳一份特殊的奖励。 肚子微疼,景昕蹙眉,眼中闪过担心,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好怕这个孩子会永远离她而去。 疼痛过去,景昕掏出手机,不想让陆华年跟她一起担心,手指轻点下宋洁的号码。 “自在逍遥的孕妇,准备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宋洁,来趟环山别墅带我去趟医院。” “怎么了?陆华年没在你身边吗?”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宋洁,拿过放在肩与头之间的手机,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匆匆起身。 景昕把情况和想法一说,宋洁埋怨她几句,让她在家里等着,她马上赶过去。 医院中,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让景昕不适皱鼻。脑中想到上次幸运逃掉算计,景昕感激的看了宋洁一眼,宋洁触景生情眼睛微红,避开景昕的眼神。 “宋洁,蒋毅是不是压根都不知道你怀孩子的事情,流掉孩子也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忆起在酒店窗口跟蒋毅的谈话,景昕激动的抓住宋洁的胳膊。 “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干嘛。我相信你也不会多嘴的告诉他,让他心里难受。” 宋洁眨巴几下眼睛,眼中的红色褪去,催促景昕赶快上去,不然一会就到医生下班时间了。 “你啊,脾气就是太要强,蒋毅在感情方面应该说是有些木讷,你如果不及时跟他沟通,你们之间很难会进一步向前发展的。” “我们现在已经分手。实话跟你说了吧,那个孩子就是酒后乱性的产物。他也是因为这才要对我负责。就如你说的,我脾气太倔,凡是都希望完美,我不希望将来跟我一起生活的丈夫,每天都是一副看陌生人的嘴脸,那样我会发疯。思想想去,觉得放手各自相安才是最好的结果。” 景昕如被一道雷劈愣在原地,两人的开始已经注定最后的结局。 “好了,不用为我难过,世界上男人千千万,我已经在他身上浪费了近三年的光阴,再美的梦也应该醒了。” 第一次对着别人倾诉心中所想,宋洁如释重负,一脸轻松,景昕张了张嘴,安慰宋洁的话语卡在喉咙中,两人相对沉默良久,见不得景昕一副悲秋悯月,多愁善感的模样,拉着她进了电梯。 “能放下自然最好,就怕你······”嘴上说放下,心里却一直耿耿于怀,这样只能蹉跎了自己的为数不多的青春,“换个公司吧。” “习惯了远洋,我怕不适应。放心,我宋洁拿得起放得下。现在已经接受母亲安排的相亲了,说不定哪天遇到个顺眼的,会闪婚也说不定。” “你不会。”景昕语气肯定,宋洁除了在蒋毅这件事情上没了原则,一直是个极其冷静理智的女人,不可能玩那种离谱的事情。 “别说的那么肯定。”宋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她是个拖油瓶,她的内心远远都没有表面上那般坚强,她没有安全感,极度缺乏亲情。她未来的另一半不需要多么英俊潇洒,有钱,只需要在日常生活中可以温柔带她即可。 感受到她身上似有似无的悲凉,联想到宋洁的身世,景昕挽住她的胳膊,紧握住她的手。 “至少还有我陪着你,以后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宋洁帮她太多,感谢的话多说无用。只能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 “就你这个病歪歪的孕妇,我才不敢指望你。”宋洁撇嘴,一脸嫌弃。 “就算我这个孕妇一无是处,我后面还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行行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嫁得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掐着,愁云惨淡渐渐消退。 办公室中,巧的是看诊的还是那位刘姓医生,她对景昕的印象可谓很是深刻,把完脉仔细查看景昕的脸色后摇摇头。 “都说了,这孩子找你们折腾法,估计没得可能性很大,现在担心了吧。”边说着边在病历上快速的写着。 “你身为医生不安慰病人也就罢了,怎么说话还夹枪带棒的!”一堆事情缠身,宋洁心里本就烦躁,听她这么一说,脾气上来,语气冲倒南山。 “肝火旺盛,肤色暗沉,你比她病的严重,应该也去挂个号。” 见识过刘医生毒舌功力,景昕扯了扯欲开口的宋洁。 “她之前小产没有好好调理,不如刘医生顺便给开点调理的药。”自从上次流产后,宋洁整个人消瘦很多,以前还每太注意,现在经医生一说,景昕仔细观察了下她,确实存在诸多问题。 “调理身子最好用中药,副作用小。我中医二把刀,就不在你们面前显摆了。”刘医生跟两人说了一个地儿,祖辈都是行医的,景昕连连感谢。 “你的问题也不大,腹疼应该是你精神太过紧张再加上心理作用导致,建议放下心理包袱,找个清静的地儿养胎。” 拎着医生开的补血凝神的药,景昕整个人舒畅很多,拉着不愿意去诊所的宋洁上了车,拿了一大推中药后。许久没见面的两人找了家环境优雅的咖啡馆。工作忙,一坐下还没说两句话,宋洁就掏出随身所带的平板,开始工作,时不时会跟景昕说几句话。 有宋洁陪着我,总比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家中好,景昕也不觉得着急,观察窗外形形色色过路的行人。视线中进入两个嬉闹的年轻人。 秀眉几不可查轻蹙下,低着头搅拌着面前滚烫的奶茶续杯,“曹郁戈回去后,一直都任何动作,你说他是真的想开了,要放手了?” “曹郁戈今年三十岁,我记得他是十三岁认识的陆华年,人生中一半多的时间都刻着陆华年的名字,能放得下才有鬼!好好地盯着他就是了。” 十七年!多么骇人的数字!她跟陆华年在一起连七个月都没有到。 “不要被数字吓到,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肯定是它的好几倍。鲁馨雅疯了,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真疯了?”景昕搅拌奶茶的动作停下,陆华年猜的可真准。 “说是真的,我哥去看过,说整个人瘦的不成人形,眼神呆滞,跟个孩子样不停的啃着手指,蓬头垢面的,见到人就在那里嘿嘿的傻笑。我跟跟她从小一起长大,回来后还难过好几天。还问我如果当初他没有背叛她,会不会她就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 “疯了或许比清醒着要好过很多。”景昕觉得自己心够冷,除了最初听到时,有些震惊,只有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也是,自己要在监狱中带上大半辈子我,你们却在外面过得美满自在的,搁谁身上都会生不如死。” 景昕轻笑不语,两人之间又陷进冗长沉默,只余下手指敲击屏幕和勺子撞击瓷杯的声音,一声突兀的电话铃声穿插进咖啡馆缓缓流泻而出轻音乐中。 陌生号码,景昕迟疑着要不要接,被扰到思绪,宋洁抓过电话滑下接听。 “我找景昕,明天早上过来老宅接我,陪我逛街。” “你谁啊,好大的架子。凭什么不是你过去接她陪她逛街啊!”一天接连遇到两个说话都哄哄的人,宋洁莫名火大。也不管手里拿着的是景昕的手机,说完就挂断电话,塞回景昕手中,“你认识的这些都是什么人!都骑在你脖子上拉屎呢!” 话还未落,电话又响了起来,宋洁不悦示意景昕挂断。 “陆华宇找到的靠山,觊觎陆华年,不能把她拉到我们的阵营中,我只能给她搞破坏。”木斤乒扛。 景昕示意别说话清了清嗓子滑下接听,还没等她开口,耳边传来一阵数落话语,把手机放在一边,等到那边的人消停了才不紧不慢开口。 “几点?” “早了商店也不开门,九点准时我收拾好了等你!不许迟到!带上陆华年帮我们拎东西!” 不等景昕开口,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好嚣张的女人,明天我要一起去会会她。”宋洁端起旁边的杯子一饮而尽后才察觉味道不对,“我的咖啡呢?” “咖啡喝多了不好,白开水才是最好的饮料。” “那你怎么不喝!” 不喜欢!景昕笑着不说话,端起面前的奶茶,躲开宋洁的抢夺。两人如孩子般的举动引起不少目光,宋洁白了她一眼,坐会远处。 景昕对她扮了一个鬼脸后,坐在她对面浅笑不语。 有时人与人之间相处,不在于认识时间长短,而是是否投脾气合得来。 第二天一早,景昕起床时,陆华年跟欧阳已经离开,瞥见陆华年放在床头上的便利贴上最下面一板一眼的小脸,景昕脸上洋溢着浓浓幸福,简单收拾下,吃了点放在桌上现成早餐,听到门铃声我,抓起包,叼着面包出门。 昨天晚上陆华年回来的晚,完全不知晓昨天景昕出去的事情。景昕没打算带着自家男人去给别的女人饱眼福,并没有告诉陆华年今天范曼莹约了她。 坐进车中,景昕跟宋洁两人嘀嘀咕咕半天,宋洁发动引擎,车子向山下驶去。 第120章 陆家老宅几只知了在香樟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两人躺在躺椅上悠哉的晃着,手中拿着牙签戳着陆妈帮她们准备的新鲜果盘。 如意料中样,范曼莹压根就没起,家里的佣人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起床气很大的女人瓮声瓮气的吼了声滚后,想着陆华年可能在,赤着脚穿着睡衣就跑了出来,没见到有陆华年的影子,质问景昕有没有听到那天她说的话。 “你那天挂电话太快,我没有听清楚,想打电话问你来着,怎奈怀孕记性不好,转身就给忘了。”景昕手一扶着腰,本来在宽松长衫下还不明显的孕肚鼓成了小山丘。 在深宅大院呆了那么多年的陆妈很有眼色,慌忙过来扶景昕在沙发上坐下。 “天那么热少夫人怀着孕还要陪着客人逛街,真是辛苦你了。待会回来时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给你们准备好绿豆汤和解暑的水果。” 楼上还欲开口指责景昕的范曼莹张了张嘴把话咽了回去,在老宅怀孕的景昕绝对是宝贝,她如果继续为难下去,何凤兰不会跟她善罢甘休,就连一直对她容忍的陆良也不会给她好脸色。说不定闹到最后这街都逛不成了,如果那样,她就白白浪费了一个晚上的精力。 范曼莹轻哼声表达完心中不满后,扭着屁股进了房间。不停在房间中制造出一声声或沉闷或清脆或刺耳的声响。坐在客厅中的景昕和宋洁不堪其扰,让人搬了两个摇椅在树上等着不知道要磨蹭到几点的范曼莹。 “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宋洁用力咬着口中的西瓜,面露不耐,用力咬着口中瓤红汁多的西瓜。如果不是景昕一直拦着她早就进指桑骂槐一番。让她在房间中再也呆不住。 “快了,我先睡会。”景昕扫了眼不断向蔚蓝天空正中间移去的太阳,轻闭上眼睛。 范曼莹约她逛街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整她,肯定会挑最热的时候出去,最好能热晕她这个孕妇。 这样的小把戏她在景然身上体会过太多次,每次出去买东西。冬天景然会挑到最冷的晚上和早上,夏天基本上都是下午十二点后,两点前最热的时间。 她有心不去,闫素珍就一遍遍不停的念叨,有时候见景昕铁定心不去,闫素珍会拿着鸡毛掸子在她面前晃悠,如果她是在坐着沙发上,闫素珍就会拿鸡毛掸子在她身边用力打几下,骂上苍蝇蚊子壁虎之类的。 在房间中就更简单了,她会一直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前跟敲鼓一样的敲着。想到小时候受到的委屈画面。景昕鼻子就开始泛酸。 如果当初不是怕父亲左右为难,她应该不会忍受闫素珍母女如此刁难她。 客厅中,洗漱整理好的范曼莹出来没有见到两人,以为她们走了心生不快。从佣人口中得知两人在院子中等她,涂的性感的薄唇高高翘起,在餐桌前坐下,简单一顿早餐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 踏出客厅时,已经日上中天,刺目的太阳光亮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一直望着门口的宋洁,踢了踢浅眠的景昕,景昕睁开惺忪睡眼,不远处宋洁正向两人这边走来,一身明黄短袖时装小衫。直筒七分裤,白色细高跟,配上一套在阳光下明闪闪的珠宝,今年最新款的太阳镜放在头顶,贵气尽显。 反观景昕跟宋洁两个女人穿着随意,跟她在一起简直就是主人跟跟班!纵使有好皮囊兴许也会被人误会。 “走吧,现在都十二点一刻了,我还有好多东西要买呢!” “听这话,范小姐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景昕起身和宋洁两人跟上,何凤兰知道三人要出去,吩咐司机备好车等着,她本来也想去的,一想想要跟颐指气使的女人相处一下午,她整个人就好似置身在怒火堆上,天又热,她怕明天会会上火。 “是啊,来了s市那么久,我成天围着陆华宇转,还没有好好看看这里。” 范曼莹在后座位上坐下,宋洁示意景昕去副驾驶上坐着,可是当她开后门的时候,让她很想爆粗口的一幕发生。她开左门,范曼莹就出现在左门,开右门,她又见鬼的会出现。 反复两次,宋洁的火爆脾气上来,回了一直嘲讽看着她的范曼莹一个挑衅的眼神,丝毫没有形象的抬脚上车,一屁股坐在范曼莹的腿上。 宋洁瘦了不少,挺翘的屁股却没有变化太多,没有任何防备,范曼莹的细高跟一歪,脚微微扭了一下。范曼莹痛呼声,推了推腿上的宋洁。宋洁顺势坐在一边。 “旁边有那么多的空间,你为什么偏偏要坐在我的腿上!” 范曼莹面露痛苦,弯着身子揉着脚。 “好狗不当挡道,亘古不变的话语,你连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我当然得亲自教你一下了。” 宋洁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自然不会给她好气。 “我邀请的是景昕,又没让你跟去,你凭什么上车。” “凭景昕约了我,不是说缺个拎东西的吗?陆华年不来,我正好可以帮你效劳。”宋洁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犀利的眼神好似要将面前这个好似一点脑子都没有的女人给穿透一般。 “你把视线移开。” 宋洁的不言不语,不笑不气的时候很吓人,范曼莹受不了,赶快把脸别向窗外,小声开口。 宋洁心中冷哼,这样就怕了,看来高估了她的战斗力了。 车厢气氛尴尬,景昕出题让两人猜,气氛才好上一些。 “停车。” 车子还刚刚驶进市中心不久,消停一些时间的范曼莹又开始坐不住,司机看向坐在身边的景昕。 “听范小姐的。” 景昕扫了眼脚上的舒适的平底鞋,嘴角勾起几不可查的弧度。 “早上吃的有些多,肚子胀的难受,我们走着过去。”三人一下车,范曼莹便让司机离开。 身子不笨重,除了有点儿热之外,景昕觉得走点路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刚开始范曼莹还走的很快,时间一长就撑不下去了,步履逐渐慢了下来。 景昕跟宋洁聊着天不紧不慢的走着,追上范曼莹时,宋洁扫了眼她脚上尖细的高跟鞋,“在穿过三条街就能到达百货商场,如果你鞋子质量不好的话,鞋跟估计能磨得走路都走不稳。” 闻言,范曼莹挺直摇杆,“我的鞋子全部都是私人订制,质量绝对······” 下面没声,景昕跟宋洁好奇回头,她的鞋跟好死不死的正好卡在下水道的缝隙中,用力抬了几下,鞋子还是稳稳不动,她刚欲指挥景昕,景昕擦了把汗,手自然扶在腰上,肚子一挺,宋洁会意搀扶住她的胳膊。 “这鬼天气,热死人不偿命,我扶着你那边阴凉的下的长椅坐一会。” “范小姐,你把脚拿出来先放在一边,看看能不能把鞋子取出来。” 景昕点头转身慢悠悠说道。 悔青肠子的范曼莹在大街上保持着她优雅模样,又试了几次无果后,红着脸看了周围一圈,见不少人都在看她,红着一张脸以奇姿势蹲在地上,用力晃动几下名贵的鞋子。 鞋跟包裹那层皮磨得坏掉,范曼莹身边蹲下个光着身子右臂膀上纹着一条青龙的痞里痞气的男人。 “小姐需要人帮忙吗?” “滚开!”范曼莹排开欲向她脸颊伸过来的手。 “还是个小辣椒,来哥哥帮一下。”说着去抬继续她的下巴,范曼莹心一急,用力拔出鞋子,套在脚上想景昕跟宋洁跑去。 “这么好的攻击武器,她竟然不用。” 景昕觉得范曼莹在他们面前绝对堪称泼辣,可在陌生人面前就怂了,纹身男见到人多,笑眯眯的看了眼范曼莹吹着口哨也离开。 “范小姐是休息一会平静心情,还是马上就去百货商场?” “当然是百货商场。”范曼莹对于刚才两人对她不闻不问的表现极其不满,语气恶劣,踩着高跟鞋再次向前出发。 百货商场门前,范曼莹刚舒口气,脚一崴,鞋跟竟然断了! “怎么不走了?” “你们先进去,我要打个电话。” 范曼莹死要面子活受罪,鞋子坏的那个脚不敢用力,所有的重量都集中的右脚上,身子轻晃几下,虽然幅度不大,景昕和宋洁还是察觉出不对。 “你是客人,对这里又不熟悉,万一再遇到刚才那样的男人很危险。我们不听你的电话,到玻璃门后等着你。” 两人站在厚重的玻璃门后,看着站在太阳光底下的汗流浃背,花了妆容,拿着电话放在耳边不停焦急东张西望的范曼莹。 “耐力挺足,五分钟了。” 宋洁扫了眼外面,生活在宋家,这样的女人她是见多了,只是这个有点儿太过没脑子,想整人却反被身上准备不足的装备给整了。 “他在叫陆华宇。”木豆住扛。 s市范曼莹第一次来,在这里只跟陆华宇熟。景昕寻思下,给陆华年去了个电话,陆华宇心思多且坏,有陆华年在这里压阵,她安心。只是陆华年好像很忙,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她既然对陆华年有意,怎么会跟陆华宇搅在一起?迂回战术?” “看她那天见到陆华年的反应,应该是错把陆华宇当成了陆华年。但我也问过陆华年,他说不认识她。” 景昕也心生纳闷,一个念念不忘,一个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她觉得可能是在某个人多的场合,两个人打过照面,范曼莹刚好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惦记上了长的人模人样的陆华年。 外面范曼莹已经明显坚持不住,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瘸一拐进入百货商场,低头生着闷气,也不跟景昕两人打招呼,拉住服务员询问洗手间位置,景昕目送着她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两人上了服装鞋区。 “就让她继续出丑,还好心的给她买鞋子!” “她身后还有个范家,范家实力不可小觑,她又是范家最娇惯的女儿,倘若真把她得罪个彻底,她回家哭哭啼啼告上一状。大爷爷那边不好交代,范家的人跟陆华宇联起手来对付陆华年的话,会所前期投资可能会打水漂。” 陆华年有钱,范家也不比陆华年差,而且人脉比陆华年还广的多。陆华年在这里还刚扎根,根基不稳,想要动很容易。 宋洁点头,景昕挑了一双白色漏脚趾的平跟凉鞋,让服务员帮忙送到一楼洗手间交给范曼莹,告诉她两人在服装区等她。 范曼莹再次上来时,脸上的妆重新画过,脚被坏的鞋子磨破了点皮,走路依旧有些不自然,见到两人时,脸上闪过尴尬。 景昕对刚才的事情只字未提,三人在服装区缓慢的逛着,范曼莹选衣服时的标准都是按照景昕穿着打扮来的,宋洁捏捏景昕的手。 “我以为她会是神一样的对手,没想到比猪还要蠢上三分,她就没看出来你这样穿是因为怀孕了?” 宋洁觉得景昕完全可以搞定,自己还不如回去多画几份设计稿呢。既然已经出来,她只能在这里无聊的数着手指头,等着安全把她们送回家。 就在范曼莹试穿衣服觉得不满意,批判景昕审美观的时候陆华宇来了,有外人在陆华宇跟对范曼莹极尽体贴温柔,在那些对两人一无所知的人眼中,陆华宇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男友。宋洁跟景昕坐在沙发上心底直翻白眼,诽谤他有影帝级的好演员。 男的俊,女的美,秀恩爱最能触到宋洁心底那根脆弱的弦,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脸别向一边。 陆华宇一来,罗曼莹挑选衣服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时间不长就陆华宇手中大包小包的几乎恨不得挂在脖子上。 范曼莹也不客气,直接从陆华宇手中拿过几个袋子塞到身后两个悠哉走着不愿意上前帮忙的两人手中。宋洁撇嘴拿过,她宋洁什么时候被人当丫鬟使过。此时此刻很想把手中几个装着内衣的袋子在大庭广众下给抛出去,怎奈身边的景昕给她打了个眼色,她攥紧袋子,欲把景昕手中的几个也夺了过来。 “没事,不重,我拎着就好。”景昕笑盈盈躲开,如果不是偶尔的腹疼和明显凸起的肚子,她时常会忘记自己是个孕妇。 “自己好手好脚的不拎,反倒欺负起孕妇来,挺好意思!”宋洁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经过的人听见,他们的视线在四人身上打转一会儿,最后落在范曼莹身上。范曼莹低下头没说话,下电梯时,猝不及防回身去夺景昕的袋子。景昕还未在电梯上站稳,如果不是宋洁在旁边拉着她,她应该就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景昕吓得咽了口唾沫,心砰砰乱跳,再去看不断向下移动的电梯台阶时,头晕眼花。过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你发什么神经,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宋洁本就火大,导火索被点燃,恨不得上前扇夺了袋子回到陆华宇身边的范曼莹。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又没让你跟着,一路上那么多的意见,嫌我让她拎袋子,现在我拿回来,你又嚷嚷,到底有完没完!” 范曼莹眉眼间皆是不耐烦,把手中袋子对着宋洁就扔了过来,只是她准头“太差”,大多数袋子都落在景昕身上,宋洁心头腾腾燃烧的怒火,好似被人泼了一桶油,滋滋燃烧着。她踢开脚下的袋子,扯住范曼莹的衣服,手向她的脸招呼过去。作为合格男友,陆华宇当然得上前帮忙,怕两人伤着宋洁,景昕上前欲把两人分开,电梯还在动。撕扯推搡间,宋洁一声尖叫滚下楼梯。 景昕瞪大眸子,捂住想叫叫不出声的嘴巴,也不管电梯在动,快速跑了下去。 范曼莹愣怔一下,唾弃声活该!刚才她最想推下去的是景昕,只是她计划还没有实施,宋洁就摔了下去,解恨! 陆华宇可没有范曼莹那么乐观,眼中闪过担心,暗道声坏了。 科技发达的时代,遇见事情很多人都会选择先拍照在朋友圈,微信中晒完再救人。所以就算是现场没有记者,刚才发生的一幕,也被这些人给完整记录下来。 宋家女儿被人欺负,越是拖油瓶,越怕被人说闲话,他们肯定会出面讨说法。宋衍是开报社的,如果把事情渲染渲染给他跟范曼莹定个欺负孕妇,打人的罪名,而且那个孕妇还是他的嫂子,他们还不得给唾沫星子给淹死啊! 倘若这事要传到了临城,陆华宇不敢想象后果,整个人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鼻尖上都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宋洁额头上被撞了个包,躺在地上不断的倒抽冷气,景昕问她伤着哪儿了,她一脸痛苦的指着左腿,伤到骨头,不敢乱移动,急红了眼睛的景昕赶快拨打120。百货商场处于市中心,急救车很快赶来。 医院中,景昕焦急等待在检查室外,得到消息的陆华年跟宋衍急匆匆赶来。陆华年仔细打量查看景昕一番,没见到异样才把稍微松了口气。 回身头像陆华宇的眼神中一片狠厉,铁拳捏的咯咯直响,本来还想上前跟他说话的范曼莹脚在原地扎根不敢动弹。 “当了陆丰的总经理就能耐了,白天不上班就罢了,还陪着女人出来欺负人,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如果不是景昕一直紧紧拉住他的手,他早就过去狠狠把陆华宇给揍上一顿了。 他这边没有打成,宋衍在外面焦急等了半响还不见检查室有动静,黑沉着脸转身给了陆华宇一拳,一直在防备陆华年的陆华宇根本就没有想到宋衍会来这一招,拳头狠狠打在鼻子上,酸麻一片,鼻血和眼泪横流。 “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宋家跟你没完!” “宋家有什么了不起,有我们范家有钱有能力吗?”范曼莹噘着嘴,傲娇出声,似有似无的眼神掠过陆华年,意思很明显,是向陆华年暗示,她范家有权有势,娶了她就相当于拥有了全世界。 陆华年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掠过陆华宇时闪过讥诮,嘲笑他找了一个好盟友。挨了一拳的陆华宇气愤难当,再被陆华年一刺激,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可他现在又不能走。宋衍来了,门口肯定堵着很多记者,出去会落下话柄。 五六分钟后,宋洁被推了出来,见到宋衍时,眼泪霹雳啪啦的一直往下掉。 “医生她的腿怎样?” “骨折,马上手术。”给宋洁竟然是鲁辰砚,当他拿下口罩的时候,几人皆是一楞。 鲁辰砚跟他们点了下头后,阔步随着移动床进了手术室。 “鲁辰砚不是心脏方面的专家吗?治腿伤能行吗?”景昕不放心,碰了碰陆华年。 陆华年眉头轻锁下没有说话,宋衍脸色不好说了声报社有事,让陆华年帮忙照顾,转身欲离开,陆华宇慌忙跟上。 “今天这事事出有因,我本来是······” “你无须跟我解释,记者已经采访了事发时现场的目击证人,他们已经基本还原事情真相,文字编辑已经快要撰好稿子,明天早上见。” 宋衍语气阴测测的,敢欺负他宋家人,瞎了他的狗眼!就算陆华年不特意交代,他也会把他们向死里整! 宋洁手术时间用了近五个小时,等她从手术室出来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宋洁还处于麻醉状态,一只腿上面打了厚厚石膏,高高吊着,景昕询问鲁辰砚她的情况。 “没什么大碍。” 鲁辰砚对景昕的态度虽然跟以前无异,景昕却能感到一丝疏离。一向对鲁辰砚冷眼相待的陆华年破天荒的拍了下他的肩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景昕扫了眼两人的背影在床前坐下,手轻轻放在宋洁苍白的脸上,眼泪毫无预警的流了下来。 第121章 如果真有此事,我立刻离婚! 温热的眼泪滴在宋洁纤细瘦弱的手上,宋洁跟她在一起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望了眼她额头上大包,景昕出去找块冰帮她敷上。 “哎呀,我没事你哭什么哭啊。”散去麻药,宋洁摸着晕沉的脑袋。皱着一张脸看着眼睛红红的景昕。 “腿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麻药散了,疼的话叫一声给你打上止疼针。” 宋洁翘头去看吊起来的腿,景昕生怕她弄疼腿,连连让她慢一点,过去扶着她。 “鲁辰砚包的?怎么还那么丑!”宋洁噘着嘴不满的嘟囔一声,丝毫都不关心腿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也不过问罪魁祸首现在怎样。 景昕察觉不对,歪着脑袋打量一会脸色惨白如纸的宋洁又看了看她的腿,这伤不像是假。景昕摸了摸她冰凉的额头,没烧啊。 “伤是真的。但不是现在伤的。”宋洁翻着白眼拍开景昕的手,“五年前出过一场车祸,两条腿都伤了,右腿重些两个钢板。我一直怕疼,没敢取,医院都催了好多次,正好趁这个机会让鲁辰砚给取出来了。” “宋洁!”景昕一抹眼泪,双手叉腰站起身,死死瞪着笑得一脸奸诈的宋洁,她都着急死了,没想到整个过程却是宋洁自编自导的一场戏,亏得鲁辰砚抛弃医德配合她! “嘶······疼······”宋洁倒吸一口冷气。一脸痛苦,五官紧紧皱在一起。 看她模样也不像是装的,景昕瞬间急出一身汗来,欲按床头的传呼器。 “散了麻药当然疼了,忍忍就过去了。”宋洁抬起手来阻止,眼睛微红。别看她平常一副女汉子模样,特别怕疼。如果不是这次觉得范曼莹太过份,想好好的整整她,她也不会受这份罪。 “摔下去的时候真没伤着?”景昕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仔细盯着她的眼睛,生怕她撒谎。 “磕着头了,身上倒没伤着,又不是她把我推下去的,我自己滚,心里还不得有个约莫啊。”她摔得地儿不算很高。摔得时候她早有准备,她一直抱着头,却不曾想千算万算,跌下去的时候还在楼梯最底下碰到了额头。 “那样做很危险,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损己伤人的事情决不能干! “谁让你傻不拉几上前的,我不下去,万一那对恶心的男女把你给推下去怎么办,你连个防备都没有,你以为那么一摔你的孩子还有命啊!” 宋洁瞪了景昕一眼,本来还以为宋洁冒险生气的景昕鼻子一酸,弯身紧紧抱紧她。 “谢谢你,宋洁。”难得收获一段真挚感情,景昕情绪激动。眼泪仿若开了闸的洪水。 “行了,别酸我了,最见不得人流眼泪,帮我找个护工,叫陆华年来接你回去。不然叫鲁辰砚送也行,相信我鲁辰砚跟鲁馨雅不一样,他不会害你。” 景昕低着头没有说话,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留下来照顾宋洁。疼痛难忍的宋洁也不理会她,闭着眼睛再也懒得开口。 一天只吃了一顿饭,景昕怕饿着宋洁,出去帮她买点吃的,刚出门就碰见陆华年跟鲁辰砚。 “累了一天了,回去吧。”自从出现陆华年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眉宇间的冰霜仿若能冻死人。 景昕摇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鲁辰砚,“她的腿真的是老伤?” “恩,你们回去吧,她这边我会照看。” 鲁辰砚跟宋洁算的上亲戚,景昕却因为他嗜睡的毛病放心不下。 “偶尔撑一晚上还是可以的,你们明天早上来换我。” 陆华年不给景昕开口的机会,对鲁辰砚轻点下头,拥着一脸泪痕的女人进入电梯。 “国外商场局势紧张,新投资的项目被叫暂停,开了近一天的会。”陆华年没有质问景昕私自出来而是变相解释他未接电话的原因。 “你不用自责,昨天范曼莹就约了我,是我没有告诉你。”景昕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头看着脚尖。 “记着,就算是你再谨慎小心,你怀着孩子,别人想对你使坏很容易。答应我,以后不会把自己置身危险当中。” 陆华年无奈叹息声,用力捏了捏她日渐长肉的脸颊,景昕点点头,想着在电梯上范曼莹扯购物袋时的画面,景昕到现在都有些腿软。 “你们等等我,我是你们的客人,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合适吗?” 被宠坏的范大小姐扯着嗓门在后面直嚷嚷,陆华年古井深潭般的眸子中掀起一股骇人风暴,猛然转身,阴森冰冷的眼神让范曼莹心一颤,停在原地。 “你是陆华宇的客人,不是我的。要送找她!”轻声清冷,裹挟着蚀骨寒意。倏尔,薄唇漾起凉薄笑意,“收收你见不得人的心思!一意孤行,到时候范家也救不了你!” “让李航送她吧。”出了大厅,景昕扯住陆华年的胳膊。明天报纸就会铺天盖地报道今天的事情,范家的名声很大程度上也会受到影响,他们本身就有些看不上陆华宇。此事一出,他们的意见肯定更大。范曼莹的心思不在陆华宇身上,保不齐心胸狭隘的陆华宇怕她会反过来帮助陆华年对付他。倘若动了杀心,再把责任推到陆华年身上,被说是范家了,就算是陆谦也不会善罢甘休。 “得想办法让她赶快滚回临城。”陆华年应下,若容她一直闹下去,早晚会出事。 环山别墅,陆华年回来后就钻进书房,景昕带着路欧阳坐在泳池边缘,月光倾洒,落在清可见底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陆欧阳不停的拍打面前两人的影子,趁着景昕不注意一个猛子扎进去,沉在水底很久才上来。 他玩的不亦乐乎,景昕却有些心事重重。先把那些糟心的事情放在一边,还有陆欧阳的奖励没有着落。衣服鞋子他不缺,唯一喜爱的漫画书最近也不太爱看了。明问暗敲过他,欧阳总部说他想要什么。 思绪成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拉着不愿意出泳池的陆奇回房让他赶紧洗澡睡觉,明天上学。 匆忙回房给何凤兰打个电话,“妈,还没睡?” “恩,楼上那位来到不知道又发了什么疯,摔摔打打的,闹得家里不安宁。你爸受不了让佣人东西收拾到后面的院子去住。这不,还没收拾好。” 之前何凤兰还跟范曼莹较劲,现在连理都懒得理。 “妈你受委屈了。”想想范曼莹摔东西的画面,景昕就觉得脑仁疼。思来想去觉得让范曼莹早点回范家的办法是让陆谦或者是陆华宇跟陆家反目。 陆谦在临城威望极高,范家就算是在不满也不会跟他撕破脸,陆华宇就不同了,这般想着景昕跟询问陆欧阳小时候照片的事情后。拨通曾泉手机。 因为唐叙的事情,还能称得上朋友的两人关系将至冰点,景昕能给他打电话曾泉相当意外,以为景昕是兴师问罪,还不待这边开口。 “我也没想到唐叙那个混小子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落得那个下场都是他活该!我之前劝过他放下你,他不听,我也没······” “算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不提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给你点线索,你看看凭你的本事能不能深挖。” 闻言,曾泉眼中闪过一抹幽绿的光亮,连连说着感谢的话,自从报道了景昕跟陆华年的事情,他就好像踩到了霉运,从没有拿到过约了全的一手资料,全部都是别人的残羹剩饭。时间一长在报社站不住脚跟。薪资更跟直线下滑,弄得他现在都在啃老本了。 “大家朋友一场感谢的话就不要多说了。其实我要跟你说的事业没有真凭实据,就是女人的直觉。我敢保证陆华年不是gay,陆家性取向不正常的另有其人。” 跟曾泉那样聪明的人说话不用太明,果然曾泉来了兴趣。 这件事情陆华年一直让人在查能找到可以点却找不到任何有用的证据。 曾泉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为了挖别人的隐私可以任何没有下限不要脸的方法都会用上。之前算的上是娱乐记者中的翘楚。 一些明星大腕都对他礼让三分,不敢得罪于他,如今混到这步田地,肯定是陆华年在中间作梗。她挺喜欢陆华年报复人的手段。他会让你一点点从高处坠下,尝尽别人的白眼和生活心酸。这样的办法算不上狠决却很折磨人。 “你的意思是说,实际上陆华宇是同性恋,之前别人搞错了,他们又是堂兄弟,陆华年为了让弟弟免受骚扰才没有在媒体前道出事情真相?”| “这个我真不知道,得等你去证实,好满足我的好奇心。” 曾泉连连应下,挂断电话后又联系下宋衍,让他在明天发稿时,加上今天陆华宇独自离开医院,把范曼莹扔在医院中近半个多小时。宋衍告诉景昕报纸排版已定,她说的事情他会记下,后天报道后续事情的时候会加上。 听他这么说,景昕才算放心。 当看到接下来几天的报纸,景昕才觉得自己担心是多余的。晨报报道完百货商场的事情后,把陆华宇跟范曼莹的从相识到现在的事情给挖了个底朝天。文字编辑是个言语犀利的人,直接在报纸中指出陆华宇之所以会接近范曼莹那个被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完全是看在范家雄厚实力。木叼华技。 还爆出陆华宇因为受不了范曼莹大小姐脾气而搬到书房,两人现阶段已经处于冷战阶段。那边曾泉又神补刀,放出景昕给她的消息。一时间大家的八卦心理空前高涨,只要有两人消息的报纸卖的速度极快。 陆华宇本人连同公关部跟报社交涉,报社表面上答应。本着背后有人撑着,有钱不赚是傻瓜的原则,背地里依旧照常报道。 电视媒体也争相报道滚动播出,不管事实如何,只要大肆报道已经有一半的人相信陆华宇性取向有问题。范曼莹沉不住气,觉得自己被欺骗,跑到陆丰办公室大闹一场。此时被报道出来后,同性恋的帽子稳稳的扣在陆华宇的头上,想摘掉都很难。 范家人闻讯赶来不管范曼莹愿不愿意都把她带回了临城。 事情闹到现在这不境地陆丰还刚刚回升时间不长的股票又开始下跌我,怕公司再次像上次那样瘫痪吧,员工个个都人心惶惶,工作效率明显下滑。还有几个胆大的,卷了公司一些工程款逃了。一时间陆华宇忙得焦头烂额。想去临城范家说明情况的时间都没有,陆谦被范家人数落一顿,心中气不过,亲自来了s市询问。 办公室中陆谦黑沉着一张脸推开助理递过来的咖啡。 “枉我那么看中你,觉得你有能力处理好所以的事情,现在却给我整出这么一个烂摊子。现在范家怨上了我,让我成了临城的笑柄!”陆谦一向爱面子,自从事情呗爆出他都不敢出去,生怕别人会问他做媒不讨好的事情。 “是哥跟我过不去,买通了报社,报道不利于我的消息。我想压都压不住啊。” 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的陆华宇眼中血丝密布,双手盖住脸。他有能力,可惜没有那么多的钱,本指望好好经营陆丰扳倒陆华年。没想到风雨飘摇中的陆丰根本就撑不了任何风暴,只要外面有点事情影响,就变得岌岌可危。他都怕会在未来某个不经意的一天中,他创建商业王国的梦想如建在沙滩上的城堡,轰然坍塌成一盘散沙。 “人正不怕影子斜,我记得当时阿年也给冠上同性恋的名声,人家不也是处理好好地。都有他给你做榜样了,你还搞成这副模样,不是你能力不行,还能说明什么!” 陆谦气的一拍桌子站起身。 “还有,你一个大男人在电梯上推搡一个女人,这事是不是也做的太过分了!就算是范家那丫头受了点委屈又能怎样,女人的事情,你能在旁边训斥,却不能搭把手!懂不懂!” 提到这事陆谦火气更大,宋洁的爷爷跟他算的上有些交情,那天打电话给他,看似无意提起,实则是专门告状,听的他一张老脸都没处搁。 “那丫头现在住在哪家医院,跟我去看看!这事本身就不对,自从人家住院你连一面对不去。你这样为人处世,怪不得你大伯不敢把陆丰交给你。” 本身就抑郁难舒,缺乏休息的陆华宇觉得陆谦来了,她就找到了依靠,没想到他一来就给骂了个狗血临头。陆华宇心生不服,坐在办公桌前未动。 “你一路也累了,先回酒店休息,我处理完手头上的几份紧急文件去酒店接你再去。” “陆华宇现在是十点五十八分,看病人不超过十二点,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小辈一个个翅膀硬了,都开始拿他的话当耳旁风了!陆谦火气上涨,爬满皱纹的老脸气的通红。 陆华宇心中虽然不满,但现在陆谦是他唯一的靠山,暗自深吸口气起身,跟了上去。 “你真的不是同性恋?” 坐进车中,陆谦再三确认,陆华宇心中不耐,摇了摇头。 “都说是我哥中伤我了,他的事情当年沸沸扬扬的,就算是现在正常了,他也抹不掉当年的污点。现在又想在我身上抹黑,帮他洗白,欺人太甚!” “现在再说你的事情,不要跟我提他!” 陆谦以前没察觉遇到事情陆华宇不去寻求解决的办法,而是凡是喜欢把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就那同性恋这件事情来说,他完全可以先扔下陆丰这边的事情飞到临城无论又什么办法都要让范家人重新接受他。只要他能重新把范曼莹带回s市,无意透漏下两人准备订婚的消息,谣言算是不攻自破。陆丰的股票也可以回升,比他现在死守着陆丰要强上很多! 只是他哪知道,陆华宇也有他的难处,如果范曼莹喜欢他什么事情都好说,现在范曼莹一心系在陆华年身上,两人还闹的那么僵。他飞去临城肯定会吃闭门羹,而且很可能会无功而返,他还不如待在临城看看能不能先寻求到解决事情的办法。 “大爷爷,不是我专门提他气你,你从小就教我做人不能用下三滥的招,我一直听你的,光明磊落做事。可是他心思太歹毒,在s市我根基不稳,他有伯父撑腰,我怎么斗的过他!”陆华宇说到这里红了眼眶,“好不容易找到门好亲事,他又怕有了范家相助,我会对他造成威胁,变个法儿的想拆散我们。说了你或许不信,他无所不用其极,还有意无意勾引曼莹。” “你说什么!”陆谦怒吼声,气的胸前快速起伏,这个陆华年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说,现在大爷爷问起,我怕隐瞒你,你事后知道,会怪我不跟你实话实说。” 陆华宇目光看向远方,“是我不好,以前只知道工作学习,没有恋爱经历,不知道怎么抓住一个女孩子的心。才会让大爷爷为我费心。” “行了别说了!” 医院中,景昕正陪着宋洁,帮她分担些工作。 “我说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就不能好好休息啊。” “我哪像你,有人养,我要不好好工作赚钱得啃老本,等坐吃山空就得等死。” 宋洁手托着腮,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效果图,“来看看,是淡黄颜色好些,还是明黄更好些。” “这两个颜色本来就很难比较而且调出来跟电脑上相差很大,我觉得得实际操作比较下。”景昕扫了眼屏幕,拿掉她怀中的笔记本,“行了,这件事情我保证给你办好。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休息。等身体康复了,赶快找个人养你。” “想要人养有现成的。” 穿着白大褂进门的鲁辰砚幽幽说了句,声音很轻,景昕不解,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表情不变,对景昕点了下头,查看宋洁那支一直吊着的腿。 “恢复的不错。” 景昕觉得自己刚刚应该出现了幻觉,刚欲开口确认,半掩的门被推开,陆谦阴沉的老脸闯进视线中,见到他,景昕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面上依旧是浅笑盈盈,毕恭毕敬的叫了声大爷爷。 “怀着孕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到医院里干嘛!”陆谦因为上次的事情对景昕意见很大,一点儿好气都没有。 “大爷爷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 景昕丝毫不在意她的语气,好心提醒着。 “宋洁,我们陆家长辈来看你了,我大爷爷为人正直,最见不得以强陵弱,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可以直接跟他说,他不会怪你的。” 景昕拍了拍鲁辰砚的肩膀,“如果大爷爷问你宋洁的伤情,不要怕他内疚,实话实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在微微抽搐,宋洁心中直乐,脸却比三九寒天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在陆谦开口时脸转向一边,眼睛一闭,不打算理睬。 “伤的太严重,为了避免碰到伤口只能仰躺,时间长了不舒服,心情不好正常。” 从头到尾,宋洁没有跟陆谦说一句话,陆谦脾气也不能发,坐了一会就带着始终站在他身后一声不吭的陆华宇离开,对着站在外面的景昕说道:“马上给陆华年打电话让他过来见我!” 景昕点头应下,慢腾腾的拿出电话,在通讯录中翻找着陆华年的手机号,“自从回了s市,他就忙得脚不沾地的,整天除了开会就是开会,我都见不到他几面,不知道他又做错了什么惹了大爷爷生气?” “忙得脚不沾地?那还有时间去哄骗范家丫头!”陆谦憋了一肚子火,全部喷到景昕身上。 “这话可不能乱说,自从回来,我们就在老宅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搬到了环山别墅。都见不着面,怎么哄骗?” 景昕电话也不打了向兜里一揣,“大爷爷,你说的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这不仅关系到他的名声,还会坏了我们两人的感情。你必须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我立马跟他离婚向华宇弟弟道歉。如果是有人胡编乱造,你必须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 冷着一张小脸的景昕声色俱厉,瞪着一双满含怒气的杏眼与陆谦对望着,年纪轻轻,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第122章 视线交汇,景昕不卑不亢,小脸微扬,垂在身侧的粉拳逐渐收拢。 有人认出陆华宇跟景昕,原地驻足。不一会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陆谦冷眼扫了一圈,多年沉淀在身上的威严令周围人望而生畏,但还是止不住他们那颗探听八卦欲望蓬勃的心。 “这件事情我会查的一清二楚,错在谁,必定要严惩!”陆谦双手放在背后,厉眸缓慢刮过景昕脸上,阔步向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好,我就等着大爷爷明察秋毫!虽然你是个破案高手,但年龄大了难免耳根子会软。如果想看清楚真相,还是不要掺杂个人一贯的偏见,被身边的人蒙蔽双眼。” 景昕声音清亮。穿透力极强,陆谦一字不落听进耳中。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听了好几十年,不需要你一个黄毛丫头来教我!” “听的多,不等于你做的好,冤枉人的事情一次就够了,再来第二次我怕毁了你的一世英名。”景昕缓缓回身,无惧无畏看着愤怒停在原地的陆谦。 人多,她说的话又有理,陆谦心中有火发不出,浑身的怒火在身上胡乱撞着,撞出噼里啪啦的火花来,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给焚烧掉。山羊胡子被气的一翘一翘的。一呼一吸间起伏极大。 “听了那么多年顺从的话,偶尔听听忠言,有益无害。”景昕在他怒火上又加了把火,轻眨下眼睛转身进入病房,徒留下各怀心思的两人和一众看热闹的。 “那老头好大的气场,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不用说。一看就是偏心的主。不过,送的水果味道挺好,尝尝。”病房中,宋洁正啃着鲁辰砚刚削好的苹果,随手塞了个橘子给景昕。 “首长退下来的。”不是橘子成熟的季节,橘子没有丁点儿甜味,景昕却吃得津津有味。 “首长?他那样的人还当过首长!真是长见识了!”一直观察她表情的宋洁,直咽唾沫,良久,“酸吗?” “味道还不错。”景昕之前听陆谦曾经是首长时。也是宋洁这副表情。后来想想,本身陆谦不偏心,怎奈有个偏心的弟弟。陆谦不想让曾经弟弟疼爱的儿子跟孙子受委屈,不知不觉充当了坏人。谁都有老糊涂的时候,等陆谦遭到当头一棒醒过来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当初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儿子,你怀的一准是儿子。”宋洁摸着她景昕的肚子,巴巴的眼神好像要穿透景昕的肚皮一探究竟。 “别咒我了,儿子一个就够了。多了教育不好,保不齐以后为财产争得死去活来的。”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景昕好看的平眉深锁,寻思着怎样才能尽快让陆华宇现原形,好跳出此时的困境。 “上次流产出了意外。我看了你的病例,想要以后能顺利怀孩子,必须从现在开始调理身子。” 鲁辰砚抽了张纸巾递给已经顺利消灭一个苹果的女人,宋洁不耐烦的对他摆摆手,“说她的事儿呢,别扯我。” “你在医学方面十项全能?”景昕回身看向无奈看着宋洁的鲁辰砚。 “在国外时,时间充足就多学了点。” “既然你现在是她的主治医师,顺便一起调理,省的哪天她闪婚了,还得去看不孕。” 景昕话放的狠,她这是在怪宋洁不珍惜身体,上次明明跟她拿了中药,她竟然嫌麻烦一副都没煎。 宋洁狠狠瞪了眼景昕,扯着被子盖在脸上,鲁辰砚出去接电话,景昕扯了扯她的被子。 “用不用我给蒋毅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你。” “呵,他如果有心早就来了!” 宋洁扯掉被子,脸上表情清冷,没有景昕想象中的痛苦与愤怒。宋洁说的对,报纸电视上对宋洁这件事情的报道可谓是铺天盖地。事发时他还打电话询问过景昕的情况,愣是没有问宋洁一句,惊喜当时就气的很想骂他几句。怎奈好像没有立场,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当是一片痴心付错了人,以后我也不在你面前提他了。” 是蒋毅执着于已经不属于他的人,不知道珍惜眼前人,怨不得任何人。直觉他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宋洁闭上眼睛皱着鼻子,住了那么长时间的院,到现在她还没有适应消毒水的味道,抿唇不再言语,景昕拿过刚才未完成的图纸继续,每隔不久就会抬头看宋洁几眼,时间不长耳边传来均匀呼吸声,景昕才放下手中的铅笔,心疼的抚上她消瘦微微泛黄的脸颊,眼睛温热一片。 你一定会找到一个可以把你当成宝贝样捧在手心中的好男人。 如往常般,陆华年五点半准时过来接她,宋洁没醒,景昕让鲁辰砚帮忙说声。陆华年跟鲁辰砚轻点下头,两人关系虽然没有破冰,比以前要好上很多。 “你们和解了?” 景昕好奇,忍不住开口。 “也不算,如今你我过得很好,不能说没有他的功劳,当初的是是非非,我也不想再去追究,那么多他过得并不好。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当初也是好意,只是一时办了坏事,我不想让他背着一辈子的心理包袱。” 如果不是他,也不会有欧阳,没有欧阳,也就不能遇到景昕,没有景昕他还活在没有边际的痛苦中,就当是鲁辰砚赎了当年所犯的过错了。 夕阳西斜,血色残阳笼罩在入目所及的所有景物上,增添几许凄凉美感。陆华年让李航开车先走,他牵着景昕缓步走在人来人往的主干道上。 好些日子没有好好陪过她,她不吵也不闹,安静的陪在他的身边。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陆华年眼中多了几分歉疚和亏欠。 “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不要了,我觉得还是安安静静待在家里比较好。”泰国之旅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想想都觉得后怕,她决定孩子不出生,她都要好好的待在s市,哪儿都不会去。 “临城也不去?”陆华年把她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脑袋按在怀中,装满柔情的凤眸中尽是宠溺。 “大爷爷来了临城,听人家说你勾引良家妇女要严惩你呢!”景昕正了正脸色,手负在背后,故意压低声音,用着有些粗犷的声音询问,“从实招来,总共调戏了几次,发展到了哪一步了?” “应该是到生孩子那一步了。”陆华年故作沉思状,良久才缓缓开口,轻刮了下景昕的鼻子,贴近她的耳边,声音暧昧,“总共调戏成功三次,算上今天晚上,第四次。” “讨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敏感小巧的耳垂上,落着晚霞的脸上又满上层红晕,羞恼的嗔了陆华年一眼,疾步向前出了医院大门。 “已经过了三个月了。”陆华年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手指穿插进她的指间,紧紧握住。 景昕不理会他,加紧步子。 “走得这么急,准备回家,没看出来你比我还着急,看来我今天晚上是有福利了。” 本就通红的脸被他这般打趣,血色瞬间向耳朵蔓延,景昕感觉浑身都在烧,诽谤声精虫上脑的家伙!就冲他这句话,今晚一定要让他冲足冷水澡。 看她不断变化的眼神,陆华年轻咳声,掏出手机放在景昕面前。 “这些都是林翌初帮忙冲洗帮忙整理照片,你筛选一些满意的,他再按你的要求来冲洗。”木叼乐亡。 景昕刚欲去拿,陆华年抬手躲开,“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慢慢看。” 西式甜品屋,景昕解决掉一盘甜品和一块肉松面包,喝着奶茶翻看着手机上焕然一新的照片。虽说经过茶楼事件,景昕对鲁辰砚越看越不顺眼,但不得不承认,他修图的手艺好。 “每张都好看,我想全留着怎么办?”如果全留着肯定会多,她的创意就行不通了。陷入选择恐惧症,景昕把难题交给陆华年。 “国外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 “投资进去的钱是确定拿不回来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那块地皮听说政府要收购,我跟陆奇商量等着周边的土地价格吵起来,我们在静观其变。按现在政府给的底价来看,要不了多久就会涨到我们所要的价格。” “地皮就跟炒股样,说起来哗啦一下子,说掉比自由落体运动还要快上三分。见好就收,不要太担心。” “恩,我们也想尽快回笼资金,用来作为投资国内开拓市场备用资金。” 两人分析了下当年的国内局势,景昕意见着重放在娱乐和互联网上面。衣食住行四方面虽然是人在生活中就避免不了的,可经过那么多您的发展,已经形成稳固格局,想要一时间搞大,替代他们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娱乐不一样,开一家经纪公司,只要懂得包装明星,明星成名很快,捞钱速度简直让人咂舌。互联网成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必需品。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都会宁愿三天不吃饭我,也不想三天没网。 陆华年可以集聚人才开发软件程序或者是游戏,现在玩家那么多,只要开发团队靠谱,懂得宣传经营。初期有钱投资,后面会逐渐回本收益。 “我再跟陆奇商量下,国外生意不好做。陆奇最近正在物色些可以委以重任的人扛起公司,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回国。” 闻言,景昕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自从上次丫丫走后,两人连电话都没有打过,投脾气,景昕有些想念。 环山别墅,高高的塔灯照亮整个避暑群,月光朦胧给所有的别墅陇上一层虚无缥缈的轻纱,耳边随风传来几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景美,身边的人体贴入骨,景昕觉得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的。 两人并没有让出租车把两人送到门前,手牵着手缓步的走着,景昕景昕不停的耍赖让陆华年唱歌。陆华年也不扭捏,会的歌不多。一首基调带着点伤感的英文歌很是有感觉,景昕询问他名字,陆华年笑着摇头说着不记得了。 “骗人!”景昕撇嘴,不记得才怪,辛亏她学会了哼哼几声,待会回去按照歌词找,应该能搜到。 他嗓音低沉,唱什么都好听,被景昕缠的无奈又不能总唱一首英文歌维持面子,差点没把儿歌给搬出来。 看着他的囧样,景昕也不再为难他,一路轻声细语交谈着靠近别墅。 远远的看着门前听着一辆车,景昕脸上的笑瞬间隐匿了行踪。 “你大爷爷他老人家亲自上门兴师问罪来着。忘了跟你说了,我在医院撂下狠话,倘若你对范曼莹有调戏行为,我就立马跟你离婚。所以等下你说话的时候,可得悠着点。” 景昕笑嘻嘻的陪着笑脸,陆华年在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脸就臭的没法形容。此时此刻很想把她扛进去,好好教训一番,怎奈门前有尊门神,他只能先把他给打发了,才能安稳舒服进行想了一个多月的美事。 来到门前,叫了声大爷爷,陆华年没有邀请他们进去。今天跟陆谦闹的太不愉快,景昕下了声称呼,遍进了铁门。 “上车。” 坐在最后面的陆谦换换放下车窗,顺着明亮的月光看着逆光站在他面前的陆华年。他跟陆奇一般年纪,两人的气场差不多,陆谦嘴上虽然看不起陆奇的勾当,心里还是以他现在的成就为荣。微微有些晃神。 “不了,有什么话你在哪儿说都一样。”此时此刻他整个心都系在景昕身上,哪有心情跟陆谦长时间谈话。说谈话都有些勉强应该是训斥。 “我接到电话,范家丫头回去说她喜欢的人是你,在临城的时候,那丫头一直跟着阿宇,怎么忽然就把一腔热情转移到你的身上,是不是在背地里用了不光明的手段?” 陆谦的语气相较于在医院中好上不少,但仍旧是端着架子,听的陆华年很是不舒服,浓眉轻皱着,薄唇轻抿几下。 第123章 意外 “你这是默认了?”过了很久,久到陆谦的耐心都耗尽,点燃一根烟,徐徐吐着烟圈,“来一根?” “她怀孕后。我的烟也就戒的差不多了。”陆华年声音出奇平静,但终归是个常年淫浸在烟瘾中的人,在暗夜中虚无缥缈的黑色烟雾勾动他心底不安分因子,垂在身侧的手揣进兜中。 “真的不要?”烟雾后凌厉的眼神落在另一只微微收拢的手上,好些年前无意中听到陆奇跟丫丫的聊天说他沾过那种东西,后来才用烟慢慢代替掉。 “你不用试探我,你跟大奶奶是军婚,有部队的约束,就算是再不喜欢也要相携终老。而我陆华年不需要任何约束监督,余生只要她陪!至于范大小姐的教养我不予评论。不过,毫不客气的说,除了心怀不轨惦记人家身家背景的人才能忍受的了她的脾气。我陆华年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帮我稳定事业。不想请回一个祖宗遭罪!” 声线微高,伴随一丝凌厉,陆谦一直在观察他被夜色遮挡的差不多的表情,长长叹了口气。以前总是自动忽略他,今天让人查了查,虽然资料不是很多,却对他刮目相看。八年前的事情,一直觉得他对父母无情,对陆丰不负责任。现在再回头看看,当初是父母逼他过紧。陆丰也不是他该担起的责任。 陆铭得知他来临城,今天专门跟他说做寿时,他与陆华年在顶楼谈话被人录音,动了手脚后,暗地里送给了景昕。他跟景昕在一起时间不长。两人感情却固若金汤并未因此事有丝毫裂痕。听了一向靠谱的大儿子都为陆华年说话,就算是有陆华宇信誓旦旦的言语,他最初的坚信还是动摇。 “进去吧。”陆谦摆了下手,轻阖上眼睛,粗犷的声音染上丝疲惫。 “其实对错在你的心中早就早就有了定论,是你一直顾忌爷爷才忽略掉的。你做事有原则了大半辈子。谁都不希望看到,你因为小辈的事情落到被人怨恨的地步。s市的空气太过污浊,你还是会风景宜人的临城对身体好些。景昕也喜欢上了那个地,有时间我们会过去看你。” 陆华年淡淡扫了他一眼,心平气和说完阔步进了别墅。 房间中,景昕一直站在窗边目送着车子消失在无边的暗夜中,兜中手机响起,宋洁打来的。 “景昕你是不是之前去过皇朝,还被人设计了?”电话一接通,宋洁担心愤怒参半的声音传了过来。 景昕轻嗯了声。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景昕手轻轻抚上小腹,那天晚上也算是她走运,只是当中的曲折陆华年一直不曾查清。 “怎么想问起这个?” “我刚才从鲁辰砚口中得知一个劲爆的消息,要不要听听?” “说。”景昕轻弹下指甲,眼中泛起波澜,刚才从宋洁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定然会让她怒火中烧。 “鲁辰砚今天去探望鲁馨雅,从她含糊的自言自语中听到只言片语,说是有一次你在皇朝跟被陆华宇带到房间,却被她一个电话给破坏了,陆华宇因此对她发飙,无意中说出,他找了两个人轮你,那天晚上你······” 宋洁到后面消了声音,问的小心翼翼。 “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陆华年,孩子也是在那个晚上有的。”听到这里,景昕咬碎了一口银牙,陆华宇真是败类中的战斗机,她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遇到了陆华年她那天会怎样。 听景昕语气中没有太多起伏,宋洁连连说了几句,那就好,那就好,“决不能放过陆华宇那个败类!” “那是当然!”不仅得让他身败名裂,还得让他不得好死! 倏尔,景昕浑身浓重的怒气散去,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你好像跟鲁辰砚关系挺好?” “大家是亲戚,他性格好,不歧视我,我们从小就聊得来。只不过后来因为鲁馨雅看不起我这个拖油瓶,我们的关系就渐渐疏离了,别胡乱揣摩,我们之间不会有你想的那种感情的。” “越是否定就越可能有,困了,我先挂电话了。”解释就是掩饰,总觉得鲁辰砚看宋洁的眼神不一样,他既然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宋洁。就说明在他心里很信任她,不把两人想成那种关系都难。 陆华年温了杯牛奶上来,见到景昕拿着手机出神,不悦的拿在手中把玩下。如果不是怕没手机联系不上她,早就把手机都给收了。 “喂,我还没洗澡。”不喜欢喝牛奶,景昕几乎是灌下去的,陆华年低头温掉她唇上的奶白,把她手中的杯子放在窗台上,抱起她向床边走去。 不是未经世事,景昕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双手捂住红彤彤的脸蛋儿。 “待会我陪你一起洗。” 染上情欲的声音黯哑,带着丝丝蛊惑,勾动着景昕隐藏在心底的欲望,自知今天晚上躲不过去,景昕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摆弄着。 月凉如水,房间暖灯与月光交织着,房间中弥漫着浓浓的情欲气息,暧昧未散。洗完澡后,累的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景昕闭着眼睛倚靠在陆华年精壮的胸膛之上,把宋洁刚才的那通电话说了遍。 轻阖眼睛的陆华年,陡然睁开厉眸,幽深的黒谭波澜丛生,闪动着骇人的光亮。 倾身在景昕脖子上印下一吻,“晚安,睡吧。” 景昕点头,迷迷糊糊睡去,陆华年小心翼翼起身进了书房,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人影,陆华年忍了又忍才没有拿出烟来,倒了杯水在办公桌前坐下,凝眉思索一会儿拨通鲁辰砚的电话。 “接手鲁氏,吞并掉陆丰。” 声音果决,带着丝命令。 “我对接手公司不感兴趣。”鲁辰砚很久才接听电话,整个人哈欠连天的。 “两个选择,要么按照我说的话做,要么等着鲁氏玩完。”陆华年声音冷厉,威胁性十足。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陆丰的事情你不想出面的话,可以交给林翌初,他哥那么疼他,他在后面煽风点火几句,他哥就应该能按照他的想法,公然与陆丰为敌。” “如果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觉得陆丰还会在吗?”陆华宇跟林翌初的大嫂是表兄妹,大哥纵使再疼弟弟,也不可能不顾着自己老婆。 “你再让我想想。”鲁辰砚挂断电话,商场诡谲,他不喜欢里面的争斗,只想当一个不愁吃喝的小医生,每天生活过的有滋有味就好。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陆华年果断挂断电话,现在陆谦已经对陆华宇起了疑心,趁着此时陆丰还没有缓过劲,鲁辰砚接受鲁氏,熟悉下业务,随后找准机会致命一击。 陆华年在书房中整整忙了一个晚上,他与陆奇商量等国外的局势彻底稳定才进军s市,得知陆华宇曾经的心思,他恨不得马上要了他的命。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景昕接到曾泉的电话,电话中曾泉兴冲冲的告诉景昕,他从陆华宇曾经的住所中翻出一些藏的隐秘的同性碟片。陆华宇八九不离十就是个gay,得到消息景昕睡意全无。嘱咐他一定要盯好了,他说昨天准备不充足,准备今天晚上准备齐所后,再去一趟。景昕嘱咐声小心一点。 身边的位置平整冰凉,景昕眼中闪过心疼,他应该又在书房呆了一晚上,帮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陆华年伸手把她拉到怀中。 “怎么不多睡一会?” 景昕摇摇头,询问着昨天晚上陆谦跟陆华年的谈话。 “毕竟他是在军营中呆过的人,不应该是个老顽固,时间一长,很多事情他自然会想明白。” 陆华年边说着拿起桌上的手机,何凤兰打来让两人今天晚上回去吃饭,说陆谦要在家里住上几天。何凤兰语气中有诸多不满,陆华年淡淡应下声后刚欲挂断,随后迟疑下薄唇再次轻动。 “如果不喜欢他,你让爸招待就好。” 以前儿子从没有这般关心过她,何凤兰拿着电话愣怔一会儿,眼睛微微湿润,过了一会儿才应下。现在范曼莹走了,何凤兰旁敲侧击询问他们要不要回去,陆华年告诉她等等再说。 孩子刚满三个月,他还刚尝到甜头,怎么舍得。 “你的一句话都能让她激动成这样,以后如果你多跟她交流下,她老人家肯定每天嘴巴都合不拢。” “我最想让合不拢嘴的人是你。”陆华年趴在她的脖间啃了几下,未修边幅,胡渣扎的脖子痒痒的,景昕咯咯的笑着躲开。 “别闹了,赶紧去休息一会,我去看欧阳起来了没有。” 陆华年哪里会如她的意,腻歪了一会才放她离开。 陆华年很忙,早上吃完饭后接到电话匆匆离开,没有人送,独自一人景昕也不敢去医院,陆妈有失眠症,白天补眠,景昕一个人在客厅帮宋洁忙着接的那些设计稿。 下午时刘叔打来的电话告诉她,最近物流公司的业绩涨的不错,初步估计年底能小赚一笔。景昕听完笑开了颜,虽然现在她陆华年那个可移动金库,可又不想总伸手问他要钱。帮她还了远洋的三百万,她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心情愉悦,哼着小调,音乐声再次传来,景昕也没看是谁就滑下接听。 “景昕给我一百万,我就把曾经你爸作为嫁妆给你的画还给你。”闫素珍好似被磨去棱角的岩石,语气不似以前那般橫,不过还带一些怎么也消失不了的傲气。 “那幅画已经给你抵押给了高利贷,倘若有钱赎出来,你也不需要跟我开这个金口了。” 景昕拿着昨天让会所的工人帮她调制的两种颜色,比来比去觉的如果客户是那种温柔的脾气的话,淡黄好些,金黄更适合霸气一点的。不知道客户性格,景昕没法做下最后定论。 宋洁说效果图必须在这个周末之前赶出来给客户过目,今天已经周四,明天她还要去林翌初影楼。稍微思索下,拿着手机上楼。 “骗人的话你也信?钱被那个男人骗光了,现在也只剩这幅画了,现在景然在国外需要钱,如果你不要,我就把他卖给别人了。你也知道这幅画是你父亲活着时最喜欢的一幅画,我以前对不起他,只想着把他留下的唯一东西保存好,只是我没那个能力。” “原来你还知道父亲对你好啊。”景昕冷嘲声,父亲尸骨未寒,她就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下葬那天自己不露面,也么有让景然过去,那么多年父亲全然是养了两个白眼狼! 这幅画一直放在父亲的书房中。怕母亲发现家里还有那么一个值钱的玩意,惦记上。父亲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观赏一番。高三时总是睡得晚,一次下楼喝水看到父亲房中亮着灯,她当时调皮,轻手轻脚推门进去,还把父亲吓了一跳。 当时她询问父亲画的事情,他也没有做任何隐瞒,再三嘱咐她不要说出去。 只是没想到无论父亲怎样保密,画的事情还是被闫素珍知晓,连他都不知道何时被换走,亦或者说是他知道,一直没有点破,变相纵容闫素珍。 “我知道你对我心中有怨。但你又知道,我心里又有多少苦。景凡抢走了我的丈夫,却又不好好的珍惜,做了别人的情人,我丈夫才对她施暴,没想到你母亲是那么狠心的一个女人,竟然要了他的命!” “闫素珍你别在这里歪曲事实了,卷宗上都写的清清楚楚,我母亲没有任何过错!再说,倘若真如你说的那般,以你的脾气怎么可能在媒体面前忍气吞声!那幅画你先留着,把你的地址给我,我晚一点让人过去取。” 景昕心中燃烧着一团火,真是够了!母亲死了那么久了,她还一而再的在她身上泼脏水。 “我不说完全是你父亲他跪在我面前求了我一夜,说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让她安宁吧。你母亲的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证据也没了。看在他尽心尽力照顾我们母女二十多年的份上,我就卖了他一个人情。话说回来,一个死人,安宁不安宁谁知道,他心疼你知道真相难受!” “现在知道当年真相的人都不在,你大可以随口乱扯。总之一句话,你说的再合理,再天衣无缝,我也不会相信半个字。” 景昕挂断电话,心中烦闷,闫素珍那么长时间没有出来蹦跶,以为她已经转性,没想到还是兴风作浪的主! 手机再次响起,想着画在她的手上,景昕滑下接听。 “有事说事,不要再说我妈!”景昕快速换好衣服,拿着样本和设计稿出门。 “我急需用钱,现在你就过来吧画拿走。” 景昕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但还是应了下来,给李航打电话过来接她,李航来的很快,景昕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去会会闫素珍。木池尽才。 未曾想到,闫素珍挺爽快,一手交钱一手交画,很是顺利。搞得景昕觉得画可能是赝品,还专门让李航趁她跟客户见面的时候,去找专家验证一番,是真迹。 景昕寻思半天想不通,觉得可能是别人给她压价,才来找她。跟客户谈的很顺利,只是刚开始时询问换设计师的原因,精心告诉她宋洁住院,并未为难景昕。她定下淡黄,景昕承诺晚上一准把设计稿定下,发到她的邮箱中。 咖啡厅环境好,景昕按照刚刚客户提的几点意见开始改设计图。等她改好后,不知不自觉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李航有事要忙,说如果她回去提起给她打电话。 景昕忘了这一茬,接到陆欧阳关心的电话,匆匆收拾下,跑到路边打车。自从跟陆华年在一起,景昕的就比以前警惕很多,选择一辆女司机。 载着孕妇,同为女人,受过怀孕的滋味,怕景昕不适,车子开得平稳。司机是个很健谈的女人,跟着景昕聊着关于生产额的事情。 “孕妇就得多活动,等生的时候顺产的几率残能矮一些。” 景昕笑笑。剖还是顺产,顺其自然就好,无意扫了眼后视镜,一辆黑色大众不远不近的跟着,景昕秀眉轻蹙下,掏出电话。 “师傅前方红绿灯左拐。” “直走比较近。” “刚才吃的东西有些多了,回去又想睡觉,想着让你载着我多转一会。” 司机深信不疑,连连说是好习惯,“待会我不把你送到门前,你走回去更好些。” 景昕点头应下,车子继续跟着,还越跟越紧,好似下一秒就能撞上来般。景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惊出一身汗来。一直集中注意力认真开车的司机也察觉到不对。开车时间长,对付被跟踪的事情有些经验,直接在前方快速掉了个头,拐了回去,在车流中快速穿插着。 “坐稳了,现在社会真乱,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女司机,总是会被人盯,一般晚上我很好拉活。今天也算是巧了回城捎上你,我现在就把他引到警局去。” 跟踪的人没想到车上的人那般警觉,追了一段路驶向另一个路口。 见到人走,司机想了下掉头向来时的路驶去,景昕觉得刚刚跟踪的人可能是陆华宇,他现在估计是狗急跳墙,闫素珍应该是受了他的指使。慌忙制止司机,让她继续驶向市区,给李航打电话来接她。 只是人往往会百密一疏,忽略了一些东西。 一心想着曾泉今天晚上可能带回一些有用消息的景昕把此时忘记到脑后,奇怪的是,等到深夜十二点电话一次没有想过,怕打电话会妨碍到曾泉,景昕打了个哈欠睡下。第二天一早,爬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机。 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景昕察觉不对,以曾泉喜欢邀功的性格,倘若拿到证据肯定会第一时间对景昕炫耀一番,没有拿到的话,也会打电话告知,迟疑下拨通曾泉电话。 “请问你找谁?”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景昕秀眉轻拧下,“我找曾泉他在吗?” “你是谁,跟他是什么关系?” “不在就算了,等他回来我再打。”说话人的声音威严,可能是个警察,景昕猜想曾泉应该是被逮到局子里面了。不过应该也没多大的事,毕竟他是记者,偷偷潜进别人家的事情,之前一定没少干过,罚点钱,蹲几天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刚被她扔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大作,景昕本想任由他打,可又怕对方怀疑她心虚不敢接电话,深吸口气滑下接听。 “我是刑侦大队中队长柯敏,请问你跟手机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刑侦大队!景昕咂舌,曾泉你丫的干了些什么,竟然招惹到刑侦的人了! “朋友,普通朋友,请问下我朋友怎么了?” 景昕深吸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无异。 “他出了点意外,请问你姓名,现在的地址,我们去接你过来,了解下情况。” “什么意外?”景昕心中一咯噔,潜意识握紧手机,柯敏没有回答,景昕告诉他她自己一会儿过去,跑进书房,拉着陆华年向房外跑去。 “出了什么事?” “路上再跟你说。”直觉曾泉的意外不是一点,很可能是要命的事儿。倘若真如她猜测那般,陆华宇应该已经知道是她在背后捣鬼,接下来他要怎样出招,时间很头疼的事情。 第124章 假疯 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落在两人脸上,正在开车的陆华年侧脸无奈点了下景昕的额头。 “我跟陆华宇一起长到大,他聪明,心机比一般人要重上很多。就算是现在陆丰岌岌可危,他也没有自乱阵脚。反而做事比以前还要陈文上很多。那些片子应该是他故意放出来引诱曾泉的。” 陆华宇心思缜密,范曼莹的事他本来打算很好,千算万算漏掉她芳心不在他身上。而性取向这种关乎他形象,绝不可能会出现那样失误。 “是我太急功近利。”现在只希望曾泉可以没事。 陆华年握紧她的手,陆华宇不似困兽,他就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他会瞅准时机张开阴森獠牙,狠狠的给你一口。她跟他打交道的时间还太短,根本就不了解他的脾性,情有可原。 警局,阳光太烈,陆华年体贴的帮她撑着伞。景昕心情不平静,手捂住胸口,希望可以阻止胸口的噗通乱跳。 “没事,应该不至于出人命。” 景昕点点头,可当两人被带到后院停尸房的时候,景昕杏眸猛然睁大,鉴于她是孕妇,警察询问陆华年是否认识曾泉,陆华年轻点下头,景昕浑浑噩噩的站在外面等候,自责漫上心头,如若不是她怂恿,曾泉去查陆华宇,他也不会白白丢了一条命。 “谢谢你们给我们提供的身份线索。案情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 警察把两人送到门外,跟陆华年握了下手。 阳光刺眼,景昕头晕晕沉沉,整个过程都处在神游状态,脑中全是曾泉被狗撕扯面目全非的样子,不管曾经对他有多少怨言,此时此刻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眼睛酸涩,她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好不容易捱到上车,眼中汇聚的泪珠,滚落眼眶。 “真狠,死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 “他那样活下来会更痛苦。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他会有如今这种下场,也是他太过贪心,咎由自取,跟你没有关系。” 这些安慰人的话语,景昕是一分都听不进去。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让警察快点揪出凶手! 发现尸体时。除了遗落在曾泉尸体旁边没有存储一个号码的手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警察根据陆华年提供的身份信息,做了dna比对,很快核实身份。 另一队在发现尸体周边走访的警察传来消息,小区保安告诉他们这边有家外出未归的住户刚回来就惊慌失措跑了出来向他们说,他们家遭贼了,养的藏獒挣脱绳子,追赶贼跑的没影了。他们家的藏獒刚买来不久,是没有经过驯化的。还带着野性,让他们赶紧帮忙找找,省的咬伤人。 警察一听慌忙来到遭贼的那家,地面上能看到成片暗黑色触目惊心血迹,藏獒是不允许在小区饲养,特别还是没有经过驯化过的,警察把住户带到警局询问,得知别墅是他刚买的二手房。前天回家的时候,见到家里又被人翻动的痕迹,没少东西,他便没有报警,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就没了一只藏獒留看家护院,不曾想第二天就出事了。 警察还了解到,过户给他的房主是陆华宇,这件事情就很好解释通了,前些天陆华宇性取向的曾经传的沸沸扬扬,曾泉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肯定是为了挖掘有用的新闻资料。 曾经叱咤传媒界的记者被狗咬死的事情引起轰动,当初他挖出很多人的隐私,毁了一些人,甚至还有些人因为不堪舆论自杀,很大一部分人都说他是活该。 景昕看到报道时,寝食难安,总觉得周围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盯着她,每天有些疑神疑鬼,陆华年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又怕带她出去不安全,干脆每天在家里处理公事陪着他。 鲁辰砚那边提出条件,倘若陆华年可以对鲁家接回鲁馨雅回家照顾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可以答应接管鲁氏吞掉陆丰。 现在的鲁馨雅相当于一个废人,走到哪都需要人跟着,陆华年思索后答应。 鲁震天得知儿子愿意接管鲁氏很是高兴,手把手的教他商场上的事情,医院中没了人陪的宋洁,在腿能蜷缩时嚷嚷着要出院,她一个人住,景昕有些不放心,让陆华年把她接到环山别墅。有人陪着景昕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陆华年也是乐意见的,没有拒绝。 房间中,景昕躺在床上,拿着鲁辰砚做封面的财经杂志仔细端详一会儿,嘟囔声。 “刚过三十,未婚,身家几十亿,长相俊逸,性格温和,这样的男人不知道要被多少女人觊觎。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你家那位比他更极品,找的老婆不还是你这样的。这就应了一句话,好汉无好妻。”宋洁坐在轮椅上翻着白眼抽过景昕手中杂志,撇撇嘴,扔在一旁,“摄影师技术真好,拍的比本人好看数十倍!”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酸呢。告诉我,在医院中朝夕相处那么多天,没擦出火花。” “擦出火花还了得,医院那么多医用酒精,还不得把整个医院都给烧了啊!”宋洁白了景昕一眼,别没事就yy她的事情! “哎,说正经的,鲁辰砚这人挺好,拿下他这辈子你就不怕没人养了。”景昕拿过身旁的设计图纸,到时她这个工作狂也可以变身家庭主妇了。 “他可是我表哥,我如果敢生出那心思,他娘估计每天都要帮我醒脑提神。好了,好了,甭提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哎,那个陆华宇倒是挺能耐的,没了那个首长撑腰,还蛮能蹦跶的。自从记者那个死后,他同性恋的传言再也没有记者敢去报道,就好像谣言不攻自破,股票回升。据说他以前在国外认识的朋友还愿意帮他注资,现在的陆丰已经稳得不能再稳。人才啊!” 提到曾泉,刚刚还好好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起来,景昕耷拉着脑袋手用力在揪着床单,自从好心办了坏事以后,汲取教训,再也没有去过问陆华宇的事情。 “多大点事儿,先让他火上一阵子,等陆华年这边忙完,要他好看。去去去,帮我倒杯水。” 宋洁知道景昕的负罪感又来了,赶紧指挥着她去忙活。 “我总觉得曾泉的死不是意外,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记者也是风险活,我哥就曾经说过,干他们这行的,干的缺德事太多,以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死的。” 宋洁抿了口水,半真半假的随口一说。 “明知道缺德,就不能少挖点别人的隐私,报道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者说换个行业。”宋洁之前安慰她的时候,提过晨报报社中的记者好些都遭到过被人的报复,最严重的一个还被撞断了腿,景昕搞不懂这些人的想法,如果是真喜欢这个行业也就罢了,如果为了钱冒这样的风险,就不值当的了。 “每个行业都需要业绩,现在的人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博眼球的八卦消息,你正儿八经的哪有销量。我劝过我哥,让他改行出版畅销小说,或者做些时尚美容杂志。他说做惯了这行,不想转变。” “或许等他结婚,有了家,安稳下来就好了。” “都是自由惯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想着成家。”宋洁嘟囔声,掏出手机,“说曹操曹操到,这人脑袋忙晕了吧,我腿伤成这样,他还让我去那边拿东西,真是的。” 宋洁边嘟囔边给宋衍打了个电话,那边传来沙哑难辨的嗓音。 “声音怎么那么难听,感冒了?都快要说不出话来了,赶快去医院啊。” “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我去了趟云南帮你带回一些药膏,你来拿去吧,我倒是忘了你的腿,算了,等我好了帮你送过去。” 宋洁双唇嗫嚅几下,说了等着,挂断电话,转动轮椅。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不放心他现在的情况的话,我去帮你看看。”景昕把她的轮椅推到床边,扶着她在床上躺下,“地址给我,我打车过去。”木丽肝划。 “算了,他一个大男人,小感冒应该没事,别去了。” 宋洁眼中闪过担心,孕妇总是比较脆弱的,万一在路上出了点事,她得自责死。 “没事,我都好些天没有出去了,出去走动走动有好处,我会让陆妈跟我一起去。” 陆妈聪明,很会见机行事,带上她应该没有问题,宋洁还不愿意撒手,景昕撇撇嘴,“别以为世界上就你丫的一个女汉子,我也不比你弱到哪去。等着,一个半打来回。” “女汉子?别来恶心我了,每天软趴趴窝在陆华年怀中的人是谁啊!” 景昕挑挑眉凑近她的脸前,“怎么?羡慕嫉妒恨啊,那你就去找个能让你变成恶心的软体动物的男人啊。” “没羞没臊的!”宋洁一巴掌拍去,景昕笑着向后躲去,对着她挥了几下手离开。 景昕不会开车,陆妈也是个二把刀自己出去买菜还可以,没胆带景昕,两人下山打车。 宋衍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二十来分钟的车程,景昕到了门前给宋衍打电话无人接听,大门没锁,景昕怕他烧晕了,推门而进。客厅的门紧闭,景昕用了几下力才跟陆妈一起推开,房间巨大的落地窗被深色的窗帘挡住,里面昏暗一片。 景昕从强光中进来,还没有适应里面的光线,就听到陆妈尖叫一声,颤抖着手指指着以不正常姿势仰躺在沙发上的宋衍,他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血顺着他搭在沙发上的手指一滴滴向下流淌,空气中的血腥味逐渐浓重起来,尖叫在喉咙里打转,想叫却叫不出来。 “快点报警。”看宋衍的模样知道他已经没救了,景昕双手颤抖着掏出手机。 “报警?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阴测测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中传来一般,几乎瘦成纸片的人,走路没有一点儿声音,枯瘦如柴的手中正握着以炳染满鲜血的匕首,逐渐向两人靠近。 “怎,怎么是你!宋衍是你的表弟,你怎么能对她下这样的狠手!”看见来人,景昕面色一白,手机差点从手中掉落下来,惊恐瞪大眼睛,跟着陆妈去拉身后的门,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背叛了我,有这样的下场是他活该!见到我很意外吧,以为我是真疯了,呵呵·····” 鲁馨雅癫狂般的笑了起来,她鲁馨雅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哪里遭过那种罪,可为了能报仇雪恨,她吞咽下所有的苦楚,终于如愿以偿,离开精神病院。天知道,与那些疯子呆在一起,她每日每夜遭受到怎样的折磨,有好几次都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她就可以出去报复那对伤害她的狗男女了。如今就要达成所愿,她怎么能不高兴! 疯狂尖细的笑声刺得人耳膜生疼,陆妈上前挡在景昕面前。 “你要干什么!杀人是要偿命的!” “都已经死了一个了,再杀一个,我就赚到了。”语气中带着笑,狠辣的目光如淬了毒般,一寸寸掠过景昕高高凸起的肚子,笑声更加猖狂,“你抢走我的孩子,我要让你亲眼看到他死在你的面前!” “鲁馨雅你既然没疯,好好地过日子也不枉你来世界上走上了一回,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手机被屏蔽掉信号,景昕心中焦急一片。推了推挡在面前的陆妈,鲁馨雅手中有武器,她和陆妈两人也有一半的把握能制服的了他,可就怕别墅中还有其他人。 “我的人生都给你毁了,你还跟个白莲花圣母样来规劝我,不觉得可笑吗?陆妈你让开,念你以前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留你一命。” “太谢谢你的好意,少夫人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有脸活着!” 少夫人三个字让鲁馨雅彻底冷脸,血红的眼睛,凝聚着漫天的狠厉,细细咀嚼几遍后,握紧手中的刀子,上前扯住陆妈的前襟情绪激动。 “我在陆家呆了整整八年,你们有谁给我叫过一次少夫人!她才跟陆华年多长时间,你就这样教她,凭什么,凭什么······” 受了刺激的鲁馨雅好像移动的活火山极度不正常,拿着刀子就向陆妈捅去,陆妈紧紧握住她的手,景昕向前帮忙,处在愤怒中的鲁馨雅力气很大,用力一甩,景昕向后踉跄几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目光在房间中胡乱的看着,寻找可以用作攻击人的武器。 瞥见离门不远处半米多高的花瓶时,景昕疾步走过,拔掉里面插着的百合,快速倒掉水,双手拎起。眼看着陆妈手已经被鲜血染红,景昕用尽全身力气抡起瓶子向鲁馨雅砸去。 鲁馨雅回身去挡,陆妈得空,用力把她向后一推。景昕跟陆妈配合很好,不给鲁馨雅喘息时间,逼着她向墙角退去。 就在景昕思索着怎样才能把她手中锋利的匕首夺过来时,鲁馨雅大叫一声。 “一个个都是死人吗?我花钱雇你们来干什么的,还不出来!” 话语一落,其他房间中走出几个目光阴冷,一看就心冷血冷的男人。景昕握紧手中的花瓶,暗道声完了。 “现在怕了?晚了!” 几人把景昕跟陆妈围在中间,怕伤了肚子里面的孩子,景昕扔掉手中的花瓶,,没有办法可想,她只能听天由命。 花瓶碎裂,鲁馨雅的笑声掺杂进清脆的碎裂声中,陆妈叫了声少夫人,景昕轻摇下头,紧张的吞咽口唾沫,抿唇站在原地。 “啊······你松手!” 尖叫刺耳,景昕潜意识伸手去拉身旁的陆妈,捞了个空。此时陆妈正被鲁馨雅扯着头发,那把染满血迹的刀正在她脸上轻轻滑动着。 “你放开她!”周围的两人扯住欲上前的景昕。 “我本来想放了她,谁让她刚才打我来着!”鲁馨雅脸上狠厉一片,用力一扯,陆妈挽在脑后的头发硬生生被她扯掉一把,陆妈接连呼痛几声。 陆妈受苦,景昕红了眼眶,怎奈胳膊被两个人拧着,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她就交给你们了,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保养还算可以,算的上风韵犹存。早年守寡到现在,应该比那些夜总会的小姐要好上很多。” “鲁馨雅你这个黑心黑肺的女人,陆妈她不过是个佣人,你有种冲我来!”闻言,景昕再也不管不顾疯狂挣扎起来,陆妈就好像是她的长辈,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玷污。 “别急,等下才轮到你而你的下场要比她还要惨上十倍百倍!” 鲁馨雅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她竟然丝毫都比避讳,让这一群人当着她的面糟蹋陆妈。 陆妈恼羞成怒,疯狂的反抗者,毕竟她是个女人,不可能是身强力壮男人的对手。 陆妈的呼救声跟男人淫秽的话语交织在一起,景昕望着眼前陆妈受凌辱的画面心抽痛起来,她不忍再看,回身灯向坐在一旁缓慢抽烟的鲁馨雅。 “你会不得好死!十八层地狱都容不下你!” 气的浑身发抖,景昕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活生生的掐死她! “华年他一直喜欢抽这个牌子的烟。”鲁馨雅弹了弹烟灰,轻吹了下烟头,明亮火光闪动着,鲁馨雅缓缓起身向景昕走去。 第125章 疯狂寻找 偌大的客厅血腥味烟味和欢爱的气息掺杂在一起,景昕胃中难受的几乎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被男人压在身下的陆妈,她已经逐渐放弃反抗,景昕用力咬着下唇,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漫着。酸涩的泪水不断的滑进口中。 一节黑色裤管出现在视线中,景昕缓慢回头,恨意席卷整个杏眸,景昕屏住呼吸,望着面前拿着烟在她面前晃荡的挨千刀的女人。 啪·····响亮的两巴掌打的景昕头晕目眩,血从她嘴角缓慢留下,景昕眼中的恨意又多加深几分。 “还敢瞪我!”蓦地,鲁馨雅放下手,瘦的令人不敢直视的脸上笑着狷狂,手中亮着忽明忽暗火光的烟头靠近景昕的脸蛋,不停在她脸上动着,身子向后倾了倾。“啧啧啧,这么好的一张脸如果毁了,得疼煞多少人啊。” 被怨恨侵蚀的看不出原来神采的大眼半眯着,怨毒的目光落在景昕秀眉间,她眉间那股浑然天成我见犹怜的媚令人嫉妒的发狂。 鲁馨雅猛地抬手,烟头对着她的眉心就按了上去,景昕感知危险能力极强,头向左一偏躲开,头发被烧着几根。景昕整个人紧张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汗水浸湿衣服,死死的贴在身上。 拧着她胳膊的两个男人见鲁馨雅不悦,用力踢了下景昕的腿弯子,景昕措不及防,双腿种种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两声沉闷声响,膝盖巨疼,疼痛从膝盖传到大腿根部,随后到达肚子。 肚子抽疼,疼痛难忍,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不断滑落,面色惨白的景昕呻吟出声,拧着她右胳膊的人松开她的胳膊,景昕手抚着肚子躺在地上。 “我让你演戏糊弄我们!”松开手的男人抬脚用力向景昕的肚子踹去,口中还不断叫骂着。 景昕护着肚子,欲翻个身,怎奈。浑身疼的软绵无力,连抬下胳膊的力气也没有,疼痛着急,急火攻心,在疼痛来临之前。景昕昏了过去。 被折磨的快要奄奄一息的陆妈陡然睁大眼睛,叫了声少夫人!用力扳过身上男人的头,狠狠咬住他的耳朵,硬生生撕掉半个下来。 男人如杀猪般嚎了起来,陆妈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爬起身向景昕跑去,还没迈出两步,身边另外一个刚刚扎好裤腰带的男人伸手捉住陆妈的胳膊。 “我跟你们拼了!”老来受辱,如果不是记挂着景昕还在他们的手中,陆妈早已咬舌自尽。现在看着景昕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陆妈一颗心沉进谷底,弯身捡起脚边碎裂的瓷器,对着攥住她胳膊的贼眉鼠眼的男人猛扎起来。木丽阵亡。 男人脑丢成怒,闪躲几下,用力一甩,陆妈装在墙壁上,两眼一翻昏了过去,脸上被刮了两下的男人在她身上踹了两下才觉得解气。 “老不死的,爷上了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来伤我!” “把现场打扫下,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鲁馨雅冷冷环视一圈,看着客厅中,一死两伤,吩咐一声。 “这个老女人呢,需不需要带出去处理掉。” “不用,反正你们也是逃犯,再留下一次案底也没什么。别磨蹭了赶快离开这里。” 示意两人架起景昕,鲁馨雅扫了眼墙壁上的大本钟,暗紫色的唇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环山别墅,宋洁一个人躺在床上,腿不能动,无聊翻看着平常景昕最喜欢看的那些财经、娱乐杂志,好不容易捱过一个多小时,还不见景昕回来,她拨打惊喜电话。 耳边传来冰冷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 宋洁心中焦急一片,又接连拨打几次,结果一样。打宋衍手机,同样是无法接通,陆妈的也是。 同时出现相同情况太过反常,生怕景昕出意外,宋洁快速拨通陆华年手机。 听说景昕出去,手机无法打通,正在开视频会议的陆华年着急的连交代一声都不曾,起身留下一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停的面面相觑的公司高层。 “对不起各位,先生有急事需要处理,会议到此结束。至于下次会议的时间,另行通知。” 李航不轻点下头,切断视频,慌忙追赶已经出了大楼的陆华年。 车上,气氛压抑,陆华年不死心的接连拨打景昕手机,不断催促李航开得快一点。李航理解陆华年此时的心情,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如离弦的箭,连红灯路口都不带停的,飞速前进。 铁门紧闭,客厅的门也紧紧合着,陆华年询问宋洁景昕是否回去,得到否定答案,陆华年跟李航不再迟疑,几下翻过墙,疾步奔向客厅,眼尖的两人同时发现客厅门前的小半个不太清晰的血脚印。 血一股脑的向脑门上涌,再也等不及,一脚踹开门,客厅中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宋衍断气多时,陆妈衣衫不整的正在地上,李航慌忙脱下身上的西装盖在她的身上,试探下她的鼻息,一息尚存。他叫了几声陆妈,陆妈丁点儿反应都没有,救人要紧,就算是再想把陆妈弄醒询问景昕下落的陆华年还残存最后一丝理智,让李航先把她送去医院。 已经弄出人命,陆华年先报警,再调集人手查看所有监控视频。 让他失望的是事发时小区突然断电,没有找到景昕跟陆妈进出小区时的监控画面。 警察赶来勘察现场,开始扩大范围调取小区周边路口和商店的监控视频,试图从中寻找到线索。 心焦如焚的陆华年站立不安,现场被处理的很干净,除了陆妈身上的精斑,没有留下犯罪嫌疑人的任何指纹跟脚印。警察采集到精斑的dna,跟数据库中做比对,查找出两个嫌疑人来。 陆华年掉回那些在外面像个没头苍蝇乱转的人,让他们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找到这两个人来。 脑中宋衍跟陆妈的模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等不下去,失去理智的陆华年直接杀到陆丰,踹开总裁办公室的门,陆华宇正在处理文件,见到陆浑年来,面露惊讶。 “今儿是刮了什么风,把你这个陆丰上上任的总裁给吹来了。” 陆华宇语气中满含嘲讽,按下内线让助理送两杯咖啡进来。 “我没事时间跟你喝咖啡,景昕失踪的时期是不是你干的!”陆华年声色俱厉,犀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华宇眼神和表情的变化。 “天地良心,我整天为了公司的事情操心的连觉都睡不足,我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打击报复她!”别人冤枉,陆华宇一脸气愤,“你如果没什么事情请回吧。” “宋衍死了。”陆华宇跟宋衍也认识,陆华年点燃根烟用力抽了一大口,薄纱在两人之间拉起化不开的轻纱薄雾。 “听说嫂子最近跟他和曾泉都走的很近的,连人相继出事,你可要看好嫂子了。万一她如果出现点事情,信誓旦旦只要她陪的你,运气不好的话可就要大一辈子的光棍了!” 阴测测吧声音嘲讽十足,不再去理会陆华年,拿过刚刚还未处理完的文件仔细研读者,一会儿猛地抬头。 “刚才你说嫂子丢了?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没了?是不是你们两人闹了脾气,嫂子才会没有跟你打招呼离开。”看似关心,眼中却难掩幸灾乐祸,陆华年狠狠睨了他一眼,没有察觉他有不对的地方,陆华年也不再多呆。 坐进车中,陆华年不断拨打在外面寻找人额手机,得到的答案一致,没有任何关于景昕的事情,陆华年用力拍了下方向盘,恰在此时鲁辰砚的电话打了进来,告诉他看着鲁馨雅的保姆没有注意让鲁馨雅跑出了家,他从家附近的几个监控视频上察觉到不对的地方,听说景昕失踪,鲁辰砚打电话让他过去看看。 “直接说。” “我姐好像知道要躲避摄像头,只是她不知道,我家附近安可一个隐秘的摄像头,她跑出去时候的表情动作跟正常人无异。我怀疑姐姐是假疯,景昕的失踪会不会跟她有关?” 如果真如他所想,景昕现在应该正在遭受极大的折磨,想到这里他心中涌起自责,姐姐如果真的是装疯卖傻,伤害到景昕,他就算是万死也难逃其咎。 “你确定?”每个字都好似从齿缝中蹦出来一般,现在陆华年觉得每一份每一秒都对他来说都是一场无尽的折磨。 脑中不停闪过宋衍跟陆妈的惨相,陆华年此时变成了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他想立刻找到景昕,又害怕寻到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想着想着,眼角竟然流出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现在是极度担心景昕,才会这般,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陆华年开车像只无头苍蝇样开车在市区转着,顺便把鲁馨雅的情况跟警察反映了一下,警察了解到情况,立马开启了全城监控,寻找鲁馨雅的踪迹。 鲁家人也忙疯了头,开始疯狂寻找鲁馨雅。 要呕了出来。 第126章 鲁馨雅我要杀了你! 整整一个下午s市就被几方人马给翻了个底朝天,却都一无所获。 月黑风高,以前叫的欢快的虫儿好似感受到今日如曾经的气氛不同,隐藏了行迹,偌大的环山别墅静的人心底发慌。 突然砰地一声。陆华年拍桌而起,此时焦急的陆华年好似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整个人完全失去平常的冷静,拎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前来跟他汇报结果的李航的衣襟,薄唇中吐出的每个字都沾染着灼人的温度。 “连几个人都找不到,你们平常的本事哪去了!” “你一直让我找人保护好少夫人,是我没有做好,等找到少夫人,你怎样惩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李航也是怕陆华年太过自责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希望陆华年能好受一些。 “不怪你,是我刚刚太冲动了。”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的陆华年在椅子上坐下,手抚住额头。“陆妈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 “陆妈头部伤势很重,医生说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容易,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还没有把握。” 闻言,陆华年用力扯掉松松垮垮挂在脖间的领带,李航话说的含蓄,陆妈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以现在情况来看,想从她口中得到线索,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那两个在逃犯呢?” “有人在火车站见过他们,可我们把东城的火车站里里外外找了三四遍也没有见到两个人的影子。火车站,汽车站,只要能用来出城的交通工具,我们都查了,视频也掉了。”李航颓废的低着头,他们就好似人间蒸发一样。别说机场这些地方,就连各个路口的都没有拍到他们的踪迹。 如此诡异的现象只能说明,这是一次有计划的预谋,他们在实施计划时,就已经把周围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小心翼翼的躲过每一个摄像头。而鲁馨雅自从从疯人院被接触以后就一直有专门人看护,她就算是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联系上那些穷凶极恶的逃犯。一定是有人协助于她! 他们一定有联系方式,除了手机和陆家的电话,还有陆家可以向外面传信的人,更或者是一直想报复他的鲁震天也牵连到了里面。鹰隼猩红。狠厉森寒,紧攥的双手青筋暴跳。一想到景昕此时正在遭受无尽的折磨,陆华年再也坐不住,猛地起身,浑身带着烈烈杀气向鲁家奔去。 车飞速疾驰,狭窄的空间气氛沉闷压抑,李航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向面色阴沉陆华年,他想开口安慰,景昕不会有时,可一想到宋衍跟陆妈,他明显的底气不足。 心中无数担心不断上涌,八年前情变他是见证者,他难以想象如果景昕有个三长两短。先生可能比八年前还要颓废把,这次的伤口,不是一个八年就可以愈合的,可能会是一辈子。 “他不会有事的。”坚定的声音从微白的唇瓣中溢出,左胸口好似有千万只利爪在抓,疼的他撕心离肺,凤眸中血色更盛,骨节格格的声音在车厢中回荡,他不许她有事!不许! 鲁家,灯火通明,极尽奢华客厅中,鲁震天坐在黑皮沙发上,脚边一个佣人正在压低声音呻吟着,自小疼爱的女儿疯疯癫癫失踪,鲁震天责罚了白天在家里所有的人,此时一众佣人战战兢兢的站在冷冷水晶灯光下,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喘,生怕驰骋商场,狠厉大半生的男人会与他们为难。 车子在铁门前稳稳当当停下,铁门未关,陆华年狠狠睨了眼拦住他去路的佣人。 “滚开!”冰冷的声音不大,却寒彻骨髓,让人在炎热闷躁夜晚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陆华年一手推开愣在原地不敢动弹的佣人,脚下带着猎猎风声,直奔大敞两扇门的客厅。 鲁震天见到陆华年一脸讨债的表情,怒火翻涌,火山爆发,滚烫的岩浆四散开来,感受到他的怒气那些佣人头一低再低。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威严的声音在空气中散播开,佣人一个个如临大赦,你拥我挤的一溜烟离开客厅,有两个有眼色的想起客厅地上还躺着个人,慌慌忙忙奔回来。 “没用的东西,枉我那么信任你,把照顾大小姐那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你是怎样报答我的!忘恩负义,一看就是个白眼狼,收拾收拾东西,赶快给我滚出鲁家!” 鲁震天狠狠踢了地上的痛苦不堪的人一脚,已经被身上露骨鞭伤折磨的浑身颤抖的人,痛苦呻吟起来。鲁震天爬满皱纹的脸紧皱,对着站在原地的两人挥挥手,“赶快弄走,被在这里碍眼!叫什么叫!现在倒把自己当成个人了,如果我没有鲁家,你会有现在的好生活?吃里扒外······” 鲁震天在那里专拣难听的骂,陆华年怎会不知他在指桑骂槐! “够了,当初的事情孰对孰错早就有了定论,我现在问你,鲁馨雅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陆华年浑身冒火,打断他的叫骂。 “我如果参与,我现在还至于在这里着急成这个样子吗?倒是你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为了你们家付出了那么多,最后你还把她给逼疯了,现在她失踪,我还没有去找你算账,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鲁震天身材魁梧,没有发福,边说边向陆华年靠近。陆华年最近才查到他跟陆华宇两人设计抽走陆丰资金,设套让他注资的事情,他把这是通过焦瑶的口告知陆谦,陆谦才对陆华宇彻底失望,发誓再也不再过问陆华宇的事情。 想着在临城寿宴那天受到的委屈和下落不明的景昕,陆华年整个人如一只被惹毛的狮子。快速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向洗手间拖去。 八年没有踏进这里,可这里面的格局还是丁点儿没有改变。 “你放开我,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被勒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鲁震天用力攥着陆华年的手,试图让他从手。只是本来陆华年的力气就很大,现在处在愤怒中,力气就更大了些。 年近六十,不太锻炼的鲁震天哪是他的对手,只能嘴上放狠话,被迫跟上他的脚步,鲁震天的声音引来很多人。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给我打走。”鲁震天对着被李航拦住的一些人吼道。心中连连懊悔,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找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回来看家护院! 见识过鲁震天的厉害,那些人生怕鲁震天怪罪,迟疑下扑向李航。 李航这边还刚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撂倒一个,砰地摔门声响彻整个客厅。陆华年把两人反锁在客厅中,备用钥匙一直是鲁震天保管,这些平常佣人根本就不知道放在那里。一个个焦急的不行,有人提议赶快给大少爷打电话,让他回来想办法。 还在外面寻找鲁馨雅下落的鲁辰砚接到消息心急火燎的向回赶,李航知道陆华年现在必须找个泄火的出口,也不劝阻,双手环胸守在门前。 佣人看着李航一脸凶相,刚才还简简单单地伤了一个人,再也不敢贸然上前。 鲁辰砚在附近,心急家中情况,不到十分钟就赶了回来。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想到是鲁辰砚恳求陆华年看在鲁馨雅疯了的面子上放过她,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李航对他语气就好不起来。 “阿年,有话好好说,如果你怀疑我爸跟这件事情有关的话,你带他出来,我亲自问他!” 鲁辰砚轻敲几下门,脸上满是担心,别看陆华年平常做事沉稳,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他清楚的知道陆华年心底一直潜藏着暴力因子。如果你触到了他的逆鳞,他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滚!” 此时洗手间中,陆华年正放了一洗手池的水,把鲁震天的头按在里面,鲁震天不断的挣扎着,怎奈陆华年力气太大,他挣脱不得,每隔一段时间,陆华年拉起他的脖子让他得以喘息下后又按了进去。一番折腾,搞得鲁震天生不如死,只想干脆溺死在水中得了。 压抑的的吼声,令鲁辰砚脸色大变,又焦急敲了几下门。 “阿年,找人要紧。” 可无论鲁辰砚怎么敲门恳求,除了不太真切的水声,回答他的只有沉默,鲁辰砚只得发动佣人寻找钥匙又让人赶快寻个开锁匠来。 “鲁馨雅假疯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右手浸在冷水中,陆华年已经冷静不少,每个字都咬的很重,如来自地底下的催命符。 “还不说?”凤眸危险眯起,再次用力按着鲁震天的脖子,才刚刚缓口气的鲁震天用尽全身的力气抬手扳住他的胳膊。 “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年纪大了,受了这般折腾,鲁震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连瞪陆华年的力气对没有,很可能下一秒就直接晕过去。 “呵,你觉得我会相信吗?”笑声短促,带着浓浓嘲讽,陆华年左手轻松扯掉鲁震天软绵物力的胳膊,手欲再次发力。 “我,我知道。不过,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不是她跟我说的。怕家里的佣人乱说,只是心里明了,却没有问过她。”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鲁震天开始粗喘起来,脸色被刚才还要白上几分。木吉肠巴。 “鲁叔叔当我是傻子呢,你家佣人至少有三十几个,就算是白天有外出的,家里也得十几个。鲁馨雅这么大一个人,想要从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溜出去,没有人暗中帮助,她能出去?” 说到这里,陆华年的眼中闪过自责,关心则乱,他一心只想着找到景昕,却不曾想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鲁震天闭着眼睛,一副打死都不说的表情。 陆华年冷笑几声,“既然你不知道,在我眼中你就是个没用的人,现在我就要了你的命。” 陆华年不似刚才快速将他按在水中,而是扣着他的脖子,一点点让他的脸靠近水面,清可见底的水中映出鲁震天此时狼狈的模样,微微浑浊的眼中闪过狠厉,怎奈现在敌强我弱,只能受他摆布。 刚才被陆华年反复折腾了几次,鲁震天现在已经明显对水产生了恐惧,头用力向上翘着,陆华年就好似逗弄老鼠,当他鼻子离开水面的时候,手再次用力。 反复几次,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产生了巨大折磨,等了那么长时间依旧不见外面有人进来救他,他任命的闭上眼睛。 “我说。” “她今天出去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也是我帮她行的方便。她跟我说她是要去见欧阳,刚开始我不答应,她跪下来求我,说实在是想他想的难受。我要送她去,她说怕装疯的事情被你知道把她再送回精神病院。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让人跟着她,谁知道她半路就把人给甩掉了。我如果知道她要去杀人,就算是绑我也要把她绑在家里。” 从小这个女儿样样都好,他是疼到了骨子里的。当初就算是知道陆华年那段情史,他还是纵容女儿嫁了过去,他以为在他眼中是个宝的女儿,到哪里都会受到欢迎,到头来是他却是他异想天开。 有句话说的好,纵使这个人有千般好,如若不是心头的那一个,也是颗草。 “她平常都和谁联系?”看他老泪纵痕,一脸悔恨的模样,陆华年也算是相信了七七八八。 “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她有时候会把自己关在房间大半天,她房间中有电话。” 既然已经开了个头,鲁震天也不再有所隐瞒干脆都兜了出来,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没有丁点儿的后路了。只希望她可以逃出s市,不要被抓住。 陆华年深深看了他一眼,阔步扯开门,正在外面开锁的人,一个没注意,一头栽了进去。陆华年一直目不斜视,阔步向鲁馨雅的卧室走去。 鲁辰砚看了眼鲁震天见他没事快速跟上陆华年,双唇嗫嚅几下,却发现此时他好像说什么都是错。 “李航,去查所有这个座机打进打出的电话,我要详细的知道每个打进电话人的详细资料。” 李航刚刚应下,准备去办,兜中的手机响起,他快速拿出滑下接听。 “鲁馨雅,你现在在哪里?”听到那边人的声音,李航整个人激动的不能自已,陆华年慌忙拿过电话。 “你把她怎么样了?” “吆,这么着急啊。想当初我躺在手术台上,九死一生生欧阳,妈打电话给你,你连一个安慰的字都没有说。” “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你还一直死咬着不放干什么!”路淮安语气稍微好了一些,拿着电话疾步奔出别墅,坐进车中对李航使了个眼色,李航会意,立刻拨通负责办案人的电话,让他们定位鲁馨雅。 鲁辰砚让人看好鲁震天,一直处在自责中的他,驱车跟在两人后面,李航看了眼后视镜,用眼神询问,正在跟鲁馨雅通电话的陆华年需不需要甩掉他。陆华年轻摇下头,他肯定鲁辰砚跟景昕失踪的事情无关。 警察那边很快传来消息,鲁馨雅此时在郊区江边。 “已经找到我在哪里了吧,没想到我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让你跟我多说几句话。呵呵·····” 向她鲁馨雅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因为爱上一个男人,卑微到尘埃中。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勉强,唯独感情不行。”这是那么多话中最心平气和的一句,在他陆华年的人生中,其实不止感情一样不能勉强,任何事情都不行。 “呵,豪门联姻那么多,我也没见到他们有下场比我惨的。说到底,我遇到的是一个面冷心冷的人!行了,有什么话当面再说吧,快点,我跟她在江边等着你。” “让她跟我说句话。”生怕她挂断电话,陆华年焦急出声,耳边只有呼呼风声,没有求救声,也没有呻吟声,陆华年悬着的心被人用一只大手紧紧攥住,迫切想着坏掉她的消息,哪怕是细微的属于她的声音也行。那样至少,知道她还活着。 “恐怕不方便呢。就算你是在市中心,以你现在的心情,到这里只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或者是更短。半天多时间都等了,现在这一丁点儿的时间都等不了吗?”鲁馨雅 不再给陆华年开口的机会,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陆华年别看看向窗外不断快速向后褪去的景物,不断催促李航快一点,李航油门踩到最底,车子提到它能承载的最高速度。耳边传来嗡嗡声响,李航不敢胡思乱想,专心开车。 果真如鲁馨雅预算那般,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缩短到半小时不到。 这里是市区,没有路灯,月亮躲进厚重的云层,黑漆漆一片,江水急湍顺流而下,明亮的远光灯下,一个人影手挡在眼睛上,脸上狰狞的笑很是瘆人。 陆华年认出一身黑衣的人影就是引他到这里的鲁馨雅,焦急环视下鲁馨雅周围除了随风而动的杂草,她身边根本就没有景昕的影子。陆华年快速下车,随后赶来的鲁辰砚车子还没挺稳就跳了下来,一路小跑跟上阔步迫切向鲁馨雅靠近的陆华年。 “你先等等,我先去跟她说。” 陆华年薄唇紧紧抿着,看似平静的黒谭底下暗涌翻滚,甩开鲁辰砚的胳膊。 “阿年,她那么喜欢你,你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那么着急,你现在过去只会刺激她。相信我,我会打探到景昕的消息。” 鲁辰砚也不管陆华年此时的脸色再一次拉扯住他的胳膊,陆华年浓眉紧锁下,脚步微顿。鲁辰砚脸上闪过一抹欣喜,对他点下头赶超在他的前面。 “站住,不要再靠近!”江边风大,刮的几人衣服猎猎响着,瘦弱的鲁馨雅站在江边,好似随时都能掉下去般。 “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放弃了最喜欢的工作,为了你接管了家族企业。到最后,你却白白浪费掉了我帮你争取的机会!你让我失望,更让我寒心!”他们和宋衍从小长到打,关系一直很好,纵然姑妈不在了,宋衍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她也不能那般狠心要了他的命! “这算是你还我的,我从小那么疼你。而你却对我做了什么,哄骗我不能生育,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是别人的。小砚你先搞清楚,是你让我先寒了心。” 鲁馨雅半仰着脸蛋看着黑色浓稠的天空,轻叹声:“倘若当初你没有骗我,我会有个可爱的孩子,我会好好对他。华年看到我那么用心的对待他的父母和孩子,一定会感动,是你改写我的人生。午夜梦回的时候,我觉得我不该恨陆华年反而该恨的人是你。” 眼前浮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这些今生已经无法再得到,只能等到来生了。 “景昕呢!”鲁辰砚垂在身侧的手紧攥,如果不是觉得心里又负疚感,他也不会求着陆华年把她放出精神病院了。 “死了,想看吗?”鲁馨雅用脚踩到身边的杂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你们都那么在乎她。不过,再喜欢在乎又能怎样,她还不一样死的痛苦。” 鲁辰砚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早就在鲁馨雅开口的时候奔向鲁馨雅的身边。陆华年一直凝神听着两人谈话,当风儿把消息传进他耳中的时候,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在颤抖,眼睛死死的盯着草丛,机械的迈动脚步,他不相信她会死! “我说了站住!你们再往前一步,我就把尸体给扔进江中!” 鲁馨雅蹲下身子作势要把躺在杂草丛中鼓着肚子的人给掀下去,鲁辰砚急忙刹住脚步,死死的拉着发疯般冲过去的陆华年。 “阿年,你冷静些,景昕或许还活着!”相隔五六米之远,光线又暗,鲁辰砚也不确定景昕还有没有生命体征。 “鲁馨雅我要杀了你!” 第127章 相似 低沉略带沙哑的吼声震耳发聩,很快消失在江风之中,陆华年眼睛充血,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愤怒吧,痛苦吧。爱人明明在眼前你却抓不到。摸不着。现在能体会到我当时的那种锥心之疼了吧!”鲁馨雅声音狠厉,笑得癫狂,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拍打几下景昕的脸蛋,“可惜你看不到此时他诶你着急的模样,如果能看到一定会疼的撕心肺裂的对不对?哎,到现在我才觉得,是我早要了你的命。” 声音虽小,听觉灵敏的陆华年和鲁辰砚一字不漏的听在耳中。 愤怒到极致的陆华年一拳打在鲁辰砚的脸上,甩掉鲁辰砚的胳膊,观察了那么久,她胸前没有任何起伏,想必是如鲁馨雅说的那般,她已经死了。 他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杂草丛生的地上。受着鲁馨雅的践踏。他要带她回家。 鲁辰砚欲再抬手去拦,瞅了瞅躺在地上的景昕,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手讪讪放回。 “就算是尸体你也要?”眼见着陆华年快要到身前,鲁馨雅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可惜,我没打算让你以后跟她有合葬的机会。” 语落,用力一推,本就躺在斜坡上的人缓慢的滑进湍急的江中,疾步赶来的陆华年连她的衣服边儿都没有沾上,没有任何迟疑跳进水中,李航见此连叫了几声先生,可入目所及。哪还有一头扎下去的陆华年的影子,他心生担心,赶快打电话调人过来。挂断电话后。没有时间去管站在江边,几乎要笑得在地上打滚的歹毒女人。随之跳入河中。 一声噗通声响过后,警笛声音由远及近。 “警察来了,可是他们来了又怎样?我有精神病史,怎么着他们也不能要了我的命,呵呵·····陆华年这就是你欠我的,你一辈子也拿我没有办法。” 鲁馨雅站在江边,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江面狠狠说道。 啪······ 鲁辰砚觉得他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人,没忍住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你打我?你敢打我!”被刚才陆华年一系列反应刺激的神经有些错乱的鲁馨雅用力推搡起鲁辰砚来。 “都是你,全部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副模样,你竟然还敢来打我,你不是处处帮着那个贱人吗?我现在就让你下去陪她!” 鲁馨雅虽瘦弱可积怨来袭,处于癫狂状态的她力气比平常大了何止是两倍,三倍,她用力推着鲁辰砚,才眨眼功夫,鲁辰砚便被推到江面,江水拍打在杂草上,杂草湿滑,鲁辰砚脚发滑,如果不是死死拉着鲁馨雅,身子早就掉进江中。 见鲁馨雅一直咬着牙好似魔魇缠身非要要了他的命。鲁辰砚右脚踩的地方还不断太滑,勉强能稳住身子,求生心切,鲁辰砚加重右脚的力道,抬起左脚踢了鲁馨雅膝盖一脚,鲁馨雅吃痛,推搡的力道减轻。 鲁辰砚顺势把她向后一拉,借力跨向一边。他用力很大,鲁馨雅身子向前栽去,鲁辰砚稳住身子后,抓住鲁馨雅胳膊手的力道已经小了很多,鲁馨雅脚下一滑,尖叫一声栽进水中。鲁辰砚伸手去拉时已经晚了。 “救我,救我,小砚,救······”鲁馨雅身子在水中起起伏伏不断呼救着。 水急,鲁辰砚不懂水性,只能眼睁睁看着鲁馨雅消失在茫茫江面上,嘴中喃喃叫着姐姐,姐姐······ 警察来时,夜晚的带着泥土腥气的江风刮过看似于平常无异的江面,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人呢?” 负责案子的柯敏轻拍了下失神站在江面的鲁辰砚。 “都在江里,赶快下去救人!”鲁辰砚回神紧紧抓住柯敏的手,一滴滴掺杂着复杂情绪的眼泪,滚落下来。 此话一出,为了以防万一调来的潜水员,早已经在车上研究过郊区江面情况,上好装备,询问江中人数和跳下去的方位,划分好区域,跳入江中救人。 询问完整个过程,除了陈年往事,鲁辰砚没有隐瞒,和盘托出。 “这是意外,她这样也算是咎由自取,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鲁辰砚柯敏是认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出声。 鲁辰砚仍旧目光呆滞看着江面,抿唇未语。现在他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愧疚,只希望陆华年跟李航能够平安无事。 可一想到被鲁馨雅掀进江中一动不动的人,他的心一寒,沉入谷底,没了景昕,陆华年还会好吗? 一直紧握的铁拳收的更紧,轻闭上眼睛,倘若当年他,喉结猛烈滚动几下,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他不管再说什么也已经晚了。800 脖子好似被人狠狠的扼住,心头似压了两座大山。呼吸不了,心也无法跳动,加上以前的奇怪的嗜睡病,鲁辰砚的身子身子摇晃几下,站在他身边的柯敏慌忙伸手稳住,等候在旁边的急救人员,慌忙上前。 江面上被机架直升机的光亮照的黄如白昼,专业的潜水救援队和随后赶来熟识水性的消防官兵,不断扩大搜索范围,第一个发现的是在浮在江面上手紧紧扯住江边水草,不断叫着陆华年的李航。 “你们找到我家先生了吗?” 李航语气焦急,恨不得马上能从他们口中得到关于陆华年的消息。 “我们这边没有,不知道他们那边有没有发现。” 搜救人员劝着在手中泡了半个多小时的李航上岸,河水急,很难稳住身子,李航此时已经筋疲力竭,不再坚持跟搜救人员上岸。 岸边,依旧没有陆华年的影子,李航浑浑噩噩等在江边,四人只能活着他一人吗? 紧密锣鼓的搜救工作还在进行,不知道哪里走漏了消息,s市的媒体记者几乎悉数到场,现场报道搜救进展。 江面越来越嘈杂,时间越拖越久,搜救队那边依然没有陆华年几人的消息,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终于,灰色开始一点点散开之时,江面上响起一声嘹亮的哨子声,有发现,众人急忙向声源地奔去。 一处一人多高的杂草处,几个搜救人员正在对晕过去的陆华年实施急救。 医院病房,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陆华年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还没有转醒的迹象,何凤兰一直坐在床边抹眼泪。陆良一言不发站在旁边。陆奇更是一直低着头沉默着,他无法接受,景昕就那样没有任何预兆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陆华年又成了如今这般。 “阿姨,别哭了,阿年没事,只是他一时难以接受现实,不愿意醒来,着两天你们一直没有好好地休息,你们去隔壁······” 一身白大褂面色透漏车不正常白色的鲁辰砚劝慰着两人,何凤兰猛地站起身,粗暴打断他接下来的话。 “你给我滚出去,马上滚出去!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们鲁家人!” 何凤兰情绪激动,激动的把病例扔在鲁辰砚身上,把他使劲向外面推去。 “阿姨,你心脏也有些不好,不能激动。阿年跟欧阳还等着你照顾呢。”鲁辰砚眼眶泛红,现在不仅别人埋怨,他自己都过不去心中的坎! 何凤兰放声大哭,她以为儿子有家了,还即将再添个孩子,她就要盼来其乐融融的美好生活,没想到到头来会是这样悲惨的结局。 忽然一声咳嗽声,令几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在病床上安静躺了两天的男人,何凤兰见到儿子醒来,激动的老泪纵痕,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鲁辰砚过来扶着她过去,只见醒来的陆华年平静的眼神如深井古潭般没有一丝波澜,守候在病房中的人都紧紧盯着他面无表情的俊颜,不知道他此时心中在想些什么。 “欧阳,过来。”嗓子干哑,如破裂的锣鼓,难听至极。 何凤兰慌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陆华年没有接,抬手抚上眼中聚集满泪水路欧阳的脸颊。 “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陆欧阳再也压制不住这两天的害怕和担心扑在陆华年的怀中哭了起来。 “姐姐还会回来的对不对,她只是一时没有找到回家的路,爸爸,你告诉我,是不是的······” 稚气还未完全褪去的话语在偌大的病房中回荡着,听的每个人都心酸,眼眶开始泛红,这是一场始料未及的变故,他们没有任何准备,却得被迫接受。 陆华年闭上眼睛,喉结不断滚动着,紧紧把哭的不断耸动身子的陆欧阳揽进怀中。他也希望她只是一时迷了路而不是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就如一阵风样带着他们的孩子离开他的生命。 何凤兰再也看不下去,匆匆跑出病房,碰见一直守在门外没有进去的宋洁,扭头跑走,害了景昕的人已死,她找不到宣泄仇恨的人,只能把这些仇都记在鲁家人和宋洁身上。 宋洁收回视线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留着,鲁辰砚看见宋洁,出来欲安慰他。 “你是罪人,我也是罪人。”宋洁调转轮椅方向,缓慢的移动着。虽不是她害了景昕,景昕却因为她才会去的宋衍那里,这辈子她都于心难安。 鲁辰砚站在原地,唇轻动,罪人?他只想赎罪,却不曾想,浑身的罪孽越来越深重。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陆华年,手轻轻攥起,低头离开,这辈子他欠别人的东西太多,只能用自己的余生来赎罪。 陆华年醒来当天下午就已经下床,他叫来李航和林翌初,询问案情的发展,得知鲁馨雅掉进江中,至今没有找到,恐怕是凶多吉少。凤眸闪过一抹戾色。倒是便宜她了。倘若她现在还活着,他定要将她千刀万剐!不过,他始终不相信,这事只有鲁馨雅一人参与。 “自从鲁馨雅被逮入警局以后,华宇少爷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警察那边传来的消息是,鲁馨雅之前就开始着手准备报复这件事情,事情是她经过周密部署实施的,暂时还未找到任何有关合伙人的线索。” 闻言,陆华年浓眉深锁,“这些天陆华宇一直都表现正常?” “是,你昏睡的时候他来看过你,最近陆丰承接一个政府工程,算的上是一个大单,最近一直亲自在忙着。” “政府的?” 陆华年眉宇间的褶子更深了深,他现在虽没心思去再去指使鲁氏吞了陆丰,但还是不想见到陆丰一点点壮大。 “是之前,大老爷帮忙牵线搭桥的。文件审批下来,已经不可能更改。” “从今天开始,我要知道陆华宇所有的举动,包括每天和他联系的人。” 直觉陆华宇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又或者是没有她的日子太过空虚难捱,他想找点事情做。 李航应下离开。 “你真的没事?” 以前一直喜欢闹腾的林翌初拉着凳子坐在陆华年面前,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担心。 “你看我像有事的模样吗?” 陆华年眉眼低垂,声音沙哑清淡。林翌初看着面前的人,觉得跟以前无异又觉得跟从前不一样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林翌初什么半响,红唇轻动。 “也对,都已经有过一次情殇,第二次有了经验,知道怎么疗伤了。所以上次用了八年,这次你可能只用八天。” 故作嬉皮笑脸的林翌初挤眉弄眼说完,陆华年并未给他预期中的反应,连眼皮都没抬,闭上眼睛,在床上躺下。 “阿年,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你不至于那么颓废,等哪天······” “滚!” 轻飘飘的声音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林翌初讪讪闭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跟刚才无异,一言不发的陆华年。 刚才他说错了,不是八天,也不是八年,只能更长,绝不会更短。 林翌初面露担忧,轻摇下头,重情的人,一辈子难免会被情伤,还是没心没肺的好上一些。 三年后,s市最富有特色,也是最大的会所--帝都会所,灯光流转,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s市偏离市中心地带,一辆辆豪车还未入夜就不断从东西两个主干道不断涌入停车场,来这里消费的男女无一不西装革履,华服加身,看似幽静的地方,实则热闹非凡。 自从三年前这条街被陆华年包揽过后,并没急于让装修好的会所营业而是把这里所有的商铺建成,路也全部重新修整好才一起试营业,把会所改成帝都会所。 道路通畅,购物消费一站式服务,盈利要比想象中要好上很多,特别是特色会所,来这里上班的女人个个长得标致漂亮,只陪酒不出台,越是这般,越勾动人心。有的惦记这里的美女,有的喜欢会所的雅致,有的人不惜从别的市区赶来体验下每天客人爆满,从未有余下来的房间,可谓是日进斗金。 在s市淘到第一桶金的陆华年开始把目标投向其他行业,比如景昕当初的提议,娱乐和互联网。房地产方面有些饱和,他持观望态度,这一观望就是两年,直到最近得到消息,政府正在未会所东边那块地招标。因为会所的关系,这块地皮的价格早已炒的比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皮价钱还要高上一些。 亏得在会试营业效果很好的时候,陆华年就让李航把他收购过来。现在要招标,必须先从他这里把地皮买过去,这样他就有优先权跟政府探讨招标的事情。如果能那下这个项目,能够小赚上一笔的同时,还有一半的把握打破s市房地产早已经形成的格局,横插上一脚。 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但那么多家公司在盯着,拿下项目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少不了应酬,疏通关系。 对外陆华年对人宣称会所并不是他本人的,可别人并未见到过他口中的大boss,一直把他当成会所老板,吃饭消费的地方难免会选在这里。 包厢中,酒过三巡,个个都喝的脸上红晕轻显,话开始变多,烟雾缭绕,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寡言的陆华年浓眉几不可见轻蹙下。 坐在他身旁的陆奇见他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心生不耐,踢了踢他的脚,示意他可以走了。陆华年轻点下头,说了句去洗手间,起身离开。留下一年多年回国就一直没有离开的陆奇跟林翌初应酬。 隔音效果很好,来到走道中嘈杂声就已经从耳边消失,迷离带着淡淡暧昧的灯光打在他那张日渐成熟的脸上,更显深邃英俊。 环视下四周,眼中漫过忧伤,不过只是眨眼间,稍纵即逝。 楼梯拐弯处,陆华年瞥见一个消瘦的人影,眼底闪过信息,随后又暗淡下。 “不去上班,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下班的时候去看看欧阳。” 贴墙而站的女人年约二十三四岁,脸上画着淡妆,穿着这里统一的旗袍。正不安的低着头看着脚尖。 “他已经睡下了!” 冰冷的声音蕴含一股怒火,吓得刚才的女人身子抖了抖,想上前拉住陆华年的胳膊,又怕被他甩开,惊慌失措的贴墙贴的更紧。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那天他给我叫了声妈妈,见到他当时候的表情,我有些心疼,所以才想,我真的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她终于鼓足勇气仰起脸,眼中满是惶恐,吞咽着唾沫,摇着头,一口气快速说完后,额头上都因为紧张而沁出一层细密汗水。 陆华年在收住刚刚抬起的脚,目光锁在她那张跟记忆中的有六七成想象的容颜上,脑中闪过两人刚接触时,她总是时不时展露出来的惊慌失措,陆华年有一刻晃神,手缓缓抬起抚上她的脸,凉薄的唇瓣轻动,“景昕,是你吗?” “陆,我,我······”他的眼睛盛满柔情,还带着淡淡的雾气,磁性的声音微微颤抖,略带沙哑,好听蛊惑人心。于蜜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人站在原地相对而望。木欢台血。 太过想念,思念成灾,陆华年上前一步,刚欲将她抵在墙壁上,楼梯下突然冲上来一个人,将两人撞开。 “抱歉,抱歉,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你们继续,继续。”撞到两人的女人,双手合十连连说着道歉,连头都没敢抬,快速向楼上跑去。跑到楼梯拐角处,女人停下脚步,看看楼下两人,撇撇嘴。都说来这里的人都装的道貌岸然不肯偷腥,没想到她刚来一次就差点碰到限制级的画面!她得赶快把她家那口子给拎回去,好好的询问有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被这么一撞,理智回笼,陆华年有些生气刚才自己的行为,不去听于蜜类似于喃喃自语的话,快速下楼。 会所最里面一处两层楼高的临时办公室一直保留着,应该这样说,只要,跟她曾经有关联的东西,他都保持原样。 没有开灯,坐在大班椅上,刚才酒喝得有些多,手撑着脑袋,按压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忽然耳边有脚步声传来,虽然很小,但听觉灵敏的他还是收进耳中。 “陆先生,你还好吧,刚才我······” “我不认为一个懂得矜持的女人会跟在男人后面解释一些本该咽下去,留在肚子里的事情。” 陆华年扯开门打断她的话,面露不耐。 “对不起,我只是看你刚才情绪不对,有些担心才跟过来的。” 楼道中的灯还是保留着刚建成时候的节能灯,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陆华年轻攥下铁拳,他想爆粗口,可是面对那张日日夜夜浮现在脑中的脸孔,他怎么也狠不下那个心。 转身带着骇人怒气疾步离开,于蜜有些挫败的站在原地,手抚上脸颊,刚才他明明就,为什么现在却对她脸色这么差劲。 “哎吆,走路不带眼睛的。” 陆华年刚刚下楼不久,还没走到光亮下,就被一个女人撞了满怀,横冲直撞过来的女人不但不道歉还骂起了人,起了一身邪火的陆华年一把将她推开。 “走路横冲直撞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投怀送抱呢!” “对你?”忽然摸着额头的女人瞪着有神的大眼,“是你!” 第128章 好心没好报 方蓝撇撇嘴,刚才差点上演活春宫的男主角,长得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骨子里估计烂成了渣。呸,向你投怀送抱。我不是脑抽就是被门夹了! 杏眼在浓稠夜色的掩护下情绪替换很快,临走时还轻哼声,奉送他两个白眼。 本来就因为于蜜扰乱心神的陆华年被她眼中的讽刺激怒,用力攥紧她的胳膊。 “你去那边干什么?”办公室已处于会所最边缘处,再向东就是围墙,因为会所的保安设施齐全,墙修建不是很高,只是为了挡住一些误入会所的人。 “我要回······”差点一不注意把真实目的说出来,方蓝赶紧打住,“要你管!” “当然!”废话!他是会所老板,有可疑他当然得管! “蛇精病!管天管地你管不了走路!”胳膊被攥的有些疼,方蓝扯掉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嘴里小声嘟囔着。直奔不远处的围墙。 会所这边额道路虽然拓宽过一次,可人流量越来越大。特别是每天八点到九点的时间段,十几米宽的路上,车身挨着车身,车头顶着车屁股。老公顾洋是个搞摄影的,最近要办影展,今天投资人约他谈事,无意中聊起最近拍的几幅作品,投资人想一睹为快。 接下来还要合作,不好悖了投资人的面子,顾洋打电话让她把他吃饭的家伙什给送过来。 怎奈道路太堵,怕顾洋等急,她就把车开到围墙外,走了捷径。不喜欢两杯酒下肚。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胡吹海侃,吞云吐雾的场面,把相机给了顾洋,她就匆匆离开。 黑眸凝了眼她略微单薄的背影,拿出手机,手机光亮打在他的脸上略显阴森,仔细看去,唇勾起凉薄嘲讽的笑意。 狭仄的房间中,方蓝被强制性坐在一个类似审讯室的老虎椅上,灯光明亮刺眼,照的她想流眼泪。 “我都已经解释过了,我路痴走反了反向。”她还刚爬到围墙上,就被几个牵着狗拿着手电筒的保安逮个正着,心中哀嚎声。心里把陆华年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肯定是他坑害她的!别让姑奶奶再碰到,一定让你好看。 “我们在外面发现一辆车,外面还有攀爬的痕迹,根据车牌号,我们查到车子属于你方蓝。老实交代,来会所干什么?”坐在方蓝对面的李航点燃一根烟,脸上一直带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先生亲自给他打电话,他当然要仔细的盘问了。 “那个,我是来给我老公送东西的。” 方蓝抚额,人家都查的那么清楚了。再抵赖下去,就是自取其辱,还不如老实交代争取一个太白从宽的机会。 “老公来了这里,你还来给送东西,想的可真周到。” 李航脸上的笑,多了几分讥诮。 “你脑袋污垢装多了吧,你眼中只要能称得上东西就是那个玩意啊。拿我要把你送过去,你能说你是套?亏你们会所还打着高雅的旗号,你们员工自己都在放冷枪,我看跟其他会所没有差别!” “你哪来的野丫头,大半夜的来给我们添堵的吧。李助理,我看也不用问了,直接交给警察得了。” 站在李航身边长的五大三粗的男人面生不耐,嚷嚷起来。 “哎,我一没偷二没抢你们不用那么小题大做了吧。我收回我刚才的话,给你们道歉,你们就行行好让我离开。”方蓝焦急的看了下腕表,已经近十点,她家宝贝虽有保姆看着,不见到她是不会睡觉的! “刚才还牛掰的不行。一听到送给警察就吓成这幅模样,肯定心里有鬼!” 闻言,李航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方蓝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她都能想象她家傲娇的女儿鬼哭狼嚎的模样了。 被送到警局后,警察详细盘问完,方蓝老实交代,没敢有一丝隐瞒。 警察查看她随身所带的东西没有发现任何有疑点的,让她打电话让家人来接。只是电话打了好多遍,该死的顾洋就是不接,最后还关了机。悲催的方蓝只能在警局抓耳挠腮做了大半夜。 车中,方蓝狠狠的瞪着一脸歉疚看着她的顾洋。 “对不起,包厢太吵,我没有听到。” 方蓝面色不好,手紧紧的抓着安全带,贝齿咬着下唇,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家里的孩子哭的嗓子都哑了。 人倒霉是不分时间地点的,夜深车不多,顾洋踩足油门一路狂飙,拐弯处时也未减速,一辆车迎头而来,两车司机都极力躲避,最后还是撞到了一起。 刺耳刹车声划破夜的宁静,车子剧烈摇晃几下差点侧翻过去,景昕抓着安全带头不断的碰着车窗和把手,闭着眼睛尖叫起来。 待车挺稳后很长时间,她还是脸色惨白呼吸急促的禁闭着眸子。 “蓝蓝,你还好吧。” “啊,别碰我!”猛然睁开眼睛,见识顾洋,松了口气,手摸着被装疼的脑袋,粘稠的触感传来,刚刚闭上的眼睛,再次猛地睁开。 身旁的顾洋慌忙捂住她的眼睛,拿着纸巾帮忙擦着,“没事,没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来不及处理事故,顾洋赶快发动引擎。正常开车被撞,先不说冲击力太大,他差点栽倒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头还被碰出几个大包,眼看先生已经睡着,被杀出来一辆车给搅了,李航已经怒火冲冲,罪魁祸首不下车,还想逃逸。怒火更加旺盛,启动车子将其逼停。 甩上车门下车,用敲着车窗。 “怎么开车的,下车,等着交警来处理!” “抱歉,我老婆她受了伤,必须得先去医院,这是名片,处理结果出来,你打电话,我会把钱给你们。” 顾洋放下车窗,面色焦急,眼睛不时的看着座位上双手环着胳膊,蜷缩成一团的方蓝。 李航也注意到面前女人的不正常,用力拿起顾洋的手,伤口不大,算不上严重。细细一看,是今天在会所中碰到的女人,还记得她当时的模样,觉得不至于因为头上一点伤吓成这个样子,心中肯定她是装的。 “名片是假的吧,为了逃避处罚连病都装的那么像!” 李航嗤笑声,不理会顾洋祈求的眼神,听到陆华年叫他,阔步回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浓眉紧皱下,点点头,靠在后座椅上。 “蓝蓝你睁开眼睛看看,血我已经擦干净了。张开嘴,不要咬着舌头。”顾洋急的浑身冒汗,副驾驶座紧挨着迈巴赫,他只能抱着她从这他这一侧车门下车。 “不,不不要碰我!”紧闭着眼睛的方蓝,感受到她的动作,猛烈的挣扎起来,尖叫抗拒的声音通过车窗传出,李航暗骂声搞什么鬼! 坐在车中的陆华年眉头越皱越紧,她略带沙哑的声音令他烦躁不堪,用力按下下太阳穴下车。 “怎么了?” “就算是演戏也不用演的那么逼真吧!”望着陆华年下车猛抽烟,李航语气好似吃了炸药。 “不是,她怵血,得马上去医院!” 李航蹙眉,怵血的人他倒是见过,但也没有像她这样的,可看吓白了脸的顾洋,又不像是说谎,怕出意外,他急忙把车子开到一边。 顾洋急忙再次启动车子,车子不听使唤,喘了几口粗气熄灭,试了几次都是结果都一样,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路上的车子稀稀两两,车速很快,如果直接拦,纯粹是找死。 顾洋只能下车求助李航。李航看了眼倚靠在车上的陆华年。顾洋知道求他李航还不如求这位不言不语的人。 “刚才的事情实在抱歉。虽然你不认识我,但我觉得你应该认识陆奇,我跟他是朋友,你可否卖我个面子,把我们送我们送去医院。”顾洋顾洋抹了下额头的汗,好似怕陆华年不相信掏出手机寻找陆奇电话。 “李航帮忙把人弄上车。”木讽尤才。 面前的人他不认识,名字倒是听说过。谁的面子不给,陆奇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李航应下,只是车上的女人好似着了魔一般,一双手胡乱的抓着,不准别人靠近,顾洋怕伤了她,不让李航用强的。 “你这不是心疼她,是害了她!” 李航不喜眼前人的优柔寡断,一把把他推开,刚弯下身子欲抱起方蓝,脸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如果不是她还紧闭着眼睛,他都觉得她是在报仇。 被一巴掌打懵了一会,等在不远处的陆华年不耐,把她两只乱动的手夹在咯吱窝中,抱起她向车子走去。 怀中的女人挣扎依旧,陆华年零星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不耐。 “老实一点!” 低沉带着压抑怒火的声音让方蓝更加剧烈的扭动身子,口中的呢喃声也不断加大,惊恐害怕无助交织着,不知怎的就触动了她心底的那根柔软的弦,语气软了些,“别动。” 略带僵硬的语气轻柔些,怀中的女人身子微僵,大手下意识的轻拍着她的背,虽然依旧在挣扎,力道显然小了很多。 市中心医院,方蓝紧紧扯着陆华年的衣服,陆华年抿唇无奈只能抱着她让医生帮她包扎完伤口,力气消耗差不多,方蓝沉睡过去、老婆被别人抱了那么长时间,顾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着他伸出手。陆华年扫了眼怀中羽睫上沾着泪水的女人,递到顾洋怀中,脱掉依旧被她紧抓在手中的衬衫。 “衣服的钱,我会跟修车额钱一并打给你。”顾洋眼中满是感激,歉意一笑。 “不需要,有病得治,出了意外后悔就晚了。” 顾洋站在原处抱紧怀中熟睡的女人,他也想给她治,只是这病好似魔魇,一直缠着她。 大厅外,李航开车等候在那里,见到陆华年光着身子出来很是压抑,见他脸色不好又聪明的选择无视。 “刚才那人是?” “江惜墨的表弟,著名设计师冯甜的儿子。”提到冯甜,他就想到那件被他封存起来的婚纱和首饰,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如果她还活着,他们的孩子应该两岁多了。 李航透过后视镜看着江墨言的表情,心中轻叹声,鼓足勇气开口。 “我看小少爷挺喜欢于蜜的,不如让她有时间的话去陪陪他?” 陆华年想到今天晚上失控于蜜,抿唇未语,能感受到他此时极度不悦,李航不再敢多言。 “明天出差行程取消,告诉陆奇,我帮他妻子那么一个大忙,他替我出差抵还。” 车子稳稳当当停在老宅门前,陆华年快步下车。三年来他忙工作外的时间都给了陆奇,不到迫不得已很少出差。 老宅中,一如往昔般,大红的灯笼高挂,静悄一片,潜意识放缓脚步,刚倒了杯水,听到楼上有轻微的脚步声,缓缓抬头。 “伯伯,你回来了。”身穿粉色睡衣的陆可眼皮耷拉着,摇晃着小身子下楼。 “那么晚了,怎么还没睡?”陆华年轻应一声,听着他软软糯糯的声音,声音也跟着柔和起来。 陆可是陆华宇的女儿,三年前为了破除他同性恋的传闻,他闪婚娶了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模特苏眉,第二年生下陆可,陆可跟陆奇很投缘,苏眉说话做事挺得体,对何凤兰很好,稍稍弥补景昕离开对她的打击。自从陆谦找陆华宇深谈一次话之后,陆华宇这些年好似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事业上,不曾有不轨的举动。 陆谦明里暗里让他放了陆华宇一马。加之查了那么多年景昕的案子,警察最后给出结果,跟鲁馨雅勾搭在一起的不是陆华宇而是离开中国的曹郁戈,在他们办好所有手续去抓人时才得知曹郁戈已出车祸而亡。从案发到结束并没有找到一点跟陆华宇有关的证据,陆华年三年来,没有动陆华宇的意思。 “伯伯,我好像有些发烧了,难受,你带我去看医生吧。”爸爸出差,妈妈出去工作,她本来是住在前院的,妈妈临走的时候不放心把她放在了后院,让大奶奶照看下。陆可扶着楼梯,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下来。 陆可可爱惹人疼,陆华年对她讨厌不起来,阔步过去,她脸红的不像话,摸了下她的脑袋。 烫!如刚煮熟的鸡蛋! 陆华年抱着她去叫何伯,何伯先帮打上退烧针,让陆华年送她去医院。毕竟是孩子,抵抗力没有大人好,如果高烧不退,很可能烧坏脑子。 陆华年没有迟疑,临出门时何伯塞了件上衣给他 ,这时他才记得自己光着身子。 两瓶点滴进入身体,陆可脸上的红晕才褪去,他按照医生的指示,过一会儿就帮她喂点水,好受一些的小家伙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对着陆华年甜甜一笑。 陆华年拿着杯子的手硬生生顿住,轻闭了下眼睛才再次睁开,眼底恢复平静。 出医院时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身子被人用力撞了一下,陆华年不悦回身。 “我都说了,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医院,你别逼我住院。”撞了人的方蓝说了声对不起,回身指着身后的顾洋说道。 “我知道,可是不住院,你的病总不能这样耽搁吧。” “医生都说了,我就是怵血,只不过比别人严重一点,不会要人命的。”方蓝情绪有些激动,步伐很快,好似后面有魔鬼再追,逃也似的向大门跑去。 顾洋无奈摇头,发现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他的陆华年,点头打了下招呼。 “你的女儿?跟我家的差不多大的年纪。” 陆华年没有说话,与他擦身而过。 顾洋讪笑,真是多此一问,不是他的孩子,他能一大早的带来看病?见方蓝已经跑远,疾步去追,医院门口,四处张望下,没有见到方蓝的影子,他认准一个方向追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方蓝才从绿化带支起身子。回头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医院,往事浮现脑海,她不喜欢这里,可以算的上极度讨厌! “还不跟一个孩子,知道有病就得看医生。” “你才有病,而且药不能停。”嘲笑的话语扎耳朵,方蓝回身,打量他半天也没认出他是谁来,欲转身时看到他的上衣,白色t桖本没什么,偏生身前印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像基督教徒又像医院的标致。 目光上移看着他黑沉成熟的俊颜,景昕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什么审美观点,跟他身上的气质太不搭了! 昨天晚上就有几个小护士眼神不对,看她的视线,陆华年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脸色更加黑沉,还不是都怨她!冰冷的眼神嗖嗖的对着景昕射去。 方蓝收住笑,撇嘴,他的眼神杀伤力很大,看样子就不是好惹的主,她还是先溜为妙,还不知道她就爱的宝贝怎么样了。 “站住!”陆华年冷喝一声。 正阔步离开的女人又加快步子,肯停下才有鬼!走到她觉得安全的地带还回身对着陆华年拌了个鬼脸。 “跟黑脸阎王似得就是不知道你怎么生出这样可爱的女儿!”刚才他怀中的孩子一直瞪着大眼瞧着她,那模样跟她家宝贝一样招人疼。 陆华年望着他的背影,如果不是怀中还抱着个奶娃子,肯定会把她给揪回来好好的教训一顿。 “伯伯,不气。”感受到他胸前起伏度加大,一双小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胸前。 陆华年勉强对着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昨天晚上没有谁睡好,胡可打了个哈欠,在他怀中蹭蹭闭上眼睛。陆华年精壮的身子略显僵硬,眼中闪过痛苦,曾经她也是喜欢这般在他怀中有意无意的蹭着。 低头望着怀中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小脸,记得她好想要个女儿,眼睛酸涩的难受,陆华年抱紧怀中的孩子快步上车。 周末,陆欧阳在家,三年过去,以前瘦弱的男孩,皮肤逐渐变成健康的小麦色,十岁已经到了陆华年胸口,见到陆华年抱着陆可进门眼中闪过好奇。 “昨晚我回来时她发烧了,我带她去了趟医院。” “谢谢大哥,把她给我吧。”今早上才刚刚赶回来,刚才去房间看女儿不在房中,急急忙忙下楼,跑过来从陆华年怀中把陆可接了过去,心疼的低下头亲了几下她略显苍白的脸颊。 身为模特,苏眉个子很高,足足有一米八多,身材凹凸有致。跟陆华宇的时候刚出道不久,有陆华宇在背后支撑,生完孩子复出后,事业一步步开始好转,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已跻身一线模特的行业。 “她睡了,不要弄醒她。工作再忙,也要照顾好孩子。” “我以后会注意的。” 苏眉轻点下头,自从出现就一直低着头,好像很怕陆华年一样,陆华年淡淡看了她一眼上楼。陆奇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这些年他变得沉默一些,人也有些少年老成。 陆华年瞥了眼他脸上露出些许谄媚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求他。 “爸,我晚上可不可以跟你去会所啊。” “她不是她,就算是长相像,性格言谈举止也相差太多!”陆华年愠怒,在他心里,她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如果他真心想找个替身,现在整容那么发达,他早就找身材性格差不多的去照着她的模样去整了! 陆欧阳抿唇站在原地,这个道理他何尝不知,他只是想远远的看着她,觉得她还在。 “抱歉,刚才是我情绪激动了。如果你想去让李航带你过去吧。” 一夜未睡,俊颜疲态尽显,关上门进入浴室,冲完澡换好衣服连饭都没吃,匆匆出门。 起身叫他回来吃饭的何凤兰摇摇头,再过几天就是景昕的忌日,他应该又去了江边。江中这些年陆续打捞过几具尸体上来,通过dan比对,确认里面一具是鲁馨雅的,并未发现景昕的,陆华年一直没有帮她注销户口,还是存在一丝她能活着的念想吧。 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张罗着未儿子操办婚事,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对儿子性格已经摸透,只想维持现在还算可以说的过去的生活,不再想节外生枝。 陆欧阳啃了几口饼觉得没有胃口跟何凤兰说去补习班,离开老宅。 “去郊区江边。” “小少爷,夫人特地交代,哪都可以送你去,唯独江边不行。”司机面现为难,车子放缓速度。 “不去的话,就放我下车。出了任何事跟你无关!” 声音已经带上大人的腔调,长大一些的陆欧阳身上有了几分陆华年的影子,佣人心中有些忌惮,迟疑下驱车载着他向郊区江边驶去。 第129章 吓昏了! 一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陆华年精神不是很好,每年到这个季节都是如此。车,不敢开得太快。视线中,于蜜正拎着包,大大的眼睛没有丝毫神采,毫无焦距的看着一个地方,这样的她无助娇弱。 脑中第一次在医院中见到景昕的画面闪过脑海,当时的她好似也是这副模样,只是景昕的眼中比她多了一股令人心头一悸的倔强。 车缓缓滑过,一声尖叫过后,于蜜肩上的包被一个男人扯走,男人跑的很快,于蜜踩着高跟鞋在后面吃力的追着。脚下不稳摔倒在地。疼的眼泪簌簌而下。 陆华年紧握方向盘,终究他还是不能对一个跟她长得想象的女人狠下心,车子在路旁停下。 “伤着了吗?” “陆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于蜜把磨破皮的手放在身后,摔疼的腿微微颤抖着。 陆华年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膝盖上。记忆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凤眸痛苦肆虐,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无尽的寂寥与哀伤。 于蜜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应。迟疑下拿出放在身后的手,轻碰下陆华年。 “别动,我带你去医院处理下。” 声音轻柔,带着一股暖意滑进她的心头,于蜜的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察觉到情绪不对,陆华年脸色一冷,神情肃然,率先上车,冷冷瞥了眼站在原地的于蜜。于蜜刚刚兴起的兴奋如昙花一现瞬间枯萎。 低着头怯懦的上车,蹭破皮的手不断在面前轻轻搅动着。 “从今天开始不用去会所上班了。” “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薪资那么高的职业,我不能丢了工作的。”于蜜面露害怕,手焦急向前伸,欲抓住陆华年的衣服,撞见他冰冷的眸子,她刚刚深处的手瑟缩回来。“我弟弟住院需要钱,求求你,让我留下。我保证以后,见到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让你看到我。”于蜜声小如蚊,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不断向下掉着。 “你是学策划的,我会让人帮你安排新工作,薪资不会比这低多少。” 陆华年语气不耐。第一次见到她是半年前,当时看到一身旗袍的她怯生生捂着胸口无助的站在会所的大厅中,他欣喜若狂,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奔到她的面前。就在他要拥她入怀之际,才察觉不对,她眉眼间少了景昕那股浑然天成的媚。 大失所望之后,匆匆离开,自此以后,有意无意会去会所寻找她的影子,不过一直刻意保持距离。李航心疼他,有一次竟然自作主张把她送到了他的床上,他大发雷霆一场后,很久没再去会所。 这几天应酬多了一些,不得不去,昨天碰见她差点失控,今天又不忍见她受伤,不受控制的要送她去医院。他怕长此以往下去,他会陷进那张相似的容貌中不可自拔。不能让事情脱离他的掌控,必须把她从会所送走。 “你不想见到我是不是因为我跟她长得像?” “我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说她胆大,明明问话的时候,浑身不自觉的抖动着。说她胆小,竟然敢问他如此禁忌的话。 陆华年在医院门前停下车子,按开门锁,意思很明显,他在赶人。 瞥了眼副驾驶座上水珠滚动的百合,于蜜神情复杂下车,听说那个女人死在夏末,正好是现在。 江边,风一如既往的带着几分腥味,陆华年在一处高岗上坐下,看着滚滚东去的江水发呆。 “百合挺新鲜的。” 一身黑衣带着墨镜的宋洁在他身边坐下。 陆华年淡淡深深瞥了眼身边的百合,记得有一次,他送她百合,她戏称是送给死人的,当时他就发了好大一通火。没想到一语成箴。拿起百合扔进江中,白的贤臣不染的花在水中沉浮几下,彻底没了影子。 “我见到你送她去医院了,如果真的喜欢,让她陪着你也行。” “这话我就没有听到!”眉眼间浮上一抹戾色,冰冷骇人。 他说过这辈子,只要她一个妻子! “陆华年你才三十四岁,她在天有灵也不会愿意见到你孤独终老的!” 陆华年太过执着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可她不想看着他蹉跎一辈子。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把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再说!”吊唁的心情全无,陆华年愤怒起身,这辈子靠着回忆就足够了! “一个星期后会有一批新员工入职,晚上有欢迎会,你参加吗?”宋洁站在原地,任由江风吹着衣服发出猎猎声响,拿下墨镜时眼眶已然泛红。 曾经李成欺负过景昕,陆华年废了一番功夫拿到远洋的经营权,把他踢出董事会,陆华年虽然很少去远洋,但重要额活动他有时还是会出席的。 陆华年没有说话,直奔车子,深吸口气,快速发动引擎离开。 鸿福家园,方蓝搭乘观光电梯,直达十七楼,进入一套两层复式别墅,早她一步回来的顾洋正抱着苦累的孩子走动着。 方蓝刚欲伸手去接,脸上厚重的妆容经过一天一夜很是不舒服,绷绷的好像要裂开一般,先去浴室冲洗一番,脸上的妆卸去。 抬头,镜中素净的面容舒服不少,凝白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一道明显的伤疤一直延伸到左眼眼尾。虽然已经因为时间过长而变成了淡粉色,看起来还是有些骇人。因为伤疤所处的位置有些特殊,顾洋害怕伤及眼睛,不答应手术除去。 方蓝觉得自己已经嫁人,对方都不嫌弃,她也就不去遭那份罪了。除去的时候就用厚重的妆容掩饰住,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忽然她打住脚步,认真端详镜中人几眼,秀眉微微蹙起,疤痕显得更加刺目狰狞。 昨天晚上在会所见到的女人眉眼间好似跟她有几分相似。除了脸型,昨天的见到的女人是鹅蛋脸,她的则尖细一些。想想又觉得没什么,现在整容的人那么多,撞脸撞衫都很正常。 方蓝胡乱拨弄下额前厚密的刘海,遮挡住大半个疤痕。 “还是这样顺眼。”顾洋把又开始哭着找妈妈的孩子放在方蓝怀中,“真够能闹腾的。” 方蓝心疼的看着怀中委屈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戳戳她粉嫩的脸蛋。 “好了,好了,妈妈不是来了吗?”女儿顾嫣,自小体弱招人疼,一次小小的伤风感冒都得好长时间能好。所以方蓝在她身上花费时间很多,久而久之顾嫣黏她黏的不得了,对顾洋就没有那么亲。 “影展谈的怎么样了?” “赞助商说一个人的影展风格相同,有些单调,他们会从以前优秀的作品中挑选一些掺杂在其中,等收集好这些作品定下时间地点就应该差不多了。”状休尤划。 顾洋边帮女儿泡着奶边说道。 “你这摆明了就是阳奉阴违,要是被你爸妈知道了,估计立马召你回法国。”方蓝亲了亲呜咽着昏昏欲睡的女儿,顾家父母让他来s市跟陆奇学点东西,好回家接管公司。顾洋表面答应,来到s市后,根本就没有跟陆奇联系过。 “我阳奉阴违的事情还少吗?” 顾洋晃着手中的奶瓶,话听似无意,方蓝脸上闪过不自然,浮上两抹红晕,接过奶瓶,在沙发上坐下。 “趁你现在还没开始工作,我们去医院彻底把病治一治,好吗?” 顾洋抬手刚欲搭在她的肩上,她身子僵了下,顾洋手停留在半空中,脑中闪过昨晚她老实的待在陆华年怀中的画面,手轻放在她恢放松下来的肩头,唇缓缓抿起。 客厅中除了吮吸奶瓶的声音,静的压抑。 “你看,你不仅怵血,还有些排斥别人的接触。医院查不出病因,我们就去看心理医生。” “这些年医生看的还少吗?我已经很努力再控制自己了,可有时身体的反应比我脑反射还快。” 方蓝面上浮现痛苦,医生看的太多,每次都是一成不变的问题,没回答一次,她都要想破脑袋寻找答案,搞得她每一次都头疼的要死。现在只要看到穿白大褂的她整个人就不好了,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就一次,最后一次。”顾洋信誓旦旦的伸出一个指头,眼中满是恳求。 方蓝低下头,眼中波澜丛生,她是因为被几个男人差点强奸才会害怕别人触碰,额头上的伤也是那时候弄来的。顾洋家境好,人长得又英俊潇洒,并没有嫌弃她,反而对她越加怜惜,她觉得很对不住他,有几次开口让他离婚令娶都被他拒绝。 就在顾洋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去的时候,方蓝点了点头,顾洋眼中满是欣喜。 “我现在马上预约专家。” 目送顾洋去阳台打电话,方蓝嘴角轻翘起来,从前听冯甜提过顾洋有自闭症,她十分讶异,挺活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自闭症! 顾洋虽不在s市,但他背后有个背景强硬的顾家,预约专家也算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 夜深人静,只要是想到明天去医院看医生,方蓝就辗转反侧不得眠,泡了杯洋甘菊茶在床边坐下,十七楼俯瞰下面,灯光璀璨,很是壮观。 直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她快速爬上床去,拉上薄被,闭上眼睛。顾洋轻手轻脚来到床边,见她已经睡着,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在旁边躺下。 过了许久,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方蓝缓缓睁开眼睛,调转身子,此时此刻,她很想临阵退缩,告诉他明天不去医院。可又怕他伤心的,手紧紧抓着被子,就像他说的就当是最后一次去看医生。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穿戴整?的顾洋放了一张便利贴发在她的手中,贴在她的轻声交代着。 “合作商那边突然有事叫我过去,如果我九点钟赶不回来的话,我会让丫丫陪你去。有的问题如果回答不上来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听到要和一个不熟悉的人去医院,方蓝睡意全无,睁大一双略显幽怨的杏眸,噘着嘴,有些不情不愿。 “丫丫你也见过,表面冰冷,心还是挺好的。”主要是丫丫冷静,睿智,应急能力强,陪在她身边他放心。 方蓝点点头,脑中把见过寥寥数面的人对号入座。起身去浴室无精打采的刷着牙,因为要出去,方蓝又在脸上奋力涂抹着。 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错了。曾经被人这么说过,脆弱的玻璃心碎了一地,除了在顾洋面前她还真不敢露出尊荣。 墙上挂钟时针一点点向九点靠拢,家中的门铃响起,方蓝知道,陪她去的是丫丫。 开门叫了声表姐,丫丫轻点下头,没有进去的意思,方蓝不好意思的朝她笑笑,拿起沙发上的包,嘱咐保姆照顾好顾嫣,跟着丫丫出门。 “听说你也是s市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正在开车的丫丫冷不丁开口询问坐在副驾驶上低头寻思怎么面对医生接下来提问的方蓝。 “不记得有了。”脑中浮现两座冰冷的墓碑,那应该是她父母的。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方蓝摇摇头,看向外面的景物,久远记忆掠过脑海,清晰的模糊的,头开始发疼,方蓝用手按压住眉心,用力的按着。 “不舒服?”丫丫把车子滑向一边,靠近她的脸。丫丫嗅觉灵敏,一股子脂粉味窜进?中,一双好看的平眉几不可见轻拧下。 从第一次见面她脸上就一直涂抹着厚厚的妆。习惯的原因,她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 “没事,我们走吧。” 顾洋留下便利贴上告诉她,今天要去看的医生脾气有些傲娇,千万不能迟到,不然说不定会被赶出来。 丫丫瞥了眼她脸上连脂粉都掩盖不了的苍白,再次启动车子。 “痛苦的事情不要去想,久而久之不刻意忘也会忘掉,如果你执着于它,就算是你看遍全世界的医生也没用。” 方蓝的事情,她不用刻意打听,就能从母亲那知道不少。更因为母亲时长念叨着让她帮方蓝找医生而对她的病知之甚多。 方蓝低下头,丫丫说的话有理,可是人心理一旦留下阴影,想拔除不是那么容易的。 市中心医院,精神心理科,丫丫陪着方蓝在外面等候着。见丫丫不停看着腕表,方蓝开口。 “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 她也就是以前的问题想得多了,才会头疼,别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碍。 “我既然已经答应就等你看完医生再走。” 丫丫是个很有原则的人,面对丫丫这种面冷看上去不好搞的人,方蓝再闹腾,话也不是很多。 忽然瞥见丫丫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方蓝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真是奇怪的女人,别人的戒指都戴在左手上,她却戴在右手而且那个戒指上的钻石很大,周边还有碎钻,一看就是带出来炫富的。跟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清冷的丫丫很不相符。 “喜欢这个戒指?”注意到她的眼神,丫丫把手摊在她的面前。 方蓝摇摇头,一个模糊的画面闪现眼前,快的令她有些抓不住,细细再去想时脑袋又开始犯疼,表情有些痛苦。稳了一会才对丫丫勉强扯动下嘴角。 “其实我也不喜欢,一个朋友送给他老婆的,老婆嫌弃,他就转手做人情送给我老公,老公自然就给了我。我把她放在一堆首饰里差不多都忘记了,最近应酬的时候,总有人在我面前显摆,我就把它给扒拉出来,遇到炫首饰的,我就直接亮出来,少废了一些口舌。” 见面次数少,丫丫很少在她面前说那么多话,方蓝被她的话语逗笑了,或许真如顾洋所说的那般,丫丫只是面冷,其实也是个很好相处的可人儿。 听到小护士喊她的名字,方蓝起身。 “不用我跟进去?” “不用。”有些事情太过私密,她不想被别人探听。 丫丫也不勉强,“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 和以前看病一样,心理医生一边不动声色观察她的表情一边提问问题。不过面前这个不过三十出头的年轻专家,问的问题太过犀利,她回答的有些吃力。 “放松,把你之前经历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医生简单的做着笔记,方蓝手捂着头,不堪入目就是那些丑陋肮脏到她怎么也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更别说还要告诉别人。以前冠以这方面的问题医生都是去询问顾洋,每一个像他这般直接的。 “越是不愿意回忆,你就越得想起,只有这样才能解除你心中的疙瘩,” 头越来越疼,房间中的空调好似形同虚设,方蓝身上的白色长衫已经全部汗湿。流汗黏连在一起,露出看似光洁的额头。 “你额头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医生观察细致入微,方蓝一惊,赶快用手拨弄几下留海。 “你连自己身上的伤痕都想掩盖住,你根本就不敢把心里的阴影曝晒到阳光之下。你还是回去吧,等想好怎么跟我倾诉再来吧。” 早就不想在这里多呆方蓝,腾地一下起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一关上门就开始倚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见到她这般,丫丫赶紧上前。 “怎么了?”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汗流的太多,她也不知道脸上的妆容花没花。 脸上汗珠滚落,留下一道道明显的痕迹,脸上难受,方蓝干脆洗掉,粉涂抹的太多,洗手间又没有卸妆液,洗的次自然就多了一些。 “我说你这人洗的也够久了吧,可以不可以让开了?” 身旁等待的人耐心耗尽,语气很是不好,尖锐的声音好似有些耳熟,只是一时不知,在哪里听说过。脸上还是油油腻腻,方蓝不理睬她,继续拍打着脸颊。 “有没有一点自觉性!”声线拔高,声音又尖了几度。 方蓝也不悦,头微抬,刚才还叫嚣的女人张大嘴巴大叫一声。 “鬼啊,真的是鬼,然然快走!” 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闫素珍,没病的尖叫一声,吓得屁滚尿流,拉着震惊当场的景然向外面跑去。还怕方蓝追出去,抡着包对准她砸了两下,如果不是方蓝反应快,估计包砸在亮脸上会出现砸出几个印子。 “然然,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今天怎么就忽然出现了,是不是我们最近要有祸事啊。不行,我今天晚上要带你连夜去临城祈福,消灾避难。” “妈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啊,你也都说了,景昕她死了那么多年了,要出来吓人还等到现在?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吗?赶快进去啊,我还着急看医生呢!”景然不耐催促声,眉眼间尽是不悦,刚才她好像也看到一张和景昕相似的脸了,不过,像似归像似,脸型好像差别有些大,应该是人多人了。 “我不敢,你陪我进去。”闫素珍被吓破了胆,要知道从小到大,她欺负了景昕多少次,如果景昕真要化成厉鬼来吓人,多个要害的很可能是她闫素珍。 景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闫素珍,“好了,好了,你就赶紧进去吧,我都要被我这个不争气的肚子气死了,你就别给我添堵了。” 说完,连推带搡的把闫素珍拥进洗手间,忽然又是一声尖叫传来,闫素珍不停拍打着门。 “然然开门,她还在,你快点放我出去!快啊······” 刚刚用纸巾把脸擦干的方蓝见到刚才砸她的人又折返回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是不是之前对我住处什么亏心事才这么怕我?”方蓝故意压低声音,一步步缓慢靠近她,闫素珍被吓得哇哇大叫后,白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方蓝觉得还不解气我,在她身上踢了几脚才转身进了洗手间。 给顾洋打电话汇报情况的丫丫一回来就听到景昕的名字,阔步上前扯开景然,推开进去。 第130章 错觉 门边躺着一个人,丫丫废了一番力气才推开,冷冷瞥了眼地上昏过去的女人,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四下望了下没有方蓝的影子。叫了声方蓝向里面走去。 “方蓝,你还在里面吗?” “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正在着急向脸上补妆的方蓝应了一声,对着小镜子左右看了下,疤痕掩盖的的差不多了,身上的衣服汗湿,一时半会干不了,黏黏腻腻的很是难受。幸亏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准备了一身衣服。再次出来时,浑身清爽不少。 “景昕?”站在窗边等候的丫丫一回头看到一个跟景昕差不多的身影,不禁呢喃出声。 正低头整理包的方蓝迷茫抬头。 “走吧,”丫丫对她轻扯嘴角,明明是两张不一样的脸。她怎么就看错了呢。不过,刚才那一瞬的感觉,确实有些相像。 方蓝轻眨下眼睛,敛去眼中的疑惑。 门外景然刚刚打完一个电话回来见到闫素珍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正在焦急的掐着闫素珍得到人中,不停的叫着妈。 脑中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方蓝步子放缓。直到几个护士挡住视线,她才加快脚步跟上已经走到电梯口的丫丫。 “你认识她们?”以前职业关系。丫丫观察能力特别强。刚刚她注意方蓝的神色不断的变化,似迷茫似痛苦,不像看待一个陌生人的表情。 方蓝摇摇头,这些年脑子里面一直有一些东西存在,只是很多都太过模糊,记不太清楚。医生说她是刺激过大,才导致出现这样选择性失忆的症状。等她放下心中疙瘩,有可能会找寻原先失去的东西。 这些年总觉得心底某个地方空荡荡的,每次午夜梦回,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明明身边躺了个人,她还是觉得自己少了怀抱。 她刻意寻找过,可能就像医生所说的,经历的伤痛太深,她把最痛苦的记忆埋在心底的最深处,这辈子都不愿意提及。 到后来医生看多了,每看一次,都如上了一次酷刑,她就产生了抵触心理,觉得找回那些又怎样,只能让自己更痛苦,慢慢害怕去医院,抗拒见医生。 “陆奇出差,下午我要去公司有个合作要谈,就不送你回去了。” “让你跑一趟就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方蓝站在车边,脸上露着得体的微笑,嘱咐她开车慢点。 “听顾洋说你才二十五岁,你这个年纪不需要整天在脸上涂抹那么厚的妆,对皮肤不好。”丫丫朋友不多,短短接触觉得方蓝人还不错,如果以后她在s市长期生活的话,两人可以常来常往,但她不喜欢浓妆的女人。 “素颜太丑,我怕吓到你。”方蓝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手抚上脸颊,她何尝不想素颜,皮肤很好,五官精致,唯独那道狰狞的疤痕,让她的好看的大眼也遭了秧。 为了掩盖眼尾的伤痕,她基本上都会把眼尾的妆画得很重,高高上挑,浓浓的烟熏妆掩盖住了她原本的气质容貌。 “相信自己,也相信顾洋,他是搞艺术的,他的审美观应该不会差。”丫丫嘴上虽那么说着,眼底浮现疑惑,看方蓝的表情神态,应该说的不像假话,但她又觉得顾洋从小身边围着一张张颜值爆表的容颜。喜欢的女孩只能会更漂亮而不会丑的拿不上台面。 方蓝抿唇,如果没有额头上的那道疤痕,她的脸绝对算的上美,可再美的脸,经过破坏,也体现不出它的美来。就如人不管有千般好,只要露出缺点就会被无限扩大。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暂时不想回家,方蓝再路上缓慢的走着。 眼前的景物熟悉又陌生,走着走着她就来到位于市中心学区房的小区门前,抬眼看着眼前的扇形门上在阳光下金灿灿的几个大字,头又开始发疼,身子摇晃几下,倚靠在旁边的墙上。 从江边气冲冲回来的陆华年按了下喇叭示意门卫开门,等待的时间掏出根烟和火机。打火机刚刚打开余光瞥见一脸痛苦,脸上汗湿的方蓝。她很瘦,身上的衣服又太过宽松,衬得她越发弱不禁风,好似下一秒就要被痛苦击垮倒下去一般。 脑中闪过早上见到她时活力四射的模样,那双描绘过度的眼中自然流露出的狡黠和倔强跟现在形成鲜明对比。 那样的眼神他已经好久都不曾见过了,看着她的侧影微微失神。 火烧到手,陆华年才回神,点燃烟,猛抽一口,呛的他连连咳嗽几声,驱车驶进早已打开的电动门。 拐弯处,再回头看向刚才的地方,消瘦的身影消失不见。浓眉几不可见轻拧下。今天早上他跟陆奇通过电话,得知顾洋来这里的目的,无意中提起方蓝也是s市人,看她刚才的模样,她曾经也住在这里? 陆华年低咒声,每年到这个时间他都会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前两年,还好一些,今年特别严重。 于蜜能让他失控也就罢了,毕竟那张脸很像。而方蓝不过是透漏出一点相似的眼神,他就能浮想联翩,也真是够了! 或许他应该听陆奇的安排,去国外出差,忙起来大概还会好些。 学区房中,除了出了人命的厨房,一切如三年前样没有丁点儿变化,每天都会有家政来打扫,纤尘不染,三年来,他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住上几天。 陆华年在沙发上坐下,不停的抽着烟,不停的踱着步子,心中憋闷的不行,他焦躁的扯开落地窗的厚重窗帘,不期然对上一双凝望他家房子的眼睛。 那双眼睛有痛苦,有茫然,还有疑惑,就像找不到家的流浪人一样,陆华年愣怔下,握着窗帘的手微微收紧,她怎么会在这里? 阳光炫目,鬼使神差跟着一辆车后面进来的方蓝,停在这栋似曾相识的豪宅前,被强制压制在心底记忆横冲直撞冲上脑门,脑袋胀胀的好像要炸开一般,她压抑的呻吟声,捂着头蹲在地上,粗喘起来。 长身而立窗边的陆华年浓眉越蹙越紧,本不想多管闲事,想到昨天晚上她有些癫狂的病症,倘若人在这里出事,陆奇跟顾洋那边也交代不过去。这般想着,匆匆出门。 “需不需要我帮你打120。” 阳光毒辣,被晒的蔫蔫的女人,脸上通红一片,缓缓抬头,看向锃亮皮鞋的主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了。没有应他的话,吃力起身,只是身子还刚站起一半,双腿就有些无力,身子晃动几下,陆华年及时伸手阻止她向前摔的身子。 “谢谢,可以给我一杯水吗?”稳住身子后,方蓝扯掉他的手,流了那么多汗,她整个人都要虚脱了,现在必须补点水才行。 望着她漆黑的瞳孔陆华年没有说话,转身向别墅走去,方蓝就当他默认,迈动沉重的步子跟上。 先她一步进入房间的陆华年帮她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你这个状态,还是打电话让顾洋来接你吧。”陆华年觉得这个女人神神叨叨的。不,应该说她本身心理上就有点问题。 “你认识我老公。”一口气喝完水,觉得舒服一些的女人,径自又倒了一杯。抬头看向单手插在兜中一直不停抽烟的陆华年。 陆华年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头,再次拧了拧,他再次确定这女人有病,而且病得不轻,他们连这次都见了三次面了,她还记不得他。随即决定自己联系顾洋,让他来把这个奇怪的女人接走。 “他正在跟赞助商谈事情,你不要打扰他,我能找到回家的路。”方蓝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摩挲着水杯,吞吞吐吐说道:“我呢,时常会选择性的遗忘一些事情。简单一点的说,就是我不想记住的,我就会直接忽略掉,很奇怪的一种病。” 陆华年薄唇轻吐眼圈,透过面前的烟雾去看把头发抿到耳后的女人,怎么说,他陆华年也算是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的男人,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就算是结过婚的女人,对他也会有所肖想。她刚才竟然说直接把他给忽略掉了!他的心中竟然无端有些憋闷! “谢谢你的水,我先回去了。” 被他那双厉眸肆无忌惮的打量心生不悦,鉴于他认识顾洋,她也不好再言语上对他进行攻击。敛起性子,放下杯子准备离开。 “你以前也住在这里?”陆华年弹了弹烟灰,半倚在厚重的玻璃窗上,身上蒙着一层灰白烟雾,看起来有些放浪不羁,却又深沉的可怕。 “不记得了,或许住过吧。”方蓝抓紧手中的包,环视下四周,头又开始发疼,脸上的妆被汗水浸的又开始干巴巴的难受,她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我送你。”见到她又开始按压眉心,陆华年莫名有些担心,阔步上前抓起钥匙跟了上去。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这些年她相当排斥异性,如果不是渴的要晕过去,她决不会跟他进来。 陆华年嘲讽掺杂不悦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压迫感随之而来。方蓝最不喜欢别人这般样子,不等他去开车,直奔大门,只是悲催的是,电动大门在她过去的时候啪嗒一声上锁。她只能站在原地对着开车而来的陆华年干瞪眼。 车子在她身边停下,方蓝权衡下,这里是他的地盘,就算她不想,他也会把她拖上车,与其遭罪还不如自己上去。 车中烟味浓重,方蓝暗道声烟鬼,敞开些车窗让烟雾散去。斤找叼扛。 “住址。” “鸿福家园。” 方蓝闷闷低头闷闷出声,简单的两句话后,车厢恢复寂静,方蓝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景物,红唇轻声呢喃着,皇朝。 正在开车的陆华年回头扫了她一眼,看着她浓妆艳抹的模样,竟然把她跟皇朝出台小姐联系到一起。顾家他早有耳闻,家大业大,不知道当初怎么允许这样一位怪女人进门的。 察觉陆华年的眼神,方蓝心头不悦更盛,刚欲开口说点什么,顾洋的电话打了进来,询问她此时在哪,他过去接她。 “不用了,你的一个朋友把我送回家的。” “朋友?叫什么?”顾洋一头雾水,他来s市不久,算得上朋友的人,没有几个。 “你叫什么?”方蓝捂住电话,询问正在开车的陆华年。 “陆奇的堂哥陆华年。”语落,陆华年双眉紧拧下,他从未向别人介绍过自己。他竟然莫名想让她记住他!应该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电话那头顾洋应了声,若有所思的挂断电话。昨天见到方蓝老老实实在陆华年怀中沉睡,不像以前那般见血以后必须打镇定剂才能好下来,他就打电话询问过陆奇关于陆华年的事情。不是他多心,是曾经她也在s市生活过,他怕两人有交集。 没想到今天在陆奇口中得知性格清冷的男人竟然送她回来,他有些淡定不了。如果不是他跟他家老头事先有约定,他估计会立刻带她离开这里。 “外面那么热你怎么出来了?”陆华年并没有把她送进小区,在门口便停了车,方蓝远远的就见到顾洋站在门前,太阳那么毒,连把伞都没有打。 “我又不似你的身体那么娇弱。医生怎么说?” “又让你失望了。”方蓝不好意思低下头,她已经很努力去想了,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痛苦放弃了。 “没事,我的错。以前的事情不愿想就不要想了。我们上去吧,女儿还在等着你呢。”顾洋眼中心疼的下面隐隐浮动着不安。他不应该逼她的。想不起来以前,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跟你讲件好笑又好伤心的事情,我今天在洗手间卸妆,竟然把人给吓昏了一个。你说我这伤疤,杀伤力也太大了一些。”方蓝见他有些不高兴,主动拉起他的手,自嘲说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看习惯了,还别有一番美感呢!” 顾洋低头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眼中浮现淡淡的幸福。我不在乎你从前经历过什么,只觉得你是个值得人心疼,给予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既然当初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没有照顾好你,那就让我来接手你以后的人生。 “果然是艺术家,连眼光都跟别人不同。不过,你可别照着我这样的美感去取景,不然你的画展就不是一场视觉盛宴了,绝对能称得上一场灾难。” 方蓝说的漫不经心,可有谁知道,她刚开始知道额头伤疤存在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照镜子。是耐心的顾洋,走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比她伤口长相还要吓人的人的照片,告诉她,他们都有勇气好好的活着,她比他们还要幸运好多倍,为什么就不能鼓正视自己好好活着。 后来顾洋的母亲冯甜让她去做除疤手术被顾洋当场拒绝,那时候她才知顾洋早就去询问过医生。他为她做了很多的,对她如此之好,她能给他的太少,心里一直有满满的愧疚存在。 “你这样的美景只能留给我看,我才舍不得拿出去。” 闻言,方蓝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有些娇羞的低下头,顾洋今天很不一样。他是个做的永远比说的多的人,甜言蜜语很少。 “你喜欢这里吗?” “啊,怎么忽然问这个?” 方蓝抬头看向冷不丁发问的顾洋。其实她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这座城市很熟悉,很像亲近,可心底深处又狠排斥,她也搞不懂到底为什么。不过,她很想去看看记忆中的两个坟墓。只是,她终究还是想不起它们的具体位置。 “怕你生活不习惯。” 顾洋眼中闪过一抹闪躲,对着她扯了扯嘴角。 方蓝没有留意没有察觉不对的地方,一开门,顾嫣就赤着脚才在绒毯上向方蓝奔了过来,奶声奶气的叫着妈妈。 “嫣嫣那么黏你,你还不如不去上班,在家里陪她,我养你们娘两。” “那可不行,就像你,你喜欢摄影,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不惜违背父母的意愿。我也有我的梦想,我想像妈一样成为一个有名的设计师。” “以你在设计方面的造诣,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很快成名,不需要过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方蓝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在法国上班时,就算是刚入职场时被人欺负也没有搬出顾家做靠山,靠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在公司稳住脚步。眼看有升职加薪的机会,因为他又得从头开始,他很是心疼。 “那可不行,你都没靠顾家,何况我的关系还院上一层呢!” 顾洋知道她固执也不再说什么。 “嫣嫣已经两岁多了,我们得找个学校让她上学了。”方蓝若有所思的看着趴在她肩膀上把玩她头发的顾嫣,疼归疼,却不能娇惯。 顾嫣独立自理能力太差,脾气 也有点小娇气,如果现在不好好管教,长大以后肯定会养成跋扈的大小姐脾气。 “你也知道她才两岁,上学还太早。”顾嫣虽不黏顾洋,但顾洋也疼的紧,什么都随着她,顾嫣的性格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他得负一半多的责任。 “有的刚满周岁都去了,很多都会自己吃饭上厕所,你看你女儿会什么,连个勺子都不会拿。”方蓝白了他一眼,顾嫣送去上学绝对势在必行。 “非去不可?”顾洋满脸心疼,生怕去学校老师会委屈了她的女儿,试图说服方蓝打消念头。 方蓝认真点头。 “那如果她哭闹呢?” “必须让她适应!”方蓝逾语气决绝,绝了顾嫣最后的念头。 顾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在不断交谈的两人之间轻动着,表情似懂非懂。 方蓝绝对算的上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这边决定那边就开始给顾嫣挑选学校,选出几个风评还算很好的学校做比较,最后顾洋一锤定音,就选市中心的国际贵族学校,方蓝本也中意这个,同意下来。 刚好她还有几天的时间才去上班,刚好可以先去学校看看,在顾嫣上学的时候可以还可以去观察几天。 第一天上学如想象中一般,顾嫣哭闹不止,她硬气心肠没有去管,第二天自知道哭的再多也没用,状态好了不少。觉得第三天就该差不多能完全适应,方蓝也就没有去学校,在家里查阅将要去工作的公司资料。 眼看到了放学时间,方蓝才刚刚启动车子去学校准备接宝贝女儿,老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顾嫣在学校闹脾气,把汤掀翻了,烫到了临边的小朋友,现在小朋友已经去了医院。 方蓝连连道歉询问受伤少朋友的伤势,驱车赶去学校,准备接着顾嫣就去给人家道歉。 学校门前围满了接学生的家长,小孩子皮肤娇嫩,方蓝生怕把对方烫出个好歹来。也不知闯祸的顾嫣有没有被吓到,心急如焚一个劲的向里面挤去。 “抱歉,可以让一让吗?”左钻右钻,好不容易快要挤到铁门前的方蓝,被一个高大精壮的身子挡住去路,焦急出声。 没有得到回应,身子也没有移开,方蓝不悦抬头,不期然撞进一潭幽深的黒谭中。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间的愣怔。 “又不认识了?”陆华年磁性的嗓音低沉,隐隐带着不悦,还有一丝挫败感。 “记得,记得。”方蓝点了下头后有摇了下头,觉得反应还不对,尴尬笑了笑。刚才那一瞬熟悉的错觉是心底产生的,应该是远久的记忆。 陆华年看她凝眉,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无视她眼中焦急,依旧站在原地未动。 “就算是现在过去,大门不会开,你也得等。” “不是,她老是给我打电话,应该有特殊交代的。”天热方蓝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厚密的刘海被她扫向一边,陆华年的目光落在她的额头,浓眉几不可见轻蹙下。 第131章 方蓝着急见陆华年还挡在身前,小脸一冷,"麻烦你让下可以吗?"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清冷中透出一丝熟悉。( 晃神,人多,他身子只能微微侧下身子,方蓝对他道了声谢,靠近铁门向里面张望几眼,只见到几个训练有素的保安,焦急的掏出手机给老师打了个电话,很快老师把快要吓白了脸,嗓子也要快要哭哑的顾嫣抱了出来。 来不及去哄女儿,方蓝抓着老师的胳膊询问被烫伤孩子的情况,老师没有跟去。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把随车跟去的李老师的号码给了方蓝,让她自己去联系,方蓝道谢后给老师道歉,老师无奈看了眼趴在她肩膀上开始委屈放声大哭的顾嫣摇了摇头。 方蓝自责,终究是她和顾洋太宠溺顾嫣,才让她如此任性,回去她一定要好好的跟她沟通下。 心中记挂还在医院中的孩子。方蓝抱着顾嫣想尽快挤出人群。天热人多,个个都有些气浮气躁,都杵在那里不肯让道,有的人直接哼哼唧唧的说着些难听的话,大意就是方蓝有权有势,学校也得通融,不想学就能把孩子给解出来,真是特出待遇。让他们这些家长在外面挨热等着。 此话一出,惹得好多人都不快,能把孩子送进这里上学的,都应该是s市中上层的人,其中不乏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的虽不是家长亲自来接,就算是家里额司机,常年生活在那个圈子中也觉得自己比别人高上三分。自然对方蓝提前能把孩子接出来的事情看不惯。开始暗地里推搡方蓝,站在她身后的陆华年伸手扶了她一把,稳住她的身子。 方蓝愤怒不已。却自知在这样场合跟他们争辩,人家一人一口唾沫也会把她给淹死。 怕出意外,方蓝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心中期盼快点放学让这些接孩子的人赶紧离开,她好赶去医院。 怀中哭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母亲安慰的顾嫣抱着她脖子的手缓缓松开,委屈的撇着嘴,一双盛满泪水眼睛红的跟个小兔子样委屈的看着她。 "顾嫣泼了小朋友的人是你,你还委屈个什么劲!" 从未跟顾嫣这般说过话,怀中的孩子委屈更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就不要吃饭,我要回家,我不要上学,学校一点都不好。"奶声奶气的声音听着她心里泛酸,方蓝脸色缓了缓,轻拍着她的背,却么有出声安慰她一句。 "孩子的教育不是一朝一夕的。你应该有些耐心。" 站在他旁边的陆华年听着孩子的哭声,浓眉紧皱。这些年他觉得自己对很多事情都日渐淡漠,却唯独对孩子多了些疼爱和关怀。 "她就是太娇惯了,这脾气的确得一点点改掉。" 方蓝眼神复杂,这个孩子来的太过不易,总觉得多疼一点总归是好的,没想到给的爱太多,反倒是害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方蓝焦躁不安的等待着,好不容易听到下课铃声,她满心期待的能杀出一条路来,可现实永远跟想象中反差太大。 下课铃声在接孩子的人耳中成了战斗打响的号角,天热,每个人都想早点接到孩子,早点回家,拼命的向前挤,方蓝被人流带着重重撞进陆华年怀中。抵触跟异性接触,方蓝浑身僵硬的不行,欲起身,怎奈这些家长跟多打了鸡血样,死死的抗着。 无奈,她只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侧脸对着陆华年无奈扯扯嘴角,她不是故意投怀送抱。陆华年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头又拧了拧,回身看向排队整齐出来的孩子。 他一眼便看到站在楼前个子高挑欧阳,这些年基本上没事的时候都是他来接欧阳,他一般会来的很早,站在最前面,希望欧阳一出来就能看到他。他想连同她的那份爱都给这个从小就受尽磨难的孩子。 顺着他凝神而望的视线看去,方蓝对上一双跟陆华年相似的凤眸,那个孩子跟陆华年长相并不是很像,但浑身的气质如出一辙,冷漠、疏离,不许别人靠近。他很从容淡定,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稳重,明明知道陆华年来接他,他依旧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眸色平静如水,好似眼前的一切跟他无关。 心莫名一疼,收回视线看向笼罩在夕阳光中微微轻翘薄唇的陆华年,他的穿着打扮,座驾,无不彰显他是个有钱人,能亲自来接孩子,说明他对孩子疼之入骨吧。 只是人家的教育好像比她要成功很多,一看那孩子长大以后必成大器,再看看怀中的哭累了,正昏昏欲睡的顾嫣,眼中闪过挫败。 "他小时候的问题,比你孩子还要人头疼,也是慢慢的才好的。" 陆华年并未低头,却洞悉她的心事,方蓝诧异,传闻中他是个性格冷漠的人,却几次帮助自己,望着镶嵌在他清隽的容颜上的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眼底深处仿若有无尽的孤寂在翻滚着,他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人都走完了,还不打算从我怀里出去?"低醇的声音如大提琴低音部的五连弹,好听惑人。 方蓝面上一热,作为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这样直直的盯着一个男人那么长时间,肯定会被人觉得轻浮,快速站直身子,道了声谢,奔向停放在不远处的车子。 "老师陆可被接走了吗?"这句话基本上都是每天欧阳必问的话,叔叔是个工作狂,接孩子的小事从不会亲自来。婶婶也算是大忙人一枚,不能每天抽时间接送陆可,幸亏陆可乖巧懂事从不哭闹。有时司机晚来一点的话,就跟着他以前回去。状夹尽才。 "哎呀,我都给忙忘了,陆可被小朋友烫伤了被送去医院我,我们联系不上她的母亲,给他父亲打了电话,不知道赶去医院没有。" 送走最后一个孩子的老师面露焦急,掏出手机。 "哪家医院?我过去就好。"陆华宇对陆可的态度他是知道的,跟对苏眉一样,不冷不热,应该不会过去的。在他的人生中好像只有工作才是值得他相伴一生的。 "我知道在哪家医院,你跟我车子一起吧。" 听到烫伤的时候,方蓝就已经驻足迟疑一会折返回来,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看着地上。 陆华年微眯眸子,心底泛起狐疑。 "那孩子我孩子烫伤的,抱歉,是我没有管教好孩子。" 想着一个孩子在医院中身边也没个亲人陪,方蓝心中很是过意不去,现在孩子都是父母手心的宝,她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 "上车。" 陆华年深深看了她一眼,面色微沉,阔步向车走去。 "还不快点!"没有听到脚步声,陆华年回身看向站在原地纠结着上他车,还是自己开车方蓝,"你抱着孩子,不方便开车。" 陆华年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他竟然能从那双描绘过度的眼睛中看到景昕的影子! 方蓝瞥了眼怀中熟睡的孩子我,如果要把她放在车中,保不齐待会又会哭闹,没人在后座椅上看着,她确实不放心,小跑来到欧阳帮她打开的车门前,对他说了声谢谢。 "阿姨的声音很特别。" 陆欧阳如一个小大人般,双腿交叠,打量着抱着孩子坐进来的方蓝。 三年来除了工作上父亲跟异性很少接触,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邀请一个女人上车,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很难听吧。"一般女人的声音不是清脆悦耳,就是甜美,很少有人如她这般似历尽风霜般的沙哑。 "特别,不是难听。"欧阳着重加深了特别两个字,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只是这小未达眼底,让人心中不可抑制的产生一些距离感。 方蓝勉强扯动下嘴角,腾出手摸了下喉咙的位置,顾洋说她以前的声音不是这个样子的。 车子平稳前行,一路上陆华年都没有责怪她孩子被烫伤的事情,方蓝沉思下,轻咳声,说出解决方案来。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道歉也没有用,并不能帮孩子减轻痛苦。顾嫣还小,你们也打不得,骂不得,如果心里有什么气,你们可以对着我发,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孩子的医药费,还有赔偿,我会支付。另外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助你们照顾她直到出院。" "孩子不是我的,这些你待会跟她的父母气说吧。" 方蓝愣怔下,不是他的孩子为什么刚才他的脸都黑了。 "是我叔叔的孩子。不过,从小她的父母忙,孩子会送给我奶奶照看,跟我们就熟悉了些,平时我爸方便的话,会连带着她一起接着。"欧阳语气缓,语气不似陆华年的冰冷,入耳很是舒服。 方蓝点头,看来两兄弟的感情很好,才会如此帮忙。 陆华年轻摇下头,她看来很喜欢你在心里下一套自己的定论,车子驶进市中心医院,方蓝掏出手机查看老师发给她的地址,指挥陆华年过去。 病房中,除了医生和守在旁边的老师,陆可已经熟睡,小脸苍白,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放在外面的胳膊上红肿一片,已经起了好些水泡,看得人瘆的慌又心疼。 "她的情况怎样?" 陆华年眼中闪过一抹心疼,陆可乖巧,只要是相处过的,对她肯定讨厌不起来,别说两人还算是有些雪域俄关系。 "汤刚出锅,小孩子皮肤娇嫩有没有衣服遮挡,烫成这样也是意料之中,好好处理,应该是不会留下疤痕的。"才不过三十出头的鲁辰砚鬓角已然出现些跟年龄不符的斑白。当陆华年不放弃动陆丰的之时,刚刚熟悉公司运作额鲁辰砚就从总裁的位子上下来。 当时鲁震天因为鲁馨雅惨死的事大受刺激,精神不好,刚刚上套的鲁辰砚又撂挑子不干,差点没把鲁震天气死。 可儿子的脾气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只要是儿子不想干的事情,他就算再逼他也没有一点儿卵用,还只能让自己个更加生气,他也只能认命的从自己兄弟的儿子女儿中挑个未来能帮他守住鲁氏的人。经过多年观察,鲁震天挑中二哥的儿子鲁辰凯,一个孝顺又精的人。 翻看下手中的病例,鲁辰砚把手中的笔递给陆华年,"在这里签个字。" "陆华宇也真是的,就这一个孩子还不当珍宝捧着!"这么一个粉嘟嘟的人儿,他看在眼中都觉得馋得慌,陆华宇他竟然那么不屑,一想到他跟苏眉结婚目的不纯。鲁辰砚尽是鄙夷厌恶。 "想要孩子就加把劲把人家追到手。"看着昔日好友未老先衰的模样,以前再多的怨言也都付诸东流,再也不复存在。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她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这个疙瘩解不开,这辈子我看是难了。"难点不要紧,他总是还有机会的,不像陆华年连一点儿念头都没有。 两人在这边交谈,方蓝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陆可身上,看着她的红肿的两截手臂,眼眶泛红,心中难受,一定很疼吧。没有父母在身边,她还能睡的着,看起来应该是个倔强的小人儿。 "她的伤得多长时间换一次药?要注意些什么?"觉得孩子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挺招人疼的,她决定这几天有空来这里陪陪她。顺便带上顾嫣,让她跟陆可好好的学点东西。直觉陆可会是一个合格的好老师。 "药护士回来给换,吃的忌些辛辣的东西即可。"闻言,陆华宇才发现病房中多了一个抱孩子的女人,用眼神询问陆华年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是谁。 "烫伤了陆可的学生家长。" 陆华年的视线落在方蓝身上,她脸上的心疼不似是假,看的出她的心肠并不坏,秀眉拧了拧,方蓝抱着顾嫣出去打电话让保姆过来把顾嫣接回去。孩子惹下的祸事,只能她来弥补。 以为她已经离开,没想到她再次折返回来时,怀中的孩子已消失,找了个椅子径自在病床边坐下、细细打量着面前熟睡的孩子。 老师给方蓝讲了一些关于陆可在学校的事,听着听着,方蓝心疼的同时胸口又有些发疼。 陆可跟顾嫣简直就是天大的反差,方蓝面色有些不好,暗暗自责自己没有教好顾嫣,低头沉默着不再说话,陆华年让老师先回去。 老师推拒两次后离开。欧阳被李航先接回老宅,陆华年嘱咐他们暂时不要把陆可受伤的事情告诉陆良个何凤兰,何凤兰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好好的教育两个孩子。 她对陆可很好,也上了心,倘若知道陆可进了医院,估计明天少不了去学校闹腾,大多数还会跟方蓝干上一仗。 只是纸包不住火,该传出去的事情她就算是再怎么捂着,别人也会知道,只不过是知道早晚的事情。 "你也回去吧,我待会帮她找个护工。"陆华年给陆华宇打电话得知,陆华宇一直在开会,怕打扰他,让他不高兴,陆可的事情她没敢告诉他。陆华年轻应下,告诉护士,等陆华宇散会无论早晚,都要告诉陆华宇陆可的事情。 毕竟在这个时候,最好是父母陪在她的身边,别人再好也填补不不了那份父爱,母爱、 "不行,我不能这么离开,等她父母来了再说吧。"见陆可流汗,方蓝跑进洗手间拧干毛巾帮她轻轻擦拭着。 这几年顾嫣一直是她带,伺候孩子她很是娴熟。 今天她穿了一套淡绿色束腰百褶长裙,没有前几次见面时穿的那般宽松,低头瞬间,她消瘦的身影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正利落的洗着毛巾,她鬼使神差的叫了声"景昕",她或许应该去查查这个景昕是何许人也了。 方蓝洗毛巾的手稍顿,短短一些日子,她听到两个人如此唤她。头轻抬,对着陆华年轻笑声,陆华年看到面前跟记忆中的脸颊没有丁点儿想象脸颊,暗道声见鬼!方蓝只是短短沉默下,便好似没事人一样,继续未完成的动作。 陆华年也不在劝她离开,径自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已然黑下的天空,方蓝就当他是透明,生怕陆可醒来。 陆华年扫了眼腕表,两个多小时过去,陆华宇的会可真不是一般的长! "如果你有事,你先回去吧,我会照看好她的,保证不会出意外。" 陆华年依旧站在窗边未动,一言不发,方蓝撇撇嘴,这爷已经自动开启沉默模式。 有陆华年在,方蓝摸了下干瘪的肚子,起身出去买点东西吃,为了感谢他今天帮了他,方蓝帮他带了份盒饭。 "没毒的,如果你要在这里陪他一夜,最好还是把饭吃了吧。半掩出去吃东西,只能是塌煎饼,麻辣烫之类的了。" 深夜时外面的吃饭的地儿都会关门,到时候想吃点可口的会很难。 陆华年见她吃的津津有味,忙了一上午,午饭没吃,本来还想带着欧阳出去吃饭的,没想到却出了这档子的事儿。长指一掀。晶亮的米粒和西红柿炒鸡蛋,辣子鸡,还有爆炒牛肉,这些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回头看了眼吃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方蓝,嘴角竟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你调查过我?"跟她在帝都碰见后两人一直交集不断,她还知道他的喜好。 她是故意接近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方蓝的老公是顾洋,顾洋又是顾家生意下一代的继承者,没有理由会让给他设套。 "我为什么查你?"方蓝不解,她只不过是给他带了个饭,人家就连调查这么两个严肃的字眼都给用上了。 "三样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陆华年厉眸审视方蓝半响,方蓝眼底尽是坦荡,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来。 "好巧,只剩了三样菜还都是你喜欢的。" 眼中的讽刺让陆华年有些恼怒,这个女人时不时就会挑战下他的接受底线,有时他真的很想好好的教训她一顿。心情不悦,陆华年慢慢的吃着,饭菜可口,他却丁点儿食欲都没有。 方蓝注意到陆华年好似食不下咽的模样,再一次撇嘴的,"不好吃的话就别吃,省的消化不良。" "你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多!"陆华年狠狠睨了她一眼,两人便不再说话,各自都在想着自己的身世。 时间过得很慢,双手撑住下巴看着墙上不停走动钟表,哀叹声,目光落在床上依旧熟睡的陆可,她希望她早点儿醒来,可以陪着她说一会儿的话,又怕她醒来后,伤口疼,心中矛盾着。 "你除了对你女儿之外,好像还挺喜欢别人的孩子的。" 陆华年眼睛危险眯起,她身上有太多可以的东西,鉴于他是驰骋商场的老手来说,这样的人不得不防。 "也不是,如果她不是我女儿弄伤的,多半会同情下,不会给予这样的关怀。" 这确实是真话,说到底,她所做的一切还是为了她的孩子。看今天老师的态度,八九是不希望顾嫣再在那里上学。倘若她能跟陆可的父母好好说说,让他们不在怪罪顾嫣,再给她一次机会。 陆华年凤眸再次眯起上下打量一下她,日子还长,他有的是时间去发现她接近他的目的。 方蓝撇撇嘴的,"我觉得你不需要胡思乱想,我是有夫之妇,跟你碰面几次,没别的意思的,顾洋对我很好,我暂时没有打算,红杏出墙。" 觉得这人莫名其妙,方蓝觉得自己还是要把话说开的好,省的以后出现误会就有口说不清了。 陆华年听完脸色微微不好,见到她眼底的不屑,更有些恼怒。刚欲掏出烟抽两口,想起这里是医院,也只好放弃。 忽然,方蓝起身向洗手间走去,脸上的妆有些干巴的受不了,她应该卸掉再重新上一下,望着她的背影,错觉又开始出现,陆华年再一次晃神。 第132章 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潺潺水声响起,方蓝站在洗手池前,看着脸上那层厚厚的粉白。夏天化妆本来就是遭罪,何况她还画了那么重的妆,简直就是活受罪。 掬水不断拍打在脸上,妆卸的差不多时,才想起包在外面,她沉思下低头沉思一会转身不期然撞到一堵坚硬的肉墙,鼻子酸酸的,潜意识捂住鼻子抬头。 捕捉到陆华年眼中的诧异和震惊,方蓝才行想起留海被她拨到两边,妆容已卸,露出丑陋疤痕,她连忙低下头,陆华年扣住她的手。方蓝吃痛痛呼出声,浑身禁不住一颤,眼中盛满惊恐,不断的挣扎起来。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急于弄清楚真相的陆华年也怕弄伤了她,松开她的手。方蓝吞咽几口唾沫,手捂住额头,眉眼低垂下来,匆匆转身出门。 看到她尖细的下巴,熟悉感瞬间消失。路淮安眼中闪过失望。手攥成拳,用力垂下身边的洗手池台,又是一个跟她长得有几分相像的人,喉结微微滚动下,许久才整理好心情,出现在病房中。 只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背影上,他一向不喜欢浓妆的女人,刚才见到她疤痕才知,她之所以整天顶着一张假脸,也是迫不得已。 感受到黏在身上的视线,已经重新上好妆的方蓝眼中的害怕还没有完全消失,缓缓抬头对陆华年轻扯下嘴角,手有些不自在的攥紧衣服的边缘,整个人局促不安。 “我知道刚才你会有那样反应是因为我跟那天在会所碰到的女人有些相像。但我可以保证,我们这些次相遇都是意外,我绝对对你······” 方蓝也真是急了。刚刚陆华年还怀疑她是刻意接近他,现在他有目睹了她的容颜,肯定会更加坚信内心的想法,他跟陆奇又是相交十几年的好友,两人如果聊起。到时候传进顾洋的耳中,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她都亏欠顾洋那么多,不忍再让他因为这些再烦心。 陆华年双手环胸,长身立在窗前,玻璃上倒映出他的清隽的侧颜,凤眸微眯,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急的差点都要举手发誓的女人身上。 “哎呀,总之一句话,一切都是巧合。”方蓝轻跺下脚,他见她这般着急解释,肯定会以为她是心虚,解释等同于掩饰。 就算是涂了厚重的粉也掩盖不住她因为担心而泛白的脸色。看看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陆可,如果不是歉疚,她早就离开了,以后还必须躲他多的远远的。 陆华年仍旧是不言不语,如果说于蜜长相像景昕而她不仅长相有些相似,就连一些神态和小动作都很相似,脑中闪过陆奇的影子,难道是那货不忍见自己成年沉浸在孤独中才设的局? 细想又觉不对,顾洋对她的关心并不假,从她来医院几个小时的时间,顾洋就打了不下于三遍的关心电话。听闻顾洋小时有自闭症,能如此关心一个人实则不易。 “还得拜托你一件事,我额头上的疤痕表姐并不知道,确切的说除了顾洋他们谁也没有见过我素颜的模样,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谢谢。” 顾家有钱有势,当时顾洋娶她的时候,顾家父母虽没有强烈反对,但对她还是相同当不满意的。 至于会同意两人结婚,一是顾洋坚持,二是因为顾家父母年轻时因为父母阻挠有一段辛酸的爱情史,他们不想看到儿子走他们的老路,才勉强接受她。婚后,对她的态度也还算说得过去。她不想因为疤痕的事情,让他们找到她曾经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再跟陆奇生出嫌隙。 闻言,陆华年浓眉几不可见的轻拧下,她不安的眼神下隐隐浮动着化不开的痛苦。她每天涂抹的厚重妆容下,想掩盖的是她的疤痕,还是另有其他? 他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凝在她身上的视线又多了几分认真,三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着一个女人。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顾洋一进门刚欲跟为他开门的方蓝说话,瞥见站在窗口的陆华年,握着方蓝胳膊的手微微一紧。 “他是烫伤孩子的伯伯,孩子的家长不在,他担心的孩子的状况就留了下来。”怕他误会,方蓝急忙解释。说完才想起,他们两个本来就认识,她着急解释反而让人怀疑。 顾洋对着陆华年轻点下头,两人大路边的话客套几句。 “以前听陆奇时常提起你,听他的口气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没想到都已经结婚了。” “我比陆奇也就小了几岁而已,当时因为性格的原因,他们对我照顾一些,在别人听来,自然觉得我小了一些。” 陆奇没想到陆华年会主动跟他聊天,诧异稍纵即逝。 “时间不早了,孩子伤的不重,你们先回去吧。如果心里过意不去,明天早上再来。” “没事,蓝蓝先回去就行,孩子见不到她会哭闹的睡不着。”顾洋笑容谦和,装满疼惜的视线一直看着坐在床前低头不语的方蓝身上。 “她是坐我的车子来的,前几天在学区别墅,无意中看到她正痛苦蹲在我的楼下,想必她应该是身体不好,你还是跟她一起回去把。” 陆华年语气淡淡,余光一直打量身边顾洋的表情。 “好,那我们明天再来,麻烦你等她的父母来的时候,你帮我们先说声对不起。如果方便的话把我的手机号给他,让他们有要求的话随时联系我。” 知道陆家有钱,并不稀罕他那点儿赔偿,所以把赔偿改成了要求,这样听起来顺耳一些。 方蓝心疼陆可又心系家里被吓到又哭哑了嗓子的顾嫣,见陆可还在沉睡没有转醒的迹象,她决定还是先接受陆华年的意见。 鸿福家园,今天哭的太多,小家伙再也哭不出来,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抽咽着,保姆正轻声细语的轻哄着。 听到脚步声,顾嫣转过头,嘴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望着她已经哭得肿成核桃样的眼睛,方蓝又心疼又生气,脸色稍沉。 “她已经吓得不轻了,哄哄她就不要再教训她了。” “两岁了,应该教她分辨对错了。我怕再随着我们以前教育方法来的话,她的性格就真的偏了。” 方蓝眼中盛满自责,是她把顾嫣给教育城如今这幅模样,她必须负责到底。顾洋心疼她,也心疼女儿,抿唇站在一边,等着待会救急。 小家伙见到母亲坐在身边,张开一双小断臂抱住她的脖子,委屈的叫了声妈妈。 “眼睛疼吗?”方蓝没有伸手去抱她,现在在顾嫣的眼中,她眼泪就是别人缴械投降的武器,这一点必须改掉! “疼,我要妈妈抱着觉觉。” 顾嫣能察觉出方蓝此时不悦,哭声又大了一些。 哭声不断撞击着耳膜,方蓝脸色又冷了几分,“疼,为什么还要哭?” “夫人,小姐今天受了惊吓,你先哄她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跟她说。”保姆柳姨是从小照顾顾嫣的,对她的感情是相当深厚,心疼说道。 “明天她还哭呢?”顾嫣除了身体弱一点,很是聪明,只要以前犯了错,就开始哭,别人也不忍心去责怪她了。 柳姨不再说话,方蓝把她拉出怀中,面色严厉的看着她。 “顾嫣睁开眼睛。”顾嫣除了刚开始睁开眼睛外,一直眯着眼睛,这样的孩子上起来邪,绝对难缠,“我数三声。” 顾嫣知道方蓝是真的生气了,低下头睁开哭的通红的眼睛。 “在学校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跟老师说,唯独不能使小性子,现在你烫伤了别的小朋友,你还一味的哭,逃避责任,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 眼看顾嫣又要哭起来,方蓝脸上又蒙上一层薄冰。 “说你两句你就哭了,你有没有想过被烫伤的小朋友得哭成什么样子?顾嫣以前是爸爸妈妈把你宠坏了,倘若跟你讲道理,你还不听的话,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去寄宿学校,让你一个月见不到我们。” 方蓝面色冷硬,语气带上几丝凌厉,小家伙被唬的愣住了,撇撇嘴,就是不敢哭。 “从今天开始,自己睡觉。”方蓝说话的时候一直冷着一张脸,心却疼的一抽一抽的,抱着她上楼,帮她洗完澡后放在床上,看了她两眼,离开房间。 “这样做是不是狠了一些。”一直等候在门外的顾洋透过还未关严实的门向里面看着,没见到女儿哭,心才稍微好受一些。 “趁现在我还有些火气,能狠下心,先开始试试效果。” 她怕等过了气头,她又开始纵容起她来了,顾洋知道她心里也难受的不行,不再说话。两人在门前守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听到里面的哭声,准备回房。 “我听人家说,一般有了第二个孩子,头一个自然而然就有了大孩子的模样,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方蓝脚步顿住,双手不自觉环住身子,面上表情复杂,低头不语。 “抱歉,算我没说。”顾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中,明显察觉她身子微微僵硬,眼底各种情绪交织混杂着。 “再给我一些时间。”半响,方蓝咬住唇瓣,眼中闪过挣扎,顾家就顾洋一个儿子,顾家父母早就让两人快点再生一个,顾洋都是嘴上应下,从没有强迫过她,这一点她不感动是假。 “好,我等。”顾洋欣喜若狂,以前他提起这件事情时,她总是保持缄默,从不给他任何回应,这一次出乎意料开口,让他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豁然开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实在不能跨过心中的坎,你可以······” “那我只要嫣嫣一个孩子!”顾洋抱着她的力道收紧,她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痛苦,他绝不会忍心再给她添几道伤疤。 “这辈子遇到你真好。”方蓝眼睛泛红,眉头却紧紧皱起。明明他的话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为什么心却有些空落落的。 又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方蓝见顾嫣的眼睛肿的几乎都要睁不开,小手不断的揉着眼睛,看起来很是痛苦,打消送她去上学的念头。 “现在知道哭的坏处了吧。”方蓝心疼的把她抱在沙发上坐好,取了冰块放在她的眼睛上,昨天晚上她硬起心肠没有这么做,就是想让她记住今天的教训! “妈妈凉。” 小家伙闪躲下,方蓝拿着冰块的手僵住在原处,这一幕如此的熟悉,遥远的记忆中曾经好似也有人这般对她,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脑中不断清晰起来,就在她要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时,肩膀被人轻拍下,人影瞬间涣散。 “你都保持这个姿势足足有好几分钟了,告诉我在想什么呢!” 她每次出现这样的呆愣的状态,都应该是想到以前的事情。只是她从未回忆起来过,每一次都是痛苦收场。 “以前你也拿冰帮我敷过眼睛吧,我以前是不是也特喜欢哭。” 方蓝回神,把冰块放在自己脸上一会才再次放在顾嫣的眼睛上,冰比刚才的温度热乎一点,顾嫣没有再躲,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冰冰凉凉的触感,让痛苦减少一些,顾嫣还未张开的五官渐渐舒展。 “是啊,跟嫣嫣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你看,你现在也不是好好地。”顾洋的眼神微微闪躲投向别处,“我要去跟合作商甄选那些送来的画,今天就不能陪你去医院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方蓝知道他忙并没有生气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能跟别的女人一样,对我撒撒娇,使点小性子。” 顾洋无奈,这些年就算是他出去取景。带她,她不会拒绝。倘若临时有变动,不能带她,她也不会生气,很贴心的帮他整理好所要用的东西。他觉得两人相敬如宾中又带着一层无法捅开,拉进距离的冰。 “我恐怕那样你就烦了。” 方蓝画着厚重的妆,笑起来却像个孩子,顾洋情不自禁摸了下她的头转身时,脸上尽是无奈和自嘲。 烦吗?应该是欣喜若狂吧。 方蓝本没打算带上顾嫣,顾嫣一直握着她的手不吭声,很少见到她这样。方蓝心疼,找了个遮阳帽帮她带上,不让阳光照上她的眼睛。 医院中,方蓝双眉皱成两条难看的蚯蚓,越不喜欢医院,偏偏还得来。 病房中,陆华年没走,多了林翌初,两人因为顾洋的关系认识,林翌初见到她不免有些好奇,她不好意思的道出原由。 “小孩子难免会有犯错误的时候,看这眼睛都哭成这个样子了。”林翌初是个骚包,自然不会那么早结婚,可是见到孩子,还是喜欢的紧,逗弄几下顾嫣。 “这幅画挺珍贵的吧,你打算怎样感谢我?” 随着林翌初的视线看去,方蓝才发现陆华年的面前放着一幅画,装裱精致,以为是古代难得的字画,方蓝没有一探究竟,抱着顾嫣来到床边,看着已经醒来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闹的陆可。 “是不是还很疼?” 胳膊上的红肿还未消失,水泡越来越大,好似要撑破皮爆裂开来,大人都觉得瘆的慌,陆可却对方蓝扯扯嘴角,“还有比这更疼的。” 方蓝皱眉不接,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一直凝神望着面前画的陆华年。此时陆华年也刚好抬头,两双目光交汇,方蓝分明见到一闪而逝的缅怀与深情。 “她心脏不好。” 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蓝被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盯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子。再看向陆可时,眼中多了几分疼惜。她的意思是,经历了更疼的,现在的根本就不算什么,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家教一定很好。 只是让她不解的是这么令人心疼的孩子,父母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出现。 “漂亮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打破房间的静谧,缓慢把面前的画转过去,方蓝侧过身子,怀中正睁着眼睛看着陆可顾嫣也随着方蓝的动作身子偏向后面,对着画叫了声妈妈后,小脑袋又动了动,随后又摇了下头,看了看看向她的陆华年,小脑袋缩回方蓝怀中。 方蓝一瞬不瞬的盯着完美呈现在她面前的那副摄影作品,日薄西山,残阳如血,两人站在异国街头拥抱在一起缠绵吻着,男主角她看得出是陆华年,女主角像她跟于蜜的综合体,但却不是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看他方才的神情,那女人应该是他之前所爱之人吧。 “美,很美。”脑袋中隐隐有东西要破土发芽,她轻眨下眼睛,隐去即将而来的痛苦,目光扫过陆华年。 直觉两人之前认识,可又觉得天方夜谭,他明明见过她的素颜却不曾认出,应该是她想多了。 陆华年收回视线,敛去眼中的情绪,目光再次落在画上。不曾想到当初在曼谷还被别人拍了照而不自知,不过也确实珍贵。 “礼物我收下了,花费多少,直接告诉李航。” “咳咳,抱歉,这是顾洋画展外借的画,我今天早上本来是要跟他一起甄选的,先去了一步,就发现了这个,说了好久,赞助商才答应我拿出来。如果你想要估计得跟原作持有者商量。” 一直在捉摸陆华年跟方蓝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息的林翌初耸肩,“当然你的胜算肯定会大一些,毕竟他侵犯了你的肖像权。” 听到顾洋名字的时候,方蓝再次回头,目光扫了眼那幅画,倘若他看到,会是怎样的反应?又或者她该不该去询问她认识他之前的事情? 陆华年手轻轻滑过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孔,低敛的眉眼下,情绪复杂,她刚刚眼中的及时敛去的痛苦会跟这幅画有关吗?还是他的臆想? “如果你不想出面的话,我帮你交涉。” 久久没有听到陆华年说话,林翌初出生提议。 “不用,帮我约上赞助商,原作持有者和顾洋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陆华年轻闭下眼睛,一夜未睡,跟方蓝说声麻烦照顾好陆可起身。 “陆,陆先生,今天晚上我跟我丈夫有事,我丈夫能不能不过去?”方蓝抱紧顾嫣,陆华年提起这幅画,顾洋肯定会知道画的内容,哪个丈夫都不愿意见到跟自己老婆长得像的人跟另一个男人亲密接触吧。 已经走到门边,握住门框的陆华年砰的一下关上门,把先一步出去的林翌初关在门外反锁上门,阔步来到方蓝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在害怕什么?”她就那么为顾洋着想吗?这本身是天经地义,可陆华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心中闷得不行,真是特么的见鬼了! “我,我只是······真有事。”没想到陆华年会反应那么大,方蓝吞咽口唾沫,结结巴巴出声。斤协纵弟。 “那也不行!”陆华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跟她较劲,冷眼扫了眼她怀中的顾嫣,她抱着孩子的模样也真是碍眼至极!转身带着冲天冷气离开。 顾嫣被陆华年刚才的模样吓到,紧紧抓住她的衣服,躺在床上的陆可拉了拉顾嫣的手。 “伯伯,不坏,不要害怕。” 听着她奶声奶气的话语,方蓝心中软软的,爱抚的抚着她的脸,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病房外,林翌初看着黑沉着一张脸出来的陆华年,疾步跟上。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之前就跟方蓝认识?”林翌初一脸不解,“不对啊,她一直生活在法国,不可能跟你有交集的。” 忽然林翌初一拍脑门,“你,你,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兄弟,我知道你痛苦了三年,只要你能高兴,忘记景昕,你抢谁的女人,兄弟我都会帮你两肋扎刀,大前锋。唯独方蓝不行,顾洋可是我······” “闭嘴!”陆华年狠狠等了他一眼,“帮我查下顾洋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你,你不会真,真是·····不行,这绝对不行!” “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照我说的去做!” 第133章 声音愠怒,不容置喙。 林翌初张了张嘴,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说,他看上谁不好,偏偏是顾洋的老婆。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他改变不了陆华年的想法,可是有人行啊,比如陆奇。只是这一想法还刚萌生,陆华年一记堪比数九寒天嗖嗖风声还要骇人的目光扫了过来。 “倘若陆奇那边察觉,你就说是你好奇才查的,没有恶意。” 如浸过千年寒冰的声音裹挟着阵阵冷意钻进他的心中浇灭林翌初心中一线希望。 “阿年,顾家不是小门小户,你要三思。” 林翌初正了正脸色,刚从被雷劈的晕眩感中回过神,他就纳了闷了,那个女人穿的还算保守,只是成天浓妆艳抹的,绝逼不应该是陆华年的菜! 陆华年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于蜜比她更像景昕,他却把心思用到了方蓝身上。可能是三年多活的太过空虚,他想找点事情做。 两人还未出医院,李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告诉陆华年从江底打捞上来一具陈年女尸,已剩骨架却还是能辨别出怀有身孕。 陆华年拿着手机的手一松,手机差点跌落下来。夏末阳光不算是很烈。却依然闷热难当。陆华年胸口闷闷的,晕眩感自上而下一直传到脚踝,高大颀长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摇晃几下。 林翌初快速伸手扶住,见他脸色微白,布满零星血丝的眼眶竟然微微红了起来,空洞的看向某处。刚才林翌初听的并不真切,现在却肯定刚才那通电话。是关于景昕的消息的。三年来,陆华年表面虽平静,看似已经接受景昕死去的消息,其实他心里还存在一丝希望。 每次听到警察那边的消息,他都会有些失控,今天表现的最为明显。 陆华年推开他的手,把一直宝贝似抱在怀中的照片塞到林翌初的怀中。 “保管好。” 语落,脚下生风,步伐紊乱,奔向地下停车场。林翌初哪放心他这样的状态开车,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在陆华年打开车门的时候先一步坐到副驾驶座上。 “我是赛车手,你报上地址,我保证比你到的快。” “鉴定中心。” 陆华年浑身无力,没有反驳,坐进后座位。睁着一双酸涩的凤眸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法梧比巴掌还大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不时随风飘落,打着旋儿飘向远方。如逝去的生命消失在视线中。只余下满目萧条。 命运为何如此这么狠心待他,三年前给他致命一击。现在他刚重燃起希望,它又立刻将他微微波动的心打成一潭死水。 鉴定中心,得到消息的李航早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到陆华年来慌忙迎了上去。 “结果出来了吗?” “应该快了。” 骨架他看到过,沾满河底淤泥沉沙,这也是她那么多年没有被冲走的原因。目测,骨架还原成人形的话,应该跟景昕的身影差不多。他现在有些担心如果dna比对真是景昕的话,陆华年会有如何反应。 陆华年手有些颤抖的掏出烟,李航帮他点上,“或许不是的。” 抽的太急过猛,陆华年用力咳嗽几声,李航帮他拍了拍背。暗暗责备自己过早告诉陆华年这个消息。有道是没有消息有的时候是最好的消息。倘若结果让陆华年绝了他残存的最后一点希望,他会不会从此消沉。 等待永远都是最折磨人的煎熬,陆华年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林翌初跟李航不时担心的互视一眼,双唇嗫嚅两下后,双双沉默。 “我也奇怪明明她跟我在一起才不过短短几个月,三年应该足够让我忘记的一干二净。实际则恰恰相反,随着时间流逝,她在我心中如烙印般越发清晰,好似与生俱来就在那里一样。” 这话听得人心从心底发酸,陆华年重情他们都清楚,可有曹郁戈的前车之鉴,他们都以为总会忘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陆华年一直注意鉴定室的门一开,陆华年便疾步奔了过去。林翌初扯住欲跟上的李航,连连指了他几下。 “你啊你,怎么能那么忠心!枉费你还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我看如果他有个好歹,你连哭的地儿都找不到!” 李航张了张嘴,也觉得是自己考虑的太少,懊恼低下头,受下林翌初的怒火。 “呵,谢谢。” 短促的笑声传进耳中,林翌初跟李航双双抬头,见陆华年把鉴定报告直接塞到鉴定人员手中疾步整个人好似松了口气。 两人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缓慢放了下来,跟上他的步伐。 忽然,林翌初脚步轻顿,瞧陆华年刚才那般紧张的模样和他刚才的话语,明明就是对景昕还情根深种,为何还让他去查顾洋?饶是林翌初聪明,也想不出其中缘由,可能仅仅是以为顾家的人突然出现在s市,他怕顾家也看上s市这块靠江沿海飞速发展的城市,才会特别注意顾洋。 这般想着,心里总算是好过一些,只要陆华年对方蓝没有其他意思,就万事大吉。 路上,精神放松下来的陆华年闭目养神,林翌初的手机却吵个不停,陆华年不耐,半路将他扔了下去,惹得林翌初站在原地跳脚,接通顾洋打来的电话。 “听说你拿走了一幅摄影作品?”那幅照片是赞助商极力推荐的,顾洋并未看过。跟林翌初相识多年,他虽有些吊儿郎当,但绝对算不上混蛋。每幅摄影作品都相当于摄影师的孩子,没有经过摄影师的同意,他便将作品拿走,肯定有原因。 “是,那幅人物摄影作品的主人翁是我发发小陆华年跟他死了三年还念念不忘的妻子,我就帮你转交给他了。你也知道他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你影展上如果把这幅画一起展出,估计会惹来麻烦。差点忘了,他让我约你,赞助商和作品持有者晚上聚一聚。听方蓝说你们晚上有事,如果不方便过去,我帮你跟阿年说声。” 这事本来就跟顾洋没有关系,去不去都一样。 “也没什么大事,我可以过去。” 听林翌初提到方蓝,本想拒绝的顾洋应了下来,难得一向不喜欢应酬的顾洋答应,林翌初愣怔下,说了声晚上联系挂断电话。 医院中,昨晚没睡好的顾嫣熟睡,方蓝坐在床边跟陆可聊着天。 别看陆可跟顾嫣差不多年纪,心智成熟很早,一直浅笑盈盈的,看的方蓝心中酸楚一片,心疼的帮她整理着她额前的碎发。 “阿姨,嫣嫣她已经知道错了,刚才还小声跟我说了对不起,还说你昨天晚上好凶哦。她胆子挺小的,你就别怪她了。” “她是能闯祸却不敢担责。”方蓝看着她晶亮的大眼,倘若顾嫣能有她一般懂事就好了。 “你父母平时也这么忙吗?” “恩,不过他们都很疼我的,平时还有大奶奶,哥哥伯伯陪我。”乖巧的陆可眉眼弯弯,言语表情没有丁点儿怨言。 又聊了一会儿,习惯午睡的孩子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下来,方蓝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她入睡,房间空调温度适中,方蓝帮她拉了拉被子,起身倚靠在窗边,刚才跟陆可聊天时得知她母亲叫苏眉是当红模特,她拿出手机搜寻。 苏眉,模特,已婚,丈夫陆丰总裁陆华宇······ 草草扫过她的资料,方蓝目光落在下方她的作品上,明明是一张相当陌生的脸,她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她的背影。斤肝亚弟。 她凝眉细想,疼痛再次不期然降临,脑袋好似被人拿着一个钻头剧烈的钻着,疼痛难忍。手中的手机掉落,方蓝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声声呻吟从她口中不断溢出,浑身因为疼痛而不停的颤抖着,若置身于地狱。 推门而进的陆华年一眼看见蹲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的方蓝,以为她又像那天一般怵血,面色一变,阔步走过,弯身抱起她寻找医生。 她人瘦,很轻,还没有欧阳抱在怀中有重量,心止不住为她一疼,转瞬消失。 远远的鲁辰砚就见着陆华年面色焦急的抱着一个人,忘记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他,不禁加快脚步。 “她是谁?发生了什么事?” “应该是怵血,应该需要镇定剂才能稳住。” 闻言鲁辰砚蹙眉,眼前的女人应该是痛苦才导致的面色苍白,冷汗涔涔,不应该是跟怵血有关。 “我没事,老毛病了,两个孩子在病房我不放心,放我下来我要回去看看。” 疼痛慢慢缓解过来,察觉被陆华年抱在怀中,方蓝惨白的脸上浮起红霞,挣扎起来,只是刚刚好似经历一场酷刑的女人,小小的力气根本就是蚍蜉撼树,没有丝毫作用。 陆华年深深望了眼怀中妆容被汗弄花的女人,眼中情绪复杂再抬头时恢复平静,薄唇轻动,对着身边的鲁辰砚说道:“帮她做下详细检查。” “谢谢!不需要!”方蓝拔高声音,语气不善。检查!检查!这方面检查她做的次数两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每个医生给出的结果都是一样,脑部没有问题,只是刺激过大!想着顾洋被她强逼着说出差点被侮辱的事,每一次触碰都觉得心被别人拿着刀子捅还要疼! “有病得治!”陆华年语气神情坚定,她的伤疤,她的病,总让他有种要探寻真相的冲动,直觉只要揭开这些,他就会有意外的发现! 第134章 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潺潺水声响起,方蓝站在洗手池前,看着脸上那层厚厚的粉白。夏天化妆本来就是遭罪,何况她还画了那么重的妆,简直就是活受罪。 掬水不断拍打在脸上,妆卸的差不多时,才想起包在外面,她沉思下低头沉思一会转身不期然撞到一堵坚硬的肉墙,鼻子酸酸的,潜意识捂住鼻子抬头。 捕捉到陆华年眼中的诧异和震惊,方蓝才行想起留海被她拨到两边,妆容已卸,露出丑陋疤痕,她连忙低下头,陆华年扣住她的手。方蓝吃痛痛呼出声,浑身禁不住一颤,眼中盛满惊恐,不断的挣扎起来。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急于弄清楚真相的陆华年也怕弄伤了她,松开她的手,方蓝吞咽几口唾沫。手捂住额头,眉眼低垂下来,匆匆转身出门。 看到她尖细的下巴,熟悉感瞬间消失,路淮安眼中闪过失望。手攥成拳,用力垂下身边的洗手池台,又是一个跟她长得有几分相像的人。喉结微微滚动下,许久才整理好心情,出现在病房中。 只是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背影上,他一向不喜欢浓妆的女人,刚才见到她疤痕才知,她之所以整天顶着一张假脸,也是迫不得已。 感受到黏在身上的视线,已经重新上好妆的方蓝眼中的害怕还没有完全消失,缓缓抬头对陆华年轻扯下嘴角,手有些不自在的攥紧衣服的边缘,整个人局促不安。 “我知道刚才你会有那样反应是因为我跟那天在会所碰到的女人有些相像。但我可以保证。我们这些次相遇都是意外,我绝对对你······” 方蓝也真是急了,刚刚陆华年还怀疑她是刻意接近他,现在他有目睹了她的容颜,肯定会更加坚信内心的想法,他跟陆奇又是相交十几年的好友,两人如果聊起,到时候传进顾洋的耳中。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她都亏欠顾洋那么多,不忍再让他因为这些再烦心。 陆华年双手环胸,长身立在窗前,玻璃上倒映出他的清隽的侧颜,凤眸微眯,波澜不惊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急的差点都要举手发誓的女人身上。 “哎呀,总之一句话,一切都是巧合。”方蓝轻跺下脚,他见她这般着急解释,肯定会以为她是心虚,解释等同于掩饰。 就算是涂了厚重的粉也掩盖不住她因为担心而泛白的脸色。看看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陆可,如果不是歉疚,她早就离开了,以后还必须躲他多的远远的。 陆华年仍旧是不言不语,如果说于蜜长相像景昕而她不仅长相有些相似,就连一些神态和小动作都很相似,脑中闪过陆奇的影子,难道是那货不忍见自己成年沉浸在孤独中才设的局? 细想又觉不对,顾洋对她的关心并不假,从她来医院几个小时的时间,顾洋就打了不下于三遍的关心电话。听闻顾洋小时有自闭症,能如此关心一个人实则不易。 “还得拜托你一件事,我额头上的疤痕表姐并不知道,确切的说除了顾洋他们谁也没有见过我素颜的模样,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谢谢。” 顾家有钱有势,当时顾洋娶她的时候,顾家父母虽没有强烈反对,但对她还是相同当不满意的。 至于会同意两人结婚,一是顾洋坚持,二是因为顾家父母年轻时因为父母阻挠有一段辛酸的爱情史,他们不想看到儿子走他们的老路,才勉强接受她。婚后,对她的态度也还算说得过去。她不想因为疤痕的事情,让他们找到她曾经那些难以启齿的过往,再跟陆奇生出嫌隙。 闻言,陆华年浓眉几不可见的轻拧下,她不安的眼神下隐隐浮动着化不开的痛苦。她每天涂抹的厚重妆容下,想掩盖的是她的疤痕,还是另有其他? 他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凝在她身上的视线又多了几分认真,三年来他还是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着一个女人。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顾洋一进门刚欲跟为他开门的方蓝说话,瞥见站在窗口的陆华年,握着方蓝胳膊的手微微一紧。 “他是烫伤孩子的伯伯,孩子的家长不在,他担心的孩子的状况就留了下来。”怕他误会,方蓝急忙解释。说完才想起,他们两个本来就认识,她着急解释反而让人怀疑。 顾洋对着陆华年轻点下头,两人大路边的话客套几句。 “以前听陆奇时常提起你,听他的口气总觉得你还是个孩子,没想到都已经结婚了。” “我比陆奇也就小了几岁而已,当时因为性格的原因,他们对我照顾一些,在别人听来,自然觉得我小了一些。” 陆奇没想到陆华年会主动跟他聊天,诧异稍纵即逝。 “时间不早了,孩子伤的不重,你们先回去吧。如果心里过意不去,明天早上再来。” “没事,蓝蓝先回去就行,孩子见不到她会哭闹的睡不着。”顾洋笑容谦和,装满疼惜的视线一直看着坐在床前低头不语的方蓝身上。 “她是坐我的车子来的,前几天在学区别墅,无意中看到她正痛苦蹲在我的楼下,想必她应该是身体不好,你还是跟她一起回去把。” 陆华年语气淡淡,余光一直打量身边顾洋的表情。 “好,那我们明天再来,麻烦你等她的父母来的时候,你帮我们先说声对不起。如果方便的话把我的手机号给他,让他们有要求的话随时联系我。” 知道陆家有钱,并不稀罕他那点儿赔偿,所以把赔偿改成了要求,这样听起来顺耳一些。 方蓝心疼陆可又心系家里被吓到又哭哑了嗓子的顾嫣,见陆可还在沉睡没有转醒的迹象,她决定还是先接受陆华年的意见。 鸿福家园,今天哭的太多,小家伙再也哭不出来,闷闷不乐的坐在沙发上抽咽着,保姆正轻声细语的轻哄着。 听到脚步声,顾嫣转过头,嘴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望着她已经哭得肿成核桃样的眼睛,方蓝又心疼又生气,脸色稍沉。 “她已经吓得不轻了,哄哄她就不要再教训她了。” “两岁了,应该教她分辨对错了。我怕再随着我们以前教育方法来的话,她的性格就真的偏了。” 方蓝眼中盛满自责,是她把顾嫣给教育城如今这幅模样,她必须负责到底。顾洋心疼她,也心疼女儿,抿唇站在一边,等着待会救急。 小家伙见到母亲坐在身边,张开一双小断臂抱住她的脖子,委屈的叫了声妈妈。 “眼睛疼吗?”方蓝没有伸手去抱她,现在在顾嫣的眼中,她眼泪就是别人缴械投降的武器,这一点必须改掉! “疼,我要妈妈抱着觉觉。” 顾嫣能察觉出方蓝此时不悦,哭声又大了一些。 哭声不断撞击着耳膜,方蓝脸色又冷了几分,“疼,为什么还要哭?” “夫人,小姐今天受了惊吓,你先哄她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跟她说。”保姆柳姨是从小照顾顾嫣的,对她的感情是相当深厚,心疼说道。 “明天她还哭呢?”顾嫣除了身体弱一点,很是聪明,只要以前犯了错,就开始哭,别人也不忍心去责怪她了。 柳姨不再说话,方蓝把她拉出怀中,面色严厉的看着她。 “顾嫣睁开眼睛。”顾嫣除了刚开始睁开眼睛外,一直眯着眼睛,这样的孩子上起来邪,绝对难缠,“我数三声。” 顾嫣知道方蓝是真的生气了,低下头睁开哭的通红的眼睛。 “在学校有什么不满你可以跟老师说,唯独不能使小性子,现在你烫伤了别的小朋友,你还一味的哭,逃避责任,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 眼看顾嫣又要哭起来,方蓝脸上又蒙上一层薄冰。 “说你两句你就哭了,你有没有想过被烫伤的小朋友得哭成什么样子?顾嫣以前是爸爸妈妈把你宠坏了,倘若跟你讲道理,你还不听的话,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去寄宿学校,让你一个月见不到我们。” 方蓝面色冷硬,语气带上几丝凌厉,小家伙被唬的愣住了,撇撇嘴,就是不敢哭。 “从今天开始,自己睡觉。”方蓝说话的时候一直冷着一张脸,心却疼的一抽一抽的,抱着她上楼,帮她洗完澡后放在床上,看了她两眼,离开房间。 “这样做是不是狠了一些。”一直等候在门外的顾洋透过还未关严实的门向里面看着,没见到女儿哭,心才稍微好受一些。 “趁现在我还有些火气,能狠下心,先开始试试效果。” 她怕等过了气头,她又开始纵容起她来了,顾洋知道她心里也难受的不行,不再说话。两人在门前守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听到里面的哭声,准备回房。 “我听人家说,一般有了第二个孩子,头一个自然而然就有了大孩子的模样,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方蓝脚步顿住,双手不自觉环住身子,面上表情复杂,低头不语。 “抱歉,算我没说。”顾洋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中,明显察觉她身子微微僵硬,眼底各种情绪交织混杂着。 “再给我一些时间。”半响,方蓝咬住唇瓣,眼中闪过挣扎,顾家就顾洋一个儿子,顾家父母早就让两人快点再生一个,顾洋都是嘴上应下,从没有强迫过她,这一点她不感动是假。 “好,我等。”顾洋欣喜若狂,以前他提起这件事情时,她总是保持缄默,从不给他任何回应,这一次出乎意料开口,让他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豁然开朗。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实在不能跨过心中的坎,你可以······” “那我只要嫣嫣一个孩子!”顾洋抱着她的力道收紧,她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痛苦,他绝不会忍心再给她添几道伤疤。 “这辈子遇到你真好。”方蓝眼睛泛红,眉头却紧紧皱起。明明他的话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为什么心却有些空落落的。 又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方蓝见顾嫣的眼睛肿的几乎都要睁不开,小手不断的揉着眼睛,看起来很是痛苦,打消送她去上学的念头。 “现在知道哭的坏处了吧。”方蓝心疼的把她抱在沙发上坐好,取了冰块放在她的眼睛上,昨天晚上她硬起心肠没有这么做,就是想让她记住今天的教训! “妈妈凉。” 小家伙闪躲下,方蓝拿着冰块的手僵住在原处,这一幕如此的熟悉,遥远的记忆中曾经好似也有人这般对她,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脑中不断清晰起来,就在她要看清楚那人的长相时,肩膀被人轻拍下,人影瞬间涣散。 “你都保持这个姿势足足有好几分钟了,告诉我在想什么呢!” 她每次出现这样的呆愣的状态,都应该是想到以前的事情。只是她从未回忆起来过,每一次都是痛苦收场。 “以前你也拿冰帮我敷过眼睛吧,我以前是不是也特喜欢哭。” 方蓝回神,把冰块放在自己脸上一会才再次放在顾嫣的眼睛上,冰比刚才的温度热乎一点,顾嫣没有再躲,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冰冰凉凉的触感,让痛苦减少一些,顾嫣还未张开的五官渐渐舒展。 “是啊,跟嫣嫣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你看,你现在也不是好好地。”顾洋的眼神微微闪躲投向别处,“我要去跟合作商甄选那些送来的画,今天就不能陪你去医院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方蓝知道他忙并没有生气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能跟别的女人一样,对我撒撒娇,使点小性子。” 顾洋无奈,这些年就算是他出去取景。带她,她不会拒绝。倘若临时有变动,不能带她,她也不会生气,很贴心的帮他整理好所要用的东西。他觉得两人相敬如宾中又带着一层无法捅开,拉进距离的冰。 “我恐怕那样你就烦了。” 方蓝画着厚重的妆,笑起来却像个孩子,顾洋情不自禁摸了下她的头转身时,脸上尽是无奈和自嘲。 烦吗?应该是欣喜若狂吧。 方蓝本没打算带上顾嫣,顾嫣一直握着她的手不吭声,很少见到她这样。方蓝心疼,找了个遮阳帽帮她带上,不让阳光照上她的眼睛。 医院中,方蓝双眉皱成两条难看的蚯蚓,越不喜欢医院,偏偏还得来。 病房中,陆华年没走,多了林翌初,两人因为顾洋的关系认识,林翌初见到她不免有些好奇,她不好意思的道出原由。 “小孩子难免会有犯错误的时候,看这眼睛都哭成这个样子了。”林翌初是个骚包,自然不会那么早结婚,可是见到孩子,还是喜欢的紧,逗弄几下顾嫣。 “这幅画挺珍贵的吧,你打算怎样感谢我?”斤肝以圾。 随着林翌初的视线看去,方蓝才发现陆华年的面前放着一幅画,装裱精致,以为是古代难得的字画,方蓝没有一探究竟,抱着顾嫣来到床边,看着已经醒来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闹的陆可。 “是不是还很疼?” 胳膊上的红肿还未消失,水泡越来越大,好似要撑破皮爆裂开来,大人都觉得瘆的慌,陆可却对方蓝扯扯嘴角,“还有比这更疼的。” 方蓝皱眉不接,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一直凝神望着面前画的陆华年。此时陆华年也刚好抬头,两双目光交汇,方蓝分明见到一闪而逝的缅怀与深情。 “她心脏不好。” 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方蓝被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盯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子。再看向陆可时,眼中多了几分疼惜。她的意思是,经历了更疼的,现在的根本就不算什么,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家教一定很好。 只是让她不解的是这么令人心疼的孩子,父母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出现。 “漂亮吗?” 低沉磁性的嗓音打破房间的静谧,缓慢把面前的画转过去,方蓝侧过身子,怀中正睁着眼睛看着陆可顾嫣也随着方蓝的动作身子偏向后面,对着画叫了声妈妈后,小脑袋又动了动,随后又摇了下头,看了看看向她的陆华年,小脑袋缩回方蓝怀中。 方蓝一瞬不瞬的盯着完美呈现在她面前的那副摄影作品,日薄西山,残阳如血,两人站在异国街头拥抱在一起缠绵吻着,男主角她看得出是陆华年,女主角像她跟于蜜的综合体,但却不是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看他方才的神情,那女人应该是他之前所爱之人吧。 “美,很美。”脑袋中隐隐有东西要破土发芽,她轻眨下眼睛,隐去即将而来的痛苦,目光扫过陆华年。 直觉两人之前认识,可又觉得天方夜谭,他明明见过她的素颜却不曾认出,应该是她想多了。 陆华年收回视线,敛去眼中的情绪,目光再次落在画上。不曾想到当初在曼谷还被别人拍了照而不自知,不过也确实珍贵。 “礼物我收下了,花费多少,直接告诉李航。” “咳咳,抱歉,这是顾洋画展外借的画,我今天早上本来是要跟他一起甄选的,先去了一步,就发现了这个,说了好久,赞助商才答应我拿出来。如果你想要估计得跟原作持有者商量。” 一直在捉摸陆华年跟方蓝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息的林翌初耸肩,“当然你的胜算肯定会大一些,毕竟他侵犯了你的肖像权。” 听到顾洋名字的时候,方蓝再次回头,目光扫了眼那幅画,倘若他看到,会是怎样的反应?又或者她该不该去询问她认识他之前的事情? 陆华年手轻轻滑过照片上那张熟悉的脸孔,低敛的眉眼下,情绪复杂,她刚刚眼中的及时敛去的痛苦会跟这幅画有关吗?还是他的臆想? “如果你不想出面的话,我帮你交涉。” 久久没有听到陆华年说话,林翌初出生提议。 “不用,帮我约上赞助商,原作持有者和顾洋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陆华年轻闭下眼睛,一夜未睡,跟方蓝说声麻烦照顾好陆可起身。 “陆,陆先生,今天晚上我跟我丈夫有事,我丈夫能不能不过去?”方蓝抱紧顾嫣,陆华年提起这幅画,顾洋肯定会知道画的内容,哪个丈夫都不愿意见到跟自己老婆长得像的人跟另一个男人亲密接触吧。 已经走到门边,握住门框的陆华年砰的一下关上门,把先一步出去的林翌初关在门外反锁上门,阔步来到方蓝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 “你在害怕什么?”她就那么为顾洋着想吗?这本身是天经地义,可陆华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心中闷得不行,真是特么的见鬼了! “我,我只是······真有事。”没想到陆华年会反应那么大,方蓝吞咽口唾沫,结结巴巴出声。 “那也不行!”陆华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跟她较劲,冷眼扫了眼她怀中的顾嫣,她抱着孩子的模样也真是碍眼至极!转身带着冲天冷气离开。 顾嫣被陆华年刚才的模样吓到,紧紧抓住她的衣服,躺在床上的陆可拉了拉顾嫣的手。 “伯伯,不坏,不要害怕。” 听着她奶声奶气的话语,方蓝心中软软的,爱抚的抚着她的脸,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病房外,林翌初看着黑沉着一张脸出来的陆华年,疾步跟上。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之前就跟方蓝认识?”林翌初一脸不解,“不对啊,她一直生活在法国,不可能跟你有交集的。” 忽然林翌初一拍脑门,“你,你,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兄弟,我知道你痛苦了三年,只要你能高兴,忘记景昕,你抢谁的女人,兄弟我都会帮你两肋扎刀,大前锋。唯独方蓝不行,顾洋可是我······” “闭嘴!”陆华年狠狠等了他一眼,“帮我查下顾洋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你,你不会真,真是·····不行,这绝对不行!” “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照我说的去做!” 第135章 林翌初不敢肯定陆华年让他查顾洋的原因,怕两人会在饭桌上弄得不愉快,跟着赞助商一起前来。 刚来到就见到两人神色紧张的一前一后走来,心中一咯噔,难道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各位抱歉。我家里出了点事情必须马上回去处理,改天我一定亲自请客赔礼道歉。”顾洋语速很快,停留几秒钟的功夫,说完也不等赞助商和林翌初答应,直奔电梯。 “你招待他们,把我的想法说清楚。”陆华年心焦一片,她怵血,无缘无故的头痛,瘦的跟纸片的身子怎么能经历这样的折腾。他心里在埋怨着顾洋,明知她身上的病会危害她的健康,他还那般由着她。这不是宠,也不是疼,而是害了他。 “那你去哪?” 有赞助商在。林翌初只能拉住他的胳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陆华年不悦蹙眉,示意他放手。对上他冷冽盛满的担心的黑眸,让林翌初心中大惊,陆华年当真对方蓝不一样! “他家里出事,你跟他非亲非故的跟去凑什么热闹!” “放手!”此时此刻陆华年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前拦住顾洋询问她的情况,林翌初却如八抓章鱼样抓着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开,陆华年恼怒,语气愠怒。用力抽了抽胳膊。 “阿年,你冷静一些!你这样不管不顾的会惹恼顾洋的!”顾洋宠妻,林翌初从顾洋结婚那天就知道。如果人家市小门小户也就罢了。可偏偏后面不仅有财力物力杠杠的顾家,还有势力强大的江家撑着,陆华年胆敢夺人家妻子,绝对讨不到便宜。 “林翌初办好你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陆华年倏然攥紧铁拳。他本就故意忽视她现在是顾洋的妻子,被林翌初接二连三提醒着,黒谭波澜丛生。浑身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不可忽视的愤怒之气。 林翌初虽心生害怕却也不愿意松开他的胳膊任由他去做傻事。两人长相俱佳,林翌初到现在也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这事赞助商是知道的,看着两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和探究。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林翌初整个人都有些扭曲,抱着陆华年胳膊的力道松了松,陆华年顺势扯掉他的胳膊,阔步前行。 林翌初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身边等待他的几人,不自然的咧了咧嘴巴,带着他们进了提前预定的包厢后,找个借口去洗手间给陆奇打了个电话。不管之前陆华年怎样警告他,为了他好,他还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放着好好生活不过而执迷不悟! 陆奇出差刚刚回来,小别胜新婚,还处在跟妻子的缠绵期,电话本身就打扰了他的兴致,接完电话,整个人半神游半萎靡的状态。 “怎么了?” 累的脚趾头都不想动的丫丫,睁开疲惫的眼睛看着身上刚才还动的起劲的陆奇。 “阿年跟方蓝他们······”再也没有兴致的陆奇翻身下床进入浴室留下一头雾水的丫丫。 忽然,躺在床上的女人腾地一下坐起身,那天在洗手间,她看到方蓝低头的瞬间有景昕的错觉,陆华年不会把她错当成景昕了吧。 从小丫丫跟顾洋的感情就很好,顾洋是个受了委屈也会憋在心里的人,难得在感情上会主动对一个女人好,她决不能让陆华年去破坏。 陆奇还刚刚出浴室就见到穿戴整齐的丫丫,微微诧异,刚才他说的很模棱两可的,没想到的她还是悟了出来,这是不是说明两人的感情又深了一层。 “别在那里傻站着了,把阿年的地址给我。” “放心,我觉得是林翌初太敏感了。阿年的审美观应该没有那么差!” 陆华年一向不喜欢浓妆的女人这一点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方蓝妆容一向浓重,连他这个淡妆浓抹都不排斥的人都觉得喜欢不起来,所以两人见面本身就不多。除了第一次见面必要的招呼,后来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这跟审美观没有关系而是在于方蓝跟景昕的感觉有些相像。”丫丫说的很认真,直接从衣橱中拿出一套衣服扔在他的身上,“我去开车。” 陆奇扯掉遮挡住视线的衣服,这女人平常好些,一旦遇到事情就暴露了心急的本性。不过,她一向不是危言耸听的主,说话必然有根据,虽然他直到穿上衣服也没有相同那个看一眼都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浓妆女人跟景昕那个清新的可人儿有到底哪儿想象。斤引坑划。 路上陆奇给陆华年打了几遍电话,不是处于占线就是无人接听,他只好给顾洋打电话,顾洋那边正在心急火燎的寻找跑出去的方蓝,没说几句就挂断电话。 “方蓝的背景你知道吗?顾家有没有查过?” “你在怀疑什么?我告诉你这根本就不可能!”正在开车的丫丫,语气决绝,带着一丝警告。诚如陆奇说的,想嫁进顾家之时,顾家会把方蓝的家世背景给查个底朝天。如果来路不明,他们不管顾洋多么喜欢也不会让她进门的。 就算是退一万步说,顾洋用各种办法蒙混过关,方蓝就是景昕,那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顾江两家连同她也只会将错就错! “你别激动,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陆奇对老婆讨好一笑,不是这样最好,不然到时候肯定得让人头疼的要死。 “人身上有几分气质相似也没啥,就像于蜜。” 丫丫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黑夜,一向第六感准确的她,心开始不安起来。 陆奇看了眼丫丫没有说话,于蜜虽像,陆华年也没有这么上心。人家只是跑了出去,他就急忙帮着寻找。 一出皇朝,陆华年寄宿飙车向鸿福家园驶去,既然是在家里跑出去的,她应该跑不远。 围着鸿福家园周围寻找一圈,没有见到方蓝的影子,陆华年打电话给李航询问他那边的情况,李航因为陆华年让他去找一个陌生女人而不高兴,寻找的兴致不高,也没有任何发现。 “李航什么时候那我的话不当话了!”陆华年弃车站在鸿福家园门前,环视下四周,想着她的病随时都可能发作,握紧电话,呼吸都随着心情变得沉重几分。夏末夜晚燥热难耐,汗随着他的鬓角一滴滴滚落到他的衬衫中,汗湿一片。 这样心焦的感觉,跟听到景昕被鲁馨雅带走时的感觉有些相似。 站在原地半响,黒谭忽然一亮,快速坐进车中,跟李航交代几个地方,让他快速带人去找,如果再心不在焉的,立刻滚回英国,他身边不需要阳奉阴违的人。 想着她跑出去可能是因为受了某种刺激而想起以前的某些事情,陆华年先去了学区房,这里离她鸿福家园最近,上次她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 仔细在这里寻找一圈,没有发现,李航打了几次电话来报告寻找结果。几个景昕以前常呆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天越来越晚,她会跑到哪里去呢? 想到景昕出去就那样毫无预兆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他整颗心都如跌进了冰窖中,冷意一点点传遍他的四肢百骸。他让李航继续寻找,时刻注意顾洋那边的消息,自己则一个人开着车,放缓车速,眼观六路的寻找着。希望下一秒就能见到她出现在视线中。 方蓝跌跌撞撞跑出门后,耳边的呼痛声逐渐随着风声消失。夜刚拉下玄色帷幕,华灯亮起,明明是燥热的夜晚,连同空气都带着灼伤人的温度,她却从心底生出一股冷意。 景昕,方蓝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的名字,她曾经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事情,才会留下怵血和时常头疼的病症,她从来都没有这一刻那么想知道自己全部曾经的过往。 想着那天陆华年送她回家经过皇朝,她隐隐觉得曾经在那里发生过很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她也不排斥。随着那天的记忆,她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来到皇朝不远处站着。 望着不停闪烁的灯光和入耳的音乐声,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想起从前的事情,反倒是她被几个进出皇朝的人给盯上。他们脸上的淫笑和眼中闪烁的亮光让方蓝脑中拉起警报。方蓝低头把头发抿到耳后,快速转身奔向不远处的路上,东张四望希望快点有出租车过来。 余光瞥见几人分散跟了上来,方蓝抓紧报,心脏紧张的快速跳了几下,向包中摸了摸寻找电话求救,悲催的是她出门时心不在焉,接完顾洋的电话后就扔在床上。 眼看着几人就要将她包抄起来,方蓝瞅准其中一个店铺,奔了过去,那里人多,这些人就算是再目无法纪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下抢人。 只是这一次方蓝就想的大错特错,商铺靠近皇朝,这里时常会出现收了钱后悔出来的小姐,被几人逮回去的事情已经稀松见惯。所以面对方蓝极力反抗时,他们根本一个个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这样的场景仿若许久之前经历过,痛苦无助令方蓝眼中盛满惊恐,本身就害怕异性触碰,她好似失去理智一般,不停地抓挠着身边拉扯她的几个男人。 男人们没有想到她的反应如此之烈,有好几个都被挠到,弄得他们一个个都黑了脸,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你给老子老实一点!自动送上门的,还在这里给老子装清纯!”其中一个长得黝黑五大三粗穿着花衬衫,花裤衩额男人用他肥厚的手甩了她结结实实一个巴掌。 自从帝都试营业那天开始,皇朝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他们只有降低消费价格,推出一些列优惠活动来招揽顾客消费。以前那些很想进去却苦于不够格的一些地痞流氓终于逮准机会,大摇大摆进去。没几次就跟皇朝的经理混熟,经理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臭味相同,打的火热后,凑在一起合计着怎样能重振皇朝之前的辉煌。 这一捉摸还真让他们寻思到了一条生财的路来,找些雏来,一般有钱人都很迷信,事业不顺时,找个雏来见红寓意好兆头。 至于哪里去找那么多雏只能靠一些歪路子来了。 刚才他们见到方蓝站在不远处,以为她是个请途末路的女人来这里赚钱的,过不了心里的坎离开,这样的女人多半都是个雏儿,他们怎会轻易放过。 整个头懵懵的,消瘦的身子摇晃几下,差点摔倒在地。几个男人粗鲁的扯过她向皇朝地下疼车场走去。一般太倔的女人,必须要经过他们好好教导一番,才能送进皇朝里面的。 现在皇朝人不多,地下停车场空出很多地方,灯光昏暗,说话还有回音,是干坏事恐吓人的好地儿。 被几个男人这般拉扯着,方蓝自知接下来的事情绝对难以承受,缓过来劲又开始新一轮的猛烈挣扎,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抱起一个男人的胳膊狠狠用力咬了上去男人吃痛,用力抓着她的头发撕扯起来,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 以前不是没有碰到过反抗的,迄今为止还没见到过反抗这样激烈的。被咬的男人恼羞成怒,抬脚踢向她的肚子。 “不许伤害我的孩子!”再这样的情况下,脑袋晕晕沉沉房看喊出这样率一句话,死死的抱住他的腿。听到她肚子里面有孩子,这几个男人更是恼怒,整个半天,竟然弄来一个怀了孕的女人,真特么的扫兴,都纷纷上前要报刚才被抓挠之仇。 “谁敢动!”如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声音似一记洗脑剂,脑中复仇的热度瞬间褪去,纷纷回头看向黑趁着脸一把把还没收回脚的男人甩到一边后还在他脸上奉上一枚脚印的陆华年。 他看向地上在昏暗光亮下浑身被冷汗濡湿的女人,她除了呼吸略重一些,其他没有什么大碍。 抬头,黑沉的目光如冷冽的刀子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骨节咯咯的声响让这些作威作福的人开始双腿打着颤儿,不自觉想跑走。 可已经处于极度愤怒中的陆华年怎会允许,挡住他们的去路,这里处于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是个大斜坡,只要被陆华年踢到的全部都滚落到里面,一会功夫,哀嚎声在地下停车场回响着,听起来格外瘆人。 陆华年抱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蓝,方蓝完全处在自己的思绪中,手无意识的紧紧抓住陆华年的衣服,手不自觉抚上小腹。 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她脑中闪过一个相似画面,一个男人高高抬起脚对着她的高高隆起的肚子踩了下来的,最后是否踩下,她不得而知。 吞咽口唾沫,她回神看向陆华年,上一次在医院中,如果是因为头疼,她不抗拒他的触碰。这一次她明明清醒,却清楚的感受到她并不排斥与他这般亲密接触。淡淡琥珀和汗味混杂在一起,竟有些熟悉。 “他应该还在。”余光瞥见她放在腹部的手,他的心被狠狠戳了下,疼的尖锐却去的也快,“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刚敛下眼睑的方蓝快速出声拒绝,看来他是误会了,她的肚子里根本就没有孩子。 望着她黑漆漆折射出盈盈月光的眸子,他竟然强硬不起来,无声的轻叹声,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载着她去了学区房,那里有医生。 再次来到这里,方蓝百转的心思五味陈杂,s市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城市,有些事情是她想躲,想忘都无法忘记的。 见到她没有不适,陆华年想着她怕见医生,去冰箱拿出块冰放在包裹在方便袋中交到她的手中,来到窗前掏出烟,刚欲点燃,扫了眼她的小腹,烟断成两截掉落在他的脚边。 “你可以去楼上第二个房间把脸上的妆卸掉。” 她没有说让他送她回家,他也不想这么做,潜意识中他已经认定她就是景昕,私心的想跟她多相处一些时间。 方蓝扫了眼情绪复杂的扫了眼陆华年,默默上了二楼他指定的房间。 洗手间中,流理台上摆满一套崭新的化妆品,没有开封,她仔细环视下洗手间的摆设,全部都是成套的存在,共同的一点是,有一份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些都是他为离开他的景昕准备的吧,他对她的感情应该蛮深厚的。 默默拧开卸妆液,缓慢的卸着妆,她知道此时顾洋应该找她找疯了,她却莫名的不想回去面对他。她不想给对她一直疼到骨子里的顾洋安上一个骗她的罪名。 水拍打在脸上,被掌掴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着,无声的泪水掺杂进水不见,脑中再次浮现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 那个孩子是顾嫣?还是她跟陆······ 方蓝快速的摇摇头,不断的催眠自己,她是方蓝,她是方蓝,就在她快要沉浸在自己的催眠声中的时候,心底的另一个声音蹦了出来。 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你连自己是谁都没有勇气去探寻,你现在贪求的安逸生活不过是表象,等到你记起遗失中的事情,你就会陷进无尽的痛苦深渊中。 “你还好吧?” 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她出来,陆华年担心的敲了敲门,望着磨砂玻璃后的模糊高大身影。方蓝抹了把眼角不知道何时流出的眼泪,闷闷应了一声。 “我没事。”稳了稳情绪,方蓝才出房间。 陆华年递了杯水放在她的手中,看着她一点点喝下,沉默蔓延,一种不知名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萦绕着。 “你,我······”方蓝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对着陆华年伸出手来,“把手机借我。” “让他来接你?”低沉的声音中暗含不悦,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小腹上,心又开始止不住抽痛起来。 低着头的方蓝未曾注意他脸上极力隐忍痛苦,拿过塞在她手中的手机,屏保上面的照片让方蓝有一瞬间的呆愣。 阳光下堤坝上漫步的两人的合照,女人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眉眼间满是幸福,男人宠溺的凝望着她,好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 就在她刚刚回神的瞬间,纤长的手指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在屏幕上轻点几下解锁。 陆华年离她很近,他身上独特的气息钻进她的鼻中,方蓝面色一红,身子向后退了退,拨通顾洋的电话,电话那头一直处于占线状态。方蓝清楚应该是他正在不断打电话寻找她。 等待一会,还没等她再次拨过去,顾洋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听见那边急切的呼吸声,方蓝眼中闪过一抹歉疚。 “顾洋,是我,我现在没事,你不用找我了。明天早上我会回去。你回去好好哄哄嫣嫣,她应该不会太闹。” “你跟谁在一起?现在在哪?”焦急的顾洋语气满是欣喜,可听到她话语的下一瞬间,语气变的急切起来。 方蓝看了眼站在她身边仅二三十公分之隔的陆华年,贝齿轻咬下唇,刚欲开口,陆华年打过电话挂断。电话响起,他选择关机。 “这是我私人号码,,没有几个人知道。” 得知她不是要他接回去,陆华年大喜过望,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脸。但心也处在极度的矛盾中,她怀孕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刚才就不会拿出私人手机给她用,他怕顾洋跟她产生间隙,怕她会受到伤害,可又想把她留在身边。 陆华年敛去眼中的情绪,嘴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知道你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吗?” 方蓝一直低头未语,“和我讲讲你和她以前的事情吧,包括那两个孩子。”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听的?”陆华年本想问她,听这些她会不会头疼发作,话到嘴边成了这句。 方蓝保持缄默,陆华年迟疑下伸出手触碰下她已经收拢到一起,紧张的沁出一层汗水的小手。虽流汗,那双手却很冰。 方蓝如触电般缩了缩,觉得卧室总是让人浮想联翩,下楼去了客厅。 第136章 陆华年拿过她手中的杯子,帮她又倒了杯水,方蓝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小口抿着。 沉默蔓延,却不曾显得尴尬。 陆华年侧脸看向外面的夜空。星光与灯光融合洒落在落地窗外的一草一木上,悠远的目光缅怀与怀念交织着。 “真的想听?”斤尤杂弟。 良久,久到方蓝以为他不再会开口,悠悠然的声音飘进她的耳中,方蓝抬头看向他成熟的侧颜。 “我跟她相识应该算的上揭开一场开始。”刻意放缓的声音温柔裹挟着淡淡幸福,曾经的回忆太过美好,俊脸冷硬的线条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他不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哪怕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他的描述也很是简洁,没有华丽的辞藻,声音几乎都在一条线上,没有太大的起伏,除了脸上一直没有散去的笑容和温柔的几乎溺死人的眼神。好似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 “刚开始我以为我可以给她除了爱情以外的所有东西,却没有想到最后把心都给了他,确切的说,我很想把全世界都捧在她的面前。就在我准备那么做的时候,她却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中,没有一点儿预兆。” 黑潭中伤痛一闪而过,他压抑着内心的痛苦说着叙说着对他来说无异是最黑暗回忆的曾经。 感受到他身上无法散发的痛苦,她握紧被子的手轻轻颤抖着,手抬了抬。最后轻抿唇瓣,抚上他宽阔的后背。 陆华年背部微微僵硬,铁拳微微收紧,忍了又忍才没有回身抓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中。 忽然一声肚子叫的声音打破静谧,方蓝面色一红,讪讪收回手,蜷缩着腿坐在沙发上。 陆华年薄唇轻勾,似愉悦似宠溺,起身走向冰箱。前几天他在这里留宿,刚好有准备的食物。 看着冰箱中的食材,陆华年想到第一次帮她做面的事情。去了青菜鸡蛋和面进了厨房。 方蓝坐在沙发上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觉得像他这样的男人,所有的心思全部都会在事业上,不曾想他切菜洗菜的动作是那般娴熟,好似做过千万遍般。 她双腿蜷缩,双腿搁在下巴上,看着看着眼眶不禁温热一片,她缓缓闭上眼睛。 事情如若像他说的那般,她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可她最后却把他忘记的一干二净。只要用力一想,脑袋又开始疼痛起来。方蓝攥紧粉拳,开始用力锤了几下脑袋。 越是心急。头就越疼,止不住呻吟出声,刚盛出一碗面见她痛苦模样,手一抖,面掉在地上,滚烫的汤面溅在他的裤管上,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疾步出了厨房,抱住因为疼痛而蜷缩在一起的人儿。 “方蓝,方蓝,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一向镇定的陆华年看着她惨白的脸蛋,六神无主的抱着她冲出客厅。 “我没事。” 疼痛逝去,方蓝拉了拉陆华年的衣服。他的怀抱不算暖却宽阔的令她心安,这是顾洋不曾给过她的。 “去看下医生放心。”陆华年脚步未停,直奔车库。 “我饿了。”旧病,看医生也不会有作用。想着他有些反感顾洋纵容他不看医生,她选择用另一种办法打消他带她去医院的想法。 陆华年停下脚步,看到敛眉有些不安的抓着他衣襟的方蓝,薄唇紧紧抿上,抱着她折返回去。 他做的面很好吃,只吃了早饭的方蓝把一碗面吃的一干二净,连汤都没有剩一滴,见着她擦嘴满足的模样,薄唇不断上翘。 座机电话响起,陆华年敛去眼中笑意,这里的电话很少有人会打,方蓝见他没有要接的意思,知道自有原因没有开口提醒。 电话挂断瞬间,陆华年起身关掉房间中的灯,室内昏暗一片,陆华年扯开落地窗窗帘,月光明亮,陆华年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在方蓝旁边坐下。 方蓝有些不自在的向一边挪了挪身子,是她选择留下,却没有想好跟他如何相处。 “额头上的伤疤怎么来的?” “不记得了。顾洋说是被别人划伤的。”至于是在什么情况下,她不愿意提起,好似怕他嫌弃她一般。 方蓝觉得自己越来越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手不自觉抚上额头,他好似除了最初见到疤痕时候的震惊,并没有并没有对她额头铺上的疤痕有过多的在意。 余光一直注意他逆光的侧颜,光线原因看不出任何变化,方蓝收回视线,低着头,觉得心中闷闷的,方蓝欲开口让他把她送回去。 “当时一定很疼吧。”粗粝的指腹摩擦过她的额头上,摸起来很是瘆人的疤痕,声音温柔带着疼惜。 方蓝的身子一僵,低垂的眸子中情绪复杂,想拿开他的手又贪恋他此时给的感觉。 “告诉过你,我选择性失忆。不管再疼,我想忘记它就不存在我的记忆中。” 炙热的气息交缠,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让她看起来更像景昕,陆华年按压不住心中的躁动,按住她的头,薄唇覆了上去。 方蓝愣怔下,猛烈挣扎起来,本想加深这一吻的陆华年浅尝辄止松开她的头,灼灼的目光却不曾离开她巴掌大,略显慌乱的脸上。 “去做下dan鉴定好吗?”直觉归直觉,只要她答应去做鉴定,就说明她自己已经承认是景昕,再加上鉴定报告单,就算是与顾家哪怕是全世界为敌,他都要重新把她带回他的身边。 “倘若我不是她呢?”这一刻她不敢去看他即使在黑夜中依然黑亮的令人心惊的凤眸。她觉得自己口是心非,是与不是,她心中早就有了定论,不然也不会主动留下来。 陆华年望着她闪躲的眼神,抿唇不语。客厅寂静无声,只有两人的呼吸声缠绕在一起。 “鉴定以后呢?” 过了许久,闭上眼睛的方蓝斜倚在沙发上,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她跟顾洋已经结婚,两人还有一个孩子,单单这些已经桎梏她寸步难行。即便她是景昕,三年的时间已经让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再也回不到从前。 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她说的对。他们有欧阳,顾洋跟她有顾嫣,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让她做抉择无异是撕扯她的心,终究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了。 他想他此时应该理智一点把她送回去。只是,他却说不出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陆华年迟疑下伸手将她揽进怀中,轻吻着她柔顺的头发,缓缓抬手捻起她几根黑发,刚欲用力,最后改成不断的轻抚着她一头乌黑秀发。 记得你离开时是齐耳短发,此时已经快要长到腰间,短短三年,没你的陪伴,我却觉得荒芜了大半生。我不想余下的人生眼睁睁的看着笑卧在别人怀中,可又不想看你痛苦,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才好。 黑眸痛苦外溢,抱着她的手臂越收越紧,裤兜中的手机孜孜不倦,不知疲乏的震动着。 陆华年眼中闪过一抹戾气,整个人有些烦躁的,轻轻的将她放在沙发上躺好,起身站在窗边接通电话。 “我知道你在学区房,我现在在外面,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奇好不容易扯了个谎说公司有事急需过去处理,甩开妻子跟顾洋。一向能把他心思看透的丫丫压根就不相信,表面答应,背地中开着车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他好不容易跟老婆斗智斗勇一番才赶来这里。 “别说不在,我的人发现里面有灯光,我打过电话,灯就灭了。你再不开门,我可就翻墙进去了。” 陆奇语气一变,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陆华年会为了方蓝会不理智的要得罪顾家。此时在他看来,他不是不理智的而是疯了的,要么就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她睡了,我要陪她,有话你就直接问吧。”陆华年掏出一根烟在手中把玩着,眼神晦暗难辨。 “阿年你当真······” “她很可能就是景昕。不要认为我疯了,你没有见过她素颜的模样,除了下巴和额头上的伤痕,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不知为什么他会嫁给顾洋,但这绝对跟她选择性失忆有关。你跟顾家熟,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她没嫁给顾洋之前的事情。” 陆奇是他的挚友,他知道陆奇有多聪明,不等他问,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他其实是有私心的,每个地位显赫的世家都会有自己的一套保密系统,他们只会放出表面上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一些关系到家族辛秘的,他们会抹得没有一丝痕迹,让你相查都无法查起。 陆奇不同,他跟顾洋一起长大,顾洋又是丫丫的表弟,两人关系自是不一般,打探消息要比旁人好上很多。 “阿年,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在说胡话。景昕已经死了,方蓝是顾洋的老婆,你就别做任何不切合实际的臆想揣摩了!” 陆奇也是急了,请恕他就算是接受能力再强也一时间无法消化这样的消息。 “不是揣摩,这本身就是事实!如果你不查,这件事情我会亲自来办,公司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 陆华年语气强硬,他这是在逼陆奇。 “丫丫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她······”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先认识景昕的。”说到这里,陆华年停顿下,“她好像又怀孕了,或许查这些只是想安慰我自己,她还活着就足够了,而且我很想知道当年她离开我时经历的伤痛,你就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吧。” 那么多年,哪有听到过好友这般卑微说话,陆奇轻叹声,应了下来。 第137章 收了线,背对着光亮倚玻璃而站的陆华年昏暗的光线衬得他脸色更加抑郁,摸出一根烟起身去了院子中。 第二天早上,跳跃的阳光照得脸上痒痒的有些难受,方蓝揉了揉惺忪睡眼。看着陌生的房顶,猛地坐起身,过了足足三分多钟的时间才缓过神来。 她昨天晚上记得明明睡的是客厅,这里昨天她来过的卧房。 身上的衣服被缓过,是一套白色的宽松家居服,想着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方蓝脸色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低着头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华年进来时,就看到她双手环着双腿,蜷缩成一团有些无助的模样。 “在想什么?”温暖的大掌落在她消瘦的都能摸到骨头的背上,她瘦的令他心微微抽疼。最初认识她时,她瘦,却不曾瘦成这般模样。怀孕时的。身子已经日渐圆润,脸上身上肉肉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到皮肤上,随着血液,传进她的心脏,带来阵阵暖意。方蓝身子瑟缩下向一边移动下,这是他们以前卧室,床也是他们曾经躺过的,方蓝脸上更添几分红霞,表情十分不自然。慌忙起身。 “先去洗漱。” 陆华年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方蓝腿还刚跨出,瘦弱的身子被他一扯,身子倾斜,直直向后倒去。陆华年快速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暧昧在两人之间流转。气氛很好,陆华年情不自禁低下头,方蓝紧紧的抓住他前襟的衣服,长长的羽睫不断颤抖着,在薄唇覆下来时,脸别向一边。唇嚓过她的脸颊,一阵电流直接传到头皮的。方蓝猛烈的吞咽几口唾沫,不敢抬头去看他深不见底的黒谭。 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松开她的身子,暗自深吸口气的,把她扶坐起身。 “我等你一起吃早餐。” 直到关门声响起,方蓝才敢抬头定定看了房门半响,直挺挺的躺回床上,手捂住跳的不规律的胸口,扯过被子蒙住头。这种好似情窦初开的感觉让她贪恋欢喜,可一想到顾洋和顾嫣,她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心头就乌乌的阴云密布。 开门声响起,方蓝潜意识爬起身,怯怯的扫了眼陆华年奔向洗手间,看她慌乱的如一只小兔子般模样。陆华年愉悦的低低笑出声。 隔着磨砂玻璃,瞥见他双手环胸倚靠在门上,方蓝懊恼的抓抓头发,随着低沉的笑声传来,她眼睛开始红了起来。他比她第一次相遇不过短短一些日子,整个人都发生了变化。她想让他好好地,可她又不能抛弃现在家庭和责任。 她洗漱很慢,陆华年就在外面等着。方蓝站在洗手间前,不安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我,我的衣服呢?” 脑补的一些画面让方蓝整个人火中烧了起来。头一低再低,她恨不得此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昨天晚上的那身我没有帮你洗。衣橱里的衣服全是新的,你可以随便挑。” 这里看起来跟以前一样,其中很多东西都会定时更换,特别是衣橱中都是换季时都会换上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虽知道她回来的可能渺茫,他为了心中那残存的一点点信念,一直固执坚持到现在。 方蓝张了张嘴,消失一天晚上又穿着别人的衣服回去,顾洋虽然不会问,心里肯定很难受。 陆华年见她站着不动,径自来到衣橱前,帮她挑选起来。 “今天阳光有些烈穿白色的吧。”陆华年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和一件宽松的及膝盖t桖站在方蓝面前供她选择。这样的一幕他在脑中幻想过千百遍。 她拉过t桖和打底裤,陆华年把手中浅色的内衣放在她的面前。方蓝贝齿用力咬着下唇,把衣服盖在脸上,伸手扯过他手中的内心,逃也似的钻进洗手间。 陆华年背过身,并未离开,看她刚才模样,如果他不在这里,她不知道磨蹭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洗手间景昕依靠咋门上,整个人如置身火炉中。陆华年,你撩拨人心的手段可真是炉火纯青。瞥见他伫立原地不动,方蓝好似生怕她会进来般,快速换着衣服,才几分钟就匆匆出门。 没心思吃早餐,方蓝拿着包就要离开。 陆华年抓着她的手腕,执意让她吃点吃早餐。 “你不知,他也要吃。” 极力克制感情的尖端话语让方蓝猛然抬头来,他竟然不在乎,她肚子里面“孩子”不是他的!想着他在她面前极力克制烟瘾的模样,方蓝眼眶温热,说不感动是假。想跟他说没有孩子,可张了张嘴的,话语最终还是湮灭在唇齿之间。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方蓝最终还是在餐桌上坐下,满腹心事,食欲不好,缓慢吃了几口,就觉得胃中难受,掩盖在浓密刘海下的双眉轻皱起来。 陆华年把牛奶放在她悄悄紧攥的手中,温热牛奶下肚,胃中暖暖的,她才觉得好受一些。 “谢谢。” “想好回去怎么说了吗?”陆华年低垂眉眼,敛去里面因为她生疏的语气而产生的不悦,不紧不慢的吃着面前的早餐。 方蓝轻点下头,这个她根本就不用担心,顾洋是不会问的。 薄唇轻抿下,拿过纸巾擦了擦嘴上的奶白,“这里很长一段路没有出租车,等你吃完我送你一程。” “你为什么不强制性带我去做鉴定?”他是怕她不是景昕而失望吗?方蓝心中莫名难受,他这应该算的上自欺欺人。 陆华年情绪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偶尔神经短路的笨女人,昨天晚上她还问她鉴定以后呢?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她不想逼她。想着她自己能认清楚自己的心,如果她愿意回到他的身边,就算是付出再多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被他的眼神看的心慌,方蓝再无半点食欲,机械的艰难的吞咽着。陆华年眉头深锁,拿过她手中的饼放在盘子中,递过纸巾。 就当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时,铁门打开,何凤兰失望的站在原地半响,随后眼中怒火高涨。不顾跟她一起来的李航的阻止,气冲冲笨了过去。 “阿年,你昨天晚上一直跟她在一起。她是顾洋的妻子,顾家的人,你知不知道啊!” 以前陆华年再怎样混蛋,也会有分寸,现在却去招惹有夫之妇,而且这个女人还偏偏是顾家的媳妇。自古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如果顾家倘若知晓两人有染,还不得跟他拼命! 昨天晚上方蓝用陆华年的私人手机号给顾洋打电话时,陆奇就已经认出。站在她身边的丫丫丈夫的表情变化她一直拿捏的很准。不过,她并没有告诉顾洋,也没有声张,直接自己开车去了陆华年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陆奇也能把丫丫看的透彻,提前打电话,提醒陆华年关灯,见着学区别墅里面黑漆漆一片。丫丫并没有仔细查看而是去了陆家老宅。 见丫丫面色不好,何凤兰询问李航很长时间,李航都三缄其口,这更让她狐疑。生怕陆华年做出糊涂混账的事情,为了能让李航开口,她最后拿出杀手锏,以死相逼。李航给的陆华年打电话,陆华年未接。 李航也不知她玩真的还是玩假的,生怕她一不小心有个不测,到时候陆华年剥了他的心都有。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何凤兰一听,差点气的昏厥过去。逼着李航带她去找陆华年,李航跟了陆华年那么长时间,对于陆华年常去的地方,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他刚开始也认为陆华年会在学区别墅。只是连一向嗅觉敏锐的丫丫在这里都没有发现。 他觉得自己猜错了,带着何凤兰来了这里,随之却跟陆华年跟方蓝碰了个正着。李航挨了陆华年一记冷眼后,悔青了肠子。 “你谁都不用去怨,既然做了,就有要被发现的准备!”灰白的阳光照射下,何凤兰脸色更加惨白,声音也拔高起来。 愤恨的眼神扫过被陆华年护在身后的方蓝,记忆中能被他这般护着,也只有景昕一人。今天他却把一个刚认识时间不长的女人这样率护着。对于方蓝,她打不得骂不得,何凤兰只觉得胸口被堵了一个大石头,随时都有晕眩过去的可能。 “阿年,你,你向我保证以后不能再跟来往。” 她虽心疼儿子,但如果他喜欢的女人是她的话,她宁愿孤独一辈子! “妈,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有我的理由。你现在或许不能理解,以后会知道的。” 陆华年只有最初见到何凤兰时眼底闪过一抹担心,一直表情平静,声音平淡似水,没有任何起伏波动。 “我不想知道而且永远都不会理解。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继续跟她藕断丝连,还是要我这个妈!” “阿姨,你误会了。昨天晚上我被几个人欺负是他救了我,见我状态不好,他就把我带到了这里。我有头疼的毛病,应该是他忙着照顾我,所以才没来得及通知我的家人。谢谢陆先生昨天晚上对我的照顾,我先告辞了。” 何凤兰是一个母亲,她气成这样方蓝也能理解。方蓝从陆华年身后走出,对着两人轻点下头,挺直脊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向铁门走去。 “李航送送她。” 陆华年浓眉几不可见轻皱下,她身子弱,太热,还要走那么一大段路才能打到车,他不放心。本想亲自去送,怎奈何凤兰在这里。 李航为难的点点头。 车上,他不停透过反光镜看着坐在后座位上面色冷然的方蓝,她的眼神坦荡,看不出一点儿心虚,这让李航憋了一肚子的话也问不出来。 “前方路口放下我,谢谢。”她想问李航,这三年陆华年过得怎样又怕他会不屑她,索性闭嘴。感受气氛的太过压抑,见到视线范围中有出租车经过,叫李航停车。 “顾太太,我家先生情路一直坎坷,你给不起的东西,还希望你能远远的避开。” 冷,语气中带着蚀骨冷意还有浓浓的警告。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可他有千百种让人消失的手段。 “抱歉,有些事情发展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她的心中正在天平的两端猛烈的撕扯着,她不敢保证,是否会在以后的某一天会毫无顾忌奔向陆华年。 甩上车门,方蓝缓步走在树荫下,她此时迷茫纠结,心也在道德底线上做这最激烈的挣扎。全身心投进自己的思绪中,一抬头,一辆紫红色的车子,失控般向她这边驶了过来。斤阵有巴。 方蓝瞪大眸子,第一个念想就是逃,谁知她还刚跑出三四米,李航开着车对她凶狠的撞了过来。两车左右拦截,方蓝的心提起前来,脸上惨白一片,冷汗涔涔,任命般闭上眼睛,暗道声完了,她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攥紧粉拳,等着接下来的祸事来临。 两车相撞的声音狠狠刮着耳膜,方蓝定了定神,才听到李航一声爆呵,追赶弃掉紫红色车子向人群中两人。 惊魂未定的方蓝紧走几步进入人群查看情况,只是三人跑的太快,只能听到声音的,人早已经没了影子。 方蓝眼波轻动,回到紫红色车边,迟疑着下探身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蓝蓝,真的是你。” 面色憔悴的顾洋,扯过她的胳膊,紧紧拉进怀中,箍的她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舒服的推了推他的身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车子是谁的?” 顾洋把她拉出怀抱,上上下下打量下她,发现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才稍微松了口气,注意到她手中拿着车上的抹布,询问出声。 “我刚才坐了辆黑车,技术不太好,撞车了,我刚才下来忙,忘记拿包了,一转眼回身包就没了,我就找找。”不想跟他题记刚才惊险的一幕。 一是不想让他担心,二是李航去追,以他衷心的程度,八九会告诉陆华年。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不想让顾洋跟陆华年碰到一起。只是刚才看李航的开车的架势,应该不仅仅是救她那么简单吧。 “包不是还在你的手里吗?”顾洋无奈一笑,“你没事就好,事情他们会处理,我们先回去吧。” 如意料中一般,顾洋好似昨天晚上她跑出去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没有询问。方蓝心中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主动提起。 “嫣嫣昨天晚上哭了吗?” “哭了一会。”一路上都是在顾洋在说,方蓝迟疑半天开始发问。 “哦。”方蓝轻咬下唇瓣,低着头抠着手中的包。发出一声声瘆人声响。黑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昨天我去看陆可,恰巧碰到林翌初,他手中拿着一张照片,里面的人跟我有几分相像。” “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正在开车的顾洋,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脸右侧的中国结长长的流苏,随着车子晃动,落在他的脸上,火红的颜色给他微白的脸色增添一抹亮色。 那句“我的过去真如你说的那般吗”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始终无法说出,这些年,他带她极好,就算她有不堪的过往,他还把她捧在手心中。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人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不知,如果没有他,她会怎样?更确切的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她这个人吗? 自从那天开始,方蓝跟顾洋之间虽然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却较之前有些疏离。为了避嫌,方蓝也没有去医院,心无旁骛的待在家中帮顾嫣稳住情绪,等着她上班时再送她去上学。 眨眼三天时间过去,顾嫣也没让她失望,在她苦口婆心劝说下的,跟她一起去了学校。 临离开学校之前,方蓝询问陆可有没有来上学,老师告诉她,陆可恢复的还不错,上学还得等上两天。 想着那张微白总噙着淡淡笑容的小脸,方蓝心情不禁好了几分。话说,没有见过陆可的父母,她的长相跟陆华年有些相似,想必是堂兄弟两人有些相似吧。 远洋设计,方蓝站在写字楼下仰头看着这栋高高矗立在市中心的建筑。 这家公司是顾洋多方打听才帮她敲定的,她个人觉得这是一家很有潜力的公司,才短短不到四年的时间,就已经做成了s市设计业龙头公司。 不过,就算是业务再多,他们招设计师业不是一批一批的大肆招。招精招良,面试很严格。常年呆在国外,设计风格有些偏向国外,最初只有五六分的把握,没想到顺利过关,让她的好好在国内发展一番的斗志就高涨起来。 第一天上班,方蓝是有些紧张的,本来顾洋是要来送她的。画展近两天就好开始,那边琐碎的事情很多,他早上早早就去画展那边去忙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脖子有些微微酸疼,感觉身后有一束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回身看去。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窗半开,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眼中的灼热还未褪去。待看清她的容颜时,面色有些尴尬。 但还是礼貌的对方蓝点了下头,轻点油门,车子驶向不远处的停车位,跟在车后的红色车子驶过时,带着黑色墨镜的女人,透过暗黑的玻璃膜扫了她一眼。 方蓝心隐隐不安,抓着包的手轻轻收紧,进入写字楼。 她来的不算是很早,远洋的员工差不多到齐,因为这一次,远洋同时招了几个设计师,方蓝很快找到伴,跟她们一起站在总经理办公室外面等待着。 听她们的交谈中方蓝得知,远洋总经理蒋毅,年纪不大,事业有成,人很随和,很少对员工发脾气。唯一一个缺点是他刚刚迎娶了美娇娘。 当蒋毅来时,方蓝随着她们叫了一声蒋总,这声称呼,叫的她只想乐。他是刚才在车中看她的人,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只是简单做了下停留后移开,方蓝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失望。 心中暗付声,景昕你在这个世界上到底留下多少的情债! 蒋毅应了声,让他的助理帮他们安排办公室。新来的,过不了实习期还是会被淘汰离开的,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人一间办公室。 方蓝被安排跟一个叫颜丽娜的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一间办公室。大学刚毕业没进过职场,还没褪去学生的活力,话很多。方蓝只是浅笑着应下,说的并不多。 “你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也刚毕业?” “毕业好多年了。”方蓝看着助理刚刚派发的案子,不紧不慢的回答着。 “怪不得看起来很干练,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如果我有做错的地方你一定要跟我说啊。”颜丽娜的家境应该不多,穿戴皆是一些牌子货,方蓝笑着应下。 颜丽娜欲开口答谢,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助理脸上表情比刚才灰了好几个度,沉着脸把怀中的东西放在两人并接在一起的办公桌上。 “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来攀交情的。这是你们接下来的工作。一个星期内必须完成。上面两份要的急。今天下班之前必须出稿。不要跟我说有难度,远洋注重能力,能力强,薪资也就高。反之那些有能力,只靠背景是没有能力在远洋立足的、” 连珠带炮的话语令相对而坐的景昕和颜丽娜表情都不是很好。可能各自都觉得助理是在说她,助理离开后,两人没有打听各自的背景,开始专心工作。 “完了,完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下班,我这边还刚刚做了一半,下班之前肯定出不来,晚上公司聚会肯定也赶不上了。” 颜丽娜嘴一噘,她喜欢热闹,根本就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嘟着嘴抱怨着。 “加快一点速度,说不定能赶上。”正在收尾的方蓝,没有抬头,今天晚上的聚会她正在考虑去不去。 第138章 "据说远洋总裁三十多岁,相貌一顶一的好。有一次我在酒会上远远的见过他,距离远长相没看太清,气质清冷。气场很强大。这样的男人多金成熟,听说还很深情。就算是离过两次婚,女人对他仍是趋之若鹜。不过,单身多年还是孑然一身,倘若能够能拿下,肯定会被他捧在手心中。" 颜丽娜眼大笔直,标准的美女一枚,此时正拿着设计稿挡住半个小下巴,微微眯起的眼神略显迷离,好似有两颗红心在眼中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不过听说他是因为上个妻子才收购的远洋,他很少来远洋。参加聚会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就是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碰见他。" 颜丽娜小脸一垮。面色浮现哀怨,她来远洋,很大程度是为了能见到陆华年。不知道会不会蹉跎掉她的美好青春。 方蓝无奈摇摇头,"你再磨蹭一会,恐怕连聚会都赶不上,就算他去了,你也见不到。" 落下最后一笔。方蓝拿起设计稿,仔细检查还有没有漏掉的地方。见颜丽娜依旧春心荡漾,方蓝扯过她手中刚完成一半的设计稿,到底是一个大学刚毕业没有工作经验的人,画风有些稚嫩,设计风格更是不敢恭维。方蓝多看了几眼颜丽娜,她应该是靠别的途径进来的。 这两个案子是助理交给她们两个人的,完不成受责骂的也是两人。见她这样也没指望她能给她帮助,懒得跟她说话,看了看墙上不紧不慢走着的钟表,下班之前应该是完成不,上班第一天就得加班,今天还答应去接顾嫣的。 怕待会忙忘了,方蓝掏出电话给柳姨打个电话。嘱咐她如果顾嫣耍脾气的话,就去带她去买些喜欢吃的甜点。 顾嫣牙齿不好又喜欢吃甜的,方蓝明令禁止不许她吃。只有哄不好她的时候会买点,这招应该会奏效。 "你原来已经结婚了。"手头上没有工作,颜丽娜浑身一身轻,来了兴致,打探气方蓝的隐私来。 方蓝轻点下头,不再吭声,专心看着手头上的案子。下班时间一到,颜丽娜拍了拍方蓝的肩膀。 "那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你完成以后,快一点过去。"颜丽娜急忙跑到门边想到什么,掏出电话,跑回方蓝身边,"把你电话给我,待会你过去时,我告诉你在哪个包厢。" 远洋的人不多,一个大包厢足以盛下。 她现在只想着完成工作后。回家陪顾洋。可作为同事要个手机号都不给我的话,接下来应该不好相处。拿了手机号,颜丽娜毫无愧疚离开,方蓝深吸浅吐,平复下有点发毛的心情,静下心来,专心做着手头上的工作。 幸亏颜丽娜挑的这个只是一家一室一厅的简装房子,客户要求很低,设计起来简单顺手,初步预计,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差不多。 精神专注,时间过得也就快了,当完成工作动动僵硬的脖子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楼层都静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当她收拾好准备回去时才发现整个楼层只有她的办公室亮着灯。她这才想起,今天晚上欢迎新员工聚餐,没人留下来加班,看样子,他们很重视今天晚上的聚会。如果她不去,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受到一众排挤。 这边想法还刚刚落下,短信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陌生号码,不过看内容语气应该是颜丽娜的。 "我们在帝都最里面的白露包厢,刚刚总经理助理问我你怎么没来,我帮你搪塞过去,你现在赶快过来。" 方蓝蹙眉,总经理助理袁佳早上她刚到公司时对她的态度还算不错,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不到,直觉就在针对她。这颗不是她多想,哪有员工刚上班第一天还没有全面了解能力,就给派发那么多的工作,其中两份还是很赶的那种。难道她就不怕搞砸了,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 "方蓝快点,这是欢迎我们新员工的,你不来,聚会都没有开始。很多人都已经不高兴了!" 方蓝只觉得公司重视这次聚会倒是没想到会把新员工当成今天晚上的主角,少一个人聚会都不开始。 夏末,夜晚的风还裹着着镇震燥意,这里是市中心。皇朝在市中心边缘处,离这里不近,怕第一天上班就引发众怒,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赶紧拦车奔向皇朝。 路上跟柳姨打了个电话询问顾嫣的情况。( "小姐今天没有见到你,的确任性不愿意离开学校,我劝了好半天都没有用。起舞电子书后来一个学生的家长过来说是先生的朋友和他的孩子一起帮忙说了几句话,帮小姐买了个冰淇淋,小姐就乖乖的跟我回来了。照顾小姐两年多,第一次见到她对一个陌生人那么乖顺。" 柳姨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的,方蓝却一直神游,这个自称顾洋朋友的人应该是陆华年。 "夫人,先生刚回来,你几天回来,我帮你准备晚饭。"叫了方蓝几声都没有听到她的回应,柳姨提高分贝又叫了声。 "公司有个聚会,我就不会去吃了,帮我跟他说声,照顾好嫣嫣,我晚点回去。" 挂断电话,方蓝整个思绪都放在陆华年这个名字上,脑中浮现那天在学区房的事情,脸浮起红晕的同时心中不禁微微一疼。出生月份对不上,顾嫣不是她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当时他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情去劝顾嫣的?应该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紧赶慢赶来到皇朝,正好碰到高峰期,一辆辆车子缓慢移动着,她已经的接到了颜丽娜n个催促她的短信。蓝打开窗户探出头去,瞧着车队排起的车水马龙,方蓝的心拔凉拔凉的,匆匆付了车钱,快速下车,小心翼翼在车流中穿插着,以蜗牛的速度向皇朝大门靠近。 心急加上天热,来到这里时身上的职业装已经全部汗湿,脸上的妆也开始难受,为了以后能在公司好过一些,她还是硬着头皮按着颜丽娜给她的地址赶去聚餐的包厢。 会所很大,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可这里的服务员态度很好,只要是稍一询问,他们就会很礼貌的指引。 站在门前,方蓝深吸口气敲了敲门,门打开,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偌大包厢中,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饶是参加过不少大型酒会,被别人这般看着,浑身也好似长了针眼般,不自在。 她紧张的握紧沁满汗水的手,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对着大家鞠了个躬。 "大家抱歉,我来晚了。" "哎吆,不愧是背景牛哄哄的人,让我们几十号的人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酸溜溜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忿,是蒋毅的另一个助理宋灵。远洋的员工很多都是有背景的,大家在一起工作,都是较劲能力,很少比后台。工作氛围很好,很少有流言蜚语。 今天总经理两个助理一前一后提起背景,方蓝直觉她们应该是被别人授意,针对她。只是她刚来远洋,根本就不可能得罪人。忽然,脑中闪过早上在公司门前看到的那个带着黑色墨镜的女人。秀眉轻蹙下,不着痕迹的扫了周围一圈,目光落在坐在包厢角落中正端着一杯红酒轻晃着,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的宋洁身上。 "怎么来晚了,只说一句抱歉,连个解释都没有?"宋灵是s市宋家的人,有身份有背景,不怕得罪人,继续用语气言语挑起被人对方蓝的不满。 "就是,时间就是金钱,你让我们等了那么长时间。好歹也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吧,别欺负我们公司领导脾气好,不跟你计较。" 袁佳看了眼齐聚在一起一直没有吭声自顾自喝酒抽烟的公司高层,拿捏不准,他们是对这个新员工是袒护,还是任由被欺负。 方蓝心中冷笑,我之所以会来晚。还不是你刻意为难,只是在这种场合说出来,无疑是当中打袁佳的脸,把她得罪个彻底。袁佳在公司时间长,跟她交好的人应该不少。方蓝如果想在远洋继续呆着,还是明智的不要去得罪她。 颜丽娜怕方蓝卖了她,瑟缩在人群中,连个眼神都不敢给方蓝一个。方蓝自知指望她出来帮她解围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抓紧手上的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方向感不好,在楼上迷路了,没人问,六点多的时候才刚刚找到出口。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监控。" "迷路那么严重没把自己搞丢了确实是奇迹!"袁佳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白了方蓝一眼,回身看向一直安静看着这场闹剧的人同事,"既然今天的主角都到齐了,忘记刚才的不愉快。好不容易有个敲公司领导的机会,大家不要拘束,该吃的吃,改喝的喝。不过,话先说在前头,一定要照顾好我们新同事。" 远洋的领导很多都是高冷范一般不说话,在这样的场合,调动气氛的都是袁佳跟宋灵。 闻言,方蓝暗自松了口气,她说的虽是谎话,离开公司的时间确是能对的上的。而且倘若真有人去查监控也只能发现她在公司加班,袁佳就会落个为难新员工的话柄。所以在这个时候袁佳肯定会出来帮她说话。 "呵,路痴?"就在气氛要缓和起来时,坐在角落中的宋洁短促一笑,语气意味不明,跟她相处时间很长的同时却深知,简单的三个字,已经表达出宋洁对方蓝的厌恶。 包厢中的眼睛在两人之间逡巡着,宋洁面无表情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你们尽情玩,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 "她确实是路痴,那天还在会所走错了方向,被我们的保安误以为是小偷送去了警局。" 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包厢中的李航,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走向蒋毅所坐的位子。落座时深深看了眼方蓝,才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酒。 刚刚还因为宋洁一句话,对方蓝是否是路痴这个问题产生怀疑的人,心头的疑虑瞬间打消,该干嘛干嘛,包厢中的气氛转好。 宋洁不屑的冷哼声,擦肩而过之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做好你的顾太太,倘若你敢对陆华年生出别样的心思,我宋洁自诩不是好人,有很多办法会让你生不如死。" 方蓝站在原地未动,余光瞥过经过她身边的宋洁,她长相气质俱佳,听她这话,应该是陆华年的爱慕者。暗叹声,祸水男人!真不晓得他有什么好,一大把的女人争着要当他的第三任老婆。 此时此刻她不想承认她心里酸葡萄了,本想一会就离开,想着大家刚才看她的表情,方蓝来到宋洁刚刚所坐的角落中坐下。 颜丽娜看她无事,一脸歉意的走了过来,接连跟方蓝道歉。 "你初入职场,怕被连累这点我能勉强理解。可你的设计水平在那里,如果再不努力一些,试用期你是过不去的。" 颜丽娜应该是哪家的娇小姐,没有丁点儿担当,这样的人方蓝是不喜欢深交的,说完,把脸别向一边,意思很明显,她此时心情不好,不想说话。颜丽娜也懂得察言观色,默默起身离开。 手机响起,是顾洋打来的,包厢太吵,方蓝出去接听,一出门看见顾洋就站在门前,方蓝一脸诧异,随后恢复正常。 "怎么一脸见鬼的表情?不想看到我?" 顾洋亲昵额揉了揉她的头发,方蓝想躲,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手微微收拢,才保持自己站在原地不动。 "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陆奇约我出来放松下,本来想回去带上你。听柳姨说你今天晚上公司有聚会刚好也在皇朝。我过来是想告诉你声待会聚会结束给我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回家。" 方蓝不敢对视他宠溺的眼神,轻点下头。 "进去吧,好好放松下。不过,虽然我能把你带回家,但是为你身体着想,还是少喝点酒。"顾洋不放心,临离开时又嘱咐一声。 "顾洋······"脚离开她的视线,方蓝迟疑下快速抬头看向还未完全转过身的顾洋。 顾洋脸上宠溺的笑容还未散去,回身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你其实不用对我那么好。" 以前她就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他对她掏心掏肺,她却连一个妻子最基本的义务都给不起。现在她却又对另外一个男人来了感觉,心中的愧疚和羞耻一波接着一波,几乎将她真个人吞噬。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顾洋猿臂一伸,轻刮下她的鼻子。转身瞬间,脸上笑容隐去,铁拳逐渐攥起,脚上的步伐带上痛苦,步履沉重些许。 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方蓝心中五味陈杂。她是他的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她的心中有他,却不曾摆在丈夫的位置。 脸上干巴巴的难受,方蓝东瞧瞧西看看,询问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 刚在洗手池边站定,手腕便被人攥住,大力一扯,她整个人就被陆华年带进身后不远处的男洗手间。 门一关上,他霸道中带着惩罚的落在她的唇上。把她来不及叫出口的尖叫声,变成无助的呜呜声。 吻似乎掺杂着太多的绝望,吻得毫无章法,最后甚至还带上轻轻的啃噬,娇嫩的唇瓣被他摧残的生疼一片。 方蓝挣扎,陆华年按住她的脑袋,吻逐渐变得温柔缱绻,他的呼吸变的粗重,紧紧贴在她身上的胸膛也开始变得滚烫。 察觉到他身下的变化,方蓝眼中闪过惊恐,浑身僵硬,挣扎的更加猛烈起来。 陆华年松开她的脑袋,一双铁臂紧紧把她两只胳膊的箍住,额头抵着她的抬头,磁性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命令。 "别动。" 脑中的警报继续,不动才有鬼!方蓝继续挣扎,陆华年无奈,箍着她身子的力道又增加几分,被困的浑身都不能动弹的方蓝才消停下来。 只是紧绷的神经一刻都不敢松开,要知道这里可是会所的洗手间,随时都有可能进来而且刚才陆华年把她拉进来很急切,不知道洗手间中有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倘若被有心人看见两人这般,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这里没人。"会所每个包厢中按照人数多少都会配上一个到两个独立洗手间,一般来这里消费的人,都会在房间中解决需要。外面这些洗手间人寥寥无几。 "你,你放开我。"方蓝见李航出现,听到别人给他叫李助理,想到颜丽娜跟她说远洋总裁事儿,她就猜到总裁是陆华年。 李航来帮她解围,陆华年也应该在皇朝,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冲动到把她拉进男洗手间! "不想放。"薄唇轻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红白交替的脸上。鬼知道她刚才跟顾洋亲密互动时,他都有种要过去揍人的冲动。只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立场这般做,只能嫉妒的干瞪着眼睛,咬碎了一口钢牙。 "陆华年,我是顾洋······" 吻再次落下,与刚才不同的是多了些缠绵,勾动着她心中丝丝渴望。 在自己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薄唇离开,陆华年紧紧把她拥入怀中,大掌下移抚上她平坦的小腹。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这几天他总在是夜夜难眠,理智告诉他,不要去逼她,还仍旧不受控制的开车来到她住的地方,想要远远的看她一眼,只看一眼就足够。 看到了她才知道,他还想要更多,甚至告诉自己,她不在乎她跟别人有孩子,只要她能回到他身边就好。 一个在别人眼中冷漠的不近人情的男人,在她面前竟然像个无助的孩子,她乱了节拍的心跳开始逐渐恢复正常,抬手轻拍下他的略宽的背部。 "给我一点时间。"给她些时间整理好思绪,让她想想是稀里糊涂带着模糊的记忆跟着一个那么多年都不曾走进她心里的男人过一辈子,还是找寻自己是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多久?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他觉得自己连一刻钟都等不了,很想这样跟她一起一辈子。 方蓝轻抿下唇瓣,顾洋,陆华年,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她浑身颤抖着,陆华年发现不对,松开她的身子,焦急叫着她的名字。、 沉浸在疼痛中的方蓝紧紧扯住他的要开门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动,她一会就好。 陆华年见过她两次发病,抓着门把手的手松开,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心疼的拍着她的背。状他杂划。 洗手间外,袁佳来洗手间接电话,挂断电话之时,隐隐的听到有人喊方蓝的名字,虽然听的不太真切,但是她还是可以肯定没有听错,想到今天听到的消息,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染上蔻丹的漂亮手指在上还没收起的手机上轻点几下,小声打了一个电话,叫来几个和她平常要好的男同事。 敲了几下被反锁的门,陆华年本不想开又怕他们叫来经理,惊动的人越多,对她的名声就越不好,他拉开门后,快速的抱着她进入第一个格子内。 缓过来劲的方蓝紧张的抓着抱着她坐在马桶上,凝神倾听外面动静的陆华年。 "咦,怎么没人?" 陆华年听觉很灵敏,听到女人的声音,立刻警觉,在方蓝身上摸了一番,方蓝羞臊的脸通红却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紧咬住唇瓣,怒瞪着正在吃她豆腐的陆华年,用眼神示意他住手。 陆华年面不改色,掏出她口袋中的手机,调成静音后,快速关机,不明白他的意思,陆华年拿出他自己的手机,手指轻动。 "有人捉奸!" ps: 零点没有,明天上午有一更,有亲们问完结,最迟下个月初,么么哒······· 第139章 捉奸两个字震得方蓝七魂失去六魂,刚才听声音好似有些耳熟,只是紧张的一时间想不起来。 想着顾洋也在这里,衣服被汗水浸湿,方蓝紧紧抓着陆华年的衣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禁闭的门,生怕下一秒会被人踢开。 外面的脚步很缓,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仔细听,会以为房外没人,从门缝看去,应该有三四个人在洗手间中。倏尔一双脚停在他们所在的格子前,伸手敲了敲门。 “谁在里面?” “干什么?” 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掺杂一丝不悦,与生俱来的凌厉威压,让还欲敲门的人硬生生停下动作。 “闹肚子,里面都占满了。你方便出来吗?” 借口拙劣令方蓝紧张的口干舌燥,电光火石间。她想到刚才的声音属于袁佳,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上班第一天被刁难,聚会迟到,又整出捉奸这一出,丢了工作事小,丢了顾家的颜面事大。 紧张、害怕、懊恼、羞愧令方蓝整个人无地自容,怕被发现,又不敢从陆华年怀中下来,整张脸埋在陆华年的胸膛中。 她的脸一直白到耳朵根,想必是吓坏了,陆华年有心出去,又怕针对方蓝的袁佳知道他曾经的方蓝在一起一,毕竟她是蒋毅的助理,势必会跟宋洁走的近些。宋洁那女人自从宋衍死后便接手了晨报。晨报的记者一个个嗅觉比比狗鼻子还灵,挖掘能力比蓝翔挖掘机还好强上许多。 那天晚上顾洋寻找方蓝的时,陆奇跟丫丫也赶去,那些记者也会闻风而动。至于挖掘了多少东西,他不确定。 之所以没有报道,除了证据不足,就应该是宋洁的刻意压下。如果是前者,他现在出去,无疑是坐实他跟方蓝有染。事实两人也不算是清白,但他却不想让她被推到风口浪尖,受舆论的谴责和谩骂。 陆华年心疼她,抿唇没有吭声。心中暗骂会所经理办事能力,他明明发短信让他火速过来,到现在还没影子!待会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不方便吗?” 里面的人不回应,站在外面的人又问了声,视线中出现两双脚,小声嘀咕几声,看样子应该是再不开门他们就另想办法。 “包里有湿巾吗?” 陆华年不等方蓝开口,直接在她包中翻找起来。幸运的是,因为有顾嫣,方蓝包中一向都会放着湿巾。他快速抽出,擦着方蓝脸上的已经被汗水弄湿的妆容,动作很快却很轻柔,纸巾凉凉的触感也让方蓝镇定不少,也冷静下来,配合地轻闭上眼睛。 一心想要方蓝出丑的袁佳。觉得里面肯定有鬼,打开隔壁的格子让两个男同事踩着马桶上去看看。 想着可能捉到豪门媳妇的奸情,两个人摩拳擦掌,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亮,一个人很快爬上去。另一个过去搭把手。 “手机,拿着手机。”见趴在墙壁上的同事脸上闪过一抹猥琐,袁佳小声提醒,踮着脚把手机调整录像模式递了过去。 就当他调整好焦距对着两人时,画面中正霸道把人圈在怀中吻得难舍难分的男人猛然抬头,鹰隼危险眯起,寒气四溢。 看到偷拍的对象是自家总裁,杜刚手一哆嗦,手机啪嗒掉到了地上,腿一软,倘若不是这边有人扶着他,他早就掉了下来。 脸上的兴奋被惊吓和不安替代,袁佳见他一副见鬼的表情,脸上闪过一抹兴味,转身奔向隔壁。 门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开,陆华年正在帮方蓝整理被弄皱撕破的衣服,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挡住方蓝大半个身子。 “总裁怎么是你!”袁佳一脸讶异,可眼中却丝毫不见害怕,好奇的看着站在他身后一直低着头,紧紧抓住陆华年衣服的方蓝。 “袁助理,很关心我的私生活?”冰冷的语气与此事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冷的骇人。 袁佳以前也只是听说陆华年的手段骇人,他不常来公司,聚会上对员工还算很好。她一时间以为他跟远洋的领导样很好相处,有些没大没小。 此时见到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冰冷的气息,吓得人浑身一哆嗦,袁佳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连忙对着陆华年快速摆摆手。 “不是,绝对不是,我刚才听到有男人叫我新来同事的名字,我怕她出事就跟几个同事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总裁,抱歉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眼睛还是不时向里面瞄着,方蓝的衣服被陆华年故意撕坏,外面罩着他的西装,挽在脑后的头发也披散下来,身形相似,袁佳却也不敢确定,只想她能抬头让她看一下。 “这里只有我的女人,没有你的同事。”陆华年倒也是配合,猿臂一伸把方蓝拉进怀中,在她额上温柔落下一吻。 “没事,公司的人,跟他们打个招呼。” 脸上染上绯红的方蓝缓缓抬头,袁佳眸子瞪大,这完全是一张跟方蓝不同的脸,袁佳勉强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打扰到,总裁兴致了。我们都在白露包厢中,你要不要过去聚聚?” “腿还能走吗?”陆华年冷冷扫了眼袁佳,并未理会她,宠溺的目光看向手心沁满汗水的小女人,话语令人浮想联翩。 方蓝低头不敢回答,陆华年打横将她抱起脚下的手机发出一声咔擦脆响,听的人心随之一颤,这绝对是赤裸的警告。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人面色都开始泛白,懊悔莽撞跟袁佳一起来这里搞出这场闹剧,如霜打茄子般蔫了,低头重回包厢。 袁佳还算镇定,掏出电话给宋洁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宋洁坐在车中,缓慢的抽着烟。 “你说什么?跟陆华年在一起的女人跟景昕长得有几分相像,看清楚了?” 宋洁手中的烟缓缓燃着,烧到了她的手,手一疼,快速扔掉。 “景昕我见过,肯定不会错。”陆华年宠妻当年s市无人不晓,他们的事情在当时闹的沸沸扬扬,风靡当年的多期报纸。当年挺羡慕她的,记着她很正常,“我觉得总裁生气了,估计我会被炒鱿鱼。” 袁佳家境好,炒鱿鱼她不怕,就怕连累到家人。 宋洁听出她话语中的另外一层意思,描绘精致的双眼微眯,“把你今天晚上看到的吞到肚子里,他应该不会对袁家怎样。嘱咐好那几个人。”斤木记弟。 袁佳连连应下,收了线,宋洁单手打在车窗外面,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脑中思绪翻转。 三年的时间并未听到他跟谁走的近,就算是于蜜也没有让他冲动到会把人带到洗手间中上演激戏码,那袁佳口中的这个女人到底跟景昕想象到怎样程度? 还有晨报记者挖到的独家消息,因为这个她才会指使袁佳跟宋灵针对方蓝,难道是她弄错了?还是说方蓝跟袁佳提到的女人有她不知道的关系? 百思不得其解,宋洁回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销金窟,手放在把手上,踟蹰下收回,驱车离开。 二楼,整个楼层静悄悄一片,这里是陆华年的专属地方,被他抱在怀中浑身不受控制开始发热,方蓝很讨厌这种本能的自然反应。 别扭的扭动下身子,示意陆华年将她放下来。出去厚重的妆,她原本的面貌就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他的眼底。陆华年一直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灼热的。 好似要透过她的血肉看到她的灵魂中,寻出哪一缕还沾染着他的印记。 方蓝受不了这样堪比x光还要强烈的目光,放在他身侧的手,用力捏了下他的硬邦邦的肌肉。 可她觉得很大的力气,就好似耍闹时,情之间的亲昵动作,挠的她整颗心都有些痒痒的,令他浑身的血液都向一处汇聚,身子僵直,放下方蓝把她推到墙上,呼吸粗重的凝视着脸色红的熟透的桃子般诱的脸颊,暧在两人之间流转。 刚刚在洗手间中为了让场面看起来更加意乱情迷,方蓝双手如蔓藤一般环着他的脖子,给予他回应。当时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状态,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或许会违背她的意愿,强行要了她。 “陆华年帮我找身衣服,我待会还要回家。” 这些年,顾洋很多次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岂会不知陆华年此时心中的想法。不过,面对顾洋时,她是害怕和紧张。陆华年这般,她紧张之余还有点小小的期待。这样两种不同的感觉让方蓝有汗颜羞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子紧紧贴着墙壁。 希望陆华年早点放开她。 家的字眼狠狠刺激了下陆华年,他抵着方蓝的力道加大,“我也想有个家,完整的家,给我,可以吗?” 凤眸中氤氲出一层不太真切的雾气,方蓝的心狠狠一疼,贝紧紧咬着下唇。她在他悲恸的眸子中看到的全是自己的影子,她很想点头可理智在,她不可能那般不管不顾。 只是她又想用别的方式安慰他,脚尖轻点,柔的唇轻轻吻了下他,陆华年欣喜若狂,手有些不敢置信抚上他的唇,傻傻的扯动下嘴角。 笑得如个刚刚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一般,傻傻的带着一点儿可爱。这样的他真实却很陌生。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吻就让他开心成这副模样,方蓝的心被人狠狠的捶打下。泪,就那样毫无预警的流了下来,握紧垂在身侧的手又进了几分。 “我先带你去房间,再让人帮你送身衣服过来。” 陆华年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抓着方蓝的手向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陆,陆华年,你继续跟我这样,顾家不会容你,陆奇也不会,换句话说你会众叛亲离,想想这些你依然会执迷不悟吗?” 方蓝扯住他的手,她心中的天平好像开始倾斜。 “为了你,执迷不悟又有什么关系!”陆华年语气坚决,眉眼间没有丝毫惧怕,好似有了她就有了全世界,未来将要面对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 “假如,我只是跟景昕有些凑巧的相似而不是她,这样还值得吗?” 陆华年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薄唇紧抿,“不会的,你就是她。” 闻言,方蓝小脸上的红晕退得一丝不剩,机械的跟着他进了房间,闷头坐在沙发上。 陆华年给两人倒了杯红酒,“红酒养女人,晚上喝点有利于睡眠。” 方蓝看着面前血红色的液体在冰冷的水晶灯光下,翻动着莹莹光亮,脑中思绪纷杂,不断想着倘若她不是景昕,是不是陆华年利撩拨完她的心就会把她一脚踢开。惆怅过后,心中竟然还有种大石落下如释重负的感觉。 三年的时间,他跟孩子应该喜欢了没有景昕的生活而顾洋和顾嫣不同,她就是两人的全部,她不能那般自私,为了心中那份悸动而抛弃他们。而且陆华年喜欢的是景昕而不是忘记以前所有过往的方蓝,他对她再好,也不过是因为从前那些甜蜜的过往,倘若他知道自己经历种种不堪,还会像现在这般对她吗? 接触少,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她也不愿意去亲身体验一回。 陆华年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红酒,似有似无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见她表情不断舒展开,浓眉几不可查轻皱下。刚欲开口,门铃响起,李航送来衣服。在陆华年还未关门时,透过门缝他看见一张熟悉的侧颜。 李航蓦然睁大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发问,陆华年砰的一声关上门。 换好衣服,方蓝化好妆起身告辞,她疏离的态度,让陆华年喝酒额动作顿住。 “你现在出去,很可能会被人盯上。” 他陆华年的感情问题,一直是s市最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情。经过洗手间事件,应该会有一两家媒体得到消息,现在差不多就堵在楼梯和电梯口。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有办法让人捉不到尾巴。”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他连这点能力也没有,就真的枉费了他在商场上的名声。 “你生气了?”自从进门她就敛去脸上所有的笑容和女儿家的娇羞无措,俨然一座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小冰山。这与初次见她时的活泼四溢和之前的羞赧有很大差别,这样的她心中一慌,生怕她离开后就不再理会他。 着急的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疾步来到已经走到门前的方蓝身前。 “我觉得你应该见到我就把我定在了景昕的位置上。我没她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与她有几分相似。直觉你不过是在我身上找寻她的影子,我觉的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我跟她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我希望你应该搞清楚,你是喜欢我跟她相似的地儿,还是喜欢现在的我。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你没有资格让我为你做任何选择。再见。” 此时的方蓝比任何时候的都清醒,她对着陆华年轻点下头,手放在把手上。 “那辆撞我的紫红色车子找到了吗?”想到那天惊险一幕,方蓝停下脚步。 陆华年浓眉紧蹙,“紫红色的车子?” 微挑的语气带着疑惑,方蓝轻摇下头,她怎么就糊涂了。李航衷心不假,可站在他的角度,她不希望陆华年跟她有过多的接触,那天他开车本要撞她后来改变初衷救了她一命。然而不代表,他一定会告诉陆华年有人对她不利。可能他更希望,可以借用别人的手,要了她的命,“精神紧张了那么长时间,竟然问错了人。” 一句话让陆华年脸色直接灰了几度,她是把他当成顾洋了!不过,从刚才的话中,他分离出一条重要消息,有人对她不利! 奔向直接打电话让顾洋带她回家,一想到公司聚会还没散,方蓝硬着头皮回到包厢。 已经做好了被人冷嘲热讽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包厢中有人欢喜有人愁,都没有注意到换了一套相似职业装进来的方蓝,这让她心中松了口气。来到原来位置坐下。 明天还要上班,公司聚会没有持续多久就散场,临走之时,袁佳轻扯下方蓝的衣服。 “接个电话需要那么久?”一想到之前在洗手间中明明知道她的名字后来她却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就算是她在那里守着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她就气愤的不得了。 “遇见个朋友,就多聊了几句。”方蓝拿起椅子上的包,脸上挂着招牌笑容,眼神平静的看着有些趾高气扬的袁佳。“不知道我第一天上班哪里得罪了袁助理,让你在工作上针对我不说,连带着还关心起我的私人生活了!” 方蓝比袁佳高出半个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冷冽,带着一股一股子质问,方蓝不是咄咄逼人的人,除非被惹急了才会发飙。 怎么说方蓝也是在豪门呆过三年的人,身上的气势足,眉眼间深深不悦,眼神中的冰冷仿若能冻伤人。 “你倒是好大的火气,大家是同事,我就那么随口一问,你激动个什么劲。还是说你根本上就是心里有鬼!” 袁佳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被她两句话吼愣住,睨了方蓝一眼,踩着高跟鞋,咯咯离开。 “我不想跟任何人比家世背景,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拿这方便的事情来刺激我!至于工作方面,以后分派工作的时候,你最好分的明确一些,不然出了纰漏找不到直接负责人。” 袁佳对她敌对态度很明显,方蓝不是一个愿意吃气的人,在只有两人的时候,丝毫没有给她一丁点儿的面子。袁佳冷哼一声,甩上门。 “我看到你刚才离开的同事,面色很是不好,不会是你惹恼了她吧。”顾洋早已经等待在包厢外,宠溺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白色衬衣上。 这不是她之前穿的衣服,眸色暗淡下。 发现他的视线,方蓝心中咯噔一下,顾洋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方蓝不知道他是否发现。她并未傻傻的去提,说了句走吧,走向不远处的楼梯。 无意中仰头时,正好看见一双在暗夜中森寒如狼的眼神,方蓝心一惊,好似怕他会不管不顾冲出来般,快速拉着顾洋的胳膊向快速出了门。 车上,顾洋喝了红酒,不大的车厢中弥漫着香醇的红酒味。方蓝神游的看着前方时不时闪烁的车灯,这种气氛分外压抑。 “第一天还适应吗?” 两人在一起时,很多时候都是顾洋在找话题聊。 神游中的方蓝轻点下头,并未跟他提被为难的事情。她觉得初入一个新的工作环境,这些都是最平常的事儿。 “听说远洋内部很团结,员工与员工相处,少了些勾心斗角。这样的工作环境很适合心思单纯的你。你以前就不喜欢出门,除了同事,连个朋友都没有,以后公司你都要试着参与。” 不想多说话,方蓝又点了下头,远洋的确是个不一样的公司,欢迎聚会上,新员工不来就要一直等。以后为了不出纰漏,她还是尽可能参加进来,这样也有利于新同事之间的感情培养。 “看你无精打采的,第一天上班累着了?” 顾洋轻点油门,加快车速。方蓝摇了下头,“你一直忙画展,也没有跟陆奇学东西,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要待在这里?” “你想回法国?”顾洋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语气也变的有些急切。 方蓝轻笑,低头未语,倘若有可能,她想立刻离开这里,那么久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纠缠。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她的心竟然止不住一疼,眸色一暗。 不行,她以后不能再跟;陆华年见面了,现在他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了,倘若不避开她,他的心会一点点的沦陷下去不可自拔。 第二天远洋设计。 正在忙着昨天袁佳交给的工作的方蓝,就听到刚刚从洗手间跑回来就开始犯花痴的颜丽娜高兴的尖叫声。 “昨天没见到总裁,刚才我可一饱眼福了!好帅!” 闻言,方蓝落在画纸上的笔加重几分力道,留下一个清晰可辨的印记。 第140章 “真的是赚翻了,我要去制造个偶遇的机会。” 颜丽娜自顾自一连串的夸赞过后,开始在桌上翻找起来。画着精致妆容的小脸,不多一会就垮了下来,翻了半天。她也没找到一份能拿得出手的设计稿。 忽然她灵机一动,拿过方蓝上午画的一份设计稿。 “借用一下。” 昨天匆匆一瞥方蓝的作品,画风成熟,创意独到了得,一看就是精品。想必今天忙活一上午的东西也不会差劲到哪里。 还不懂方蓝同意,拿着设计稿一溜烟跑出办公室,等到方蓝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叩响了蒋毅办公室的门。 方蓝头疼抚额,遇到的同事形形色色,就没摊过这么不靠谱接近脑残的!颜丽娜手中的那份虽是一份简装修的房子,客户要求颇高猛,有点刁难额意味。 第一点不管你采用冷色系,还是暖色调,人家都不在意。只要你让人家看的顺眼,而且这个奇葩客户对喜好和偏爱的回答是,没有太喜欢的,也没有太讨厌的,只要看着顺眼就成。 方蓝最怕遇到这样的客户,细细斟酌一番后才下笔,一上午也不过是做了一个大体构思,一个小细节都没有填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就不算设计稿!她拿着这样一份设计稿送去,不被骂个狗血淋头太阳都能从西边升起来! 一想着远洋招聘原则,方蓝嗤之以鼻,都特么的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亏的她当初还因为面试担心的一晚上没有睡好!诽谤完后顺带着把帮颜丽娜开后门的人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遍! 骂完觉得解恨,可还是担心颜丽娜一着急,就把设计稿是她的给说了出来。她如果要被牵连进去,绝逼比窦娥还要冤上三分! 在外面驻足几分钟没有见到总经理办公室有动静,却招惹来几个同事的好奇的目光。方蓝深吸口气,正了正脸色,反正事已至此,她再担心也没用。 回到办公室坐下,以前陆华年很少来远洋,不知今天他来这里,是为了公事,还是为了她。脑中浮现昨天晚上他的阴测测带着些许怒火和愤怒的眼神,再也没有半点思绪,拿着笔在一张废弃的设计草图上乱扎着。每扎一下都好似扎在她的心上,带来轻微疼痛。 “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你至于那么去害人家吗?”袁佳不屑鄙夷的声音拉回沉浸在黑暗漩涡中找不到出口的方蓝思绪,“吆,这是跟谁有那么大的仇恨,跟扎小人似得要戳死谁呢!” 袁佳扯过,方蓝手中被戳的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设计图纸,敛去脸上的自嘲,面上冷下几分,用好似方蓝做了多么十恶不赦难以原谅的事儿的语气说道:“昨天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让你们看了远洋的员工守则,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员工守则第三条上写着禁止浪费公司资源!纸虽然不值钱,可也不是给你这样用的!” 袁佳啪的一下把纸向桌上一拍,她本就想让其他同事听到,像处于大姨妈嫁到的烦躁期,分贝提的很高。震得方蓝耳膜生疼。 正在工作的同事们,纷纷抬头,隔着玻璃门向这边看来。 方蓝低着头,敛去眼中浓浓不悦,没有辩解纸是废纸。袁佳对她有意见,在一张平时掉在地上她兴许都懒得捡的纸上大做文章,让她难堪。她多说无益,只会让袁佳肝火更加旺盛,骂的更起劲。 “我知道你家有钱,不差几张纸钱。可公司的设计师都像你这样,得给我们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 办公室中充斥着袁佳的拔尖分贝声音,从始至终方蓝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一静一动的对比下,袁佳就好似一个在台上自导自演闹剧的小丑,同事们因为昨天晚上她就开始针对方蓝,今天这样小题大做,怒骂一个新员工,脸上多少有些不解和愤怒。 袁佳意识到犯了众怒,,暗道声好有心机的女人,昨天晚上可不是这样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袁佳面色更加阴沉,眼中怒意翻滚!好似要将方蓝吞噬在无边的怒意中。 “总经理找你!马上过去!哼,才来公司两天就想在那么多设计师中脱颖而出让总经理多看你两眼,简直是异想天开!不过,也不让人意外,刚来公司时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安生的主,可没想到却比我想象的要有手段和心机!” “你说我浪费纸我也就认了,现在你给我安个利用同事的罪名是不是有些过了!就像你说的,我家有钱,不屑这几张纸,我也不屑用低劣的手段去谋得在公司站稳脚跟机会!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 方蓝语气平静,浓重的妆容遮挡不住脸上的冷意,不屑的看了袁佳一眼,心里肯定她是受了设计总监宋洁的指使,“向来枪打出头鸟,不作不会死!你还是好自为之!” “是我是助理,还是你是助理!” 袁佳被一句话呛的面色红白交错。刚刚见到陆华年出现在办公室中时,她就有不好的预感。恰巧蒋毅过来让她叫方蓝,想着全都是因为方蓝,她才会得罪陆华年,不免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了。 “在别人眼中你是助理没错,可以你行事作风来讲,在我这里连个屁都不是!” “你······” 袁佳面色一红,气的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知道自己算是提到了刺头了, 别看人家你说轻的时候,不理会你,可真要跟你较起真来,你还真招架不住! 方蓝没有理会身后气的胸前一起一伏的袁佳,暗骂颜丽娜那个惹祸精一句,敲响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进来。” 从第一次见到蒋毅,他说的调子就在一个水平线上,整个人看起来温温和和,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大概是因为性格互补才会找了袁佳那样以为牙尖嘴利动不动就刁难人的助理。 办公室中,蒋毅坐在办公桌前,审视的目光从方蓝一进门就投了过来。陆华年面色倒是平静,坐在沙发上,面前的木质矮桌上,放着她的设计稿,颜丽娜眼眶通红,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斤斤刚才。 看到方蓝的一瞬间好似看到了救星,对上方蓝冰冷的眼神时,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去,低着头紧张的绞着手指。 “作品一般都是你们的设计总监,你怎么让同事送我这里来了?你刚来公司,可能不懂流程,我也就不计较,可这设计稿怎么才做了一半,你就那样急功近利?” 蒋毅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渐变的眸色已经说明他此时的不悦。 “以前没进来之前觉得远洋的风评很好,才进来不到两天的时间。我深深体会,那些传言不过是以讹传讹。远洋的助理,动不动就对人大呼小叫,为难别人。总经理更是不给别人解释的机会,就给人定了罪名。” 因为袁佳的话,方蓝火气还没有消。被蒋毅这般质问,心头燃烧的怒火,好似被人泼了一桶油,滋滋的燃烧起来,也不管对方是随时可以让她从公司滚蛋的总经理,一点儿情面都没有给蒋毅留。 蒋毅微微诧异,想着昨天早上在门前看到她跟景昕相似的背影,还有隐隐透漏出一丝熟悉的设计风格,目光染上一丝灼热,久久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陆华年不悦的咳嗽一声,似有似无的目光扫过冷着一张脸的方蓝。昨天晚上她离开时的表情和话语让他心生不安,焦躁的彻夜难眠。倘若不是还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估计他会夜闯鸿福家园。 除了景昕刚离开的那些日子,昨天晚上是他过得最漫长的一天,几乎是数着秒过得。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陪着欧阳早练,看着练身房墙壁上三年前她让林翌初帮忙弄的从欧阳小时一直到七岁时候的照片,最后几张照片是她陪着欧阳的生活照。她是用这种办法,告诉欧阳,她缺席了他七年的人生。以后,她会好好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 只是这个作为他学习进步的礼物,还刚做好,未来得及送出,她就再次缺席三年。 看着墙上照片中她栩栩如生的音容笑貌,他没有吃早餐,也未去送欧阳上学。如一个害怕被人抛弃的孩子,一大早就跑来公司,迫切希望在她面前刷存在感,搅乱她打定主意要恢复平静的一汪春水。 只是等了一上午,他都没有找个很好的借口找她去办公室单独见个面。心焦浮躁之际想着很长时间没有跟蒋毅谈过远洋发展的事情。刚来到蒋毅办公室坐下不久,颜丽娜就拿着一张设计稿心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阅人无数,他只一眼就能从颜丽娜染上红晕的脸上察觉出,她应该是春心萌动。只不过他猜错了萌动对象,人家虽进的是蒋毅的办公室,可醉翁之意不在蒋毅,在他的身上。 当听到颜丽娜因为袁佳看到设计稿,当着蒋毅跟他的面质问她不好好工作,拿着这样一份设计稿来这里安的是什么心思的时候说出设计稿是方蓝的,下面的话支支吾吾听不清楚时。他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堵得慌,办公室的公司污浊不新鲜,他想出去透透气。 最终还是不想让蒋毅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不动声色的让颜丽娜把设计稿拿过来,盯了半响,看着较三年前又成熟的设计风格中还隐隐透出从前的影子时,他心中止不住窃喜,对她是景昕的可能性又增加几分。 他不言不语的看设计稿可吓坏了初入职场的颜丽娜,噤若寒蝉的站在心仪的人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悔青了肠子,暗恼不该为了见陆华年一面而莽撞的闯进来。 蒋毅察觉刚才的目光有些无理没礼貌,轻嗽下嗓子。不悦的目光落在刚进门的袁佳身上。一向跋扈的袁佳垂下眼睑,敛去眼中不悦情绪。 “我不过是因为你浪费说了你一顿,你也不用这么长舌头转眼来这里告我的状吧。多嘴多舌!” 语气煞是委屈,眼中染上鄙夷。既然昨天跟陆华年在一起的女人不是她,在陆华年的面色也不需要给方蓝颜面。 陆华年凤眸危险眯起,昨天下午接欧阳时无意碰到不愿意离开学校执意等方蓝的顾嫣,经过询问才得知,方蓝在远洋上班,正在公司加班。柳姨又无意中心疼抱怨一句,第一天上班就加班,以后肯定忙得脚不沾地的。想起远洋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有新员工来,都会聚餐表示欢迎。一般聚餐那天没有特别紧急的案子是不会加班的,特别方蓝还是刚进公司的新员工,晚上的主角。他察觉不对,就让然去查了下,得知袁佳为难她。 昨天晚上袁佳竟然不知死活的把他堵在洗手间,他本想着今天把她踢出公司,转念一想就算是她离开,宋洁还在。宋洁那女人手段毒辣,保不齐他这么做会激怒她,更加为难方蓝。他又不常在远洋,护不了她,暂时先压下这个想法。 不曾想袁佳这个女人蹬鼻子上脸不依不挠的,看来今天不收拾她,她依旧会兴风作浪! “刚才你说的那些我会查明,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作为远洋的总裁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设计稿是你的?”陆华年坐直身子,轻点下面前的设计稿,目光掠过她的小腹,落在她脚上的高跟鞋上,指了指蒋毅面前被袁佳霸占的椅子示意她过去坐下。 袁佳的为难,陆华年的出现,已经让她做好辞职的准备,索性也不客气,来到椅子旁边站立。袁佳脸色十分不好,想争辩,陆华年一记寒彻骨髓的冷眼扫过,她心中一颤,不情不愿起身,狠狠瞪了方蓝一眼,双手环胸半倚在办公桌上。 “你让她把设计稿送到这里的目的是将总经理说的那样吗?” 见方蓝点头,陆华年继续发问。 “颜设计师初入职场不懂公司的流程也就罢了,我算的上职场上老人,该把设计稿送去哪里,我还是懂得。至于她为什么拿着我的设计稿来这里,这个问题你们只能去问她了。” 才相处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颜丽娜就给她惹来两次麻烦。她不是不想帮她,对于这个底子差,没有上进心,只会犯花痴的职场菜鸟的,她很是无语。以颜丽娜的能力最多只能做个设计师助理,根本就担不起大任,如果继续由着她,不知道将来还会给她捅出什么样的事情。 “方蓝,明明是······”颜丽娜眼中溢满委屈的泪水,贝齿咬着下唇,整个模样就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明明是什么,有话就说完,别半遮半掩的。”方蓝冷笑声,看她说话毫无心机的模样,没想到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心机婊,做戏能力强到这种程度,不去演戏拿影后,真是演艺圈的损失! “丽娜没事,就算是她有背景又怎样,有总裁跟总经理在这,你不用怕她。” 袁佳认定是方蓝让颜丽娜把设计稿送进这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明明就是你说总裁在这里,说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坐上设计总监的位置,才怂恿我把设计稿帮你送进来。”颜丽娜怯怯的看着方蓝的,沉默良久,余光瞥见连门都没有敲就走进来的宋洁的,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能让办公室中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楚。 方蓝心中冷笑之余接连翻了几个白眼。颜丽娜你可真是个挑拨离间的好手,宋洁本身就因为陆华年对她有深深敌意,现在好了,这仇恨可又多了一层,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远洋就是虎狼豺豹的聚集地如果她还想好好活着的话,今天必须辞职! 这般想着,她迎上宋洁冰冷的目光时,眼中坦荡一片。 “挺热闹的,刚才听她们说,袁助理把我手底下的设计师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我来看看怎么回事,你们继续。” 宋洁在陆华年旁边坐下,单手撑着脑袋,昨天晚上没睡好,精致的妆容能掩盖掉她容颜上的疲惫却遮掩不住眼中的血丝。 “宋总监还真是淡定,听到别人都要取代你的位置还能无动于衷。”袁佳跟宋洁关系挺好,耸耸肩,打趣声。 “设计总监的位置不是谁都能做的。不过,只要她有这个能力,完全可以拿去。” 宋洁说的很是无所谓,指了下饮水机示意颜丽娜帮她去倒杯水,颜丽娜脸上闪过一抹欣喜的,急忙殷勤的去倒茶。 “颜设计师不得不说你的演技炉火纯青,血口喷人的本领也是了得。不过,倘若我真心觊觎设计总监的位子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让你拿着一份等同于废纸的作品过来给总裁和总经理过目。因为我喜欢设计,所以才会出来工作,我只想安安静静做个设计师。当初之所以选择远洋,也是觉得这里的工作环境好,没想到跟我想象中相差太远。刚来公司不到两天的时间就闹出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已经违背了我的初衷,我已经辞职。” 方蓝心中暗道,宋洁的气场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上的,沉静,眼中泛着睿智。视线不禁扫过坐在宋洁旁边的陆华年,这样的女人配他应该挺好。这般想着心中不禁一疼,轻眨下眼睛,收起还没有在眼中凸显的情绪。 语落,缓缓起身,挺直脊背,像个高傲的孔雀般向门口走去。 自从她进入办公室就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现在好不容易,看向这边,还是从宋洁的身上捎带着过来。聪明如陆华年,洞悉她心中的想法,眼神一凛,脸直接黑成锅底。恨不得下一秒就拎着她会专属的办公室,好好地跟她聊聊。 就在他欲开口让她留下的时候,蒋毅先他一步开口,“等等,你不能这样走了。从远洋成立的那一天我就一直本着把这里打造成一个可以放松心情工作的地方,没想到一时松懈竟然让人觉得远洋乌烟瘴气。我对你说声抱歉,事情我也会查清楚,倘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我保证可以给你一个好好地工作环境,不会再出现之前类似的情况。” 蒋毅的一同抢白把陆华年要说的话全部说完,陆华年心中再次堵了堵,凤眸一直注意方蓝脸上的表情变化,没有见到她脸上出现感动,才稍微觉得好受一些 。 颜丽娜听蒋毅说要彻查,毕竟在职场上没什么经验,眼中出现害怕,脸色泛白。 “算了,我辞职的决定已定,不会再改变。” 余光瞥见轻按着太阳穴的宋洁凌厉的目光扫过,方蓝对着蒋毅轻点下头,语气态度坚决,或许最初来远洋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蒋总都这样留你了,你不留下来他会心里过意不去的,说不定还会主动上门请你。我个人觉得作为顾家的媳妇,你的家人对你出来工作应该不会持着支持态度,蒋总这一去,你家里人倘若知道你被人欺负。八九不会再让你去找工作,你说你很喜欢设计,如果不能出来,心里肯定会不高兴吧。” 把方蓝留下,她心中自有想法,宋洁语气淡淡,哥哥被杀,从小到大唯一一个谈得来值得她用心对待的好友死去,短短三年的时间让她的心更加阴暗,蜕变成一个不喜形于色的人。就算是面上再不喜欢这个人,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表现出来。 宋洁的话句句说到方蓝的心里,她眼中闪过迟疑,没有急于再次表态。 “将总经理远洋不需要一些仗势欺人和满嘴谎言的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方设计师跟我去趟办公室!” 陆华年在她第二次开口坚决辞职的时候,脸色已然变得阴沉可怖,浑身带着冷冽寒气离开蒋毅办公室。 众目睽睽之下,方蓝双唇嗫嚅几下,拒绝的话语在唇齿间打转,却不曾敢说出口。直觉倘若她敢说不的话,陆华年会不管不顾,直接回来扛她。想到这里,她浑身发冷,对着静默在办公室中的几人轻点下头,追赶走在前面的陆华年。 办公室的门一关,袁佳就开始嚷嚷着说着方蓝的坏话的,蒋毅眼中不悦凝聚,呵斥声:“远洋不准嚼舌根,这事你忘了?” 不记得多久没有见到蒋毅发火,袁佳愣怔当场,宋洁好似早有预料,冷眼旁观着。倏尔,冷眸拿起桌上的设计稿,秀眉轻拧,眼珠子轻动几下,豁然起身离开。 第141章 捉奸两个字震得方蓝七魂失去六魂,刚才听声音好似有些耳熟,只是紧张的一时间想不起来。 想着顾洋也在这里,衣服被汗水浸湿,方蓝紧紧抓着陆华年的衣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禁闭的门,生怕下一秒会被人踢开。 外面的脚步很缓,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仔细听,会以为房外没人,从门缝看去,应该有三四个人在洗手间中。倏尔一双脚停在他们所在的格子前,伸手敲了敲门。 “谁在里面?” “干什么?” 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掺杂一丝不悦,与生俱来的凌厉威压,让还欲敲门的人硬生生停下动作。 “闹肚子,里面都占满了。你方便出来吗?” 借口拙劣令方蓝紧张的口干舌燥,电光火石间。她想到刚才的声音属于袁佳,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上班第一天被刁难,聚会迟到,又整出捉奸这一出,丢了工作事小,丢了顾家的颜面事大。 紧张、害怕、懊恼、羞愧令方蓝整个人无地自容,怕被发现,又不敢从陆华年怀中下来,整张脸埋在陆华年的胸膛中。 她的脸一直白到耳朵根,想必是吓坏了,陆华年有心出去,又怕针对方蓝的袁佳知道他曾经的方蓝在一起一,毕竟她是蒋毅的助理,势必会跟宋洁走的近些。宋洁那女人自从宋衍死后便接手了晨报。晨报的记者一个个嗅觉比比狗鼻子还灵,挖掘能力比蓝翔挖掘机还好强上许多。 那天晚上顾洋寻找方蓝的时,陆奇跟丫丫也赶去,那些记者也会闻风而动。至于挖掘了多少东西,他不确定。 之所以没有报道,除了证据不足,就应该是宋洁的刻意压下。如果是前者,他现在出去,无疑是坐实他跟方蓝有染。事实两人也不算是清白,但他却不想让她被推到风口浪尖,受舆论的谴责和谩骂。 陆华年心疼她,抿唇没有吭声,心中暗骂会所经理办事能力,他明明发短信让他火速过来。到现在还没影子!待会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不方便吗?” 里面的人不回应,站在外面的人又问了声,视线中出现两双脚,小声嘀咕几声,看样子应该是再不开门他们就另想办法。 “包里有湿巾吗?” 陆华年不等方蓝开口,直接在她包中翻找起来。幸运的是,因为有顾嫣,方蓝包中一向都会放着湿巾。他快速抽出,擦着方蓝脸上的已经被汗水弄湿的妆容,动作很快却很轻柔,纸巾凉凉的触感也让方蓝镇定不少。也冷静下来,配合地轻闭上眼睛。 一心想要方蓝出丑的袁佳,觉得里面肯定有鬼,打开隔壁的格子让两个男同事踩着马桶上去看看。 想着可能捉到豪门媳妇的奸情,两个人摩拳擦掌,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亮,一个人很快爬上去,另一个过去搭把手。 “手机,拿着手机。”见趴在墙壁上的同事脸上闪过一抹猥琐,袁佳小声提醒。踮着脚把手机调整录像模式递了过去。 就当他调整好焦距对着两人时,画面中正霸道把人圈在怀中吻得难舍难分的男人猛然抬头,鹰隼危险眯起,寒气四溢。 看到偷拍的对象是自家总裁,杜刚手一哆嗦,手机啪嗒掉到了地上,腿一软,倘若不是这边有人扶着他,他早就掉了下来。 脸上的兴奋被惊吓和不安替代,袁佳见他一副见鬼的表情,脸上闪过一抹兴味,转身奔向隔壁。( 门不知道何时已经打开,陆华年正在帮方蓝整理被弄皱撕破的衣服,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挡住方蓝大半个身子。 “总裁怎么是你!”袁佳一脸讶异,可眼中却丝毫不见害怕,好奇的看着站在他身后一直低着头,紧紧抓住陆华年衣服的方蓝。 “袁助理,很关心我的私生活?”冰冷的语气与此事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冷的骇人。 袁佳以前也只是听说陆华年的手段骇人,他不常来公司,聚会上对员工还算很好。她一时间以为他跟远洋的领导样很好相处,有些没大没小。 此时见到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冰冷的气息,吓得人浑身一哆嗦,袁佳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连忙对着陆华年快速摆摆手。 “不是,绝对不是,我刚才听到有男人叫我新来同事的名字,我怕她出事就跟几个同事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总裁,抱歉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眼睛还是不时向里面瞄着,方蓝的衣服被陆华年故意撕坏,外面罩着他的西装,挽在脑后的头发也披散下来,身形相似,袁佳却也不敢确定,只想她能抬头让她看一下。 “这里只有我的女人,没有你的同事。”陆华年倒也是配合,猿臂一伸把方蓝拉进怀中,在她额上温柔落下一吻。 “没事,公司的人,跟他们打个招呼。” 脸上染上绯红的方蓝缓缓抬头,袁佳眸子瞪大,这完全是一张跟方蓝不同的脸,袁佳勉强维持表面上的镇定。 “打扰到,总裁兴致了。我们都在白露包厢中,你要不要过去聚聚?” “腿还能走吗?”陆华年冷冷扫了眼袁佳,并未理会她,宠溺的目光看向手心沁满汗水的小女人,话语令人浮想联翩。 方蓝低头不敢回答,陆华年打横将她抱起脚下的手机发出一声咔擦脆响,听的人心随之一颤,这绝对是赤裸的警告。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人面色都开始泛白,懊悔莽撞跟袁佳一起来这里搞出这场闹剧,如霜打茄子般蔫了,低头重回包厢。 袁佳还算镇定,掏出电话给宋洁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宋洁坐在车中,缓慢的抽着烟。 “你说什么?跟陆华年在一起的女人跟景昕长得有几分相像,看清楚了?” 宋洁手中的烟缓缓燃着,烧到了她的手,手一疼,快速扔掉。 “景昕我见过,肯定不会错。”陆华年宠妻当年s市无人不晓,他们的事情在当时闹的沸沸扬扬,风靡当年的多期报纸。当年挺羡慕她的,记着她很正常,“我觉得总裁生气了,估计我会被炒鱿鱼。”斤斤鸟巴。 袁佳家境好,炒鱿鱼她不怕,就怕连累到家人。 宋洁听出她话语中的另外一层意思,描绘精致的双眼微眯,“把你今天晚上看到的吞到肚子里,他应该不会对袁家怎样。嘱咐好那几个人。” 袁佳连连应下,收了线,宋洁单手打在车窗外面,另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脑中思绪翻转。 三年的时间并未听到他跟谁走的近,就算是于蜜也没有让他冲动到会把人带到洗手间中上演激戏码,那袁佳口中的这个女人到底跟景昕想象到怎样程度? 还有晨报记者挖到的独家消息,因为这个她才会指使袁佳跟宋灵针对方蓝,难道是她弄错了?还是说方蓝跟袁佳提到的女人有她不知道的关系? 百思不得其解,宋洁回头看了眼灯火辉煌的销金窟,手放在把手上,踟蹰下收回,驱车离开。 二楼,整个楼层静悄悄一片,这里是陆华年的专属地方,被他抱在怀中浑身不受控制开始发热,方蓝很讨厌这种本能的自然反应。 别扭的扭动下身子,示意陆华年将她放下来。出去厚重的妆,她原本的面貌就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他的眼底。陆华年一直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更加灼热的。 好似要透过她的血肉看到她的灵魂中,寻出哪一缕还沾染着他的印记。 方蓝受不了这样堪比x光还要强烈的目光,放在他身侧的手,用力捏了下他的硬邦邦的肌肉。 可她觉得很大的力气,就好似耍闹时,情之间的亲昵动作,挠的她整颗心都有些痒痒的,令他浑身的血液都向一处汇聚,身子僵直,放下方蓝把她推到墙上,呼吸粗重的凝视着脸色红的熟透的桃子般诱的脸颊,暧在两人之间流转。 刚刚在洗手间中为了让场面看起来更加意乱情迷,方蓝双手如蔓藤一般环着他的脖子,给予他回应。当时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状态,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或许会违背她的意愿,强行要了她。 “陆华年帮我找身衣服,我待会还要回家。” 这些年,顾洋很多次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岂会不知陆华年此时心中的想法。不过,面对顾洋时,她是害怕和紧张。陆华年这般,她紧张之余还有点小小的期待。这样两种不同的感觉让方蓝有汗颜羞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身子紧紧贴着墙壁。 希望陆华年早点放开她。 家的字眼狠狠刺激了下陆华年,他抵着方蓝的力道加大,“我也想有个家,完整的家,给我,可以吗?” 凤眸中氤氲出一层不太真切的雾气,方蓝的心狠狠一疼,贝紧紧咬着下唇。她在他悲恸的眸子中看到的全是自己的影子,她很想点头可理智在,她不可能那般不管不顾。 只是她又想用别的方式安慰他,脚尖轻点,柔的唇轻轻吻了下他,陆华年欣喜若狂,手有些不敢置信抚上他的唇,傻傻的扯动下嘴角。 笑得如个刚刚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一般,傻傻的带着一点儿可爱。这样的他真实却很陌生。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吻就让他开心成这副模样,方蓝的心被人狠狠的捶打下。泪,就那样毫无预警的流了下来,握紧垂在身侧的手又进了几分。 “我先带你去房间,再让人帮你送身衣服过来。” 陆华年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消散,抓着方蓝的手向不远处的房间走去。 “陆,陆华年,你继续跟我这样,顾家不会容你,陆奇也不会,换句话说你会众叛亲离,想想这些你依然会执迷不悟吗?” 方蓝扯住他的手,她心中的天平好像开始倾斜。 “为了你,执迷不悟又有什么关系!”陆华年语气坚决,眉眼间没有丝毫惧怕,好似有了她就有了全世界,未来将要面对的事情那都不是事儿。 “假如,我只是跟景昕有些凑巧的相似而不是她,这样还值得吗?” 陆华年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薄唇紧抿,“不会的,你就是她。” 闻言,方蓝小脸上的红晕退得一丝不剩,机械的跟着他进了房间,闷头坐在沙发上。 陆华年给两人倒了杯红酒,“红酒养女人,晚上喝点有利于睡眠。” 方蓝看着面前血红色的液体在冰冷的水晶灯光下,翻动着莹莹光亮,脑中思绪纷杂,不断想着倘若她不是景昕,是不是陆华年利撩拨完她的心就会把她一脚踢开。惆怅过后,心中竟然还有种大石落下如释重负的感觉。 三年的时间,他跟孩子应该喜欢了没有景昕的生活而顾洋和顾嫣不同,她就是两人的全部,她不能那般自私,为了心中那份悸动而抛弃他们。而且陆华年喜欢的是景昕而不是忘记以前所有过往的方蓝,他对她再好,也不过是因为从前那些甜蜜的过往,倘若他知道自己经历种种不堪,还会像现在这般对她吗? 接触少,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她也不愿意去亲身体验一回。 陆华年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红酒,似有似无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见她表情不断舒展开,浓眉几不可查轻皱下。刚欲开口,门铃响起,李航送来衣服。在陆华年还未关门时,透过门缝他看见一张熟悉的侧颜。 李航蓦然睁大眼睛,一副见鬼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发问,陆华年砰的一声关上门。 换好衣服,方蓝化好妆起身告辞,她疏离的态度,让陆华年喝酒额动作顿住。 “你现在出去,很可能会被人盯上。” 他陆华年的感情问题,一直是s市最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情。经过洗手间事件,应该会有一两家媒体得到消息,现在差不多就堵在楼梯和电梯口。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有办法让人捉不到尾巴。”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他连这点能力也没有,就真的枉费了他在商场上的名声。 “你生气了?”自从进门她就敛去脸上所有的笑容和女儿家的娇羞无措,俨然一座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小冰山。这与初次见她时的活泼四溢和之前的羞赧有很大差别,这样的她心中一慌,生怕她离开后就不再理会他。 着急的放下手中的高脚杯,疾步来到已经走到门前的方蓝身前。 “我觉得你应该见到我就把我定在了景昕的位置上。我没她的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与她有几分相似。直觉你不过是在我身上找寻她的影子,我觉的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我跟她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我希望你应该搞清楚,你是喜欢我跟她相似的地儿,还是喜欢现在的我。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搞不清楚,你没有资格让我为你做任何选择。再见。” 此时的方蓝比任何时候的都清醒,她对着陆华年轻点下头,手放在把手上。 “那辆撞我的紫红色车子找到了吗?”想到那天惊险一幕,方蓝停下脚步。 陆华年浓眉紧蹙,“紫红色的车子?” 微挑的语气带着疑惑,方蓝轻摇下头,她怎么就糊涂了。李航衷心不假,可站在他的角度,她不希望陆华年跟她有过多的接触,那天他开车本要撞她后来改变初衷救了她一命。然而不代表,他一定会告诉陆华年有人对她不利。可能他更希望,可以借用别人的手,要了她的命,“精神紧张了那么长时间,竟然问错了人。” 一句话让陆华年脸色直接灰了几度,她是把他当成顾洋了!不过,从刚才的话中,他分离出一条重要消息,有人对她不利! 奔向直接打电话让顾洋带她回家,一想到公司聚会还没散,方蓝硬着头皮回到包厢。 已经做好了被人冷嘲热讽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包厢中有人欢喜有人愁,都没有注意到换了一套相似职业装进来的方蓝,这让她心中松了口气。来到原来位置坐下。 明天还要上班,公司聚会没有持续多久就散场,临走之时,袁佳轻扯下方蓝的衣服。 “接个电话需要那么久?”一想到之前在洗手间中明明知道她的名字后来她却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就算是她在那里守着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她就气愤的不得了。 “遇见个朋友,就多聊了几句。”方蓝拿起椅子上的包,脸上挂着招牌笑容,眼神平静的看着有些趾高气扬的袁佳。“不知道我第一天上班哪里得罪了袁助理,让你在工作上针对我不说,连带着还关心起我的私人生活了!” 方蓝比袁佳高出半个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冷冽,带着一股一股子质问,方蓝不是咄咄逼人的人,除非被惹急了才会发飙。 怎么说方蓝也是在豪门呆过三年的人,身上的气势足,眉眼间深深不悦,眼神中的冰冷仿若能冻伤人。 “你倒是好大的火气,大家是同事,我就那么随口一问,你激动个什么劲。还是说你根本上就是心里有鬼!” 袁佳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被她两句话吼愣住,睨了方蓝一眼,踩着高跟鞋,咯咯离开。 “我不想跟任何人比家世背景,希望你以后也不要拿这方便的事情来刺激我!至于工作方面,以后分派工作的时候,你最好分的明确一些,不然出了纰漏找不到直接负责人。” 袁佳对她敌对态度很明显,方蓝不是一个愿意吃气的人,在只有两人的时候,丝毫没有给她一丁点儿的面子。袁佳冷哼一声,甩上门。 “我看到你刚才离开的同事,面色很是不好,不会是你惹恼了她吧。”顾洋早已经等待在包厢外,宠溺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白色衬衣上。 这不是她之前穿的衣服,眸色暗淡下。 发现他的视线,方蓝心中咯噔一下,顾洋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方蓝不知道他是否发现。她并未傻傻的去提,说了句走吧,走向不远处的楼梯。 无意中仰头时,正好看见一双在暗夜中森寒如狼的眼神,方蓝心一惊,好似怕他会不管不顾冲出来般,快速拉着顾洋的胳膊向快速出了门。 车上,顾洋喝了红酒,不大的车厢中弥漫着香醇的红酒味。方蓝神游的看着前方时不时闪烁的车灯,这种气氛分外压抑。 “第一天还适应吗?” 两人在一起时,很多时候都是顾洋在找话题聊。 神游中的方蓝轻点下头,并未跟他提被为难的事情。她觉得初入一个新的工作环境,这些都是最平常的事儿。 “听说远洋内部很团结,员工与员工相处,少了些勾心斗角。这样的工作环境很适合心思单纯的你。你以前就不喜欢出门,除了同事,连个朋友都没有,以后公司你都要试着参与。” 不想多说话,方蓝又点了下头,远洋的确是个不一样的公司,欢迎聚会上,新员工不来就要一直等。以后为了不出纰漏,她还是尽可能参加进来,这样也有利于新同事之间的感情培养。 “看你无精打采的,第一天上班累着了?” 顾洋轻点油门,加快车速。方蓝摇了下头,“你一直忙画展,也没有跟陆奇学东西,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要待在这里?” “你想回法国?”顾洋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语气也变的有些急切。 方蓝轻笑,低头未语,倘若有可能,她想立刻离开这里,那么久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纠缠。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她的心竟然止不住一疼,眸色一暗。 不行,她以后不能再跟;陆华年见面了,现在他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了,倘若不避开她,他的心会一点点的沦陷下去不可自拔。 第二天远洋设计。 正在忙着昨天袁佳交给的工作的方蓝,就听到刚刚从洗手间跑回来就开始犯花痴的颜丽娜高兴的尖叫声。 “昨天没见到总裁,刚才我可一饱眼福了!好帅!” 闻言,方蓝落在画纸上的笔加重几分力道,留下一个清晰可辨的印记。 第142章 怕颜丽娜再惹事,袁佳一直看着她收拾好东西,送她出远洋把她塞进出租车才放心。 “你的那点小九九我看的清楚,先不说方蓝跟陆华年到底有没有染,光凭她是顾家媳妇这一点。你还是不要去惹她为好。我觉得以你的能力还是在家里好好的做你的大小姐为好!” 语落,甩上车门,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冷笑,掏出手机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知会声颜丽娜已经离开远洋,剩下的事情跟她无关。 挂断电话,袁佳扬脸微眯着眼睛看着斜挂在天上的太阳,心头阴霾一扫而空。她跟颜丽娜是同一类人,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中,上学时,家庭条件好,长得又不赖,也是众星捧月。乍被人欺负,肯定会想办法换回来! 她就等着看好戏就好! 下班时间一到。方蓝就急匆匆收拾东西,昨天食言,今天不能再放女儿鸽子了。起身看了看对面空空的桌子,方蓝重重眨巴下眼睛,这样离开挺好。 远洋的员工很少挤着一起下班,走道中人不多,以防万一被下班高峰期堵住,方蓝加快脚步,一只脚还刚迈进电梯,身后响起一声呼唤。斤低双巴。 “景昕。” 声音熟悉,方蓝踟蹰下好奇转身看向身后,宋洁正站在距她不到三米处,凝着目光专注的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宋总监,你认错人了,我叫方蓝。”方蓝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眼神也坦坦荡荡,好似根本就不知道景昕这号人是谁。 “一时眼花。”宋洁勾唇浅笑跟方蓝一前一后进入电梯,“你比她稍微偏瘦了些,从后面看上去,你们的身高,走路的姿势都是差不多的。前些日子听她以前的养母到处跟人说,见到景昕,她还因此大病了一场。刚才见到你的背影,我还以为她真的回来了。” “她不是死了吗?回来话也是鬼魂,宋总监就不怕吗?”方蓝心中认定宋洁喜欢陆华年才会授意别人针对她。觉得她跟景昕的关系也应该不是很好。 “怎么会怕,就算是鬼魂,我能见她一面总是好的。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你才来s市时间那么短,你怎么会知道景昕。” 宋洁自从出现好似生怕错过方蓝脸上表情变化似得,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脸上,不曾移开。 “无意中听说罢了,宋总监在怀疑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 宋洁话中有话,她既然已经怀疑。方蓝觉得大家还是把话说开的比较好。 “扎看你还以为你是个隐忍不发的人,没想到说话还挺利落,不拖泥带水。这性格倒是跟我挺投脾气的。” 宋洁掏出根女士香烟放进口中,递根到方蓝面前。方蓝摇摇头。在电梯中烟味渐浓时,电梯来到底楼。 “开车了吗?没的话,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自己打车过去吧。”宋洁对她态度转变挺快,方蓝心中提着十二分的戒备,礼貌点了下头,离开远洋。 宋洁并未急着去车库,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背影,事情会像她想的那个样子吗? 倘若景昕还活着她为什么她不会来找陆华年?还是说,她只是跟景昕想象?亦或者说这是一场阴谋?饶是宋洁这般聪明的人也一时间想不通其中缘由。只能等着她派去寻找答案的记者能传来有用的消息。 学校门前,一如往昔那般围满了人,她紧赶慢赶也只能站在外围,踮着脚向里面看着,拧眉,顾嫣是托班,一般都是最早出来的,待会第一时间见不到她,一定会伤心吧,想到这里,方蓝脸色也渲染上些许心疼。 就在她寻思着要不要挤进去的时候,身上笼罩一片阴影,鼻间传来熟悉的薄荷混合着琥珀气息。方蓝表情一僵并未抬头,低着头插进人群,人群中各种不同气味交织着,冲淡他身上的气息。 余光见他跟上,方蓝不管别人的抗议奋力向里面挤着。有人心中不高兴,直接推了她一把。手被人握住,方蓝挣了几下,挣脱不得,她抗议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中。陆华年扫了她一眼,拉着她向最前面阔步走去。 沉下脸来的陆华年身上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场,令人不由自主帮他让开一条路,方蓝低着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你怀着孕,那样挤很危险。”站在禁闭的铁门前陆华年松开她的手。 “我没怀孕。” 感受到他责备的眼神,方蓝小声嘀咕一声,人多陆华年没有听到,又问了一声,方蓝摇了摇头,陆华年眉头轻拧下,单手插在口袋中,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放学,像鸟儿飞奔而出的孩子们。 “他怎么不跟你一起来接孩子?” 查到的资料显示,顾洋对妻儿和女儿很好,而他却不曾见到他接一次顾嫣,不免有些怀疑资料的真实性。 “他最近在忙影展。”语落,已经看到女儿的方蓝向前一步,笑得眉眼弯弯,满眼慈爱。 “欧阳也需要一个母亲全身心的疼他。”这样的表情刺痛了陆华年的眼睛,她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予了她跟别人的孩子,那他们的欧阳呢,长到十岁她又陪在他身边多少日子这对于孩子来说,不公平! 方蓝脸上的笑僵住,欧阳是那天见到的那个眼神干净却带着一股子冷意的男孩子吧,他身上的老成和透出似有似无的孤寂想想都觉得让人心疼。 抱起一出来就跟她索抱的顾嫣,目光投向上次看到路欧阳的地方,不期然对上一双跟陆华年相似的眸子,半大的少年对他轻轻勾唇,疏离礼貌,看起来教养极好。 她驻足原地半响,回身随着人群离开,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两个孩子她必须对不起一个,那么也只能伤害那个在在她记忆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吧。 “阿姨,我妹妹前两天还念叨你呢,不如把她接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还未走出几步,衣服被一只手扯住,路欧阳黑豆样的眸子带着丝恳求。 方蓝张了张嘴却怎么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怀中的顾嫣一直没有玩伴,见到路欧阳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对着她张开一双藕臂。 “哥哥抱抱,抱抱。” 身穿白色公主裙,扎着两个羊角辫的顾嫣粉粉嫩嫩,看起来煞是可爱。只是路欧阳除了喜欢自家的妹妹外,对这种软软的生物无感,扫了眼站在身后的父亲,勉强接了过来。 啵,刚到欧阳怀中顾嫣就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大口,留下两道口水印。欧阳脸色一变,很想把怀中双手环着他脖子笑得咯咯的小色女给扔下去!看在父亲昨天对她不一样的份上,他忍! 方蓝汗颜,对着欧阳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要抱回顾嫣。见色眼开的女儿弃她不顾,死死的搂着陆欧阳的脖子不下来。 陆华年见状也不等方蓝同意,直接打电话让李航去老宅接陆可,把她送到市中心的肯德基。 看看欧阳和化身八爪章鱼趴在欧阳怀中的顾嫣,方蓝压下心中的不情愿,坐进迈巴赫中。询问下陆可的烫伤情况,有两个孩子在陆华年对方蓝客气的像个陌生人,也因为有两个孩子在,气氛也不觉得尴尬,甚至还有一点点温馨。 方蓝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看着欧阳靠着顾嫣耳边轻轻低语着,一直在他怀中蹭啊蹭的粉团子终于老实起来。方蓝没忍住抬手本想触碰他的脸颊,欧阳侧过脸,手搭在他的肩上。 不习惯跟陌生人有那么亲密的接触,欧阳轻动下肩膀,动作幅度不大,方蓝也已经察觉,讪讪收回手。心中五味陈杂,眼中弥漫淡淡的忧伤,转脸看向窗外。 肯德基,刚好是下午的饭点,里面很是热闹,到处洋溢着孩子闷的欢笑声,还掺杂几声,因为点餐迟迟没到的抱怨声。 角落中,陆可对着陆华年几人招了招手,陆华年扫了眼坐在陆可身边的苏眉时,浓眉轻拧,李航竟然把她也带过来了。 有苏眉在,方蓝免不了跟她道歉,苏眉不似一些明星脾气大的可以,反而很有教养,除了刚开始见到方蓝时微微诧异外,整个用餐过程都是笑盈盈的。 上次在陆可的病房中因看到她的照片而头前所未有的疼,方蓝不由多看了她几眼,标准的瓜子脸,眼睛很大,五官很大气漂亮是那种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女人。 苏眉是在景昕消失后才闪婚嫁给的陆华宇,按理说两人应该没有交集,倘若她是景昕,为何见到她会头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方蓝吃饭的动作就不禁慢了下来。 顾嫣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听到,还是陆华年拿着餐巾纸帮她擦嘴角的残渣时,她才如触电般躲开,慌忙拿过纸巾擦拭。 这里不仅有三个孩子,还有他的弟妹,他这般做着实不妥。苏眉察觉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吃完面前的东西,优雅地擦了擦手,抱起陆可跟他们告别。 “可儿还得去医院换一次药,我们就先走了。” “爸,我们也一起去吧。”被顾嫣缠的不厌其烦,还得保持小绅士范的欧阳起身恳求的看着陆华年。 “换药应该很疼,小孩子难免会哭闹,你跟过去看看吧。” 从刚才方蓝一直低着头,陆华年轻应了声,要给李航打电话,送她回去,方蓝拒绝。 陆华年未坚持嘱咐她小心带着欧阳离开,方蓝抬头,纤尘不染的窗上人影绰绰,灯光闪烁,目光落在站在路边等车的纤细身影上,头又开始犯疼,自知不能再想,方蓝闭上眼睛轻拍几下脑袋,抱起坐在旁边嘟着嘴巴的顾嫣哄了几句,才让她喜笑颜开。 再次抬头时,苏眉的身影消失,她若有所思的凝眉。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梦中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拿着一把锋利冰冷的刀在她脸上跟身上比划着,表情狰狞,渗人的笑声如魔音入耳,好似千万只蚂蚁在身上不断的爬着。 她猛然坐起身,浑身比汗水浸湿,头发更是濡湿一片,头上的汗水混合着额上的,一滴滴从脸上落下,她瞪大一双溢满惊恐的眸子在昏暗的夜中粗喘着。下半夜才睡下的顾洋,在她尖叫时已经起来,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温言软语的安慰着。 “刚辞啊我是不是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方蓝抓紧顾洋的手,急切的问道。 “好像是的,不过我没听清,怎么了?梦到了什么?”顾洋仔细想了下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去洗个澡,你先睡。”方蓝吞咽口唾沫,身上黏黏腻腻的很是不舒服,匆匆奔向浴室。 浴缸中,方蓝仰躺在浴缸中,不停的向身上抄着水,没有焦距的眼神,看向凝聚着水珠的房顶,眼前浮现梦中的一幕幕。冷笑,痛呼交织,满目的鲜血让她眉心疼的紧。不断模糊的视线中,那个拿着刀子的人跟苏眉的身影竟然重合在一起,方蓝猛地瞪大眸子。前几天紫红色车子再次闯进脑海,心中有些后怕。 景昕不是正常消失这事她是知道的,主导这场阴谋的两人一个死在江中,另一个死在车祸中,可她却隐隐的觉得,阴谋还在继续。 死亡在她出现在s市的第一天就开始伴随着她,方蓝有些不淡定,她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起她遗忘的曾经。 池中的水一点点冷却,直到顾洋敲门,她才缓缓起身。没心情敷衍担心她的顾洋,方蓝默默的躺回床上,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亏得是周末不用上班,顾洋嘱咐柳姨照顾好方蓝,有事给他打电话,再次去了影展现场。 影展的日子快要到了,等忙完这阵,他决定好好的陪陪她。 周一,远洋设计。 这两天一直在拼接着脑中残存不多的记忆,没有休息好,就算是脸上画着厚重的妆也掩盖不住她眼中淡淡血丝,没有精神整个人也就显得有些憔悴。 无精打采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颜丽娜曾经位子上的宋洁正冷着一张脸看着她。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宋洁起身捉住她的手腕向外面拉去。 “宋总监······” 宋洁好似失去理智,握着方蓝胳膊的力道很重,方蓝挣扎几下无果,出口叫她,她也不应,一个劲把她向前拖着,说拖也不为过。宋洁步伐很快,方蓝鞋跟太高,有几次差点摔倒。疯了般的宋洁根本就不管不顾,向前死命的拉着。 远洋无论是老员工还是新员工,哪见过这样的宋洁,纷纷面面相觑,站在原地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一只冷静的宋洁变成这般。 宋洁一直把方蓝拖到洗手间,对着正在对着镜子补妆的同事吼了声让开,把方蓝扯过,打开水龙头向方蓝脸上泼去,方蓝闪躲。 “宋洁,你放开我!”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的方蓝彻底因为她没事找茬的举动恼了,一巴掌挥了过去,宋洁不闪不躲。 “这一巴掌我先受着,但我今天必须要看清楚,你隐藏在厚厚脂粉下的是什么鬼!” 宋洁怒染眉梢,对着围观的人厉声一吼,“都给我该干嘛干嘛去,谁再看一眼,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除!” 杂乱脚步声渐起,刚才还热闹的洗手间瞬间只剩下两人。 “我是叫你方蓝呢?还是景昕?是你自己洗掉脸上的妆,还是我来动手!” 宋洁是个强势的女人,身上的那股子凌厉从内向外自然流出,倘若对方是个胆小点儿的,早就被吓得浑身发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松手。”方蓝却只觉得她无理取闹,她是景昕还是方蓝跟她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还不承认!”宋洁按着方蓝的,欲让她靠近洗手池。 方蓝此时倔劲也上来,用力推搡着死命掐着她脖子的女人,“你这么急于弄清楚我是谁,是怕我跟你抢陆华年?你放心,我有自己的家庭······” 啪,啪,宋洁接连两巴掌甩在方蓝脸上,“第一巴掌我是替陆华年打的,第二巴掌是替我自己!我真特么的替陆华年感到不值,就算是你被人推到江中,他还一直坚信你还活着而你是怎样对他的?活着,不会来找他也就罢了,还和别人另组家庭!好,这些咱么就不说了,你既然那么幸福,你还回s市在他面前晃荡干什么!炫耀你的幸福,还是想看他多么的狼狈?是不是在无人的时候,你还会笑他傻瓜?瞧,我景昕的本领多大,能让那么一个自负的男人为我苦等三年。就算我跟了别的男人他还对我念念不忘!” 宋洁一口气吼完,胸前不断起伏着,缓了口气,“陆华年一个那么骄傲的男人,竟然能在得知你另嫁他人时没有疯狂的质问你,直接把你抢过来,他的心里的苦和痛,你能了解的到吗?景昕你以前是那么的爱他处处为他着想,现在怎么就这般狠心!” 宋洁连珠带炮的炮轰着,方蓝脸上疼的有些麻木,心中也隐隐泛着疼,眼中的愤怒褪去,如死水般平静。 “我只有方蓝的记忆,至于你说的曾经,我一丁点儿都不记得。既然你这么心疼他,你怎么不去安抚他。” “你······” 宋洁扬起的手被方蓝扣住,方蓝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就像你说的刚才的两巴掌我收下。可我不会任由你继续对我为所欲为的伤害!” “你特么的把我当成情敌了是吧,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对他有情。我之所以为他抱不平,也是因为你丫的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因为你我愧疚了三年!今天我无奈论如何,也要弄清楚你到底是谁!” 宋洁愤怒吼完,扯着方蓝出了洗手间。走道中遇到闻风而来蒋毅拦住两人去路,宋洁暴吼声,“你这个都成家立业的男人,给我有多远就滚多远!” 被吼得不知道哪门子事情的蒋毅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宋洁激动,害怕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一直远远的跟着。想着宋洁跟陆华年之前走的很近,给他打了个电话。 宋洁把方蓝塞进车中,启动车子离开。 方蓝知道宋洁要带她去做鉴定,抿唇不语,刚才与其说是宋洁把她扯上车,还不如说她有几分自愿。 这两天有个人影一直在脑中盘旋,那天的梦在脑海中也越发清晰,那种切肤之痛好似感同身受,竟然带起她心中的恨意。总觉得身边潜伏着无法得知的危险,她想躲过,就必须搞清楚曾经的事情。 “不再说话是代表你已经承认了吗?”正在开车的宋洁扫了眼后视镜,嘴角嘲讽勾起。 “没有什么承认不承认的,我只有短暂的记忆,至于你说的景昕在我这里的也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说的平静,不似撒谎,冷静下来的宋洁才察觉她刚才好似忽略了方蓝说的话,双眉紧拧,倘若方蓝说的是实话,她刚才的职责,好似有些过分了。 车中再次恢复寂静,车子停到医院门前,宋洁回身看向方蓝,“就算是你失去了记忆,陆华年想必也跟你说了你们的曾经,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自己来弄清楚事情真相。是你不想面对曾经,还是舍不得现在的生活?”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方蓝不回反问,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她选择性困难,无法狠下心伤害另一方,只想让事情保持原状。 “说到底,你还是胆小!害怕改变!”宋洁下车打开方蓝这侧的车门,“是你自己下来,还是我把你扯下来!” 方蓝轻抿下唇瓣,脑中闪过顾嫣跟陆欧阳两个孩子的身影,深吸浅吐一口气,迈下脚步来。 不远处停下的迈巴赫上,陆华年缓缓放下车窗,目送着一前一后进入医院的两人,忽然紧张的在身上翻找起烟来,或许只有烟才能缓解等待带给他的焦躁。 虽然心中早已肯定,可一锤定音的鉴定结果上,她会是她吗? 第143章 他想下车去看看,又怕她见到他会觉得是是指使宋洁强迫她的,愤然离开。800 此时,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陆华年变成了一个胆小懦弱的人。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厚重的烟雾缭绕,徐徐升起,却遮挡不住他眼中的焦急和不安。 蓦地想到她怵血,再也坐不住,阔步进入医院。 来到采血处,方蓝未用宋洁说话坐了下来。见不得血,方蓝把脸死死的向后转着。无意中经过这里的鲁辰砚瞥见两人转了个方向来到两人身边。 “她怵血,极度怵血。” 宋洁闻言,右手挡住方蓝的眼睛,左手握紧她的手。紧紧咬着牙齿的方蓝感受到受伤传来的温暖,一股暖意滑过心田,她浑身稍微放松下。 护士说了声好了,方蓝也不敢回头。鲁辰砚帮她按住消毒棉。询问宋洁她抽血的原因。宋洁眸色复杂的看了眼鲁辰砚。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扶我一把。”护士已经叫了下一位,方蓝只觉得腿软,试了试无法站起身,只能向宋洁求助。 借着宋洁力道站起身时,方蓝无意瞥见隔壁窗口正在抽血的针管中紫红色的血,头皮瞬间发麻,浑身神经都紧绷起来,身子开始轻轻颤抖着,挣开宋洁的手,一脸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宋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鲁辰砚快速蹲下身子,唤着方蓝的名字,见她没反应。刚欲抱起她。一把被刚刚赶来的了陆华年一把推到一边。 抱起直接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方蓝,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轻拍着她的背,温言软语的轻声安慰着。 不似上次那般厉害,她只是挣扎几下,紧紧闭着眼睛,手紧紧抓着陆华年的衣服,如一个受了惊的小兔子般脸靠在陆华年的怀中,贴着她的胸膛。 陆华年见她情绪转好,暗自松了口气,腾出手掏出帕子帮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渍。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额前的厚密的刘海已然濡湿。在远洋时,宋洁抄洒在她脸上的水 已经弄花她的妆容。陆华年现在一擦,她隐藏在厚重粉底下的疤痕若隐若现。 “这疤是哪来的?” 那道疤痕很长。愈合后的息肉似一条丑陋的蜈蚣般蜿蜒在她的额上,同为女人,瞬间明白,她每天顶着浓妆的原因。 陆华年眼中闪过一抹戾气,抱着方蓝的手逐渐收紧,他让李航去查方蓝的事情,查到的只是一些表面上的东西。她昨天在办公室中说的事情根本就好似被人故意抹去了一般,没有丁点儿痕迹。 鲁辰砚这是第二次见到陆华年抱着方蓝。又见到宋洁眼中的心疼,紧张,还掺杂懊恼,他百思不得原因。视线落在宋洁身上,希望她可以向自己透漏一些。 “你想办法把景昕的dna坚定弄过来。”景昕的dna坚定结果还在司法鉴定中心,想知道方蓝的鉴定结果,还得从那边调过来对比下。 鲁辰砚不敢置信的看着好似在陆华年怀中睡着的女人,拉着站在原地的宋洁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景昕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陆华年疯也就罢了,你那么一个理智的人,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那个女人可是有老公孩子的。你们这样闹下去,你还真要阿年为她负责啊!” “别忘了世界上还有两个字叫奇迹,她是与不是,陆华年清楚,我也明白!”宋洁在办公室站定,双手环住鲁辰砚的身子:“难道你就不想她是吗?三年了,我们背负了这个包袱整整三年的时间,我累了,想要有个怀抱供我休憩。” 很少流泪的宋洁两行无声的清泪滑过脸颊,滚落到嘴边顺着嘴角流进口中,酸涩在嘴中蔓延开来。 “我也想她是,可有的事情不是我们想它就是的。”感受到怀中小女人柔软的身体,加上她刚才那番话,他一时间激动的不能自已。迟疑下,抬手会抱住她。 “就算是我能弄错,你觉得陆华年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那么好?这事你就不要担心,调来景昕的dna存档,再去催促你同事快点出结果才是正事!”宋洁一把抹掉眼泪,一改刚才柔弱的小女人娇态,再次变成风风火火的女强人,对着鲁辰砚颐指气使。 鲁辰砚一本正经应了声遵命,用自己的关系网很快调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景昕还活着,我们之间还隔着跨不过去的坎。” 宋洁拉住照她的话去催促同事的鲁辰砚。先不说两人是别人眼中的“表兄妹”,就拿鲁馨雅杀了宋家最小这辈唯一的男丁宋衍,宋家跟陆家早已划清界限称两家老死不再往来。 “跨不过就填平,事情总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鲁辰砚回头给她一个温和的笑容,这些在他眼中都不是事儿,只要她愿意让他陪,其他的事情无论有多大的艰难险阻,他都可以解决。 宋洁点点头,害怕孤单,她才想找个人陪,她会选鲁辰砚是因为他从小对她呵护备至,靠谱。她们都是在寂寞中活了那么多年的人,就算是跟他们干耗着也能耗到他们不再搭理他们两个。这般想着,心中好受很多。 几天没休息好的方蓝在陆华年温暖的怀抱中睡去,陆华年轻轻帮她整理拍着她背部的手一直都没有停下。斤役协弟。 已经接管报社的宋洁对周围环境变化很是敏感,生怕陆华年抱着方蓝会被被人给拍下来,现在事情有些棘手,万一传出去对谁都不好。示意陆华年找个隐秘的地方去坐。 陆华年薄唇轻抿,抱着属于自己的女人也不能光明正大,让陆华年心中极度不爽到憋屈,坐在原地未动。 知晓陆华年傲娇的脾气又犯了,宋洁有些头疼的按压下眉心。暗道声,你老就别扭吧,等捅出事情,别找我摆平! 有鲁辰砚在里面,鉴定结果出来的时间比平常少了近一个小时,一见着鲁辰砚拿着报告单出来,宋洁既激动又害怕。暗骂自己声没出息,疾步走过,夺过鲁辰砚手中的鉴定结果。 扫了眼最上方的名字确认后,目光落在最下方的结果上面。看到相似度百分之九十点九九······她喜极而泣,眼泪不要钱般唰唰狂掉。 紧张的双腿都有些颤抖的路华年抱着方蓝都无法起身,看着方蓝那张似哭似笑,悲喜交加的脸,他一时拿捏不准结果是好是坏,紧张的犯起烟瘾,扫了眼方蓝平坦的小腹,对着在原地站了一两分钟,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开报告上的宋洁喊了声。 宋洁这才想起应该第一个知道结果的却坐在那里干等着,小跑到他的面前,如个孩子般,食指指着下面的结果。 “是她,真是她,她没死!谢天谢地!能平安回来就好。”宋洁双手合,又哭又笑的跟个孩子一般模样。 陆华年抓紧鉴定报告,再看看怀中的女人,欣喜若狂。她是景昕,他的景昕! 上天终究还是后爱了两人,没有夺走她的命。 凤眸温热一片,泪水好似随时都能溢出眼眶,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抱着还在沉睡的方蓝出了医院。宋洁刚欲朱上去,胳膊被鲁辰砚拉住。 “别看阿年平时沉默寡言,此时他一定跟她有太多的话要倾诉。你过去恐怕不合适。如果不想回去上班,你可以跟我回办公室。” 鲁辰砚是想单独跟她相处,他心中也有太多的苦楚和心酸想说与她听。 宋洁拒绝,过了一个周末。需要处理过目的设计稿恐怕已经不少了。鲁辰砚也没勉强,嘱咐开车小心,下班他再去接她。 陆华年抱着方蓝一溜烟来到车边,小心翼翼将方蓝放在车后座上,他坐进驾驶座,回身看向睡觉都皱着眉的女人,瞥见几个鬼鬼祟祟在医院门前好在寻找目标的人,给李航打了个电话,让他盯着媒体报纸,尽量不要出现关于她的负面消息。 曾经的狠心相逼,印在脑海中,令他愧疚万分,现在既然已经证明你是景昕,我就尽我最大的所能不让你受到伤害。 一觉醒来,入目是灰色的车顶,淡淡的烟味萦绕,好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看向默默坐在驾驶座上回望着她的陆华年。 他眼中的深情与宠溺还未散去,只一眼她就差点一头狠狠的扎了进去。 看着她眼中两个小小的剪影,陆华年情不自禁猿臂轻抬欲触碰她沟沟壑壑惨不忍睹的脸颊,呢喃声景昕。看了她足足好几个小时,依然觉得不够。 方蓝歪了下头,凉凉的指尖从她脸上划过,带来一阵战栗。她是跟宋洁一起在医院,见到针管里紫红的血时,怵血。按理说她应该在医院,现在却在他的车上,这是不是说明那张鉴定证明她是景昕! 杏眸漫步复杂,方蓝直直的盯着房顶,她也说不清楚此时心中是何种滋味,酸的,苦的,涩的,唯独没有甜的。 陆华年见她失了魂的目光,心紧紧揪在一起,难道她不希望自己是景昕?面色阴郁,凤眸若寒星微芒,冷的几乎能够东伤人,喉结微微滚动,修长的手指紧紧抓出身后的黑色皮套,用力过大,发出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微声响,骨节逐渐泛白,勃发的怒气从他身上外溢。 倏尔,眼中冷意尽退染上几分颓废,浑身怒火消失,整个人被孤寂包裹,阳光透过车窗玻璃膜的缝隙洒落车中给他增添几许灰白,让昔日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如失了光芒的流星,失语坐在原处。 “你得给我时间消化。”不忍看到这样的她,方蓝轻闭上眼睛,脑中陆华年、欧阳和顾洋、顾嫣的面孔交替而过,想的她脑仁开始犯疼,“麻烦把我送去鸿福。” 她现在这个状态没法上班,她得静静。 陆华年眼中闪过一抹光亮,车子在距离高耸入云高楼两百米处停下,方蓝按着太阳穴起身,说了句最近几天不要打扰我下车。陆华年坐在车中点燃根烟,目送着她背影消失在门中才驱车离开。 有些事情不急于一时。 车子的速度很慢,陆华年如一个患得患失的毛头小子,忽而高兴忽而伤心难过,心一会置身蜜罐,一会趟过火山,生怕他是方蓝放弃的那个。 就在他备受煎熬之时,陆奇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查到方蓝的资料,无论从小到大,没有一点儿有疑问的地方,现在你可以收心,离她远远的吧。” “你确定?”凤眸微眯,顾洋心细如发,把她曾经的过往都掩埋在流逝的时间中,寻不到任何踪迹。 “非常确定!”看到资料时,为了慎重起见他还特意跟那么多年都不情愿多说一句话的岳父通了电话,借用他的人脉帮忙查一下,核对两份资料再三确定。 “看我手中有一份刚刚做的鉴定,证明她就消失了三年的景昕。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跟惜墨插手。” 当年看似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明了,随着手中这份鉴定结果的出现,好多事情都笼罩上层层迷雾。 “你说什么!”饶是一向冷静的陆奇也不禁提高分贝,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他深知好友对景昕的感情,既然已经认定方蓝是景昕,受了三年无止境的煎熬,他不可能轻易放手。顾洋别看平时一副好好先生很好说话的模样,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稍微一想这场即将拉开的夺妻大战,陆奇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脑壳疼的紧。 “这是遇到了多大的事,让你头疼成这个样子。”帮陆奇泡了杯咖啡端到房间的丫丫观察下深邃无关都拧巴在一起的陆奇,随口问道。 “如果没了方蓝,顾洋会怎样,会不会发疯。” 陆奇轻戳口咖啡,似无意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实话,阿年是不是对方蓝存着别的心思?”丫丫身上陡然升起一股无法忽视的怒气。不行,她要亲自去找一趟陆华年! “方蓝是景昕!” 陆奇扯住丫丫的胳膊,声音不大,丫丫却听得真真切切,不敢置信,摇了下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知道你觉得不可思议,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方蓝不是景昕,阿年会那么反常吗?我知道你心疼顾洋,可阿年何尝不可怜!”这件事情与陆华年,顾洋,景昕三人来说已经是一大难题,他不能再让小妻子再去搀和一脚。 “阿年已经习惯失去景昕的日子,顾洋他不一样。这辈子我没有见过他在乎过什么,我不敢想象,没了方蓝她会不会变成小时候的模样。” 自闭,不跟任何人亲近, 一想到那样的顾洋,她就忍不住心疼。 “这件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旁观,好吗?” 陆奇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冥冥中自由安排,就如顾洋一直喜欢自由的生活,这次竟然会答应父亲来s市跟他学习经商之道,是他亲自把方蓝带到了陆华年的面前,这怨不得任何人。 经历过感情抉择的丫丫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别的人再好,她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方蓝你的心到底在谁的身上? 丫丫焦躁难安,陆奇寻思着,是不是该在夜深人静她熟睡之时把她打晕,带离s市,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 “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传出去。”怕丫丫跟母亲求助,这事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播出去,那些一个个极有手段的老一辈集聚在s市,甭说他们的生活不得安宁,陆华年瞬间会处于劣势。 说不定把那些人惹恼,直接把方蓝给捆绑拖回法国。 “我妈才不会那么多嘴。”母亲在她心中很睿智,听不得别人对她的诋毁。稍微冷静下来的丫丫不停的在书房中踱着步子。 “不行,我得探探顾洋的口风。”既然他一直捂着方蓝的事情,他就应该想到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陆奇凝眉,随着她出门。 回到家中,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的方蓝直奔二楼卧室。正在厨房忙活晚饭的柳姨听到脚步声,匆匆刨出来,见到方蓝病蔫蔫的模样,询问她是否是身体不舒服,她去请医生。 方蓝摇了摇头,说只是没有休息好,要补眠。 趴在床上,方蓝嗅着床上属于她跟顾洋两人身上的气息,脑中纷杂的思绪如蔓藤般开始疯狂生长,箍住她的身,她的心。 泪,一滴滴滚落在白的刺目的床单上,二取其一,必有一伤,她到底该抉择。烦躁不堪,她扯过被子蒙着头,整个人藏在被子中闷闷的叫了几声。 顾洋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才回来,见到客厅中只有顾嫣跟柳姨,询问声。 “夫人精神状态不好,一回来就回了房间,下午让我接的小姐,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闻言,顾洋眉头紧拧,上了二楼。 卧室中,顾洋扯开方蓝蒙在头上的被子,房间中温度适宜,她浑身却被汗水浸湿,顾洋眉头随着方蓝凝着他的目光,越拧越紧。 她平时回家都是先卸妆,今天却任由黏黏腻腻的妆在她脸上花成了调色盘,她有心事。 “听柳姨说你身体不舒服。”顾洋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被汗水浸湿的额头,冰冰凉凉触感让顾洋有些挪不开手。 “我是谁?” “傻瓜,你失忆症又犯了?你叫方蓝,我的妻子,顾嫣的母亲。” 顾洋轻轻眨动下眼睛,敛去眼中未来得及展现的情绪,握紧方蓝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身子,“起来去收拾下,嫣嫣和柳姨在等着你吃饭。” “顾洋,我想听真话。” 方蓝起身,一双剪水黑瞳直直的望着顾洋的眼睛,好似要望到他的心中般。 “这就是真话,不要胡思乱想,赶快下来。” 望着他的背影,方蓝双唇嗫嚅几下,她说不出,她已经知道事情真相的话语,直直躺回床上,她很想像只鸵鸟般躲起来。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愿意理睬它就不存在的。 陆华年或许会心疼她不会逼她,烈性子的宋洁绝对不会任由她一直生活在顾洋身边,有些薄薄的窗户纸总是要戳破的。 入夜,清冷的月光洒落一室,恍若白昼,一直都没有睡下的方蓝叫了声顾洋。 “睡了吗?” 顾洋请应了声,伸手欲揽住她的肩膀,方蓝慌忙向后缩了缩身子,身体的自然本能让她一时愣怔住。 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不排斥陆华年的触碰,身体要比她的心先做出了选择。 “睡不着?”顾洋讪讪收回手,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依然还是接受不了他。 “我,我今天去了医院。” 顾洋听到医院两个字,瞬间紧张坐起身,双手撑在她的头两边,紧张的观察着她身上是否受伤。 对上他满含担心的眼睛,方蓝在嘴边打转的话语,忽然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没事,睡吧。”方蓝背过身子,扯过被子盖住大半个脸颊。 顾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模样,她刚才应该是有话要跟他说,见她闭眼不愿意再开口,顾洋没有再问,默默躺回床上。 这些日子他忽略了她太多,拉开了两人本就不亲近的关系,现在他根本就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方蓝觉得同床异梦就大抵如此,白天睡得太多,直到下半夜她才好不容易睡下,只是时间不长她便被噩梦惊醒,她如上次样紧紧额抓着被子,这一次她清晰的看清楚,拿着刀子的男人是谁,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也随着她坐起身的那一刻,叫喊出来。 “曹郁戈是谁?” 浅眠的顾洋被惊醒,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问道,细细想来,那天晚上她叫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曹郁戈,曹郁戈,曹郁戈······”方蓝不停的念叨着,每念一遍,心中的恨意就多了一层,心被满满的恨意填满,方蓝满目染上猩红,掀被起身,赤脚出了房间。 顾洋不放心跟了出去。 第144章 方蓝好似被人施了魔法般在客厅里打着转,口中的呢喃念叨,一直都没有停下,心中勃发恨意燃烧起一团火,好似要把她自个儿给吞噬般。ゎ 噩梦中的场景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脑中被鲜红刺眼的血攻占,疼痛随之而来,顾洋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方蓝,眼中满是担心,伸手欲阻止她类似魔怔般的举动。 “别碰我,别碰我·····” 不断紧张粗喘气的方蓝甩开顾洋伸过来的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大滴的汗水不断从额头上落在胸前,脚上,地板上。 随着疼痛加剧,脑中的画面乱了起来。医院,孩子的奋力啼哭声,女人撕心肺裂接近绝望的叫喊声,刺激着她的每一根不坚强的神经。 难以忍受的巨疼。让她的灵魂恨不得和肉体分离,瘦弱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素净的小脸惨白如纸,疯狂的拒绝顾洋的靠近。 顾洋怕她出现危险,打了120急救,这里靠近市中心。时间不长,急救车声由远及近,划破夜的寂静。 深夜难眠,守在楼下的陆华年见急救车在楼下停下,神经忽然紧绷,迟疑半响下车,询问司机打急救电话的住户。 十七楼三零二! 陆华年疾步而上,激动的他忘记了有电梯这一回事,大汗淋漓跑到十七楼时,医护人员正急匆匆的抬着担架进入电梯。 人多影杂,只一眼他便认出黑发遮住大半个脸颊。狼狈的不成样子的人是方蓝,中午分手时她还好好地没有任何异样,现在成了这般模样,陆华年心急心疼之余,认定是顾洋欺负了她,血液一股脑向脑门上涌去。 浑身燃起愤怒火焰的陆华年瞥见被医护人员挤在最后的身影,脚下生风,转眼间来到他的身边拎起顾洋的衣襟,一拳抡了过去。 一心都在方蓝身上的顾洋哪里会想到有人忽然蹿出跟他过不去。反应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待看清来人时,顾洋眼中的担心被怒火替代。他忙,他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日子,陆华年纠缠方蓝的事情, 一想到方蓝那天晚上可能是跟他在一起呆了一个晚上。俊脸染上三分戾气,挡住陆华年第二拳的同时主动对陆华年出手。 身手不差的两人在不算狭仄的走道中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几分钟过后,两人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在这里打个死去活来,方蓝却已经被急救车带走。陆华年懊恼的低咒声,一把推开顾洋,焦急的按着电梯。 深夜用电梯的人本就很少。时间不长电梯门打开。互看不顺眼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各据一方。 “倘若是你虐待她,老子不管你是谁,绝不会让你好过!”浑身散发出股冷冽气息的陆华年脸上受伤不轻,青青紫紫。长了那么大还没遇到一个可以打的这么酣畅淋漓的对手。倘若不是心系方蓝,他定要打的他连娘都不认识! 拇指用力抹了把嘴角,啐了口口中的血腥味,声音如浸过千年寒冰,眼神犹如淬了毒般扫过顾洋的同样被打的没有几处好地儿的脸孔。 “虐待?这事兴许只有你才能做出来。”顾洋冷哼声,半眯着眸子透漏出他此时深深不悦。方蓝好似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在一起那么久,他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陆华年不屑的回击他一声冷哼,狭仄的电梯中,安静的诡异。 “曹郁戈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陆华年跨出电梯的脚步硬生生顿住,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起,猛然回身,眼中折射出一股迫人寒光。 “她做了个噩梦,口中叫着这个名字,随后情绪开始失控。” 顾洋是个理智的人,他查过陆华年。资料显示,陆华年冷静,手段毒辣。对消失三年的妻子景昕情深意重,三年不近女色却对方蓝那般不一样,两人之前应该是有交集。 方蓝那般痛苦,顾洋想搞清楚原因。 “当年跟鲁馨雅联手迫害我妻子的人。不过,已经死在一场车祸中。”凤眸微眯寒光更盛,咬重妻子两个字,疾步奔向出口。 顾洋定定站在原地半响,嘴边苦笑蔓延,她原来是陆华年的妻子。心不期然传来一阵钻心疼痛,他没有出电梯,倚靠在光鉴照人的电梯壁上,盯着对面影射出他身影的墙壁。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美国小镇一处荒无人烟的密林处,当时她蓬头垢面,满身是伤,特别是额头上的伤口。未经过处理,血已经变成黑色,触目惊心!她瘦弱的身子蜷缩在一颗百年橡树的旁边,浑身瑟瑟发抖,见到他时,黑瞳中满是害怕,身子靠着橡树更紧,头埋得很低。 当时他正响应慈善组织的号召,拍摄一组关注流浪人的照片,她的形象正好符合。一向没有多少耐心的他从包中拿出面包和水递了过去。 刚开始她不敢接,他干脆放在她的身边,退后一些距离。约莫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她才警惕的看着他,拿过面包。 她不似那些食不果腹的流浪人遇到食物就开始狼吞虎咽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他至今还能记得,她喝下最后一口水的时候,用沙哑的声音对着他说了声谢谢。 吃了点东西,有力气了些,她缓缓扶着树起身,蹲的太久,脚已经麻木,还刚站起身,她就重重跌了下去,她压抑的闷声,竟然让他冷硬的心有些心疼。 放起相机过去欲扶起她,她反应煞是激烈,他只得讪讪收回手,站在一旁,待她情绪好转,他拍了几张照片,在离开时,他打通救助站的电话,希望可以能给予她一些帮助。 他挂断电话之时,见她一直盯着他的手机,他以为她要打电话,迟疑下把手机递了过去。她凝眉想了番,脏兮兮的黑瘦手指在键盘上轻点几下。过了一会儿删去又点,反反复复几次,手机从她手中滑落。抱着头,浑身颤抖着蹲在地上痛苦呻吟着。 怕她会有危险,没等到救助站,他便匆匆抱起她去了附近诊所。当医生撩起她破烂不堪衣服时,一道道大大小小的疤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不禁咒骂声施暴者的惨绝人寰,禽兽不如。 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下如此狠手! 伤口很多都已经流脓,还有几处深可见骨,处理起来自然会疼痛难忍。不清楚她的身体情况,医生也不敢贸然给打麻醉针,她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整个过程,她一直紧咬着软布,隐忍的呻吟令一直站在她身边的他不由自主的握紧她的手,想给她一点点力量。 太疼,她身体又虚弱,伤口还刚处理一半,她就晕了过去。他原本可以雇个人照顾,把她留在这里。可不知怎的,脑中一直浮现她隐忍疼痛的模样,不忍把她独自留下。就这样,他一直留下来陪到她伤口痊愈。 相处中他发现,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来自哪里,有时她也会忽然忘记发生的事情。可她并不像大多数的流浪者样精神不正常。从她的谈吐和习惯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受到高等教育,有着良好修养的人。她对室内设计热衷,设计出来的东西,在他这个外行人的眼中挺好。后来事实也证明,她的设计稿确实不错。 他在她身上发现如孩子般纯真的一面,也有偶尔的小狡黠,不知不觉,她竟然一点点住进了他的心中。发现时,他觉得这事挺荒唐,他给了诊所的医生一笔钱,让他找个当地的人照顾好她,背着相机离开。 在他坐上车时,才发现她一直跟在身后,回身对上她那双黑黑却失去平常光泽的眼睛时,他的心狠狠一疼。 “你也要丢下我吗?” 平淡的声音随着晚风飘进他的耳中,那一刻,他再也抬不起步子,下车牵住她的手。她虽然想闪躲还极力克制住。 这一牵,就共同渡过三年的时间,往事一幕幕掠过脑海,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曾经查过她,只是当时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浑身上下也没找出丁点儿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茫茫人海,找一个简直如大海捞针,寻不到半点儿踪迹。 为了能治好她的病,让她记起曾经的事情,他带她去遍求名医,结果却不尽人意,除了重复一遍遍的痛苦,她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半点儿。 为了应付她有时冷不丁的询问自己是谁,他编织了一个不属于她的曾经。可能是编织的时间太长,他已经分不清,是真是假,只想跟她一起携手走下去。至于以前,丁点儿都不重要。 不曾想一趟s市之行,揭开了他曾经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也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的身份之谜,天意太过弄人。 顾洋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按下一楼的按钮。 医院中,做了一系列检查的方蓝被推进病房,全程睡梦中被陆华年一个电话叫醒的鲁辰砚都陪在身边。 “她的情况怎样?” “检查没有太大的发现,初步判断是受了刺激。”自从知道她是景昕,鲁辰砚对方蓝的态度大大改观,特别是见到她额头上疤痕时,有些心疼这个消失三年,不记得曾经二十五年过往的女人。 “顾洋说她想起了曹郁戈。”陆华年提到这个的时候,后槽牙猛挫几下。不用想,当年曹郁戈肯定对她进行一番折磨! 陆华年眼神越发森寒,恨不得立刻去将曹郁戈从坟墓中刨出来鞭笞一顿! “不要!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们把孩子还给我!”昏睡中的女人一双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半天,在鲁辰砚和陆华年过去的时候猛地坐起身,如一个无助的孩子般抓住陆华年的手,“孩子,他们抢走了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方蓝你冷静一些,你在做噩梦,没人抢你的孩子,没有人······”她没有景昕的记忆,叫她景昕她也不知是谁,陆华年只能继续叫着方蓝,心疼她此时的模样,陆华年紧紧抱住她,轻声安慰着。 怀中的人儿的呼吸声逐渐放缓,沉重的眼皮再次闭上,怕她再做噩梦,陆华年一直抱着她,不曾松开。 “她这样好像正在一点点想起以前的事情,这是好,还是坏?” 如果她想起过往的代价是让她不时痛苦的话,他宁愿她这辈子都不要想起。 鲁辰砚摇摇头,失忆一般都是头部受到伤害和刺激过大导致,她的脑电图他看过一切正常,那么只能是第二种可能。鲁辰砚跟年龄不符略显沧桑的五官轻拧,不知是怎样的刺激,让她宁愿忘记二十五年的记忆。 略带担心的目光落在陆华年的身上,就算是他什么都没做,其中也应该必定有他的原因! 病房外,顾洋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进去,得到消息赶来的宋洁,看见他停下脚步,拧眉在他身旁坐下。 “脸上的伤是陆华年打的?” 陆华年你可真狠!哪不打,专门打脸,原本英俊的脸庞一肿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宋洁轻摇下头,陆华年应该是在嫉妒他拥有了景昕三年的人生吧。 “她是景昕,不管是法律还是名义上,她都是陆华年的妻子。按她这种情况在国外应该算的上是黑户,就算是你帮她弄了个身份,登记结婚,你们的婚姻也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就算你有显赫的家世,想跟陆华年争也没有多大的胜算!”宋洁忽然觉得陆华年曾经固执的不消除景昕的户口是最明智的选择! 顾洋除了逐渐收拢的双手,面色一直没有多少变化,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宋洁,宋洁不气不恼,设身处地想下,他内心此时一定很难受,过了半响,她才再次缓缓开口。 “如果你爱她,还是主动放手为好。她心地善良,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我觉得你也不忍心看着心爱的女人苦苦挣扎吧。她本来就不属于你,让一切回归正轨吧。” 宋洁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叩响病房门。倘若顾洋一意孤行的话,她不会冷眼旁观,鲁辰砚也不会,林翌初更不会,宋鲁林三大家虽然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顾家,但这里是s时,她们已经占据了地利,这场争斗,孰胜孰败,还是未知数。 方蓝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她痛苦的按压着眉心,耳边响起陆华年担心的声音,她按压的动作顿住,缓缓睁开眼睛,对上他的凤眸。瞥见他脸上的伤痕时,秀眉越皱越紧。 陆华年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讪讪摸了下鼻子,在一旁坐下。 “你打了顾洋?” 正在削苹果的宋洁一挑眉,这话问的,不让陆华年直接浸到醋缸子里,她宋字倒着写。 果真,陆华年面色一沉,“我脸上的伤都在这里摆着,你怎么不说他打了我?” “他不是好斗分子,不会轻易与人动手。”顾洋的性格她足以看透,就从他从不逼迫她做任何事情来看,他比陆华年的性格好了太多,主动动手的也只可能是陆华年! 陆华年气结,难道他脸上就刻着没事找茬这几个字吗?可事实摆在那,的确是他先动手的,他一时间竟无话可说。斤丽匠巴。 方蓝见他沉默,心中明了,掀被起身。 不管顾洋是否骗过她,这些年他对她照顾有加呵护备至,就冲这一点,她就不容许别人伤害他。 “你去哪,身体还没好,躺回床上。”陆华年见不得她担心别人,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我自己身体怎样,我自己清楚的很,这是老毛病,要不了命!” 方蓝甩开陆华年的胳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跑出病房。 “陆华年我说你平常一个那么冷静的人一遇到她就犯浑了呢!她现在只有方蓝记忆,你继续这样霸道冷脸对她,以后估计她会越对你敬而远之,说不定会跟顾洋越走越近。”宋洁咬了一大口苹果,自从昨天知道方蓝就是景昕,她整个人都舒畅了。觉睡得好,吃嘛嘛香。 陆华年脸色又沉了沉,快速出了病房,去寻找已经跑没了影子的方蓝。 方蓝双手托腮坐在人来人往的走道上,昨天晚上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她是从家里被医护人员带到医院来的,当时顾洋就在她的身边。在医院中没有见到他,他是躲在哪里伤心了吗? 脑中不期然闪过曾经在诊所中他陪伴在她身边的画面,默默起身,低头回了病房。 已经啃了大半个苹果的宋洁看到方蓝一人回来,视线投向外面,不晓得某人又抽了那根神经,竟然走了。 “把手机借我一下。” 宋洁没有迟疑把手机放在方蓝手中,“别担心,昨晚上我见到顾洋坐在外面一直守到天亮才离开,脸上的伤不比陆华年的多。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有个对你念念不忘的初恋,就连找老婆都按你的标准来。还有现任前任丈夫为你大打出手,如果换做是我,早就自信心膨胀了。” 方蓝无心理会她的打趣,拨通顾洋的电话。顾洋声音无异,询问下她的身体情况,让她注意好好休息。 他在处理画展一些扫尾的事情,告诉她等画展结束,就带着她回法国。 方蓝没应,那边沉默下,说着很忙,等等再说挂断。 “你真要跟他回去的话,陆华年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你自己掂量着办。”宋洁把手中的苹果核以一道完美的弧线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中,拍了拍手,目光扫过她的额头,鲁辰砚告诉她昨天做检查时,她身上有很多淡淡的伤痕,虽然除去却因为太过严重还能看到痕迹,“跟我说说这些年你的经历?”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简单的过日子。”她说的这些倒是实话,三年来没有什么波澜,一直平平淡淡的过着,“曹郁戈是我之前认识的人吗?” 记起那个让自己情绪不受控制人名,方蓝不禁开口询问。 宋洁把景昕,陆华年跟曹郁戈的纠葛说了遍,方蓝听完眉头越拧越紧,过了好半天才再次开口,“死了?你确定?” “恩,确实是死了,尸体我还见过。当时不是有人拦着我,我早就把他丢在海里喂鲨鱼了!” 现在听来像句玩笑话,可当时事实却是如此。她不顾别人的劝阻,带着伤登上飞机,去寻找曹郁戈,最后却见到了一具尸体,她心中不甘。失去理智,跟着一起去的鲁辰砚一巴掌才把她打醒。 “那我之前认识苏眉吗?” 见到苏眉她就头疼,随之就做噩梦,潜意识觉得,曹郁戈跟苏眉有着某种她还未想到的关系。 宋洁连想也没想就快速的摇了摇头,一个想法在脑中快速闪过,快的让她根本就抓不住,“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我只要想到以前的事情头就会疼,偏偏几次见到她,我都头疼的不能自已。” 宋洁敛眉沉思会儿,脑中忽然闪过在曼谷时,她与景昕翻找曹郁戈行李箱时候的发现,双手捂在嘴上,难道是?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方蓝将宋洁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握住她的胳膊,急切询问。 “你再让我确定下。”宋洁面色不好,对着外面叫了声护士,让她一定照顾好方蓝,给陆华年打了个电话,匆匆离开医院。 接到电话的陆华年正在医院门口,四处张望,正愁去哪个方向寻找方蓝,得知方蓝已经回到病房,匆匆赶回去。 恰巧遇到宋洁心急火燎的驱车离开,他长腿一伸拦住其去路。宋洁放下车窗,看向站在旁边的陆华年。 “你最好彻查下陆华宇!”苏眉有问题的话,仿若一直置身事外的陆华宇也不会无辜。 陆华年一时不解,但见到宋洁面色言语认真,浓眉几不可查清轻蹙下,难道沉寂了那么多年,他又不安分了? 透过反光镜,宋洁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快速将车子倒了回来。 “我现在严重怀疑曹郁戈没死,我去查苏眉,你去查陆华宇,咱们分头行动。另外一定要照顾好方蓝,我怕他们会故技重施。” 一听曹郁戈可能没死,陆华年面色一变,快速掏出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奔向住院部阔步而去。宋洁的话他基本上都无须怀疑,她没有一定的把握是不会这般说的。 曹郁戈,三年前你死了也就罢了,再兴风作浪我定然将你挫骨扬灰! 第145章 病房中方蓝正求助护士,让她帮忙找身衣服。热门小说 护士一脸为难,宋洁三年前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护士是认得的,她脾气说好也好。说不过就像火箭筒,一点就着,发起火来,可是能吓死几个胆小的。她啃不想因为没有办好她交代的事情惹恼她。 “你就别为难我了,你的家人不给你办出院手续,你是不能离开医院的。” “那你借我电话,我现在就让他们过来帮我办手续。”脑中思绪有些烦乱,昨天晚上她喊出曹郁戈的名字,今天噩梦又做孩子被人夺走的,她的曾经有太多的未解之谜,她一定要去弄个清楚。 护士见她这般难缠,一脸要哭的表情。刚进来的陆华年对着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如临大赦,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没了影子。 方蓝见到陆华年没给他一丁点儿的好脸色,“帮我找身衣服,顺便把我的出院手续办了。” “你这是旧疾。必须要彻底医治。现在医院中观察几天。倘若瞧不出什么,我再带你去国外看看。” 陆华年心疼她每次发病都犹如受了一次酷刑,他决心要医治好她。 “国外的医生也拿我的病没辙。”她看的医生,手指加脚趾都数不过来,直觉想起来是痛苦,想不起来也是痛苦。反正都是痛苦,想不想的起来,顺其自然就好。 陆华年抿唇不语,眼中漫过心疼,伸手欲触碰她布满焦急的脸颊。方蓝快速闪躲下,秀眉紧蹙,“你以后最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你这是干什么,要跟我划清界限吗?”不许他触碰,只允许顾洋碰吗?目光掠过她依旧平潭的小腹,陆华年脸上愠怒一片。 他怎会忘记那里还有她跟顾洋的孩子!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方蓝不知怎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小脸一冷在床边坐下,用力拧着身下的床单。心中不停的骂着陆华年。 陆华年心中憋屈的慌,明明你已经知道了你是景昕,是我陆华年的老婆,你心里还念着别的女人,这算是什么事儿!赌气不去哄她,负手站在窗边。 不一会儿,她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叫的声音。病房静谧,声音听的很是真切,方蓝恼怒的脸上浮现一抹羞红。昨天中午没吃,晚饭也只吃了几口。早上一醒来时若不是满腹心事,她早已经饿了。 陆华年缓了缓脸色,回身瞥了眼,脸上漫起红晕还故作镇定坐在床边的方蓝,“吃什么?” 方蓝不答。陆华年径直来到她的身边,挑起她的下巴,见她红了眼眶,眼中闪过一抹灰暗,心随之一疼。 “就那么不想看见我?行,我帮你叫顾洋。”陆华年掏出手机,作诗要拨给顾洋,方蓝手一扬打掉他的手机,啪嗒一声,质量良好的手机在地上翻了几下,呈虐待姿势落在陆华年的脚边。 他心中狂喜,身子向前倾去,在方蓝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压在她的身上,薄唇随之覆了上去。唇还未接在一起。病房门被人推开,瞥见来人是丫丫的时候,方蓝有种出轨被顾洋逮个正着的错觉,想死的心都有。脸一百,伸手推着陆华年。 陆华年眼中闪过一抹暗色,面上倒没有什么,动作轻柔的帮方蓝调转下躺下的姿势,心知她不想面对丫丫,帮她拉上被子后不疾不徐起身,抬眼看向丫丫。 她镶嵌着出色精致五官的脸正气红一片,凌厉冰冷的眼神扫过一动不动紧张躺在那里的安阳,冷冰冰的目光落在陆华年身上。 “阿年,她是顾洋······” “她不是,她从头至尾都是我陆华年的妻子。我知道不管我跟你相识多少年,在你眼里我还陆华年还是个外人。不过,也请设身处地为我想想。倘若三年前,消失的是你江惜墨,三年后重新遇到,陆奇会放手吗?以我自己的命下赌注,他不会!还有,你没有资格用你埋怨的眼神去看待她。如果你处在她此时的位置,你心中的天平也定然会落在陆奇这一边。如若不然,你当初也不可能跟陆奇生活在一起,陪在你身边的应该是汪东阳!” 饶是丫丫伶牙俐齿,被陆华年一番呛词也一是无言。 “阿年,你的情况跟顾洋的不一样,我怕他······”丫丫语气软了些,希望陆华年可以退让一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江惜墨做人不要太自私。 你希望自己过得幸福,别人何尝不一样?我劝你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掺和进来的为好。” 陆华年态度强硬,面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他能察觉到方蓝对他不排斥,只是有些东西她一时半会放不下,他必须主动一些才行,不然好不容易等来的老婆被别人给抢走了,他连哭的地儿都没有了。 “只是你的意见,方蓝你呢?顾洋三年对你怎样,不用别人说,你自己心中也明白。我虽不知道你们是怎样遇见的,不过从当年你能侥幸活下来的事实来看,没有他就不可能有今天的你,你不能······” “够了江惜墨,你的这些话无非想挑起她的愧疚心。可你有没有想过,她倘若真遂了你的意跟顾洋在一起,痛苦的是三个人!”陆华年怒了,指着病房门,“我不想让步,也不会让步。如果你站在顾洋那一边,我不介意跟你们为敌!” 丫丫深吸口气扫了眼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吭声的方蓝,“你们还有一个孩子,三思而后行吧。” 她江惜墨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榆木脑袋,顾洋如果从小到大好好地,她肯定会劝说他放手,对彼此都是解脱。偏偏顾洋他不是,冯阿姨当年就怕再生一个,会让顾洋不舒服,坚持要了顾洋一个孩子。 倘若顾洋有个三长两短,冯阿姨肯定是要闹的,叔叔宠妻,也不会善罢甘休,这注定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她只想从中调解,把对每个人的伤害降到最小。 房间中恢复寂静,方蓝紧紧抓着被子,脑中回想着丫丫说的话,她的心开始微微抽疼。 陆华年察觉她的不对劲,在她身边坐下,温热的大掌扣在她的肩头,“方蓝,我知道你不想伤害任何一方,可你要随着你的心走,一个人痛苦,总比三个人跟着一起痛一辈子的好。” “你不在乎我曾经发生了什么?”沉默良久后,方蓝缓缓出声。 “我只觉得心疼。”不管经历过什么,只要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就好。那些折磨与痛苦皆是因为我而引起的,我只想加倍对你好。斤亩系血。 方蓝轻轻闭上眼睛,因曾里面刚刚浮现的情绪,心疼如此不堪的她吗?陆华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肮脏!她有那么一刻,很想告诉他,把她定格在曾经最美好岁月中最好。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当初景昕愿意忘记一切时候的想法了。大抵是觉得自己破败不堪,再也配不上他,何不相忘于江湖。 用力的攥着手底下的褶皱成一团的床单,心中两股情绪在不断交缠,如蔓藤般缠绕住她的脖子,有些喘不开气。 下午时,带着口罩的顾洋还刚在病房中站定就被陆华年叫了出去,方蓝怕两人再次打起来,不放心跟了出去。 “我只是想跟他随便聊几句,不会再动手。”陆华年低头看向她没穿鞋的小姐,浓眉轻拧,她就那么紧张顾洋吗?这真是一种令人蛋疼的折磨! 方蓝不太相信,直到顾洋对她点点头,让她回病房。就算是陆华年不叫他,他也会找他询问一些事情。 “你是在哪遇见她的?” “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陆华年与顾洋一前一后开口,望着彼此脸上的昨晚遗留下来的伤痕,互看生厌的将脸别向一边。为了自己的女人陆华年第一次表现了大度一些,忽略掉他与景昕相知相识的过程,言简意赅的说着她消失前的事情,“现在我们怀疑曹郁戈没死,怕他会对她不利,我们正在紧密锣鼓的进行调查。所以希望你能把你知道有用的事情全部告诉我。” 李航那边传来消息说陆华宇两年多前发展了国外生意,最近合作频繁,除了这个其他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想着宋洁刚才说的那么认真,陆华年不放心,让李航再深查下,看看有没有特别的发现。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呈现,陆华年交代李航顺便仔细查一下,苏眉跟陆华宇认识的过程,越详细越好。忽然脑中闪过方蓝上次提到的紫红色车子,陆华年凤眸危险眯起。有人就这么的急切额按捺不住了吗? 见到陆华年眼中闪过一抹嗜杀,顾洋浓眉紧拧,听陆华年这么一说倒是合理解释了她满身伤痕的来历。那些都是值得让人心疼的经历,顾洋一个字都没漏,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见着陆华年眼中浮现化不开的痛苦,身上笼罩一层厚重戾气,顾洋心中很是解气。 “三年前是你没有能力保护好她,我尽心守候了她三年,没有让她受到丝毫伤害,我认为我比你更适合他。” 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绝对是陆华年这样骄傲男人埋藏在心底最深的伤,现在被人这般毫不客气的挖出,陆华年面上自然不好。 “就是因为从前没有保护好,所以我要用我的余生弥补。不管怎样,她是我的妻子是不争的事实。”陆华年冷冷丢下一句,起身向病房走去。 “她现在还是方蓝,我的妻子。” 顾洋拦住他的去路,两道冰冷的视线在空中交缠,瞬间火光四溅,谁也不愿意退让。 “还想打架?”陆华年眉梢都染上怒气,阴冷的声音如来自地狱般带着蚀骨寒意,紧攥的双拳咯咯直响,如果不是方蓝与他们仅一门之隔,他肯定会毫不客气的一拳打过去。 洞悉他的想法,顾洋嘴角嘲讽的笑意更盛,眼中也浮现几分不屑。陆华年身上的暴力因子,不安分的跳动着。理智也随之崩塌,铁拳带着猎猎风声向顾洋袭击而去。 “陆华年你住手!”方蓝心中憋着一股气,之前陆华年除了在刚见面的之时,冷着脸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之后对她都温柔的不真实。最近这些天好似暴露了原来的本性。暴力动不动就生气冷脸。 方蓝此时严重怀疑,他之前的好,都是在做戏! 拳头在顾洋的鼻尖前停下,顾洋对他挑衅一挑眉,侧脸对方蓝温和一笑,“他是跟我闹着玩。” “你们又不是小孩子,靠大家玩乐!”方蓝略带无奈的目光看着两人还未消肿的脸,闹着玩都成了这样,要是真打实干,还不得缺胳膊断腿,闹出人命! 心中生气,方蓝转身回到病房,背对着两人,房间静谧一片,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推着小推车进来帮方蓝打点滴的护士都察觉到气氛不对,目光来来回回扫了三人一遍,拿着消毒棉帮着方蓝消毒找血管。 知晓方蓝怵血,两人一起向方蓝走去,陆华年距离方蓝近些,自然比顾洋早到一步,握住她已经收拢在一起手。 只是最初挣扎下,疼痛传来,方蓝咬着牙,也不管身边的人是谁,头直接趴在他的怀中。 “回血了,放松。”透明橡皮管中的血快速回流,护士出声提醒。 “不怕,不怕,没事了。” 陆华年轻拍着她的背,温言软语的轻声安慰着,时间不长,方蓝禁闭的眼睛开始缓缓睁开,眉头也有所舒展,整个人放松下来。她推离陆华年的怀抱时看到僵立在旁边的顾洋时,眼中闪过丝抱歉。 她除了陆华年拒绝所有的异性触碰。 脑中不断浮现刚才的一幕,顾洋连扯起嘴角回应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那次在路上她见血发病,也是陆华年抱着她没有挣扎,当时他就已经察觉不对了,不是吗?轻闭下眼睛,抹去里面化不开的痛苦。 我顾洋自认为不比陆华年差,为什么我陪伴在你身边三年,你的心里还是没有我,深深的挫败感从心底涌上来。 此时此刻顾洋觉得自己就好似一个大大的电灯泡,他想离开让自己静一静,可偏偏脚下生了根,不能挪动半步。 有他们两个在,方蓝很是不自在,默默在床上躺下,房间中只剩下三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一连三天,医院刺鼻的消毒水气息令方蓝的情绪一直不是很好。她想出院,陆华年跟顾洋怕再次发生上次的情况,意见难得统一。 第一次回国办影展,顾洋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倾尽了热情和心血,他不可在快要大功告成时半途而废,他白天依旧在忙,而陆华年绝对属于不要脸型的,不管方蓝怎样冷脸,他都殷勤陪在身边。 下午时,他还会主动把欧阳和顾嫣带到这里,顾嫣就如一块狗皮膏药般黏着欧阳,有方蓝跟陆华年在欧阳面上还能过得去,心里却有些怕了这个软软糯糯的小生物。 看着顾嫣和欧阳亲近,方蓝觉得这大抵就是血缘关系在作祟吧。 想着第二天就是影展开始的日子,方蓝知晓这次顾洋用了一番心思准备的,她应该去看看,跟顾洋提出要出院。这一次,顾洋倒是没有拒绝,画展结束他就有时间陪她。这几天把她留在医院中除了为了她的病,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从陆华年口中得知三年前害她的人保还活着,怕他会在弄出幺蛾子,还是把她放在陆华年的眼皮子底下。 没想到他这般做,还收到了意外的效果,让方蓝觉得他信任她,才会由着陆华年照顾她。心中的对他的愧疚更盛,当他提出跟他一起回鸿福家园时,她无视掉陆华年眼中的希冀,点头答应。 “这样就气馁了?我可是为了你,连那个讨厌的小家伙都忍受了,你如果不把方阿姨拿下,你对的起我吗?”医院大厅前。陆华年有些挫败伫立原地。欧阳牵起父亲的手,满含幽怨的看着他。 陆华年低头看着儿子,薄唇轻轻扯动,怕欧阳不能理解方蓝跟顾洋在一起弃他不顾的事情,陆华年一直都没有告诉他方蓝就是景昕的事情。 方蓝心中也有她的计较,在面对欧阳时,脸上依旧是厚重的妆容,欧阳一直都没有发现父亲要追回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姐姐”。 “笑得比哭的还难看,老爸千万别怂了。要知道你可是我的榜样,如果你追女人的耐力就这一点,我以后要随了你,被人拒绝,就不敢再表白了,拿我这辈子可就要孑然一身喽。”欧阳如个大人般叹息声摇摇头,打趣的模样让陆华年不禁笑出声。 伸手揉了揉他一直留着的微长头发,心中暖暖的。方蓝,咱们的儿子都让我把你给追回来,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顾洋在摄影界小有名声,广告做的足,影展第一天就打破s市众多影展的参观人数记录,亏得当天有限额,不然影展现场得挤爆。 三天的影展时间,每天都达到限额人数,盈利比预期多出百分之四十五,赞助商高兴地合不拢嘴,为了感谢准备影展时,s市一些人给予的帮助,赞助商经过跟一些人商定以后决定,在君悦酒店开一个庆功酒会。 s市近些年发展迅速,注重精神文化生活的人就多了很多,赞助商是瞄准了s市这块肥肉,寻思着以后有机会还会在这里办影展捞金。 为了替下次影展打下人脉基础,他邀请了s市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赞助商也算的上是个有名气的人,s市的商贾贵胄,商业巨擘都要给三分颜面,就算是有缺席的也送来礼物表达歉意。人多,酒会现场自然就热闹非凡。 作为s市的权贵之一的陆华年当然是邀请之列的一员,他本不喜欢那种能带着女伴的热闹场合,本想把这件事情交给李航处理,可一想到举行影展的顾洋。就会顾洋大都不会缺席,方蓝十有八九也会在,他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她了,晚上去她家楼下时,他们厚厚的窗帘总是被拉起,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打电话她也不接,他心中甚是想念。 不知道她的意思,坐立不安。只能全力以赴查陆华宇跟曹郁戈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只是让他失望的是,他跟宋洁那边都从医院中拿到苏眉在医院中每年体检的记录,血型跟曹郁戈根本就配不上。 他想直接去苏眉跟陆华宇的卧室,又怕陆华宇有所察觉,打草惊蛇。为了尽快弄清楚真相,陆华年趁着秋天刚到,鉴于秋天是传染病多发季节,建议何凤兰带着苏眉去医院坐下全面体检,以求放心。 陆华年绝对算不上个孝子,他第一次这般关心她的身体,何凤兰惊诧之余眼中满是欣慰,当场点头答应,为了配合苏眉档期,她们娘两个商量周四去,也就是在酒会后的第三天。 鲁辰砚跟宋洁两人已经在医院中安排好了,力保取血环节万无一失。 一向不太注意自身形象的陆华年在距离酒会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中,在浴室,认认真真的做了一番门面处理,当他整理完才觉得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这样容光焕发的去了,保不齐会给方蓝一个没她,他一样过得很好的错觉。心会更向顾洋偏去,心中懊恼一番。 在镜中端详一番,这张脸被他打理的太过干净爽洁,根本就没法补救,思来想去,某男想到一个方法,让李航找来一个化妆技术精湛的化妆师。 听众,缓缓的音乐声倾泻而出,陆华年跟林翌初站在角落中,目光一直在酒会上逡巡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林翌初扫了眼一脸病态的陆华年摇头,他不仅身病而且心也跟着病了,竟然会疯狂恋上一个放在人堆里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女人,为了不让自己看着发堵,林翌初寻到一个猎艳的目标,舍弃陆华年。 好不容易在人堆中发现方蓝身影的陆华年见到她正不情愿的端着一杯红酒跟对她敬酒的人碰着杯子,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一想到她还怀着孕,陆华年浓眉紧皱,奔着她过去。 “陆先生,好久不见,赏个脸喝杯酒。” 去路被拦住,陆华年扫了眼面前肥头大耳的男人,一个不算很熟的暴发户,不想跟他纠缠,陆华年端过杯子一饮而尽。 角落中,一双带着森严的眼睛看着红色的液体一点点落入他的口中,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第146章 算得上顾洋的庆功酒会,方蓝于情于理都得来。刚才敬酒的是赞助商,为了感谢那酒她不得不喝,她的酒量不算很好,几杯酒下肚就有些头重脚轻。 顾洋被一些远道而来的摄影圈的朋友缠着。顾不到她这边。酒会上的音乐随着项目的进行已经开始转成节奏旋律很快的斗牛忽高忽低的旋律听的方蓝秀眉轻拧。她在侍者的托盘中换了一杯柳橙汁。从大厅的小门出去,来到位于酒店后方的花园中。 园中,打理很好,各色的花儿在月光和霓虹灯交织的光影下,争奇斗艳,一派生机盎然,空气中弥漫着甜而不腻的花香。方蓝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嘴角轻翘,面色恬静满足。她的世界静悄一片,好似仅一窗之隔的落地玻璃窗内的喧嚣跟她丝毫都没有关系。 入秋,晚风已染上些许凉意,身穿抹胸礼服的方蓝两条手臂都裸露在外面,她手轻轻的摩挲着胳膊,试图能缓解刚出房间带来的不适。 疾步跟着她出来的陆华年。望着她着着浓妆在他眼中却丝毫都不损美感的侧颜,刚刚还阴郁的心情竟然奇迹般明朗起来。好似怕打搅她,放缓脚步。 沉浸在自己一片安详世界中的方蓝感受到身上落下一道厚重的阴影。鼻间传来琥珀和淡淡烟草味的气息,身子微微一僵,缓缓睁开眼睛站在原地未动。 几天未见,她一直克制的思念在心底蠢蠢欲动,如千万只虫子在钻动着她的心。她承认她也是深深的想念他的。下一秒,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她的身上,阻挡住侵袭过来的凉意。这里是酒会,随时都可能有人来,方蓝好似被蝎子蛰了般快速欲脱掉,一只大手按压在她的肩头,阻止她的动作。 “刚刚你不应该喝酒。” 嗓音低醇,舒缓,明明是质问,却令人心中一暖。不过,方蓝却一直有些气愤,低头轻扫下平坦的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刚欲扯掉西装。两道不真切的脚步声的响起,脚步的主人走的很急切,好似眨眼间就能到达两人面前,两人都心知肚明在这样的场合让人撞见他们在一起难免会出现一些闲言碎语。 陆华年扯着她,来到一株万年青后面,两人凝神听着渐进的脚步声,时间不长,脚步声在不远处的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中停下,压抑的呻吟和地喘声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是一对猴急忍不住在外面打野战的男女。 方蓝面色一红,推了推紧贴着她身体的陆华年,示意他趁着那一对儿意乱情迷时,放缓脚步离开。 可惜靠着她的男人,非但没有离开,身子又向她紧贴几分。身上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好似要灼伤她的皮肤。 他的呼吸开始粗喘浓重,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激起更深的红色。 “陆华年不可以。”他的手试探着在她身上探寻,掠过的地方,都好似着起火来,方蓝咬着下唇,声小如蚊。 啪嗒,一滴带着温度的汗水落在方蓝滚烫的皮肤上。她凝眉抬头,他背光而站,深邃的五官染上一丝迷离的色彩。只是这一张本该情欲满满的俊颜却被痛苦攻占。 他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豆大的汗滴在偶尔打过来的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亮,双目猩红,极力克制翻滚的情欲,薄唇紧抿。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掌,倏尔紧攥。倏尔松开。 他的表现极度不正常! 那对战得正酣,断断续续的声音早已连城一串歌,陆华年的面色更加痛苦阴沉,汗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方蓝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冰凉的小手触碰下他的额头。 陆华年猛的一把打掉,转身离开,看着他一深一浅的脚步和带着些许慌乱的背影,方蓝不放心跟了上去。陆华年走的很快,一边走一边打着电话。平常一打就接通的电话,今天也是出了奇了,连播了三遍,都没有打通。 本来要出酒店的陆华年折返回来,奔向电梯。 “你怎么了?” 心急的方蓝扯住陆华年的胳膊,陆华年本想甩开她却也没忍心,用了十二分的理智才压下心中好似火山爆发时滚烫冒着泡的火山岩般的躁动,“我没事,你一个人乱走不安全,去找顾洋吧。” 他喜欢吃干醋这一点,方蓝是最清楚的,这个时候他让她去找顾洋,更加让他觉得不正常。 她还不愿意松手,陆华年用力一扯,唇要吻上她的唇。方蓝瞪大眸子,快速后退,这里可是随时可以过来人的走道中,他做出这样的举动跟疯了没有什么差别。 借着她刚刚推拒的力道,陆华年顺势松开她的胳膊,进入电梯,方蓝回神时,电梯的门已经关上。 手机响起,是顾洋打来的,询问她在哪里,酒会快要结束,让她回到酒会上,他们等下好回去。 方蓝瞅瞅电梯,应了声,刚迈出两步,路过她身边的两个女孩子的攀谈声让她止住脚步。 “刚刚那个人倒在十八楼,我们去找个服务员上去看看吧。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那么凶,我们过去扶他,他还让我们滚。不过,看他长得还不赖的份上,我就勉强帮他一次。” 闻言,方蓝扯住刚刚开口扎着马尾,语气纯真一脸无害的女孩子,向她描述下陆华年的长相,两个女孩子齐齐点头。 “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如果你是他的朋友,就快点上去看看吧。” “姐姐是十八楼,四五零房间门前。” 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对着一脚已经跨进电梯的方蓝喊道,方蓝心急来不及道谢,按了十八楼。脑中浮现陆华年刚刚极度不正常的反应,方蓝只觉得电梯很慢,慢到她的心已经飞到十八楼好几个来回。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终于打开,方蓝快步跨出,左右看了下房间顺序,确定方向,快速向四五零房间疾步跑去。 门前没人,酒店门半掩着,方蓝敲了几下,叫了陆华年几声,没人应,方蓝进入房间,地上白衬衫,黑色西裤散落一地。 陆华年西装袖口的扣子很特别,她一眼便认出。肯定陆华年在里面,听到主卧室的浴室中有哗啦啦的水声,方蓝推门而进。 “陆华年,在吗?” 浴室中水声继续却无人应。想着刚刚那两个女孩子说陆华年倒在房间前。方蓝怕他会再次倒在浴室中,顾不得他可能赤条条什么都没穿。三两步跨过去,一把扯开磨砂玻璃门,焦急的视线投向花洒底下。 没有看见想象中的一幕,方蓝心还未放下。后知后觉响起。她刚才的莽撞行为已经把陆华年浑身上下看个精光。就在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扯上门之际,对上一双红的几乎充血的眼睛,就算是隔着水幕,凤眸中如豹子看到猎物的急切感也让方蓝一惊。 脸颊滚烫,见他没事,口袋中的手机又响起,她来不及去探究他刚才的眼神向门前走去。 手刚触到门把手,身子被人翻转个,浑身湿漉漉的陆华年疯了般的把她抵在门上,疯狂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一双铁臂紧紧箍着她的身子,她连推拒的力气的可能都没有。 惊慌中她叫了几声陆华年,此时理智已经不受自己支配的人根本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大手一用力,她身上上好的礼服就一分为二,衣不蔽体。 疼痛传来,方蓝死死扣着他的肩膀,他应该是······ 容不得细想,疼痛再次袭来,她只能死死咬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的疯狂掠夺。 一夜,整整一夜的疯狂,承受不住陆华年的疯狂的索要,方蓝早已经晕了过去。等陆华年清醒时,他体力已经眼中透支,好似还犹如在梦中,搂着浑身汗水的女人熟睡过去。 遗落在地上的两部手机疯狂响了一阵也没有吵醒平常浅眠的两人。 四五零房间门前嘈杂声渐起,几个先到的记者一阵耳语过后,怕时间越拖越长有变故,达成一致意见,破门而入。昨天晚上门并未反锁,记者们蜂拥而入。 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记者不禁咂舌昨天晚上的战况煞是激烈啊! 镁光灯不断亮起,对着床上的两人一阵猛拍,警觉性几乎降至为零的陆华年终于察觉到不对,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转身看向奋力向前挤着,还不知死活拿着长枪短炮要现场对陆华年进行采访的记者,他快速拉起被子盖住方蓝裸露在外的藕臂和被凌乱头发遮挡住的脸颊阻挡住记者一束束满含兴奋的探寻目光。 “滚!” 剑眉星目的俊颜黑沉的几乎都能滴出水来,薄唇轻动,冷冽的声音比数九寒天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房间中的温度骤然下降。 记者心一颤,可为了能拿到劲爆消息的记者也是拼了,假装没有看到陆华年的冷脸,抛出一个个爆炸性的问题。 “昨天有人目睹顾洋的妻子方蓝进入这个房间后再也没有出去。请问陆先生你身边躺着的人是她吗?你们这样不顾及人伦家庭在一起,有没有考虑过家人的感受?” “据闻陆先生一直未亡妻守身如玉,那你昨天晚上是意乱情迷,还是已经从失去妻子的痛苦中走了出来?” 没有间断的提问,令陆华年的脸色一沉再沉。他不是暴露狂,不然早就起身将这些一个个比苍蝇还要讨厌的记者给赶了出去!心中暗骂李航那个该死的家伙,平常他的消息灵通的很,今天记者都骑在他脖子上为所欲为了,他还不见踪影! 被折腾一个晚上的方蓝,浑身酸疼的厉害,想调整下睡姿继续,耳边嘈杂,她不悦的嘤咛声,欲探出头一探究竟。 “别动,有记者。”斤亩丸巴。 陆华年死死揽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的动作。 脑袋还处于当机状态的方蓝浑身好似被人泼了盆冷水,清醒的不能再清醒,昨晚的记忆侵袭到脑海,好不容易才消化现在的事情。 她跟陆华年发生了关系!还被记者给堵在这里!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想捂都捂不住,顾洋的反应她无法预料到,就算是远在法国的顾家也会知道的吧。想着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方蓝头疼的厉害。 记者捕捉到的陆华年俊颜上一闪而过柔情,纷纷按下相机的快门。 “你们有些是现场报道是吧,现在可以尽情的拍,接到律师函也不要怪我!”陆华年眸子危险眯起,冷冷扫了眼一心想弄清楚躺在陆华年身边的女人是谁的记者。 这些记者只当他是故弄玄虚,面面相觑后,依然站在里面不愿意出去。 直到李航、宋洁和被事情缠着刚刚脱开身的酒店经理赶来把他们给赶了出去。只是这些记者哪里会善罢甘休,一直守在外面不愿意离开。 “我说你们开个房,也不用搞出这样的阵仗吧!”宋洁双手环胸,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陆华年,这样的情况她虽然是乐见其成。关键是顾洋那边还没有放手,搞出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对媒体说方蓝就是景昕,他们也会谴责谴责已经另组家庭的景昕。 以后她即使回到他的身边,也会被人背后戳着脊梁骨。方蓝不是她宋洁,被人骂骂也无所谓。 还有这么劲爆的消息一出,顾家不会杀过来才怪! “我被人设计了。” 陆华年抽了口烟,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觉得出现问题的应该是那杯酒。正在抽烟的陆华年把手中的烟拿在面前看了眼,这是他以前一直抽的牌子,怎么感觉不一样? 宋洁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看来对方还不等他们出手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出招了,“现在怎么办?” 陆华年嘴角轻勾,设计这场把他们推上风口浪尖的人,万万不会想到板上钉钉的事情在她眼中看来不过是一件容易到不能再容易解决的事情。 五分钟后,陆华年拥着身穿一身白色长袖衫牛仔裤的方蓝出现在房间门前,刚刚还卯足劲挤上前的记者见到黑发下下那张似曾相识的素净脸蛋时一个个脸色变化相当精彩。 最后一个个脸上出现见鬼的表情,开始结结巴巴的询问陆华年她是谁,陆华年冷哼声,不理会再次缓过劲,追赶上来的记者。 “李航让这些记者把自己报社报上来,抽空把律师函寄过去。” 冰冷的声音令那些记者瞬间脸色惨白如纸。 宋洁笑靥如花转身看向他们。 “我说各位业界同仁,你们是想抢头条抢疯了吗?人家正常开个房,你们来凑哪门子的热闹。呵,现在自食其果了吧,还现场报道,真是够蠢的!”宋洁冷眼扫过站在最后面自家的记者,快速转身,或许在他身上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一行人在电梯门前站定,风风火火赶来的何凤兰见到陆华年拥着一个女人,火气蹭蹭上窜,刚欲扬手,看清楚方蓝脸时,巴掌硬生生顿住,宋洁上前拉过何凤兰安抚她的情绪,示意陆华年快走。 电梯中,方蓝拿掉陆华年的胳膊,低着头站在原地,昨天晚上的事情说到底只能怪她自己,她无法对陆华年说出谴责的话语来。 “对不起,我······” 方蓝摇头,拿着被记者踩坏屏幕的手机,事情发生后,她一直想给顾洋打个电话。却鼓不起丁点儿的勇气。 “顾洋那边我去帮你说。” 见到她纠结的表情,陆华年眼中满是心疼。目光落在她脖子上清晰可辨的草莓时,心疼更盛,昨天晚上药理作用下,控制不好轻重,应该弄疼她了。 “我自己去说。” 一直站在两人身后尽量缩小存在感的李航,脸上闪过气愤,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触到陆华年警告的眼神时,把嘴边的话吞咽回去。 一出酒店,方蓝就看见顾洋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车窗没有放下,她也能感受到他在看他,她本想过去,又想着还有记者在瞧着,只能随着陆华年而去。 车上,方蓝回头,顾洋的车子并未跟上来,手机响起,顾洋的短信。 “我跟嫣嫣等你回家。” 方蓝心中一热,泪就那样掉了下来打在支离破碎的屏幕上,要说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是谁,非顾洋莫属。就算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依然能说出这样大度的话语。 见到她梨花带雨的小脸,陆华年眼色一暗,她是悔恨昨天晚上他要了她吗?心中烦闷的不行,摸摸递过帕子,掏出根烟点燃。 忽然想到她怀孕,又想到昨天晚上的疯狂,犹记得她之前怀孕时医生说过三个月禁忌同房,看她的肚子应该不超过三个月,那她? “你肚子疼吗?我们现在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低着头哭泣的方蓝不解抬头,她除了那里火辣辣的疼着,浑身好似大车碾过般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感觉。忽然方蓝面色一沉,“我没有怀孕!” 陆华年闻言愣怔过后,心中一阵狂喜。蓦地他轻吸下鼻子,陆华年潜意识拿过烟猛抽一口,缓缓吐了几口烟。 突然,陆华年凤眸睁大,一瞬不瞬的盯着手中的烟出神。 “把我放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从刚才一直把脸别向窗外方蓝并未发现陆华年的异常,对李航说了声。 李航一向对陆华年言听计从,没听到陆华年发话,再加上他心中觉得方蓝此时就像脚踏两只船,明明跟先生已经发展到这样的阶段,还要去找顾洋,心中气愤难当,压根就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驶过十字路口,车子飞速向环山别墅驶去,方蓝闷闷的坐在后座位上,陆华年不说话,她也不想先开口。 “先下车,等等我让宋洁送你回去。”陆华年对着坐在车中不愿意下车的方蓝说道,宋洁躲开记者跟踪绝对有些手段。 方蓝瞥了眼陆华年,还有些红肿的唇瓣轻抿,她心中的天平早已向陆华年的方向倾斜,昨天晚上的事情让她更加肯定了心中的决定。可顾洋算是一个救了她的人,她无以为报,只想一点点说服他放下她。 事发以后他又跟陆华年回家,她怕挑起顾洋心中的不满,事情就有些难了。 可这些再陆华年的眼中又自动做了另一番注解,握着门框的手微微收紧。 “我现在就给宋洁打电话,这里是市区她赶过来也需要一些时间,你先进去吃点东西。”他跟李航都不适合送她,她自己回去他又不放心。 陆华年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方蓝也不在拒绝。 环山别墅,靠山环水,环境优雅,建筑也很有特点,院落中设计很是大气,方蓝一眼便喜欢上,唯独一点,房子占地面积大,让她觉得太过空旷不热闹。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方形泳池上,里面的水好似在流动,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这里有帮你准备的泳衣,想游泳的话,我帮你去拿。”注意到她的视线,陆华年出声提议,“水是温泉引流过来的,有舒缓疼痛的作用。” 陆华年意有所指,方蓝脸色浮起一层红色。不过转眼即逝,现在她没丁点儿心情,就算是那水能延年益寿,她也不会去。 偌大的客厅中,方蓝坐在沙发上焦急等待着,陆华年在厨房中忙着。 思想想去,方蓝觉得应该先给顾洋打个电话,就在电话拨通瞬间,顾洋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告诉她,他父母无意中看到现场报道,他们虽然没有见过方蓝的素颜,可精明的他们,觉得既然记者报道,就应该有原因。 他们的询问顾洋怎么回事,顾洋都搪塞过去,让她倘若父母打电话给她,一定要让她咬牙否定。 “顾洋,坦白吧。”方蓝说了声对不起,闭上眼睛,轻轻出声。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对于二老她也是愧疚的,不忍再继续欺骗下去。 电话那头,漫长的沉默让她方蓝心底开始一阵发慌。 第147章 五百钻加更 “我等着你回家。” 冗长的沉默过后,电话那头的顾洋艰涩开口。 方蓝怔怔的拿着电话,耳边微微哽咽的声音不断回响,她眼睛再次红润。 冰箱中的食物不多,陆华年将就帮她下了碗面。她低头接过,咸涩的泪滴一滴滴滚落到碗中。 “他跟你说了什么?”刚刚在厨房中听到她给顾洋打电话。陆华年拿过纸巾,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眼中弥漫着令人心惊的心疼。 他在悔恨当初明明心中还残留着一丝她没有死的希望,为什么不去四处找找她,让失去记忆的她在顾洋身边生活了那么多年。说到底,造成她现在这般难受的人是他。 “面的热气太重,熏的。”方蓝低着头闷闷出声,胃口不好,胃在抽疼,她只能极力向口中塞着面。 陆华年见她吃的痛苦,帮她倒了杯水。 勉强吃了少半碗,方蓝放下筷子。陆华年一声不响拿过,毫不嫌弃的吃了起来。 方蓝苍白接近透明的脸上浮起两抹不太真切的红晕。看着他优雅仿若吃着美味大餐,方蓝面前的画面忽然一转,略微有些模糊的视线中,她恍若见到欧阳正端着一碗面递给冷着一张脸的陆华年,画面忽然一闪消失不见。从当时的背景来看。那应该是她去过的学区房。 “我们曾经也这样吃过面对吗?还有欧阳。” 陆华年吃面的动作停下,诧异的看着方蓝氤氲雾气的黑眸,没有寻到他想象中的回忆起曾经的迹象,眼中的光亮暗淡下,笑着点了点头。 “那天是欧阳的生日,欧阳问你要的礼物是一碗长寿面。结果第一次下厨的你,做出了一碗他越吃越多的面条。” 腹黑的欧阳最后只能变着法儿让他解决了那碗面,那堪比腌制咸菜的味道,他至今还记忆犹新。很奇怪,明明是一件小事,她之近还能清晰的记得。 想想那个温馨的画面。方蓝心中一疼。欧阳的脸蛋越发清晰,她陪在顾嫣身边三年,却从未想过她还有一个十岁的孩子。只是她若是回到陆华年身边,顾嫣怎么办?顾洋对顾洋宠若至宝,她舍他而去。再狠心带走顾嫣,顾洋受到的打击,绝对不是她能想象的。 退一万步说,即使顾洋同意,顾家呢?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子孙跟着别人一起生活吗? 头疼欲裂,方蓝气愤的捶打着脑袋。这个破脑袋还真是够了,每次只要稍微用力一想,就给她闹罢工。 见不得她这般虐待自己,陆华年慌忙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每一次头疼过后都是深沉的一觉,陆华年没有移动她,让她枕在他的腿上。锁在她脸上灼灼目光下移,落在她脖间的印记上。薄唇轻翘,眼中闪动着幸福的光亮。 深知经过昨晚脱离正轨的事情,两人需要时间沟通,宋洁心思玲珑剔透,接到陆华年的电话并未急于起身赶来。 拿捏时间差不多,才驱车赶到环山别墅,进门时方蓝还在熟睡。 “看来你昨天晚上真把人累着了。”宋洁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扫了眼桌上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碗筷,撇撇嘴,眉梢轻挑,“你们这边倒是惬意,陆奇那边可就不好过喽。这个时候是考验你这个好友的时候了,看他是选择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她老婆那边。” 陆华年反应平平,从事情发生后,陆奇一直没有打电话来询问上来看,他此时应该正处于安抚他老婆的阶段。他倒是相信,陆奇应该能搞定对他死心塌地的丫丫。比起这个他更关心的苏眉,“苏眉那边一直没有进展?” “我连她有没有大姨妈都查了。”她现在已经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怀疑错了人,宋洁有些气馁,本来以为手到擒来的事儿,没想到下了那么大一番功夫,到头来还是白欢喜一场,“我们现在只能等血液取样跟曹郁戈的dna进行对比,如果不匹配,只能说明我们寻错了方向。” 陆华年轻点下头,他能真切的感受那股隐藏起来的势力存在。李航那边前不久查到,紫红色的车子是偷来的,不知道到了几把,一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查不到。 如若苏眉不是曹郁戈,他们只能重新好好地把身边的一些人好好地过滤一遍。 鸿福家园,方蓝刚刚下车,顾洋就从里面迎了出来,看样子应该早就守在这里,宋洁对顾洋轻点下头,“现在我把她交给你,少了一根头发,我要拿你是问。还有别想着悄悄带她离开这里,我的记者可是无处不在的,别到时候大家弄得不愉快。” 威胁的话语从宋洁口中说出是那般的自然和随意,顾洋如蒙上一层冰霜的俊颜,瞬间更加阴云密布。 察觉到他深深不悦,方蓝对着宋洁挥了挥手,示意她快点离开。 “你也是这样想的?”午后阳光从西侧斜照下来,给他背部镀上一层金色光亮。阳光绚丽却驱散不了他身上厚重的凄凉。 “没有,我认识的顾洋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方蓝不敢去看他的幽深的眼睛,她怕从那里只能看到只属于她的剪影。 “你这算是宽慰我吗?”倏尔他自嘲一笑,“就算是宽慰,我也收下了。父母说要过来,他们应该不会待太久,我的意见还是希望你能跟我把戏演下去。” “顾洋现在告诉他们要比以后知道的要好的多,你是个好人,破败不堪的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你需要一个好女孩陪着。” “如果这个好女孩那么好遇到,我也不会遇到你了。” 顾洋落寞转身,从遇到她那一刻开始,他就不禁呵护保护着她,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一时半会让他改掉根本就不可能。 顾嫣去上学,柳姨出去买菜未归,摆设温馨的家中只有两人,再华丽的摆设,也改变不了此时两人的貌合神离。 顾洋并未询问关于昨晚的事情,直接去了书房,方蓝坐在呆愣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三角习题中还有两个小人,未来注定还会有一场分离的痛苦在等着她。 突然一声孩子的啼哭声闯进她脑中,血,浓重的血色染的她红她的视线,她似乎都能嗅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左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记得陆华年说过,他们还有一个孩子,那这个记忆中的孩子还活着吗?会是嫣嫣吗? 如果是,方蓝目光看向二楼紧闭房门的书房,眼中感激,愧疚一些列复杂的情绪交织着。顾洋你会告诉我你所知道的真相,对吗? 三天以后,市中心医院,监控室中。 宋洁坐在监控前紧紧盯采血窗口,纤瘦身材火爆的女人,摇头咂舌。倘若她真是曹郁戈,变成如今的热辣美女,得狠心向身上动多少刀子! 亲眼看着血一点点进入针管宋洁才算放心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dna检测结果再次令他们失望,苏眉跟曹郁戈完全属于两个不同的人。鲁辰砚办公室中,陆华年拿着这份结果沉思,三人相对沉默不语,每个人的眉头都轻拧着,气氛压抑,愁云惨淡。 “怎么就不是呢?那为什么方蓝见到她的背影会头疼,难道仅仅是她的背影跟曹郁戈有些相像?” 宋洁百思不得其解,如若不是怕陆华年会心疼的杀了她,她早就拿着苏眉跟曹郁戈的照片冲到方蓝的面前去让她仔细想想曾经发生的事情。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一定。”鲁辰砚把玩着手中的笔,世界那么大,背影相似的人那么多,为何方蓝单单见到苏眉会头疼?这其中有原因,只是他们还没有查到罢了。 “你这话跟白说一样。”宋洁翻了个白眼,敲了下鲁辰砚的办公桌,“不是说有那个催眠术,可以唤醒别人的记忆吗?你应该在这方面有认识的人,你咨询咨询。” 鲁辰砚轻摇下头,这件事情陆华年之前就提过,他也找了一些专家咨询,催眠术治疗失忆管用是管用,但存在很大的风险,倘若受催眠的人,沉浸在记忆中的痛苦中醒不过来,很有可能出现精神分裂的情况。 方蓝的经历的事情怎样,他们虽不能完全知道,但也心知肚明。倘若方蓝出事,结果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突兀的音乐声响起,是老宅的司机刘叔。 “先生不好了,我们的车子刹车失灵,撞在了一棵树上,夫人跟二少夫人受伤都不轻,昏了过去,急救车还没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说出你们的地址。” 旁边的鲁辰砚已经拨通了本院急救室的电话,把陆华年告诉听来重复的地址告诉他们,随后跟着陆华年风风火火出了医院。 路上,短信声音响起,陆华年掏出手机,屏幕上的出现一张久远的触目惊心的画面,陆华年猛然踩下刹车。斤医节号。 目光落在照片下方“血债血偿”四个字上,简单的四个字让却让他深深感受到打下这四个字时他心中浓烈的恨意。 “这是?”宋洁凑过头来看向屏幕上车祸现场的照片。 “他的确没死!” 第148章 陆华年声音冰冷肯定,幽黑的深潭散发出一股瘆人寒意,想到车子在去医院时,还是好好地,陆华年不顾身边不断响起的刺耳喇叭。回头对鲁辰砚说了句调取医院停车场的所有监控,要快! “这是曹郁戈父母当年出车祸时候的照片。”打完电话的鲁辰砚见宋洁凝眉不解,鲁辰砚出声解释,看来今天阿姨出车祸,并不是意外。 “当年······” “当年的事情就算不是意外也跟我父母无关。”陆华年打断宋洁的话语,父母处理当年的事情是有些极端,但绝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曹郁戈父母的死跟他叔叔的死都是一桩悬而未决的案子。 “会不会有人借着这事装神弄鬼?比如陆华宇?” 宋洁快速将身边认识的人在脑中过一遍,除了已经被排除在外的苏眉,她根本就找不到跟曹郁戈身形体态相似的人,除非他做变性整容的同时,去掉一节腿。 只是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 陆华年跟鲁辰砚都未说话,这事情不好说,陆华宇也一直以为父母的死跟陆良夫妇有关。 郊区拐弯处。车祸现场。 刘叔先打的120已经先到,正在把坐在后座上的两人弄到担架上,三人急匆匆下车,鲁辰砚先上前查看何凤兰的情况,除了额头上破了一块,有几个打包外,其他没有看到受伤的地方,看样子只是简单被撞晕了过去。 陆华年见的鲁辰砚摇头,心稍放,让宋洁跟车离开。他跟鲁辰砚等待交警的勘察结果,顺便给警察也打了个电话。陆华年站在马路牙子上仔细端着车祸现场,现场位于四岔路口的拐弯处,刘叔一向开车小心谨慎。经过他刚才大致描述,应该是在靠近路口,准备降速时发现刹车出了问题。 恰巧此时对面来了辆车子,他之前的注意力全部在刹车上,等到对面的车子到了车前不远处,他才注意到,只能猛打方向盘。车子脱离道路,撞到绿化带的树上,外力迫使车子停下。 “不幸中的万幸。”见车轮将草坪上的草都磨得黏黏糊糊的,鲁辰砚庆幸出声。 陆华年凤眸危险眯起,当警察和交警把现场的勘察结果递给陆华年时,陆华年深邃的眼神晦暗难辨。 这份勘察结果与之前两次车祸几乎是一模一样,同样都是刹车线被切断,手法干净利落,看上去是个惯犯。这是模仿当初的车祸吗?如果是,这手段未免也太幼稚了! 让警察一定要尽快查清此事,为了能把警察的注意力引导已经死去的曹郁戈身上,陆华年把在来时路上收到的照片给警察过目。 本就将车祸认定成蓄意谋杀待的警察看见照片时更是板上钉钉。 血浓于水。虽不亲近,陆华年还是担心何凤兰的,看过结果后。匆匆赶回医院。想着沉浸三年的人又开始作祟,陆华年心生不安,给顾洋打了个电话。顾洋沉默一会闷闷应下。 “她在我的身边,会比在你的身边要安全的多。想要她回到你的身边,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这事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做。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陆华年握紧手中电话,语气缓了缓,“她还好吗?” 几天未见,恍如隔世,语气中染上浓浓思念。顾洋一听就觉得心中堵得慌。 “在我身边我又委屈不了她,有什么不好的!”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陆华年低咒声,倘若不是此时赶着去医院,他定会直接杀到鸿福家园。 市中心医院,已经许久不曾出门的陆良闻讯赶来。 父子两人在医院大厅前碰个正着,陆良一头霜染的头发令陆华年生生刹住脚步。记忆中父亲本就不胖,现在更显清瘦。陆良脚步迟缓,脸上沟壑难平,兴是许久没有见过阳光,脸色甚是苍白,透漏出一股子病态。忘记多久没有好好看过父亲,竟然没有发现他已经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陆华年心中五味陈杂,心情沉重的叫了声爸,陆良应了声。 “好端端的让你妈来体什么检?”陆良已染一丝浊色的目光掠过陆华年的脸。他不出门,不代表他已经老糊涂。不会像何凤兰那般儿子稍微对她好一些,就激动的找不着北,嗅不到里面的深层意思。 自知瞒不过父亲,陆华年微抿下唇瓣未吭声跟在陆良身后进了电梯。 “妈的车祸并不是偶然,是有人在报复之前跟你们相关的两个车祸。”狭仄的电梯中只有父子两人,陆华年语气认真,深沉的眸色一瞬不瞬盯着父亲的苍老的容颜。 “你是指阿宇吗?如果是的话,他该针对的是我。” 陆良轻闭下眼睛,后半句声音极淡,如若不是陆华年听力好,就给漏掉了。 “爸你的意思是?”陆华年心中一惊,快速拦住父亲的去路。 “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会为了身外之物,对他下狠手。”陆良轻叹声,有句话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有些事情应该烂在肚子里,他无法说出口。 “那你刚才?” “我只是心疼你妈受罪,才有那样的感概。”陆良略显烦躁,语气有些不耐。 陆华年知他心情不好,也没再多问。寻思着找个时间,好好的掏掏父亲的隐藏在心底的心事。 如鲁辰砚判断的那般,何凤兰只是撞晕了过去,检查后没有大碍,打上点滴被推进了病房。苏眉跟何凤兰情况大致相同,为了方便照顾,娘两个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 身边熟悉的人来来回回过了那么多遍,宋洁觉得最让人觉得可疑的还是当年闪婚嫁给陆华宇的苏眉。别看她平时本本分分,在宋洁这样精明的眼中只觉得她是在养精蓄锐,等着反扑。 宋洁一门心思都在苏眉身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从上到下打量着,连根头发丝儿都不愿意错过。 寻思着血液鉴定兴许能错,再拔她几根头发让鲁辰砚去验验,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手刚落在苏眉的头发上,苏眉纤纤十指捂住脑门,痛苦呻吟一声。 饶是宋洁胆子大,毕竟是做坏事,有些心虚,收回手。没事人样背过身子看向一边。 时间不长何凤兰也醒来,毕竟是年纪大了,刚醒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儿,过了半响才想起出了车祸,自从那天从君悦酒店见过陆华年一面后就再也没见过儿子,今儿一见,顾不得头还在嗡嗡的疼着,一把扯住他的手。 “那天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不是景昕,这几天我一直吃不下睡不好的,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李航也吞吞吐吐的不跟我说实话。”提到当初怀着身孕被推入江中的儿媳妇,何凤兰眼睛一热,那天她只顾着气愤,人也没有看的太清楚,只是觉得总体感觉像。 媒体当时对这件事情大肆报道,不过也只是短短一天的功夫,事情就好似被人故意压下,石沉大海,跟幻觉似的,直觉是儿子在保护那天的女人才会消除那些流言蜚语。 她又有些想不通,倘若真是景昕,陆华年应该高高兴兴把她带回家才是,怎么还藏着掖着的。儿子的脾性她很清楚,他的一颗心还在景昕身上,景昕活着当人是好的,也是她乐见的。 陆华年抿唇未语,方蓝的事情还是不要何凤兰知道的好。以何凤兰的脾气,知道自家的媳妇重新另嫁他人,还有一个孩子,铁定上门会为苦守三年的儿子讨个公道。到那时,这件事情就再也瞒不住了。 “你倒是说个话啊。”何凤兰急红了眼睛,用力扯了扯陆华年的胳膊,给陆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询问。 别看陆良样貌显老,心中却明了的很,无奈的安抚着情绪激动的何凤兰,“你还是好好休息养好伤吧,儿子活了三十多年,有哪件事情他不想说,你能知道的?”他名节技。 “我这不也是着急吗?现在我都不敢出去了,一出去以前那些姐妹总是要打探阿年的婚事啥子的,听得我心烦!”何凤兰长叹声,“你啊,还真不如阿宇省心,说结婚就结婚,娶得老婆也听话省心,这些年一心忙着事业,倘若再生个男孩子,人生就完满了。” 他们这样的名门大户,男孩女孩虽都一样疼,但还是觉得有个男孩子体面,将来能继承事业家产。现在陆可已经两岁多,如果苏眉婆婆还在,怕是早早就催促她生二胎了,哪会让她在外面搞事业。 “恐怕是嫂子怕毁了这火辣的好身材,以后不敢在模特界混,才会不忙着计划生子吧。”听何凤兰这么一说,一直在观察苏眉的宋洁眉梢轻挑,刚刚她没有看错,一直紧闭着眼睛的苏眉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头,动作很快,她却还是捕捉到了,“对了,陆可是哪年生的?在哪家医院?” 宋洁跟苏眉也只是打过照面,见宋洁这般关心她的事情,一向寡言的苏眉面上露出不悦。 “你也别向心里去,我也只是随口问问。最近新交了朋友,她的女儿也跟陆可差不多年纪,好像还跟陆可一个班。就是上次把陆可烫伤的那个女孩,挺娇气,不过挺可爱。我想打听下,那个年龄阶段的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礼物,我也好等去他们家做客的时候,帮她准备份。” “小孩子也就喜欢些衣服,很多还喜欢芭比一些列的玩具。”苏眉敛下眼睑,长长的羽睫轻轻眨动,脸上愤怒消失,平静一片。 宋洁拉长尾音,应了一声,“大家都醒了,这里也没我事了,我先回去了。” 宋洁边说边向门外走着,对着身后几个人摆摆手,拐弯时,从觉得有一道视线跟在她的身上,她猛地回身,对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的苏眉咧嘴一笑。 苏眉即使不是曹郁戈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应该是对她宋洁生了戒心,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生起杀心。 即便是想到跟自己生死相关的事情,宋洁脸上丁点儿的惧意都没有,她宋洁最不怕就是披着人皮的牛鬼蛇神,来一个她解决一个,来一双,她要扒一双他们的皮! 有苏眉在陆华年也没有在病房多呆,嘱咐母亲好好休息,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任何消息的何凤兰气的扭头转向一边,“就知道你几百年不孝顺一次,忽然关心一次,就得出点儿灾。” “大哥······” 随着何凤兰抱怨声落下,正躺在床上的苏眉颇有些艰难起身,陆华年顿住脚步看向苏眉,苏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平时她都很少主动跟陆华年说话,握着被角,搅着手指头,“我下午还有个通告,你能不能捎我去下影视城?” “苏眉,不是我说你,阿宇又不是养不起你,你那么拼干什么。平时孩子不顾也就算了,现在连身体都不顾了,传出去被外人知道,还以为我们陆家苛待了媳妇呢!” 何凤兰心中本就憋着一肚子气,见苏眉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阿年你就带上苏眉吧,安全送到地儿。”陆良给陆华年使了个眼色,陆华年点头,苏眉才小心翼翼下床穿鞋,看着身上一身病号服,让陆华年等一下,去洗手间换上脱下来的那身不算很脏的衣服。 “唯唯诺诺的,如果没有阿宇帮着,肯定在娱乐圈站不住半点儿脚跟,哪里有景昕一半好。” “现在你想到景昕的好了,刚进门的时候你不也是一样对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都是靠处的。你年纪也不小了,火气别那么大,她又不是自家媳妇,你不高兴说上两句也不跟你计较。” 陆良刻意压低声音,无奈的看着一脸苍白躺在床上的妻子,以前因他比她长了近十岁,知嫁他,她心中是不乐意的,一直哄着捧着,才让她的性子越来越挑剔,还有些刻薄。不过总体来说她的心还是好的。 倚靠在门上等待苏眉换衣服的陆华年扫了眼一直没打开的洗手间的门,这些话她应该都能听得进去,陆华宇是个心胸狭隘的人,他的东西就算是不好,也不许别人说。倘若苏眉把这些话学给陆华宇听。如果一切的主使是陆华宇的话,他心中恨意肯定会增加一层,应该会加快实施报复的计划。 病房中,只剩下陆良跟何凤兰两人时,他刚刚端的架子瞬间消失,眉眼耷拉,皱纹交叠,瞬间好似老了十多岁般,长长的无奈叹息声在病房中回荡着。 “你这是怎么了?”自从三年陆华年质疑跟鲁馨雅离婚娶景昕时,他大病了一场后,人也就看开了,好像什么事情都入不了他的心般。今天他竟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何凤兰不禁担心询问。 “车祸不是偶然。” “你,你说什么?别告诉我是阿宇在搞鬼!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何凤兰整个人好似失了力气般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半响过后,“那件事情已经埋在心底那么多年,我也知道你是怕说出真相会让孩子们看不起你,可如果不说阿宇那个孩子因此做出错事,你心也会难安。” 她不待见陆华宇是真,不过她也有道不出的苦。还是她心不够硬,不想见到一个好好的孩子毁了,她的家也不得安宁。 “凤兰,我······” 忘记有多久没有听到陆良这样叫她,何凤兰脸上现出和如沐春风般的和煦笑容,“对不起的话不要再说了,如果我怪你,就不会跟你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了。” 怪是肯定会怪的,但是那么多年过去,陆良对她的好早已经冲淡了那份恨。 “你容我再想想。”陆良眼中满是愧疚,眼中是满满的挣扎。 “其实华丽那孩子······”得到丈夫的眼神,何凤兰闭嘴似有似无的目光掠向门外,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不再言语。 “你在听什么呢?”前来探望嫂子的陆华丽恰巧碰到跟苏眉一前一后出去的陆华年,不知怎的,陆华丽跟陆华宇亲近不起来,更不喜欢混迹娱乐圈的女人,瞧着苏眉就不顺眼。 见她低眉顺眼的跟在陆华年身后,总觉得她好像要勾引自家大侄子,心生不快,声称不知道何凤兰的病房,让她的司机去送苏眉,硬扯着陆华年跟她回来。 其实这个姑姑,还比他小上两岁,也是个性格泼辣风风火火的主,陆华年拿她没辙也只能让随了陆华丽。 恰巧刚才离开时,一直小心翼翼的苏眉,病弱弱的,连门都没有给关严实,陆华年把父母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陆华丽见他听的认真也没有刻意打搅,贴在门上听了一番,她的听觉比陆华年差了太多,从头至尾只听到含糊不清的几个字,压低声音询问陆华年。 陆华年未应,知晓父亲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让陆华丽进去,转身离开医院。 刚才父母的谈话,他也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直觉,当年的车祸就算是主使不是父母,父母也是知晓真相的那一个,他们一直隐瞒到现在,不为死去的亲人伸冤,到底是有怎样的难言之隐。 看父亲的情况,他一时半会也不会跟他说出实情,为了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他必须加派人手再去查找。亏得宋洁是干报社这一行的,认识一些报纸藏家,陆华年让她搜寻当年关于陆华宇父母的所有报道。 当时年纪轻轻就接管陆丰的陆氏总裁,意气风发的年纪,长相出众,虽然早已成婚,也还是各大报纸的宠儿,在他接管陆丰短短三年的时间里,鸡毛蒜皮屁大点儿的小事都能登上报纸头条,按时间顺序整理好足足有一人多高。 怕何凤兰在医院有危险,鲁辰砚一直守在医院,从报纸上扒消息的事情落在陆华年跟宋洁身上,两人足足看了一上午,每条消息都要仔细的瞅,宋洁看的眼花缭乱的,直呼这不是人干的活。 “别人涨了岁数,也会变得稳重,三年的事情倒是让越活越年轻了。” 陆华年依旧是不紧不慢的看着。别人都说三年的时间改变了他很多,他倒是觉得,比他改变更多的是宋洁。从最初的外表冰冷到景昕消失 ,宋衍死后,她好似活在黑暗中的人,浑身带着一股子来自地狱般的阴森味道。知道景昕还活着她又好像压抑了太多年,忽然得到释放的人,浑身充满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活力。已经把她当成朋友的陆华年见到她这样的变化,心中是欣慰的。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宋洁小脸一冷,她跟陆华年差不多年纪,人家儿子都十岁了,她连个婆家都没有,说不忿是假的,揶揄声,“三年足足让你老了两倍的年纪,景昕呢,还事三年前的细细嫩嫩的模样,小心,人家嫌你老。哎哎哎,快来看,快来看,你这位风流倜傥的叔叔当年还有一笔风流债呢!会不会是你叔叔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却不负责了,人家报复呢!” 当年这位年轻总裁的风评一直很好,宋洁从未听过还有这档子事情,如发现新大陆般,递到陆华年面前。 陆华年瞥了眼那张泛黄,纸张很薄,质量很差,好似随手一捏就破的报纸,上面的照片也不甚清晰,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小报纸。 “小报纸,信不得。”记忆中叔婶伉俪情深,总是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叔叔应该不会有这种风流韵事。听父母的口气,叔叔的车祸应该跟父亲有关,跟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沾不到边。陆华年只是淡淡一扫,便把视线挪到一边。 忽然他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扯过报纸看着上面的照片,照片角度抓拍的不是很好,像素也差,但从模糊的人影上,他竟然看到了一丝熟悉,呼吸一窒,抓着报纸的手骤然收紧。 第149章 宋洁本就是个观察入微的女人,别说一向冷静的陆华年反应这般大了,松开报纸,等待着陆华年仔细瞧完确定后与她说实情。 等了半天,陆华年把报纸放在一边。薄唇抿了抿,脸上的惊诧与难以置信褪去,拿着刚才的报纸仔细研读着,一丝开口的迹象都没有。 宋洁眉梢轻挑下,逐渐拧起,直觉陆华年有事瞒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低垂的眉眼,半响不见陆华年给予她半点儿回应,幽幽开口,“陆华年我们是统一战线上的人。不对,应该说我尽心尽力花费我的时间人脉,不求回报的为你效犬马之劳,你如果还对我藏着掖着的,咱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也就真的白瞎了。” “一时间眼花。看错了。”陆华年的面色早已经恢复平静波澜不惊,扫了眼办公桌上还有一少半的报纸,用力按压下太阳穴。自从见到方蓝那张脸时,他失眠的毛病,不好反而越发加重。昨天的车祸又让他彻夜难眠,脸上多少有些疲态,“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剩下的等我回来再看。” 宋洁不高兴的撇撇嘴,不说拉倒,姑奶奶有那么多无孔不钻的记者,还愁查不到照片上的女人不成!刚迈出两步,倏然顿住步子。 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抵着下巴,手指在下巴上轻动几下,凝眉沉思,眼中闪过一抹精明算计。 “从那天对方设计你来看,他并不知道方蓝就是景昕。我个人意见。如果想尽快引蛇出洞找出破绽的话,不妨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 “不行!”陆华年声音冷害,声线略微拔高,声音不大,却震得宋洁心中一颤。 “你也别瞪我,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建议用的。”宋洁知道陆华年真是怒了,呵呵赔笑两声,转身消失在气压逐渐降低办公室中。 陆华年放下手中的报纸,想要方蓝回到他的身边不受别人的议论和褒贬,他必须把她曾经生活在顾洋身边的事情抹去。 这些他是不在意的,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对她的那份情始终是坚贞不渝。却怕她听着不高兴更怕何凤兰为难她,的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处处为她着想。 想到方蓝。犀利的眸光凝在他刚刚放下的报纸上。蓦地,心中好似有千万只码字在爬着,钻心钻肺的难受。不自然的轻碰下鼻子,有些急切的掏出烟,烟刚放进口中,他面色一灰,猛然起身。斤妖他划。 下一秒在远处坐下,把玩着手中散发着淡淡烟丝儿香气白身子蓝烟嘴儿的做工精良的烟,一双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中仿若敛起世间最冷的寒,面色黑沉,冷冽的寒意由内而外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郊区墓地。 早秋,缠绵的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天气不好,下午四点多时,天已渐染黑色。陆华年一身灰色休闲装。衬得他整个人年轻几岁,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怀中抱着一束滚动水珠的新鲜百合。雨滴滚落伞面时汇聚在一起,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滴落下,未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他步子很稳,仔细瞧去带着丝沉重。 他目标很明确,直奔最角落中墓,把怀中的百合花放下,立在目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目光落在墓碑照片上。 墓碑上的照片显然已经有些年头,防霜日晒的碎花上衣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唯一让他眸色微动的是那明媚有几分熟悉的笑容,他很难这样一个笑起来干净澄澈的女人会是跟叔叔一起出现在报纸上,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雨雾弥漫,夜色越来越浓稠,陆华年深深瞥了眼照片上的女人,缓缓转身,握着伞把的手骨节泛白,手背青筋隐隐跳动。 他记得景昕曾经跟他提过,闫素珍说她的父亲并不是被景凡杀的那一个而是豪门中人,这个人会是他的叔叔吗?如果是,他跟景昕? 景昕的身世,叔婶当年的车祸,父亲的愧疚,这些陈年旧事如蔓藤版在脑中不断纠缠在一起。他轻闭下眼睛,喉结微微滚动,他已没了再探寻下去的勇气。 郊区偏僻,又是阴气极重的墓地,一入夜过路的行人和车子就少了些。车子停在不远处,陆华年踩着地上的水洼,借着不知何时升起的月亮洒落的光辉避过水洼满腹心事的向车子走去。 一抬眼,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蹲着一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陆华年眼皮一跳,心不自觉跟着跳动几下,也不管脚下的路况怎样,快速奔了过去。 “方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走进,他一眼便确定那个抱着头无助蹲在地上的人是方蓝,他三步并作两步过去蹲在她的身边查看她的情况,手一触碰到他的脸颊,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冷意令陆华年指尖轻颤下。 拿过她异常冰冷到不正常的手搓着,方蓝睁着一双无神隐隐浮动着懊恼眼睛看着陆华年,陆华年焦急的抱起她放在不远处的车子中,打开暖风,轻柔的唤着她的名字。 “方蓝你说句话?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失神半响的女人在他急切的呼唤声回过神来,回头看向不远处漆黑一片阴森森的墓地。 “我父母是不是葬在这里?” 这几天脑中一直漂浮着一些零碎的画面,特别是一直存在她记忆中的两个墓碑,今天下午时越发清晰,直觉那里埋的是她最亲最近的人。她趁着顾洋在打电话,柳姨在厨房忙着的空档,跑了出来,顺着感觉来到这里。 可偏偏来到站台时,脑中记忆开始不断涌出,头疼欲裂,不知道在那里蹲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腿麻的厉害。令她懊恼的是,生生受了那么大的罪,等清醒过来时,脑中一切忘得一干二净,她都有种跳脚骂人的冲动。 “恩,今天太晚了,改天再来看他们吧。”陆华年触碰下她手,稍微温了些,他悬着的心才稍微放心下来。 想着答应照顾好她的顾洋竟然大意让她一个人跑出来,陆华年眼中闪过一抹暗色,没等方蓝开口,启动车子。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在狭仄的车厢中响起,方蓝面色一窘,为什么每次在他面前都会饿的肚子叫! 陆华年瞥了眼她低下的头,手轻轻拂过她散落下来的黑发,“你这样独自跑出来会出危险,以后不能这么莽撞了。” 一想到暗处隐藏的人就是三年前要她命的人,他心中就隐隐有些害怕。亏得,她平安无事。 说到这个,方蓝赶紧掏出手机给顾洋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顾洋才刚刚发现方蓝不在,正联系人寻找,方蓝说了声抱歉。 “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我等下会回去。”方蓝看了眼身边眼中闪动希冀光亮的陆华年,轻轻应了声。 电话那头顾洋沉默下,收了线,方蓝怔怔的嘟嘟响着的手机,这是他第一次先挂他的电话。他那么聪明敏感的人,一定能猜到她此时跟陆华年在一起,这一次应该是失望了。 陆华年唇角轻轻勾动,眼角流出几分得意,就算是失忆,她的心还是向着他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方蓝并未发现陆华年的小心思,车子在一家餐馆门前停下,方蓝摸着隐隐作疼的胃,随着陆华年下车。 面前的清粥小菜是s是市民家中的几样家常菜,柳姨年轻时移民去了法国,对国内的菜系不拿手,s市的菜也是现在才刚刚接触,做出来的没有小吃店的地道,脆脆的胭脂黄瓜酸爽提味。好多天食欲不振,没有好好吃上一顿的方蓝食指大动,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菜下了大半,陆华年嘴角的笑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她胃口这般好,是因为他吗?脑中闪过那张报纸,陆华年的脸上的笑硬生生僵掉。 “苏眉跟曹郁戈有关系吗?” 这些天这个问题好似一根刺插在她的心上,膈应的慌。 方蓝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前几天宋洁风风火火离开,她也没宋洁的手机号,询问不到。 “没有。”刚刚还好好的食欲忽然消失不见,陆华年放下碗筷,一脸阴郁。 他、宋洁、鲁辰砚都觉得苏眉有问题,却抓不到把柄,不知道是哪儿出错了。 方蓝凝眉,脑中两人的身影不断交替着,刚刚粥足饭饱,恢复红润的小脸,又开始一点点褪去血色,方蓝强逼着自己不去再想,情况方才好了些。 “我今天早上看到报纸上报道你母亲和苏眉出了车祸,现在情况还好吗?” 何凤兰是陆家人,苏眉是明星出了车祸自然会上头条,她能看到一点都不会出现意外。只是当时她看到苏眉额头上流着血昏迷不醒的照片时总觉得那个场景很是熟悉,似曾在记忆中出现过。 “挺好的,明天估计就能出院了。” 母亲的年龄大些,没有大碍,鲁辰砚觉得还是在医院中观察两天为好。 “苏眉明天也出院吗?”靠着窗户,淡淡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在她眼窝处落下厚重的剪影,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你不要去招惹她。” 陆华年语气稍沉,那女人虽然像个软柿子样,一副任由别人搓扁揉圆的模样。可只要稍微一想,只要能在娱乐圈立足的人,能有几个没有手段的。就算是有陆华宇那个大靠山,苏眉天南海北的跑,成天忙得脚不沾地的陆华宇的手也不见得能伸的那么长。 方蓝没应,过了半响才让陆华年把她送回去。 “我不想逼你,可你总得跟我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吧。”陆华年蹙眉,虽知道她的心思在他的身上,她没明说,他的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顾洋的父母过几天会过来。” 方蓝深思熟虑过后觉得这戏还得演,她虽不知陆华年这边是个何种情况,第六感觉得他麻烦缠身。顾家夫妇疼爱唯一的孩子,到时也进来掺一脚,估计能乱成一锅粥。 她觉得有必要把陆华年那边的事情处理干净,才能另想办法说服顾洋,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简单的一句话,他已明了她的心意,吃下一枚定心丸,不安的心稳了稳。 “你安安心心陪伴在我的身边几天不好吗?” 低沉辨不清情绪的一句话,阻止方蓝开灯的动作,她听到一声打火机的声音,一向不抽烟的顾洋,抽了口烟,“烟确实是个好东西,抽一口就觉得心中不那么堵了。” 方蓝的心因为他这句话狠狠一疼,双唇嗫嚅几下,终究只说出一句,“抽烟对身体不好。”缓步走过,拿掉他手中的烟,在烟灰缸中捻灭。 “他抽烟时,你也做过相同的事吗?” 顾洋视线一直落在烟灰缸中冒着灰白烟雾死死挣扎的香烟,语气似漫不经心,方蓝听着却紧拧了眉头。 “顾洋,你跟他不同,你是一个善于捕捉美感的人,你的灵魂比做商人干净的多,不要被这些东西玷污了。” 陆华年陋习有多少她以前或许知道,现在却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内心深处觉得她应该不会干涉他的这些喜好,但她却见不得顾洋如此作践自己。 “我也想着让自己不干净。” 顾洋扔下一句让方蓝眼睛泛红的一句话,径自上了二楼进了书房。 望着他的颀长落寞的背影,方蓝捂住嘴巴,温热的泪滴从手背上滚落,一滴滴落在地上结拜绒毯上。不干净就能跟肮脏的她在一起了吗?对不起顾洋,若是心先给了另一个人,收回来就难了。若是最先遇到的是你,或许我会跟你厮守一生。 “夫人,你回来了,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柳姨从房间中披着衣服走出来,见到方蓝独自一人站在客厅的矮桌前,双肩耸动着,应该在哭。 心中哀叹,在法国时,夫人跟先生相敬如宾,总体情况还是好的,自从来了s市,夫人就有些不正常,先生也寡言了很多。 “不用麻烦了,我在外面吃过了,柳姨早点休息吧。”方蓝抹了把眼泪,轻吸下鼻子向楼上走去。 “自从接到夫人的电话,先生一直呆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夫人是不是跟先生有什么误会,有些话在心中说开了好,总是闷着,距离就拉开了,以后想修复都修复不好。先生晚饭没吃,不如夫人送点吃的上去?” 看到两人这样,柳姨心中焦急,帮忙出着主意。 方蓝迟疑下点头,她觉得柳姨的话在理。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她跟顾洋的话就少了很多,关系也僵了。是她疏忽了,顾洋此时有心结,她必须跟他多谈几次才行。 柳姨瞬间喜笑颜开,笑着进入厨房,把晚上熬的粥稍微一热,端给方蓝。 书房门前,方蓝轻叩几下门,顾洋闷闷说了声进来。他在里面的暗房中冲洗照片,方蓝把粥放在办公桌上等着他出来。 顾洋退掉手套走出来,瞥了眼桌上的粥,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后一黯。 “柳姨让你送上来的吧。” 方蓝不会下厨,以前没事时去帮柳姨,总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让柳姨更忙。她知道自己在厨艺方面没有天赋,自然不再去给柳姨添麻烦,自此吃现成饭菜的她压根不会想到帮他准备吃的东西。 在生活上也是他一直在照顾着她,他不知明明她除了那张被毁了三分的脸没有多少的优点,是怎样钻进他心中的。 只是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找不到任何理由,这辈子她注定是他的劫。 方蓝轻点下头,顾洋轻笑,眸色变了变。可能是她这份不娇柔娇作吧,又或者是偶尔的娇弱让他产生了保护的欲望。 “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些什么,但我毕竟为你付出了三年的真情,就算是我养在身边的宠物,我也会产生感情。送给别人,我心里不快是自然,你好好想想拿什么补偿我。” 这是这些年顾洋对她说的最重的一句话,她却没觉得委屈与难受。她愧对他,他能怨她几句,打她几巴掌她都会觉得好受一些。 只是顾洋口中的这个补偿却让方蓝眼中闪过丝为难,顾家有钱,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可以让顾洋喜欢的女人,她又不是月老,一时半会上哪去找让他心仪的女人。 “那嫣嫣······” “把补偿达到我满意再来谈其他的。” 方蓝知道自己刚才是太心急了,对顾洋残忍了些,轻抿下唇瓣,“顾洋,这些天我的记忆中一直会出现生产当天的画面,那天有人抢了我的孩子,我拼命的嘶喊,孩子撕心裂肺的哭着。我想知道,那个孩子是嫣嫣吗?” 这个画面每每出现一次,她就掏心挖肺的疼着。 “把碗拿走。”顾洋几口喝掉碗中柳姨没有热的太过厉害的粥,对方蓝的话置若罔闻。 方蓝接过他手中的碗,看顾洋这般,闲杂是不可能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的,嘱咐一句早点休息,离开书房。 端着空空的碗缓步走着,寻思着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陆华年,让他去查查呢,想想又摇了摇头,顾洋不想让人查到的事情,别人费上一番周折也不一定会查到半分,她还是不要惹怒顾洋的好。 第二天下去,前几天都是顾洋去接孩子,下午时他接到个电话外出,嘱咐柳姨去接嫣嫣,不巧的是柳姨昨天晚上感冒,上午时人还好些,下午就高烧不退,吃了药睡下。 顾洋没有跟方蓝说陆华年怕有人对她不利,让他保护好她。她只当是,顾洋不想让她出去见陆华年罢了,没有多想便出门去接顾嫣。 这次她来的挺早,不用挤就站在了最前面,与她站在一起的是苏眉。头戴一顶刻意压低的黑色卷檐小帽,带着足以遮挡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宽松毛衣牛仔裤,白色板鞋,十分地调。一看就是经过好一番伪装。 不得不说这女人相貌好,气质佳,就算是穿着普通,往那一站,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就连作为女人的方蓝也不禁多看她几眼。 苏眉是大明星,连孩子住院都抽不出时间照顾,第一次见她来接孩子,不免有些惊诧。 “我也是为人母,一年到头不能接几次孩子也是我心里的痛。” 苏眉隐藏在墨镜后的双眼扫过方蓝,淡淡出声。 “老公有钱,你完全可以把经历都放在她的身上,孩子小,多照顾些总是好的。”方蓝按叹声苏眉这女人跟第一次见面安安静静的模样还真是不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可真毒。她自认为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她却能丝毫不差的洞悉她的心思。 这女人不简单! “我想成为一个可以跟老公比肩而战的女人,这样就算是以后老公喜欢上别人,我也不用整天郁郁寡欢,最起码我还有事业。” 苏眉倒是不想其他女人,谈到这个话题丝毫不扭捏避讳。 一双不点而赤的红唇翘起极轻的弧度,看不清情绪的目光再次掠过方蓝身上。 蓦地一股冷意从方蓝脚底板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雨过天晴过后的还算温暖的夕阳都温暖不了她身上一丝一毫。 她欲仔细去瞧苏眉刚才的表情,苏眉注意她的视线,回身给她一抹明媚似三月春花的笑。 方蓝心一揪,杏眸微眯,视线投向已经敞开的校门。 人老了又经过上次车祸,何凤兰想孙子想的紧,今天没让他来上学,在医院陪着她。 方蓝跟苏眉各自接到孩子,本该各自回家,怎奈已经成为好朋友的陆可,顾嫣手牵着手不愿意松开。 饶是一向乖巧的陆可也不听苏眉的话,固执的要跟顾嫣一起吃个饭,苏眉无奈望着方蓝。 想着上次顾嫣烫伤陆可还没有赔礼道歉再加上她一直很想弄清楚,这个明明没见过却三番两次出现在她记忆中的女人是个什么鬼,方蓝点头答应,她没有开车,上了苏眉停在不远处的白色房车。 第150章 房车里面东西一应俱全,顾家有钱,出行也是简单的代步轿车,没有奢侈到这种程度,顾嫣一上车就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 见着女儿要去那苏眉化妆台上的东西。方蓝把顾嫣圈在怀中,不准她乱动。顾嫣娇惯一些,但看到母亲不言苟笑的样子还是害的,失了刚才的活力,老老实实在方蓝怀中呆着。 “孩子小好动正常,我这里也就是平常用品,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让她看看吧。”苏眉五官姣好,笑起来很好看,一张脸好似柔和了最绚丽的颜色,特别是她眉眼间隐隐流露出一股媚,看多了酥人骨头。 倘若方蓝是个男人,此时早就被勾了魂去。斤序序亡。 “从小我太溺爱她,惯得我现在都有些后悔。觉得习惯还得从小养成,别人的东西不能碰。”方蓝轻眨下眼睛敛去眼中的惊艳,心想着在大伯哥面前就低眉顺眼的连句话都不敢多说,到她面前就端起架子了。方蓝在心里努了努嘴,八成是在陆华年面前的装乖的留好印象的! 察觉身上多了抹戾色,方蓝轻抬眼皮。陆可正拿着甜点给顾嫣吃,坐在对面的苏眉正打量着手上刚染的透明护甲液。见方蓝看过来,把一双白嫩细长的手平摊在方蓝面前。 “看我涂得匀不匀,你平常不喜欢这些玩意?”大眼扫了眼方蓝素净的手,“可可喜欢吃位于市区边缘宝之煌做的菜,还有一段路,坐着无聊。我这里颜色全。不如你选个颜色,我帮你涂。” 不待方蓝回答,她直接扯过方蓝的手。“我觉得黑色挺合适你的。抱歉,我也不是说你老气,纯粹是觉得你浓重的妆配个艳丽点儿的颜色,跟皇朝那些出来卖的女人没两样。给你挑个稳重点的颜色。压压身上的轻浮劲。” “不知陆夫人从哪里看得出我身上有轻浮劲了,我个人觉得在你在电视上坦胸露乳拍床戏还不打马赛克那才叫轻浮。再说那些东西都是记者的捕风捉影胡乱报道,就好比你们明星盛传被某某富商保养,坐过台之类的,有几个是真的。如果记者报道的对象是陆夫人你的话,我绝对会呵呵笑两声想成笑话看了,自家的丈夫长相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人有有钱,再去觊觎那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陆夫人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做那些比猪还蠢的事情。” 方蓝浅笑盈盈,笑意不达眼底。心底暗骂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骂我轻浮!算上上次在肯德基,两人不过见过两面,苏眉就对她表示慢慢的敌意,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关你是哪门子的鬼,只要沉不住气姐就能撕破你身上的美人皮! “拍戏需要,反正又不是假戏真做。我是个尽职的演员,只要参演的戏能达到一个良好的效果,做一下小小牺牲也是没什么的。倒是顾夫人,前段时间跟我大哥闹出了一段绯闻,如果不是我大哥刻意压着,你的脊梁骨可是要被人戳破了,还敢出现在学校门前接孩子吗?看我,一时口快都说错了。那事如果传开,你这宝贝女儿也不可能去学校上学,也用不着你接了。” 苏眉嘴角绽放出一抹挑衅的冷笑,斜了方蓝一眼,见她面上反应不大,继续开腔刺激,“我大哥也真是能耐,明明那天晚上是你闯进了他的房间一夜未出,第二天一早他能跟变戏法似得,变出一个跟大嫂相像的女人。从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来,大哥还挺在意你,为了你的名声,他竟然搬出他一直放在心头的大嫂当挡箭牌压下那些记者的报道和向一边倒去的风言风语。” 啪,方蓝扫了眼坐在铺着长绒毯地上打打闹闹的两个孩子,方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重重挥了苏眉一巴掌,待两个孩子闻声看过来时,她已经收回手,没事人样眼眼观鼻子,鼻观嘴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等两个孩子挪开视线,她才抬头看向被她一巴掌打愣的苏眉。 “你敢打我!”苏眉回过神来,不顾车种还有两个孩子,加足声音,咬着牙根,好似随时都准备跟方蓝掐在一起。 那天参与报道的媒体都接到陆先生律师函,纷纷登门向陆华年致歉,希望陆华年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陆华年连打理都没有搭理,让李航把他们的东西全部扔出去,意思明显事情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他强硬的态度和背后使得手段才让蹭蹭上到热搜榜前三甲的现场报道,才在一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从未发生或,寻不到半点儿踪迹。 “听说你是渔村里出来的,嫁进陆家公婆早逝,没人立正你规矩。你在背后嚼你大伯哥和我的舌根,可见你的教养真是不敢恭维。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有损两家声誉,我也不想弄得人尽皆知,给你添个长舌妇的名声,仅此一巴掌讨个公道也不过分!” 方蓝先回身对两个被苏眉突然拔高的声音惊的抬头的孩子和蔼一笑,示意她们继续玩儿。坐正身子时杏眸一瞪,脸色一沉,声音冰冷,有几分震慑人的气势。 苏眉吹弹可破的皮肤赫然出现五个鲜红的五指印,她捂在上面的手紧紧收着,眼中两团跳跃的怒火,好似好把方蓝身上给烧出两个窟窿出来。她心中早已把方蓝给骂了千百遍,方蓝说的话,她挑不出毛病来。陆华年维护方蓝,倘若方蓝把这是跟陆华年碎几句,她这几年来一直保持的乖巧表象就会毁于一旦。 特别是这事如果传到何凤兰耳中,跟她关系还算可以的何凤兰不把她撕了喂狗,也得天天念叨着让她不得安生。 苏眉废了几番力气才把眼睛移向一边,眨下眼睛敛去里面的戾气,放在长腿上的手逐渐收紧,泄露她此时心中的愤怒和不满。 两人已经闹到动手的地步,方蓝认为只要有点脾气的女人都会把她们母女直接丢下车。以方才苏眉不管不顾在孩子们面前嚷嚷出声的表现来看,她根本就不在意陆可,她这般隐忍怒气跟她们同车说是为了陆可解释太过牵强,不合理,她似乎闻到了飘着淡淡清香的空气中掺杂着一股阴谋的味道,眉梢轻挑,暗暗核计着接下来苏眉想要干些什么! “这是冰块,有消肿的作用。”方蓝擅自在车载冰箱中拿出一块冰递了过去,“手拿开,你这么用力会让你脸受到二次伤害的,你的事业可是靠着你这张脸撑台面,要是脸毁了,你以后支撑下去的事业也就毁于一旦了。” 好似刚刚打人的不是她一般,小心翼翼拿开苏眉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把刚从冰箱中拿出的冰贴在他的脸上。忽然,方蓝用力把她的手拿到眼前仔细打量一番。 被她比x光线还要毒上三分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苏眉向后用力扯着手,不耐说了声松手。 “要说你这双手是弹钢琴的手呢,似乎长了些。说漂亮呢,女人长这样一双手绝对称不上美,放在男人身上嘛,绝对出众。”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个子高,瘦了些,手长的大一些,有什么不对的。倒是你,人矮,手段难看丑的要死。” “对对对,你说的完全正确。”方蓝也不生气,一本真经的点点头,从一出现苏眉就对她表现出慢慢敌意,她仔细考虑一番,两人之间的恩怨除了孩子上次的无意之举,就是陆华年!方蓝心中冷笑,这个带着明星光环的女人,心悦的人应该是陆华年!心中酸泡泡开始沸腾,直冲嗓子眼,平静的目光落在苏眉刚刚缩回去光秃秃的手上,“怎么没戴婚戒?” 苏眉没有理会她,脸上渗透过来的点点凉意压制住她心中的火气,心中好受了一些。 “刚才你不是一直很关心我跟你大伯哥的事情的吗?是纯粹八卦?还是另有原因?” 苏眉冷冷扫了她一眼,闭眼斜躺在沙发上。 方蓝见她这般,也不在自讨没趣,掀了下遮挡住阳光的帘子看向外面,一快到了目的地。 车子停下,苏眉还是在学校门前的那副武装,抱着陆可下车苏眉很少抱陆可,被她这样抱着,陆可双手环住她细长的脖子,窝在她怀中叫了声妈妈。顾嫣这个年纪就是见事学事,对着方蓝张开双臂,一条一双小短腿夹在方蓝身上,小脸蹭了蹭方蓝的脸。 饶是心中在不快,方蓝心中也是软软的,情不自禁在她脸上亲了下,疾步跟上已经进门的苏眉母女。 苏眉是这里的常客,有个固定包厢。没有征求方蓝的意见直接和跟她们一起进来的服务员说了句,照以前的菜单来。一进去,陆可就如一个小大人般帮三人倒水,看的方蓝直夸陆可乖巧,苏眉表现的不冷不淡。 陆可踮着脚把帮顾嫣倒得水向她面前推时,不小心碰到苏眉面前的杯子,水杯摇晃几下倒了下去,玻璃杯中水满满当当,水如瀑布般滚落在苏眉身上,水烫,事发突然,正在玩手机的苏眉没有任何准备,鬼叫声站起身,顺势扬起手,撞见陆可黑亮闪过一抹惊恐的眼睛时,缓缓放下手,抽出纸巾擦了几把。 水刚才流的猛似直接倒下来,初秋穿的又单薄吧,苏眉上衣裤子湿了一大片,湿湿的很不舒服,苏眉抱怨几句,对着低着头站在一边说着对不起的陆可说了句,“老老实实坐着,我出去换身衣服。” 一直一声不响看着这一幕的方蓝紧拧的双眉直接皱成两条难看的蚯蚓,先不去想那声刺耳鬼叫,她从苏眉方才对陆可说话的语气中听到除了不悦还掺杂着另外一种情绪。 “来,可可到阿姨这里来,咱们不哭了,刚才你又不是故意的,对不对,无心之举是没关系的。”方蓝一扫脸上阴郁,拉过陆可,拿过纸巾帮她擦着眼泪,她不解明明是这么一个乖巧的小人儿,她苏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眼睛哭红了可就不漂亮了。” “妈妈她生气了。”陆可用力用衣服绞着手指,白嫩的手指都已经被搅得通红,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掉着。 烫伤都没有见她掉这么多的眼泪,方蓝心中疼的紧,轻柔的帮她拭着眼泪。 “你妈妈好凶。”第一次变得乖巧有眼力劲的顾嫣正在拿着大把的抽纸擦着桌上残留的水迹,童言无忌说了句。 “妈妈她平时都不是这样的,可能是这几天工作太忙,心烦。”陆可不允许别人说她的妈妈,不高兴的看着顾嫣。 “我说的是实话,我就算是无意在我妈身上倒了水,我妈还得问我有没有烫到。”顾嫣脸一扬,力争苏眉脾气不好。 陆可心中难受,不再跟顾嫣争辩,低头坐回位子。方蓝有些无奈的看了下自家的女儿,小家伙的情商不怎么高。 苏眉换衣服的速度让方蓝不断在心中吐槽,不愧是明星,别人一套,两蹬就玩的事儿,在她身上可就麻烦了,直到菜都上齐,大半天才姗姗来迟。” “你们怎么不吃,忘了告诉你们,我最近接了一个片子,导演说我太胖,跟角色不符合,得减肥,三点以后就不能进食,你们吃,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换了一身黑色长裤长褂的苏眉在陆可身边坐下,接了个电话说话很是大声,把两个孩子的目光全部吸引过去。方蓝隐藏在厚重刘海下的双眉紧紧拧着,早就没了半点儿食欲,伺候着两个孩子。 “妈妈,你很喜欢的可乐鸡翅。” 孩子就是孩子,就算她再聪明,也没有完全理解母亲口中的三点后不进食的意思,一双短短的小手,拿着筷子费力的夹着一块看上去很肥的鸡翅递倒苏眉面前。 刚刚挂断电话,阴沉的脸色还没褪去的苏眉一抬眼,眉头一皱,陆可手一抖,手中的鸡翅就那样掉了下来,裹着油汁和可乐的鸡翅在苏眉身上打了几个滚,掉落下去。 一连被女儿弄脏了两身衣服的苏眉火气向天灵盖冲去,第一次没有落下的巴掌这次狠狠的挥下,“这些天忙没有时间看你,你看你都学会了什么,做事那么毛手毛脚的!” “苏眉你干什么,她不过是个两岁多的孩子,她夹菜给你也是关心你,就算是弄脏了你的衣服,你也不能打她!” 清脆的把掌声刺激着方蓝的神经,好似那巴掌就打在她的身上一般,筷子一扔起身,一把把苏眉推到一边,苏眉穿着高跟鞋,身子向后踉跄几下,差点摔倒。 “我在教训我的孩子,关你什么事。还吃不吃,不吃的话给我回家。”苏眉扯着被方蓝揽在怀中查看脸颊的陆可猛的胳膊,此时的苏眉哪还有在学校门前耐心哄着陆可的影子,凶的像个虐待孩子的继母。 “话虽如此,你教育孩子的方法不对,凡是个人都能批评几句!”方蓝欲拿开苏眉的胳膊,只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方蓝碰她下,她就越用力,捏的陆可呼痛出声。 “天底下还有你这样当妈的吗!你给我放手!”方蓝松开想哭又不敢哭,憋得小脸通红的陆可,起身推搡着比她高出近一个头的苏眉。 在车上被方蓝扇了一巴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苏眉开始还手,见两个大人为了自己打在一起,陆可叫了声别打了,跑出包厢。 方蓝心急的叫了她一声,那一刻不知道哪来得力气,硬是把苏眉给推出好几米之远,刚欲抬脚去追陆可,早就被这一幕吓得脸色泛白的顾嫣叫了声妈妈。 方蓝回身看了眼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的苏眉,抱起顾嫣,奔向包厢的门,她才不敢让自家的女儿跟一个疯女人同处一室! “还不去追可可,如果她跑丢了,我看你回去怎么跟陆家人交代。”见苏眉还愣怔的站在原地,方蓝出声提醒。 路上车多,怕陆可有个好歹,方蓝瞅了瞅身后 苏眉还未出来的,她也不再去管那个在荧幕上笑得和煦灿烂,在生活中就是个疯婆子的女人,急匆匆出了餐馆。 四处张望下并没有见到陆可的影子,方蓝回身扯住站在门前的服务员,询问有没有见到一个跟她怀中的孩子差不多大,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天蓝色公主裙的孩子。 服务员对方蓝指了个方向,“她出来的时候撞了我一下,我喊她她不应,我看着她向那边的胡同里面跑去了。” 还不等服务员说完方蓝抱着顾嫣就向那边追去,服务员一脸担心,那个胡同里面是一户屠宰场,因为总是有小偷小摸,流浪猫啥的去里面偷吃的,他就喂了好多条猎犬,个个都是用生肉驯养,生猛的很,刚才他以为小孩子家就在那里就没在意。 现在有人追过去,他就觉得刚刚应该把人给拦下来才是。 第151章 小巷深处,这里已是市中心边缘,照明设施没有市中心十步一大灯,五步一小灯,更别提能照亮大半个夜空的车灯。 方蓝瞅了眼镶嵌在墙上复古带着白色灯罩的路灯。朦胧昏暗的灯光,照不了多远。刚才一心想着去找陆可还没觉得什么,现在回过神,视线不足,几声猛烈的狗吠和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让方蓝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往上钻,头皮发紧,抱着顾嫣的手力道不断加大。 怀中的顾嫣很少走夜路,特别还是这样阴森的地儿,没有多少力气的小手抓着方蓝的衣服,小脸紧紧的贴在方蓝胸前,还时不时好奇的探出头来瞄两眼,“妈妈我怕,我们回家找爸爸好不好?” “不怕,不怕。妈妈抱着呢。就算是回家,我们也得找到可可不是吗?她一个人会更怕。”方蓝胆子算不上很大,紧张咽了口唾沫,轻拍着顾嫣的背,安慰吓得连声音都染上几分哭腔的女儿。 叫了几声陆可的名字,回应她的除了回音只剩先前那几只叫的厉害的狗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着,打着退堂鼓想回去,可只要一想到受了委屈的陆可现在可能正孤单害怕的蹲在某个黑暗角落中伤心的哭着。方蓝不断给自己打着气,一定要进去找到她。 她也挺奇怪的,明明跟那个小丫头也不过只有几面之缘,偏偏她好似就在心中生了根,想不去管她都难。瞥了眼怀中又瞪着一双大眼瞧着周边的女儿,大概是有了女儿心就软了吧,见不得孩子受委屈。 深呼几口。告诉自己,现在社会治安还算很好,世界上也没劳什子鬼,有什么可怕的。咬着牙,心一横,大步迈进。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方蓝小脸一皱。暗咒声,什么鬼地方! 倏然,想到什么,她整个人浑身一僵,脸色刷白一片,下一秒加快步子,前面有几条狗,也不陆可是不是跑到了那里,若是被狗伤着了······ 方蓝不敢再继续向下想,脚上的步子又加快几分,不断祈祷陆可千万不要有事。焦急的唤着陆可的名字。 狗吠声渐进,仔细去听,孩子嘤嘤哭泣声掺在其中,方蓝眼中闪过欣喜,直接跑了起来。 巷子很窄,里面的住户大都已经搬走,没有几家还亮着灯,巷子七拐八拐的,方蓝顺着狗叫声,堵着路的就绕开。她觉得倘若让她回去,估计也找不着路。此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有狗叫,就应该有住户,待会大不了厚着脸皮让他们送回来。 路面不平整,有几次差点踩到石子崴到脚。约莫着三四分钟光景,方蓝开到一户禁闭门口放着两个石狮子,禁闭木门的老式平方面前。 她一直不喜门口有些古时候味道的房子,总觉得看着这些心中发毛再加上空气中的血腥味简直浓重的令人作呕,她一直憋着气,让自己少呼吸几口是几口。 里面有狗,方蓝放轻脚步走过,沿着不算严实的门缝向里面看去,房间中还亮着灯光,里面有人。她在身上摸了摸,刚才幸亏手机没放在包中,摸出来按了几下开机键,折射出森寒月光的黑屏丁点儿感应都没有,方蓝整张脸都绿了。丫的,你早不罢工晚不罢工,非在这个时候给我整这么一出! 哭声再次传来,方蓝附在顾嫣耳边,低语声:“嫣嫣,仔细听听,是不是可可的哭声?” 自从走进这个小巷,方蓝就觉得整个耳边都在回荡着陆可的哭声,刚才听到哭声时也只是听到孩子的哭声,她一激动,脑回路一一短,像打了鸡血一般就冲了过来,陆可点点头。 方蓝再次深吸浅吐,这家子血腥味那么重,不知道里面是搞什么东西的,想着电视上经常放一些拐卖孩子和取器官的事情。如果里面是干不干净营生的话,她进去也等于羊入虎口,脑中闪过陆可乖巧的模样,方蓝放轻脚步,来到十多米处一个拐弯处,蹲下身子放下怀中睁着一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的陆可。 “妈妈。”小家伙好似遇到母亲要丢下她,死死的拉住方蓝的衣服,可怜兮兮的叫了声,嘴一撇就要上她最拿手的绝活。 “嫣嫣乖,别哭,妈妈只是进去看看,一会儿就出来。你乖乖在这里坐着等着妈妈,记住千万不能哭。不然妈妈可就不要你了,真的不要哦!” 方蓝对着顾嫣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严肃着一张脸,语气认真。直到察觉攥着她衣服的手缓缓松开,她扳过孩子的头,在额头上落下一吻。又嘱咐几句才放心起身。 吓唬孩子的教育方式方蓝一直不赞同,今天情况不同,顾嫣最怕的就是把她给丢了,这招最管用,她只能拿出这招先稳住女儿。 缓步再次来到门前,抬起早已经被汗水浸湿的手颤抖的敲了几下门。 刚才还七零八落的叫着狗,统一起来,高亢的叫声,震得耳膜发疼,心也跟着颤动几下,她回身看向拐角处的墙壁,藏在后面小小的孩子,现在怕是已经吓得哭了出来。不过还算是懂事,没有嚎啕大哭。 “谁啊?”声音粗犷,听起来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方蓝瞬间想到五短三粗的长相丑陋狰狞的男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奔她而来的画面,猛地吞咽口,有种撒着脚丫子拔腿就跑的冲动。孩子在里面,就算是再怕她也只能硬撑着,用已经开始颤抖的声音回了句,“大哥请问,刚刚是不是有个两岁多的小女孩跑了进来?” “恩,你是来找她的?”男人闷闷应了声,拿开门栓取开门。 门还只开一条缝时方蓝的注意力就落在他他身上白色沾满血迹的围裙上,血迹有新有旧,看的方蓝的心都差点忘记跳动,表情一僵,腿不受控制的轻微打个摆子,待门的空气增大,方蓝抬眼样院子里一看。 我的妈呀,不甚明亮的光线下,看不清是啥东西一排排整齐的挂在院子中间,想必血腥味就是那些东西发出来了的。不会真被她给猜对了,这里就是个杀人的取器官黑地儿吧。 “呵呵,别害怕,我们是杀猪的,孩子受了委屈,不愿意出来,你进来带她出去吧。” 开门的男人憨厚的咧嘴一笑,不好意思的将手上还算新鲜的血向围裙上一抹,围裙上瞬间又多了几道鲜红的痕迹,看的方蓝胃中一阵犯呕。强压着胃中的难受,松了口气的方蓝跟着他背后进门,此时她只想道了谢赶紧抱着陆可离开。 方蓝被带到正对着门门的那间房子中,房子中架着两排切肉用的台子。上面案板全是血淋淋的,看的人心中瘆的慌。 有几个人正在动作娴熟的切着肉,听见有人进来,抬头扫了眼。方蓝看那些有些木讷的眼神的,总觉得浑身不舒服。 陆可正坐没放台子的正对着门的角落中的染着脏污的小板凳上,陆可见到方蓝时,眼中的欣喜没有一开始来的好,方蓝心疼的帮她擦着眼泪,短短时间,小家伙的眼睛都哭的跟个核桃似的。 “阿姨,我······”他圣有才。 小家伙一开口眼泪又唰唰流泪下来,低着头绞着手指,衣角缠的手指红白分明。方蓝心疼她见不得她这般自虐自己,心中涌起一股怒气,不算温柔的解掉她缠在她手指上的衣角,“妈妈在外面等你,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找她。” 方蓝把苏眉从进到远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问候了遍,作死的女人,就算是工作上有不顺,气也不能向孩子身上撒,这是本来她不该管,可她就是看不过,等着回去,她不仅要跟陆华年念叨几句,还要想办法让陆华宇知道自己娶的媳妇儿虐待他的女儿! 陆可低着头没说话对着方蓝张开双手,方蓝刚要抱起她,忽然看到对面渐着零星鲜血的墙壁上被灯光拉长的影子,身子向右面一斜,躲过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后男人反手刀。 “你,你要干什么?” 极力保持镇定的方蓝拉过被方才一幕吓傻的陆可,警惕的看着刚才引他进来的男人。刚才她进来时明明看着院子里面的挂的是一头头掏空五脏的猪,难道这些人是挂羊头卖狗肉? “你还真是蠢,一个女人竟然敢大半夜的敲别人家的门,明明见到我想干什么了,还明知故问。”男人脸上的憨厚消失,笑的有些猥琐。 切肉声还在继续,咚咚的声音震得方蓝整颗心跟着一颤一颤的,瘦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墙贴了贴,大脑开始快速运作,想着脱身办法。 “如果你是要钱的话,我身上没带,你借电话给我,我让人帮你送过来。”一般人除了要财就是劫色,方蓝只能试探的说到。 谁知道方蓝还刚说完,半蹲在她身边盯着她浑身乱看的男人猖狂的笑了两声,“没看出来你还挺上道的,不过,我不缺钱。” “钱哪有嫌多的,我觉得我这副尊荣大哥也看不上。”方蓝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开始打颤,扶在地上的手在地上乱摸着,意想不到摸到一块半截砖头,寻思着等他待会扑上来的时候,用力向她脑袋上大,就算是不晕也能懵上一些时间。刚才进来时,偌大的杀猪场也只有三人和几只狗,记得刚才这人根本就没有锁门,她可以抱着陆可拼命的跑出去。 “这脸蛋哪里长得差的?在我眼里美得很。” 男人用带着血渍的手摸着方蓝的脸颊,脸也向方蓝面前凑了凑,“是跟我去里屋,还是当着这个小丫头的面还是在这些人的面前?不然我们来个群趴好了?” 他一张口一股异味扑鼻熏得刚刚就想吐的方蓝一个没忍住吐的七荤八素,一点没落都弄到男人的脖子和衣服上。 “贱货!给了那么多人玩过,还在我这里玩清纯,你们两个也别干活了,今天晚上也让你们爽爽!不用客气,使劲干,做死了是她的命短,死不了就是他赚的!” 男人看着身上污秽,起身踢了方蓝两脚离开房间换衣服。 得了命令的两人手中的菜刀一扔,跟刚才的男人样手在脏的不成样子的围裙上反复抹了几把,如看个死人样,向方蓝这边走来。 方蓝拍着怀中已经被吓的大哭陆可,握紧手中的砖头,贴在她的耳边,“待会他们扑向阿姨的时候,你不要管阿姨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懂吗?” 小丫头哭着摇了摇头。 “听到没有!”方蓝面色一冷,语气添上几分凌厉,吼得陆可一时间忘记哭泣,点了点头。 见到她答应,方蓝才眼泪簌簌而下,待会陆可出去的时候就能见到顾嫣,希望两个孩子能放聪明一点,逃出这里。 一高一矮两个肥头大耳中的矮男人对着方蓝吼了声,“还不放开她是想让我们兄弟连她一起上了吗?虽然这些年我们也玩过一些年龄小的,还没玩过那么小的,尝试下也未尝不可!” “你们这些禽兽!”字字好似从齿缝中蹦出来般,方蓝红了一双眼睛松开陆可,给她使了个眼色。 陆可站在三人后面,看着高个子男人撕扯起方蓝的衣服,方蓝单手死死的护住胸前,不断用眼神告诉还站在门前的陆可快点走。 那么小的孩子也知道此时方蓝正处于危险当中不愿意离开,方蓝眼神焦急恨不得能分身过去将她推出去,眼神陡然凌厉,陆可没有见过目露凶光的方蓝,吓得转身向外面跑去,毕竟是个孩子,一害怕腿就软了,连摔了两跤才跑出高高的门槛。 方蓝提到嗓子眼的心稍微向下放了放,一门心思用来对付面前两个已经已经急红了眼睛的男人,方蓝瘦怕冷,这几天天气不是很暖,方蓝穿的衣服厚了些,两人用了一番力气也没有撕开,气的又打了方蓝几巴掌。 “你们先松手,我自己脱。” 方蓝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嗡嗡作响的脑袋,对两人扯了扯嘴角,脸上扬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幸亏此时没有镜子,方蓝觉得自己如果能看到此时的样子绝对会恶心的连胃都给吐出来。 “识相!”两人好整以暇的蹲在方蓝身边,方蓝双手撑着身子坐起身,低着头缓慢的解着身前的扣子,“原来你们这杀猪场是做黑心生意的?看得出来你们以前就这么干,你们就不怕东窗事发?” “我们自由我们的办法,别穷咧咧,要脱赶紧脱。那只手藏在背后干什么,两只手一起解。”矮个子男人是个急脾气,不耐烦的催促。 “刚才伤着了。” 方蓝话语一落,猥琐男换好衣服后,一进门就没有见到陆可,问着两人孩子呢,一心注意力都在方蓝身上的一高一矮两人环顾下血气冲天的房间嘟囔声,刚刚还在这里的呢。 猥琐男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不是让你们把人给我看好吗?竟然给我跑了,看我回来不削你们!” 骂骂咧咧几句,就要出门寻陆可,方蓝哪里会让他得逞,直接抡起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砖头对着蹲在身边,正瞧着房间的台子,看看陆可是不是藏在下面矮个子男人身上。 方蓝本着把他向死里揍的原则,这一下用力生猛,矮个子男人抱着头鬼叫声,血瞬间沿着他油光的额头流了下来,染红大半张脸颊,方蓝丝毫没有迟疑,手中的砖头又像高个子男人打去,此时高个子男人早已经有了准备,对着方蓝的胳膊用力一劈,方蓝吃痛,手中的砖头掉落在地上,下一秒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哥给我使劲的揍,揍死了掺和在猪肉里面一起卖了!”矮个子男人抱着头桀骜的跳着脚叫着。 “对,死里揍!”猥琐男忘记自己刚才为了不让方蓝生疑并没有关门,想着陆可根本就跑不出院子,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热闹,等他再出去寻找陆可时,哪还有小家伙的影子。 回来时的脸色可想而知得有多难看,比锅底还要黑,一把把骑在方蓝身上,一边撕扯她衣服,一边教训她的高个子男人给扯倒在一边。 腿一跨就坐在方蓝身上,直接一解皮带,就要去扒方蓝的裤子,正在挣扎的方蓝蓦地呆呆的看着三米多高的房顶,好似昏死过去一般。 一直没有看清的噩梦在这一刻无比的清晰,四周白的刺目的病房中几个男人围着她,眼中是不屑,还有的是厌恶。 当时的她应该是刚刚生产完,整个人虚弱的面色惨白,这些人站在原地谁都不愿意上前,只听得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们谁第一个上我给你们十万,别看她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没生孩子之前可是个大美女,不然怎么能迷得了,那么多人。这可是一份美差,既能舒服还能拿钱。” 躺在病床上的她紧紧抓着被子,愤恨的目光看向坐在病房门前的曹郁戈,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马上能奔过去一口一口咬掉他身上的肉,吞到肚子里再喝干他的血! “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你把他还给我!” 沙哑的声音隐藏着滔天的恨意,这辈子她就算是死了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 “不急,等你下了地府就能见到他了。”双腿交叠的曹郁戈,无视方蓝眼中好似能把他烧成焦炭的怒火,弹了弹修剪圆润的指甲。 “呵,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吗?倘若你想要他死,在我的肚子里的时候你就会弄死了,你会好吃好喝的供着我那么长时间?” 想到这里心陡然轻松下来,只要孩子没死,一切就是好的。她冷冷扫了眼站在床边,摩拳擦掌要强上她的男人,咒骂着这些为了钱完全就不顾她还是一个刚刚生产完,浑身还沾着血腥味的产妇! 绝望从眼中闪过,她闭着眼睛对着舌头用力咬了下去,当时如果不是站在她旁边的人反应的快她必死无疑。 忽然画面一转,虚弱的她出现在一处潮湿的小房子中。这些人怕在医院搞出的动静过大,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把她转移到了这里。 见到她一睁眼,曹郁戈对着站在她旁边的几人挥了下手,这些人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对着她开始上下其手。 当时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心中恨意慢慢。觉得能弄死一个是一个,抱着第一个在她身上乱摸人的脑袋,用力咬着他的耳朵,硬生生的将他的耳朵撕下来半个,听着男人杀猪般的嚎叫,她笑得眼泪都快要出来。 剩下的几个见到那半个鲜红的耳朵还掉在她的身上,她一双眼睛充血,带着嗜血的杀意。明明是个五尺身强力壮的男人,也是心生怯意,不敢上前。曹郁戈骂了几个人饭桶,拿着匕首来到她的身边,手中锋利森寒的匕首毫不客气的在她身上划了几下,疼的的她撕心肺裂的叫着,随后是笑,她越是笑,匕首划着皮肤的力道就越加深,疼的她浑身抽搐,剩下的记忆只剩下满目的鲜血和不绝于耳的叫骂声。 短暂却疼的撕心肺裂的记忆闪过脑海过后,脑中一时间挤进去很多陌生的画面,方蓝的双眉紧皱,正想着要把画面一点点给理顺时脸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 “不会是被吓死了吧,老子也对奸尸没有兴趣!”方蓝裤子紧贴在身上,躺着胯自然就宽了些男人废了好半天的力气还刚刚扒了一点点,气急败坏的对一直在旁边观战的高个子说了声拿刀来。 一巴掌彻底打的方蓝从曾经的记忆中拔出神来,眼睛染上浓重的猩红,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耳边传来刀子割衣服的声音,无意中瞥见两个手牵着手正向房间跑来的孩子,方蓝张了张口想叫喊出声让她们不要过来,可不止怎么的就是叫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嫣迈着小短腿抡着拳头向骑在她身上的猥琐男打去,孩子的拳头虽不是很有劲,心中本就有气的猥琐男却恼了,用力一甩膀子,另一只手松开方蓝的裤子,抓着顾嫣就向台子脚上扔去,陆可恰好刚刚跑到那里,被这股力道带着向后倒去,脑袋正好磕在厚重的台子的角上。 “可可······” 第152章 顾嫣勉勉强强爬起,陆可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刚才极力克制自己不去看矮个子男人流血的方蓝,猩红的双目被陆可脑袋下不断流出的鲜红染的几欲滴出血来,脑袋胀胀的。好似有人在拿着钻使劲的钻着,疼得她痛不欲生,眼泪簌簌滴在脏的不成样子的地上。 “特么的,哭什么哭,给我叫!”猥琐男见着方蓝胸前不断起伏,眼神中的戾气凝聚,浑身散发出一股子寒彻骨髓的冷意。心竟然不受控制的颤了颤,甩手对着方蓝就是一巴掌。 “你特么的找死!我要杀了你们!”方蓝猛地转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攥住猥琐男的手腕,左手十指跟中指蜷缩着直接对着猥琐男的眼睛插去。 哪想到一个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反击能力那么大,猥琐男只能本能向后仰去,他身子重,力道没控制好,头重重撞到地上。口中不停骂骂咧咧,方蓝被压制住的腿在猥琐男浑身重量集中上身时快速抽出,闪电般对着他的裆~~部重重踢去,瞬间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几乎都要房顶给掀翻。 一系列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注意力在两个孩子身上的高个子男人反应过来时,快速爬起身未来得及整理衣服的方蓝正在扑向那把还带着血迹的杀猪刀。 高个子的男人反应挺快,深知求生的欲望已经把这个濒临绝望的女人给刺激疯了,刀如果落在她手中。他绝对活不成。长腿一迈,一脚踩住刀柄,弯身就要去扯方蓝一头散落下来的头发。 小小的顾嫣哪见过这样打架的阵仗,耳边除了哀嚎叫骂,就是疯狂的狗叫声,见到高个子男人那般却也知道他是要伤害妈妈,她哪能容忍,跑过去双手抱着他的腿,用力一咬。 “啊······死崽子,给我去死!” 高个子男人动作忽然停下,去扯抱着他腿不放的顾嫣。 “嫣嫣快跑!” 方蓝蓦地瞪大眼睛,大叫一声。一心想要咬死这个男人的顾嫣哪听到方蓝的话,嘴巴一直没有松开,方蓝心急如焚。 一时间只想着怎样将这个女娃子给摔死的高个子男人脚上的力道减小不少,方蓝用力握着刀刃向后一扯,拿起刀子起身。对着扭身举起顾嫣的高个子男人刺去,一股滚烫的鲜血喷的方蓝满身满脸都是。 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方蓝,嘴角的血一条条滑下,手上力道一松。方蓝快速去接住顾嫣。小小身子落入她怀中的那一刹那,方蓝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血迹浑身不断的抖动着。 空洞的眼神看着轰然倒在地上的男人,此时的画面再次与脑中血腥的画面重合,当年她也杀过人! 她缓缓的抬起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右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缓过来劲的猥琐男依旧捂着被方蓝踹断了根的地儿缓慢爬起身,捡起方蓝之前拍打矮个子男人半截转头,一脸狰狞向方蓝走来。 顾嫣惊恐扯着方蓝的衣服叫妈妈,只是沉浸在无边痛苦中的方蓝仿若外面的事情跟自己无关。已惊吓到极致顾嫣只能用大哭来缓和此时害怕之情。 惊天地泣鬼神的凄凉哭声,惹来的是狗更疯狂的叫声,猥琐男的砖头砸下来时顾嫣用力推着好似空壳子的母亲,她的力气太小,蚍蜉撼树。 “方蓝躲开!”寻来的陆华年刚来到门前就见到这么惊险的一幕,脚一蹬高高的门槛身子一弹把方蓝母女扑倒在地,猥琐男的砖头砸在他的肩头。 猥琐男命根子被毁,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准备一砖头把方蓝拍个脑浆迸裂去见阎王。用了实打实的力道,陆华年闷声,不用他去出手,跟着一起来的李航一脚就把猥琐男踹翻在地,一拳头一拳头揍了过去。 “别打了,赶快看一下陆可!”陆华年上下检查下方蓝母女,方蓝脸上有几个巴掌印,顾嫣胳膊上有淤青的痕迹外,情况还算好。 帮着方蓝整理好衣服,转身环视下房间时才发现倒在地上的陆可,心中一紧,刚要过去查看。 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嫣,好歹遇到了依靠死死的拉着他的手,陆华年焦急的喊了声李航。李航起身,一脚重重踩在猥琐男的胸口,鬼哭狼嚎再次响彻房间,亏得周围住户不多。不然一个个铁定被噩梦惊醒! “先生,叫不醒小姐,看情况也不是很好,得马上送医院。”李航叫了几声陆可,陆可一直紧闭着眼睛丝毫反应都没有,李航伸出手指,试了下她的鼻息,虽微弱,还是有的。心知不能再耽搁,直接抱起陆可跟陆华年说一声就向外面跑去。 陆华年掏出手机给在附近寻找的人打了个电话,让李浩过来善后,他让顾嫣爬上他的背,抱起从他进来就一直没有反应的方蓝向外面走去。 顾洋碰巧遇到陆华年抱着方蓝出门,他伸手去接。他名丰血。 阴沉着脸,仿若要气的杀人的陆华年躲过他的手,“我让你照顾好她,上次她独自一人跑去墓园,刚巧被我遇到,这次倘若我晚来一步,你见到的或许是一具尸体。” 每个字都好似从齿缝中蹦出来般,让顾洋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白的不成样子,他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原地,一直趴在陆华年肩膀上的顾嫣滑下来,抱住他的双腿仰着梨花带雨的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才回过神,抱起顾嫣跟上前面每一脚都别带着愤怒之火的陆华年。 出门办事回来的顾洋听柳姨说方蓝从接孩子就没有回去,打了方蓝几遍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只好给陆华年打电话询问,得知方蓝之前给陆华年发过短信说她跟苏眉在一起。 这几天一直听着方蓝会神神叨叨念着苏眉跟曹郁戈的顾洋心中一咯噔,询问陆华年此时方蓝在哪,因苏眉事先并没有告诉方蓝两人去的餐厅名字,只说了在东边的市区边缘,他正在寻找。顾洋也匆匆赶了过来,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大哥,苏小姐怎么了?可可呢?”拎着包一脸焦急,跌跌撞撞跑来的苏眉拦在陆华年面前。 月不知何时被厚重的乌云半掩,形状不规则的乌云在天上不停的快速移动,飘忽不定,忽明忽暗的光亮打在陆华年的脸上,令他的冷骇的表情更添几分骇人。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潭冷冷扫了眼苏眉握着他胳膊的手,苏眉瑟缩下收回手,低下头。 “大哥······” “让开!”冷,如数九寒天的语气令战战兢兢站在他面前的苏眉浑身一颤,站在原地未动。 陆华年凤眸危险眯起,直接抱着方蓝越过她,方蓝的腿直接滑着她的胳膊而过,差点撞到苏眉。 “爸爸就是她打了可可一巴掌,可可跑了,妈妈去追,才,才到的这里。” 有了爸爸温暖宽阔的怀抱,顾嫣害怕少了一些,口齿清晰的跟着爸爸说着事情。 顾洋扫过失魂落魄站在旁边的女人,好似好将她生吞活剥般! 顾嫣的话一字不落全部到收进陆华年的耳中,他用力甩开被顾洋一个眼神瞪回过神,紧紧拉住他胳膊,不断解释她刚才接了一个片方解约的电话,心情不好,陆可又做错了事,她才交了教训了她一下,打的并不重。她想着是小孩子闹脾气,出去下就好。 见着方蓝追出来她也就跟着出来了,只是当时方蓝一溜烟跑的没影了。她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跑了,心想着陆可是个孩子怕黑不敢向黑地儿跑去,就向旁边的主路追了过去,刚好跟他们跑反了方向。 “这些话你不应该跟我解释,还是想着怎样跟陆华宇解释陆可怎么伤的那么重的吧!” “可可呢,我怎么没见到,她在哪里?” 已经哭花了妆的苏眉,见陆华年甩她的力道逐渐减小,以为他已经听进去她的解释,死死扯着他的胳膊不放。 陆华年不耐,受伤的胳膊使不上多大的劲,甩了几下膀子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传来差点让他把怀中的方蓝甩了出去。陆华年心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打孩子!孩子跑了还不赶紧去追!现在孩子受伤了,还一味的推卸责任! 以前一直看她唯唯诺诺是个靠谱的女人,不曾想眼前的女人跟他认识中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他陆华年虽算不上个好人,但从未打过女人,今天他就直接破例,对着苏眉的膝盖就是一脚,苏眉穿着高跟鞋,陆华年这一脚力道不小,差点把她踢倒在地,苏眉不敢置信的盯着已经隐进黑暗中的陆华年,泪不断滑落。 “自己孩子伤了,不赶去医院,在这里缠着大伯哥解释。被大伯哥教训了,还露出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喜欢他呢!”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顾洋嘲讽出声。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不想要家人误会我罢了。”苏眉一抹眼泪,抓紧包,想快点追上前面的陆华年,可怎奈刚才陆华年那一脚,着实不轻,她迈动几下脚,膝盖针扎般的疼痛,她扶着墙壁前行。 医院中,陆可被推进急救室抢救,鲁辰砚主刀,为了防止鲁辰砚的嗜睡症出来,急救室还安排几个专业过硬的医生。 陆华年想去看一眼,可一直呆呆仿若失了魂的方蓝在护士帮她消毒时,整个人瞬间处于一直极度癫狂状态。 几乎是从陆华年的怀中一跃而起,双手伸直,仿若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办公室的人。 “别碰我,你们都给我滚,马上给我滚!不然我杀了你们!” 方蓝不断后退,拿起办公桌上的笔筒,快速倒出里面的笔,放在胸前做着防御姿势,口中不断的说着不要过来。 “方蓝,是我们,你不要害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受伤的胳膊被刚才方蓝用力一撞,陆华年觉得有种从他身上分离出去的感觉,疼的让他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咬着牙,硬挺着尽量用轻柔的声音安抚着情绪不正常的方蓝。 “我不是方蓝,我是景昕,鲁馨雅杀了陆妈,我要杀了她为陆妈报仇。曹郁戈夺走我的孩子,让他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久远的令她痛不欲生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翻腾,方蓝断断续续的念叨着,眼眶中的泪水不断溢出,冲刷着脸上的血迹和模糊的不成样子的妆容,整张脸触目惊心。 “好,好,景昕,你是景昕,我是陆华年,跟你领证结婚的陆华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听到她说自己是景昕明明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陆华年此时却整个心疼的恨不得剜掉自己的心,把那两个罪魁祸首给挫骨扬灰扔掉江中喂鲨鱼。 “不,我不认识叫陆华年,我,我只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手中的笔筒掉落,方蓝整个人像个无助的孩子蹲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着,口中依旧喃喃自语着。 陆华年心紧紧的揪着!她当初是受了多重的刺激,才不想也不愿意记得他! 顾洋把怀中一直叫着妈妈的顾嫣放下来,小孩子好像司空见惯母亲这样的状态,过去抱着浑身不断颤抖的方蓝。 “妈妈,嫣嫣在这里。” 听到女儿叫声的方蓝,缓慢的抬起头,盛满泪水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紧紧抱住面前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恩,妈妈我在,我在。”此时的顾嫣格外懂事,就算是方蓝紧紧的箍着她,让她骨头都有些发疼,她都没有吭一声,一直用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回答着方蓝。 看到这样温情的一幕,就算是不知道曾经发生什么事情的护士一个个也都有些动容,眼睛红红的,的伸手摸了摸眼角不知道何时溢出的泪水。 十多分钟后方蓝的情绪终于冷静下来。几乎是每一次疯狂完之后,方蓝就会呼呼睡上一觉,这一次她浑身虽无力,却丝毫睡意都没有。陆华年刚要帮她处理脸上的伤,想到陆可方蓝摇摇头,暗自自责,在救下顾嫣时为什么就不能多坚持一会查看陆可的情况。 方蓝坚持去看陆可,陆华年和顾洋见她身上也没有多大的伤,一伙人去了急救室。 急救室门前刺目的红灯依旧在亮着,苏眉自责的蹲在急救室门前,再也没有光鲜亮丽的明星模样,李航见陆华年过来焦急迎上来汇报里面情况。 “头部遭到重创,只能先处理伤口,至于伤的情况只能等到她脱离危险才能确定。” 几人闻言,心情都异常沉重。一直都没有睡去的顾嫣紧紧趴在爸爸的肩膀上,想到好朋友,泪水在眼中晃动着,如果当时不是陆可在她身后,受伤的就可能是她了。 方蓝冷冷扫了眼蹲在门前的苏眉回身对着顾洋歉意说道:“可可这孩子我挺喜欢,她现在在里面,我回去也睡不着。今天嫣嫣受了惊吓你先带她回去,好好的照看着。” 方蓝在女儿的脸颊上温柔印下一吻,今天多亏有她,女儿好样的! 顾洋迟疑下,点了点头,嘱咐陆华年照顾好方蓝,警察那边如果来人带她去做笔录,让陆华年一定要跟着去,转身离开。 正在闷闷抽烟的陆华年一声不吭随着顾洋进了电梯, 方蓝想要跟去,脑袋一疼,身子晃了晃。暗骂声这个破脑袋真是让人不省心,刚才疼了那么长时间,她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想起来了些什么,可等她恢复正常又只剩下几个拼接不全的画面!真是够了! 李航见她面露痛苦,询问她的情况,方蓝摇摇头。李航不再说话,递过来一个帕子,示意她把脸上擦一下,方蓝迟疑下接过,拿过放在一旁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倒在上面湿了湿,把额头上厚重的刘海给拨到一边,头发早上刚洗过,太过顺滑,她让李航帮她去问护士要两个小发卡。 把刘海固定在两边,方蓝用力擦着额头上的血迹和涂抹厚重的妆,时间不长那道蜿蜒盘踞在她额头上的疤痕毫无遮挡的展现出来,经过她身边的护士本就好奇打量着浑身脏兮兮好似从血污中滚出来的方蓝,见到她额头上的疤。不禁讶异的捂住嘴巴,叫出声,察觉到失态,护士说了句对不起,低着头匆匆离开。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本来就是我的错,不应该大晚上的出来吓人。”说这句话时方蓝的面色语气皆很淡漠平静,好似这样的场面经历太多,司空见惯。 这让一直对她有所怨言的李航心中的怨言减了减,她失忆了,容貌又毁成这样,这三年她应该也过得很不好吧。 听到护士呼声的苏眉第一时间抬头见到方蓝额头上的伤痕,眼神震惊闪过一抹了然,这两种情绪替代全部落进从露出疤痕那一刻就一直在观察她的方蓝眼中。 方蓝放在身侧手紧紧抓着帕子,面色眼神虽没有太多的变化,浑身却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冷气。 李航随着她的视线望去,见着不断抽泣的苏眉一直低着头整个人好似很是无助,也是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一直胆子不是很大的她丈夫又出差,她也应该是吓坏了。 “二少夫人是小姐的母亲,打她也是无心之举,现在小姐成这样,她比谁的心里都还难受 。” “你给我闭嘴!”方蓝吼了一嗓子以后,李航好似在她身上找到了几分陆华年的影子,老老实实站在一边不曾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额头上的疤痕很眼熟啊,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见苏眉不再抬头看她,方蓝来到她面前蹲下。 这个女人不曾在她的记忆中出现,可从她刚才见到她额头上疤痕时候的表现来看,苏眉对她的过去应该知道很多!第六感,她绝对跟三年前的事情有极大的关联,当年苏眉在那场彻底毁了她的灾难中到底启到了怎样的作用?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其实我也不懂,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自己懂,也会让你懂!”方蓝冷冷睇了她一眼,贴近她的耳边,“你之前对可可很好,从未动过手。今天你打她是为了把我引进屠宰场吧。那三个开屠宰场的是你的人,还是你花钱雇的?” 冷静下来的方蓝忆起猥琐男人提起过,她曾经被别人强奸的事情。其实强没强奸这事儿,她自己不知道,顾洋也是不敢肯定,那个杀猪却知道,如若不是之前别人给他透了底,难道他还有看到过去的能力吗! “你别胡说,我打她只是我心情不好,我也不知道她会向那跑,我是可可的母亲,我绝对不会明知那里有危险,还让她过去。” 苏眉快速摇头否认,好似很怕此时的方蓝样,不断的向后退去,只是此时这里除了李航没有别的人欣赏她此时的柔弱表演,就算是李航想上前,又怕得罪方蓝,只能装作看不见。 “有句话古话叫虎毒不食子,还有一句话叫不进虎穴焉得虎子。”方蓝轻声说完起身回到原位坐下,闭上眼睛拼接着脑中一个个连不到一起的画面,寻找自己漏掉的东西。额头上的刘海一直没有放下来,丑陋的疤痕在灯光下也发显得狰狞骇人。 苏眉轻轻抬了下头又快速放下,紧紧抓着手中的包,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戳到里面去。 狭仄的电梯中,进来时陆华年就已经把手中的烟熄掉,胳膊太疼,他依靠在光亮可鉴的电梯壁上,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洋的眼睛。 “有什么想问的直问吧,她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不放心?还让她一个人去接孩子?”提到这个陆华年火气就直往上冲,他心中也是自责,为什么就相信顾洋喜欢她,就一定能把全部的心思用在她的身上,保护好她!有了她偷偷跑去墓园的事,他应该找两个人一直守在鸿福家园才是! 顾洋抿唇,脸上闪过自责,没有做任何解释。 “行了,我也不是来追究谁的责任。男人最好不要干撒谎那种没品的事情,你诚实的告诉我,我跟她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第153章 “我也不清楚,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一个人。” 顾洋目光坦荡,语气掺杂进淡淡心疼,每回想见到她时的画面,他就觉得该把当初害她的人五马分尸。 “那顾嫣?” “她不是。” “在顾嫣成长两年多的时间中有出现抢孩子的画面吗?” 顾洋想也没想摇了摇头。“这记忆应该是我遇到她之前的。至于你们的孩子死时被抢走,还是活着被抢走,我就不得而知了。” 陆华年定定看他半响,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按了下按钮,留给顾洋一个背影。 一出电梯,陆华年就燃起一根烟,猛烈的抽了几口,从给她处理伤口时她突然疯癫,喊出那些话时,他的心跳就开始不正常,竟然萌生出他们孩子还活着的想法。 随后又觉得不可能,曹郁戈那么恨景昕怎么会留着孩子,可转念一想景昕还活着。孩子为什么就不能活着,有的时候越是意想不到就越有可能。 只是这事他又不能逼着一想事情就头疼的方蓝去想,先不说她的痛苦,万一白高兴一场,对她来说是一种打击。 他回去时就见到方蓝挺直脊背,老僧坐定的姿势,脚下的步子微顿,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明明是两张不同的侧颜,他却从中找到了一丝熟悉感,好似她回来了。 走进,她脸上的血污只去掉了一少半,陆华年欲拿过放在被她紧攥在手中的帕子帮忙擦拭。方蓝抬起眼睑扫了眼依旧坐在急救室门前,低声抽泣的苏眉,轻摇下头。 陆华年浓眉轻皱下,跟她相隔一个椅子坐下。 “刚才的事情你想不起来了?” 见她醒来时除了无力,没有别的反应,陆华年就应该知道她已经忘记说的话,可心中还是残存着最后一丁点儿念想。 “我之前是不是说了什么话?”方蓝猛地转头。她说的话不是梦。也不是臆想,是她曾经的记忆。 以前想起时只会头疼,现在每想起一次,她心中的恨意就会增加一层,身上的戾气也会集聚,就比如她刚才一开始见到苏眉,就觉得这女人肯定跟当年的事情有关,她恨不得立刻毁了她的容,再把她捻灭成灰。 她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才能让她有如此之多的恨!以前不想想起是因为想起的过程就像抽筋扒骨的酷刑,现在她却是恨不得立刻想起! “别勉强自己。”见着她眼白被猩红占据,陆华年心中狠狠一疼。如果不是苏眉在这里他有所顾忌,定会把她抱在怀中安慰一会,“眯一会吧。” 方蓝摇头,眼睛再酸涩,身体再疲劳经历生死过后,还没有平静下来心情的她,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 瞥见她干裂的唇瓣,陆华年让李航倒杯温水来。水滑过嘶喊过后的喉咙带来一丝疼痛,还未放下杯子,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出现在楼道中。 想到她亲手杀了个人,方蓝抓着手帕的手骤然收紧,察觉到她情绪不对,陆华年轻拍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方蓝轻吸口气,她受到过高等教育,算不上个法盲,那个时候情况紧急,她是正当防卫,至于这个防卫过不过当,有的时候还得看关系。 有陆华年和顾洋在她应该会平安出来,这般想着,刚刚压在她心头令她有些喘过气的大石,轰然滚落。 警察询问两句,要查看方蓝的身份证,方蓝才想起包落在餐馆。 “我过去的时候刚好见到包在包厢,给拿在了车中。刚好那里面的人也有我打的一个,我跟着一起去,顺便取包。”见过大风大浪的李航面色平静的说道。 本来还想让他守在这里的陆华年轻抿下唇瓣扫了眼见到警察就开始浑身发抖的苏眉,跟着一群人后离开。 “有李航陪我,你留下吧。”虽说苏眉是陆可的母亲,方蓝还是不放心。 “宋洁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赶来,让她守在医院。”本身对苏眉没有多大的感觉的陆华年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对苏眉满满意见,不想见她,更不想跟她在一起守着陆可,如若他跟陆华宇的兄弟感情好,他一定会好好的撺掇他收拾她一顿! 宋洁是个毒舌,听说了事情铁定不会对着苏眉冷嘲热讽,这样他还能心里舒坦些。 想着想着薄唇不禁轻扬,方蓝无意中瞥见,双眉轻拧下,他是因为宋洁才会这般高兴吗?这般想着心中更加难受,闷闷的低着头跟这警察走着。 警车上方蓝翻找着李航那给她的包把身份证拿给警察,刚欲将钱包放进包中时,手稍微一停,随后在钱包中快速查看着。 “怎么了?”警察本来是不给陆华年上车的,陆华年坚持,他衣着不凡,浑身的气势在哪儿,半夜跑腿儿的,都是些没权没势的警察,怕被记恨上,自然不敢招惹他,随着他去。 “有人翻过我的钱包。”方蓝偶尔会犯点小迷糊,生活细节上却不是一般的在意,她的零钱和大红皮是分开放的,会员卡和银行卡也是分开放。刚刚她打开钱包时,一张零钱混在了红皮里面,还有两张卡叠在了一起。 如果单单是零钱放错地儿了,还情有可原。她绝对不会犯把卡放在一起的低级错误。 “有少东西吗?”陆华年、李航、警察都凑了过来。 钱包没有,方蓝又翻找包中,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里面的东西都还在,说明这个人不是小偷,那么他要找什么呢?想着她追陆可出去时只有苏眉一个人在包厢中,方蓝从鼻子中冷哼声,就说你有问题! 陆华年洞悉方蓝的想法,凤眸危险眯起,派去寻找的人根本就没有见到苏眉,至于她是怎么出现在小巷中的,就有待考究了。 警局,方蓝实话实说,但是略掉了今天猥琐男人说的那句话。人都有私心,就算是曾经她再不堪,她也不想被别人知道。 “交代完了?”警察停下笔看向坐在那里老实交代的方蓝,目光犀利,倘若是个胆小的,就被他给吓到了。 方蓝点点头,不知道她这样的情况,会不会先拘留。 “你们去的屠宰场是刚刚易主的,这三个人都是在逃犯,没想到你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竟然能制服的了三个。” 这就叫多少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偏偏阴沟里面翻了船!警察嘴角透漏出一丝幸灾乐祸和兴奋,要知道这几个在逃犯可是在网上挂了好些年的,今天被揪出可是让他们都大大松了口气。 “少说废话,她都帮你们立了功,录完口供是不是可以走了!”陆华年面色沉了沉,还不是你们这些人不作为,说到底时无能,把这些祸害留在外面害人! “这个还不行,我们得按程序来。” “好,那就按程序。”陆华年掏出手机叫来安阳。 三年时间已然让安阳在s市律师界名声大噪,几分钟的时间便让那些警察答应放人,但必须保证二十四小时手机畅通,随传随到。 安阳是开车来的,把钥匙交给李航,不坐副驾驶,一屁股坐在陆华年的身边,还故意向陆华年身边挨了挨。 李航透过后视镜偷瞄了眼方蓝,方蓝扭头看向窗外。李航暗骂声安阳那个惹事的祖宗,夫人的心还摇摆不定,你再给先生扣个拈花惹草,满身烂桃花的假象,夫人还不跑的远的,看到时先生整不死你!作为一起共事好多年的朋友,李航打了几次火,车子嗡嗡两下没了声音,暗骂声什么破车。 “安阳你到前面来,你这玩意,我不会搞。” “你扯谎不打草稿的,我记得先生的车库里有辆车跟我是同一款的,我前两天还看你开的那个稳妥!”安阳白了李航一眼,谁让我问了你丫的八百遍这个女人跟先生的关系,你一点风儿都不透给我,打定主意,坐在后面给陆华年添堵。 “开车。”感受到方蓝心中不爽,陆华年狠狠睨了眼安阳,警告她不要玩的出格,沉声说道。 方蓝的心思其实不是在陆华年身上,她一直在琢磨着曹郁戈跟苏眉的关系。她想了这半天也没有觉得脑袋很疼,她有些意外的轻抚下额头。 “伤疤疼?还是头疼?” 陆华年紧张的握紧她的手腕,语气焦急,脸更是直接凑了过去,鼻尖几乎贴到鼻尖上。 坐在旁边的安阳伸长脖子看着方蓝的额头,早在跟警察离开医院时,陆华年就把发卡拿掉,疤痕被全部遮挡住,除了眼角,看不到半点儿痕迹。三年多,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华年这般关心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脸上已经脏成的不成样子的女人,安阳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看到两人的唇都要擦到一起去,安阳心中诽谤声,先生你这是关心人家,还是占便宜了?不过,你看到她那张布满一道道的学籍的脸,就不觉得恶心吗? 方蓝心中翻了个白眼陈年老疤怎么可能会疼,无意中瞥见安阳的神情,方蓝推开陆华年脸再次别向窗外。 刚才一门心思都在方蓝身上的陆华年,动了动肩膀安阳的下巴搁在上面,陆华年脸直接黑成了炭!这女人平常挺省心的,今天是偏偏犯浑了!是他平时对他们太好了吗!叫了声停车,陆华年在安阳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直接推了几下,把她给弄下了车,关上车门,让李航开车。 “她一个女孩子的,你把她放下去很危险。”再说这还是人家的车,方蓝有些无语的看着陆华年。 “她整天防狼术,跆拳道的练,来个色狼也当着练练手了。”陆华年连头都没回,任由安阳失了平常风度在后面叫喊着。 “安阳一直跟着我,有时有些没大没小的,在我眼里她就像个妹妹,我们之间没什么。”此时的方蓝对他知之甚少,他不想让她产生误会。 “你不用跟我解释。”方蓝此时最想问的是,你跟宋洁是什么关系?一开口就转变成有些赌气意味的话。 陆华年讪讪摸了下鼻子,她的脸颊还未消肿,本想触摸下,见她冷着脸,怕引起她的反感,手抬了下又松开,“疼吗?” 方蓝摇了下头,这点疼跟脑子疼起来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这几个人是被人授意害我的。” 把猥琐男说的话跟陆华年说了遍,陆华年一脸风雨欲来。 “你怀疑谁?” “苏眉。”方蓝语气肯定,带着十足杀气。 陆华年沉思下把他跟宋洁的怀疑说了遍。 方蓝眉头越皱越紧,苏眉那双特大号的手闪过眼前,虽说人高手长确实合理,但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忽然闹脑中灵光一闪。 “血液鉴定就算是你们全程监控万一在某个环节疏忽,也可能作假。倘若苏眉真是曹郁戈,可可绝对不可能是她的孩子,可今天晚上受伤流了那么多的血,你们做个亲子鉴定!” 陆华年轻点下头,他们三个光想着从苏眉身上下手去了,把这茬给忘了。 再次折返回医院,还刚出电梯就见急救室的灯灭了,陆可被推了出来,看着移动床上摇晃的点滴瓶子,知道陆可没死,但是他们也不敢松口气,毕竟伤在脑子上,就怕出现些后遗症之类的。 陆华年刚迈出步子,察觉一直跟并肩而走的方蓝没有跟上,一回头正见着她出神的望着陆可的移动车,陆华年伸手去拉她,方蓝向后推了下,脸上表情痛苦,神情哀伤。 “我爸死在这家医院。”不是疑问,是肯定,她又想起来一些事情,“自杀的原因?” “想要你放过你的母亲,应该算是你的养母。” 想到那个在洗手间被吓晕的女人,还有景然临走时看她的那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把陆可送进重症监护室,鲁辰砚告诉他们,情况不是很乐观,得度过危险期再说其他的。 陆华年把方蓝的提议跟鲁辰砚一说,刚刚还疲惫不堪浑身被汗水浸湿的鲁辰砚忽然来了精神,拿着被鲜红的一次性中单跑进鉴定室。 为了确保结果的准确性,陆华年,方蓝,宋洁,鲁辰砚四人全程盯着,出来的结果令人大吃一惊,两人亲子关系不成立!他肝肝血。 “我现在就要去杀了他!杀了他!”看到结果的一刹那脑中被那些曾经受到过非人芥末的画面不断闪过,方蓝整个人被仇恨填满,红了眼睛,一个劲地向重症监护室跑去,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方蓝你冷静一些!” “我不是方蓝,我是景昕,那个差点被他折磨而死的景昕,是他把我的孩子给夺走了,你知不知孩子还刚出生,我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就连他的哭声,我也只听到了几声!”方蓝扯着嗓子吼着,浑身的负面情绪都得不到释放的压抑感令她整个人处于一种疯癫状态。 “你让她去吧,她这个状态,即便是杀了人给她开个精神疾病方面的证明,也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一向坚强的宋洁,用力抹了把眼角,别说方蓝此时想杀苏眉,此时她恨不得过去捅他两刀,掏出那个妖孽的心看看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宋洁你给我闭嘴!”陆华年低吼声,怕几人的话被人听去,喊鲁辰砚帮忙把力气特别大的方蓝弄进办公室,关上门,让李航去盯着苏眉,看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没。 鲁辰砚帮忙倒了杯冷水灌进方蓝的嘴中,以为冷水的冷意能让她恢复点理智,可丝毫起不到作用,她挣扎的更加厉害,陆华年两条铁臂箍的紧,方蓝挣脱不开,一张口咬在陆华年的肩头。 她牙齿利又加上用力大,瞬间血染红他的肩头。 “她现在那么痛苦,你这样困着她也不是办法,不然你把她揍昏过去,或许还会好受些。” 陆华年回身瞪向担心方蓝而忽然变脑残的宋洁。宋洁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提议好像有些二,踢了一脚拿着空杯子在旁边干着急的鲁辰砚,“去拿镇定剂!” 鲁辰砚征询陆华年的意见,还记得第一次在医院见到方蓝时,也是情绪不正常,陆华年拒绝给她注射镇定剂。 陆华年看看怀中脸痛苦到扭曲的方蓝,吼了声,“还不快去!” 好脾气的鲁辰砚被踢了一脚吼了句,硬是没有在意,一针下去,方蓝酸疼的牙齿才松开。 把方蓝放在病床上,鲁辰砚帮陆华年检查肩膀上的伤。 “嘶·····,别碰。”陆华年脸色一白,倒吸一口冷气。 “你胳膊之前就受伤了!”鲁辰砚心中一惊,方蓝下口重不假,刚刚她明明没有碰到他肩头的伤口。 “不碍事。”陆华年知道自己受伤不轻,现在方蓝这种情况他不敢离开半步。 “我觉得你也该来针镇定剂。”打盆水正要帮方蓝擦脸擦手的宋洁撇撇嘴,“有我在这里,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让她有事,你就放一万个心跟鲁辰砚去看看胳膊。省得到时候费了连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宋洁的话不好听倒也是在理,陆华年撂下句,他会安排两个人在外面守着,有事可以叫他们,离开病房,检查胳膊的情况。 偌大的病房此时只剩下宋洁跟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方蓝,宋洁仔细帮她擦完后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你不要怪他不让你去,毕竟我们才刚刚找到她跟陆可不存在亲子关系的证据,并不能说明她就是曹郁戈。她可以狡辩说陆可是抱养的,毕竟在这个社会上很多女人不能生育。就算是警察勉强带着她去验血,有上次的经验,我们完全可以想象验血的结果可能跟我们上次一样。我们无法定她的罪不说,还会打草惊蛇,让她以后更加小心,做事谨慎不敢露出马脚。她就好比一条剧毒无比的蛇,我们一定要把她给拍死了!不能让她出来作恶,反正,我们三年的时间都等了,还差这一时半会吗?” 这些是她之后想到的,觉得自己刚才的鼓动做法太过幼稚,一针镇定剂下去,一头牛也会睡死过去,何况是瘦弱又接连受了刺激的方蓝,此时没有一点儿意识。宋洁是知道的,但她就想跟方蓝说说话。 时间不长陆华年回来,整个人好似从水底捞出来般,脸色白的跟抹了层粉样,看了眼方蓝,直接倒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宋洁担心的看了眼陆华年,望向随后进来,脸色不怎么好的鲁辰砚。 “肩头骨头碎裂,让他做个详细的检查,我帮他制定治疗方案,他死活不同意,非得让我先帮他在肩上缠纱布,固定下就好,你说荒唐不!我看是真不想要那只胳膊了。”作为医者和陆华年的好朋友,鲁辰砚气的连刚刚汇聚在一起的瞌睡虫都跑的没了影子。 “不荒唐。”宋洁没有说陆华年,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方蓝,碎裂治疗不容易,时间不短,他不可能放心把方蓝丢在这里。 鲁辰砚气结,狠狠的瞪着宋洁,这女人一向冷静,聪明,今天晚上脑门是被门夹了,只剩直接倒退到零了? “好了,看你也困的不成样子了,那边有床,你去躺一会。” 宋洁不耐烦的说一声,她此时也是心烦意乱,当年哥哥惨死的画面的不断浮现在她的脑中。 “杀你哥的是我姐,她已经死了,你别想着等我们都睡着了,你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苏眉怎么样,还得交给她来处理!不然这辈子她心中的积怨也消除不了。” 望着方蓝额头上的疤痕,宋洁埋藏在心底三年的愧疚不断涌出。 就在鲁辰砚准备闭眼睡觉时,音乐声响起,是刚才帮忙做鉴定的同事小李。 “鲁医生,你刚刚拿来的中单上的血有问题,你过来看看。” 闻言,鲁辰砚哪还有一点儿睡意,快速从床上爬起身,奔向检验室。 第154章 宋洁想要跟去,病房还有两个病号需要照顾,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烟,给我一根烟。”躺在沙发上许久未动的陆华年,在身上翻找一番。口袋空空,对着宋洁喊了一声,声音粗噶,虚弱,浑身虚汗还在向外冒,疲惫到极致。 “先喝点水再抽,真不知道你逞什么能,就算是苏眉跟陆华宇都有问题,有我们在,没人会伤着你的心尖尖。” 宋洁倒了杯水,担心又可气,扶起陆华年一口气给灌了下去,咽下最后一口水,陆华年死死的瞪着宋洁。 “再瞪烟你就别抽了!这是女士香烟。不知道你抽不抽的惯。”宋洁掏出烟插在他口中,唇瓣刚润过水依旧干裂,算是第二次见到这样虚弱的陆华年,宋洁的语气稍微好了些。 “自己守着安心。”陆华年夹着还未点燃的烟用力吸了口,紧蹙的浓眉稍微舒展,表情还带着一丝沉醉。 “等到把自己胳膊给拖废掉一只,你就更安心了。”宋洁撇嘴嘟囔声,瞥见陆华年苍白到没有 一丝血色的脸,打火的动作停下,“你,你什么时候又重新拾起的恶习!” 宋洁如被蝎子蛰了一般,弹跳起身,瞪着大眼不再敢置信的指着陆华年。“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现在回来了,你怎么还······” “酒会上的那杯酒。”陆华年左手紧紧夹着烟,右手紧紧抠着沙发,冷意直达眼底,“给我那杯酒的男人找到了吗?” “车祸死了,林翌初正在让他的在警局工作的朋友帮忙调查是他杀,还是意外。”宋洁面色阴沉,心情不佳,弯身拿掉陆华年手中的烟,用力折成几节,连同打火机扔在垃圾桶中,对着床上努了努嘴,“别让她看不起你。” 一句话果然让陆华年无力的垂下眼睑。被虚汗濡湿的浓密睫毛不停的颤抖着。 宋洁双手轻攥下,不是她该心软的时候,转过身握住方蓝的手,“一觉醒来,你会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如果你们的孩子还活着,现在在哪?长成了什么样?如果是个女孩的话,会不会跟你有些相像?” 自言自语的这些话,她是故意说给陆华年听的,眼角斜瞥了下沙发上极力忍受痛苦的男人,他的面色好了不少,宋洁稍微松了口气,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 检验室,鲁辰砚风风火火奔过去。不等小李开口,直接拿过他手中正在研究的单子。他住投血。 “你怎么想到给她做血常规了?”血常规一般是在查病的时候才做,亲子鉴定是不用做这个的。 “小刘听错了。”小李耸了下肩,医院新来同事小刘哪都好,就是有点儿耳背,刚才助听器掉了,鲁辰砚又叫的急,害怕耽搁正事就急匆匆从一次性中单上取了点血去了二号检验室。 一着急起来,这人就开始犯二,连招呼都没有跟鲁辰砚打。鲁辰砚以为他去找东西,一等也不来,二等还不来,这才逮住了小李。 怕鲁辰砚生气,小刘本是求着小李把事情帮忙给瞒下来,小李无意中瞥见白细胞的情况不对,叫来鲁辰砚。 “办了件好事。”小刘的事鲁辰砚也知道,人热情,诚恳。在工作上没出过什么大乱子,像他这种情况也不好找工作,同事们平时多注意些,没把他的事情报上去。 “白细胞偏高,应该是中期,如果好好治疗的话,应该有康复的可能。” “她刚受了重伤,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这样的情况不好办。”鲁辰砚握紧手中的检查报告。 他跟陆华宇没交情不说,还对他一点好印象都没有,陆可那孩子讨喜,他作为医生,必须全力以赴医治她。 “这张单子我先拿走了。”想着一个小小的孩子就要经历那么多的磨难,鲁辰砚心情有些沉重,刚跨出检验室的门,他忽然停下脚步,“她是急性白血病还是慢性?学校每个季度都会做一次体检,秋季的体检才刚刚做完,是我们医院负责的,你把资料调我看看。” 急性慢性白血病不太一样,急性没有早中晚期之分,等病人感到难受的受不了时,可能已经是中期或者是晚期了。 慢性是有一定的过渡期,在早期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这些指标都正常,可不管是急性还是慢性,才短短一个来星期白细胞怎么可能多出来这么多?” 小李有些想不通,像那么大的小孩子抵抗力不好,都到了白血病中期了,她应该有难受的症状,她上的学校是有名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孩子都是家里娇惯的小祖宗,她如果要有头疼闹热的,医生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家长。 鲁辰砚脸色不太好,让小李把之前的也给他打印一份,拿着两张单子离开。 “怎么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宋洁不懂医,看不懂那些数据,急躁开口。 “陆可有白血病,中期。” “你说什么!”宋洁不敢置信的喊出声,得白血病的人得病蔫蔫的吧,前些日子她还见过陆可,那时候她的精神头还挺好,根本就不像有病。 “我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鲁辰砚又仔细对了对单子,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有一时想不通。 “这事不要告诉她。”痛苦减轻不少的陆华年闷闷出声,她一直喜欢孩子,这一点从她跟欧阳相处时就能看出来,倘若让她知道陆可不仅受伤生死未卜又重病缠身的话,不知道要伤心到什么程度。 “知道了,这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关心她。”宋洁白了他一眼,“我说你那个弟弟也真是的,每天都要把办公室当成卧室了,苏眉也就是个摆设,难道他真像三年前说的那样是个gay?” 这事她让记者去查过,自从景昕让曾泉丁过陆华宇后,他做事更加谨慎,根本就是公司,家,不是出差,应酬,压根就没有什么私生活,记者跟了三四个月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拿到,宋洁也没让他们一直吊着,撤回记者,这件事情也就从来没有再提过。 “我都严重怀疑你今天晚上的脑袋不是你自己的了。”一脸疲惫的鲁辰砚,脸上没有丁点笑容,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也不想想当年他娶苏眉的原因,就是为了破解流言蜚语,那个时候如果再有个孩子,那些谣言就会不攻自破,陆华宇那么聪明,当然极尽所能多做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事情。这也能合理的解释陆可不是苏眉亲生的原因。” 听完,病房中陷入一阵沉默,经鲁辰砚这么一说,就算陆可不是苏眉的孩子,也跟她是曹郁戈扯不上关系。 他们此时好似走进了一个死局找不到突破口。 “陆华年我提个意见,你要生气。”宋洁凝眉沉思,从方蓝今天差点出意外来看,对方已经明显坐不住,既然这般,何不把从他们手中逃生过一次的方蓝曝在阳光底下,让他们好动手,那样他们就可以捉住他们的把柄,顺着藤摸瓜,等时机成熟,把他们一锅给端了。 “你想都不要想!”陆华年给宋洁一个警告的眼神,上天能眷顾他,让她再次回到他身边,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守候好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当年的事情只要一次就够了,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做好最周密的部署,以保证万无一失。不然,敌在暗,我们在明,早晚会被他们整出点什么来。” “闭上你的乌鸦嘴!”听到后半句话,陆华年整个人都炸毛了,当他陆华年是死的吗?吃一堑长一智,他不会再像三年前一样蠢!明知外面存在一些潜在危险还把怀着孕的她留在家中。 “你吼什么吼,我说的也是事实,你看你现在半死不活的,你怎么保护好她,我们现在必须快刀斩乱麻你知不知道!” 宋洁怒了,用力踢了下凳子,当猫当惯了,让她做老鼠心中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好了,你也别瞪我了,现在我就去把那个苏眉给解决了,给你们减少个敌人!” “宋洁,你还嫌不够乱是吧,闹够了就去旁边坐好!”鲁辰砚第一次对着宋洁发火。 宋洁被他吼得愣怔下,鲁辰砚觉得自己刚才的声音有些太大,刚欲道歉,只见宋洁不但没生气,嘴角还高高翘起,拍了拍鲁辰砚的肩膀,“那么多年,我第一次觉得你像个男人。” 闻言,鲁辰砚只觉得一股脑的血气都冲着脑门冲去,如果不是时间场合不对,他铁定会把这个笑的花枝乱颤的女人给就地办了,快憋出内伤的鲁辰砚拿掉宋洁的胳膊,在沙发上坐下。 忽然对上方蓝那双血色还未褪去的眼睛,骇的差点跳了起来,“你,你什么时候醒的?都听到了些什么?” 镇定剂的剂量不算低,最少她也得睡到明天早上。他现在都开始怀疑,采购部门是不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以次充好,拿多余的钱充裕自己的腰包。 “该听到的,我都听到了,我觉得我宋洁的办法可行。”她的声音冰冷与恨意交织着,眼皮很重,脑袋却清醒的很。 “绝对不行!”陆华年强烈拒绝, 他不想她去涉险。 “晚了,苏眉已经看到我额上的疤痕,她很震惊,还有一丝明了。我没有给她看我的脸部,你们不觉得她当时表情有古怪吗?” 方蓝一挑眉,意思不言而喻,三人也明了。 “乖乖,她如果真的是曹郁戈,就必须对自己狠,会不会把身上的血都给换掉了,所以dan检测才会不是同一个人,我们可以用头发或者是其他的再来做一次!”宋洁一想到那张完全换了一张脸的人,心中升起一股凉意。好好的男人不做,非得诈死,把自己变成一个女人,跟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结婚,目的竟然是能隔三差五见到陆华年。 不知是说你痴情,还是说你是心理极度扭曲的的玩意儿! “血是不能全部换掉的,这是现实社会,不是天马行空的武侠小说。现在她知道我们在怀疑她,你觉得她会让我们轻易拿到她身上的东西?” “不是有他吗?美男计啊!”方蓝指着陆华年说完,陡然觉得气氛不对,讪讪的闭着嘴,在方蓝身边坐下,她今天是怎么了,总说一些逗比的不能再逗比的话。 “都说了那边有所察觉了,这个时候阿年如果故意示好肯定会引起怀疑,说不定早就设好套瞪着我们去钻!我看你现在脑子一点儿都不清晰,我带你回家睡觉。” 鲁辰砚现在怀疑,一直心思玲珑剔透的宋洁脑袋是不是被猪给拱了。 宋洁本不愿意离开,鲁辰砚连拖带拽的将她带出门。 “他们两个伤残病号的,我不放心。” “不放心在门外守着,由着你这么胡来,方蓝误会了怎么办!” 鲁辰砚点了下她的额头,目光落在她傲人的胸前,宋洁面色一红,白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两人在确认景昕还活着的那天晚上越过雷池以后,鲁辰砚就惦记上了她,隔三差五要跟她温存一番,为了不让两家人发现,两人偷偷摸摸的,好像在偷情一般,这让两人都觉得挺新鲜的,宋洁本就是一个不按常规出牌的女人,也不排斥,还有些乐不辞疲。 鲁辰砚不好意思的咳嗽声,在她旁边坐下,宋洁在心中诽谤,怎么以前没有看出他是个色痞子。 正在她分神时,余光中有一团黑影想她这边落下,她以为鲁辰砚要吻她,蹭的一下站起身,只听的砰的一声,鲁辰砚的头撞到椅子上,那么一撞,他也只是轻微闷哼声,抿下唇继续睡去。 宋洁十分不好意思的搬起他的脑袋放在她的腿上,本来他就有嗜睡症,看来这次是困到一定程度了。 病房中,强撑起精神的方蓝看着坐在他身前的陆华年,迷离的目光带着一股媚,陆华年的脸不断靠近她的,在四唇相接之际,方蓝把头一歪,他干裂的唇瓣滑过她白嫩的如刚剥了壳的鸡蛋般的脸颊。 痒痒的麻麻的,方蓝头皮一紧,惨白的脸色开始发红,不敢回头去看陆华年,“把我发疯时说的话告诉我。” 她打过好多次镇定剂,能感觉此时她就是打过镇定剂刚刚清醒的时候。至于打镇定剂的原因,她也是心知肚明,她又发疯了!只要发疯她都说出一些事情,可是这些事情她清醒时又偏偏不记得。 这次跟从前不同,以前忘了没感觉,这次她却觉得自己应该是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心空空的。 陆华年把话重复一遍却掠过了孩子。 “陆妈?”之前想起一个模糊的身影,对自己很好,会是她吗? “嗯,陆妈没死,头部受到重创,也在这家医院。”医生说陆妈就有一口气在,随时都有可能离世,活了三年已是奇迹。 方蓝询问了一些关于她跟陆妈的事情,听完,方蓝很想去看看,只是眼皮太过沉重,她一直极力克制的药理再次发挥作用,她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是宋洁守在床前,病房中没了陆华年的影子,方蓝环视下四周,心有些空落落的。 “他之前替你挡了一砖头,伤了肩膀,昨天晚上硬撑着陪了你一晚上,今天不行了,高烧不退,还不愿意走,被鲁辰砚和几个医生给抬走了。看样子,他是真的怕了,怕你再次离开。哎,要说这三年他过的那可是地狱,没日没夜的工作,还得抽时间去悼念你,祭奠你们昙花一现的爱情。” 方蓝蹙眉,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跟宋洁是仇人,这咒人的话听得人肠子都开始打拧。 “不喜欢听啊,你以前除了我,还真没几个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 方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在帮自己擦手的宋洁,低眉敛目的宋洁撑开方蓝的食指和中指,用力按压下,正在等她回答的方蓝痛呼声,这女人真狠,掐在哪里可不是一般的疼! 方蓝现在不用她回答,心中肯定,这女人应该是经过那么多年跟陆华年相处,喜欢上了陆华年,想撬墙根,现在她回来,她心中不爽,才会这般。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知不觉看着宋洁的目光也就变了味道。 “你丫的瞎想什么呢!我跟陆华年清清白白!”宋洁一手帕拍在方蓝脸上,下一秒拿起,觉得自己这样应该有点想恼羞成怒,轻咳声,“我跟鲁辰砚是一对儿,你别给我乱牵红线!” 方蓝看她的眼睛眸色加深,仿佛再说,这么急于澄清,就是心虚的表现。 “你丫的爱信不信。不信的话,下次我跟他滚床单,可以打电话让你全程观看。不过,作为代价,你跟陆华年······” “宋洁你特么的还是个女人吗?”方蓝早已经坐起身,扯过身后的枕头对着宋洁就扔了过去。 宋洁笑着躲过,“看看,看看,这不就对了,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 方蓝脸上表情一僵,随后笑了起来,唾弃自己一声,宋洁都这么坦诚了,她再去怀疑就真的有点小人之心了。 吃完早饭两人去看过陆可,苏眉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两人没有理会她。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装样子给谁看!”走远了,宋洁啐了一口。 方蓝觉得背后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回头看去时又什么都没有,环顾下四周,全是陌生人,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变得神经兮兮的了。 方蓝本想去见陆华年,宋洁怕陆华年见到方蓝又挣扎不治疗,劝说现在不方便,等等再去。当方蓝提出来要去见陆妈时,宋洁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和激动,“你恢复记忆了?” “还没有,不过,自从早上醒来,脑中就不时会闪过一些画面,我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多了不少,我个人感觉要不了多久就应该能恢复。” 虽然飘来的记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她乐观的觉得这就是向好的一面发展的前兆。 设施健全,摆着好几个大型仪器的房间中,陆妈身上插了很多管子,鼻子上还罩着呼吸机。 陆妈的脸虽陌生,方蓝心中还是止不住泛酸,眼睛红红的,好似下一秒都能哭出来。 “鲁辰砚说她没有醒来的可能,在这里耗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劝说陆华年放弃她,让她自然死亡,入土为安,遭到陆华年拒绝。我刚开始以为,陆妈是一手把他带大的,就算是她不能动,不能说话,最起码有个人在。到后来我才知道,他说陆妈到现在还没咽气,是因为她心里还念着你。有个人活在世界上陪他一起等你,他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还未听完,方蓝的眼泪簌簌而下,她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已经瘦的不成人形的人,脚抬了抬却没有过去,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宋洁追出去时,方蓝已经不见踪影,她站在远处四处张望着,打电话让守在医院的人,一起寻找。 方蓝出来以后觉得心中憋闷的难受,直接冲进了电梯,出了医院大厅向漫无目的在医院中到处走着,阳光不烈却照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眼泪一直没有止住,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太过自私。她就算是身体肮脏又怎样,只要他不嫌弃,这个世界上再多的白眼又能怎样,为什么要忘记他,白白浪费了三年,让他痛苦了三年不说,还把顾洋给扯了进来。 昨天打了一架,浑身有些酸疼,方蓝在紫藤萝底下坐着,头依靠在雕刻精美木桩子上面,目光飘远。 “姐姐,你认识这个单词吗?” 一本书放在方蓝的面前,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在斑驳光影下笑的格外阳光的大男孩。 方蓝念了一遍解释了意思,“这是什么书?”她紧紧只是瞄了几眼,就有分尸和肢解两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单词。 “刑侦书,我喜欢破案推理又想提高英语,刚刚下来忘了拿词典。”男孩子很腼腆,脸微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刑侦?忽然方蓝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她初中时后流行香港刑侦破案片,也迷过一些时间,曾经有个案子摩现苏眉的情况很像! 第155章 至于那个案子到底怎样,方蓝脑中也只是电光火石间灵光一闪,跟其他记忆样模糊一片,低咒声破脑袋,起身快速奔向病房。踏出草坪那一刹那方蓝回身对着刚才的阳光男孩挥了挥手。 “谢谢你。加油,病会好的!” 心情激动的方蓝笑靥如花,阳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跳跃,增添一抹耀眼光亮。 阳光男孩不知方蓝为何要谢他,再次低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的红晕一直向耳根蔓延,看他这般模样,方蓝脸上更加扩大,疾步向大厅跑去,刚好跟正在焦急寻找她的宋洁撞了个满怀。 “走桃花运了,这笑都快要咧到耳后了。”宋洁瞥见她脸上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笑,伸手欲去扯她的脸颊,心中泛起狐疑,刚才她明明是哭着跑出去的。 “是啊。桃花朵朵开,走哪碰哪!”方蓝笑着躲开方蓝的狼爪,眼中的兴奋劲一点儿也掩饰不住,“说正经的,我好像想到了点东西。” 语落,还不等宋洁再次开口,方蓝直接拉着宋洁跑进电梯,站在控制面板前,方蓝手指停住不动,“鲁辰砚的办公室在几楼。” “五楼,怎么,你想起的事情跟他有关?” 宋洁双手环胸打量着方蓝脸上的表情变化,她可清楚的记得鲁辰砚是方蓝直接有了个便宜儿子的罪魁祸首。方蓝这般是想起事情是感谢他呢?还是去削他一顿的? “不是,我要用他的电脑。”当年的电视名字她忘得一干二净,唯一能确定的是香港的刑侦片。那时候的电视剧应该算不上很多,查找应该不难。 “我都连续看了六个小时,十二集的电视剧了,恶心的想吐。”宋洁视觉疲劳,从小就对电视剧无感,强忍着看了那么长时间,耳边还不时传来好几部电视背景声音,令她整个人脑袋晕晕的,思绪有些紊乱,浑身都跟长针眼样再也坐不住。 “你先出去透透气。”鲁辰砚从手中的平板中抬头,声音轻柔。 看着他左侧额头上的大包,宋洁有些心虚。瞅了瞅跟这件事情无关的顾洋都神态严肃的坐在那里拿着手机认真的看着,特别是坐在办公桌前的方蓝,从一坐下就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过,宋洁起身动了动脖子,强忍着浑身不适,再次坐下。 方蓝循着记忆中模糊印象不断的用鼠标拉着看,看的速度比其他三人要快上很多,精神太过专注,只吃了早饭的她,硬是撑到房间亮起灯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她本身就体弱,顾洋看不下去,拿掉她一直握着鼠标的手,“事情不急于一时。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回来再看。” “我觉得也是。”宋洁虽不喜欢顾洋靠方蓝那么近,可她同样也关心方蓝,觉得顾洋这话说的在理。 “我不饿,你们去吃吧,我眯一会。”眼睛酸涩难受,眨巴下眼睛,眼泪唰唰掉了下来,方蓝起身去了洗手间,掬起一捧水想起顾嫣,手一松水洒落在池中。自从昨天晚上顾洋抱着不哭不闹仿若断断几个小时的时间就长大了的顾嫣,她就没有见过。 昨天晚上她是在顾嫣面前杀的人,面色刷的一白,不知这段记忆会不会在她的成长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匆忙跑出,拉着顾洋的胳膊,“我跟你回家。” “哎,哎,你们等等。”累瘫了的宋洁正歪在沙发上休息一睁眼,方蓝顾洋已踏出房门,她猛的起身要去阻止。 之前鲁辰砚去看陆华年时,那尊那佛一直黑沉着脸,嫌弃方蓝没有去看他。倘若他一抽风跑出病房知道方蓝跟顾洋走了会不会气的把医院给掀了。 “你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晚上会看,找到线索会及时通知你们。” 方蓝不明白一出门就对她挤眉弄眼宋洁是什么意思,秀美紧蹙。 “咳咳,顾先生,我有几句话想跟她单独说说,你可以行个方便不?”宋洁是个行动派,不给顾洋任何反驳的机会,一把把方蓝给扯进病房,砰的一声关上门,冷着一张脸认认真真的盯着方蓝足足看了有两三分钟的时间。 “姓景的,你今天晚上就给我个准话,在你心里是陆华年重要,还是顾洋重要!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一定要摸摸你的良心,陆华年现在为了救你还躺在病房里呢!” “我是回家看孩子。”顾嫣还小又依赖她,受了惊吓不及时抚平她内心的创伤,是一辈子的事情。 “你跟陆华年也有孩子啊,还不止一个,你知不知道跟你一起消失的那个孩子有可能还活着。” “你,你说什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方蓝愣怔下,双手死死的掐着宋洁的胳膊,欧阳她不记得,很难牵动她的心。 午夜梦回时她总能听到一个孩子高亢的哭声,她刚开始以为是顾嫣,现在听宋洁这么一说,她的心狠狠一疼。 “是你情绪不正常自己说孩子被人夺走了。”宋洁轻打了下嘴巴,陆华年嘱咐过她不要说,免得方蓝空欢喜一场。 “我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谁夺走了那个孩子?” “我也不清楚,不然你再疯一回?”看到失魂的方蓝,宋洁心中也跟着难受。 方蓝深吸口气,抹了下眼角不知道怎的就流出的眼泪抬起沉重脚步,“宋洁,该下的决定我已经想好,我现在只是想把对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不是铁石心肠,无法当没有那个孩子。 宋洁双唇嗫嚅几下目送她离开。 路上,晕黄的霓虹灯填满整个车厢,方蓝一直无神的看着反光镜,察觉到顾洋不时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方蓝回过头看向看着他憔悴了很多的侧颜。 “顾洋我的孩子······”跟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询问她跟另一个男人的孩的问题有些残忍,方蓝憋了半天才问出口。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我,我确实不知。不过,我记得,当时帮你治伤的医生说你刚刚生产完时间不长。” 闻言,方蓝放在腿上的手逐渐收拢,这个孩子她未有一丁点儿的印象却是她最牵肠挂肚的一个。 车中气氛沉闷压抑,方蓝有些窒息要喘息不过来,打开窗户,带着点点寒意的秋风吹进,让她稍感舒服一些。 无意中撇到反光镜上的紫红色车子,方蓝的心咯噔下,有一次她差点被同一颜色的车子给撞了,她就多看这辆车子一眼,记下车牌号,她清楚的认得是同一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车子从刚出医院不久就一直跟着他们! “有人跟踪我们。” “坐好了。” 方蓝的话一落,顾洋嘱咐一声,猛踩下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后面的那辆车子想也没想直接加速,两人更加确定车子就是尾随他们而来。 顾洋缓慢松开油门,放缓车速,给陆奇打了个电话,带着那辆跟踪他们的车子围着市区转圈圈。他介女巴。 只是这些人已经察觉,不再迟疑,直接加速与他们所在的宝马并排而行,恶意撞着。 不要小瞧了这两紫红色的大众,车身应该经过特殊处理,接连撞了几下外面好似没怎么变样,宝马可就惨了,右边是马路牙子,左面是不要命一个劲地装来的大众,一下撞得比一下狠,好似每一下都像把车子给撞翻一般。 方蓝咬着下唇,手攥着上面的扶手以求稳住左右猛烈摇晃的身子,心中不断祈祷,陆奇的人赶快到来。 对方见顾洋死死的握住方向盘不让车子打摆子,他们干脆也不撞了,直接紧紧的贴着车身行驶,两车子相互摩擦的声音即使隔着车玻璃,也刺得人耳膜生疼,方蓝痛苦的捂着耳朵。 随着车身的晃动,方蓝脑中的记忆刚开始一点点的出现到后来如潮水般涌来,久远的记忆苏醒太快,她一时间难以接收完,头疼欲裂,呻吟声溢出口来。 正在全神贯注应对紫红色车子顾洋一分心,车子直接被逼停。紫红色车子上下来四个纹着身,剃着板寸的彪形大汉,用力拍了下前机盖,指着正在查看方蓝情况的顾洋破口大骂。 “你个龟儿子,老子我开个车兜风玩,你在前面一快一快的逗我玩呢,是个带种的话,就老子马上下来!” 站在最中间领头开骂的是是个年龄稍长,一脸横肉的刀疤哥,站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看着他有几分骇人。 对于这样的街头小混混,顾洋根本就不屑理睬,连头都没抬,注意力一直放在方蓝身上,“是碰到额头,还是脑后了?” “没事,我哪都没有碰到。”方蓝推开顾洋的手,脑中印象最深的一幕幕不断翻滚着,心中的恨意开始聚集,无力搭在车门上的手抠的车窗死紧死紧,发出声声瘆人的声音。无声的泪水,不断从眼眶滚落,滑过她的鼻子,死死珉在一起的唇瓣,下巴,落进衣服中。 方蓝的情绪明显不对,可她如果不想说的事情,他是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的,索性闭嘴,看了看时间,从给陆奇打电话已经过去一刻钟的时间,以陆奇的办事效率应该是快到了。 就在他思索的空档,刀疤男对着身边一直呵呵的笑着的男人使了个眼色,笑面虎跟另外一个男人来到方蓝所在的副驾驶坐旁,呵呵一笑,用口型对着方蓝说道:“你们损坏了我们的车子,下来商量下赔偿的事情吧!” 刚恢复记忆,脑中全部被恨意填满的方蓝冷哼声,见过不要脸的,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是他们挑事在先,整个过程他们是都处于被动,这伙人还倒打一耙说是他们的错! 方蓝刚欲开口,忽然注意到站在笑面虎身边的男人,肩膀在动,虽然幅度不大,但方蓝可以肯定确实在动。 “不好,他们要开锁!” 这个时候,谁还如果相信这些人是没事找事的地痞流氓谁就是傻逼! 仔细瞧去,这几个人中她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震惊,愤怒!仇恨!满满的负面情绪包裹住她整个人,胸前起伏不断增大,银牙猛挫几下,恨不得马上下去把他们给抽筋扒骨! 顾洋面色一沉,唇瓣紧抿,发动车子,试图把车子开走,只是车子被挤的太紧,只能听到轮子磨着地面的声音,车子却纹丝不动。 不得不说这帮人停车技术很高超,开锁的技术速度更是令人咂舌,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只见笑面虎一用力,车门应声而开,刚刚负责开锁的男人跟笑面虎配合的很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着方蓝的胳膊下车,磨得尖细,用来开锁的铁丝戳着方蓝的脖子,“死娘们,眼神还真够利的,再瞪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给你戳瞎。” “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要伤她。”拉了方蓝一把,没有拉住的顾洋快速下车,站在两人两米处跟他们开始谈条件。 “我们什么都不缺,就缺女人。虽说这女人画着妆看不出长什么俊丑,单单这样的眼神,我们就喜欢。所以,识相的就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等我们玩够了就把她给你送回去!” 开锁的男人字字冰冷,胁迫方蓝向紫红色的车子走去,凶神恶煞的瞪着不断挣扎的方蓝,“别动,给老子老实一点,再动老子戳坏你的喉咙,让你下辈子当哑巴!还有你,给我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再敢向前动一下,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她多爽几次!” “三年前你也曾经拿过铁丝对付过我吧。”方蓝忽然冷笑起来,开锁的跟一只站在刀疤男身后的长得贼眉鼠眼的那个是当年曹郁戈带着折磨她的人,看着在灯光下闪动寒光的铁丝,方蓝腿上和身上被消去的伤痕好似全部都跑了出来,疼的她浑身都开始抖动起来。 “你是?”开锁男显然是想不起方蓝是谁,也对,方蓝这张脸化上妆,连陆华年都没有认出来,何况是他。 “你把耳朵附过来,我就告诉你。”见男人迟疑,方蓝仇恨深藏眼底,对他魅惑一笑,“我们可是旧识哦,说到底你还欠我一个孩子哦!” 开锁男双眉微挑,孩子两个字成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临上车之前停下脚步,附过耳去。 “当年你抢走······”方蓝靠的他耳朵很近,唇瓣轻启,吐气如兰,话说的很慢,力求每个字都说的又媚又软,在男人注意力全部被她接下来的话语给吸引时,张口咬在他的耳朵上,用力撕扯着,一如当年,她咬掉第一个要侵犯她的男的狠劲。 不!应该说比那还要狠!只用了两下力,利齿便穿过他的耳朵。 “啊,疼死老子了,你这个死女人!我要让你死!”开锁男人已经松开一些力道的铁丝对着方蓝的喉咙戳去,方蓝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招,用力剁着他脚的同时身子向后挣了挣,开锁男愤怒到极限,左手死死抱着方蓝的脖子,不让她动,眼见着钢丝就要扎在她的喉咙上。顾洋飞奔而来,一觉踢开开锁男人的胳膊。 开锁男吃痛放开方蓝,此时已经上车的几个人骂骂咧咧下车,一副要把方蓝跟顾洋两人给就地活剥的架势。刀疤男一把甩开负伤的开锁男人,“没用的东西,滚到车子上呆着!还想给你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没想到这么不中用,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方蓝心中啐了口口中的血腥,就算是心中再恨,她也知道此时不是报仇的时候,拉着防备看着几人的顾洋撒腿就跑。 “还敢跑,看老子抓住你们怎么收拾!”他们还刚刚没追出五米,几辆车子直接将他们包围起来,领头下来的带着墨镜一身紧身衣的丫丫,这些天她心中郁闷难舒,听到有打架的事情,她怎会不来凑一脚。 人多又个个身手不凡,没到几分钟就把三个人揉成一团,让他们蹲在地上,就在要把他们送上车时,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边还没出市区,动静不小,肯定会惊动警察,只是不想他们出警会这么慢。 一伙人通通走了趟警局,昨天晚上刚来过,今天又进来一趟,就算是平常人也会觉得事情有蹊跷,别说是这些办案无数的警察。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想要你的命。” “我夫人才来s市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前些日子上班,之前很少出门。我们也不晓得得罪了谁,这还得劳烦警察同志查一查了。弄清楚事情真相也让我们安心。” 顾洋捏了下刚欲开口的方蓝,抢在她的前头回答,方蓝双眉几不可见轻蹙下,没再说话。 与上次一样,四个人中有三个是在逃犯,弄的警察都开始打趣起方蓝来。 “我们警察二十四小时保护你,你在路上晃悠几圈,看看还能不能招惹几个逃犯。” 话语一出,差点没被顾洋给瞪死,做完笔录,方蓝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回到家时,顾嫣已经睡着,方蓝进门看了看,她睡态安详,方蓝亲了下她的脸颊,怕打扰到她,轻手轻脚离开布置温馨的房间。 连澡都没来得及洗,直接奔去书房,经过刚才的事情记忆力全部恢复的方蓝,更加肯定曹郁戈没死,一想到曹郁戈的脸颊,方蓝瞬身一颤,双手不禁环紧身子。 她些小混混没有强她,强她的是······ 想到这里方蓝捂着嘴巴,蹲在垃圾桶前剧烈的呕吐着,只是早上吃了点东西,吐了半天也只吐出一些酸水。 “胃不舒服?” 端着刚热好的粥进来的顾洋慌忙把粥放下,抽出纸巾递了过去。 方蓝呕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胃还是不断在翻滚着,接连喝了两杯微烫的水,才觉得胃中好受了一些。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恶心的画面,找到苏眉就是曹郁戈的证据才最重要!只要能找到他,她的仇能报,还能找到那个孩子的下落!强逼着自己把粥喝下。 因为恢复记忆,方蓝已经能大体想到那个电视剧的名字,快速翻阅着刑侦片,时间不长筛选出三个,电视集数不短,事情太久远,方蓝想不起是在开头,中间,还是结尾,只能跟顾洋从头开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东方泛起鱼肚白,金色的阳光透过浅蓝的的玻璃洒进窗来,落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方蓝身上。 “找到了,在这里!” 方蓝一拍桌子,一直陪着她的顾洋慌忙放下手机来到她的身边,目光落在屏幕上,上面正在播放着血腥一幕。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在割着一个男人肩头,时间不长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型血袋。 “你的意思是说苏眉的身上也藏了血袋?” “我也只是猜测,事实还得等鲁辰砚把苏眉的血再验一遍才能确定。” 陈血跟新血成分有不一样的地方,方蓝不再迟疑让顾洋给陆华年打个电话,顾洋指了下被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打个哈欠出了门。 “顾洋谢谢你!” “不要谢的太早,这是关乎你生死的事情,我公私分明,想好我的补偿,不然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方蓝双唇嗫嚅几下,最终没有说话,划开用她和顾嫣生日作为解锁密码的手机给陆华年打了个电话。 还不等她开口那边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的爆吼,“顾洋你是在打电话跟我炫耀,她现在跟你在一起吗?告诉你老子一点儿都不生气,她的心在我身上,你这辈子都没机会!” “还有那么大的力气,说明身体没事!” 这人一病,就连思维也跟着病了,火气大不说,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让人无语。如果不是手机没电一直没充,不知道鲁辰砚的号码她才不想在这个时候给陆华年打电话。 “你一天一夜没有来看我了。”搞清楚打电话的人,陆华年瞬间从战斗力十足的老虎,变成病蔫蔫的猫咪,声音有气无力。 “现在没心情跟你聊这些。鲁辰砚呢?我有事找他。”一听打电话还不是找自己的,傲娇的某男不干了,装死不再说话、 “陆华年别闹,我找到证明苏眉是不是曹郁戈的办法了。” 一句话成功稳住了陆华年,把电话给了鲁辰砚,鲁辰砚听完应了声马上去办,奔去检验室。 第156章 六百钻加更 鉴定需要一些时间,去医院也是等待,方蓝眯一会,去了顾嫣房间,帮她穿衣梳头发。 “妈妈。你今天好温柔。”顾嫣甜甜的笑着,仰着头看着正帮她用发卡固定散乱掉下来碎发的方蓝。 “妈妈以前不温柔吗?”方蓝一挑眉,握着顾嫣的肩膀在她面前蹲下,“那天晚上的事?” “我忘了。”顾嫣笑着摇摇头,爸爸告诉她那些人都是坏人,如果妈妈不对他们动手,他们就会伤害她跟妈妈,她可能就永远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所以不管妈妈做了什么,她都是妈妈。 “小鬼丫头!”方蓝用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忽然鼻子一酸将她抱在怀中,嫣嫣有一天妈妈离开你了,你会怨恨妈妈吗? “我今天可以跟你一起去见可可吗?”顾嫣以为方蓝是因为她懂事抱她,开始对着方蓝撒起娇。 “今天不行。改天妈妈一定带你去。”等鲁辰砚那边检查结果出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今天不适合带着她去,太乱恐怕不安全。方蓝平静下心情,抬起微红的眼睛,眼底除却温柔慈爱,还有深深不舍。 “妈妈说话算数。” 小家伙伸出纤细的尾指在方蓝面前勾了勾,方蓝会意,两年多来最认真的跟她拉着勾。 出了昨天的事情,顾洋一直寸步不离方蓝身边,在去医院的路上方蓝几次开口想对他说,她已经恢复记忆,看着他一夜未睡疲惫的容颜。话语湮没在唇齿之间。 两人踏进大厅时,顾洋手机响起,是鲁辰砚打来告知结果的,与方蓝猜想的一样,从苏眉身上抽取的血是陈血。 鲁辰砚已经打电话报警,三年前的案子虽然已经告破结案,现在突然又有人说曹郁戈没死,如果报警的人是个没权没势的,警察就或许当成耳旁风,应付几句就过去了。偏偏报案的人还是个惹不起的主,当年的案子还牵扯到s市陆家,他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可能。 风风火火来医院拿人,遗憾的是早上还在这里的苏眉,在去了次洗手间后。李航就跟丢了! 打电话苏眉不接,能去的地方也找个遍,她整个人好像奇迹般的人间蒸发。本来还觉得事情是鲁辰砚他们瞎怀疑的警察见苏眉消失,立刻重视起来,开始在s市及周边市区撒网追捕。 眼见着事情就要告一段落,却在眼皮子底下让人给跑了,宋洁接连损了李航好几句。 “这下好了,他可男可女的再稍一打扮,往人堆里一混,还去哪里找她。他可是个不要命的玩意,现在是落荒而逃,万一杀个回马枪,防不胜防!” 她虽心知此时不能愿李航。谁会想到一个长相漂亮,身材火辣性感的女人去了趟洗手间就成了个男人! “你坐一会别走了,转的我头晕!”他就算是玩换装游戏也改变不了他的体貌特征,他身高一米八几,虽说现在普遍身高不矮,能达到这样的身高也只是极少数。换句话说,他那样的身高,扔在人堆里很扎眼。 方蓝扯过暴躁不安的宋洁,恢复记忆后,方蓝总觉得现在的宋洁。不像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冷静睿智的女人,比以前要有活力激情的多,这样的改变挺好。 “我也是急啊,要知道你可是他最大的目标!”三年前方蓝能侥幸逃脱绝对是她的运气不会是那个人妖心慈存着一丝善心,他在s市潜藏了三年,还敢每天出现在陆华年身边,肯定是认定方蓝已死,没有后顾之忧。 不曾想上天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千算万算方蓝不仅没死,还再次跟陆华年相遇。 他再也不能镇定,才三番两次痛下杀手! “我还怕他不来呢!”那样不仅能报仇,她还会想法设法从他口中掏出那个命运多舛的孩子下落!方蓝紧紧握着宋洁的手,捏的宋洁并拢在一起的手指,骨头都开始发疼。 宋洁望着她眉眼间的戾色轻抿下唇瓣,一拍大腿,“陆华宇的手机不是一直打不通吗?那个人妖是不是去投奔他去了?” 方蓝摇头,陆华宇是个注重钱权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会全部推给苏眉,以一切都不知情搪塞警察,毕竟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个工作狂,家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安定事业的摆设。与方蓝想的一样,当警察在s市机场遇到带着秘书下飞机的陆华宇询问时,开口闭口就是他不知道,不清楚,再问,就说我可以找我的律师来跟你们谈。 当警察说陆可不是他孩子的事情他是否知情时,他略微思考,“我只负责播了一次的种,至于是颗粒无收,还是中了一颗,我都不会去管,只要她能给我整出个孩子就行。” 不知道当时听到这番言论的警察是怎样一副表情,方蓝跟宋洁反正是三观歪了,节操掉了,身为一个男人,他竟然也不管老婆肚子里面是谁的种!这男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戈壁滩上开出的一朵奇葩。他介见号。 “你相信他的鬼话?” “不相信又能怎样?他做事肯定会把尾巴消除干净,不会让你抓住任何把柄。”这一点从陆华年派人跟了他那么长时间却一点儿异常都没有发现可以看出。 等待永远都是最漫长熬人的,方蓝想去看看陆华年,顾洋在身边又觉得有些不方便,几人一直窝在鲁辰砚的办公室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方蓝一直在一遍接着一遍的过滤着脑中还不算熟悉的记忆。每想一遍她的情绪就复杂一次。 她现在不仅想知道那个历尽坎坷的孩子在哪。还很想让欧阳给她叫声妈妈,如果他不愿,像以前养叫姐姐也行,她也会觉得心中暖暖的。 “你说,那个妖孽会不会怕被我们抓到会死,偷偷溜出国怎办?” 世界那么大,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不会。” 方蓝说的可能,曹郁戈那个人心胸狭隘,三番几次没有要得到她的命,心中肯定不服,他会留在s市等着看她死在谁的手中! 提到这个,方蓝瞬间想到还关在警局的那几个人,让顾洋给那办案警察打了个电话询问这些硬的跟茅坑里面的石头般的人有没有开口。 “那些个人知道自己以前犯的案子,就算是不死也得把牢底坐穿,索性送给雇主一个人情,跟我们打哈哈,一句正经有用的话都不说。我们拿这些心理防线极强的人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你们不是有审讯时专用的老虎椅吗,不行就把他们放上去,一顿伺候,看他们还说不说。” 顾洋开的是免提,宋洁这一嚷嚷,警察是一个字都不落的听进耳中。 “我们是法治······”警察不好意思的咳嗽声,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洁给打断。 “法制个毛线!三年前的杀人凶手还好好的活着,这时候提法治社会有个屁用!是不是等着再出人命你们还是会念着这些!” “我们也得······” “行了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亏得我还纳税养你们这些人,看来是我们糊涂了,根本就指望不上你们!” 早已经把手机夺到手中的宋洁,吼完干脆利落挂断,当作自己手机样向身后一扔,啪嗒一声脑袋短路的她才想起来那是顾洋的。歉意的跑回去捡起摔成三份的手机,匆匆安上递了过去。 方蓝刚才有话没说,她想让警察拿曹郁戈诈一下那些穷凶极恶的男人,看能不能把他们给吼住,套出平常曹郁戈是怎么跟他们联系的。见顾洋试了几次都没有打开手机,她便打消这个念头。 就在大家差点要把s市掘地三尺时宋洁接到个电话,指名道姓让方蓝接。 “我是叫你曹郁戈,还是叫你苏眉?”对方只说了一句话,方蓝万分肯定是苏眉揉揉的女呛。 “景昕,我们虽然三年没见,你也不用这么见外吧,想当初······”声音没有刻意拿捏,带着点儿男人的低沉,一句话已经承认他此时的身份。 “曹郁戈你特么的给我闭嘴!我的孩子呢?他现在在那里?”当年被鲁馨雅劫持,再到被曹郁戈塞上一架小型货机,连夜离开后经历的种种方蓝再也不愿意想起。 “孩子?对哦,你的孩子呢?让我想想,刚生下来是好好的,到后来不知怎的就死了,我就把他给扔在了垃圾桶中。” “你骗人!”这不可能是真的,她怀孕时出现那么多次惊险的事儿他都坚强的在他肚中生根发芽,出生后更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人世的! “是,我是在骗你,那个孩子还活在世上。不过,我把他放在一个很脏又贫穷落后的破败小村庄,她在那也没有亲人,在那样陌生的环境中生活,她能侥幸活下来,她也只能是个没有教养的村姑!” “呵呵,教养很多时候都不是培养出来的。就如你,受过高等教育还是蜕变不了人渣的本质!快点说那个小村庄在哪!” “我们约个地方,你自己过来,我们做个交换。” “地点!” 方蓝咬牙切齿蹦出两个字。 “你就拿着这部电话,出大厅按照我的指示走就行,过时不候!” 宋洁,顾洋,鲁辰砚都不同意的方蓝去,急于知道真相的方不顾他们的劝阻,拿着手机按照他的指示跑出大厅。 第157章 听曹郁戈的指示方蓝在医院门前拦了辆车,曹郁戈不说具体地方直说到那拐,到哪绕圈。时间就是金钱,司机不敢开快,错过路口。搞的司机都有些不耐。 "小姐,能不能直接说目的地,比在这样浪费我时间,这单买卖我不接了!" "我给你双倍的价,不会亏待你就!"心急,方蓝的声音有些大,带着一股压人的气势。 司机是个贪财的人,想着拉一个人能赚双份钱,刚才还一脸不乐意,现如今一张市侩的脸笑开了花,"你不会给完我钱,转脸又去公司告我一状吧。" "我闲得慌,快点开你的车!"方蓝语气不耐,催促声。他长引才。 "好嘞。看你的穿着打扮也是个有钱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两个钱!"市侩男欢愉的应了一声,踩着油门车子向下一个路口飞奔而起。 "挺豪气的,那你干脆连他的违章也一并给包揽了吧,你让司机连红灯都不要停,一直开到市区购物中心,我只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 电话一直都未挂,方蓝跟司机的谈话全部都被曹郁戈听到耳中。 "这么做出了车祸,你不就没办法当面折磨我了吗?"方蓝向后看去,顾洋他们已经追来。曹郁戈是用这种办法甩掉后面的跟踪。 "三年前折磨够了。现在我只想你死,你死在车祸中和我手中都是一样的。"曹郁戈短促的笑的声似在嘲笑方蓝跟他耍心机,"快一点你的时间不多了,只剩下十三分钟。" "师傅我赶时间,你能不能快点载我去市区购物中心,你可以放心闯红灯,违章我会帮你处理。" "吊销驾证呢?我是开出租车的,小姐你就别来害我了。" "不然你把车子靠边停下,我来开。到时候交警问起,就说你被我揍晕了,到时候我会帮你作证。" "小姐你的精神是不是不正常,我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被一个女人给揍晕了,说出去谁信!"司机说着看着方蓝的眼神也明显不对,像看个精神病患者。 "这里面有钱,只要你照我说的话去做,我保证再给你五倍的钱!还保证你驾照没事。"方蓝把钱包扔在副驾驶座上。 司机腾出一只手打开钱包,里面放着一沓厚厚的老人头,目测在两千上下,如果五倍的话,相当于他近两个月的收入。在理智与金钱之前只是稍微挣扎下,挑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儿停下车把驾驶座让给方蓝。 一上车方蓝猛踩油门,车子飞速而行,闯红灯时得到骂声一片,身边的司机絮絮叨叨的说说着以这样惊险闯红灯来看。五百钱数太少,念叨的方蓝头疼,只能对着他吼了声"闭嘴,再说一个字,连五倍都没有!" 市区车多,方蓝此时车速快,注意力高度集中,面色紧绷着,瞪着一双被仇恨染红的眼睛恶狠狠一吼,车中果然安静下来。 到达市区购物中心时方蓝并未下车,等待曹郁戈的下一步指示。 "把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询问司机有没有假牌,如果没有,那里车多,随便拆一个。" 曹郁戈之所以不让方蓝换辆车是因为这个司机已经被钱收买,好控制。再说s市的出租车百分之九十都一模一样,放在路上不扎眼,就算是去查没有半天功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次不用方蓝说话,司机已经下车自己动手起来,对着方蓝比划着,"再加一倍。" 方蓝点头,换车牌的事情一看司机就是经常干,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搞定。 "景家的老家还记得吗?把车开到那里,我警告你,不要跟我耍花招,我手里可有你的两个宝贝!" "曹郁戈你说什么!"方蓝心中一咯噔,暗暗叫糟。 "在国外呆了三年,连我这么标准的普通话都听不懂了?你的儿子女儿都在我的手中。" "不可能,他们学校管理严格,是不会让陌生人接走孩子的。"曹郁戈不男不女的笑声,震得方蓝脑袋嗡嗡作响,骂了声曹家有你这样的人存在真是蒙羞八辈子! "我自有我的办法,把她带过来!" 随着曹郁戈的话语落下,顾嫣压抑的哭声,让方蓝通红的眼睛更蒙上一丝血色,她怎么就忘了,曹郁戈还有一个身份是欧阳的婶婶!只是有一点想不通的是,他是怎样把顾嫣也从学校中弄出来的! "你个禽兽,她才两岁的小女娃,你不要吓她!" "我的本质怎样,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四十分钟赶不过来,我就让那些人猥琐下她!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你手中正在使用的那部手机,我这边已经监听,倘若你敢打电话让别人帮忙的话,我就分别割掉,你女儿儿子的一个手指头,我可是记得你最喜欢的就是麻辣凤爪,我给你预备着!" "曹郁戈像你这样连灵魂都肮脏到骨子里的男人,就算是死地狱也不会收你!"曹郁戈是个疯子,就算是说着这样丧心病狂的话,仍旧是心平气和,一点儿都不觉的有不妥的地方,方蓝说完直接挂断电话,奔向景家老房子。( "你到底开我的车子去干什么!"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电话的司机,见方蓝一直沉着脸色,还骂着电话中的男人,两人好像是千年的仇人般,这个女人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拿孩子威胁去送死的吧,越想越觉得像,身上不自觉涌起一股冷意,"你把车子停下,你六倍的钱我不赚了,算我倒霉做了件赔本的生意。" "去见我的丈夫,他出轨外遇,我不动声色转移财产,让他一份钱都没有拿到。小三儿见他没钱,离开他。现在他身无分文,用两个孩子威胁我,让我给他送钱去。" 司机虽不高,身体也不是太过强壮的那种,可对付自己抢回车是绰绰有余,方蓝开始在那里胡编乱造,因为确实是两个孩子在曹郁戈手中,她七上八下的心中好似燃烧着一团火,灼红的眼睛中,泪水开始凝聚,一大颗一大颗的向下落着。她也不哭出声,坚强中带着一股隐忍,在司机那个方向来看,这样的女人特别能引起别人的疼惜。 "哎,现在这样的事情太多,你也太糊涂了,怎么不选择报警?" 司机的态度软了下来,掏出手机,方蓝急忙按住他拨号的手,"大哥,我也知道你是好意,可我家那口子他性格我知道,残暴的很,打我们娘三每次都是往死里揍,一点儿亲情都不顾的,我额头上至今还留着一道疤呢!"方蓝把刘海向一边拨了拨,露出额头上方粉底没有遮掩的疤痕,见司机眼中已经有了同情,方蓝又添了一把火,"也不是我狠心不给他留点儿钱,实在是他吃喝嫖赌样样都沾,还学人家吸毒,我这是狠心逼他戒毒,好好做人。怎奈,他就是不明白我的苦心!" "大妹子别伤心了,谁的生活也没有多如意的。听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有底,我贪点钱,但怎么说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汉子,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算了,不用,听他刚才给我打电话,那边乱糟糟的,肯定是找了人的。你开出租车也不容易,还得养家糊口,就不连累你了。待会我会把车子停在离我家老房子远一点,你直接把车开走就行,我钱包里有张招商的卡,密码是八个零里面有钱,你可以去取,就当是帮我的报酬。" 听到司机的话语,方蓝被曹郁戈弄寒的心流进一股小小的暖流,眼泪又掉了下来。 司机听完双眉拧了下,"我们还是报警吧,他以前就把你们向死里揍,现在他怨你,会打死你的。" "两个孩子在他手上,只要我去了,他们没事就好。"曹郁戈变态的程度,她三年前深有体会,如果她敢惊动警察,两个孩子会经受怎样的折磨,她已不敢去想象。 "你是个好母亲。"闻言,司机有些动容,默默地把她的钱包放在她的身边,"这钱我不能要。" "我有的是钱,不缺这一点儿。"方蓝把钱包放在他的怀中,"如果你真心想帮我的话······" 觉得司机总体来说是个好人,方蓝怕这辆车子会被曹郁戈监控,如果是那样,他去通风报信,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车子停在林荫道上,方蓝下车,对着司机挥了挥手,让他赶快离开这里。 炫目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她的身上,她吸了吸鼻子,她是个好母亲吗?或许对于顾嫣算是,对于其他两个孩子,她亏欠的太多。 抹了把眼角新增的泪水,一步步向百米开外的老宅靠近。这里是她七岁之前住的地方,自从搬出去后只在头两年还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打扫下,后来闫素珍嫌麻烦,一直嚷嚷着要卖掉,还因此跟父亲吵了好几次架。如果是平日里,父亲早就听从她的话,那一次却格外坚持,现在回想起他们的吵架内容,最多的无非就是母亲的名字。仔细想想那老屋应该是母亲跟父亲生活过的地方吧。 那栋老房确实很老,记忆中红砖黑瓦,墙上未涂水泥,有的转头遭遇风雨腐蚀会向下吊着砖渣子,那个时候顽皮,总喜欢拿着坚硬的东西,在破损的砖头上孤岛着玩。一旦被闫素珍发现,她就会拿着扫把追着。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这栋房子之所以留到现在,完全可以归功于,这栋房子处的位置,地底下的岩石层坚硬很难进行开发。政府一直没有找到有效的处理办法,只能一直任其荒废。 时间不长记忆中的村庄出现在眼前,大都是一样的房子,房屋大都已经坍塌,四周一人多高枯黄的草随着秋风摇摆,发出沙沙声响,听在耳中,好似有人拿着把刀在皮肤上快速的割着。 穿的单薄,郊区风大,方蓝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越走近,四周那些破败的房屋,逐一开始清晰,倒了门,缺了窗户的房子好似一个个张开大嘴的怪物,好似能把人生吞活剥了般。为了两个孩子,哪怕前面是龙潭虎穴,还是阴森如地狱,她都决定闯一闯! 她的家位于村庄最里面角落中,方蓝攥紧双手钻进枯草堆中,草高,叶子硬,划得脸生疼一片。路不平,钻头劳什子的咯着脚。方蓝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果真是一个人来的,勇气可嘉!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你身上这一点可谓是一点都看不到!"曹郁戈一头黑发,变成三年前微长短发,一身黑色中性休闲服。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可在方蓝眼中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他没走正门,从倒的墙头过来,用力拍了几下巴掌,绝美的五官上满是浓浓的嘲讽,眼中更是如见到猎物才会闪动的兴奋和欣喜。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两个孩子呢!"见到他的第一眼,恨意就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方蓝恨不得此时就扑过去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可现在不是时候,救孩子要紧。 "那么着急干什么,我们那么多年没见的朋友,总得叙叙旧吧。"曹郁戈无视方蓝脸上的不悦,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带着怒气的巴掌对着方蓝甩了过来。 方蓝早就知道他不安好心,脸快速一歪躲过。 "呵呵,反应还很快。"曹郁戈左右翻看下那只落空的手,嘴角瘆人的笑容越发扩大,"我那么漂亮的一双手在你的眼中怎么就不伦不类了呢!" 语未落,巴掌再次向方蓝招呼而去,方蓝知道他这是在报保姆车上,她打他一巴掌的仇,站在原地不动,"打完了就带我去见孩子。" 手忽然在靠近她脸颊时停了下来,改成轻轻抚着她的脸,"你竖起刺时才想让人教训,这般听话,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方蓝忍受着脸上好似被蛇爬的恶心感觉,心中冷哼声,你会不忍心?骗鬼鬼也不相信! "这次回来他又碰了你吧,你已经那么脏了,怎么忍心用你肮脏的身子去玷污他呢!" 曹郁戈笑着贴近她的耳边,低低的说道,微微有些尖细的嗓音让方蓝想到古时候的太监,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 忽然,温热的触感传来,方蓝浑身一僵之后,抖了几下,扬起巴掌对着曹郁戈打去。手腕被曹郁戈攥着,方蓝挣脱不得,死死瞪着一双大眼。 曹郁戈一把把她推到后面的矮墙上,方蓝腰部被撞了下传来钻心疼痛,她咬着牙硬是没有吭一声。 "想不想让我再带你重温一遍?这么多年一想起来那夜我就······" "呸,你个死变态,现在就算是重温你也不带那个功能!"想到那些恶心的画面,方蓝火了也恼了,一口唾沫吐到他的脸上。 闻言,一直在笑的曹郁戈脸色骤变,长腿一屈,直接抵在方蓝的肚子上,咆哮起来,"还不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怎么会跟阿年走到现如今这一步!我为了能接近他,我选择了嫁给陆华宇,可结果呢?我怕聪明如他,会在平常相处的一些小事情上发现我的不对,怀疑我。在他面前我放不开,一直小心谨慎,不敢多说话,怕做错事情,每天都如履薄冰。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爱的人就在眼前,我却只能以弟媳妇的身份出现!你知道那种望而不得的痛苦吗?知不知道?" 曹郁戈像疯了一般用力摇着方蓝的肩膀,每摇动一下,方蓝的腰就会撞在残墙上,疼痛蔓延四肢百骸,疼的她冷汗直冒。 "曹郁戈你不觉得你跟我诉这些苦,太过可笑?"头被摇的有些晕眩,方蓝用力闭了下眼睛,深呼吸口气,才稍微缓解一些,"你能怨我,我特么的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折磨,我去怨谁!" "怨你自己不该插足我跟他的感情!"四周寂静,曹郁戈一声吼,惊起在草丛中觅食的鸟儿,一阵扑棱棱过后,只余不太真切的回音跟风声。 "插足你跟他?呵呵,我见过自欺欺人的,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自欺欺人的!你们早就在他答应父母跟你一刀两断的时候结束了!一直是你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八年他一直孤身一人连个恋爱都没有谈过,也就说明他的心还是在我的身上的,你不要误导我,推卸掉你自身身上的错误。" 曹郁戈脸脸色黑沉,就连镀在他身上金色的阳光也照散不开他身上的那股黑暗。忽然,他眸色一沉,"你恢复记忆了?" 方蓝揉着腰,敛下眼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恢复了才更有趣。"说完,扯着方蓝向倒了一扇门的房间走去。 "曹郁戈孩子是无辜的,你想怎样冲着我来,把孩子放了。" "在我眼中只要他们是你的孩子,就一点儿都不无辜。"说完用力一甩,方蓝一头向前栽去,脚下搬到散落在地上桌子腿,摔倒在地。 "妈妈······" "方阿姨·····"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响起,哭的一脸眼泪鼻涕的顾嫣跑到方蓝面前,握着她的手用力拉着。 "笨丫头,她摔着了,你先别动她,让她稳稳。"被一个男人控制的欧阳喊了声顾嫣别动。 顾嫣慌忙松开口蹲在慢慢坐起身的方蓝面前,"妈妈痛不痛,我给你呼呼。" 方蓝抬起磨破掌心的手轻轻抹了下她的眼角,摇了摇头。 "欧阳,你看到那边那边的母女情深你是什么感觉,羡慕?感动?还是有些嫉妒呢?答案让我来告诉你,你是该嫉妒的,因为那个你叫着方阿姨的人,她就是悄无声息离开你三年的景昕姐姐,也是你的亲妈。你想了她三年,念了她三年,结果怎样,说要陪你长大的人,还不是跟别人结了婚,还有了孩子。呵呵·····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的话都不可信的。" 就在方蓝欲开口斥责曹郁戈时,欧阳不紧不慢开口。 "说完了吗?"欧阳只是最初看了方蓝一眼,目光就一直落在曹郁戈那张一翕一合的唇瓣上,"姐姐跟方阿姨明明是两个人,就算是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相信一个字,婶婶。" 欧阳刻意咬重后面的称呼,"你做了那么坏事就不怕妹妹知道会伤心吗?" "她又不是我的孩子,她伤不伤心关我什么事情!"曹郁戈像看个傻瓜样扫了眼的欧阳,"我现在就给你变个戏法,放你的方阿姨变成你的景昕姐姐。" 说完,不给方蓝缓口气的时间,把她的头按进旁边的水盆中,方蓝越是挣扎他就按的月狠,终于在方蓝脖子快要断裂,人也要窒息的时候,曹郁戈才让她离开水面。 怕顾嫣会像上次一样去咬曹郁戈而惹怒他,方蓝在顾嫣跑过来时,靠着感觉把她死死揽在怀中。 用力帮她清洗着脸上的妆,脸上好似要被他搓掉一层皮般火辣辣的疼着,眼泪在眼中汇聚,却始终没有流下一滴。 "看看,现在是不是你的景昕姐姐了?" "婶婶,天大地大,要说长得相似的还是于蜜阿姨比较像。行了,你也不用刺激我了,就算她真是,我心中有怨言,也不会像你这样没脑子绑架人的。" 欧阳的一番话令曹郁戈脸色青白交错,恨不得过去狠狠甩上他几个耳刮子。 就在曹郁戈的注意力全部在欧阳身上时,方蓝余光无意中瞥见,矮墙边有个黑黑的脑袋在移动着,心一紧,这是谁先找到这里来救他们的? 她快速环顾下四周,没见到有其他人,怕被曹郁戈发现把把微微偏开的脸转了回来。 蓦地,曹郁戈甩开刚刚缓过来劲来的方蓝,扯起趴在她腿上的顾嫣,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欧阳身边。 "这两个孩子在你的心里哪个更重要一些?" "他们都一样重要!"死死抱着顾嫣身子的方蓝眼底显出一抹惊慌,暗骂声曹郁戈这个贱人,是想让她在两个孩子中做抉择! "这话你骗谁都骗不了我,一个是顾洋的,一个是陆华年的,这两个男人你更爱哪一个呢?我今天就帮你一把,帮你趁早斩断你们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 第158章 “等下,还有件东西忘给你看了。” 曹郁戈向放在堂屋角落中没有带走的八仙桌走去,男女不明的笑声在许久没有人住,潮湿阴冷的房间中更显的阴森可怖,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方蓝蹲在地上抱着被吓得大哭的顾嫣。轻轻拍着她的背。注意到欧阳的眼神,一直在警惕注意着曹郁戈的方蓝回身去握他的手,欧阳收回目光,低下头垂下眼睑,遮挡住里面的情绪。 “欧阳······”被曹郁戈摧残的发红的唇轻动,声音轻颤,他是怨她的吧。 与陆华年有几分相似的薄唇轻抿,始终却未抬头。 “欧阳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察觉刚刚因曹郁戈到来而退到一边的男人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他声音如蚊说道。 方蓝忘了眼他轻轻颤抖的长长睫毛,他内心不平静,却能克制到这种程度,比陆华年和她都有耐力。方蓝暗自长长吐了口气,看向拿着一个老式相册向她走来的曹郁戈。他呆冬亡。 “看看吧,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发现的更有趣。” 说完,手一松。老式沉重相册,砸在方蓝怀中。相册上面的沉积的灰尘并未清理,这般一动,灰尘漫起,呛得方蓝直咳嗽。顾嫣埋着头在方蓝怀中,未受到祸及。 “我好奇心没那么强,你如果不说就直接当成秘密烂在心里吧。” 方蓝淡淡瞥了眼相册上面被灰尘掩埋看不甚清楚的图案,直觉那里面的秘密不是她能接受的了的。仔细搜寻脑海中的记忆,家中的相册不多,对这本没有丁点儿印象,搬家时也收拾的干净,应该不会落下相册。 唯一的解释这个相册是从后屋一直上锁的房间中找到的。记忆中落在后屋上的那把锁从未拿下来过,现在想来应该是母亲曾经居住的房间吧。 “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呵呵,别用强装镇定。面无表情的一面来骗我,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你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翻开。” “那是你的想法,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方蓝不去看曹郁戈脸上古怪的表情。轻拍着不时会探出头瞅瞅曹郁戈的顾嫣。 这孩子胆子说小也小,说大却很大,就比如现在。 曹郁戈嗤笑声。伸出十指在在相册上缓慢的写着两个字,“这样你也不好奇?” “养育之恩大于生养,我只要记得我的父亲是景晧就可以。” 方蓝瞥了眼相册上清秀小楷“身世”,两个字工工整整与陈旧的相册丝毫不相符。 闫素珍曾经的关于她生父另有其人的话在耳边回荡,豪门,豪门,算的上s市真正豪门的并不多,往往提到豪门最先让人想到的是陆、鲁、林、宋。看曹郁戈笑的一脸幸灾乐祸,眼中止不住兴味的贱样,方蓝敢肯定她的身世一定跟陆家或者是鲁家扯上关系。 跟鲁家扯上关系还好说,倘若跟陆家有关,心狠狠一揪不敢再向下去想。 “怎么,怕了?”蹲在方蓝身边的曹郁戈一直在观察方蓝的表情变化。他眼睛毒辣,已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察觉到方蓝此时内心变化。 “还是看看吧,省得以后何凤兰把你赶出家门你还不知道哪门子原因。” 曹郁戈已经说的这般明了,方蓝再不去看,已经是自欺欺人,为了拖延时间,她翻得很慢,第一页上是她母亲年轻时的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她虽穿着普通,扎着两个麻花辫,没有艳丽的妆容,却笑的明媚耀眼,不染一点儿尘埃,让人一眼看上去很舒服,移不开视线。 前几页没啥,除了母亲,就是母亲跟父亲的合影,再向下翻去时,她见到母亲怀中抱着个孩子,褪去少女的羞涩,笑的一脸幸福,只是旁边缺失一块,直觉被撕掉一半的应该是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闫素珍口中的豪门男,她的生父! 只是当她想翻过去时,脸色微微一变,从相册中拿出照片仔细辨认一会,小时候一家子的孩子很多都很想象,长大后才渐渐有了差异。刚开始她没有发现,现在仔细一看,照片上这个孩子唇瓣下边有个不太清晰美人痣,如果不仔细看去,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不是她! 方蓝心中泛起狐疑,向下面翻去,照片中小女孩年龄跨度很大,直接到了两三岁时,她与自己的长相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对上那个女孩子的眼睛时。她从中看到一丝熟悉,翻照片的动作加快。后面只有一张她与母亲的合影。 上面写着几个不算工整的字“宝贝,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从我身边夺走你!” 看到这几个字时,方蓝心中五味陈杂,你不让人夺走我,自己却松手丢下了我。目光落在相册的最后一页上,是一张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女人是母亲,男人却跟陆华年有几分相像!从他的五官上来看,那个男人应该不是陆良,方蓝猜测应该是陆华年的叔叔。 方蓝的天空忽然响起声闷雷,心好似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疼着,手一松,相册哗啦啦的快速合上。 “吓到了?你说我如果把这件事情公布出去,你还能跟阿年在一起吗?” “这本相册顶多也只能说明,我妈曾经跟别人有过孩子,我还有一个姐姐,并不能说明我也是母亲跟他的孩子。不然我跟陆华年的孩子不会那般健康。” 方蓝觉得自己刚才反应有些过激,一张照片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只是内心依旧不能平静。 “我敢肯定你的身世跟陆家一定有关!”曹郁戈把相册翻到景凡抱着方蓝的那张照片上,手指重重从那行字上划过。 “或许你想多了。”方蓝吞咽口唾沫,不断告诉自己,就算她跟陆华年有血缘关系又怎样,他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的这份镇定真是让我自叹不如,其实想弄清楚你是否是陆家的女儿其实很简单,去医院验个血不就得了,就怕你没那个胆量。” 曹郁戈说完,忽然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声里面掺杂着不容忽视的怨毒与悔恨,“现在孩子还小不知道,倘若他们长大以后知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嫌弃你们,唾弃自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呵呵,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是你们近亲所生,能不能长大还很难说。” “曹郁戈闭上你的乌鸦嘴,这辈子你不能有孩子,就嫉妒别人是吧!”方蓝愤怒低吼声,那个被他带走的孩子情况她不知怎样,可欧阳除了小时候身体弱了一些根本没有啥毛病! “谁稀罕嫉妒你,不过是不要脸女人生的贱货!”被人踩到痛脚的曹郁戈拉着顾嫣的胳膊就要向外拖去。 “你放手!不许伤害她!”方蓝死死抱着顾洋,仿佛她她一松手,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们这些人都是死人吗?还不把她拉!” 随着曹郁戈的话语一落,方蓝就被两个男人连拖带拽弄到一边,刚欲连踢带拽教训,被曹郁戈喝止,“不要伤了她,不然待会的游戏就不好玩了。” 曹郁戈抱起哭着向方蓝扑去的顾嫣,阔步出去,几个人扯着欧阳跟方蓝跟在身后。 方蓝没有见到代步工具,知道曹郁戈应该不是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回头看了下身后,没有见到她之前见到的那个人,暗自焦急。 “看吧,看吧,周围有我的一些人守着,靠近这里我就会有所察觉,救你的人还不知在那里兜圈子呢。” 曹郁戈嘲讽声,用力捏了捏怀中害怕的发抖的顾嫣,“细皮嫩肉的,不知道长大会不会成为你妈那样的狐媚子。” 方蓝紧紧抿着唇瓣,担心不言而喻,顾嫣才那么丁点儿的孩子,三番两次受到这样的惊吓和这种污秽的言语刺激,真怕她的性格会发生扭曲。 ”你才是坏人,坏人!”小小的顾嫣,却知道维护妈妈,明明怕的要死,嘴上却不饶人! “还真不愧是她生的,连性格都这般相像!你那么喜欢她,就是不知道待会她是愿意救你,还是救你后面的大哥哥。” 曹郁戈漂亮的眼睛微眯,用力拧了下哭的撕心肺咧的顾嫣的脸颊,顾嫣声音哭声更大。一直自信周围没人的曹郁戈也不阻止,任由她哭。 时间不长,曹郁戈带着方蓝娘三个来到村后面被草掩埋的山头。方蓝眼睛蓦然睁大,呼吸都变得急促,眼睛染上猩红。 “看你这样是不是猜出来接下来我要干什么了?”曹郁戈放下顾嫣,用力抬起方蓝的下巴,“三年来每一次回想当初折磨你的场景,我做梦都是笑的,一直以来这张魅惑人的脸已经被我毁了,没想到除了额头上的伤疤,其他地方竟然恢复没有丁点儿受伤的样子!” 昨天晚上在医院见到她额头时候,他极度震惊和不可置信,在他心里就算当年她侥幸逃脱,伤成那样,有些精神错乱,蓬头垢面,在国外又人生地不熟的,不疯既死! 没想到她竟然好好活着还又找到一个深爱她的男人,让他觉得这世界上极度不公平!他命运这般坎坷,老天为什么就不眷顾一下他。 方蓝咬牙不说话,只有一双大大的杏眼死死的瞪着曹郁戈,里面燃烧的两簇火焰,恨不得将他烧成灰烬。 “没事,就算是还这么漂亮也没用,我能毁一次,就能再毁第二次!” 语落,曹郁戈修建圆润的长长指尖用力在她被蹂躏的快要渗出血丝的脸上用力一划,疼的方蓝呲牙咧嘴。 “好了,这只是预热,对着站在他身后的人挥了下手,身后的人会意随即跑来,把手中的绳子递给曹郁戈。 “给她,把两个孩子带过来。” 方蓝看着面前的绳子,不断摇着头向后退去。 “我劝你还是拿着,待会你可以系的结实一点。如果你想让我代劳也可以,只是你敢吗?” 方蓝眼中泪水模糊视线,看着面前拇指粗细的绳子,伸出颤抖的手拿过,含泪看着抱着她腿在哭的顾嫣和一直不吭声站在远处的欧阳。 阳光不毒辣,方蓝却觉得头晕眩的难受,好似下一秒就会晕过去般。 “快点,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曹郁戈找了处干净的石块坐下,点燃一根烟,缓缓的抽着,轻轻吹着燃起的烟头,“烟确实是个好东西,他以后更离不开了。” 注意力都在此时境况上的方蓝根本就无心听他此时的话,就算是听到也无从理解,只会觉得他在调侃而已。 “先绑我的吧。”欧阳把双手合十放在方蓝面前,方蓝对上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时,心竟然安了安。 身后监督她的男人不耐烦的推了下她的肩膀,恶声恶气的催促着,作势要去夺方蓝手上的绳子,方蓝抓紧那条关系着她孩子生命的绳子快速躲闪开,一圈圈绕在欧阳的手腕上。 心在矛盾中撕扯着,太紧怕嘞疼他胳膊,太松又怕他会掉下去,温热的泪一滴滴落在他漂亮修长的手指上。 “欧阳,对不起,三年前我忘记了好多东西,当中也包括你。” 欧阳抬头看了眼方蓝额头上的疤痕,唇紧紧抿了下,“你不用再说了。” “欧阳······”不知道救他们的人什么时候会来,生死未卜,不管欧阳能不能理解原谅她,他只想解释清楚。 “能活下去,我还想听。死了,听这些根本就毫无意义!” 方蓝的心一颤,三年过去,欧阳懂事的令人心疼,他这是在逼她不管怎样一定要活着。 好似过了一个世纪才将两个孩子的手捆绑好。顾嫣就算是再聪明,也不过才是两岁的孩子,根本就不懂得平常对她很好的妈妈,为什么要用绳子绑她,任由方蓝怎样温言软语的哄着,就是眯着眼睛一直哭个不停。 “好了,有什么好哭的,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被吵得不耐烦的欧阳斥责一声。 顾嫣哭声奇迹般戛然而止后,撇撇嘴,委屈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轻声呜咽着。 曹郁戈拍了下手,站在方蓝娘仨旁边的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方蓝欲握住孩子们的胳膊,却被一个男人按在原地,动弹不得。两人把孩子放在山头上,另一头有人拿过绳子拴在离山头五米远的枯树上。 方蓝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掉在了山头下,顾嫣被吓得再次大哭,欧阳始终不吭一声的仰头看着站在山头边上的曹郁戈。 “你最好能整死我!”不然我一定会把你曝晒在这里,直到你你被晒死为止!短短一句话,已经足够表达出欧阳此时心中滔天恨意。 “谢谢你的提醒!”曹郁戈踢了下山上脚下的石渣,落了欧阳一脸。 “这样对待两个孩子,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残忍!”被两人押着站在山头上看着两个孩子受苦的方蓝银牙紧咬着,仿佛每个字都从齿缝中蹦出来般。 “残忍?”一连串的笑声响起好似方蓝刚刚说的好似是天大的笑话般,“你都说了,这辈子我不可能有孩子。当然看到捏孩子我会心生嫉妒了。” 曹郁戈回头看了下身后那颗不断向下倒去的枯树,眼中流露出来一股子兴奋,“待会你会先救哪一个?我可要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一个能救起来救不错了。” “如果是那样,我觉得我陪就陪他们一起死的好!” “这份心还真是让人动容。不过,你就只关心这两个孩子,不想另外一个受苦的孩子了?” “坚持住孩子!” 方蓝深深看了眼两个被掉在小山头上的孩子,心疼的无以复加,这个小山头估摸着有三十多米高。因为曾经不止一次摔死过人,他们是被禁止到这里玩的。 暗自深吸口气,平静下快要跳出胸腔的心,死死的盯着那颗老枯树,祈祷它能多撑一会。 只是现实往往跟人的想法相差太多,不管方蓝拜了多少神灵,一声咔嚓的声响刺激着方蓝脑中紧紧绷起的那根神经。 好似打了鸡血般,死死拉住两根紧绷的绳子。 “都告诉你了,不要太贪心,你还是这般不自量力。是不是忘了绳子上栓的是谁了。我来帮你看看,你右手上的绳子是陆欧阳的,也就是你心爱的男人的。左手上的是跟你做了三年夫妻,全心全意喜欢你的男人的。你还有些时间,仔细想想你该放弃哪一个。” “曹郁戈其实你用这种方腊来威胁我有些愚蠢,因为顾嫣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方蓝忽然站起身,攥着绳子上的血管清晰可见,嘲讽的看着曹郁戈。 “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方蓝我可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 如果不是她的孩子,她会这般疼惜在意,顾洋会视若珍宝? “你还别真不信,我虽失忆,可你对我做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早已经刻在了我的骨髓里,根本就剔除不去,我拒绝任何男人的触碰,顾洋他知道我曾经受到过伤害,也没有逼我。顾嫣是一次我发疯问他好孩子时,他领养的孩子。我不是圣母,虽然跟她朝夕相处三年,在我心里还是敌不过我的亲生儿子。” 语落,方蓝松开捆绑顾嫣的绳子,她在赌,赌他能放过顾嫣。 “曹郁戈不要以为你没有亲人就赤脚不怕穿鞋的,顾洋疼惜顾嫣这事儿你应该也听说过,如果你真伤了她,小心他刨了你父母的坟,让他们不得安宁。他们可是因为你而死,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苦吗?” “别给我耍心眼,不管是不是你的孩子,既然已经绑了我就不会放过她。至于我父母你也不用操心,我一直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魂之说,人死了就是死了,倘若真的在天有灵,他们早就去报仇雪恨,根本就轮不到路两夫妇在世界上好好的活着那么多年。” 方蓝觉得曹郁戈早已经无可救药,彻头彻尾的疯子,在树断成两截时候认输,死死的拉扯着绳子,只是两个孩子加起来的体重得有上百斤,方蓝扯着两根绳子根本就支撑不住,身子被向前拖了好几米远,死死的扒着一个凹进去的地方才稍微稳住下身子。 曹郁戈一脚踩在方蓝的手上,“就说你舍不得,我猜想的一点儿都没错。” 方蓝吃痛,绳子摩擦着手心,火辣辣的疼着。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却不敢松手,冷汗从额上滚落,浑身被汗水浸湿,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脑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实在不行,她就陪着两个孩子一起下去,这样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就在方蓝快要陷入绝望之时,那个送她来的司机,越想越觉得不对,折返回来的时候,让他的同事给交通广播打了个电话,让他举报刚刚他车子在路上的违章,并让其他几个一起开出租车的提供他车子的行驶路线。 方蓝说不能报警,司机也是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交警引来。 他怕方蓝有危险,就先行一步赶了过来,正好看到方蓝正在被一个男人折磨的画面,对方人多他也不敢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他们把方蓝三人带走。 正在他寻思着是否要报警时,听到有人过来,刚开始他以为是方蓝 “丈夫”的人躲在草丛中不敢出来。 听到一个女人焦急的说,“广播上明明说车子驶到了这里,这人哪去了!该死是不是转移了地方了。” 随后是一连串的咒骂声,司机觉得这些人八九是听到广播来找人的,兴奋站起身,为了怕他们不相信自己,还专程把自己的工作牌身份证都拿了出来。 “哎呀,我也不解释了,时间紧迫,他们去了小山头,看样子是没打算让娘三有好下场!” 带伤而来的陆华年跟顾洋不等他说完率先向山头阔步而去。 第159章 “这个女人的丈夫真不是东西,不管怎样人家都是跟他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还为他生儿育女的人,他都能这样折磨。这么折磨也就罢了,可那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他也能下得去手,真不是个男人,连畜生都不如。” 司机低着头看着脚下凹凸不平的路面,根本就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两个男人正瞪着犀眸瞪着他。 如若是平时,宋洁一定会双手环胸,看着两尊大佛怎样教训这个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的人,现在心急方蓝,只觉得他呱噪,不等陆华年跟顾洋说话,压低声音吼了声,“闭嘴!” “我妈那个女人的丈夫,你着急什么?哦,我明白了,你不会就是她口中说的勾引她老公三,现在听说他能拿回钱来分赃的吧。我不会费心费力的引来一群居心不良的人吧。” 司机有种被雷劈的感觉,站在原地不动。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看出来绑架人的那个男人是个人妖吗?老娘去给他当三,你也真敢想。还有你口中那个女人的丈夫是他!”方蓝踢了下司机的腿弯子,指了下陆华年,“你不去也行,在这里等着,你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等我们回来一定重谢。” 司机好半天也没有消化掉宋洁话中的意思,只是此时不是他想这些的时候 ,觉得方蓝受了那样的罪,只要是个有良知的人都应该去帮上一把,匆匆跟了上去。 小山头并不远,一行人在快要靠近时候分散开。猫着腰借助那些一人多高的草向已经能隐隐看到人影的地儿靠近。 陆华年进来时,把那些守在外围的人清理的干净,一直来到这里,曹郁戈这边的人都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曹郁戈落在方蓝手上的脚一直没有松开过。碾得方蓝手疼的几乎麻木,脸色苍白骇人,丁点儿血色都没有。 “母爱还真是伟大。你已经坚持了进十分钟了,不容易啊。” 曹郁戈扫了眼腕表,笑着出声的同时,脚上的力道又增加几分,方蓝再也忍不住,呻吟出声,唇上的齿痕又深了深,血腥味在空中弥漫,额上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混着血水不断下流,落在青白的砂砾上留下点点刺目血痕。 陆华年才刚刚站定就看见这样的令他恨不得杀人的画面,猛地挫着后槽牙,寒潭刮起一阵飓风,恨不得卷起一身黑衣的曹郁戈狠狠的抛到天上。在用力拍下,摔他个脑浆迸裂! 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本来宋洁还怕自己冲动坏事,一直压抑着,见陆华年这般不管不顾,她大喝一声,“曹郁戈你这个死变态,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的我们单挑!” 说着就撸起袖子,要冲过去。 听到宋洁的声音,方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过身去,见到走在最前面的陆华年,方蓝忽然热泪盈眶,唇边绽放一抹笑。 她就知道他会找到他的,她想开口,告诉他孩子在下面,可张了张口,却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火辣辣的疼着,根本就发不出声音。眼皮沉重的要死,此时她好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深知只要她一松手,两个孩子就会永远离她而去,她只能用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力,用好似丁点儿知觉都没有的两条胳膊拉住绳子。 “我不带种,你带?”听到声音,曹郁戈明显一愣,随后轻笑声,“你们一群人到底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的多,我运筹帷幄了那么多年,小心谨慎的活着,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们给识破拆穿了!说起来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呐!” 曹郁戈语气中有着浓浓的挫败感,说完,在方蓝身边蹲下,拿出随身多带的匕首,对着向这边走来的一群人警告道:“都站在原地别动,这两根绳子可牵系着两个孩子的命!”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他带来的人已经全部开启备战模式,有几个拦在陆华年一行人不远处,随时等待发动进攻。 气头上的陆华年眼中只有方蓝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听劝阻,不管不顾的跟面前的几个人打了起来。 曹郁戈见威胁不成功,手中的匕首开始在绳子上划了起来,方蓝惊恐地瞪大眸子,对着陆华年的方向摇了摇头。 感受到方蓝眼中的恳求,就算是再不愿意助手的陆华年,还是铁拳紧握停下手来。 “孩子?”宋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脸色大骇,指着曹郁戈就破口大骂起来,“曹郁戈你这个够娘养的人妖,干尽了缺德事,你死后谁敢给你收尸老娘就跟谁急!” “骂够了?”曹郁戈脸色一沉,“看你气成这副模样,应该跟她的感情很深厚吧。俗话说,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为了我不伤害她的两个孩子,你就过来替他们受点儿罪!”他呆鸟号。 “别给老娘耍那些弯弯心眼子,你不就是因为我骂你难听你受不了了吗?好,老娘马上过去。”正愁没办法接近曹郁戈的宋洁过去的时候脚下一歪碰了一下一直黑沉着脸色,紧抿薄唇,眼中冷气外溢,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的陆华年,低咒声阔步向曹郁戈走去。 “宋洁,你发什么疯赶紧回去!”从另一个方向出来的鲁辰砚急忙出声阻止,这些日子宋洁一直动不动就抽风脑残下,让他也跟着有些神经兮兮的。 “你给老娘鬼叫什么!”宋洁此时窝着一肚子的火,如歌暴躁的喷火龙,逮谁喷水。 鲁辰砚见她已距曹郁戈不过两米之远,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我来了,你想怎么着吧。” 宋洁双手环胸,一副无所畏惧的看着曹郁戈,低眉瞬间,忘了眼地上紧闭着眼睛的方蓝,担心一览无余。 “打自己嘴巴,直到我满意为止。”说着在阳光下闪动寒光的锋利匕首靠近绳子,好似宋洁如果不照做,他下一秒就会割断绳子般。 “你也净会玩一些威胁人的事情。可我宋洁还真不吃那一套,我敢断定你根本就不会现在割!”因为主角一直站在不远处未动,在陆家他就一直忍了那么多年就是想着跟陆华年有更进一步发展。只是如意算盘打得太好,最终还是美梦成空。 此时他一定有好多话要跟陆华年说。 被猜中心事的曹郁戈,恼羞成怒手上匕首一用力。 “不要!”正在紧眯着眼睛的方蓝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变化,睁开眼睛就看到这样惊险的一幕,心脏好似要骤停一般,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喊出破罗烂鼓的两个字。 话落,她就开始大口喘息着,嗓子撕心肺咧的疼着,一如三年前样。忽然嗓子一阵麻痒手中的绳子一松,宋洁心中一紧,再也不跟曹郁戈那个死变态僵持,在方蓝身边趴下,死死拉住绳子。 “景昕,你先松开歇一会,放心,我不会害了两个孩子的!” 宋洁用身子碰了碰浑身好似从水中捞出来的女人,方蓝也是疲惫到极致,在宋洁的保证下,僵硬的手缓缓松开。 “呵呵,难得看到你还有害怕的时候,还真不容易啊!”说完手中的匕首对着宋洁的脸上划过。 “曹郁戈你大爷,我宋洁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宋洁就算是害怕,想躲开,一想到没有力气的方蓝,她咬牙让自己坚持着。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曹郁戈一声划破云霄的刺耳尖叫声。 再次睁开眼睛,才看到曹郁戈正捂着不断向下流血的脸颊,死死的瞪着拿着一根尖锐带着倒钩树枝的方蓝。 亏得刚才方蓝反应快,随手抓起身边的树枝,因浑身都是恨意,她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都用上,狠狠的戳在了曹郁戈的脸上。 树枝长,占着优势,正好先一步伤着曹郁戈。 蓦地,正在嗷嗷直叫的曹郁戈直直站在原地半响,脸上表情变幻莫测,青白交错着。陆华年一直那么安静的站在旁边,以至于他忘记他的到来,刚才他的一系列表现,在陆华年的眼中是不是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他紧攥住手中的匕首,缓慢回头看向正一脸嫌恶的看着他的陆华年。 “你就那么讨厌我?以至于从出现就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三年来第一次以曹郁戈的身份面对陆华年,心中竟有说不出的轻松。 “不是讨厌而是深深的厌恶,如果有可能,我愿我们两人从未认识过!”陆华年只是轻轻扫了他一眼,目光便落下方蓝身上。 见此闻言,曹郁戈整张脸开始扭曲起来,恰在此时宋洁惊恐的尖叫声,她右手中的绳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断裂着! 听到声音,方蓝瞪大眼睛,拖着虚弱的身子爬了起来。 第160章 “欧阳,不要怕!”在绳子断裂的瞬间方蓝拉住绳子,她的力气消耗太多,身子被绳子拖行好几米,在山头边上才勉强停下。 手死死推着一个坚硬大石的方蓝稳住身子后。浑身疼的都不再有知觉,低头看着山头下向下滑了好几米的欧阳,双腿在山壁上踢了几下,砂石不断向下落去,不一会传来几声不真切声响。她的心不停的颤抖着,被吊着的欧阳余光瞥见山顶上的人影。 “我没事。”少年老成的孩子,面色微白,声音如果不仔细去听你根本就察觉不到颤音。 方蓝心疼的同时眼中浮现一抹欣慰,他怨她却不忍心让她担心,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曾经的过往在面前不断闪过。想到被鲁馨雅带走时,还未来及送出的礼物,方蓝抓着绳子的手紧了紧。瞥了眼没了哭声的顾嫣,她眼睛紧紧的闭着,应该是吊着体力不支晕了。视线回移。再次落在欧阳身上,“我欠你的承诺我记得,倘若活着兑现不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离开。” 惨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漾起一抹看似轻松的笑。正费力仰着脖子的欧阳,深深看了眼方蓝后低下头,“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过了需要人陪的年纪。你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伤害过一个就不要再让另外一个再怨你。” 不过三年的时间,他已变得这般懂事,酸楚在心中蔓延,她绝对是失败母亲中的翘楚,总共有两个孩子,差不多缺席了他们短短的人生中的所有日子。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之间,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跟儿子受到这样的折磨,陆华年不曾迟疑下就再次对拦住他去路的人动起手。愤怒到极致。铁拳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三两下撂倒一个,曹郁戈就那样远远的站着,不再说话,也没有喝止。 直到陆华年黑沉着一张脸如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王样踩着石砾,铁拳格格直响,带着烈烈杀气向他走来,他那张妖孽的俊颜上绽放出一抹堪比三月山花般妖娆的笑。 笑再美,在陆华年的眼中只觉得恶心。多看一眼就脏了眼睛,眸色不断下沉,俊脸上又多了几分戾色。 “曾经我也是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一个,现如今你却说宁愿曾经不认识我!陆华年我为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甚至是变成现在男不男女不女,连我都厌恶的模样。到头来,在你眼中我却变成你眼中最该死的那一个,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疼的我都像剜掉。” “那就剜掉!”每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恨意,扭曲的爱情他无福消受! “陆华年你当真是无情!”曹郁戈在陆华年还有三四步来到他面前时,快速转身奔到方蓝的身边。 陆华年速度不慢。最后还是晚了一步,曹郁戈一手扯着方蓝的头发。手中的匕首贴近方蓝的脸,撩起她被汗水濡湿粘腻在额头上的刘海。 “她的容颜都毁成这样你就一点都不嫌弃。”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极其可笑,如果嫌弃他怎么可能还会如此在乎她,“她的身体不干净了,你也不在乎?” “曹郁戈在不在乎,我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过你。酒会上的那杯酒是你给你安排的吧。” 陆华年离曹郁戈不过两米之远,双目猩红,好似要滴出血来,如果腿够长,此时他早就一脚踢上去,踢得他肝胆俱裂。试着移动步子靠近曹郁戈一些,找机会救下方蓝。 “也对,你陆华年根本就是一个不在乎这些的人。可如果她是你叔叔的孩子,你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陆华年越是在乎方蓝,曹郁戈心中的恨意就多增加一层,看着小山头上被不断涌来的人围满,已然做好死的准备曹郁戈脸上多了看破人世的凄凉笑容。 他一直注意着陆华年脸上的表情,心中说了一大套说辞,等待陆华年质问,愤怒,再到绝望。 陆华年唇瓣轻抿下,面色始终如一,眼神如一汪深潭,飓风过境,依然波澜不惊,沉静的令人可怕。 “你连这也不在乎?还是说你不相信我所说的?”曹郁戈试探询问着原因,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陆华年黑的几乎滴出墨来的俊颜,“景家有个老相册,你去看看,自然会明白一切。” “我无需明白,我知道记得她是我的妻,我孩子的母亲就足够。”语落,已经向曹郁戈身边靠近半米的陆华年对着他抓着方蓝的胳膊踢了一脚。 陆华年动作很快,还在琢磨着他话中意思的曹郁戈躲闪不及,胳膊吃痛,半蹲的身子向后退了下。想也没想,手中的刀对着方蓝就算是没了命也不愿意松开的绳子。 “不要!”方蓝伸手去挡,一只受伤的手根本就抓不住绳子,绳子快速从手中向下划去,方蓝心一惊,心差点蹦了出来,快速撤回手。 突然绳子那端一轻,方蓝蓦地睁大眸子,爬起身要去抓绳子,陆华年眼疾手快先方蓝一步,拉住绳子后稳了稳,用力向上拉着绳子。 方蓝还算是残存着最后一丝理智,记得身边还有个可以要人命的定时炸弹在,咬着牙勉强摇摇晃晃站起身,对上一双恨意弥漫的漂亮眼睛,他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快速伸手一扯,匕首随后落在他的手中,他扫了眼他带来的那些被制服正蹲着或者是躺着呻吟的人,红着眼睛对着不断想他靠近的人喊了声:“全部给我停下,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就算是我们现在放过你,你觉得你能跑的了吗?要知道在场的人可不是只有我宋洁一个想要你的命!你掂量掂量是趁现在图个痛快自己一抹脖子了结,还是等着日后,老娘逮着你把你给千刀万剐?”已经有人接手手中绳子的宋洁爬起身,轻拍几下手,掸掸身上灰尘,好似看着一个濒临死亡,还在徒劳挣扎的猎物般。 “痛苦,最痛快的事情是我的黄泉路上还有这娘两个作陪。”语落,曹郁戈诡异一笑,手中的匕首就要对着陆华年手中的绳子飞去。 方蓝用力扒着脖子上的手一僵,红了眼睛,头用力向后一撞,匕首因为方蓝这一撞。失去准头,打偏撞在石壁上,落了下去。 刚才一击彻底用尽方蓝残余的力气,浑身虚脱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曹郁戈身上,曹郁戈本就站在悬崖边,哪经的了这般折腾,箍着方岚的脖子一起跌下小山头。 “景昕!” “方蓝!” ······ 几道不同的声音在那一刻同时响起,在空旷的郊区显得格外凄凉,一群人快速来到山头边,眼睁睁的看着方蓝掉下去的陆华年,目眦圆瞪,瞬间退了血色的薄唇不断颤抖着,过了好一会才喊出声方蓝。 把手中的绳子向赶到他身边的鲁辰砚手中一塞,疯了一般向小山头底下跑去,宋洁跟李航随后跟上,刚迈出一脚的顾洋,脚下传来一声屏幕碎裂的声音,低头见到一部,还在不停录音的手机,弯身捡起,看了眼山头边上,放进口袋中,急忙跟上前面已经跑远的几个人。 蔓藤,拉拉秧,还有野生的花椒树占满下山的路,路不平,很是难走,脸,脖子被划伤,身上的衣服被划破,陆华年不管不顾,不要命的向下跑着。 心疼他的李航想叫住他,张了张口还刚出声,就被宋洁喝止。 “你这个时候叫他,他能听到才是见鬼了!还是省点力气,加快脚步冲上前去帮他开路才是帮他。” 宋洁扯扯断拉住她头发的树枝,低咒声见鬼的地方,短短的路在她面前堪比受了一场酷刑。望着那个早已经消失在前方一堆绿色的陆华年,眼中全是满满担心。倘若方蓝有个好歹,他会不会疯掉? 估计就算是不疯,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吧,这般想着,她忽然想要这条路无止境的蔓延着,不要到尽头,看不到结果,就能留下一个念想。 走在前头的李航听到宋洁这样说,加快脚步,奔向前去,眼看着离她越来越远,宋洁脱掉身上的外套,蒙在头上,一扫刚才的多愁善感,向前跑去。 景昕你丫的敢死,我就把你跟曹郁戈葬在一起,让你们到地狱也互掐! 陆华年一路跌跌撞撞跑了过去,在他看来不过是短短的一段路,他好像走了一个世纪之久。 山底跟路上一般,草木茂盛,一眼望去除了有些的地方高出一些,有的凹了下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差异,他手放在额头上挡住炫目的阳光,看着山头上站着的一群人的位置,快速奔了过去,他找到一个高点,环顾下四周,在一片被压倒的绿色上,他看到以在山顶上姿势的交叠躺在一起的两人。 陆华年抬起沉重的脚,浑身微微颤抖着向两人走去。走进,注意力全部在方蓝身上的陆华年才发现曹郁戈头部正汩汩留着献血,染红了他身下的一大片植被,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倒是压在他身上的方蓝身上除了在山顶被磨破以外看不出有特别严重的受伤地方,陆华年快速蹲下身子,探了下她的鼻息。 气息虽微弱却还是能感受到的,陆华年欣喜若狂,欲拿开一直箍着方蓝脖子的胳膊。 只是曹郁戈身上怨气太大,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到死也不愿意拿开。 陆华年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无果,心中焦急,在身上胡乱摸了几下,眼中闪过懊恼。 环顾下四周寻找着可以用来弄开这只胳膊工具,李航赶来就见到陆华年疯了般在草种扒拉着,手上的血开始不断滴落。 扫了眼地上的两人“尸体”,心一提,慌忙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陆华年,“先生,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你想想小少爷,还有下落不明·······” “李航,你特么的给我闭嘴,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扯烂你的嘴!”此时的陆华年听不得别人说一个死字,暴怒的如一头狮子,几下挣开李航,“去找那把从山头上掉下来的匕首!” “先,先生,你要匕首干什么,你,你不会······” 在李航眼中,此时的陆华年已经处于极度不正常状态,生怕他会寻短见。 “她还没死,收起你那些胡思乱想,倘若她因为你的耽搁,出现意外,你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陆华年边说着边再次与那些乱成麻的草奋斗着。 听到方蓝没死,李航也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在草丛中胡乱的寻找着,扒拉几下,对着山头上的人喊了几句,怎奈山底的回生太多,太响,几道声音掺杂到一起根本就分辨不出说些什么。 掏出电话却发现才这么一点儿小山头竟然没有信号,气的很少爆粗口的李航都忍不住怒骂声,“去你特么的全球通!” “还没找到景昕吗?”好不容易赶过来的宋洁远远的见着两人好似在找着什么,扯着嗓子喊道。 一心都在匕首上的陆华年没有说话,李航对着她招了招手,“快点过来帮忙,曹郁戈的胳膊箍的方蓝被脖子太紧拿不开,必须找匕首。” “我这里有。”宋洁闻言,加快步子,之前在山顶时,她撞陆华年时,陆华年就把匕首塞在她的身上,她塞在身后想过去捅死曹郁戈那丫的,当时发生突发情况,匕首没派上用场。 陆华年寻找的动作停下,三步并作两步赢过,扯过宋洁手中的匕首,大步流星来到方蓝所在的地方。 丝毫都没有迟疑对着曹郁戈的胳膊就砍了上去,对曹郁戈的恨早已经渗入骨髓血液,陆华年下手根本就没有任何含糊,只是几下功夫,他的胳膊就已经跟身体分离,李航眼疾手快,快速扯掉。 陆华年抱起方蓝让李航把外套脱掉,盖住她的脸,向来时的路跑去,李航要跟去,一把被宋洁扯住,“顾洋也跟上来了,我心中的怒气还没消,我不能让这丫的死的这么舒坦!” 宋洁用力踢了下曹郁戈的身子,咒骂几句,害人不浅的祸害精! “人已经死了,一切仇恨就随风而去吧。”李航深深看了眼曹郁戈,曾经他还是苏眉时,觉得她柔柔弱弱的却坚强的令人心疼。 没想到掩藏在那样一副外表下竟然是一副那样狠毒的心。 “你以前一直说这个人妖的好话,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宋洁双手环胸,鄙夷的看了眼李航。 “反正我没有,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李航面色一冷,不再理睬宋洁,阔步离开。 “开个玩笑就生气,一看就说明你心中有鬼!”宋洁撇嘴,再次踢了下曹郁戈,“算你走运,老娘我一个人搬不动你,不然肯定把你扔在流浪狗经常出现的地方,让你尸骨无存。” 宋洁心中抑郁难平,瞥见他不断流血的胳膊,觉得还有瘆人再加上山底潮起重,阴森森的她搓了搓手背,快步赶上面色黑沉的李航。 医院中,欧阳身上只有些擦伤,其他情况还好。 毕竟顾嫣还小,被掉了那么久,胳膊双双脱臼,人还处在昏迷状态,柳姨在旁白呢守着。 鲁辰砚给方蓝做了全身最详细检查,并未发现任何大碍,看到鲁辰砚漾起笑容的脸,在场的人都是松了口气。 一直紧绷着神经陆华年刚要坐下,猛地睁开紧闭着快要流泪的眼睛,紧紧抓住来到他身边要带他去检查胳膊的鲁辰砚。 “你说她没事,为什么之前我碰到她的鼻息会那么弱?” 陆华年面色紧张,喉结不断快速滚动着。 “是因为她太过劳累了,这一觉她应该会睡的长一些。先让他们守着,我帮你检查下,等她醒来时能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阿年,不好吗?” 陆华年刚要拒绝,一直站在一旁的顾洋回身冷冷勾唇,“要死不活的去博取她的同情,还是个爷们吗?” “我不算个爷们,你算?靠着一大堆骗她的话,哄骗了她三年!可谎言终究是谎言,根本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就算是现在多给你几天陪她的时间,她的心里一样也没有你!”听完,陆华年猛地站起身,一副要跟顾洋打上一架的架势。 “行了,别逞强了,你还吊着一只胳膊呢,那只再出现个好歹,等她醒来,你想抱抱她都不能。”宋洁推着陆华年向电梯口走去,陆华年挑衅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顾洋。 顾洋冷哼声,脸上满是不屑,手碰到口袋中的手机,眸色骤然一冷,“就算是她喜欢你又怎样,我救过她的命,她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不会那般决绝离开我。” “顾洋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明知她不喜欢你,你这么拖着有意思吗?”陆华年的怒火又旺了旺,如果不是宋洁跟鲁辰砚用力拉着,他已经奔过去跟顾洋开打了。 “我喜欢她就行,别的我可以不在乎。”顾洋声音缓慢,陆华年的眼睛又红了红,站在电梯口,任由电梯的门开开关关。 “你们给我松手,今天我必须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告诉他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历经两次生死,他再也不会容忍方蓝再回到顾洋身边,他一定要弄在自己身边好好的守着。 “姓顾的你可以给老娘闭嘴了,咱们打个赌,她最终会回到陆华年身边!”宋洁跟鲁辰砚对了个眼色,两人一点头同时向后一扯陆华年的胳膊。 陆华年痛呼声,本就疼痛难忍的胳膊钻心的疼着,身子向后一退,电梯门合上,他倚在电梯上粗喘的同时狠狠的瞪着站的离他不远的两人。 “瞪什么瞪,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你跟他言语上叫什么劲,一切等景昕醒来再说也不迟。她当初那么喜欢你,不会丢下你的。如果我是你,就会昂首挺胸的跟顾洋说,与其在一个永远不属于你的女人身上浪费过多的感情和时间,还不如寻觅另一段感情。那样才像必胜的一方,比你这样大呼小叫,气急败坏的模样杀伤力要强的多。” 陆华年轻闭下眼睛,宋洁说的这些他都懂,可是有一点如果深爱了,智商淡定都成了一纸空谈。 方蓝整整睡了三天时间,中间只是迷迷蒙蒙睁开几次眼睛,还不等别人说话她又再次睡去,直到第三天午夜她才清醒过来。 看清楚自己在医院的时候,她腾地一下坐起身,用力晃着守在她身边睡着的宋洁的身子,正在做噩梦的宋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见到方蓝醒来,喜极而泣猛地抱住她。 “你丫的可真能睡,足足睡了三天!” “曹郁戈呢,告诉我曹郁戈呢?”方蓝扯开宋洁的胳膊,瞪着一双大眼焦急的问道。他共纵亡。 “死了,尸体在局子。” “死了?”方蓝喃喃说了几句后,倒在床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白的刺目的房顶,“怎么就死了呢?” “不死还留着祸害你啊!那么高的地儿摔下,底下又全部是石头,不死才怪,也就是你命大。不过也得归功于曹郁戈,如果不是他一心想拉着你一起死,也不会成为你的人肉垫。如果你是觉得他死了你没解气就错了,他胳膊······” “他死了,我的孩子就断了线索了。”方蓝闭上眼睛紧紧抓着身底下的床单,我可怜的孩子,你现在在哪儿? 还想向她描述曹郁戈死时惨相的宋洁话语硬生生顿住,握住方蓝的手,“只要他还说着,我们总能找到的。” 宋洁说这话也纯粹是属于安慰,天大地大,连个性别都不知道的孩子哪里去找。 “她是个女孩,听曹郁戈说她应该在中国,至于是不是在s市我确定不了。”村姑两个字已经道出了孩子的性别,虽谈贫穷落后的地方每个国家都有,可像曹郁戈那样的人,既然他在中国肯定会把孩子也放在中国。 “行,我让人打听着,先被说孩子的事了,这两天我见顾洋看你的眼神不对。” 第161章 顾嫣也在医院,顾洋一直在医院照顾着,顾嫣睡下时他回来方蓝所在的病房,有三两次宋洁有事出去回来时见到顾洋一直站在床前,一瞬不瞬的看着景昕的脸。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怒,看不出担心,平静的骇人。 “你想多了,顾洋不是坏人,我相信,他不会是第二个曹郁戈。”景昕抓着床单的手再次紧了紧,想到顾洋说的补偿,刚醒来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脑袋隐隐作痛。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吃一堑长一智。万一有个什么,我们也好做好准备。” 宋洁瞥见景昕微微颤抖的睫毛,深知她的内心已经极不平静,抿了抿唇,“睡了那么长是时间一定饿了吧。” 方蓝点点头,宋洁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句,“孩子会找到的,放心。” “欧阳在医院吗?还有嫣嫣她·····”不管欧阳是否原谅她,此时她都很想见他一面。 “欧阳这个点不在,我给李航打个电话,让他明天早上接欧阳时,先把他送到这里来,让你见见。顾嫣那孩子受了点伤,恢复还不错,待会吃完饭,我可以陪你过去。”宋洁已经走到门前,忽然转身,双眉紧蹙,“你知道关心欧阳了?” “我已经记起以前的事情了。” “你,你说什么!”宋洁激动的小跑到景昕面前,晶晶亮的眼睛闪动欣喜。 “你重听啊!我发现三年的时间。你不但没长阅历,就连智商也在退步。难道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都为零?” “你智商才是零,接近白痴!”宋洁挠着景昕的痒痒。 景昕躲闪下,呼痛出声。 “真该死,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宋洁急忙欲解开她的病号服查看她身上的伤,景昕死死捂着胸前,一脸防狼的看着宋洁。他叉木巴。 “是你先扑倒的鲁辰砚?”想着宋洁让她观战两人滚床单的话,景昕咂舌,无论如何现在都无法把现在活力四射的宋洁跟以前的不严苟笑的她联系到到一起。 “我看你还是不疼!” 宋洁一脸恶狠狠的按向景昕胸前。雷声大雨点小,按上去时的力道跟挠痒痒没有什么分别。 “现在的你虽然智商低的让人极度想吐槽。不过,挺可爱。”景昕抬手握住宋洁的手,敛去脸上笑容,神色严肃,“对不起。” “现在知道自己的怀疑多么可笑了。我朋友不多,能让我真心待的也只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当初脑袋不好使的份上,我早就跟你干上一架了。”宋洁忽然一挑眉,一本正经的看着景昕,“如果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干脆帮我装修一套婚房。” “你自己就是设计师,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喜好,亲手设计不是更满意,有意义?” “我可是要新娘子的人。为别人服务那么多次,好歹也享受一下翻身做地主的感觉,挑剔,挑剔别人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会是史上最挑剔的客户。”宋洁轻拍了下景昕的脸颊,笑的一脸暧昧,“上天待你不薄,身前磨得磨破了很多处,那对傲人的胸器却一点儿没伤着。摸起来是不会破坏手感的。” “宋洁你丫的还能不能再不要脸一些!”景昕脸颊开始发烫,抬手拍向宋洁,宋洁笑着起身,跑到门前,“大半夜的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我顺便做个好人帮某人也带点滋补那方面的东西。憋了三年,才享受了一晚。估计再憋下去会出毛病。” “宋洁你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景昕扯起头底的枕头,对着宋洁掷去,这女人说话越来越荤素不忌。 病房恢复寂静,方蓝脸上的笑容隐去,方才宋洁说顾洋的那些话浮现脑海。三年来从初遇到后来的一起生活,顾洋都对她照顾有加,为了能让她对孩子思念有个寄托,还不惜欺骗所有人领养了个孩子。 这件事情若是被顾家父母知晓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方蓝轻叹口气,按压着泛着疼痛的眉心,撩起上衣看着身上已经结痂的伤,一片连着一片,看得人心中毛毛的。连自己都不忍直视,方蓝快速扯下衣服遮挡住。 吃完饭后,两人去看顾嫣才知,她已经出院回家,宋洁询问医生为什么会那么突然,之前医生还说,顾嫣年龄小,好动,脱臼后如果不注意些会出现习惯性脱臼,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医院调理一些时间。 “听说是孩子的爷爷奶奶来了,急着见孙女。” “让他们来医院不就行了。”宋洁暗道声顾家父母架子可真大,太不拿孩子当回事了。 “回去吧。”景昕面现愁容,扯了扯宋洁的胳膊。 医院人多嘴杂,顾家父母都是极其聪明的人,别人只要透露一丁点儿,他们肯定能察觉出点儿什么。只是纸包不住火,不晓得顾洋能不能瞒过这一次,心隐隐不安。 宋洁这些天都在照顾景昕,景昕想要她回去休息,宋洁不愿,说之前知道景昕活着都没有听到她恢复记忆来的高兴,现在才觉得是景昕完全回归,有一肚子的话要对她说。 当天晚上宋洁化身话篓子,向方蓝讲述陆华年下山下寻找她时候时焦急的模样,胳膊伤城那样硬是抱着她一直跑到主干道上,来到医院时胳膊都抬不起来,依旧不愿意去休息。 景昕不知这里有没有宋洁掺水成份,她听着听着眼中就开始发热。 “当初我之所以会选择忘记一切,一是因为孩子被夺走的刺激,二是曹郁戈那个变态他······” 说到这里,景昕脸上浮现浓浓痛苦,泪水从眼角滑落,润湿头低下的枕头。 “好了,他现在已死,事情也就翻篇了,我们不再去想曾经的痛苦,守好眼前的一切就好。” 跟景昕并排躺在床上的宋洁抱住景昕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本来是想当成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我也觉得没啥了。”景昕深吸口气,脸上漾起一抹轻松的笑容,シ轻阖上眼睛,再回想当年的一幕幕,心再也不像曾经那般疼的无以复加。 三年前宋衍的房间中当一个男人狠狠的踹向她的肚子千钧一发之时被鲁馨雅阻止,她趁陆华年还没有发现之时,利用曹郁戈租赁来的私人飞机直接把她送到了国外,鲁馨雅留在国内故布疑云,整出她已死的假象误导那些寻找她的人。 曹郁戈在飞机上就开始折磨她,只是她很有分寸,不会伤到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当时她就觉得事有蹊跷,到达国外时想过逃跑,怎奈曹郁戈困着她的房子四周守得严,她的活动范围只限于楼上楼下,连院子都不能出,曹郁戈几乎每天都会来看她一次,每次来都是一场水深火热的折磨。 从上飞机的那一刻,她脸上的巴掌印从未消失过,身上大伤没有,小伤不断,一直挨到临近生产的半个月,他才停止丧心病狂的做法。 生产后,他抱走孩子,就找来守着她的人玷污她,当时孩子生死未卜,满肚子怨气全部撒在那些人身上,没想到她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把那些男人给弄的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曹郁戈亲自上阵。 亏得他是个同性恋,不会跟她真做,只是那男人恶心的要死,用遍了各种变态的法子。 一次释放舒服的时候,他整个人也就放松下来,桎梏她的的力道也就松了下来,当时被羞愤屈辱恶心到极致的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一点力气都未留下狠狠就是一口。 某人的命根子几乎被她咬掉大半,估计废掉的可能性很大,当场就浑身抽搐,疼晕过去,这也是为什么,当她见到车祸时曹郁戈昏倒的画面有些熟悉的原因。 现在想来,曹郁戈之所以会彻底变性,应该跟她那一口脱不了关系。 “睡了吗?还一件事忘记跟你八卦,你姐姐从国外回来就闪婚就嫁给了大她二十几的乔江,那个男人虽然算顶级豪门,家底子也是挺厚实的,听说现在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的,那次在商场碰见还见她对着售货员颐气指使,嫌弃售货员没有询问她的尺寸就帮她找了个l号的,说售货员眼瞎她那么瘦,身材好,穿s号绰绰有余。服务员那么做是因为心不正嫉妒她,想让她不试一下就买回去,穿上像个太平公主被人家笑话。简直就是妄想症,跟个泼妇没两样。我真怀疑那个男人眼瞎才会把她娶回家。” “她那样的德行就算是再过多少年,还是那样。”只要她们不要来招惹她,她们过的怎样,跟她没有毛线关系。不想去提那两个厌恶到骨子里的母女,闷闷应了声。“宋洁,我,我可能跟景然没有血缘关系。” 一句好像从嗓子眼冒出的话,成功让宋洁被人点上哑穴,这些天她一直照顾方蓝,竟然把曹郁戈在小山头上说的话给忘到了脑后;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个死人妖说的话能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我也不想相信。” “不然我帮你查查?”宋洁嘴上说是不相信,脑中则闪过那张有关陆华年叔叔的绯闻的报纸,还记得当时陆华年看到时的反应。 “这倒不用,我应该有个姐姐,你帮我查下她的下落吧。”如果想弄清楚她是否跟陆华宇同父异母的办法很简单,她不想浪费宋洁的时间和精力。 “这是交给我,时间不早了,睡会。” 宋洁说完一把拍灭灯,月凉如水照亮整个病房。好几天没有休息好的宋洁很快睡去,睡了好些天的景昕一丁点儿睡意都没有,蹑手蹑脚起身要出去透透气。 房门一打开,对面站着一个高大身影,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方蓝吓的大叫起来,只是叫了一半。 嘴巴就被陆华年给堵住,大舌顺着她张开的嘴巴探了进去。待景昕反应过来,陆华年已经把她墙壁上,身子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忘情的吻着。 吻是缠绵悱恻,可此时浑身伤口被压的生疼的景昕却一点都不享受,呜呜的摇着头。 察觉到她的排斥,陆华年情欲退去大半,眸色倏然一暗,下巴搁在她的肩头粗喘着,“不愿意?” 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裹挟着一丝受伤。 “是,非常不愿意,浑身伤口都被你压裂了,我又不是个男人,为了个吻去做个风流鬼!” 景昕严重怀疑,他是否是宋洁口中那个担心自己担心的要死的男人,竟然把她身上的伤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陆华年闻言,快速起身,还不等景昕反应过来直接掀起她的上衣钻了进去。里面没穿胸衣,方蓝面红耳赤的抱着胸前,踢了踢陆华年,催促她赶紧出去。 “咳咳,病人最好节欲下比较好!虽然夜深人静,走道中还是会有人经过,注意一点,不要影响到我们医院的名声。”一个年龄稍长的护士从两人身边经过,冷着脸义正言辞说到。 方蓝有种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感觉,踢陆华年的力道大了一些,正在查看她伤口的陆华年沉声说了句,“别动。” “没事,一点都不疼,待会我让宋洁帮我上下药就好,你再不出来,我可翻脸了!” “该死,鲁辰砚跟我说你不过是擦破点皮,我要查看帮你上药,宋洁骗我说伤的不重连药都省了!”陆华年说的咬牙切齿,知道他们是好意,不想让他担心,好好养伤,他心里还是不痛快。 粗粝的指腹不带丝毫情欲,一点点从她的伤口上滑过,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 景昕浑身一僵,脸上红晕更盛,警告般的叫了声陆华年,就在左右环顾下见没人,想解开扣子的把讨厌的陆华年给拎出来时,不远处的电梯门缓缓打开,一群人向这边走来,余光瞥见来人,方蓝蓦地瞪大眼睛,愣怔在原地。 好似被他们当场捉奸,接连喊了几声陆华年快点出来,一点都看不到景昕焦急的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下,“疼吗?” “陆华年你再不出来,我再也不会跟你说一句话。”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丝颤抖和和害怕还有浓浓的警告。 察觉到不对陆华年快速从她衣服中钻了出来,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死死的低着头的景昕,“怎么了?” 感受到顾洋看过来的目光,景昕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辈子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没想到却让你看到这样一幕,你的心一定在疼吧。 极其敏感的陆华年察觉有道视线向这边看来,头微侧,正好对上顾洋那双敛了时间所有黑暗的眼睛,来不及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目光落在顾洋前面的两人身上,浓眉紧拧下,他们来了s市,深夜来医院,是来看景昕的。 看看怀中头低得不能再低的女人脸色白成一片,薄唇轻抿下,只是瞬间就恢复镇定,轻拍着方蓝的肩膀,“该来的总是要来,早一些面对,要比晚一些好。” “可是······”你能应付的了吗?剩下的话,景昕没有说出口,这可是关乎男人颜面的事情。 “一切交给我。” 就在陆华年想着怎样面对接下来事情之时,阔步走在最前的顾炎停下脚步看向陆华年。 “你是陆奇的堂哥,陆华年?”在英国时,顾炎跟陆华年有过一面之缘,顾炎记忆好,自是记得的。 “顾叔叔好久不见。”陆华年不卑不亢伸出手,丝毫都没有因为刚刚人人家儿媳妇有那样的举动而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是挺久的,你也住院了?看来真是个多事之秋啊,年纪轻轻的不要那么拼,好好保重身体最重要。”顾炎轻拍下陆华年的肩膀,目光落在景昕身上,之前听陆奇无意中提起过陆华年喜欢男人的事情,刚刚远远的就见到他趴在一个女人的胸前,举止亲密,心中一时间升起好奇,“这位是?” 顾家夫妇只觉得面前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不曾见过景昕素颜的他们根本就认不出是他们的儿媳妇。 贴墙而站的景昕心中好似揣了个兔子,使劲的乱撞着,额上手上都沁出一层冷汗,手指抓着衣服在那里用力的搅啊搅得,手指都 嘞的有些通红。 陆华年斟酌下刚欲开口,一直站在父母身旁的顾洋,深深看了陆华年跟景昕一眼,说了句“不是去看蓝蓝吗?时间不早,你们累了一天,看完早点回去休息。” “我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有空的话出来坐坐。我儿子顾洋,刚来s市不久,对经商不感兴趣,你们年龄相仿,有时间帮我劝劝他。”顾炎直接忽视掉儿子的话,示意他过来跟陆华年打个招呼,顾洋黑沉着一张脸也当作没有听到自家老爹的话,抱着熟睡的顾嫣我阔步前行。 “还跟着孩子似的,老婆一住院,孩子一闹,心中焦急,臭脾气就上来了,不要放在身上。”顾炎看了眼已经走出十米开外的顾洋,轻摇下头。对着陆华年点了下头,去追那个从小亏欠很多,长大有求必应的孩子。 冯甜对陆华年情史因为陆奇让她做婚纱的原因,了解比顾炎多一些,对着陆华年轻笑下,“能走出感情阴影挺好,上次帮你做的婚纱没用上,这次如果有需要,我很乐意接这单生意。” 脚步声渐远,头一直一低再低,长发遮住大半张脸,快要变成贞子的景昕才缓缓抬起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向一直阔步向前走着顾洋,不知他要去哪里找另外一个她。 可不管怎样,总算是能舒口气,伤病初遇的景昕好似浑身虚弱般,倚在墙上喘息一会,推开陆华年进入病房。 “宋洁在,你还是回病房吧。” 此时的景昕心中乱糟糟一片,推了推快要进来的陆虎年。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进来陪陪你。”怕她胡思乱想,陆华年有些不放心,握住方蓝推着他的胳膊,脚向房间前进一步,关上门。 “没什么好陪的,我现在去躺会儿。” 方蓝连眉梢都染上愁容,面色灰白,陆华年攥着她胳膊的手一紧,“你是为他心疼?” “陆华年你别猜来猜去的好不好,我跟他在一起三年,就算是没有感情,也会有亲情,看到他难受,我心里不是滋味!” “那我呢?看到你不是滋味的时候,我的心也在难受!”他的女人为另外一个男人的难受而难受,放在任何人男人身上都会别扭的! “陆华年你在无理取闹!如果我真的跟他发生点什么,三年九百多个日夜,早就发生了。”景昕觉得此时的陆华年执拗不讲道理,顾洋算是给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在关心他,在乎他是否痛苦有错吗! “不是已经发生了吗?你们之间不是有个孩子吗?”气愤中的陆华年脱口而出。话出口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他内心的想法,可想收回已经不可能。处于气头上,他又抹不开脸面道歉,别扭的沉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景昕连连冷哼几声,嘴角漾起一抹嘲讽的笑,“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你刚刚的一句话,推翻了你之前说的所有不在乎!我不想见到你,马上给我出去!” “方蓝,我·······” “是,我是方蓝,不是你的景昕,马上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因为刚刚的一幕和陆华年话语,景昕整个人烦躁的不行,拔高声音。 见到陆华年还站在原地不动,方蓝用力扯开门,还未来得及开口,视线中出现去而复返的顾家一家子。 被冯甜抱在怀中的顾嫣见到景昕,笑脸笑开了花,“就说刚才我见到了妈妈,你们看那,没错吧,她就在那里。” 顾嫣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景昕,从冯甜怀中滑下来,口中叫着妈妈,迈着两条小短腿跑了过来。 第162章 景昕好似被雷劈了下,大脑一片空白,一只手搭在已经扑倒身前抱住她两条腿的顾嫣的肩膀上,怕陆华年出来会把事情越弄越乱,右手死死攥住门把手。 “妈妈。刚刚你为什么都不理我,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你了。” “你真的是方蓝?”冯甜先顾炎一步来到景昕面前,眼中除了一股子阴冷,还有浓浓失望。 这是一张素净不带一点儿脂粉味的陌生脸孔,在她眼中她的儿媳妇除了脸上妆容太浓以外,待人接物方面做的一直很好,出去工作近两年的时间,口碑极好,从没有传出任何绯闻。刚开始对于这个儿媳妇不满意,后来因为她的种种表现再加上顾嫣的关系,开始慢慢接受,把她视为顾家一份子。 他们来s市顾洋根本就未说她住院的事情,还是顾嫣做噩梦要找妈妈,他们才知她在医院,不顾顾洋阻止。深夜赶来。没想到却看到她跟一个陆华年做出那样出格的举动。 更可气的是,他的儿子明明就认出她,却还维护她! “妈,我······” “不要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好儿媳妇!”冯甜抬起巴掌就要向景昕脸上招呼去,正睁着一双大眼希翼的看着方蓝,寻求抱抱的顾嫣回头。冯甜扬起的手,缓缓落下,抱起扯住景昕裤腿的不放的顾嫣,“方蓝,你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不觉得丢脸。我们年纪大了,丢不起这个脸,事情回家再说。” “她不叫方蓝,她是景昕,我陆华年的妻子。” 陆华年稍一用力便扯开门,字字说的清晰,无视景昕的挣扎紧紧握住她的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冯甜扫了眼抿唇不语的景昕看向身后的儿子,拍着怀中不断伸手要景昕抱的顾嫣,“给我一个解释,最好能让我满意!” “没有什么好解释。”顾洋好半天才出口,深沉的看向景昕,“孩子在你面前哭成这副模样,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心疼。连一点都不想抱她?” 景昕心中泛起苦楚,冯甜此时正在气头上,她现在去问她要孩子,她绝对不会给,还会弄的哭的更加厉害。 “妈妈,抱抱,抱抱。” 听着孩子稚嫩中带着沙哑的声音,景昕松开紧攥的粉拳,对着顾嫣张开怀抱,如意料中一样,冯甜快速躲开。 “刚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搞不清关系,最好不要碰我的孙女。” 冯甜较其他人修养好些,除了指责,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吼了声“都给我回家!”抱着顾嫣进入电梯。 顾炎父子不尽相同的眼神看了眼站在病房门前的两人,随后跟上。 “你去了只能让他们更生气,在医院中等着。” 景昕拿掉陆华年又攀过来的手,秀眉皱的几乎能夹死只苍蝇。 “我怕他们·····” “他们不会把我怎样。”景昕脑中以成一团乱麻,不想跟刚刚闹过矛盾的陆华年说话,低着头跟上。 狭仄的电梯中气氛紧绷压抑,景昕站在最后面的角落中,顾洋向后退了一步,刚碰到景昕的手,景昕如触电般向后瑟缩下,顾洋眸色沉了沉。握住她的手,带着惩罚的气息,用力之大,皮肉连同着骨头都开始发疼,心也连带着一颤。 景昕头微抬看向身边脸部线条冷硬的顾洋,认识他三年年,第一次见到的顾洋这般生气,整个人身上好似笼罩上一层黑暗。 她自知深深伤害了他,退去血色的苍白唇瓣嗫嚅几下,对不起三个字卡在人喉咙中不上不下,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冯甜终究是疼孙女的,见顾嫣一直哭的凄惨,出电梯时把她放在地上,她直接冲着景昕跑过。景昕弯身抱起她,瞥见她手腕上还未完全散去的淤青,心遏制不住一疼。 不是她生却是她养了两年,陪伴她度过好些做着噩梦的晚上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我给你们对词的时间。”冯甜身上压抑着一股火气,她一坐上副驾驶座,就开始催促顾炎开车。 车子绝尘而去,顾洋扫了眼寥寥车子的路上。 “那么晚了,怕是打不到车了。”语落,脱掉身上的西装,放在方蓝身上阻挡住秋夜的寒气侵袭,单手揣在口袋中,无视掉景昕眼中的歉意,阔步上前走在她的前面,“不用谢我,你本就体弱,怕你等会感冒晕倒在家,还得人伺候。” 景昕嘴角翘起几不可察的弧度,顾洋很暖,偶尔也会别扭,只是这份别扭让他窝心的难受。 “顾洋我,我,我已经恢复记忆了,记起了所有的一切,并不像之前的那一段,一段的。” “所以你知道嫣嫣不是你的孩子,在山头上,你要放弃她。曾经我以为你是一个善良,心思单纯的女人,现在觉得我错了,你根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不能再自私的人。” 顾洋说这话时并未回头,景昕看不到他的表情跟眼神,她抱紧怀中哭累了迷迷糊糊入睡的孩子,唇瓣轻抿着,她不知顾洋是从哪里得知山头上发生的事情,却不曾说一句话,悉数承受下他说的所有的话。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许久,没有听到景昕未自己辩驳,安安静静的跟在他的身后,顾洋揣在口袋中的手微微收紧,回头看向景昕。 “对不起。” 景昕抬起星眸,点点辰星的光晕洒落在她盛满歉意的眼中,顾洋盯了半响,却不曾从这双漂亮的好似不染尘埃的眼中找到一丁点儿的留恋,嘴边挂起自嘲的笑。 “世界上最残忍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这些年从她口中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三个字,每听一次,他的心就要疼上一次。那时他会告诉自己,水滴石穿,他的温情早晚会让她那颗紧闭的心为他打开。 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她的心中已经锁了一个人,他连犄角旮旯都挤不进去! “顾洋······” “你给我闭嘴!”顾洋冷冷睨了她一眼,烦躁的骚弄下头发,他不想从她的口中再听到那三个字,不想听道理,更不想听她许下来世! 那些统统都是扯淡,在他眼中唯有今生才是真! 景昕见着暴躁的顾洋,低头默默的走着,任由心中一句句的话语翻滚也不曾再说一个字。 “在你眼里到底拿我当什么?” 鸿福家园前,沉默近二十分中的顾洋毫无预兆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方蓝,一个没注意,直接撞了个满怀,他的胸膛坚硬如铁,景昕鼻子发酸,眼中不自觉氤氲出一层雾气。抬头看向突然停下的顾洋。 望着她迷茫带着点儿呆萌的眼神,顾洋的心狠狠一抽,记忆回到那个夕阳西下的黄昏。她身形单薄,眼神无助的站在路边看着他,一脚已经踏上车的他,想也没想就奔她而去。 “你刚才说什么?” 见他盯了她半响未说话,景昕开口询问。 顾洋面色一沉再沉,决绝转身,徒留景昕一个人站在原地,直到打着哈欠的保安问她进不进去,她才回过神,对着保安不好意思点了头,去追已经到了铁门前的顾洋。 “顾洋不是因为你不好,是之前遇到了合适的,那颗心就已经属于他,谢谢你这三年来照顾,我无以为报,却不能以身相许。” 割舍不下的是陆华年的深情,亏欠太多的欧阳,还有那个下落不明的孩子。 “以前我挺痛恨朝三暮四的女人,现在却觉得深情的女人更加令人讨厌!”语落在密码锁上按上确定,缓缓走进已经灭了灯的院子,夜的浓重已经退去,东方泛起鱼肚白,好一个不眠之夜。 冯甜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顾炎坐在旁边抽着烟,翻看着手机。见他们进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怀中的孩子已经熟睡,怕惊醒她,景昕先她她送回房间,站在两人面前,等待他们接下来的责难。 “坐下吧。”房间想起几声被烟呛的声音,顾炎看了眼闻不得烟味的妻子,捻灭烟头,“告诉我你叫景昕,还是方蓝?” 手机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哐当声响,闪动的屏幕上景昕瞅到三年前她跟陆华年的合影。 景昕没有吭声,她认为最好出来解释的人是顾洋。 “都已经查到了,还问这些有意义吗?想知道什么我来告诉你。”顾洋脸上满满不耐,语气也冲冲的很是不好。 “别以为大了,老子就不会教训你了!”顾炎是个暴脾气,这些年有妻子陪伴脾气好了不少,现如今被儿子的态度一刺激,一股血直冲脑门!猛地站起身,作势就要去跟教训顾洋。 “打吧,打完了就回你们的法国去,以后也甭想让我回去接手公司!”顾洋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闻言,顾炎的火气再次上涨,拎起他的衣襟就向楼上健身房上面拖去。他早就察觉景昕的来历有问题,偏偏差不出什么,其中的问题只能问他的好儿子了! “行了,都多大的人了,遇事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非要拳头去解决。”冯甜心中本就不快,呵斥一声,扯着儿子的胳膊,将她拉回。 “你既然是景昕,为什么还要跟顾洋在一起,还生下孩子?算了,咱们先不说这个,既然你已经决定跟顾洋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跟你的前夫纠缠不清!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做法很有可能导致陆顾两家的纷争!” 冯甜从小家教很好,就算是再生气,她说话的分贝也没有何凤兰跟闫素珍的高,也没有动粗的习惯,这一点倒是让景昕觉的该庆幸。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同样憋了一肚子火气的顾洋开口,怕顾家夫妇真跟陆华年较气起真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权衡下开口。 至于顾洋心中的怨言只能以后再去化解了。 “我遇到顾洋时被仇人折磨的失去了记忆,当时是顾洋一直照顾我,直到来曾经生活过的s市,我的记忆才一点点苏醒。” 顾家夫妇本就不同意顾洋娶她,怕说出失忆,顾家夫妇更反对,这件事情顾洋一直瞒着。 “就算是苏醒,你也得顾及我们顾家的颜面,顾洋的感受,还有孩子。作为一个理智的女人就应该斩断过去,好好过日子。” “过去不是想断就能断的,除却我们的感情,我们还有两个孩子。”方蓝始终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手指,“您也是一位母亲,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那嫣嫣呢,嫣嫣就不是你的孩子了?人不能因为推卸掉自己的责任而去找最牵强不过的理由!”冯甜恼了,自己喜欢的孙女竟然被这个狠心的女人当成了弃子! “嫣嫣她······” “嫣嫣不是她的孩子,是我为了让你们答应我跟她结婚,从福利院领养来的。不过,我没有想过结束这场婚姻,我付出了三年的真心和时间,她只能陪在我的身边。行了,大致的事情你们已经了解透彻,我在这里已经不再多说什么了,我们先上楼休息了。”顾洋语落,拉着方蓝的胳膊起身。 “顾洋你是疯了还是着了魔怔,为了娶一个女人竟然这样骗我跟你爸,你是不是太过令人寒心了!” 事实打击太大,冯甜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快走到楼梯口的两人喊了声。 “我现在不管你是方蓝,还是景昕,都给我滚出这里,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她是我的妻子,这里是我的家,你没有权利赶她走。”顾洋攥着方蓝的手力道猛然加重,给正在看着她的方蓝一个你觉得那么容易离开这里的眼神。 “顾洋你是要气死我不成,我可以拿顾嫣当亲孙女,可这个女人不能留。现在事情已经清楚,就当是陆家欠我们一个人情,你把人送回去,这事也就算完了。如果你执迷不悟,这件事情闹出的影响不是怎样,你自己掂量着办。” 冯甜气的浑身哆嗦,本来还以为顾家父母会是一对难缠的主,没想到这般的明事理,现在唯一讲不通理的是顾洋。 其实景昕哪里知道,冯甜跟顾炎也是经历一番波折才走到一起的,他们看事情比别人多了一份豁达和全面。 “你们怕损害的是顾家的颜面和公司的声誉,而我顾洋从小就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只想着自己喜欢就行。” 顾洋执拗的话语令上前分开他跟景昕的手顿住,“孩子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继续纠缠不但会牵扯出很多恩恩怨怨,还会让她恨你怨你,时间一长,她会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说,那样的场面是你想见到的吗?放手各自相安吧。” 自家的儿子的脾气冯甜知道的一清二楚,吃软不吃硬,她只能压制住满腔的火气,好好说话。 “顾洋······”一直默默站咋顾洋面前的方蓝,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刚一开口就被顾洋喝止住。 “人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给你不是一顿饭,是一条命,没有我,你不可能有命回来见到他和孩子,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任何发言权!”他状何弟。 语落,不等冯甜再次说话阔步扯着景昕向踏上楼梯。 “顾洋,我知道这些道理你都懂,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她离开你的事情,我相信你会想明白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砰的一声关门声把冯甜的话语阻隔在外,黑沉着脸,浑身散发出冷意的顾洋一把把景昕甩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听了我妈的话心里特舒服,特高兴,觉得我父母都站在你那一边,赞同让你跟陆华年团圆。景昕你好狠的心,三年的时间,在你的心里就没有一丁点儿喜欢我?” 狠戾的顾洋,景昕很是陌生,被他压在身下,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无言的望着她。 捕捉到她眼中的害怕,景昕用力捶了下景昕的头边,愤恨的再次问了一遍,“一点都没有?那为什么要跟我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只因为我能给你很好的物质生活和关怀。现在另外一个男人也可以给你这些,你就毫不留恋的弃我而去,对不对。” “你现在情绪太激动,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谈。” “我现在很清醒,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顾洋用力攥住她的手腕。 手腕疼痛,身上的伤痕也在疼,景昕咬着下唇我,强忍着没有呼痛出声,可脸上闪现出来的痛苦还是出卖了她。 “很疼?你可知我的心被你伤的多疼!” “当初在异国他乡,你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那时候是依赖,相处多了是习惯。当你说你跟我有孩子的时候,我虽然迷茫,却也接受了你所有的安排,包括结婚,因为我想给孩子一个家。三年来我除了没有尽到一个妻子该尽的义务,我的心里始终装着这个家。如果我们没有来s市,我想我们会一直那样平平淡淡的走下去。”虽然不爱,在她心里早已经把他当成了亲人,觉得那样生活下去,过完一生或许也不错,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安排。 “说来说去,在你的心里我还是那个可以提供你三年安逸生活的人。”顾洋从景昕身上翻下来,躺在一边,“既然如此,我打算给你一辈子这样的环境,不管你答不答应,这都是我的决定。” “顾洋你这不是在折磨我,你是在折磨你自己。” “是,大家都痛,总比我一个人撕心裂肺的疼着要好。”顾洋起身,解开身上的衬衫扣子,“倘若选择陆华年的原因,真如你在楼下所说的因为孩子,你完全可以把孩子接到我们身边来抚养。我会视如亲生孩子般。” 景昕无力的躺在床上,现在的顾洋已经处于不可理喻的阶段,她不能再继续跟他交流下去。不然,不知掉她又会冒出怎样骇人的想法。 浴室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景昕起身站在窗前,天已经大亮,掀开身前的衣服,痂子因为陆华年跟顾洋两人接连按有的地方已经破裂开渗出血丝。没有想过去处理,景昕轻吸下鼻子,泪水在眼中打转。 “上床睡觉。”洗完澡的顾洋叫了声景昕。 深知此时顾洋情绪不正常,景昕没有违背她,在床边躺下。 偌大的床上,一人占着一边,眼睛闭上,谁都没有睡意。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顾洋轻手轻脚起身,小心翼翼在景昕身边坐下,温热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最后落在她额头上的伤痕上,一点点描绘而下。 景昕放在被子下的手轻轻攥紧床单,才没有让自己乱动或者是睁开眼睛。她怕那样,他们两人又会变成剑拔弩张的状态。 手指在眼尾停下,脸上罩上一层阴影,温热的吻蜻蜓点水般落了上去,唇瓣轻动,喉结微微滚动,再次起身离开房间。 细小的关门声传来,闭着眼睛的方蓝睁开装满泪水的星眸,眼泪顺着眼角簌簌流下,刚才顾洋的轻声低喃,不断掠过耳边,每每响起一次,她的心就好似被人捶打一拳,闷生生的疼着。 “顾洋,抱歉,倘若我跟陆华年没有孩子,或许我会留在你的身边。” 太累,心安,刚刚还了无睡意的景昕一阵困意来袭,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蓝天白云,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清醒,她在飞机上!转身看向身边正在翻看摄影杂志的顾洋。 “我们要去哪?法国吗?” “不是,我们要去很多地方,第一站曼谷!”顾炎俊脸没有丁点儿笑意,“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突然带你出来?” 景昕摇头,没有吭声,闭着眼睛稳稳情绪。 “我可是想让陆华年找不到你,难道你就不害怕?”顾洋转过身,凝眉看着嘴角噙着淡淡笑容的景昕。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出来散散心挺好。”景昕低头没有去看顾洋,“他们回去了?” 顾洋不解的看着昨天晚上还怕他怕的要死的女人,今天她胆子倒是大的令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长花吗?”被顾洋盯得有些不自在,景昕挑眉抬头。 “你早上没有睡着?”顾洋脸色沉得几乎滴出水来,其实这句话他根本就不用问,从她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来。 “你就不怕他吃醋,回去跟你闹矛盾?”见到景昕点头,顾洋绷着的脸终于笑了出来,刚欲像往常样伸手去捏她的鼻子,最后还是讪讪放下。 “忘了告诉你,我正在刚她闹矛盾,气气他也好。” 顾洋会心一笑,这里两人关系破冰,s市一个男人正黑沉着一张脸看着手机上的短信。 “她已经答应跟我回法国!再见,不对,应该是永不相见!” 第163章 “该死!”自从景昕离开都不曾合眼的陆华年低咒声回拨顾洋的电话。那边传来冰冷的女音,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心不禁一阵着呢发紧,也不管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直接冲出病房,恰好碰到昨天晚上谁的很晚的宋洁。 “谁惹着你了?景昕呢?”一觉醒来。景昕没在房间,她还以为昨天给陆华年弄的大补汤起了作用,陆华年趁她熟睡时把景昕给弄了过去,心中还窃喜一番,准备来讨个赏。 一碰面就看着陆华年黑沉着一张脸,这是欲求不满?还是说火力太猛,把某人折腾出了点什么,去叫医生了?这般想着,快速推开房门,向里面瞄了几眼。 病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那里像酣战过的战场! 此时的陆华年心焦如焚,哪有闲心去理会她,几乎是小跑起来,一溜烟没了人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宋洁。一头雾水的跟了上去。 “你们闹矛盾了?她被你气跑了?” 一句话勾起昨晚的回忆。陆华年眸色一暗,铁拳紧紧攥着,上面的青筋爆裂,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一拳。他干嘛非要图一时口快,惹她不高兴! “被我猜对了?我说你一个大男人的,她又刚刚清醒过来,你就不能迁就一下她啊。她不在的时候你念着她,她好不容易回来,你又招惹她,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宋洁数落完陆华年。心中也把景昕给埋怨了一番,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干嘛还跟个孩子似的,一生气就跑没了影子! 虽说曹郁戈已经死了,谁知道陆华宇是不是跟他是一伙的! 陆华年直接拦了辆车子,报上鸿福家园,路上不断催促司机快一点,此时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一探究竟。 他们曾经居住的房子前,门敞开,客厅中坐着一伙打扮入时的男男女女。 “看看,瞅瞅,我新买的房子不错吧,精装才刚刚居住不到两个月的新房。六十万,如果放在刚开盘出售时,这样的两层套房,怎么着也得两三百万吧,这下我是赚翻了。” “不是什么凶宅吧。” “切,这家房子的主人是顾家,法国顾氏企业的少东,急于回国接受家族企业,不稀罕这几个钱,就便宜处理了。” 事情无需再问,已经从这些人的对话中听得清楚明白,陆华年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力气一点点从全身抽离,连同着灵魂也跟着一起离开,行尸走肉般冲着墙壁走去。 “顾洋走了?”宋洁轻声呢喃着,走的也太过突然一些。她还一直担心陆华年夺了人家的媳妇,会招来一场灾难呢。不过,到底也是心虚,毕竟他家的媳妇本来就是别人家的老婆。 就在她豁然开朗抬头瞬间就见着陆华年直直对着墙壁撞去,她急忙跑过,扯住他的胳膊。 “喂,你就是再高兴也不能自个儿去撞墙啊。景昕还说我智商为零,你的我看也好不到哪去。” “她跟着一起走了,我有什么可高兴的。”陆华年呆呆的看了看面前的墙壁,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抬起沉重的脚步,空气中好似还弥漫着她身上的气息,每呼吸下,心肝脾胃肾连同肠子都疼的打起结。 “不可能,她之前还跟我说,她选择的人是你。是不是顾洋胁迫她离开的?” 景昕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她才知道自己是景昕,欧阳是她的孩子,她还一个孩子没有找到,不可能会突然离开s市的。 陆华年眼神一亮,宋洁说的对,就算是景昕离开不跟他打招呼,也会跟宋洁说一声吧,这里面肯定有鬼!该死的顾洋,你给我等着,老子马上去法国。 陆华年直接连医院都没回,直接去了机场,行李跟衣服都是李航帮忙送过来的。李航因为要彻查陆华宇的事情分不开身,宋洁不放心陆华年此时的状态,只好跟去。 两人风风火火去了法国才被告知,回来的只是顾家夫妇还有顾嫣,顾洋带着景昕去拍照取景了,得到这样的答案,陆华年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查了景昕离开那天所有的航班,里面都没有顾洋跟景昕的名字,陆华年那叫一个恨啊。 本想着呆在顾家能从顾家父母口中掏出点什么,怎奈顾家父母从刚一见面就对他客气有理,甚至还带着同情。 再加上顾炎跟他的一番促膝长谈,他对顾家父母有了新的认识,不再忍心在两人伤口上撒盐,准备离开时,在楼下遇到睁着身穿一身白色公主裙,睁着一双水汪汪大眼看着他的顾嫣,他停下脚步,蹲在她的身前,微笑着碰了碰她的脸颊。 “还认得我吗?” 小家伙笑着点点头,“你是欧阳大哥哥的爸爸。” 甜甜糯糯的声音,让陆华年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倘若他跟景昕的孩子还在,应该比她大上几个月,也会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吧。 “记忆力真好。”陆华年情不自禁抱了她一下,因她是景昕的孩子,他讨厌不起来,还甚至有些喜欢。 “伯伯,帮我告诉欧阳大哥哥,我长大以后就去找他!”小家伙笑的眉眼弯弯,陆华年止住脚步,对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嫣嫣不是她的孩子。”随后下来的顾炎,轻轻摸了摸顾嫣顺滑的头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年轻时候经历的多了,也看的开了。不是你的就算是你再强求也无用,希望他的儿子可以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陆华年抬起的脚硬生生顿在原地,随后心中狂喜,最后是一脸懊悔,怪不得那天晚上她会那么生气! 陆华年你真是个混蛋,看你都对她说了了些什么! 虽然没有得到她此时所在的地方,心情却顺畅多了,不过却多了丝急切,恨不得立刻见到她给她道歉。 为了能找到景昕,陆华年也是拼了,一边让人查看那天机场上的监控和私人飞机出入境的记录,另一面则让人去那天有航班的国家去寻找,他也亲自去了几个可能性大的国家。 就在他们紧密锣鼓找着两人之时,国内传来消息,会所被查出两千克冰毒,这绝对是一件大事,警察已经把会所查封。 祸不单行,与会所相邻保全设施齐全到位的百货商场竟然失窃,小偷在现场遗留下来的烟头,引燃了货品,发生重大火灾,百货商场的四五楼被烧个精光,其中还烧死两个保全。 此消息一出,人满为患的会所一条街,晚上难得见到几个人。一方面,警察那边逼迫陆华年回国接受调查,二是这么大的产业,不可能就此搁置,不赶紧处理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也就没了。 陆华年得到股东陆奇帮忙出人出力寻找顾洋的保证,再三思索决定先回国平乱,让手下的人继续扩大范围寻找。 曼谷,热带雨林边缘的度假村。 对这里有深深恐惧,景昕除了刚开始来这里的前两天跟顾洋出去转了圈外,顾洋找了很多照片,这几天正在修剪,不曾外出。 景昕一个人无聊,躺在床上摆弄手机,看到s市的报道时,她秀眉紧蹙。曹郁戈死了,下一个该是你陆华宇了吗? 她想给陆华年打个电话,一想到顾洋,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跟正周末休息的欧阳发起了短信。欧阳跟她有隔阂,她怕贸然跟欧阳联系会引起他的反感,以陌生人发错短信一步步跟他交流。 了能是因为平常接触的人不多,朋友太少我,欧阳并不排斥跟她接触。欧阳原因跟她聊天,让她欣喜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怕他缺少防人之心,被别人给骗了。他状见才。 只是景昕哪里知道,她的孩子有多腹黑,从来只有他骗人,哪有别人骗他的份! 虚拟世界中的欧阳跟现实生活中没两样,话不多,高冷范,很多时候都是景昕在发问,他很多时候都会是一个嗯字。就算是这样,景昕心中也是美美的,跟他聊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你看这几张照片,哪个更好一些?” 门没锁,顾洋拿着三张照片一一摆在景昕面前,一如以前那般,决定不了选那张就交给景昕来做最后的决定。 这是以玉佛寺为背景,以她为主体拍摄的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她微扬着脸,站在金碧辉煌的寺庙门前,双手合十,面色虔诚。日薄西山金色的光晕撒在她的身上,让她与背景几乎融为一体,说不出的和谐。 一瞬间,三年前被摄影师无意中定格的画闪过脑海,她嘴角微翘,“都挺好的。” “这事夸你很上相吗?” “是你技术好。” 景昕这话,一点谄媚的意思都没有,顾洋已经在摄影界小有名气,倘若遇对了机遇,肯定会名声大噪。 顾洋左右端了端三张,脸上纠结消失,反正这些都是以后送给她的,只要她觉得好看就好。 “s市出事了,他回国了。” “看他焦急了那么多天,你的心里舒服了没有?” 景昕起身垂下眼睑,慢条斯理的整理身上的衣服。 之前,她也忐忑过,生怕顾洋会因为爱而扭曲了性格,变成第二个曹郁戈。从那天早上他对着“熟睡”的她说了句,“抱歉,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父母对你多丝疼惜,以后送你离开时,他们也不会与你为难。” 不得不说顾洋了解他的父母且考虑的周到。倘若当时顾洋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就算是他的父母再通情达理也会为自己的儿子感到不值,心中有气。说不定一冲动对她和陆华年发难,为儿子讨公道。 可顾洋执拗的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做法,完全把顾家父母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未来上,他们是真心疼爱,为孩子好的父母,是不愿意见到儿子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葬送了一生。他们极力劝说顾洋放开她,倘若有朝一日顾洋“想开”他们心中自是欢喜。 哪里还会去招惹她,触及儿子的伤心事? 不同的做法,得到的是两种不同的效果,他宁愿她怨他,恨她,也要为她选择一条前景光明的路,她怎么会不为之感动? 所以得知顾洋要带她出来走走的时候,她一点儿反抗都没有,因为她知晓,这是顾洋放她离开前,陪她走的最后一顿路。 她感恩上天安排她跟顾洋相遇,想在最后一起渡过的时间中留下笑声而不是痛苦。 “舒服很多,不过,最让我满意的,是你的态度。” 从下飞机都现在已经五天的时间,景昕没有给陆华年打一个电话,顾洋拿起照片,“会所跟百货商场的事情应该意外,s市现在又成了战场,你现在回去,说不定会经历上次那样的事情,我觉得为你好,还是带你去我的下一站目的地,非洲。” “顾洋,我是安全了,可欧阳他······” “丫丫已经把他接到临城陆家,有丫丫看着应该不会有事。” 闻言,景昕失笑点头算是同意。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此时陆华年,不晓得这样的场面他能不能处理的好。 “商场云波诡谲,这样的事情防不胜防,倘若他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觉得他白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了。” “你说的也对。非洲阳光直射时间长,去之前,我得买点生活日常用品。” 以前景昕还没觉得自己有购物狂的潜质,今天一进商场就开始挑个不停,买了很多东西,顾洋一直耐心地在旁边陪着,临出来时看着手中的大包小包,眼中情绪复杂,这里面大多都是他的东西,“不会是因为快要离开,就想着宰我一顿吧。” “差不多。”景昕一本正经点头,无意中抬头瞥见对过路边一个一脚踏进车中的身影,脚步下意识停下,紧走几步,还没到路中间,视线中的车子启动,消失在视线中。 “怎么了?” “可能是我看错了。”景昕秀眉紧蹙,刚才只是匆匆一瞥,她也不太确定是不是陆华宇。 想着他的特殊癖好,景昕觉得他来这里应该很正常。不过,倘若s市的事情是他在搞鬼,他不应该在s市坐镇吗? 陆华宇是个多疑的人,手底下没有几个可用信任之人,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s市绝对算得上是对陆华年的重重一击,他应该随时找机会再补上一刀而不是交给旁人或者是置之不理。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回到房间景昕没忍住给宋洁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宋洁一听到景昕的声音,情绪异常激动。 “你丫的现在在哪!你一个人离开不要紧,把我们搞的人仰马翻的!加上国内出事,才短短几天陆华年就整整瘦了一圈。他也不过是误会你了下,折腾也折腾够了,就该回来了。” 景昕没说话等着她发现完毕才回了句,“我挺好,过些日子就回去。我在曼谷见到见到了陆华宇,不知有没有问题。” “曼谷?我不记得陆丰跟那边有合作啊。”这些天李航一直在查陆丰的事情,事无巨细林林总总查了很多,宋洁翻看过。 近年来跟陆丰合作的都是国内外一些大公司,她确定没有位于曼谷的公司,“我让人查查。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 “不用,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不给宋洁开口的机会,景昕挂断电话。 s市,听着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脾气火爆的宋洁低咒几句,“该死的景昕,你竟然敢挂我的电话,看我回来不整死你丫的。” 这边话语一落,胃中一难受,她捂着嘴巴跑进洗手间。 在洗手间中干呕几下,稳了稳才觉得舒服。忽然站在洗手池边上的女人蓦然瞪大眼睛,低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小腹。 乖乖,她不会是怀孕了吧。宋洁吞咽几口唾沫,怪不得,智商严重退化不说,脾气也大的要死,她都快要不认得现在的自己了。 陆华年刚下飞机就被带去了警局,从带他上车的警察口中得知,据会所副总交代毒品是会所所有,是专门提供给有这放慢需要客人的,在当晚查到毒品的几个包厢中的客人交代,他们以前在这里消费的时候也有这种服务。 人证物证俱在,会所藏毒销售毒品的事情已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如果案件一直找不到对陆华年有力的证据,他一定会面临法律的严惩。同时还会牵连出一大串的人。这些人很多都是他辛辛苦苦栽培出的心腹。倘若真被一窝端了,他在s市苦心经营全部会付诸流水。不得不说这招真特么的狠! 真是日了狗了! 他的会所,一直守法经营,从不沾染黄赌毒,没想到还是出现了这档子的事情! 如果那个吃里扒外的副总李尧现在站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一拳揍死他! 局子,作为他的律师安阳和李浩早已在里面等候,两人面色十分不好,看来案子很是棘手。 想想也是,这件事情发生太过突然,打得他们粗手不及。 “对方手段干净利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安阳扫了眼站咋旁边的警察,笔用力在纸上戳着,李尧的嘴巴紧的很,一口咬定会所一直在干违法的勾当。 “毒品源头也没有找到?”两千克毒算的上特大贩毒案子,运过来一定会有很大的风险,不可能一点线索都不留下。 “先生不应该回来的。”安阳轻摇下头,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布局,先生人在外面还可以随机应变,慢慢查找证据翻身。 他们的时间就少了,如果最后······ “不是陆华宇吗?”直觉这件事情跟陆华宇脱不了关系。 却被安阳否定,“这些天我把李航所有查到的东西都核对了一遍,没有发现陆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不止他在纳闷,是所有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苏眉是曹郁戈,很容易就让人怀疑陆华宇有嫌疑,可查来查去,他却比别人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先生这事你先不要过多担心,李航跟警察都在全力查这件事情,我觉得就算是再缜密的布局也有疏忽的地方,就算是退一万步说,你真没起诉,我跟安阳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把牢底坐穿的。因为我们还得等着你出来帮我们发工资好结婚。” 一直咋坐在陆华年对面没有吭声的李浩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的说道。 陆华年一记冷眼扫过,安阳踩了李浩一脚,这个一根筋,不管场合就一直犯二! 时间一到我,警察就开始催促离开安阳给李浩离开,像陆华年这种情况根本就没有取保候审这么一说。事先有丫丫让公公陆铭给局子大过招呼,再加上陆华年在s市的商场上的声誉一直很好,警察也没有为难他,给他安排了个单间。 这些天一直在寻找景昕,陆华年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好觉,黑沉的俊脸满是疲惫,眼中血丝弥漫。 他坐在硬邦邦的床上,靠着墙壁,仔细想着景昕回国期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好好的品品。 那场至今还没有确定嫌疑人的车祸浮现脑海,那次曹郁戈也在车上,出车祸时她已经晕过去,不可能给她发送短信。 曹郁戈侥幸活下来的手下警察也仔细询问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曹郁戈跟苏眉是同一个人,就算是当初帮曹郁戈伤害景昕的两人也是曹郁戈以苏眉的身份在案发前才叫到s市来的。 既然曹郁戈有意瞒着别人,唯一能帮他的就应该是布这次局的人。谁能让曹郁戈如此信任呢?思想想去也只有娶了他的陆华宇,绕来绕去事情又绕到了原地,陆华年有些烦躁。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时,得知他回来的鲁辰砚前来看他。 “你说我们是不是怀疑错了人,陆华宇他根本就不是操控这一切的人,或者说他的背后还有人?” 第164章 “你在怀疑谁?” 陆华年浓眉轻拧下,在英国时,事情大都是陆奇跟李航出面打理,不记得有得罪过人。回到s市三年他一直经营会所一条街,涉足其他方面也都是用平常的手段。根本就不错呢个用见不得光的阴险手段。 就算是曾经有无意中得罪过的人,也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能力来阴他,连一点儿线索都不曾留下。 “我只是这样一猜,还没有找出确切的怀疑对象。”鲁辰砚轻抿下唇,“景昕给宋洁打电话了。” 不等他说完,陆华年豁然从床上起身,直奔上着锁的门前,情绪激动,喉结因紧张不停的滚动着,“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过些日子就回来,顾洋应该没有苛刻她。” 闻言,陆华年心头上的大石轰然落下,“先不去想谁陷害的我,先找出毒品源或者是能证明会所清白的证据,我不想她见到我时也隔着铁门。” “嗯。其他的我们可以缓一缓。等他再出招时我们抓住把柄即可。”鲁辰砚说了几句宽慰陆华年的话转身准备离开之际,低眉沉思下回身,“陆可到现在还没醒,她本身还有白血病。现在我们只能采取最保守的治疗,不知道她能不能挺的过去。” 到底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自从陆可受伤住院,陆华宇只让他的助理去缴过费用,从未亲自去看过。鲁辰砚觉得就连性情淡漠的陆华年也比他疼!思想想去觉得这件事还是告知陆华年一声比较好,省得将来发生点什么事情难过,他会觉得太过突然。 “醒的可能性大吗?” “这个也说不准。今天我给她做了一个脑部详细检查,没见到脑组织有损坏的地方,现在迟迟未醒,我推测跟她的病情有关。” “你不是认识很多国内外的专家吗,找几个人一起来研究下具体方案,怎么治有效怎么来。”想着那个小小的可人儿,陆华年拧起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是得请几个来。之前我一直觉得陆可得病这事儿有蹊跷,我怕有人把手伸到欧阳身上误伤了她,趁着欧阳受伤来医院那天帮他抽血检验了下。事情跟我猜想的差不多,他白细胞低于正常值,属于白血病早期。现在去了临城,我已经交代过江惜墨,每天按时给他吃药。看看能不能先控制住病情。” 儿童白血病早期很多不用骨髓移植就能治愈。 “饮食中投毒能引起白血病吗?”能让两个孩子同时中招的陆华年只能想到这个,“你待会带着我父母也去医院做个检查。” “检查是要做的,可能因为是上次的车祸,阿姨对来医院这事很是抵触。我今天专门去了趟陆家老宅,上门帮她抽血时,见到两人精神状态很好,询问他们一些事情,他们都说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我在怀疑,他们祸害的目标,只是那两个孩子,或者是其中的一个。这就否定了你的怀疑。根据我之前听过的一些事情,我个人觉得跟放射性的东西有关。” “你的意思是,我家里被人放了这类东西而且是放在两个孩子时常接触而我们这些大人却很少去碰的地方?” “我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鲁辰砚眸色黑沉,脸上闪过一抹冷意,这个是那个狠心眼的主,景然把主意打到两个孩子身上! “没有,听你这么说,得好好的把老宅搜查一番才行!” 陆华年眼中冷意更盛,现如今他在局子被限制自由,欧阳跟丫丫在一起他还是挺放心的。 “好,我马上去办。”顾洋纠结几秒种后,抬头看着陆华年欲言又止。 “刚才说话还不是挺顺溜的,怎么一眨眼,磕巴姐附身?有话快说,说完,老子好好好睡上一觉。” 知道景昕没事,过几天就会回来,也不管她此时跟谁在一起,只觉得浑身通常舒坦,对着鲁辰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说就赶紧滚! “这件事情你就没想过是顾洋在背后搞鬼?” “他应该不屑。”了解不深,他却莫名相信他的人品。家大业大,结怨报仇的事儿,他应该会摆在明面上解决。 “这点你倒是跟陆奇的意见一致。我待会就带一些心细的人去趟老宅,看看能不能找到想象中的放射性物质。如果时间允许我会亲自给你打电话。” 陆家老宅,何凤兰有轻微洁癖,最见不得别人去触碰她家的东西,见到鄙人不停翻找我,想阻止又好奇,很想知道他们这些人在这里翻找些什么,怕吓到这位看上去胆大却实则很小的女人。他木叨亡。 “阿年前几天在家里住的时候手表掉了,那是一块对他来说意义很大的手表,没了它吃不下睡不着,才出去短短一些日子,就因为思念那只表。” “那赶紧找吧,快点。”何凤兰担心儿子,也加入了翻箱倒柜的行列。不停嘟囔着怎么会没有呢! “这个匣子可不能动,里面的东西也碰不得。”书房中,何凤兰急忙制止去橱顶上那匣子的人。 那人看向一直嘱咐他们亮犄角旮旯都不放过的鲁辰砚。 “那里装的是什么?”鲁辰砚扫了眼匣子看向站在衣服门前的何凤兰。 “这是景昕的画,这些年一直放在这里,阿年有时候会呆呆的看上几眼,你知道他眼睛有多厉,只要有一点移动他都能看的清楚。” 那幅画她曾经一打眼看过,是一幅山水画,第一眼就觉得画的不错。她没有欣赏天赋,品不出什么。 几次下定决心想要给卖了,可一想到儿子寒彻骨髓的冰冷眼神,寒流身下一直蔓延到全身,念头也就从此打消。 鲁辰砚一听来了兴致,对着去那匣子的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匣子拿过来放在不远处的沙发上,。 打开后,一幅扎着红痕,好似曾经装裱过,后来却被人给撕掉,他拿在手上端详下,手刚欲扯开红绳,音乐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鲁辰砚你这个王八蛋,要你做的时候采取措施,你偏不信!” 出去买了个试纸,看着上面两条杠杠时,她不知道是喜还该是哭。 手覆上正在孕育小生命的肚子上不断的轻轻摩挲着,这里有了的孩子,曾经以为她不再能怀孕,现在却用事实狠狠招呼下定论的那些医生们的脸。 “你怀孕了!”不是猜测而是肯定,脸上喜悦之情难言,分贝有些高,在场的人纷纷回头,随后有人轻咳声提醒大家专心干活。 电话那头的人,正在气头上,听到他这么高兴,心莫名一堵。当初她流产时在手术台上,医生告诉她生孩子痛苦跟流产是差不多的,再次询问她是否留下孩子。 手术中大出血,麻药失效,疼得她哭爹喊娘,现在还记忆犹新。 砰的一下挂断电话,鲁辰砚知晓她这是在闹脾气,想着等会她气消了再给她打个电话,放回手机,作势去拆手中一直没有放下的画 第165章 “你还是不要动了,万一被损坏了,阿年是要发疯的。” 自己儿子有多在意这些属于景昕的东西,她是知道的,三年了。他们曾经生活过的房间中的用品,大都没有给换过,基本上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我只是看看,不会弄坏的。” 人失踪时,画留着是缅怀,人活着,这画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鲁辰砚小心翼翼拆开,首先显露出来的是几个红色繁体印章,一看就知是古时候的作品,一点点打开,上面的山水画栩栩如生,瞧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鲁辰砚把画卷好,放进盒子中,让人放了回去。 “平常两个孩子常去的地方是哪里?” “他们自己的房间,还有就是专门小书房。你问这个干什么?” 何凤兰不明所以。这一群人翻找的架势,好像手表是两个孩子拿的。瞬间何凤兰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们不可能会拿阿年的手表,我再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找不到的话。赶紧给我走!” 何凤兰不傻,他们说说找手表呢,可她隐隐觉得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回到房间,询问陆良。 陆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下午觉一直睡到现在还没起,就连那么打的动静也没有吵醒他。何凤兰叫了他几声。他才好不容易悠悠转醒,看着外面已经落下黑影,撑起身子,依靠在床头上。 “刚才我好像听到打雷的声音,又要变天了吗?” “变什么天啊,是鲁辰砚说阿年的手表掉在了家里,回来帮忙寻找的。你说阿年也真是的,都多大的认了还丢三落四的。丢了东西自己不回来找也就罢了,还让一个外人带了那么多人来我们家,搞得我不自在。” “行了,你就别抱怨了,不舒服就呆在房间,眼不看为净。我去看看。” 一块手表根本就不能大动干戈,肯定是为了其他的,想着会所的被查出毒品的事情,陆良那双已染上些许浑浊的眼睛浮现一抹担心,难道儿子糊涂到干了违法犯罪的事情了? “我扶你。” “不用了,我还没老到连在自己家,走个路还需要别人伺候的地步。”陆华年的事情一直瞒着何凤兰,有她在,有些事他不能当面问鲁辰砚。 孩子的书房门前,鲁辰砚正站在门边环视着房间周围的装修,摆设上。虽说是专门未孩子设计的书房,除了角落中摆了一些陆可的玩具和孩子专用的书桌以外,其他绝对是按照成人的标准来的。根本就跟他想象中的满墙壁的墙壁,乘法加法字母表等等。 鲁辰砚一挥手,让这些人开始在书房中寻找,鲁辰砚之前嘱咐过他们,他们寻找时很是轻手轻脚。 一般放射性的物品肯定藏在不显眼的地方,陆家老宅,每天都有固定人过来打扫,如果放在犄角旮旯,打扫的人一天看不见,两天看不见,时间一长绝对无所遁形。 再说孩子好动他们不从那藏的严实一点,肯定是怕被孩子给发现。 那么,鲁辰砚的目光落在靠墙的古式雕花暗红色古玩架上,眼睛微眯。 “去把上面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仔拿下来检查一遍。”一般放射性元素放在古董中,很难让人察觉到。 古玩架上的物品很多都是陆家老爷子以前在世时淘来的,闲置在那里也是闲着,陆良就拿来给陆欧阳装点下书房。 听到身后传来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鲁辰砚回头叫了声伯父。 “手表能藏在那里?”陆良应了声,手触碰下刚蓄起没有多长时间的花白胡须,“你要找的是毒品吧,难道阿年他······” “伯父你想哪去了,阿年再糊涂也不会干那样坏了良心的事情。实不相瞒,我要找的也是能要人命的东西,但不是毒,而是别人放进来荼毒两个孩子的放射性元素。” “放射性元素!”闻言,就算是听到儿子的会所中被查获两千克毒品都面不改色的陆良,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也别怪这个阅历丰富的老人会有这样的反应。 沾染了毒还有戒掉的一天,可是身体被放射性元素神不知鬼不觉的毁了,身体就会发生不可逆转的伤害,严重的是死,有那种死不了的,只能长年累月的受着病痛的折磨,惶惶不可终日。 “是的,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我们必须找到这个东西。” “刚才你说孩子,欧阳跟可可,她们?” “之前我帮他们检查过,两个孩子都是早期白血病,现在正在进行药物治疗,应该没有大碍。”陆可受伤的事情一直瞒着,对陆家父母说的是她跟着欧阳一起去了临城。 “他们现在在哪,我要过去看看。”年纪大了,一辈子没有好好关心儿子的陆良,把所有疼爱都倾尽在两个孩子身上,这些天孩子不在家,家里冷冷清清的,他的心也空荡荡的。 几次想给临城打电话,想让他们把孩子送过来,可一想到今天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去看望陆谦,生怕他会怪罪,说上几句难听的。如果放在从前我,陆良就当时是做错事情被长辈训斥了。可现如今年龄大了,总是想听一些关心顺耳的话了,一迟疑就拖到了现在。 “伯父伯母的身体也不是很好,阿年就拜托江惜墨跟焦奶奶照顾,之前我跟帮两人看病的主治医生通过话,两人此时的病情没有恶化。伯父身体不好,疲于奔波,为了不让阿年担心,你就安心呆在s市吧。” “阿年他现在?” “伯父,你年纪大了,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好孩子,你比你姐姐的胸襟要宽阔很多。”陆良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在这边聊天的空档,那些人已经把古玩架上的东西全部检查一遍,并未有所发现。 鲁辰砚眉头越皱越紧,此书房中的东西他们已经地毯式搜索很多次,他们的房间也寻找过,难道是他怀疑错了地方,放射性元素根本就没有在这里? 陆良紧握住手中的龙头拐杖,精利的目光从房间中缓慢掠过,最后落在墙上的那幅未经过装裱的画上。 “把它拿下来。”陆良拐杖一指。 鲁辰砚对着看向他的人点了下头,两个人一人那一边,还刚拆掉就觉得不对,头向后面看去,在这幅画的背面还贴着一幅画。 “这幅画还挺奇怪。”两个人直接调换下位置,把画的背面亮给鲁辰砚跟陆良。 两人疾步走过,鲁辰砚刚欲伸手去触碰,陆良扯住他的胳膊,“这是曹郁戈送给欧阳的,如果有反射性元素,这幅画就应该是载体,直接触碰对人身体不好。收起来,送到检验中心。”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陆良站在老式宅子门前,浓稠的夜色在他身上扯上一层厚重黑幕,夜风撩起他一头雪染的银发,脸上笑容凄苦。阿宇,往日的是是非非早就因为一场车祸而终结,你为何还一直揪着不放,到底要害了多少人,你才甘心! “伯父,外面风大,你怎么不进屋?”西装革履的陆华宇精神奕奕下车,对送他回来的司机挥下手,示意他回去,过来搀扶住他的胳膊。 陆良缓缓抬头看着跟自家儿子有几分相像的侄子,唇瓣轻抿下。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你父母是怎样死的吗?现在我就来告诉你。” 陆良握着陆华宇的手稍一用力,陆华宇脸上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倘若说的是谎言,我宁愿不听。” “我陆良这辈子就算是再瞬息万变的商场上也从未罔顾事实说过谎,何况是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自家弟弟缘何会死的事情!” 闻言,陆良正了正脸色,一脸严厉,眸色也多了几分深沉。 陆华宇低眉敛目,扶着陆良进了院子。 “人已往生,具体的事情我就不再跟你多谈。只想告诉你,那场车祸可能是你母亲一手主导,又或者是你父亲曾经交往的一个女人的老公报复所致。” “伯父,我爸一直没有什么负面绯闻,跟我妈也是恩爱,你一句话就让我相信你说的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陆华宇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嘲讽,甩开陆良的胳膊,低着头,满含戾气的双眸死死盯着陆良,“之前你一直藏着掖着不说,在你儿子入狱的节骨眼上说出这些。我不是三岁孩子,你这些信口雌黄的话根本就骗不了我。倘若你说的是真的,你当初你怎么不告诉警察?” “我告诉过他们,当初他们也查了,你母亲已死,这条线索断了。那个女人老公被那个女人杀了,唯一一个可能知道实情的只剩下那个女人,不巧的是,录完口供之后,那个女人也自杀了。一切线索断了,这个案子也就悬了那么多年。” “呵,说的还真是合情合理,真不愧是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的老油条,把责任推卸个一干二净!”陆华宇忽然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里面寒光闪动,附在陆良的耳边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死时怀的孩子是你的,你是怕我妈生下孩子在爷爷面前揭露你的丑行,爷爷更不待见你。所以你就恶向胆边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这样还能独占陆丰。你觉得我这个解释,你比刚才是不是要顺理成章一些?” “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 陆良震惊,他阅人无数,很少有看走眼得到人。在他的眼中,陆华宇有才,却是一个心胸狭隘,成不了大气的人。没想到是他低估他了!他绝对算的上一个沉得住气的主!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陆华年笑声狂狷中掺杂着浓浓嘲讽,“我母亲临死的前几天晚上我口渴下楼喝水,见着母亲穿着一身睡衣出门,当时我好奇跟了过去,把你见面的整个过程全部都看在眼中。曾经我以为你跟伯母,我爸跟我妈绝对是模范夫妻。可从那天以后看着你们在一起故作恩爱的模样,我就恶心到极致!” 当晚上他们说的话他记得不全,重要几句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他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心开始发生了扭曲,觉得什么婚姻,什么爱情,都是掩盖男盗女娼的华丽外衣罢了! 陆良轻闭下眼睛,“你父母想不想爱我不知道,但我是真心疼爱你伯母的。至于你母亲那事是一场意外,我不想多做解释。如果你 心里有怨恨,尽管冲着我来,不要罔顾手足。扯进与这些事情无关的阿年。” “无关吗?只要他是你的儿子,就一点都不无辜!” “阿宇!他是你哥·······” “我妈还是你弟媳妇,你玷污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何况你都这一把老骨头了,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能让你痛的办法很多,比如白发人送黑发人!” “陆华宇,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正疾步向主屋的陆华宇忽然停住脚步回头,“伯父,作为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侄子,我就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我哥送进去的人不是我。你们把矛头一直锁在我的身上根本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你们还是好好的反思下,曾经得罪过什么人吧。” 陆良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半响,分辨不出他话中的真假。良久,轻闭上眼睛,抬起沉重的不能再沉重的脚步回到房间。 “我刚刚看到阿宇扶着你,你们都说了些什么?”站在窗边的何凤兰见到两人表情很是古怪,慌忙迎上去握住他的冰冷的手,“天还没冷,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他知道那个孩子是我的,很早就知道。”陆良浑身无力坐在床上,闭上眼睛敛去里面所有的情绪。 “我去跟他说。老爷子不待见你我也就罢了,凭什么他们作死,还偏偏要把我们一家人给扯进去,这太不公平!”他木木扛。 “算了,你去说,他也只会认定我们是心虚。” “呵呵,我们心虚?当年如果不是她母亲,我们会有那么大的误会!最后反倒错的都是我们了!”试问哪个女人不在乎丈夫是否跟别的女人滚过床单,特别是她这个从小在家中被别人呵护长大的人,属于她的,就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人都死了,解释也就成掩饰跟狡辩。不提了,折腾折腾也好,最起码涨了阅历。”陆良在床上躺下,这些年,他很少外出,基本上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除了跟几个退休在家享清福的人还有联系,其他在生意场合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关系早就淡了。 陆华年涉毒,这事他们肯定是能有多远躲多远,就算是他拉下老脸去求他们,人家顶多就是敷衍几句,到后来一点作用都不会起。他就不去浪费那些口舌了。如鲁辰砚所说的,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他这个行将就木的人就不要搀和了。 “当年就应该全部说出来的!都是因为你那个偏心偏到胸腔外的爹,让我们平白被人冤枉了那么多年!” “人死为大,当年他也是为陆家和我的名声着想。” 还不时为了他疼爱的儿子媳妇着想多一些!这话何凤兰没有当着陆良的面说出,帮他拉上被子。 检验中心,当两幅画被穿着防辐射服的人分开时,隔着厚重玻璃看去的鲁辰砚大吃一惊。 那幅跟放在老宅陆华年的书房匣子中的画简直是一模一样!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那幅画不仅被放射性元素浸过,还在两幅画中间放置一些放射性元素。庆幸的是,放射性元素量不是很大,就算是这幅画在书房挂了好长时间,欧阳也是白血病早期。 至于顾嫣病情会重,鲁辰砚猜测应该是她抵抗力的问题,又或者是她之前未上学时,总喜欢咋书房中玩玩具,受到的辐射比欧阳要多。 还有 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曹郁戈做的手脚。只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鲁辰砚否定掉,毕竟是自己养了两年多的孩子,不可能那么狠心。 当鲁辰砚把事情跟陆华年说清楚后,陆华年面色一沉,曹郁戈你的心可真不是一般的歹毒! “东西已经找到,我们就放心了。接下来就是孩子的病跟你的事情了。来的时候我给宋洁打了个电话,她说鲁辰砚之前去了曼谷,曼谷那地方有很多凶险的地儿,是制造毒品的好去处,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要把怀疑对象转移的时候,宋洁的一番话又让他开始迟疑。 陆华年点了下头。倏然,他叫住要离开的鲁辰砚,“那幅画是三年前景昕从闫素珍手中赎回来的,我怀疑在那个时候那幅画就被人动了手脚。你去查查闫素珍母女跟曹郁戈之前是否有过联系。” 陆华年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当时景昕还怀着身孕,倘若她要时常接触那幅画,会不会一尸两命? 从鲁辰砚口中得知这事时,宋洁直接跳了起来,“该死的女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竟然出来兴风作浪,看本姑奶奶不收了她!” 闫素珍母女在宋洁的眼中就是十恶不赦的一对母女,在景昕离开后她就一直想教训她们,一直被鲁辰砚压着,计划就没有实施。 “现在也只是怀疑。”鲁辰砚赶紧拉着她坐下我,“现在你是孕妇,情绪不能那么激动,等过些日子事情解决了,我就去见你父母,把事情挑开了。” “不结婚也没什么的。”提到这事我,宋洁一肚子的火气瞬间就没了,蔫头耷脑的坐在那里,手指碰手指。 “说什么傻话呢,我会让你为我披上婚纱,在他们的祝愿下,成为我的新娘子。” “别想的那么美好,我都已经想好了前路,去我家前几次铁定会被我妈跟我爸连人带礼品通通扔出去。” “那我就买一些大件的东西,让他们扔不动。”两家人隔着条人命,鲁辰砚嘴上说的乐观,其中也是有些没底。 他寻思着回家拉上他的父母,让他们去给宋家赔个不是,再软磨硬泡一番,忍着宋家父母的冷言冷语。或许看在过去两家人的交情上,这事没住应该能成。 就在他一锤定音敲定搞定未来岳父岳母的计划时,宋洁大叫一声坏了! “什么坏了?” “陆华年之前被人设计那事儿你还记得吗?那杯酒不仅有致幻剂,还有毒品。” “你的意思是他复吸了?” 鲁辰砚的面色一白,出现一抹惊慌。 宋洁点了点头,急得团团转,“都怪你,让我光想着怀孕的事情去了,把这茬给忘了!” “严重吗?他有没有向别人买过毒?” 鲁辰砚面色焦急,按了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 “我哪知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他哆嗦着问我要烟,我把烟给扔进了垃圾桶,随后事情一多,我也就忘了问,他是否戒毒的事情了。” 鲁辰砚暗自喊糟,这件事情本就棘手,倘若陆华年真的买过毒,被警察拿捏住把柄,就算是他们找到有关会所没有贩毒兜售毒品的证据,也会被人怀疑证据的真假!会所将会保不住不说,陆华年也会很难翻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出门。 “你去哪,我要跟你一起去。” “大晚上的,你怀着孕的人,还是不要乱跑。”鲁辰砚心焦如焚,分不开心去照顾她,希望她可以老实呆在家中。 宋洁才不管他说什么,态度强硬,一定要跟去。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局子中没有多少值班的人,因为有关系进去很方便。只是刚进去就被认识他的警察告知,因为有人举报,陆华年不仅贩毒兜售毒品,还吸毒。作为s市有影响力的商人,上面领导很重视,已经派禁毒大队接手这个案子,人也被提走。 “他们走了多长时间?” “有二十多分钟了。” 闻言,鲁辰砚风风火火拉着宋洁出门,去禁毒大队第一件事肯定还是尿检!他必须前去阻止,现在细想,鲁辰砚才不得不佩服这个在后面操纵一切的布局人,一杯红酒,引发出一系列的事情,心思缜密的程度让他自叹不如! 第166章 鲁辰砚平时稳妥,此时也是急了,车子一开,油门一踩到底,车子直奔市中心的缉毒总队。 从局子到哪里不过是十多分钟的车程。鲁辰砚仅用了五六分钟。这里有很多机密要件,不像局子那么好进,鲁辰砚车子一停就给陆奇打过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能进去吗?” “我爸的面子不够,我只能让他帮忙劝说爷爷了。只是你也知道我爷爷那人有时候很执拗,他最讨厌的三件事就是黄赌毒,他本就不喜欢阿年开会所,现在出这档子的事情,估计很难说动。”在临城提陆家长子的名字管用,可在s市没几个认识这个很多时间都生活在国外的人。 “你现在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想办法让我进去。不然,真被这帮人定了罪,阿年这辈子不说完了也差不多了。” 缉毒大队的人俗称辣手摧花,这些人背后有很多人撑着,根本就不怕事儿大。只要尿检结果一出,陆华年贩毒售毒吸毒的帽子就稳稳的扣在他的头上。以陆华年的脾气肯定不会承认。这些人找不出突破口就要用各种招儿逼供。陆华年身板强硬。但他有毒瘾。人一旦有弱点就如同蛇被扼住了七寸,如果在毒瘾发作时,意志不坚定“招了”那就糟了! “我现在又不在临城,就算是再急。我也是鞭长莫及。”陆奇语气低沉,谁都未想到陆华年会遭此一劫。 倘若他能多想想这事他先顶着,让陆华年不回来也成。可直接上最没得卖的就是后悔药。 “你老婆不是在吗?对了,让她带着欧阳一起去,不管现在有没有证据,都把这事儿推到陆华宇身上。你家祖宗不是最见不得家宅内斗吗?这事儿不用说他铁定会管。” 陆奇应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鲁辰砚的目光在腕表和门口之前逡巡着,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手中的电话能在下一秒响起且能带来好消息。 因为怀孕的关系,宋洁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等了几分钟再也等不下去,推开车门下车,直奔两个荷枪实弹的守着的门前。鲁辰砚暗自叫了声祖宗,急忙跟了过去。 “站住,这里不许闲杂人等进入。” 站在右边个子稍高的男人,端着枪沉声警告。 “你看我像闲人吗?大晚上的我一个女人还怀着孕,听到丈夫被抓到这里来,匆匆赶来,你们竟然还说不许进去,你们还讲不讲理了。还好意思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端着枪。”来的匆忙,宋洁素净着一张脸,长发披散在身后,身穿家居服,脚上还趿着一双拖鞋,跟她口中说的话很是相符。 随后跟上来的鲁辰砚脸一黑,该死的女人竟然说陆华年是她的丈夫!此时如果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肯定会直接拎着她回家,好好教训上一顿! “刚进去的应该正在接受审问,这个时候家属是不能进去的。” “这个时候我更应该进去,我现在怀孕,你们说他吸毒,你们调查出来的结果,直接决定我孩子的去留!”宋洁态度强硬,眼中更是啪嗒啪嗒的向下流着泪。 守门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我们也有我们的规定,请你不要与我们为难。” “行,不与你们为难也可以,可我心中不快,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医生都说我不能怀孕。现在突然怀了,还没等我高兴劲过去,你们竟然给我传来这样的消息,我瞬间就从云端跌到了谷底。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孩子没了,我可能一辈子做不成母亲了。不行,我现在就要弄清楚事情真相。” 宋洁越说越激动,沉着两人犹豫的空档直接奔向那边的小门。 两个男人去追时,鲁辰砚快速拦在两人面前,只是就算是鲁辰砚身手再好,他面对的两人都是经过长期训练的,根本就拦不住。 就在两人欲越过他去追已快要跑到大厅前的宋洁时,一些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记者,拿着长枪短炮,驾着相机跑了过来,把两人围在了里面。 鲁辰砚快速退出包围圈,刚欲进小门就被里面闻讯赶来的人给堵了回来。秋夜天不热,不知道里面情况的鲁辰砚却冷汗涔涔,硬闯进去不行,只能再次给陆奇打电话。 陆奇那边丫丫并没有给她打电话,他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况,听鲁辰砚这般一说,沉默下开口,“宋洁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会没事。” “她以前聪明,现在是孕傻!”鲁辰砚有些喘不过气来,扯了扯衬衫的领口解开最上面两个扣子。 “她如果真如你说的那般笨的话,怎么可能提前叫来那么多记者。就是因为她现在怀孕那些人才不敢动她。”就算是那些人再横,他们也不敢跟一个无辜的孕妇动手,何况人家还是哭着喊着要进去见“丈夫”,确认他是否吸毒,孩子还能不能要情绪异常激动的孕妇。 嘱咐一句,丫丫那边有进展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后,鲁辰砚挂断电话,伸长脖子向里面看着,不停踱着步子。 大厅中,宋洁一冲进去快速环视下一圈,没有见到陆华年,见有人向她走过来,她直接从包中掏出防身用的小巧匕首,放在她有手腕上。 “别过来,我要见陆华年!” 缉毒大队晚上值班的人放在以前并不多,因刚接手的陆华年的案子,上层领导很重视,今天晚上一大部分人在加班。一时间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向宋洁这边看来。 “你是谁,见他干什么!”一个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四方脸,浓眉大眼的男人开口询问 ,声音浑厚有力,带着咄咄逼人的威压。 他是缉毒大队的中队长刘鹏。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宋洁根本就无惧无畏,还是洋装害怕,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泣起来,把在门前的那套说辞声泪俱下的说了遍。 这样的话听在男人耳中算不上什么,可现场还有寥寥几个女人,她们听完,眼中多少都带着一些同情,目光不禁看向一直面不改色的刘鹏。 “我怎么没有听说陆华年又娶了老婆?” “什么叫又娶了老婆,我本来就是他老婆,好不好,三年前我命大没死!”宋洁此时黑发遮挡住大半张脸颊,这些人又没见过景昕,根本就无从分辨她是不是。 就算是有人认识,她也会说自己整容了,反正她宋洁出来每次都画着妆,这些人怎么也不会把今天晚上撒泼打诨的女人跟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联系在一起。 宋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着悲催的苦情戏的同时在心里把景昕给骂了个狗血淋头,顾洋不限制她自由,她也不回来看看陆华年是死是活! “你们不是有孩子吗?”刘鹏审视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这个可疑的女人身上。 “是,我们是有孩子,可是也不知是哪个够娘养的在我们家放了放射性元素,让他得了白血病,医生说先采用保守治疗,如果病情恶化就得骨髓移植。你知不知道他吸不吸毒关系到我两个孩子的命!不管我现在马上就要见到他,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不需要你去问,我们会给你一个答案,这个答案要比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还要准确!”刘鹏说完,扫了眼腕表。 宋洁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坏了,眼珠子一动,猛地站起身,匕首在胳膊上一划,瞬间血流了下来。 “你们都不要过来,敢过来我就立马死在你们这里!外面有记者,我口袋中的手机正在跟其中一个记者通着话,你们要做什么也得掂量一下。” 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就算是这些人背后靠山强硬,但媒体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本来他们的手段就总队毁誉参半,如果对一个孕妇用强的,肯定会让人诟病。 趁着他们迟疑想对策时,宋洁认准一个方向奔去。上天还是眷顾她这个奋力表演的孕妇的,不远处一个男人正跟在陆华年身边端着一杯尿。宋洁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就冲了过去,那个男人想躲,一直想找机会毁了那杯尿的陆华年一伸脚。 男人猝不及防,身子向后踉跄下,手中的杯子直直倒在了他的脖子中。宋洁一看大功告成,直接扑倒陆华年的怀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是用景昕你老婆的身份闯进来的,待会你可别给我露陷了!” 宋洁这般少不了被批评教育一顿,可这边还没有教育完,上头就打电话过来,陆华年人先留在缉毒总队,暂时不要审问,也不要与他为难,先去查两千克的毒品源头是哪来的。 刘鹏的有些不明白,只要证明陆华年吸毒,就能给陆华年定罪,想办法撬出毒品来源就行了,为什么非要舍易求难,绕那么大的一个圈子。 可就算是有疑问他也不敢去问,上头人做事一直有他的理由和原则,他只能应下。 听到这个消息的陆华年跟宋洁稍微松了口气,宋洁知晓应该是丫丫说动了陆谦帮忙。 因着上头交代,刘鹏给了两人一些单独交流的时间。 “去查举报我的人。”陆华年脸色黑沉,铁拳紧攥,骨节咯咯的声响在不大的审讯室回响着。 “举报人的信息他们一定会捂得很严实,这个还得求陆家老爷子帮忙。”宋洁余光瞥了眼墙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低下头,黑发遮挡住整张脸,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先不说这个,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复吸,买毒?” “没有。”陆华年回答的很是干脆,之前他忍不住时会抽上根烟,自从那天宋洁跟他说了那句话以后不管是再难受,他都会尽量克制。 有了第一次戒毒的经验再加上忙着寻找景昕的事情,前些日子,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察觉到不适。他之所以害怕验尿,是因为怕身体中没有完全清理的毒素会让他的尿呈阳性。 “那我就放心了。好了,不再跟你浪费时间了,我走了。”宋洁瞥了眼手腕上的伤口,这里面的人还不错,还好心的帮她包扎伤了。只是想到呆会见到鲁辰砚时免不了被他数落一顿,撇了撇嘴巴。 “谢谢。” 认识宋洁那么多年她不求回报的帮了他那么多,说不感动是假,在陆华年的心中已经把她当成像鲁辰砚那般的好哥们了。 “说这些一点卵用都没有,不如等我结婚生孩子的时候多给一点份子钱实在。”宋洁靠近他笑着说完,忽然脸上笑容越发扩大,“不如这样,如果我肚子里面的是个女儿,让你家欧阳给我做上门女婿怎样?这绝对划算,以后宋家的产业就是他的了。” 陆华年嘴角猛抽,这女人脑子是什么构造的!欧阳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出生就十一岁了,绝对是老少配。他如果一口就把欧阳的终身大事给定了,估计儿子得恨死他!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还不比人家景昕大六岁,十一岁也不是很大,我女儿都不嫌弃你儿子老,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陆华年不说话,宋洁白了他一眼,你不答应,我去找景昕去。反正这辈子她就这么一个孩子了。如果是个女孩子,她一定要帮她赖上长相俱佳可能遗传到陆华年痴情的欧阳! 车上,鲁辰砚盯了宋洁半响后,默默帮她整理下略微凌乱的头发。 “对不起,刚才我也是担心,一激动就······”宋洁回头对鲁辰砚讨好的笑着。 鲁辰砚无奈摇头,用力刮了下她的鼻子,“这次帮了大忙,功过相抵。不过,下不为例。” 宋洁一本正经的点下头,从包中翻出手机,“欠揍的景昕再不接我电话,我就一直打爆她的手机!” 宋洁是个行动派的,说干就干。 景昕也一直在担心陆华年的情况,宋洁这么晚给她打电话,她心中一咯噔,生怕陆华年有事,连想都没想就直接滑下接听。 “吆,几个小时前不是拒绝接听我的电话吗?才过这么一些时间,就换了魂了。”宋洁心中窝着一团火,酸了她一句。 “那个陆华年他怎样了?”景昕自知理亏,语气有些不自然。 “你还好意思问,你知不知为了他,我一个怀着孕的女人大晚上的大闹缉毒大队啊。”宋洁把今天晚上的遭遇描绘的特别刺激惊险,末了,“我伤着手腕上的动脉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医生说动了胎气,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你可是欠了一个孩子的命,这个孩子如果再因为你们没了,咱们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好了先这样吧,我得去打保胎针了。” 不等景昕再开口,宋洁砰的一下挂断电话,嘴角高高翘起,她敢保证明天她绝对能见到景昕! “你说什么不好,非要去咒肚子里面的孩子。”鲁辰砚脸色微沉,他已经三十四岁“高龄”, 好不容易有个孩子,怎么能容忍身边的女人这般折腾与诅咒。 “行了,行了,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宋洁第一次主动在鲁辰砚脸上重重印下一吻,“戏要做全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宋洁一挑眉,心中的算盘打的啪啪直响,得让景昕心中装满愧疚,把儿子卖给她才行! 如宋洁所想的那般,天还没亮景昕就急匆匆打电话询问她所在的楼和病房号,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宋洁瞬间来了精神,抓了抓头发,一脸菜色,病歪歪的躺在床上,斜着脑袋看着病房门,随时等着景昕推门而入。 急匆匆赶回来的景昕轻手轻脚推开门,一脸愧疚的看着有气无力,眼皮耷拉的宋洁,想说对不起又怕让宋洁更恼,干脆一声不吭的站在病床前,一副任由她大骂的样子。 宋洁准备了一大套说辞,应对景昕的各种开场白,此时此刻一点儿都派不是用场,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扯着落在肩膀下的被子,气呼呼的攥紧被子中。 “你动作慢一点。”景昕一脸担心,这女人!医生都说了她动了胎气,她还这么乱动,真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这个孩子如果没了,我就把你的孩子据为己有,反正你跟陆华年有了两个孩子,以后还能再生!” 宋洁无心一句话勾起景昕的伤心事,“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了,拖累你了。” 景昕在床边坐下,翻看了下她的病例,欲询问此时陆华年的情况又觉得宋洁情绪不稳定,她还是去找鲁辰砚询问比较好。 “回来,想问什么,我可以都跟你说。”宋洁坐起身,叫住让她好好休息欲出门的景昕,把短短一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欧阳他?”他斤名弟。 “没事,江惜墨在照顾,还有两个专家在,现在你要关心的是陆华年!”宋洁握紧她的手,观察着她的脸色,孩子于任何女人都是软肋,见她情绪还好才再次开口:“那个画你怎么看?闫素珍跟景然有嫌疑吗?” “这事说不好。”景昕写满担心的脸上双眉紧拧,仔细回想下当年的情况,那幅画是闫素珍赶着她赎回来的。当时她还怀着孕,现在想来,那幅画应该是在那时就浸过放射性元素的。 当年闫素珍有理由害自己,毕竟是她的母亲,杀死了闫素珍的丈夫。可三年过去,闫素珍应该没理由去害个孩子,再说那画是曹郁戈送给欧阳的,理性来说应该跟闫素珍扯不上关系。 “乔江!”忽然,宋洁一拍大腿坐起身,“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乔家算不上s市数一数二的大户,但也是家底的。最近一些日子盛传乔江准备开一家顶级会所,如果这事是真。本来就心术不正的闫素珍母女在从中一撺掇,乔江很有可能在他会所动工之前有所行动。倘若闫素珍母女之前就跟曹郁戈有联系知道他一切计划,那么现在在背后布控这一切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对蛇蝎心肠的母女!” “所以说一开始我们就找错了怀疑对象。” “也不能全算是,鬼知道陆华宇有没有参与,有可能人家把尾巴洗的太干净。” 聊到这里,景昕低垂的眸子透漏出一股子冷意,想到那天在洗手间见到母女两人的一幕,尘封的恨意在心中翻滚。 那么多年不见,是要去会会他们了。 “我让鲁辰砚查乔江,你找闫素珍母女探探底。我觉得你就直接用景昕的身份,昨天我已经把你没死的消息给公布于众了。” 昨天晚上那些记者都属于晨报,就算是叫来自家的记者,她也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想着最近陆华年负面新闻缠身,她就让报纸报道出景昕还活着的消息。 消失三年平安回来,绝对能撑的上传奇,能让这些闲着无聊的人津津乐道一番,自然而然就会对会所的事情减少一些热度。 “其实我觉得以鬼的身份去见闫素珍,效果比这要好!” 闫素珍因为有愧,见到她直接就吓晕了过去,或许她去吓一吓,就能让她说出干出的下三滥勾当。 不晓得是闫素珍太忙,还是做了坏事有预感她会找她,打她电话不接,查到她每个星期会固定去做水疗spa,她去堵人才得知,闫素珍根本就没有来这里。 景昕心中冷哼,她这是逼自己上门啊!行,我如你所愿! 姐姐结婚,做妹妹额没回来参加婚礼,现在去怎么着也得把这份礼给补上是吧。想到上次景然去医院看的不孕不育,景昕嘴角轻勾,驱车奔向市中心! 景然跟乔江婚后所住的两层别墅门前,景昕瞥了眼手中拎的礼物,按响门铃。 出来开门的闫素珍一见到站在门前素面朝天的景昕,硬生生顿住脚步。 景昕对她轻笑出声:“怎么才三年的时间就不认识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了?” 第167章 “别胡乱说话,我只有景然一个女儿!” 她也是今天早上才从报纸上得知,那天在洗手间装神弄鬼吓她的根本就不是鬼而是景昕本人。为此病了那么多天,整天不敢出门的闫素珍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去见景昕。好好教训她一顿。 谁知这个想法还刚刚打定不久,她就自动送上门来了,现在就给她开门准备关起门来打狗! “养育之恩大于生养,不管在你心里是怎样看我的,在我眼里,你还算得上是一个长辈。我跟姐姐一起长大,她结婚时我没来得及喝喜酒,今天专程来给她送礼物的。” 捕捉到闫素珍眼中闪动的精光,景昕就知闫素珍帮她开门,丁点儿好心都没有安。心中连连冷哼,我今天就是专程送上门来找虐的,就是不知你能不能有那个本事! “还真是客气,虽然我们家景然嫁得好,家里吃的用的什么都不缺,可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就帮忙收下了。” 闫素珍是个贪财的主。一看景昕手中的礼物用精美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不含一丝杂质的猫眼石的红木匣子盛放的,心想应该是个好东西,随手接过。整个过程连个虚伪的笑容都不曾给景昕。 “自家姐妹改收的就得收,不需要客气。” 景昕跟在高昂着脑袋好似一只骄傲的孔雀般的闫素珍进入客厅。一踏进里面,景昕瞬间被里面金碧辉煌的装修闪瞎了眼睛。 金黄色的窗帘,金黄的壁纸,金黄色的水晶吊灯,就连地板也选用了金黄色!亏得房屋的主人还懂得搭配选了一套黑白配的家具,让房间看上去不像包裹上一层金纸那般诡异的令人浑身不自在。 “看吧,这些都是国外进口的东西。全部都是画高价买来的。去到沙发上坐坐感受下沙发的弹性跟质地。” 她兴致昂扬的帮景昕介绍家里家具产自哪里,价钱多少,说她是暴发户都是抬举了她,俨然就是一个推销产品的促销员,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的东西有多好,一个劲地胡吹。一时间忘掉她面前坐着的也是货真价实的豪门媳妇! “不是我夸我家女婿,他是一个特别靠谱的人,疼然然那是疼到了骨子里。前段时间给的卡里面的钱还没用完,下个月又给了,然然推都推不掉。” “你喝口水。”从一进门闫素珍就一直说个不停,嘴角都出现一层白沫沫,景昕瞥了眼玄关处防止拖鞋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根本就没未乔江准备的居家拖鞋。从这里可以由此猜测一乔江哥基本上不来这里,二他根本就没有拿这里当成家,可以随便穿着沾满尘土的鞋子在这里行走。 果真是人越没有什么,就炫耀什么! “谢谢。不对,是你这里的主人,还是你是啊!”闫素珍一口气把杯中水下去大半,怒瞪着景昕的一双无辜大眼,三年不见,她比之前要沉得住气很多。今天早上门来,明显就是意图不善,她应该小心应对这才是。 “你我都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是你的女婿乔江。”景昕语气很是平静,绕过她在沙发上坐下扫了眼楼上,“在午睡?” “是啊,被乔江养出的富贵病,怎么改都改不了了。”闫素珍脸上无比优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盯着正东瞅瞅,西看看的景昕半响,“怎么听我说了半天也不发表下意见?觉不觉得他比你嫁的二婚的陆华年要好上许多倍。我可听说了,姓陆的可是摊上了大事了,人都进了缉毒大队。据听说只要进了缉毒大队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婚姻如人饮水能暖自知。有些事情不是靠说出来,也不是靠面上看到的。在别人眼中他再渣,只要我觉得他好他便是好。还有一个问题请教,是外面的人传错说乔先生早已经婚生子。姐姐不过是靠着年轻貌美插足别人婚姻的三儿,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景昕撇嘴,景然嫁的也是二婚的吧,简直是自打嘴巴!这个女人智商真是低到姥姥家了! 景昕从宋洁口中的得知乔江是个风流不羁的男人,刚开始对景然也只是本着玩玩的态度,谁知那个女人手段厉害,硬是抓住已有两个人女儿的乔江想要儿子的心思,串通乔江一直信任的风水师,说她是大富大贵的命,生出来的儿子也是人中之龙,将来的成就肯定会比他还要好上很多,很可能会成为s市把控经济命脉的一方之主。 说的乔江是心花怒放,当即回家就以强硬的态度跟老婆离了婚,大肆操办婚礼将景然娶回了家。 可怎知一年过去,不管乔江怎么努力,那女人的肚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风水师在那边圆场说,这个孩子金贵,来的自然没有那么容易,最少得三年。 三年!景昕嘴角笑意加深,看来景然不孕不育得有多严重! 倏尔,景昕眼神一冷,消息还挺灵通的!因陆华年算是个公众人物,在s市影响力比较大,上头也怕是错抓。把陆华年提到缉毒大队的事情很瞒得很紧,没有透出任何风声。鲁辰砚去警局时也是因为跟里面的人关系好,人家才告知。 昨晚上宋洁叫去的那帮记者,只是在宋洁的授意下,制造混乱,根本不知发生什么! 闫素珍知道的这般清楚,只能说明乔江一直在盯着陆华年的动向! “呸呸呸,然然才不不像你当年那么不要脸呢,连个婚礼都没办,就住到了一起。你跟你母亲骨子里一样,都带着轻贱。” “我记得当年你还没跟我爸离婚就跟一个叫李什么的住在一起,最后还人财两空,你得让我怎么评判你干的这些蠢事儿呢?骂人也分技巧的,口无遮拦的把自己捎带着进去骂那就不好了。”景昕低着头一直没有去看闫素珍涨成猪肝色的脸,咬牙切齿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以前的恩恩怨怨就暂且不要再提了,你不看看我给姐姐带了什么礼物?” 在闫素珍再次开口时,景昕笑意盎然提议。 “你能送什么好东西。”闫素珍嘴上不满嘟囔声,手上依旧是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他斤以技。 里面放的是一尊精美的白瓷送子观音像,闫素珍脸一黑,气的胸前起伏。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笑话你姐姐生不出孩子吗?” “那怎么可能,姐姐将来要生的可是富贵无双的儿子,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景昕端起桌上自己倒的一杯水,眼睛向听到这话高兴的喜笑颜开连连附和闫素珍,“你应该买过这东西吧,我第一次买,不知道价格。店主问我整整要了一个数,她说这还不能讲价,讲了就不灵了。你自己看看,值不值?” “一万块,就这?”闫素珍一大眼就觉得手中拿的是地摊货,和盛放的盒子根本就配不上,在手中快速翻看下,刚要开口损景昕两句。视线落在观音怀中的孩子时,尖声叫了声:“景昕你个作死的女人,你这是故意的!” “我好心送送子观音来怎么就作死了呢?” 景昕不紧不慢放下杯子抬头,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令闫素珍更加恼火。 “你这个观音像中的孩子根本就是个女娃!你这是咒景然生出的是女孩!” “我看看,我看看。”听闫素珍这般一说,景昕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屁颠屁颠跑到她的面前仔细查看一番,“哎呀,真是不过好意思,没想到店家这么坑人,一万块竟然给我这个害人的破烂货。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她讨个公道,换一个回来,不换两个,姐姐一定要一胎生两个大胖儿子。” 景昕去拿闫素珍手中的送子观音,已经气得不成样子的闫素珍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给她,拿着它就对着景昕打去。景昕早就知她不会善罢甘休,做好准备,快速躲闪开。 “那么大的火气干嘛,不就是一尊送子观音吗?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景昕越笑,闫素珍越气,也不管手中拿的是什么,直接对着景昕掷了过去,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瞬间让闫素珍清醒过来。 她竟然打碎了送子观音!不管这个送子观音怀中抱的是男娃还是i女娃,这对于极度迷信的她来说,绝对是不可饶恕的! 面色刷的一白,愣怔半响,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愤恨的眼神嗖嗖的看向身旁双手环胸的景昕,像个泼妇般扑了过去。 “如果观音生气不给然然送孩子,这辈子我跟你没完!” “就算是她这辈子没有孩子也赖不到我景昕头上。说说你这一辈子做了多少缺德事,在医院收红包,在家虐待我,这些咱们都不说,单说说三年前和现在!三年前你卖给我的那幅画还记得吧!说说当初为什么那么好心给我!”景昕脸上笑容隐去,本着一张染上冰霜的脸,寒目中泛着凶光,一步步逼着何凤兰后退。 “还不是因为替你死鬼老爹给你留个念想。”提到这事,闫素珍刚刚被火气渲染上红晕的脸白了白! “呵,是吗?你确定不是让我一尸两命?闫素珍你真是好狠的信呐!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也跟你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你怎么就能忍心!” 不管曾经闫素珍怎样对她,告诉自己闫素珍是她妈,亲人之间没有隔夜仇,第二天遇到她时,总会笑盈盈相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现在回想那时还真是傻的可以。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给我马上滚,滚出我们家!”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结巴干什么!手在抖什么!”景昕用力攥着她的手腕,把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放在闫素珍的面前,“有胆子做,就有胆子承认!” 景昕阴冷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闫素珍盛满慌乱的眼睛,手上的力道加大,“我已经把这事告诉警察,他们已经在立案侦查。别以为时间久远,你就可以推个一干二净。我告诉你最近我家又出现乱子,有人拿当年的那幅画害了欧阳跟陆可得了白血病,这个仇我是不会让它不了了之的。”景昕扫了眼面前又抖了几抖的手,嘴角的笑更添几分阴冷。 “警察办事效率就是快,我还刚刚给他们提供线索,他们就已经把曹郁戈生前的通话记录全部调了出来,想不想知道里面有没有你们的?”景昕语速很慢,阴测测的,听得闫素珍脸色越发的白了。 “这样的案子可以称得上谋杀,别看现在过的比谁都光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不对,应该会在这里多一颗枪子!”景昕摆了个枪的姿势,长长的指甲抵在她的额头。 “你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蛇精病,赶紧起开!”被景昕逼靠在墙上的闫素珍用力推了推景昕,只是她用了几下力气都没有推动,扯着嗓门喊了几声,“姜秀珠死哪去了,赶紧出来帮个忙。” 姜秀珠是保姆,情绪有些激动的闫素珍已然忘记,她已经出去买菜。 “都吓成这个样子,还说这件事情你听不懂!”咬牙切齿的话语,每个字都承载了满满的恨意。狠狠睨了眼闫素珍,“我还真想不明白了,我妈不过是杀了你的渣男丈夫,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你凭什么伤害我不够,还要荼毒我的孩子!” “那件事情不是我们做的,你到我家来发什么疯!”午觉没睡足,起床气很大的景然已出现就如一只喷火龙对着景昕喷了起来,“怎么着刚回来不久,男人就垮台了。看我过的比你好,心里不舒服就跑到我这里来闹,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真不知道当初陆家人是怎样接受你的!” “过的比我好?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你仔细品品你说的这个好字,会不会泛着苦涩跟害怕呢!”景昕脸上表情缓了缓,扯了扯嘴角,“风水师的好处给了不少吧,应该还许诺人家,等着你拿到乔家财产分给人家一些吧。呵,靠着坑蒙拐骗来的富贵与美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女人嫉妒心怎么那么强,就是见不惯别人过的比你好!”景然有种被人戳破心事恼羞成怒,就在景昕准备看她像闫素珍那般扑下来跟她扭打时。人家竟然脸上漾出一抹笑,迈着猫步,缓慢下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是试探我妈,想从她口中套话。看在我们姐妹一场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害你们孩子的事情我们确实不知,但曹郁戈之前的确找过我们,他拿我妈三年前帮他把那幅浸过放射性元素的事情做把柄,威胁我妈帮她去搞放射性元素。这般,倘若出事,他也好向我妈身上引。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会死的那么早!” 景昕冷哼声,嘴边的嘲笑更盛,“好,就算我相信这件事情是你们受了胁迫,可酒会上那杯给陆华年的那杯酒呢。别说不知情,我可查了那男人是乔江的表亲!行了,我知道你又是要把这些推给曹郁戈,还是不要解释了,等着警察那边查清真相吧。” 景昕离开时故意用力踩在那一堆碎片上,“就你们这样黑心的人还想生儿子,这辈子也别指望!” “你这辈子才生不出孩子!连个女儿都生不出!”景昕说的话,绝对踩到了景然的痛脚,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看着别扭到极致的优雅,破口大骂。 “很抱歉的对你说一句,其实我早已经儿女双全。” 景昕耸肩,咧着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同情的看着景然。 最见不得别人“可怜”她的景然气的拿起放在柜子上的鸡毛掸子对着景昕就打去。景昕用力握住,向面前一拉,猝不及防的景然一脚踩在溜滑的碎瓷片上,来不及做出反应,身子就那样直直倒在一堆碎瓷片上。 一声惨叫声震得景昕耳膜发疼,闫素珍来不及教训景昕,慌忙扶趴在地上的女儿。 闫素珍心中一焦急,用的是蛮劲,她拉起景然的上身。景然的下身力道加重瓷片戳的更疼。鬼叫声,让闫素珍放开她。 被她的叫声一下,闫素珍放下她是也没了准劲。两手一松,景然的身子又重重趴了回去,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不过这一声明显比刚才要小了很多。 “都怨你这个丧门星,你还不过来帮忙。”此时,别墅中只有三人,见到女儿遭到这样的罪,闫素珍的眼泪直往下滚,对着站在一旁,兴味的看着这一幕的景昕吼道。 “观音是你摔的,跤是她不小心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扫了眼她按在碎瓷片上不断流血的右手和划破的右脸颊。啧啧啧,咂了几下舌,“别想着去警局诬赖我,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们跟风水师所做的勾当全部给你们抖出去!” 景昕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她猜测两人应该私底下达成了某种见不得人的协议,但具体怎样她是不知的。不过,想知道也不难,反正宋洁手底下全是挖掘机一样的人才。 不再去听两母女的咒骂和哀嚎声,景昕两手揣兜,试探的目的达到,还教训了母女一顿,心情颇好,面带笑容出了客厅。 “家里什么时候来了客人,怎么这么快就走,不进去再坐坐?” 景昕还没有哼出快乐的小调子,就碰见刚从外面回来,身穿一身西装,油光光的头发向后梳着的乔江,他正对着景昕笑的和善,可在景昕看来,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乔江这号人她刚来s市就听说过,败类一枚,自诩风流女人无数,已五十多岁还没有一丝收敛,这不,看到一头黑发披散在身后,米色宽松毛衣,牛仔裤休闲鞋的景昕时,好似没有听到客厅中传来的痛呼声,丝毫都不掩饰眼底的贪婪。 景昕唾弃一口,真不愧是个色痞子!此时此刻她很想直接撩起她额前张长还未来得及去修剪的刘海撩起来,恶心死他丫的! 不过,此时她的心里另有打算,脸上漾起笑,只是笑意未曾达到眼底。 “我是景然的妹妹景昕,你们结婚,我没来道贺,以后有时间,我一定请你们喝酒赔不是。”说完,对着他轻点下头,加快脚步离开。 拐弯时,景昕看了眼手中的名片,余光瞥了眼已经进了客厅的乔江,眼中弥漫一层阳光都化不开的冷意,一坐进出租车就拨通宋洁手机,把刚才试探结果跟宋洁一说,宋洁低咒几声。 “没想到真是他们,大方向对了,我们连同警察一起,这件事情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景昕轻声硬了一声,不过,她总觉得事情好似没有那么简单。警察,鲁辰砚,林翌初,宋洁查了那么长时间,依旧没啥进展。 别看闫素珍胆小,做事确实滴水不漏,根本就查不到她买放射性元素的蛛丝马迹。给陆华年那杯酒的人,车祸也做的很是干净,查了那么久最后还是定性为意外。 “真tmd的邪了门了,怎么就一点儿都查不到呢!干脆把他们都给抓了,老虎椅一坐,我看他们招不招!” 宋洁烦躁,景昕塞了个苹果在她口中,“没有证据,警察也不能随意抓人。你是个孕妇,脾气不能那么大,不利于胎教。” “喂,我这也是着急哎,你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被关在缉毒大队的可是你男人!” 宋洁咬了口口中的水果,有些狐疑的看着景昕。 “我也着急,只是着急也没用,我觉得这三人可以一一进行突破。”因为鲁辰砚的关系,景然没有在市中心医院住院,可能是怕了景然,她的病房外有人守着,想进去不是很容易。脑中闪过乔江的恶心的面孔,“先找乔江!” 第168章 “乔江是个老滑头,就算是找他也可能在他口中掏出多少东西来。”宋洁否定景昕提出的意见。 “你得看用什么办法,据我说知那个男人是个老色鬼,色字头上一把刀,咱们就把这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景昕眼睛微眯。只要拿捏住软肋,从他口中扒东西还不容易吗? “你觉得要实施这个美人计,是你去还是我去?”宋洁一脸鄙夷,用力咬着口中的苹果,果汁四溅,发泄心中的气愤和对景昕这个意见的不满。她是孕妇,不能喝酒,再说她长得也算不上如花似月,估计是入不了乔江的眼。景昕长得漂亮不假,可额头上的疤痕是硬生生破坏了美感。化妆能遮挡的住,可很大一部分男人根本就不会容许即将跟自己上床的女人顶着浓重的妆容。万一被要求洗去,还不得把乔江给吓坏了。 “谁说非要我们去。”景昕说完,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好的林翌初。 “看我看什么,我又不是曹郁戈变性完穿上女装。雌雄不分。” 三年的时间过去,林翌初还是不待见景昕,见她向自己这边看来,脸别向一边,活像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你这样五大三粗,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就算是找个最好的造型师整出来,估计也是重口味的。”心里有了主意,景昕脸上表情缓和很多。揶揄起看她不顺眼穿着花哨的林翌初来。 “我说你这女人,是不是跟宋洁呆的时间长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了。” “噗······”宋洁闻言哪里会依,把嘴巴里面刚嚼烂的苹果悉数喷到林翌初脸上,“你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吐根跟我看看!吐不出来老娘拔了你的牙!” “咱们先不让他吐象牙,吐个女朋友就行。”景昕拿住一拍桌子就要过去跟林翌初干架的女人。自从怀了孕,宋洁就直接化身火箭筒,火药强度。几乎让人难以招架。 “你想给我带绿帽子?门都没有!”火气正大的林翌初瞪着一双桃花眼看着面前两个女人,眼神化作一个个锋利的刀子,嗖嗖的飞向两人。扯过纸巾用力擦着脸。 “你的女人三天两头换,有什么绿帽子可言!就凭你刚刚说的那句话,这人你借得借不借也得借!”宋洁一瞪眼,一副女王范,对着身边的鲁辰砚使了个眼色,“如果他不借,等陆华年出来以后,你们必须跟他这个重色轻友的人绝交!” “阿初。阿年在里面拖一天就有一天危险,你看······” “好了,好了,我看看让谁去合适。”林翌初跟陆华年是一起长大的发小,现在他遇难,他必须全力以赴帮忙,刚刚说的话,不过是潜意识中的话语。 “长相漂亮,身材火辣,人也要机灵一点的。” “要求可真多。” “废话,只有胸没脑的女人,把事情搞砸了你能负责的起!那么多女人,小心染上什么不好的病!”宋洁就见不惯林翌初对景昕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扯着嗓门吼上一句。 “喂,你这女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为了阿年我绿帽子都愿意带了,你还想怎样!”林翌初平时吊儿郎当的,可作为家里被宠坏的老幺,脾气自然也是大了一些。 “行了,你跟一个女人较什么劲。”鲁辰砚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宋洁递了个眼色,让她少说两句。 “没人说让你女朋友真跟乔江发生点什么!” 景昕轻抿了下杯中的水,把自己的计划这么一说,几个人一致同意,最后只等林翌初把他其中一个女朋友给奉献出来就好。 “想好了吗?” 林翌初在手机上翻找半天,浓眉紧皱,过了好半天都没有决定下来,宋洁不耐烦的在旁边催促声,“不会是女朋友太多,连自己都记不全,还得上手机上翻看照片吧。” 宋洁毫不客气的送给林翌初两个白眼,用力的撇撇嘴,真不知道那些女人看中了这个男人什么!不就是长相好一些,家里有钱一点儿吗?就能让她们明知道没有结果,还心甘情愿的跟他交往!也真是醉了! 祝愿他某天栽在女人手中,永不翻身! “这两个,你们挑吧。”林翌初把手机扔在景昕旁边,“第一张叫林萧,是个模特儿,你们也知道做艺人的没有手段,也不可能鱼龙混杂的圈子中混。第二张刘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江华你们听说过吧,一个很精明的商人,最后在打离婚官司的时,还是败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中,几乎是净身出户,差点什么都没有捞到。” “林翌初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品,离过婚的女人你也碰,不怕你爹妈扒了你的皮!”宋洁听完,直接开损,一副不做不会死,祝君好运的模样。他边尤圾。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哈。”景昕把手机递到鲁辰砚跟李航面前。 两人点点头,算是同意景昕的提议。 “喂,男人一般不都喜欢没结过婚的女人吗?你们怎么不选择那个模特!”宋洁把头凑了过来,那个模特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男人看了都会荷尔蒙骤升的。 “明星模特估计一把岁数的乔江也是视觉疲劳了。你看这个叫刘笑的虽然一眼看上去不是很惊艳,绝对是越看越耐看,你看不管是笑还是坐姿,还有穿衣风,是不是有点禁欲式的感觉。”照片上,一身保守黑裙的女人,一头黑发,松松垮垮挽在脑后,只着淡妆,眉间弥漫着淡淡忧伤,五官虽不是很精致透漏出一股大气,低眉浅浅的笑着,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却叫人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越是这样女人,身上越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就算是阅女无数的乔江也会眼前一亮吧。 “确实如你所说的这女人是个尤物。”宋洁抬头,伸腿踢了踢林翌初放在桌子上的腿,“你是怎么把这样的极品给搞到手中的。” “各取所需。” 悠悠然的一句话,让景昕回头看向林翌初,照片上这个女人眉间有股坚韧,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更不会跟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直觉里面有故事。 “看什么看,就这两个了,想换人也没有!”林翌初有些恼怒,瞪了眼景昕,双手环胸,闭目养神。 “没想换人,就她了。只是我有个疑问,你能搞定她帮忙吗?” 刘笑这样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一个任由人摆布的主,她担心她们在这边什么都弄好了,单单搞不定主角,事情可就黄了。 “废话,我的女人,我再搞不定不是白活了!”语落,直接起身拿过手机,“我现在就去联系她,你们定好时间地点通知我,我把人给弄过去。” “你们说我要把林翌初跟刘笑的事情抖出去,我的报纸的销量会不会猛然激增啊。”听到关门声,宋洁拉了拉景昕的胳膊,脸都笑成了花。 “报纸是卖嗨了,估计你的报社也重新装修,换设施了。”林翌初可是个混世魔王,倘若回去被父母修理了,估计会直接跟宋洁干上。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行了,别瞪我,我不会在他身上打主意的。”接收到鲁辰砚警告的眼神,宋洁敛去脸上夸张的笑,心里正在打着小算盘,她可是那捏住了林翌初的把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惹她! 事情越快解决越好,几人敲定在地点君悦酒店,时间今天晚上,景昕以景然妹妹的身份约乔江见个面,让她把景然也带上。 说这话,只是不让乔江起疑心,就算是他想带,以景昕跟景然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脸上破相,身上伤了多处的景然也不会来。 君悦酒店地下停车场,景昕坐在车中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这个不靠谱的林翌初竟然还没把人给送过来。 打了几遍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景昕抿唇,骂了声林翌初姐祝你以后面对女人时都不举! “我们这边也没有联系到他,常去的几个地方也都找过了,家也去了,根本就没有见到他的影子。该死!早知道他这么不着调就不应该把宝全部压在他的身上!”焦躁的宋洁抱怨一句,“现在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再不过去估计惹恼了乔江就不好了。不然,我过去陪你先顶一阵,让鲁辰砚他们再找找。” “算了,你前些日子还刚动胎气,别乱跑了,这事我一个人应该能应付的了。”景昕翻了翻包,里面曾经顾洋帮她放的防狼电击棒还在里面,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电晕他就行。 “你能应付的了是没错,可接下来的计划怎么实施。你总不能让陆华年从监狱里出来捉奸吧!” 宋洁的一句话让景昕下车的动作顿住,“算了,打电话取消吧。” 就在她挂断电话之际,两道刺眼的车灯向她这边找了过来,她用手遮挡住,眯起眼睛看着停在她车后方骚包的法拉利,驾驶座上正坐着她等了半个小时的那尊佛。 景昕看到他时先是一喜,随后面色一沉,狠狠睨了眼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的林翌初,差点坏了事了!见车中两人没有下车的意思,景昕心中一咯噔,不会给她来个临场改变主意吧,不点而赤的唇轻抿下,来到副驾驶门前,轻叩几下,脸上笑容得体,既不谄媚,也不疏离。 “下去吧,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景昕,到了包厢听她的安排。”林翌初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刘笑一个眼神。 已经一脚落在地上的刘笑扫了他一眼,用力关上车门,对着景昕礼貌点头,身后的车子快速向后一倒,炫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后,快速掉头消失在视线中。 “谢谢你能来。大体的事情林翌初跟你说了吧,就是让你配合做场戏,我们保证不会让他侵犯你。”今天晚上景昕特意没有化妆,穿的也很是随意,让二十八的她看上去也不过像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黑发随意披在肩头,一笑出现两个深深的梨涡,很让人觉得亲切。 此时的刘笑显然是心情不佳,不想说话,一副高冷范,忘了眼出口处,“我既然来了,就听从你的安排,走吧。” 景昕瞥了眼她略微红肿的唇瓣,眉梢轻挑,眼中闪过一抹探究。不过,此时他可没有时间去八卦人家的感情世界,正了正脸色,给乔江打了一个电话道歉,加快脚步赶过去。 包厢中,房门半掩,桌上的菜已经点好,满满的一大桌子,红酒也倒好,艳红的液体在灯光下闪动莹莹光泽,芳香诱人。 见景昕不是一个人脸上的笑容敛去几分,可当他见到景昕身后身穿一身火红色短裙,露出修长脖子,身材高挑的女人时,刚刚敛起的笑容再次咧开。 慌忙招呼两人坐下,甚至还自作主张的让两人在他一左一右坐下,美其名曰,这样坐着他也能效劳的过来。 景昕眼中闪过讽刺,你确定不是左拥右抱的意思? “昕昕啊,这位美女是谁?怎么不介绍下?” 刚一坐定,乔江的眼睛就直勾勾的定在刘笑身上,恨不得眼睛直接贴在她的脸上,细数有几个毛孔。 “我叫刘笑,是江华的前妻,正好出来办事遇到景昕,她让我陪她一起来吃个饭。” 不等景昕开口,刘笑自己就开始介绍起来,脸上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端起桌上乔江刚刚帮她倒的红酒轻抿口。 景昕被他一句装作亲近的昕昕给叫得浑身不自在,本想在桌子底下踢她一脚,让她不要去喝,可怎奈桌子太大,腿不够长,只能干着急。 “哦,原来是你啊,久仰大名。”乔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着她伸出手。 刘笑淡淡瞥了眼,缓慢起身,脸上闪过不好意思,“刚才去了洗手间,出来忘记洗手,怕脏了乔先生的手,我现在去洗一下。” 闻言,乔江嘴角轻抽,轻咳声,目送着美人去了洗手间,这边景昕刚喝了口水,还没咽进去肚子中,差点喷了出来。 对着乔江呵呵笑了两声,“我朋友,一向说话直,别介意。” “没事,没事,我就喜欢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我听景然说你因为某些原因失踪了三年刚回来怎么就认识她了?” “认识一个人还不容易吗?s市发展很快,以前通达路以前不是没有红绿灯吗?我凭着记忆直接开了过去,就跟她的车撞到了一起。处理事故时候觉得对方还不错,就处了起来,脾气相投就成了好朋友。”这老家伙美色当头竟然还怀疑起她!景昕轻眨下眼睛,还真如宋洁说的,乔江虽是个色鬼,除了迷信这一方面外,老奸巨猾很难搞。 “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马上出去开车逛逛,看看能不能撞出个美女好朋友来。” “姐夫说笑了,姐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你再撞出一个估计她会掉进醋缸子里。” “呵呵,她没有哪么不通情理,哪个男人没有两个红颜知己,这醋她要吃,那就是自找不舒服。” 乔江这般无所顾忌的在她面前这般说,景昕心中有了计较,看来是景然跟他说过两姐妹的关系并不好。 “也是,像姐夫这样事业成功的人,就算是不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像你身上去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的心在姐姐身上就行。” “你跟你姐姐一样,说话就是中听。”刘笑不在,乔江的注意力就在景昕身上,对着景昕举起杯子,“别光顾着说话了,来喝杯酒红酒,这酒酒精度不高,跟饮料样,没有后劲,喝多了也不碍事。” 乔江说完率先拿起杯子跟景昕面前的杯子碰了下,“第一杯酒一定要喝完。” “我对葡萄过敏,一沾就起小疙瘩,很吓人的,我还是以茶代酒吧。”景昕等乔江说完,端起白开水一饮而尽,她面前这杯酒是进来之前乔江倒的,估计被动手脚的可能性很大,“姐夫在红酒这件事情上都想的那么周到,我却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实在抱歉。” “真觉得愧疚?听你姐姐说,你老公被抓进了缉毒大队,那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估计你丈夫很难再出来,你如果想要跟他离婚,我或许可以帮你。” 乔江把椅子向景昕身边挪了挪,那双手就要去触碰景昕放在腿上的手,景然告诉他,景昕就是一个勾引男人的狐媚子,现在的男人倒了,她急于去攀高枝。他觉得这样的女人很少收服,丝毫都不掩饰他意图。 景昕不着痕迹把手拿在桌上,心里恨不得狠狠甩他几个耳光,面上却还得笑盈盈的说道:“离婚的事还是等以后他被判刑了再说吧。来,吃饭喝酒,不说这些伤心事了。” “乔先生你说了些什么事惹她伤心了?该罚!”刘笑一边擦着手一边向这边走来,拿起放在桌上的红酒瓶帮忙倒了一杯,“刚才你可是说了第一杯必须干了。” 刘笑豪爽干完还对着乔江摆弄下手中的高脚杯。 就在乔江端起酒杯之时,景昕把面前未动的红酒放在他的手中,“姐夫,帮我跟她喝杯,就当我之前撞车给她赔的不是。” 景昕双手合十,眨巴晶亮的大眼看着他,乔江看着手中在灯光下泛着血色的酒红色液体,喉结微微滚动,看他模样,景昕已知这里面有猫腻。 “姐夫拜托啦,那次真的把她的车撞得很惨,她人都进了医院。” 景昕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乔江犯起了难,一直站着未坐下的刘笑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乔先生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离过婚的女人,敬酒你不喝,赔不是的酒你也不代劳。算了,这顿饭吃着也没意思。景昕我没开车,你送我回去。” “别生气,不就是喝酒吗?我再自罚一杯。”眼看着两个养眼的美女要走,乔江故意起身去拦,杯子打翻,红酒全部喷洒出来。 景昕看着洁白地板上红色的液体,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我的错,我的错,我自罚两杯,不三杯。”说着,一连喝下三杯。 刘笑也只是做做样子又坐了回来,她酒量好,一杯接着一杯的劝着乔江喝着,乔江当然也不会全喝,有时用几句话就搪塞过去一杯酒。刘笑也不管她,继续喝着,不知道这红酒真如乔江所说酒精度不高,还是刘笑的酒量好,她面上一点样都没有变,没有丁点儿的醉态,眼看三瓶酒都见了底,景昕在乔江拿起座机叫服务生时,起身,“看你们喝的不尽兴,我去帮你们去拿瓶84年的拉菲。” 当景昕再次回来时,对着刘笑使了个眼色,刘笑知道景昕手中的酒有古怪,借着喝多了去洗手间未借口溜了。 “来,姐夫,一天晚上了,我就刚开始以茶代酒跟你喝了一杯。刚才出去时,正好要了一瓶白酒,来咱们喝一杯。” 乔江已经喝了不少,自然不敢跟景昕拼白的,只能再喝红酒,一连两杯下肚,只觉得浑身就开始烧了起来,热得不行。扯着身上的衬衫。 “姐夫很热吗?我让服务员进来把空调温度再调低一点。”景昕声音不小,足够能让呆在洗手间刘笑听到。 “乔先生是不是喝醉了?你在这里有固定房间吗?我扶你过去休息。” 路刘笑身子一靠近他,乔江只觉得口干舌燥更热,胳膊直接搭在她的肩上,接受她的提议,把钱包递给刘笑让她找房卡。 刘笑找到房卡以后握紧,扶着软趴趴像水蛭样吸附在她身上的乔江经过景昕身边时,回头瞥了眼桌子。 景昕明白她是要自己善后,看着她的背影,景昕长吁口气,这样的女人漂亮聪明,配林翌初绰绰有余,只是偏偏她是个离了婚的女人。没有太多的时间做感慨,把残余的红酒倒掉又用水冲洗下擦干净,离开包厢。 好戏即将上演,她直奔宋洁刚发给她的房间。 第169章 “已经进去五分钟了,衣服有没有扒完。” 宋洁发给景昕的房间跟乔江的固定房间的斜对过,房间门虚掩着正好能看到刘笑没有关严实的房间的沙发。 “差不多了让林翌初过去吧。” 乔江是个老色鬼又被她放的剂量大的药剂控制着,早就猴急扑人,景昕觉得三分钟都已经绰绰有余。 宋洁这边的电话还刚刚落下没几分钟的时间。就听到砰的一声踢门声音传来,宋洁要贴在门上去看,景昕伸手将她扯回,指了指腕表。 “已经晚上十点,就算是你不休息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也要休息了。真怕你在活力四射下去,你会生出个猴子出来。” 生个男孩还好,女孩子的话,想到宋洁一直死咬着她儿子不放,景昕一阵阵头皮发紧。 “猴子就猴子,不行,我很好奇林翌初要怎么教训他,我得去看看。” 宋洁手一动,从景昕手中滑了出来,扯开门就奔了过去,景昕无奈轻摇下头。急忙跟上去。只见宋洁推开门以后站在门前不动,景昕狐疑,探头进去一看,没有想象中的大打出手,之间吃穿着红色避邪内裤的乔江趴在地上痛苦的扭动身子粗喘着,林翌初跟刘笑一人分坐在两头沙发上。林翌初刚点燃一根烟缓慢的抽着,衣服被撕扯坏几个地方的刘笑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葱白玉手对着林翌初伸过,“给我一根烟。” 林翌初淡淡扫了她一眼,把手中刚吸过的烟递到她的手中。气氛相当诡异。 宋洁回头看向同样不解的景昕,唇瓣轻动,“什么情况?” 景昕轻摇下头,推了宋洁一把,“先别管他们什么情况,我们的目标是地上那个。” “对哦,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照片拍了吗?”得到林翌初的肯定,宋洁直奔洗手间。端出盆水,就在她要倒下之时,林翌初说了句我来,起身从景昕手中接过。 秋天自来水已经冷冰冰,一盆水倒下去,趴在地上的乔江一个激灵,血色的眼睛瞬间一副清明,也不过只只持续不到两分钟时间,就在此沦为药物的奴隶。 看到他在地上乱动的恶心模样,林翌初用力踢了下他的身子。“自制力这特么的不是一般的差。”他边亚技。 “别说人家,估计你喝了两杯加料的酒,估计你面前是个牲畜,你也能上。” 刘笑不疾不徐的说着,语气平静,丝毫不掺杂看不出她说的话时的情绪。 景昕在包厢时已经见识过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倒是没有多大感觉。宋洁好像瞬间找到同仇敌忾的女人,赞同的点点头。 “你没被他上,心情极度不爽是吧!”林翌初砰的一下扔掉盆,拖着浑身湿漉漉滴着水,死沉死沉的男人进入洗手间,不一会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药是景昕下的,她知晓,没有个把小时的功夫乔江是不会清醒,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着。 “抱歉,我怀孕了,你能把烟吸了吗?” 宋洁以前也抽烟,知道怀孕后忽然戒掉,倍感不适,见到刘笑抽,犯了烟瘾。 甭看刘笑从骨子里透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范,还挺好说话,捻灭烟头,拿起放在身边的手机,递给景昕。 “里面是你们要的照片。” “过了这事,你删了就好。”景昕为去接,起身帮两人倒了杯水,“林翌初那人说话就那样,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跟他从小就认识,那货的德行我一清二楚,你都没见到那货损景昕,听的我都像揍他丫的,等陆华年出来,我一定撺掇收拾他一顿!”宋洁愤愤不平。 “她也这样跟你说话?” 刘笑眉头轻轻挑了下,探究的眼神看向景昕,景昕笑着点下头,这事儿还得追溯到三年前,刚开始林翌初对她的挺客气,自从碰到她跟鲁辰砚一起吃饭,每次见到她都冷嘲热讽。就算是三年过去,鲁辰砚已经跟宋洁凑成一对,他还是小心眼的抓着当年的事情不放。 景昕都不敢想象,他倘若知道她跟顾洋生活三年,是不是恨不得把她踹在粪缸里,永远不要出来污染陆华年。 “还不是因为一点点小小的误会,他误认为景昕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宋洁一脸嫌弃,自己都是种马,还有脸嫌弃别人! 捕捉到刘笑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景昕轻踩了下宋洁的脚,孕傻智商直接归零的女人迷茫的看着景昕,还神补刀的来了一句,“你踩我干什么,我说的可是实话。” 景昕嘴角轻抽,瞥见对面刘笑眼底的暗色,再也不敢给猪一样的队友任何小动作暗示,也不再开口帮林翌初解释。那样只能让刘笑觉得解释就是掩饰,更加难堪。 默默的喝着杯中水,仔细注意着浴室中的动静。 “在他眼中我确实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良久,刘笑对着景昕轻轻一笑,“你跟陆华年的事情我听过不少。三年了,你能平安回来,不容易,等他出来,一定要好好珍惜现有的幸福。” “不止是这三年,我们从最初一路就坎坎坷坷,道路顺畅的时间几乎没有。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感恩相遇,能遇到一个全身心对我的人,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一遭,受再多的质疑跟苦难都是值得的。” 刘笑闻言,轻笑着低眉敛目,隐去眼底的情绪,聪明如她,怎会听不出景昕这番话里有话内心剖白。 “你就别来酸我了。”宋洁撇撇嘴,白了景昕一眼,“真不想揭你的短,在经历最痛苦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过,这辈子都不要遇见陆华年?” 景昕实在忍无可忍用力捏着她的脸颊,“你不是一直自称敢爱敢恨的女汉子吗?为什么蹉跎了三年的时间?别跟我说你是因为愧疚才一直压抑着心中的渴望,那都是扯淡,你还是不敢面对现实。”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是个胆小鬼,你是个越挫越勇的黄金女斗士。” 跟两人不熟,刘笑静默不语的看着两个女人无伤大雅的糊撕,这样一闹腾,时间过的很快。 哐当一声,林翌初扯开门,拖着去掉半条命的男人出来,手一松,他的身子就软趴趴的趴在地上,脸色白的不成样子,唇瓣发紫,身子轻轻抽搐着。 “他怎了,不会死吧?” 见着他这副模样,宋洁担心出口,生怕出意外,她打电话吧鲁辰砚给叫了过来。 鲁辰砚只是冷冷扫了眼,说了声没事,刚从冷水中捞出来,等他缓过来进就行。 四五分钟过后,真如鲁辰砚所说的,在冷水中浸的时间太长的男人长长舒了口气后,下巴搁在地毯上,一双已经恢复正常的无神眼睛把周围的人一一扫了一遍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 “你,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的房间,赶紧给我出去!” “声音无力,倒是命令性十足啊!”宋洁最看不惯这种玩弄女人的男人,用力踢了他一脚。 “你们擅闯别人房间窥探别人隐私,我叫找酒店经理,我要告你们!”见过大风大浪的乔江知道自己恐怕是被讹上了,挣扎起身欲去找衣服为自己讨回公道。怎奈浑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一样,努力几次,还是再次重重趴了回去,整个人狼狈的不成样子。 “告我们?你搞清楚好不好,人家刘笑好心把你扶进房间,你却要强奸人家。如果不是她男朋友跟我们在这里,她早就惨遭你的魔爪了! 宋洁蹲下拍了拍他的脸颊,指了指刘笑所坐的地方,“你看她身上的衣服还被你撕破了,他的男朋友还在那里,你看这事儿怎么办吧。” “姐夫,我带我的朋友来跟你一起吃个饭,你怎么着也不能干出连畜生都不如的事情吧,你说这事要被姐姐知道,她是怨我不懂事带个女人跟你见面?还是怨你没管住下半身呢?” 景昕一脸为难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乔江。 “呵,我玩了大半辈子的女人,没想到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啄了眼睛!有什么话你们就直接说吧。”以前也遇到过讹他的人,那些女人大多都是为了钱,很好打发摆平,可眼前这阵仗,其中的一些人他都认识,各个都是有钱的主,根本就看不上他那点儿钱! “姐夫就是爽快!来来来,还不把帮忙把姐夫扶起来,进去那个薄毯来。” 景昕脸上笑意盎然,看在乔江眼中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他咬牙切齿的瞪了景昕一眼后,又看了看坐在沙发上始终没有回头的林翌初。 “林家三少还真是重口味,黄花大闺女不喜欢,偏偏喜欢离过婚的女人。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你家人会棒打鸳鸯?” 瘫坐在沙发上的乔江眼底泛着狠厉,此时他恨不得把房间中的这些人一个个都给撕了! “我既然承认跟她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就已经做好被人抖出来的准备。” 林翌初嘴角挂着讥讽,扫了眼站在他身后不的宋洁,“你心里应该寻思着拿这条消息的卖钱吧,记得分我一半就好。” 话语真假难辨,宋洁应下。 “呵,果然是放浪不羁的林家三少!不过据听说你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估计报纸一刊登出来,你就会出来立马澄清你们的关系吧。像你们这种纨绔子弟玩弄女人的方法,我再清楚不过的了。” 乔江边说着边给坐在对边的刘笑一个嘲讽的眼神,好似再说像你这样的女人还梦想着重新嫁进s市四大豪门之一,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应该比他们更加恶心吧,都已经结婚了,还玩强奸这种重口味的游戏,这特么的不是人玩意!”宋洁抡起手中的包重重打在乔江头上,这货看着就不顺眼,自己都光着身子绝对处于劣势,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够了! “疯婆子!”被宋洁包中的东西磕着头的乔江,捂着头,回身恶狠狠的看着宋洁,如果眼睛能防火此时宋洁已经被烧成灰烬。 “再瞪,老娘把你的眼睛摘下来当泡踩!” 景昕把又要激动动粗的宋洁塞进鲁辰砚的怀中,“时间不早了,你带她回去休息。” “我不走。”热闹她还没看够,真相还没扒出来,回去她也睡不着。 “既然你不需要送,就劳驾鲁先生把我送回去了。” 刘笑起身,对着鲁辰砚轻点下头,缓缓抬起步子,向她走去,鲁辰砚见林翌初没有反对,今天晚上刘笑又帮了一个大忙,没有拒绝,微笑着予以回应。 只不过是一个礼貌性的动作,在宋洁跟林翌初的眼中就变了味道,宋洁嘴巴一撇轻哼声,暗骂声鲁辰砚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痞子,见到美女不管她了! 景昕看着她别扭的模样,再次把她塞回鲁辰砚怀中,“送一个也是送,你就把这个也顺便给送回去。” 宋洁怒瞪景昕一眼,她怎么就成顺便了!本来心思全部都在接下来要挖掘出来的消息上的宋洁,因为不想某男跟一名陌生漂亮的女人单独相处,不情不愿的跟着鲁辰砚出门。 房间只剩下三人,静谧一片,只能听到三人低低浅浅的呼吸声,景昕面无表情的盯着乔江半响。 “我还是叫你乔江吧,你年纪应该跟我父亲一般年纪,叫姐夫还真是别扭的很,话说姐姐嫁你都算纡尊降贵了,你还出来找女人还真不该!”景昕低下头弹了弹,长长的指甲,啪啪的清脆声响,在气氛压抑的房间中显得很是诡异。 “别一副姐妹感情很好的假惺惺模样,你们三年前是怎样互撕的我可是清清楚楚。” “看来你当真什么都知道啊!那你知不知道曹郁戈这个人?不,应该说你认不认识苏眉?”景昕脸上的笑意越发扩大,不等乔江开口,“我替你回答了吧,你绝对认识。苏眉第一次拿最佳女主角的电影,是你乔氏投资拍摄的,我说的对吗?” 这些事情她也是今天来见乔江时才想到的,乔江染指的女明星不胜枚举,苏眉又是最近几年窜起的影视歌三栖明星,恐怕乔江早已经垂涎已久,或许两人根本就不是靠着闫素珍母女牵线才认识的。这般想着,让宋洁那个百事通,查了下苏眉参演的电视电影,广告代言等等都是跟哪家公司合作的。 宋洁果然不负众望,短短几个小时时间就把事情给查的一清二楚。 “我们是有接触,不过不熟。” “呵,不熟?”短促的笑声掺杂着浓浓的嘲讽与鄙夷,“这谎话说的还真是顺溜啊,不愧是油嘴滑舌的商人。”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设计我就是为了问我关于跟一个死人的认不认识的问题的话,无聊透顶!” “哼,何必这般恼羞成怒?只会让人觉得你是用愤怒掩盖你们很熟,很熟的事实!顺便还得提醒你一句,是你先想着设计我,我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他这个样子,两人之间绝对发生过一些私下交易,“不跟你绕弯子了,乔恒在一次酒会上给我老公的那杯酒是不是受了你的指使?”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乔江闭上眼睛斜躺在沙发上,已经打定主意接下来不管景昕说什么他都不在说话。 “跟景然真不愧是夫妻,连说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乔江再次开口,景昕脸上冷意加深,“装死?那你就尽情的装吧,我马上让人把你刚才的照片贴在社交网站和天涯上,让他们来个人肉。我觉得乔氏的股票可就堪忧了。林三少,你大哥不是一直想要收购公司吗?扩大林家的事业吗?我觉得眼下是个机会。” 景昕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躺在沙发上人的反应,见他面色一点点绷起,唇瓣也抿了起来,景昕再加了把火,“这事应该不难办,你跟鲁辰砚,宋洁都那么熟,鲁辰砚虽不管鲁氏的事情,可作为鲁氏唯一的继承人来说,他的话在应该还是管用的,有这两人相帮,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我觉得乔氏落败也是一早一晚的事儿。乔氏败了,乔家的人就没了依附,日子也肯定过的艰难清贫。反正我丈夫现在被关在缉毒大队,或许永远都出不来了,我们的孩子也得了那种病,治不治好还很难说。哎呀,心灰意冷啊。不如这样,趁着夜深人静,我泼上几桶油,一把火把他们统统给烧死,有那么多人陪着,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啊。” 景昕表情认真,眼神冷厉,一点儿都不像开玩笑的模样毒妇!”乔江闻言再也不能装聋作哑,猛地睁开眼睛,乔家的人除了他都住在一起,其中包括他已经七十多高龄的父母,还有两个还没出嫁的女儿。 “说到毒,我有你毒吗?你的一杯酒,差点毁了我丈夫的名誉不说,还让陆顾两家差点掐了起来。明知道我丈夫有吸毒史,你还给他掺了东西的饮料!买通会所的人,再举报他吸毒,你一步步设置陷阱,最后让他跌进万丈深渊,不得翻身。你想毁了他,毁了他的事业,毁了他的家庭,要我们孩子的命!我景昕是个死过一次的人,我什么都不怕,你不是想玩吗?咱们就玩大一点的票,我让你们乔家一门为我们一家人陪葬。算算,我还是赚到了呢!” 景昕起身一步步靠近乔江,猩红密布眼中闪动着阴森寒光跟冷意,浑身散发出一股来自九幽地狱索命女罗刹般的森寒。令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冷意来。 “你,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呵呵,你知道苏眉怎么死的吗?被我推下悬崖的,当时我跟她一起跌下去的,她想拉着一起死,可到后来呢,我毫发无损,她去到阎王那报道了。还记得当时她惨死的模样,死不瞑目,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我都能看到她眼中的不甘,可那又能怎样,他还是死在我这个差点死咋她手中两次的人手中。如果你觉得我只杀过这一个人你就错了,我杀了连带着他三个。郊区屠宰场听过吧,应该知道那里死的人吧,那也是我杀的。我早已经双手染满鲜血,罪孽深重,不怕身上再多一些人命的。” 这些话从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多虽样貌清纯无害人的口中说出来,何止是让人震撼,简直是惧怕,乔江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摆子。 暗骂自己怎么就想着来招惹她了,真是该死! “我给你半分钟的时间,半分钟一到,我就会把刚才的说的话付之行动。” 景昕知道他心里防线已经差不多被攻克,扫了眼腕表,“虽然只是半分钟,等待也是折磨人的,不然咱们先来点恐怖之旅之前的预热吧。” 说完,从随身所带的包中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这可是为了来会乔江专门准备的。 匕首在冷冷的水晶灯光下闪动着瘆人寒光,看的乔江眼中闪过惊恐的同时,喉结不停的滚动着,一看就当真是害怕了。 景昕轻轻把他身上的薄毯向下拉着,虽然他极力阻止可毕竟已经被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再加上药力还没有完全散去,浑浑身软绵无力。 景昕的刀在他胸前比划着,乔江生怕下一秒刀子就会穿破他的皮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十九八七······”随着一落下,景昕手中的匕首力道加重,乔江痛呼声,“你,你别乱来,你想知道什么,你问,你问。” 再说商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刚才他一直在观察景昕的面上的表情,她眼中的冷厉一点都没有消减,一点害怕的模样都没有,拿刀的姿势平稳,如果刚才还不相信她那些吓人的言论,现在是完全深信不疑,额头上冷汗直落,脸色更加苍白一片。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吭声的林翌初,轻轻抬眸,今天晚上他对这个女人有了更新的认识。 ”好,那我现在就来问你,那杯酒就是指使乔恒给的吗?会所的毒是你放的吗?” 第170章 “不,不,不是我。” “不是你?” 景昕尾音轻挑,脸上冷笑连连,手中的刀子又加了几分力道。瞬间他左胸腔上的皮肤渗出血来,顺着他肌理分明的皮肤一点点的落下,血的刺目跟苍白的不正常的皮肤成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有几分骇人。 乔江压抑的痛呼一声,伸手去夺景昕手中的匕首,不过只一下就被景昕一巴掌给拍到一边。 “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也别想着坚持坚持就会有人来救你。现在还差一刻钟就到凌晨,距离天亮保洁来打扫卫生还需要很长时间,我的耐心可是少的要死!” 后半句话,声音陡然一变,阴冷的带着一股子嗜杀,就在她手中的刀子再次用力之时,乔江颤抖着一双唇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是。是你姐姐,这,这,这绝对是实话。” “她一个女人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搞来那么多的毒品?”景昕杏眼未成一条直线,寒光乍现,一瞬不瞬盯着他盛满惊恐的眼睛。 “她以前有个男朋友叫唐叙,据说是个毒鬼。” “原来我姐姐的曾经你知道的那么清楚,可我很好奇,你怎么还去娶一个曾经参加过地下趴会。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女人为妻。就算是想要儿子,也得考虑母体的素质是否过关的问题吧。还有,我觉得你聪明了大半辈子,却糊涂一时,连风水师跟她联合起来谋你们家的财产的小把戏都看不出来。” 景昕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当年唐叙吸毒,毒资筹不上来。那些卖毒品的很多都找上景然,甚至还牵连过她一次。没想到三年过去,景然跟那帮人还有联系。 闻言,乔江面色灰了几度,眼中情绪开始不断翻涌着。景昕才没有时间给他去想景然跟风水师的事情,利用匕首制造的疼痛让他回神。 “全程你都没有参与?我要听实话,不然,这把匕首就会进入你身体两厘米。” “有。那杯酒是你姐姐指使我让乔恒送过去的。不过,我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吉节血。 景昕但笑不语,握着刀的收再次收紧,已经快要被这个女阎王吓破胆子的乔江慌忙开口,“不是你姐姐,那杯酒是苏眉让我送过去的,我认识苏眉,她是我的情人之一。”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如果要是你,我就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最起码还能保住自己和全家老小的命。” 坐在不远处一直未说话的林翌初起身来到两人身边,插了跟烟在乔江口中,帮忙点上火,“抽一口缓缓再继续。” 乔江也真是被景昕狠厉的模样给吓到了,颤抖的双手夹着烟,猛烈的抽了几口,抽的太猛,呛了下,猛烈咳嗽起来。 忽然,他抽烟的动作顿住,看向在他对面沙发上坐下,拿着烟在鼻子上闻着,并未放在口中的林翌初。 “这根烟······” “呵呵,如你所想。”林翌初五官精致带着丝柔美却不显阴柔,笑起来在淡淡的灯光下煞是好看,特别是那双潋滟的多情桃花眼,好似有魔力般叫人移不开视线。 景昕唾弃声妖孽,怪不得,就算是他许诺不了别的女人未来,想跟他在一起女人也多如过江之卿。 “你,你们都算的上s市有头有脸的任务,怎么能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乔江手一抖,正在燃烧着的烟瞬间掉在地上,灰白的烟雾慵懒的向上飘着,刚欲起身,景昕手中的匕首触碰下他的伤口,乔江立刻疼的呲牙咧嘴,再次老老实实躺了回去。 “对付你这样的人渣,就该以牙还牙。我劝你,还是把这根烟抽了。如果不抽,咱们就直接注射好了。” 景昕宴晏的笑着,两个浅浅的梨涡,柔和了她脸上冷厉的表情,看她的模样,丝毫都不能把刚才那些狠毒的话跟她联系到一起。 “你们这是犯法。” “人我都敢杀,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干的吗?”语落,景昕一把把从地上捡起的烟再次塞回他的口中。 盯着景昕手中明晃晃的刀子,乔江认命的抽着手中的 烟,脸上再也没有刚开始时的那种舒服而是无比痛苦。 你们设计让他复吸,我就要让你尝尝被毒品折磨的滋味! “仔细说说你跟苏眉认识的经过,帮过她做过那些事情,以及会所跟百货商场纵火的事情。” 早已经玩厌了未婚女人的乔江把视线瞄向那些s市的已婚少妇,当苏眉出现时,他就被他身上那股羞涩中带着丝柔美的气质给深深吸引,寻求各种机会接近。 本来就跟景然有联系的苏眉很想把这个聪明的老油条拉近自己的阵营中,所以也就半推半就顺了他的意。 景昕回到s市的头一次车祸就是乔江安排的,苏眉当时告诉乔江,景昕侮辱过她,为了讨没人欢心,乔江当然是义不容辞充当枪子,屠宰场也是乔江帮忙盘下来的。想着陆可此时还躺在医院中,生死未卜,景昕觉得对于助纣为虐的人下手还是轻了一点,很想一刀直戳他的心脏,要了他的命! “这些都别说了,说会所,你们是怎样收买副总的!和那些经常去消费的人的,又是利用什么办法把毒带进去的。” “我发现副总经常出入一些高档场所,可他的工资根本就不足以够他的那般消费。所以我就去查了下他的资金来源,发现他只有会所一份工作。这只能说明,他从中中饱私囊,我利用一个在银行工作的亲戚,查了他所有的户头,把他最近一年来的进账资金归拢下,足足有三十多万,有了这个把柄。我就去找了他,陆华年对付手下人的手段他也是听闻的,听我说要把事情告诉陆华年,他就恳求我,说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我就让他把你姐姐的弄来的毒品,让他带进了会所。至于的那些客人,都是一些瘾君子,或者是我手中多少有他们的把把柄,他们不得不听命与我。商场纵火的事情是苏眉说有里面有个保安调戏她,想着反正单单会所出事也是出,还不如百货商场一起乱,我就······” “还真是一怒为红颜!”景昕一直以为这些事情的主导不是曹郁戈就是陆华宇,从没想到会是乔江,还附带那个作死的景然!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都是不可饶恕的,不求你们放过我,希望你不要去祸害我的父母还有我两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 “没看出来你还有点孝心,还有为人父的自觉!”知道了事情的梗概,景昕已经知道在哪里寻找突破口去救陆华年,把匕首从乔江胸口拿开,拿过纸巾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听完这些,脸色已经黑沉的不成样子的林翌初,再次帮乔江点燃一根烟,如果不是景昕阻止,他已经在乔江的鼻孔中也插上两根。 乔江没有间歇吸完三根烟后,整个人已经处于飘飘欲仙的模样,之前的致幻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去,他脸上逐渐漫上一层红色,处于一种亢奋状态。 景昕知道时候已到,起身收拾下自己的东西,林翌初已经把现场打扫,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房间,时间不长一个身材火辣,面容姣好的女人进入房间,一时间房间中温度骤然上升,暧昧一室。 翌日,阳光初升,接到老公在君悦酒店跟人开房消息的景然,从病床上一跃而起,换上衣服就带着同样愤怒到不行的母亲前来捉奸。 门没锁,景然一脚踢开后,看见散落一地的撕裂的衣服时,胸前起伏极大,直奔卧室。 床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正睡的香甜,竟然奔过去后,扯着床上的女人用力一拉,正在熟睡的女人嗷嗷叫了一声,如受了惊的小鹿般,眼泪汪汪的向乔江怀中钻。 惊醒过来的乔江,一看到景然,就想到昨天晚上被景昕恐吓的事情,火气蹭蹭窜了上来,也不顾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咕噜爬起身,一巴掌甩在景然脸上,咬牙切齿的说道:“贱人,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是不是!” “你,你,你敢打我!”景然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面相凶狠,胸前的还残留着暗红色血迹的乔江,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战况是得有多激烈才能把身体能弄伤!不过最让她憋屈的不是这个而是自从跟乔江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后,乔江不说把她捧在手心上吧,却从未跟她说过重话,别说像现在的大她了! “打你?老子不仅打你,还要跟你离婚!让你净身出户!” “乔江!风水师可是说我能帮你生个富贵儿子!” 乔江的话对景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在国外镀了两年金不假,可是她一心想傍个有钱人,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学业上,更别提有什么事业了,乔江就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如果没有乔江,她的生活会怎样,她都不敢想象。 “倘若你真能生个富贵儿子,你跟谁都能生,何必单单攀上我?何况,你一个不知道被多少男人上过的女人,谁知道还能不能生出孩子!”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乔江只觉得一股血向脑门涌去!如果之前他还相信风水师,昨天景昕的一席冷嘲热讽的话,让他忽然愚钝了那么多年的脑袋开了窍,觉得什么风水师,不过是坑蒙拐骗的主!他预测今年自己会财源广进,人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扫了眼左胸口的痕迹,简直就是讽刺! 话语如淬上世间最毒的毒药,化作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下抽打在景然的心上,这些都是她难以启齿的曾经,被人赤裸裸的扒出。 她怎么可能不觉得难看羞愤,只是她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泪眼盈盈的望着乔江,“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我跟你在一起时明明是第一次,好不好?” “三十多岁的处女?景然你那我当我是没碰过女人的毛头小子呢,雏儿什么样,身经百战的人什么样,我一碰就知道。我之所以没说破,是觉得你具备当情人的潜质。没想到你却人心不足蛇吞象,跟风水师一起设计我,胆子可不小啊。” 乔江越说越激动,再加上昨天晚上抽了四根带了大剂子的烟,还有点亢奋,跳下床扯过景然就要左右开弓。 跟着一起来捉奸的闫素珍之前看着女婿什么都没穿,从床上跳起,早就羞红了一张脸跑了出去。 她站在门前听着里面的动静,感觉两人已经闹到不可开交,生怕女儿会吃亏,她再也管不了什么伦理,再次冲了进去,抱住乔江的胳膊。 “明明是你先跟别的女人开房在先,你怎么还打然然,你讲不讲理!” “你这个每天在我家里混吃混喝的老女人给我滚开!”乔江一把甩开闫素珍,巴掌对着景然脸上打去。 “乔江,我跟你拼了!”闫素珍看到女儿白嫩的脸,几下就被打成了包子,心疼的跟拿刀子在那里割着,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就对着乔江的肩膀砸去。 乔江吃痛,抓着景然胳膊的手松开,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正愤怒的瞪着眼睛,胸前不断起伏的闫素珍,以前他还没有发现,闫素珍虽然五十多岁的年纪,没有干过重活,肯花钱抱养。在饮食上也极其克制,除了眼角有些细微的鱼尾纹外,身材没有丝毫走样,复古的合身呢大衣下包裹,显得玲珑有致。越看越比已经被他打成猪头的景然要有味道的多。 毒在作祟,在加上他本身就是个色鬼,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展现出来,身下的东西也耀武扬。 闫素珍可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看这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婿的反应就知道他向她靠近目的不纯,手中的烟灰缸掉落在地上,抱着胸前向后退去,“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的岳母。”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知道吗?还明知故问干什么!”乔江个子大,身材魁梧,几步就把闫素珍给抵在墙上,开始去扒闫素珍身上的衣服。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然然,你快过来帮我!” 闫素珍心疼女儿不假,可是已经很多年没被男人碰过的闫素珍对于乔江这样一把年纪还保持着良好身材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抵抗力。再加上从乔江刚才对景然的态度来看,已经对景然失去了兴趣,倘若她能就此抓住乔江的心,母女两人以后还是能把保持这样富贵的生活。 这些想法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还是要表现不愿意,才能不破坏母女两人的关系。 “乔江你这个畜生,你快点放开我妈!” 被乔江的所作所为震撼一把的景然此时此刻才刚刚反应过来,扑过来帮忙,却被乔江一把甩到到一边,踉跄几步,重重跌在地上,等她再次起身时,已见到半推半就的母亲的衣服被乔江给脱了下来。 一前一后响起似痛苦似愉悦的声音让景然羞愤难当,她的丈夫竟然跟亲妈在一起了!眼泪刷刷的流过火辣辣的脸庞,疯了般向外面跑去。 闫素珍想要去追,可怎奈乔江技术太好,让她有种飘至云端的感觉,她舍不得就这样结束。 “你跟你女儿样都是标准的贱货!” 闫素珍刚欲辩驳,乔江用力顶了几下后,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娇喘声,身子软趴趴的趴在墙上。 刚刚跑到门外的景然碰到一大帮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直接被堵了回来,这些人对于景然这个上位成功的三儿,可谓是熟之又熟。 见到她脸上的指印时,好奇的询问起来。 “据说乔太太是来捉奸的,脸怎么成了这副模样,难道现在的三儿都那么嚣张竟然敢打原配?” “是啊,怎么能这么嚣张,乔太太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 一群人记者开始附和起来,各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心里却都是暗骂着活该,这就i是你拆散别人家庭的报应! “不,不是,你们误会了,我脸之所以成为这个样子是因为化妆品过敏。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听说有捉奸这一事,可我相信我丈夫的为人。行了,你们赶紧出去吧,我还得去看医生。” 卧室中的两人可是她的母亲跟丈夫,如果这些记者进去的话,她跟乔江的婚姻可就彻底走到了尽头,就算是心中再恶心,再愤恨,她还是不能失去衣食无忧的生活。 就在景然冷着脸赶人时,卧室中两个忘我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客厅中的动静,搞出一些奇怪的声音,记者们面面相觑下,像打了鸡血,离景然最近的两个人合力把景然推向一边,一群记者冲了进去。 镁光灯不停的闪烁着,乔江跟闫素珍快速分开,口中一边叫着别拍了一边寻找起自己的衣服。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威胁,记者的相机还是把他们狼狈不堪的一幕记录下来。 这些记者知道此时三人根本就不会回答他们任何问题,很是识趣的拍完照片,匆匆离开。 凌乱的脚步渐远,瘫坐在客厅中的景然此时悔青了肠子,她怎么就那么没有沉住气,听到平常一起购物消费的姐妹打电话告知乔江开房,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有种被当面打脸的感觉,一时气不过,就跑了过来。 没想到本事一场理全部站在她这边的捉奸,人家女主角何时离开她都不晓得,硬生生成了一场为人不耻的乱伦,简直是造孽啊! 她这边哭的稀里哗啦,乔江在卧室中骂骂咧咧出来,见到头发凌乱,一副失魂的疯婆子模样,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毫不客气的踢了她一脚。 “胸大无脑的女人,刚才的记者是你叫来的吧,光想着自己心里舒服了,一点后果都不去想!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你!” “不是,不是这样的,这些记者本来就守在门口,根本就不是我叫来的!” “是吗?不是你一早就带来的,你嘴里有几句实话?现在我看到你都觉得恶心!等等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拿给你,你马上给我搬出别墅,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许带走。” “乔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跟了你那么长时间,帮了你很多事情。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 “你就怎样?把我的事情全部都抖出来是不是?告诉你,我以前怕,现在真不怕了!”本来已经出门的乔江回身,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她的面前,用力扣着她的下巴,“你做的好事,你妹妹她已经全部知道,我现在自身难保,我劝你好自为之!” 闻言,景然面如死灰,怪不得乔江会变的这般不正常,问题都出现在景昕身上! 景然用力捶打几下铺着绒毯的地板,“景昕你这个贱人生的女儿,跟我抢唐叙,让我不能嫁进陆家,如今我嫁了个有钱人你又来破坏,这辈子景然跟你势不两立,至死方休!” “然然对不起,刚才·····” “别叫我然然,我不想跟你说话。”见到畏畏缩缩站在自己面前的母亲,景然眼睛通红一片,“你是我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咋想些什么,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妈!” 语落,景然慢慢站起身,拎着包失神落魄的向外面走去,闫素珍涨红着一张老脸想要跟上,却被景然冰冷的眼神给震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斜对面的房间中昨天晚上没有机会看热闹的宋洁,碰了碰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拿着平板看着源源不断传进来的信息的景昕。 “生活总是充满意外,没想到我们导演的一出戏,还是没有老天排练的好,看闫素珍母女的表情估计从此以后就是仇人了。” 乔江做了那么多坏事,被抓进去之前,他们肯定是要好好虐上一番的,怎么会错过今天早上好戏!只是玩玩没想到结果出乎意料的让人满意。 “宋洁,过来看看,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 一直未抬头景昕蹙眉出声。 第171章 宋洁拿过景昕手中的平板,聚神的视线落在屏幕上。酒会灯光昏暗的角落中,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只能看见不到四分之一的侧颜。 “应该是陆华宇,那天他也在酒会上。” 景昕轻点下头。这些事情算是理清了,可她还是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情陆华宇即使没参与他也绝对是个知情者!有他在一天她的心就有些不踏实。 “算了这些事情我们先不要去管,先把陆华年弄出来再说。” “现在就是想管也管不了。”陆华宇心思太过缜密,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尾巴,脑中闪过那次在曼谷见到陆华宇的事情,开口询问。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真的是不好使了,早就想跟你说这事了,这些天事赶着事儿的,就给忘了。你那天确定见到的是陆华宇。” “应该不会认错。”陆华宇跟陆华年无论是身材还是侧颜都是有些相像的,喜欢人的模样就像刻在脑子中,错不了。 “我的人查了陆华宇的行程,那天他在纽约有个会。我的人也查到他在机场登机了,为了不出现差错,他们还专门跑去了趟曼谷。没有找到关于他出入曼谷机场的痕迹。”宋洁耸了耸肩,“我手底下的人各个都是人精,我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 景昕蹙眉,宋洁的言外之意,是她看错了。景昕不再说话,仔细回想着当天的画面,她还是坚信,就算是人有相似,那种熟悉感还是错不了的。 一时间也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干脆就不要去想。反正不管是什么鬼,只要时间到了,也就自然暴露出来了。 “帮我盯着安阳跟李浩处理事情的进展,有事及时通知我,我出去一趟。”景昕把平板塞到宋洁怀中,安阳跟李浩已经整理足够证据去交涉放出陆华年。 目前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出缉毒大队肯定会验尿,景昕不敢冒险,这事只能再次交给陆谦,让他帮忙。 想着三年前跟陆谦发生的种种不快,景昕感慨良多,哑然失笑,觉得等事情解决,她得给陆华年亲自上门感谢他一番。 “你去哪?”鲁辰砚交代她。一定要跟好景昕不让她出事,现在见她一个人要出去,宋洁急忙起身拿包要跟上去。 “你放心,我走不远,八点回来。”景昕扫了眼腕表给宋洁一个安心的微笑。 作为好友,宋洁知道她应该是有事情出去处理,不情不愿在沙发上坐下,对景昕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逃避危险的。你是个孕妇。要多注意才是。”景昕有些歉意的看着宋洁,与她相处的时间不多,宋洁却对她付出了诸多真心的。 与其说宋洁亏欠了她,还不如说她亏欠了宋洁。 酒店大厅,景昕在那里找到低着头一副不知道将要去哪的闫素珍,挽在脑后的头发蓬松凌乱,身上的衣服还算是整齐。 视线中出现一双米白色圆头平底鞋,被拦住去路的闫素珍缓缓抬头,看到景昕时,本就泛红的眼睛好似能滴出血来,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张开双手对着景昕就是一阵乱挠,口中不断叫骂着。 “你这吃喂不熟的白眼狼,我把你养到大。你现在却这样来坑害我们母女,现在我们反目成仇,你高兴了!” 景昕眼中闪过一抹戾色,身子向后退去,酒店服务员,见到这边情况,快速过来将闫素珍拉住,询问景昕情况。 “我没事,你们松开她吧。”景昕面色平静的站在原地,淡淡出声,“闫素珍,从小到大是你做饭给我吃没错,可你日常花的钱却是我爸赚的,就算是雇个保姆也够了。我个人觉得还不如请个保姆,最起码那样也不会有人大骂我,动不动就给我脸色看。” 时隔三年再回想当年的事情,景昕再也没有当年尖锐的痛苦,心平静的如古井深潭般,泛不起一丝波澜。 “我呸,赚钱给我们花,那也是他应该,谁叫你把杀了我的丈夫!他是替你杀人犯的母亲赎罪!” 闫素珍啐了景昕一口,口中不断的骂骂咧咧着,景昕一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情绪太激动,还是冷静一些比较好!我爸不欠你什么,他也没有义务要赎罪,他之所以对你事事迁就是因为喜欢你。不过,现在说这些对你来说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在你心里是我们愧对了你,可事实到底是怎样。现在我就帮你还原。当初应该是你丈夫发现我妈以前的情史,扬言要捅出这件事情,不断为了我妈要钱,掏空了她的积蓄。再也拿不出钱的时候,他就对我妈拳脚相向,甚至还逼迫我妈去问曾经的交往过的男人要钱。我妈为了维护曾经交往的男人和在他心中的美好象形,才逼不得已痛下的杀手的。而你丈夫的所作所为,你绝对是知晓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景昕每说一句话,闫素珍脸色就白上几分,“当初我妈跟你丈夫的结婚证,是你丈夫捏着把柄逼迫她去办的,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民政局工作人员的疏忽,还是怎的,让一个已经结过婚的人再次登记结婚。但我敢确定那张结婚证是用来分我妈名下所有的财产的,只是你们万万没有想到,我妈虽然跟个有钱人交往那么长时间,但是私人财产却少的可怜!实际上是你们逼死了我妈!” 说到这里,景昕眼神阴冷,扫了眼站在旁边欲言又止想赶人又俱与景昕身上冷气的服务员。伸手扯过浑身轻颤的闫素珍,“你看,我们在这里叙旧已经打扰到人家的正常营业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谈谈吧。” “你,你放开我,我跟你这个贱人生养的女人没有什么好谈的。” 闫素珍除了嗓门大一点,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越是见到她这般景昕越是肯定自己对当年的猜测,心中气愤难当,用力拧了下她的胳膊,闫素珍疼的嗷嗷直叫的。 “你,你松手!” 闫素珍瞥了眼面色黑沉的景昕,别看她面上柔弱,她的骨子里绝对遗传了她母亲被逼以后表现出来的同归于尽的狠厉,闫素珍心在轻轻颤抖着,扯着嗓门对着过往的人喊着:“救命,救命,有人杀人了。” “妈,你鬼叫什么,真是的,这精神病又犯了,还得带你去看医生。”本来路上的行人听到叫喊还热心的向这边看来,听景昕这般说,又看闫素珍乱糟糟的头发也就深信不疑。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我才没有神经病,都是她胡编乱造的,她要给她妈报仇,一会要把我带到没人的地儿杀掉。你们快救救我!” 路过的行人纷纷撇嘴,摇头,越是有病的人越说自己没病!而且她身边那女孩子不是给她叫妈吗?她还活的好好的,杀她给谁报仇。再说扯着她胳膊额女孩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可能做出她说的那样的事情。心中这般想着,更加认为闫素珍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没有一个上前询问的。 景昕出来时给鲁辰砚打了个电话,鲁辰砚已经在门前等待,景昕把闫素珍一把塞进车中,奔着墓地而去。 “喊了那么多年的冤,到头来你们才是该千刀的那个人对不对!” 关于她母亲景然跟陆华宇父亲的事情,除了当年的几张老照片外,陆家把事情给抹得一干二净,她不知道当年母亲是不是一个破坏人家庭的三儿,可但从母亲维护陆华宇父亲的事情来看,她是真心爱着他的,她无法给母亲一个正确的定位。 “不,不是,这些都是你的信口雌黄,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你母亲给我丈夫带了绿帽子,你根本就不是······” “还在这里狡辩,对不起,我已经验过血,我跟你口中的豪门没有丁点儿的血缘关系!” 她本是个胆小鬼生怕她会跟陆华年有个什么血缘上的牵扯,可她最后还是为了孩子们的健康,做下决定验了,结果让她有些喜出望外,却又有些想不通,如果母亲知道她景昕是逼迫她的男人的孩子还会在照片上写下那段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的话吗?他投广亡。 答案明显不会,她只会恨,巴不得不要她,这事一个正常女人的思维。那么唯一额解释就是,当年闫素珍的丈夫也就是她景昕的生父,强奸了母亲,恰好之前她应该是刚刚陆华宇的父亲发生过关系不久,因为她跟母亲的第一个孩子长得极其相像,所以才有了她是陆家孩子的说法。 “不可能,我丈夫根本就没有······” “呵,露馅了吧!”景昕冷笑起来,没想到自己是那样情况下的产物,她现在真特么的有些恶心起自己来了!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不要在意这些。”鲁辰砚扫了眼后视镜,有些担心的看着景昕。 景昕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一到墓地就扯着闫素珍下车,愤怒难当的景昕,力气很大,几乎是拖着闫素珍向父亲的墓前走去,对着急忙跟下来的鲁辰砚吼道:“给我找几个人来,我今天就要把她给埋在这里!” 第172章 清脆狠厉的声音在阴森森的墓地中传开,听得人毛骨悚然。 “你,你们不能这样草芥人命。” “我们草芥人命,有比你说这话还要搞笑的吗?你跟你的丈夫合起伙来逼死我的母亲,我父亲到死都不知道真相。满怀歉疚,揣着一颗赎罪的心,在你身边做牛做马二十五年,你真心待过他吗?就算是最后他为了我能够放过你,选择了跳楼,你为他流过一滴眼泪吗?” 说到这里,景昕加快脚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甩在父亲的墓前,身子撞到坚硬的墓碑上,景昕望着她痛苦的模样,冷笑连连,现在知道疼了,有没有想过父亲在摔下地的时候有多疼!“我怎么会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呢!你连他的呼你了都未曾去参加,当时你应该跟你的那个姘头一起在外面庆祝他死,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吧!恶心。闫素珍你特么的怎么那么恶心!现在马上给我跪在我爸的面前说出当年的真相!”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说的只是你的猜想,那不做数的。” 闫素珍不停的沿着唾沫,天阴沉沉的,一点儿阳光都没有,刮着秋风,没有一丝闷热,闫素珍额头上的冷汗却顺着她惨白的脸不断落下,弄花了她景昕涂抹的妆容,活脱脱的像个调色盘。身子抖如筛糠。嘴却硬的不行。 好! 很好! 非常好! 到现在还不给她说实话是吧,那咱们就来点刺激的,乔江那样滑头的男人她都能制服,何况是一个女人!回头看向正向她这边走来的鲁辰砚。 “叫人了吗?” “叫了,还给墓地的人打电话,因为是朋友,他就告诉我那边的墓地还没卖出去,我定下了相挨的两个。” 鲁辰砚把刚刚挂断的手机揣进兜中,脸上笑容如三月春风般和煦,闫素珍却从骨子里向外冒出冷意,“为什么是两个?” “这还不容易懂吗?另外一个当然是为我同父异母的好姐姐准备的!不是很聪明吗?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 提到父亲,景昕心中着实恶心了一把,告诉自己不管生父是谁。她这辈子就只认景晧一个父亲! “你,你别乱来,景然她做错过什么,你要这么对她!她有乔江,你不能那她怎么样的!” 景昕弯身拍了拍斜倚在墓碑上面色害怕,眼中盛满惊恐的闫素珍。 “别以为我不知道乔江现在已经不稀罕她了,好像那个老色鬼还要了你吧。恭喜,枯木逢春啊。不过嘛,为了自己竟然不顾自家的女儿的感受,还真不是人干出来的事儿。还特别是你这个张口闭口就为女儿着想的母亲。怎么看怎么觉得讽刺!我如果是景然,有你这样的母亲,我直接奔向车流中,干脆被车撞死算了,还出来丢什么人,现什么眼。” “你别胡说八道,我也是被逼的,是乔江他强迫我的。”闫素珍听到景昕这般咒景然。爬起身对着景昕张牙舞爪扑了过来,站在旁边的鲁辰砚眼疾手快,一脚把她踢倒在地。 “你跟我这里嚷嚷什么,有本事把记者那些照片全部聚集起来销毁证据,没那个本事的话就不要否定事实,否定你当时半推半就。后来是不顾自己的女儿,享受的不得了。” “你,你胡说。”闫素珍抱着肚子痛苦的哀嚎着,不停的咒骂着景昕不得好死,没了陆华年不是一样找到了鲁辰砚这样的小白脸护着。 “是,我知道我景昕罪孽深重会不得好死,我比你活的通透,能看清楚事实。而你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你会死的不我惨上一百倍,一千倍,这是比珍珠还真的实话!” 语落,景昕一把拎起她的头发,扯裂头皮的疼痛传来,闫素珍疼的嗷嗷直叫,双手抱着头,被迫跟着景昕起身,站在景晧面前。 “爸,你看看你守了,护了一辈子的女人有多么的不堪。是他们逼死了你疼爱的妹妹,还给她扣上一个那么不堪名声,同时也毁了你的一生。我今天就让她来给你赔罪。” 抬脚重重踢在闫素珍的腿弯子上,她吃痛,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头发还在景昕手中,可想而知跪下去的时候,她的脸部都疼的扭曲起来,哀嚎声更是惊起了在墓地不远处松林中觅食的鸟儿。 看守墓地的人过来查看被鲁辰砚给拦了回去,“没事,她老公死的太惨,她无儿无女,伤心欲绝就哭了惨了一些。” 守墓人见鲁辰砚穿的人模人样,语气也是温温和和很是得体,未曾怀疑,转身离开,眼看着能救自己的人要离开,闫素珍惨叫声更大,刚欲喊出救命,景昕扯她头发的力道一增加。 还未出口的话语硬生生成了一声凄厉的痛呼,守墓人回头忘了眼跪在墓前的女人,眼中满是同情,用略微粗犷的声音安慰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闫素珍气的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中,脸色岂止是难看能形容的了的。好不容易等这波疼痛过去,她艰难回头用血红色的眼睛看着景昕。 “你的心跟你的贱人母亲一样毒!” 景昕冷森的一张脸随着她的话语而变得格外森寒,透漏出来自地狱的嗜杀,直接扯着她的头发对着坚硬的墓碑撞了起来。她是毒,毒的百毒不侵,只是她闫素珍有没有想过,她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还不得归功于他们这些一次次将她推向死亡的推手! 随着撞击次数的增加,闫素珍叫骂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景昕看着墓碑上撞出的血迹,轻轻叹息声,闭上眼睛,隐去里面的情绪。 半分钟过后,仰头看着灰沉沉的天空,父亲在天上看着的时候,应该会怪她对待一个他爱了一生的女人吧。 不过,她却不再准备放过她! “走,给我父亲赔完了罪,该我母亲了,这些年,她可应该是想死你了。反正你现在就要下去陪她了,提前去跟她打个招呼吧。” “我,我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 看着刚才还一副没气要死去的模样的闫素珍猛烈的挣扎起来,景昕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想必扯了那么多年谎的闫素珍也是怕的。 景昕蓦地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前面,红唇轻启,“妈,你来见你的老朋友了。” 闫素珍闻言,猛然抬头,循声望向,景昕满含欣喜的脸孔,一阵风撩起她散落的头发,漂浮在闫素珍面前,闫素珍的脸白的跟过了面缸又出来一般,呼吸急促,浑身哆嗦着,唇瓣更是抖得不成样子,“景昕,你,你别装神弄鬼,我,我才不信。” “妈,你怎么在飘啊飘,下来抱抱我不好吗?”景昕在原地转着圈圈,眼睛一直盯着空中闫素珍不停的看着周围却没有见到景昕说鬼,刚要松口气。 谁知阴森森的墓地一阵阴风刮了过来,闫素珍刚欲吐出的话被吓得咽回到肚子。忘记要她命的人是景昕,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不敢睁眼看周围,只能拿着余光斜瞥着。 “妈,你别生气,这个女人她不是来害你的,是来像你赔罪的,你消消气。”景昕对着空中伸出手来,“妈你的手腕流了很多血,给我看看要不要紧。” 景昕好似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越说越离谱,闫素珍越听越感到害怕,她再也忍不下去,跑了起来,只是头被景昕撞的晕沉,腿被吓得发软,整个人处于头重脚轻的状态,没跑几步,咕咚摔倒。碰到刚刚来祭奠过的墓前的果盘,一条不知道哪来的蛇,对着她开始吐着信子。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已被景昕吓的不成样子的女人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么快就晕了,我准备了那么多的招儿还没有用上呢!”景昕拍了拍她那张不忍直视的脸孔,起身掏出纸巾擦了擦手,“找个流浪汉经常聚集的地方扔过去。” “倘若疯了,要送精神病医院吗?”景昕是想趁着报纸报道时,再把闫素珍的名声搞臭一些,让她成为人见人骂的女人。 本就受了这般惊吓的闫素珍再受到那样的刺激,不疯才怪! “不,乔江买通过人要撞死我,用那样的方式结束她的命吧。” 有了鲁馨雅的前车之鉴,她是不会再相信把人送进精神病院就能安生一辈子的做法。 景昕来到母亲的墓碑前半蹲下,默默看着她的照片半响,抬手想去触碰她那张被风雨摧残褪了颜色的老照片。忽然想到了什么,手缓缓落下。 抱歉你应该不愿意看到我才是,深深望了眼照片,缓缓起身,泪水在转身那一刹那流出眼眶。 这辈子她不需要再去想以前的陈年往事,只需维护好她的家庭就好! “去哪?”公墓钱,鲁辰砚开口询问。 景昕沉思片刻,“去医院。” 陆家老宅没有陆华年的陪伴,她暂时不想去,环山别墅和学区房,她没钥匙不说,里面空无一人回去也没意思,还不如去医院去看看还有一丝气息的陆妈和还处于昏迷状态的陆可。 “陆妈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 想到三年前经历的事情,泪水再次滚落眼眶。陆妈,父亲死后,唯一一个不求回报对自己好的长辈,竟然遭受到那样的生不如死的折磨,心绞痛的厉害。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叫了声鲁馨雅,幸亏你死的早。不然,我会一刀刀剐了你! “她脑细胞已经全部死亡。”鲁辰砚摇了摇头,当年为了救治陆妈,陆华年连同他找来了很多国内外的医生,得出的结论只能是听天由命。 闻言,景昕闭上眼睛,泪水一滴滴滚落脸颊,哽咽起来。 “想哭就哭出来,医学上说,憋着对肺不好。”鲁辰砚说的一本正经,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可景昕听完,抹了几下脸上的泪水,硬生生逼退了眼中的汇聚的泪水。 哭是弱者的表现,为了她以后她守护的人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她一定要做个无坚不摧的强者。 医院中,消毒水的气息与死亡气息交织着,景昕坐在陆妈身边,手紧握着她枯瘦如柴,久不见阳光,白的骇人的右手,过了半天才平复好心情,脸上漾起一抹笑开口。 “陆妈,我是景昕,我平安的回来了,孩子也平安出生,唯一的遗憾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那里。虽然天大地大,我觉得上天还是会厚待我,让我今生能跟她见面。抱歉,当年你受苦了,还让你牵挂了我那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无以为报的。只求下辈子你我再相遇时,哪怕是认不出对方,我也想那个默默付出的人。” 景昕整理下她灰白的头发,“躺了三年,累了吧。我也想让你继续陪着我,毕竟是个念想。可看你瘦成这般,医生虽说你脑细胞已经完全死亡,我还是觉得,你是能感受到痛苦的。累了,就歇一歇吧。” 景昕把陆妈的手拿在脸上,冰冷的触感,让她温热的泪不断落下,在洁白的床单上晕染开来。在病房中足足陪了她两个多小时,擦干眼泪起身,伸手欲去触碰她的呼吸机。 手在上面停留半天,最后停下,对着一直守在外面的鲁辰砚摇下头,她狠不下心。 鲁辰砚就知道是这种情况,“顺其自然吧。” 随后赶来的宋洁欲言又止。 三人进入电梯,景昕询问陆可的情况,鲁辰砚告诉景昕,陆可本身病情就比欧阳重,再加上受伤还喂醒,情况依旧是不容乐观。 “你说这曹郁戈的心也是够狠的,小孩子无辜,就算不是亲生,也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怎么就能下了那样的狠手!” 宋洁愤愤不平,一个劲地咒骂起曹郁戈来。 “或许是想要了欧阳的命,阴差阳错才······”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本来就是想要陆可的命呢!”听完病情一言不发跟在后面的景昕忽然抬起头,紧张的瞪大一双眼睛看着鲁辰砚。 “你的意思是说······” 鲁辰砚跟宋洁惊讶的张大嘴巴,景昕一拍脑门,瞅了瞅电梯的控制板,面色痛苦,在原地跺了几下步子。 她一直没向这个方面想,可现在琢磨起来,却觉得是那合理。怪不得她看到陆可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想关心她,心疼她。 景昕手放在胸口,那里的空缺好像忽然间被填满,只是此时她的情况却令她无比忧心。 “这个死变态!”宋洁连连咒骂几声,不停的拍着控制面板,她现在也急于知道真相。 检验室,景昕好似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坐立不安,心烫过火山,又过了油锅,不停的在原地转着圈圈。宋洁也好不到哪去,不停的看着腕表,“怎么就那么慢呢!”他投台圾。 当初等待曹郁戈验血结果也没有这般折磨人! “你回去坐好。”心怦怦乱跳个不停的景昕,扯着宋洁坐回椅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平坦的小腹。 “看什么看,他好的很。那天根本就没有动胎气,是我为了骗你回来才那么说的。” 景昕才不相信,只觉得宋洁是在安慰她,让她心中好受。 “不相信拉倒,反正我已经像你坦白了。”忽然宋洁小脸一垮,面现愁容,“再过几个月,应该显怀了,就算穿着棉衣,估计也挡不住,父母年纪大了,没了哥哥,我隔三差五就得回去一趟。怀孕的事迟早是要被他们发现的,不知道会闹成成么样子。” “孩子都有了,他们也知道你的情况,就算是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为了你也会退上一步的。” 被宋洁这般岔开话题,景昕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大半。 “是你想的太乐观了,如果放在别的家庭或者可以。你想想我本来就是个拖油瓶,宋家根本就不同意我接管宋家的企业,可偏偏一个个惧怕我的手段,那个男人又疼妈,力压众人,把继承权给了我。倘若他们知道孩子的父亲是鲁辰砚,杀死我哥凶手的弟弟,在那个男人和我妈面前煽风点火,他们非得气出个好歹不成。估计事情发展到最后,得帮我肚子里面的孩子重新找个爹吧。” 现在只要有钱,当个便宜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人选应该很好找,到时候她绝对会被逼婚!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相信鲁辰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鲁辰砚虽不像陆华年那般霸道,他却深情的令人动容,等了宋洁那么多年,丁点儿都不在乎她的过去。景昕相信,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等来的幸福就那样化为乌有。 “愁啊,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要宋家的东西,毕竟我妈养了我那么多年也不容易,宋家天下是她跟那个男人打下来的,我妈是个要强的主,如果那些给了别人,她下半辈子肯定郁郁寡欢的。”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孝女。”景昕揶揄一声,“你看你都知道替她着想了,她也会替你想的。觉得你下半辈子没了鲁辰砚你也不会好过。在想想也没啥,鲁辰砚是鲁辰砚,他姐姐是他姐姐,当你妈想通了,你们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但愿如此吧。” 宋洁面上的在笑,心情确是沉重的,她妈是个强势的女人,估计天上会下红雨。摇了摇头,这些事情等以后再想,现在把陆华年这一团乱麻的事情先解决了再说。 缉毒大队,安阳跟李浩一直在那里交涉,副总跟那一伙人陆陆续续被拎进了里面。 他们本来就知道缉毒大队就是个狼窟,胆小一点的刚进去就吓得不成样子,未审讯之前,带着他们转了一圈放着各种仪器的审讯室。 带着他们过去的人指了指,一个看起来宽大舒适却缠绕着各类电线的装置。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测谎仪,只要你们说的是谎话它就会立刻给出反应,进行电击。别以为看多了欧美片觉得这个东西就是骗人的,我们缉毒大队可是靠着他破了不少大案子。要不要坐上去试试?” 说话的人刚要去拉最前面的人,那个人被吓得哆哆嗦嗦躲闪开。 “这测谎仪还能分辨出你说的谎是否太过离谱,离谱的,会给予重重一击,有的人电流通的太大,直接成了傻子。我看你们的犯的案子应该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墩上三五年。死撑着的话,别到时候,真因为测谎仪的失误成了傻子,出去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可就不好了。” 一席话已经明显让人招架不住,有的几个不停的滚动喉结,倘若此时把他抓上去肯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这一圈恐吓下来,被抓来的人大都已经承认,只剩极少数接个还在那里负隅顽抗,缉毒大队的人也不客气,直接测谎仪伺候。 别说那东西,还真的挺管用,几下点击下去,这些人口也开始慢慢的松了。 证据有了,口供有了,陆华年也就洗白了,最后一关难办的就是验尿,陆奇顶着他爷爷的名号进来探望陆华年,验尿的时候,跟了进去,上头有意袒护陆华年,看守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也就算是蒙混过关。 夜色浓稠,星光闪闪,陆华年一出局子就觉得浑身舒畅的不行,暗自深呼吸几口气之后,脸色忽然一沉,铁拳紧握,咯咯乱响,该死的女人,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回来!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面色阴沉的陆华年,出来不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儿吗,现在罪魁祸首都进去了,肯定会免不了被好好的折腾一番,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只是这些人都忘了一件事情,他们光忙着把陆华年捞出来,从未有人告诉陆华年,景昕已经回来。 医院中,检验室的门一开,景昕跟宋洁几乎是跳了起来,只是当景昕看到那张单子的时候却不敢上前了,生怕猜测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第173章 “恭喜。” 随着话语一落,宋洁刷的一下扯过鉴定,景昕则是高兴的很想找个人分享,直接抱着鲁辰砚的脖子,像个孩子般跳了两下。“太好了,她还活着。” 鲁辰砚知晓她此时的心情,感受到肩膀上不断低落的眼泪,抬手轻拍着她的背部。 “这是件好事,不哭了,不哭了。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去看看那个可人儿。” 景昕重重点了点头,转身向重症监护室跑去,一心只在陆可身上的景昕根本就没有看见被李航和陆奇给劝进医院检查下身体的陆华年,与他迎面而过。 停留在原地的陆华年还没从她回来的喜悦感回来,就见到她趴在自己的好朋友怀中,随后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把自己当成一个陌生人般,视作无物,他的心情跌宕起伏。 面色黑沉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眼神森寒如浸过千年寒冰般,一瞬都没有离开他的背影。薄唇紧抿,浑身自内而外发出一股阴冷骇人气息,阔步追了上去。 “阿年你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鲁辰砚暗道声坏了,疾步要去追。 李航拦住他去路,“你这个时候过去,估计会更让先生生气。” 两人在还好,先生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对景昕动手,可鲁辰砚过去就不一样了,先生被关在缉毒大队好些天,出来后。乔江已经被带进缉毒大队,心中憋得火连个发泄的人都没有,鲁辰砚这个时候过去,直接就成了靶子。 “他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好,别人就不要去搀和了。”陆奇扯住不放心要跟过去的宋洁的胳膊,从她手中拿过单子,快速看完,“陆可是景昕跟阿年的女儿?” 宋洁跟鲁辰砚不约而同一致点头,只是一群人喜忧参半,高兴的是那个孩子还活着。还那般可爱懂事。忧的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渡过这一劫。 正急于去看女儿的景昕,胳膊被人扯住,她蹙眉回头,见到身后的人是陆华年时,梨花带雨的脸上笑的开除了花儿,“你出来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呜呜······” 景昕瞪大眼睛看着用力啃噬着她唇瓣的陆华年,唇上太过疼痛,景昕不停的推拒着。 她的反抗惹恼了陆华年,他钳制住她乱动的胳膊,晚上楼道中的人不多,陆华年旋身把她压在墙上,双腿抵住她的的踢蹬他的腿。加重惩罚性的吻,直到一股血腥味在唇齿之间弥漫,薄唇才缓缓离开她红肿的唇瓣。 眼底浮现一股歉意,面部冷硬的线条却丝毫都没有缓和的迹象。 “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出国?”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的害怕,怕你会跟他一走了之,再也不会回来。 景昕瞪着一双水眸,死死的盯着陆华年的俊脸,未置一语。 “对不起,那天我不应该说那番话。”陆华年见到她不言不语。带着一股子怨气的样子,心闷闷的疼着。 “放开我!”景昕心中委屈的厉害,冷着一张小脸,现在没心情去跟他理那天的事情。 陆华年浓眉几不可见轻蹙下,怒火在她冷冰冰的眼神下瞬间熄灭,抵在她身上的力道松开,心中几道怒火在心中乱撞的景昕,用力推了他一下,气呼呼的向陆可所在的楼层走去。陆华年不知道她要去哪,只能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重症监护室门前,景昕趴在厚重的玻璃门上,玻璃上不一会儿雾气弥漫,模糊了她泪眼婆娑的视线,放在玻璃上的手,逐渐蜷缩。 孩子,我的孩子,你知道当你被夺走的那一刻,我的心疼成什么样子吗?生怕历尽千难万险才出生的你,来不及好好的看一眼世界就那样离开了。 万幸,你还活着,真好! 她告诉自己不要流泪,可高兴的泪水还是止不住簌簌滚落而下,特别是看到她安静的“睡颜”,苍白的脸蛋,剜心的疼痛,无以复加。 “她会好的。”站在她旁边的陆华年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安慰着哭的开始抽噎的女人,她的一直都是柔软的。 “她必须好,我不能让她有事!一定不能!”景昕转过身趴在陆华年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陆华年下巴蹭着她顺滑的头发,口中附和着她的话语。蓦地,景昕抬起脸,闪动泪花的眼睛看着陆华年,“她是我们的孩子。” “你,你说什么?” 陆华年抓住景昕的肩膀,他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高兴 ,震惊,还有懊恼。他在恼自己他的孩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两年多,他却丁点儿不知道。还给这辈子他恨不得喝血吃肉的人叫了两年多的妈! “刚刚做的鉴定。” 她虽未来得及看单子,鲁辰砚的那句恭喜已经告诉了她事实。 两人站在玻璃门前看着她好久,景昕想进去抱抱她,可又怕打搅到如此安静的一幕。 夜深人静,走道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景昕头从陆华年肩膀上拿开,轻吸着鼻子,“把欧阳接回来吧。” 陆华年伸手整理着她额前厚重略微凌乱的刘海,点了点头,本来一家人就应该生活在一起。 从拿到鉴定的那一刻开始宋洁就开启复读机模式,耳提面命的一遍遍命令着鲁辰砚一定要治好陆可,万一她生的如果是个儿子,那乖巧的陆可刚好能当她的儿媳妇。总之一句话,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赖定了陆家的两个孩子了。 鲁辰砚脑袋嗡嗡作响,指天发誓,他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医治陆可,并且积极联系他认识的这方面的专家,才让精神异常旺盛的宋洁闭嘴,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睡去。 看着躺在沙发上睡觉都紧皱双眉一脸愁容女人,鲁辰砚拿过毛毯该在她的身上,景昕这辈子能遇到你这样竭尽所能帮忙不求回报的朋友是她一辈子的幸运。 当然能够拥有她,更是他鲁辰砚的幸运。 第二天一早鲁辰砚那边就跟医院中成功治愈白血病的专家开始就陆可的情况进行会诊。只是陆可的情况比较特殊,当前务必得想办法让她醒来,才能更好的确诊,进行下一步治疗。 怕药物会对她的病情缠身副作用,鲁辰砚不敢贸然用之。只能尝试让亲人跟她说话,给她大脑一些刺激的,看能不能转醒。 只是这个建议倒是让景昕跟陆华年沉默,毕竟在陆可的记忆中跟她最亲的人曹郁戈和陆华宇。 曹郁戈已死,陆华宇对于陆可的死活根本就不闻不问,就算是他来也说不出几句人话。其次跟陆可走的最近的就是欧阳,现在丫丫正带着欧阳向这边赶。 在这之前,景昕跟陆华年只能尝试着跟陆可说话。景昕把陆可日渐消瘦的冰冷小手放在脸上,两人没有多少回忆,她只能一遍遍的念着陆可的名字。 鲁辰砚敲了下玻璃示意陆华年出去,景昕心咯噔下,望着站在玻璃窗前的两人,窗户厚,隔音效果良好,她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我们研究过,为了能让陆可醒来稳定情况以后就能进行骨髓移植,我们现在就得寻找与之匹配的骨髓。你的就算了,让景昕跟欧阳都做下骨髓配型,我再努力联系骨髓库,看看有没有跟陆可骨髓匹配的志愿者。” 其实本来他们还可以做找到匹配着的第三种打算,让景昕跟陆华年生个孩子,陆华年之前被设计复吸,他不敢冒这个险。 “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安排吧。”陆华年觉得此时特别没用,一丁点儿忙都帮不上!铁拳紧攥,一想着那杯红酒,他就想打爆乔江的头。 “乔江爆出了那样的丑闻,他现在进了缉毒大队,两个女儿虽然已长大成人,却并没有接触生意场上的事情,就算是有董事会跟公司其他衷心的人撑着,乔氏也撑不了多久,乔家算是完了,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他乐布巴。 鲁辰砚知道他心中难受,说出乔家此时的近况,想让他心中舒服一些。 “景然不是还没有找到吗?”提到这个,陆华年的脸色又臭了很多。 景然那个女人还是挺能耐的,缉毒大队和他们派出的人,一夜之间几乎将s市给翻了个底朝天,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找到,陆华年沉思片刻抬头,浓眉紧拧, 眼中透露出一股子寒光,“会跟陆华宇有关吗?” 当年鲁馨雅就是被陆华宇藏了起来,不知当年鲁馨雅去精神病院,他有没有帮忙出谋划策。 “不太清楚,我们这边一直有人在跟着他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能说陆华宇要比我们想象中有能耐,藏得深。” “你去忙吧。”陆华年回身看向一直看着他们的景昕,薄唇轻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陆华宇还能置身事外,绝对可以说明他是多么危险的人,现在她在身边,儿女双全,他觉得没有必要再跟陆华宇这样斗下去,他该回家跟父母问清楚当年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和平解决。 陆家老宅,经历过缉毒大队的事情,陆华年再次回到这里恍如隔世,门前两个石狮子经历多年风雨,却不见褪色,依旧带着一股骇人的气势。看门人如往昔般笑呵呵帮他开门。院子中还来不及清理的香樟树的叶子零散落在地上,有的随风打着旋儿,漫天飞舞。 正在二楼陪着陆良说话的何凤兰见到陆华年,高兴的对他招了招手,两个孩子不在,儿子也不常回来,家里太过冷清。 陆华年站在楼下,单手揣在口袋中看着脸上表情舒展开,暗自松了口气的陆良,眼波流转。低下头,收起里面浮动的情绪,薄唇轻抿下,阔步进了客厅。 “我怎么觉得今天儿子情绪有些不正常?”闫素珍碰了碰陆良的胳膊,她刚才竟然从儿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恳求。 错觉!一定是错觉! “在你眼中他什么时候正常过?好了,别多想了,帮忙泡壶茶来。”陆良拍了拍何凤兰的手,一头银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 “待会不管儿子说什么,你应下来就好,千万不要跟他杠上,我可很想念两个娃,你先把大的哄高兴了,让他去把孩子给我接回来。”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孩子吗?让你多生一个你都不生。”忘了有多久没有看到妻子会露出小女人的娇嗔来,陆良打趣一声。 “那时候不是年轻光想着自己舒服了,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宁愿把那些花在逛街,约朋友喝下午茶的时间全部用在阿年身上。” 何凤兰面露悔恨,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不过现在明白过来也不算是很晚,最起码能够弄孙为乐,颐养天年。 陆华年来到二楼在圆桌前坐下,看着桌上刚刚摆好的棋局,如果平常他会跟陆良下一局,可此时心中梗着一根刺,不弄明白,他无心干其他的。 “怎么,连陪我下一盘棋的时间都没有?”说话间陆良已经把摆子放了上去。 “爸,我知道你已经看出来我今天找你所为何事。我想让你原原本本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年的恩恩怨怨不应该蔓延到我我们这辈人的身上,我想跟陆华宇和解。” 陆良捏着白子的动作停下,缓缓抬头看向很少认输的儿子。 “我已经有家了,景昕回来了,我们有欧阳,还有······”陆华年微微停顿下,脸上浮起一抹陆良看不懂的笑,“忘了告诉你,陆可是我跟景昕的孩子。” 陆良手中的白子掉落,眼中是满满的震惊,“你是说,阿宇把你们的孩子养在身边两年多!” “我想真相他应该是知道的,景昕当年所经历的一切痛苦,我不确定他是否参与,却敢肯定他是个全程的旁观者。” 如果有可能,他想把陆华宇给碎尸万段,可为了家人不在经历痛苦,他还是放下心中的仇恨和一身傲气,以和平的方式化解当年的恩怨。 “造孽,简直是造孽。”陆良倚在软椅上,闭上眼睛,过了半天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恢复一片清明。 喉结微微滚动,表现出他此时极其不平静的内心,端起杯子喝了满满一杯子滚烫的茶水才缓缓开口。 “你叔叔在你娶你婶婶之前有个相恋多年的女友,因为家庭的背景的原因,不被你爷爷接受。你叔叔坚持过,可最终还是敌不过你爷爷的强势,娶了你婶婶。表面上两人恩爱甜蜜,实则背地里貌合神离。就算是阿宇的出生也没有改变他们的状态。反而因为······这个跟这件事情无关,我就不提了。总之两人感情越来越不好。可能是看我对你妈妈好,你婶婶心里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心里,或许又是因为想要报复阿宇的对婚姻的不忠。一次她趁我醉酒,你母亲不在家,跟我发生了关系,她死时怀着的那个孩子是我的。这件事情你叔叔也是知道的。” 说到这里,陆良已经处于极度痛苦中,作为一个长辈,他实在不愿意在儿子面前提起当初家中的丑闻。 “那车祸?” “车祸是去医院做掉孩子路上发生的。试问孩子都要拿掉了,我还会去做那样令人发指的事情吗?或许你会怀疑,我是为了钱,可我真心没有想过这些。毕竟我是并不是你奶奶所生,而是你爷爷在外面留下风流债,他愿意认我,把我养在身边,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我已经很知足了,从未想过去争什么。” 陆华年愕然,怪不得爷爷不待见父亲,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至于车祸,我觉得是你婶婶。豪门联姻,除了两家有一方倒台,才能离婚,否则牵扯着两家的利益,就算是相看两厌,也得过到老,你婶婶对这段无望的婚姻已经彻底死心,为此还轻生过。再者就是当年你叔叔那个恋人的丈夫做的。” 听完,陆华年心中一紧,很快隐藏起眼底的情绪。有些同情的看着父亲,为了陆家的名声他这辈子背负了太多的骂名和心里包袱,他的一辈子也不容易。明明无辜却被牵扯其中。 “说出来这些,心里倒是舒服了很多。其实之前,我已经把大体的梗概都跟阿宇说过,可是他偏执的很,不相信。我不知道当年对他说这些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反应。直觉,他还是会执迷不悟。他的性格有些像你爷爷,当初他就是知道了真相,自知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儿子,悔恨的郁郁而终。如果他能想开点,以他的体格活到现在也是有可能的。之所以会让我在阿宇长大后把陆丰给他,一般的原因,是因为他对阿宇有愧疚。” 闻言,陆华年表情沉重,很多人心中有信念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而陆华宇的信念就是替父母报仇,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的东西,想要撼动的确很难。 “不过,也会有奇迹的,试试吧。希望你们谁都好。”陆良脸上表情变得轻松,“既然景昕回来了,有时间带着她回家吧,还有可可她怎么样了?” “正在医治。刚刚寻到女儿,景昕怕一时半会离不开她,等一些日子我再带她回来。” 语落,陆华年拿起黑子,放在了之前陆良落下的白子身边。他终是陪着父亲下了一盘棋,只是不知这却是他陪父亲下的最后一盘棋。 一盘平棋过后,陆华年起身,深深看了眼父亲,“叔叔曾经的恋人姓景,叫景凡,对吗?” “你,你怎么不知道?”倏尔,陆良眼中闪过一抹明了,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原来欠的总是要还的,只是却苦了你。” 忘记有多久没有哭过的陆良,满是心疼的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 “没什么苦可言,反而遇到她,我甘之若饴。对了,你不要多想,她不是叔叔的孩子,她姐姐才是,只是不知她的姐姐是谁。” 陆华年望着父亲的眼睛,直觉刚才父亲打住的那句话就是关于景昕的姐姐的。 “各自相安吧,身世被扒出来对她来说也是一种痛苦。你只要告诉景昕,她姐姐很好就行。” “是姑姑吧。” 陆华丽,虽是他的长辈却用了小一辈的排行,当初景昕问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想不通。 陆良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有些事情知道就好,说出来对谁都好处,去忙吧。” 陆华年长舒口气,对于叔叔的印象算不上太多,却觉得是个温和慈善的长辈,从现在的角度上再来评判,他倒是说不出他的好坏来。 毕竟没他,就没有景昕,就没有他们两人的相遇。 会医院的路上陆华年就给李航和林翌初打电话,让他们去寻找当年婶婶轻生住院的记录和当年车祸的所有记录,他要寻找最有力的证据证明,那场车祸跟他的父母无关。 车刚刚驶进医院,陆华宇的车子就迎头而来,逼停车子,两人来到医院的紫藤花树下,并肩而战,目光悠远看向前方。 “在查当年车祸的事情?别白费心机了,我一点都不相信伯父说的。” 陆华宇扯掉叶子在手中用力碾碎扔在地上,用脚用力碾了几下,红色砖头地面上,只剩下几道翠绿的颜色。 “有些事情并不能因为你的不相信而有所改变,事实就是事实!那么多年了,我累了,只想过平淡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折腾了。” 陆华年面色阴冷,陆华宇确是是个难缠的主,他这边还刚有所行动,他就已经知道! “是啊,你家庭美满了,当然不想再让我折腾了,可我呢?混到头还是自己一个人,我怎么可能会看着你幸福下去呢。哥,抱歉,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累了,也得陪我玩!” 陆华宇说完,盯着阴测测的一张脸消失在陆华年的视线中。 当天晚上陆家老宅火光冲天,照亮了郊区半边天。 第174章 为浮生若猪儿亲的水晶鞋加更 陆华年得到消息时已是零点之后,来不及跟景昕解释,驱车直奔老宅,闻讯而来的鲁辰砚宋洁等人眼睁睁的看着火蛇将这栋百年老宅硬生生烧的正剩下残桓断梁,滚滚浓烟从被扑灭老房子中缓缓升起。随风飘散在空中。 陆家老宅的佣人各个都面色哀伤的站在门口宽阔的路上,消防人员正在清理现场。 身穿睡衣满脸青灰,头发凌乱的何凤兰不断的挣扎着要进去寻找自从发生火灾就没有看到的陆良。 “阿年,你爸他不会死的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 年轻时因为不爱,肆意伤害。待沉浸在他深情中时,已琐事缠身,人也接近中年,再也说不出甜言蜜语,心也大都放在不愿意好好过日子的儿子身上。后来儿子愿意成家,她心中还未欢喜多久,媳妇忽然失踪,儿子再次消沉。下午才刚得知媳妇并未死,她还有个孙女,她喜出望外。 本来是下午她就想去医院看陆可。陆良告诉她下午不能去看病人,明天早上再去。当时她还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没想到才短短几个小时,她与他就阴阳相隔。 这样的结果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最先起火的主院落,陆华宇回来过?”陆华年一直抓着何凤兰的胳膊,目光复杂的看着烧成灰烬的老宅。 曾经他痛恨过这个地方,觉得这里这里没有一丝人情味,冰冷阴森的令他想逃离,现在除了是失去父亲的痛苦还有不舍,面前浮现跟父亲下棋的场景,他眼中泛起泪意。 以前以为父子情薄,其实不然。就算是交流再少,那份情还是在的。 “我不知道,睡觉的时候,我没见到他回来。等我听到佣人说起火了,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你父亲就不在了,我找遍了我们住的院子,他都不在。”现在回想起来,何凤兰回请肠子,当时她应该去先起火的主院看一下的。 “华宇少爷确实回来了。十点多的时候,我看着老爷进入了主楼。”站在不远处的看门人战战兢兢的说道,他以为老爷有事找华宇少爷,也没在意,觉得夜里没事就在门后打起了盹。等到他闻到一股浓烟味道的时候,整个主院落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夜里风大,老宅院子又大都是木头等易燃材料搭建,等他叫来人后,火已经蔓延到其他院落,他们只能逃出来,连一些贵重的孤品都无法抢救出来。 陆华年一双鹰隼快速在人群中逡巡,他从来就没有看到陆华宇。 “人员已经全部轻点完毕,只少了伯父和陆华宇。” 鲁辰砚面色也不是很好,有些担心的看着陆华年。陆华年喉结猛烈滚动几下,泪滚落下来,本来还以为陆华宇纵火,这一刻他已经完全明白。这事父亲用他的方式替他铲除陆华宇这个可能会在未来给他惹来诸多麻烦的祸害。 当消防人员从里面抬出一具紧握着烧的看不出样子拐杖的尸体时,何凤兰再也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打击,昏了过去。 宋洁随着车跟着去了医院,陆华年跟鲁辰砚留下来处理现场事宜,顺便等待着陆华宇的消息。 “担架,担架。这里还有一个活人,快点!”消防人员在清理主楼边缘时忽然兴奋的叫喊出声,对着留在现场的医护人员喊着。 正在安排佣人去留的陆华年闻言也跟了过去,坍塌的主梁跟书架搭成的三角架下面,发现蒙着浸湿的棉被躲在里面的陆华宇,当消防人员扯掉棉被时他已经窒息过去,除了胳膊有些烧伤外,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陆华年眸色一暗,还真是命大,经过这件事情,估计他心中的怨恨会更大!后一步跟来的鲁辰砚轻抿下唇,“看来,我们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该来的就来吧。”陆华年浓眉紧拧,为了他的家人,这一仗他只能赢不能输! 老宅的佣人本来就多,前两年陆良就想着解散,可这些人大都是在老宅工作了大半辈子了,如果离开老宅,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谋生的下家,陆良心仁,暂且把他们都留了下来。 现在老宅没了,这些人也无处安置,陆华年就让李航一人给了一笔钱离开,这些人眼中不舍,一步三回头。 安置完这些人,陆华年就火速赶去了火葬场,接下来要处理父亲的后事,还有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振会所,迎接陆华宇的挑战。 陆良下葬的那一天,他生前的老友纷纷赶来吊唁,就连远在临城的陆谦也赶了过来,场面算不上冷清。他乐欢巴。 对于这个不待见大半辈子的侄子,陆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他的遗像前鞠了三个躬。 “伯父,这个礼太大,阿良他承受不起。”伤心过后的何凤兰丝毫生气都没有,对陆谦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倘若放在从前,陆谦肯定会出胡子瞪眼,狠狠的教训一顿,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中,他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一直悲痛的脸上并无半点生气。 “祭奠完就走吧,我想阿良应该不想见到你才对。”何凤兰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阿良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可也是老爷子造的孽,他凭什么不待见他。还有你,他每次见到你都是恭恭敬敬的,你又是因为什么对他有成见!好,这些我就不说了。明明当年······” “妈!今天是爸出殡的日子!”当年的事情公道自在人心,说出来不仅毁了叔叔婶婶的名声,还有父亲。他不想让父亲在死后还被人诟病,就让他带着这个秘密入土为安吧。 “阿宇的事情,陆奇已经跟我说了,是我老了,被猪油蒙了心。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我先走了。”陆谦深深望了眼笑的坦荡的遗像,长长叹息声。是啊,何凤兰说的对,一直磊落多人的陆良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他跟他偏心的弟弟。 亏他陆谦还自诩待人一视同仁,却未在弟弟做事不公时加以劝导,还不知不觉,跟着弟弟的喜好来,做了多少亏欠事情而不自知。 “妈,爸已经去了,你就让他安息吧。为了欧阳,为了能听到可可能叫声奶奶,你要保重身体。” “是啊,嫂子,身体要紧。” 景昕跟陆华丽一左一右扶着何凤兰,虽然陆华丽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场合不对,她也只能压下好奇心。景昕抬头看了眼面色焦急的陆华丽,目光落在她不太明显的美人痣上,一时间五味陈杂。 就在一家人沉浸在悲痛中时,几个披麻戴孝的人举着一个用火红玫瑰拼成的花圈向这边走来,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向门口看去,议论声渐起。 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景昕欲上前拦下胳膊被陆华年扯住,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今天是我哥出殡的日子,你们怎么能送这样的花圈来!” 从小父亲年纪大,二哥忙,只有哥不管多忙对她还亲近,陆华丽对那个比自己大上许多的大哥感情很是深厚,如今遇到在他葬礼上捣乱的,她是第一个不能忍的! “什么样的花圈,我怎么没觉得不妥!”坐在轮椅上的陆华宇带着一副大大的墨镜,由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推着进来,“姑,你是否也太偏心,我在大火中受伤住了好些天的院你都没有去看上一眼。我给伯父送个花,你还要嫌弃!” “不是我嫌弃,你是让大家给评个理,这样的话适合这样的场合吗?” 陆华丽看了下陆华宇的腿,语气柔和些。 “怎么不适合?”说完拿掉鼻梁上的墨镜,陆华丽轻呼出声,捂住嘴巴瞪大眼睛,“你,你的眼睛怎么了?” 染满血色的眼睛只看一眼,就瘆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不是拜我亲爱的伯父所赐,眼见着自己儿子的事业一败涂地,就想着为他儿子谋得我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事业。只是没想到我命大,那么大的火没有烧死我,他却先一步去见了阎王!去把花圈给我放在最中间!”陆华宇一脸冷厉,红的几乎滴出血来的眼睛满是恨意和杀气。眼睛因为被火灼伤,阳光一照就要流眼泪,再次带上墨镜。 放在腿上的手逐渐蜷缩,腰部被砸,伤到神经,双腿到现在连一点儿知觉都没有,那场大火虽没有要了他的命,却让他成了半个残废,他的心怎么可能不很。 目光投向遗像上,负债子还,你伤害我父母跟我的,我要千倍百倍从你子孙身上讨回来! “我呸,谁稀罕你的陆丰,我看你们谁敢放!”何凤兰此时也红了眼睛,你父母自己作死,你却把所有的怨恨都算在我们身上,搅得我们家鸡犬不宁,有阿良在我压着脾气对你,现在他走了,你这样来欺负他,我何凤兰绝对不能忍! “妈,你看他的眼睛估计是没有看清楚颜色,送来也是他的心意,我们就收下吧。” 景昕冷着一张脸看向陆华宇,“如果我没记错,陆丰还是我老公扔下不要的。你污蔑我公公也得找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你说是我公公防火要烧死你,我还想说是你做了见不得人勾当让我公公知道,你杀人灭口呢!” 后面的话语陡然提高声音,带着一股划破耳膜的凌厉之感,让在场的人心一颤,刚刚还在琢磨陆华宇话中真假的人,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啪啪啪,几声巴掌声过后,陆华宇脸上勾起一抹冷笑来,“不愧是一个历经几次生死的人,整个人都变了不一样了。特别是歪曲事实的本领吗?行,我今天就不打扰你们办丧事了,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给你们送上一份满意的礼物。” “扭曲事实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你,当年为了能稳住陆丰的股票,你娶了诈死变性的曹郁戈,用我的女儿充当你们的孩子,坏了良心的事情做的可谓是天衣无缝!今天却在这里倒打一耙博同情,这是一个大老爷们干的事情吗!”景昕冷笑一声,“我根本就是说错话了,当年你急于掩盖真相只能说明······”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这些人都是上层社会的人,交际圈子很广,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让宋洁有意报道,当年有关陆华宇同性恋的传闻,势必又会铺天盖地。就算是陆丰此时的根基再稳,股票也会出现波动。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她必须要给陆华宇找点事情去做,好给陆华年争取重症旗鼓反击的机会!不然,被陆华宇一开始就咬的死死的,他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第175章 “可能说明什么?不去当记者真是可惜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不是你没有任何根据的风言风语就能搅混事实,让我成为众矢之的,是不是各位?”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掠过在场的人,把他们的反应一一记在眼底。一阵剧烈的猛烈咳嗽过后,挥下手示意站在他身后的张东方推着他离开。 “证据总是会有的,只不过希望这次寻找证据不会像三年前那样再死人!”景昕眼睛微眯若有所思的盯着陆华宇离开的背影。 他不是在市中心医院住的院,不知道他的腿是真残还是假残。 “阿宇也真是的,拣在今天来捣乱。” 陆华丽面上全是怨言,景昕多看了她两眼,那句姑却是怎么也叫不出来的,握紧面色悲恸,眼泪止不住的何凤兰的胳膊。 “妈,注意身体,爸他不希望为她伤心成这个样子。” 何凤兰轻点下头,无力的靠在景昕的肩头,是啊,她得好好的保重身体,她得好好的看着陆华宇怎么死! 陆家有专门的墓地,可何凤兰坚持把陆良坚持在公墓。她说身前认识位老友就在那里,安葬在那里有个伴,也不会让人排挤。 陆华年没有反对,把陆良葬在景昕父母所在的墓地,三人的墓相隔不远,站在墓地的西北角,一眼就能望见。 陆良死的凄惨,葬礼简单,参加完葬礼的人纷纷离开,只留下陆华年一家人和照顾欧阳的宋洁。 秋季多风,松枝随风飞舞飘落在肩头,景昕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已经近一个小时。陆华年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 “二十五年了,悲剧还在上演。” 曾经的一段苦恋,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在绵长的岁月中,生根发芽,硬生生的扭曲了一个个的灵魂,她不知这场美其名曰的复仇跟讨公道,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够结束。 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猿臂环着她的身子,手紧紧握着她的胳膊,头靠在她的头上,表情沉重而忧伤,抿下薄唇后,微微轻启。 “事情都有两面性,不然,怎么可能让我遇见你。累了一天了,回去吧。” 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揉了揉她挽在脑后的黑发,“可可还在等着我们呢。” 景昕深吸浅吐几下点头,命运的齿轮早已启动。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她相信总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 “想认陆华丽那个姐姐?”转身之际。陆华年蹙眉轻声问道,自从知道陆华丽的身世,他直接从之前的称呼变成直呼其名。 “算了,就像爸说的各自向安,她不知道也是件好事,省的胡思乱想。” 景昕轻摇下头,知道她还活着就好,无须让她跟着一起痛苦,更甚的是。不晓得,她知道真相后,心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现在他们已经麻烦缠身,不想再去顾及另外一个人的感受。 何凤兰的状态堪忧,陆华年让她回去休息,她不肯。景昕怕她一个人会在家中胡思乱想,又怕陆华宇那个挨千刀的会把注意打在他的身上,就在医院弄了个房间,找了个靠谱的护工照顾她。 从临城回来的欧阳比景昕上一次在曹郁戈抓去时要沉默很多,时常会看着景昕发呆,可当景昕看过去时,他就会快速把视线移到一边,景昕想跟他说话,他却一直是很抵触的状态,很少给予回应。 景昕知道他是在怨她,她也能理解,明明来s市,她这个做母亲的明明在他的面前,怀中却抱着另外一个孩子,还以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现在回想他应该很是心寒吧。 宋洁跟何凤兰都跟他解释过,没见效果,看着景昕眼底泛着伤心,陆华年很想拎着儿子出去洗脑一番,景昕知道他有这种想法,狠狠警告他一番,搞的陆华年很是心塞。 景昕觉得欧阳那么聪明,他心里其实早就想通,只是从小就有些傲娇脾性,是不允许别人先把他给“抛弃”,所以一直拧着,不愿意原谅,或许契机到了,他的心才会对景昕重新打开。不管有多久她都会耐心地等待。 重症监护室中,知道陆可是自己的亲妹妹,欧阳对她更是疼爱,一天很多时间都是陪在她的身边,跟她讲着以前的事情。 景昕默默的坐在旁边听着,那是她不曾参与的过去,听着听着她的眼睛就时常会温热一片。 “你不是还有个孩子吗?怎么一直陪着我们?”欧阳冷着一张小脸,看着轻吸着鼻子的景昕,目光掠过她眼尾出的伤疤,低下头,嘴微微撅着,表达此时心中的不慢。 看着他的模样,景昕既心疼又觉得好笑,甭管他多么少年老成,可他终究是个孩子,有的时候还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想法的。 “嫣嫣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一起生活三年,感情是一定有的,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想着要照顾好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里,心泛起疼,嫣嫣是她走过痛苦日子的精神支撑,放弃她回到欧阳跟陆可身边,她的心中有太多的不舍跟愧疚,可她也知顾洋放手已经做到最大限度的忍让,再要回本不属于她的孩子,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她不再会去开那个口,再顾洋的心上再划出道伤疤。 “没有妹妹,你也不会回来,因为在你心里觉得我没有你也好好的长到了十岁!”欧阳敛去脸上眼中所有的情绪,冷着一张脸起身,深深望了眼景昕,转身出了重症监护室。 景昕双唇嗫嚅几下,这确实是她以前所想,她根本就找不到辨别的话语,做回原处,目送着他消失在视线中。 泪,滚落眼眶,滑进嘴中,带来一阵阵酸涩之感,景昕拿起陆可冰冷的瘦弱的小手,紧紧握住。 “孩子,是妈对不起你们,没有好好的陪在你们的身边,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这是我的失职。可妈妈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们。就算是分开,妈妈也会跨越艰难险阻回来找你们。这次决不食言!” “别哭了,看你的眼睛,这几天哭的,一直是红红的,看的我都心疼。” 宋洁拿着纸巾帮景昕擦着眼泪,陆可一天不醒,他们的头顶就压着一大片散不开的乌云,心中沉闷的难受。 “你一个孕妇,以后还是不要常跑医院了,好好在家里养胎。”景昕触碰下她还未显露的肚子,以前怀陆可的时候,幻想过她生下来时候的模样,想着当年没有照顾过欧阳,想在陆可身上弥补遗憾。 只是不曾想造化弄人,只有生的权利,却被剥夺养育的资格,再见面时她已三岁,再也不需要别人的伺候。 “别,那样我会无聊死,陪着你们觉得时间还是过的很快。” 宋洁心疼的看着景昕尖瘦的下巴,“以前的鹅蛋脸看着多舒服,哪像现在的锥子脸,一瘦就跟营养不良受了虐待,都能钉板子了。” 景昕轻摸了下下巴,当时因为牙齿受伤,咬合困难,才做了下颚骨矫正手术,虽没有打磨骨头,却硬生生改变了脸型。以至于恢复记忆以后,她看着都觉得很是别扭。 “宋洁,陆华宇是个极度疯狂难缠的人,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稳固陆丰的股票,没有针对我们的动作。我怕等他缓过这口气,会想像个水蛭样死咬着我们不放。我们一家人才是他要报复的目标,我就怕他会把你也牵连其中。如果放在以前,我倒是觉得无所谓,以你的能力是可以应付的了的,可今时不同往日,你有了这个孩子。我不能让你返险,我跟陆华年说说,让他劝鲁辰砚带你出去散散心。”最好能待到孩子生下来,这样就算是宋家不同意,也不会影响到宋洁怀孕时候的心情,接下来她跟鲁辰砚就守着孩子,一点点磨到宋家二老开口为止。 “你就被唠唠叨叨的了,他陆华宇知道我宋洁难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对我动手的。你也别有其他想法,我是不会出国,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们!” 她不想让三年前的悲剧重演,还是她守在这里比较安心。 宋洁脾气拗,打定的主意改变不了,景昕秀眉紧锁,“那你要注意下你们宋家内部动向。” “这个你放心,那几个有野心的人我一直盯着呢,只要他们敢跟陆华宇勾结到一起,我就立刻端了他们的窝!”宋洁聪明,景昕这样一点,她就已经完全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面色阴冷一片,微眯的眼中蹦出寒光。 “陆华宇心思入微,做事小心,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依然能够独善其身,肯定有他独特的联系方式,不要掉以轻心。” 这么多年来李航一直盯着陆华宇,却丝毫都没有发现过他有不对劲的地方。可苏眉嫁给他之前肯定通过气,这些他是怎样做到的,这个陆华年这些人到现在还是没有想通。 “他们不会是有暗语,或者是利用黑客技术在网上网上联系?” 经景昕一说,宋洁眼中闪过担心,景昕轻摇下头,平常生活中使用暗语是不可能,网络中还差不多,可黑客一般消消除痕迹的速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陆华年也在这方面查过,也是一无所获。不过,敢肯定的是,陆华宇应该有一个专门的黑客小组,供他来跟其他人联络。 陆华年想要找到这些黑客,还原当时的数据,或者是笼络他们,让他们反了陆华宇,为他所用。最后觉得这些都是异想天开,毕竟黑客是存在在虚拟世界中的,来无影去无踪,就算是侥幸找到一个id,等你赶过去的时候人家早就跑的没了影子。 “哎呀这个陆华宇真是让人头疼的主,陆伯伯的一把火怎么就没把他烧死呢!” “被那么肯定那把火是爸放的,或许是陆华宇想烧死爸也说不定。”毕竟陆华宇有前科,那次何凤兰去医院的车祸应该是他做的手脚。 “闫素珍死了你知道吗?做了那么多坏事,才被折磨着几天就死了,也是便宜她了。”宋洁把包中的报纸拿给景昕,“今天早上的事情,被一辆紫红色的车子给撞死在路上的。据说这个是假牌照,只要挂着这个拍照就得撞死人。” “你还迷信上了。”景昕看着躺在血泊中,睁着一双大眼的闫素珍,只是瞥了几眼内容,就把报纸揉成一团放回宋洁的包中,鲁辰砚应该没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们在主导,“以后这些血腥的报纸,还是不要多看的好。” “反正以后他都是要接受报社的,还不如在娘胎中提早胎教。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又忘了件重要的事情,我家记者出去挖掘新闻时遇到一个长相跟景然很想象的女人,他跟上去的时候,那人就忽然混进人群。他告诉我,当时是在这家医院福建遇到的。最近在医院一定要注意一些。” “没有看错?” “错不错的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好了,先不说了,我是答应去做产检的,鲁辰砚找不到我应该急得跳脚了。” “人家可是这家医院的主治大夫,怎么找也得保持形象。放心,找不到你,顶多会来这里拎人,然后对你进行一些小小的惩罚。” 景昕对她暧昧的挤下眼睛,这边话语还未落下,黑沉着一张脸的鲁辰砚疾步向这边走来。 宋洁送了景昕两个白眼,嘟囔声就你个乌鸦嘴,脸上漾起讨好的笑迎了出去。 瞥了眼宋洁对着鲁辰砚撒娇的模样,景昕浑身打了个寒颤。如果放在三年前,有人告诉她宋洁也会有小女人的一面,她绝对会嗤之以鼻。 原来宋洁的心也是柔软,只是一向坚强惯的人,忘记了怎样表现柔情,也可以换句话说,她之前一直没有遇到可以让她安安心心放下装甲的人。就算是当年的蒋毅,在短暂额交往中,也是她张开羽翼,尽心尽力的护着他。 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景昕嘴角高高翘起,善良又坚强的宋洁,你值得得到鲁辰砚最好的对待。 景昕转过脸,仔细想着宋洁刚刚对她说的话,外面的人都在找景然,她不应该躲起来吗?想到当年铤而走险出来被警察抓住的事情,景昕嘴角微微勾起冷笑,当年陆华宇那是怕事情败露,把鲁馨雅给抛了出来。现如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私藏了景然,他不会那么早把景然给放出来。毕竟景然是个不要命的好弃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故意让景然出现,让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投放在她的身上,他好有所行动。 看来毒蛇要出洞了! 景昕有些紧张看着床上的还未苏醒的女儿,担心溢于言表。陆华宇倘若要想报复,首当其冲的就是两个孩子。因为他知道孩子没了,对她跟陆华年意味着怎样的打击。陆可又是这两个孩子中最容易对付的,所以······ 越想越觉得心寒跟害怕,景昕不断搓着陆可的手,叫着她的名字。 “可可,妈妈知道你渴望的那份母爱是苏眉给你的,或许你不愿意醒来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来看你,你觉得伤心难过。我答应你等你醒来以后我就带你去看她好吗?” 这是她这些日子最不愿意说的话,曹郁戈死了,这世界就再也没有苏眉,对于一直跟“母亲”很好的陆可来说无疑是一个打击。 整整一上午,景昕都在跟陆可说着苏眉的事情,忍着心中的疼痛和痛苦在她的耳边播放苏眉的歌曲。 “吃的我放在外面了。不要谢我,也不要多想,是我爸让我照顾好你。” 出去一些时间的欧阳回来时依旧冷着一张脸对着景昕指了指外面的椅子,在床边坐下。 这些日子,陆华年一直忙着会所重新开业和百货商场四五楼重建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 因为商场死过人,这点多少让人心中膈应的慌。扔反布技。 他必须用更加值得记住的事情,去冲淡这些人对商场不美好事情的记忆。 最好用,也是最有效果的就是明星。陆华年跟陆奇就寻思着在商场里面搞场大型汇演,请一些能站的住场面的明星过来。这些事情都很好办,就怕汇演当天会出现意外。 所以这些人不仅忙着联系明星,敲定那天的出场名单,还要搞定出汇演那天最最安全的保全措施。 陆华年整个人忙的脚不沾地的,除了办事经过这里会上来看两眼外,下半夜上来,早上匆匆离开。为了能拉近景昕母子的关系,他只好交代才十岁大的孩子照顾好母亲跟妹妹。 别说这招还挺管用,刚好能激起欧阳的男子汉心里。 丝毫没有感受到一丝饥饿感的景昕有心不吃,想想这也是她这个极其别扭的儿子的一番心意,她对着欧阳笑笑,起身除了重症监护室。 身后,欧阳看了眼放在陆可耳边的播放器又看了看刚在椅子上坐下的景昕,眼中情绪复杂,秀气的唇瓣轻抿下,深吸口气又开始跟陆可聊起了天。 或许是方法找对了,下午时,陆可就有了反应,让所有的人都喜出望外,当鲁辰砚把陆可推进检察室后,小家伙已经张开了眼睛。 一副不知身在何方的迷茫模样,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想逗一逗。只是此时还不是时候,做完脑ct后,小家伙叫了声鲁叔叔。 “我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你能带我去找妈妈吗?我好像她。” 跟在小推车后面的鲁辰砚把苏眉那茬给忘了,想也没想张口就来了一句“你妈妈不是在外面吗?” 小家伙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只是当出来时,门前围着那么多人中,就是没有妈妈的影子时,脸上的表情一垮,一副要哭的模样。 此时鲁辰砚才发觉不对,已经迎上前来的景昕心中一阵抽疼,手抚着她的脸颊“孩子,我才是你妈妈”的话语梗在喉咙中,无法说出口,毕竟陆可她还小,认准了谁是她的妈妈,一时间是无法接受一个全新的妈妈。 现在她还病着,景昕知道不能让她的心情这般低落,对她漾起和蔼慈善的笑容。 “妈妈出去忙着工作了,等你身体好了,她就回来了。” “一定是我不听话,她不要我了。”一句话酸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从那天开始陆可也不再提苏眉。 景昕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欧阳的陪伴,让她暂时忘记了不开心的事情,乖巧的配合着鲁辰砚的治疗。 她已经属于白血病中期,先用药物控制住病情,等身体一好,鲁辰砚就安排做骨髓移植手术。 只是让人忧心的是景昕欧阳等等都做过配型,连带着骨髓库中都没有跟陆可匹配额骨髓,景昕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样。 陆华年也好不到哪去,忙的太过厉害,他都有些着急上火。 鲁辰砚只能安慰一个个焦急的不成样子的说,总是会有办法的。 就在景昕守着陆可彻夜难眠的时候顾洋打了个电话过来。 “给我的补偿想好了吗?” “顾洋,抱歉,刚刚找到女儿,她却重病缠身,我的心思全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一直忘记答应你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如往昔般温柔,景昕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外面s市美轮美奂的夜景,灯光璀璨,美不胜收。心乱如麻的人却丁点儿没有得欣赏的心思。 “找到女儿就不想养了那么多年的嫣嫣了?” “不是,顾洋······”顾洋的语气平淡,没有怨言,可景昕听在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不用解释了,这些天她一直在闹着找你,我还在外面进行拍摄,无法回去,也无法抽身照顾她,只能让人把她送到你的身边照顾些日子了。” “顾洋,不是我不想照顾她,是我这边······” “没时间?那我就给你备上几个保姆绝不会让你操心,你只要有时间看看她便好。” 说完,不等景昕再次开口那边已经挂断电话,景昕脸上满是担心,不停的在原地踱着步子。她不是没时间而是有陆华宇那个定时炸弹在,顾嫣现在会很危险。她已经经历两场灾难,即将面临的她不想让她搅进来,毕竟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第176章 已下了决定的顾洋是不会理会她此时的担忧,第二天下午顾嫣就被送到了s市机场。为了能让景昕心安,陆华年亲自陪景昕来到机场接机。 如顾洋说的那般,随着顾嫣来的除了两个保姆,还有两个保镖一样的魁梧男人。说是负责顾嫣外出事宜的。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景昕心中泛起阵阵苦涩,看来在顾洋心中她就是一个自私到极致,忘恩负义的人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好事,“认清楚”她这个人怎样,他也就死心了。 顾嫣见到景昕就撅着嘴,泪眼汪汪委屈的扑倒景昕怀中,在她怀中使劲儿蹭啊蹭,表达着些日子以来的对她的想念。 “蹭了一身的眼泪鼻涕,心里好受一些了?”景昕待她抬头时,捏了捏她挺翘的小鼻子。 “就好受了那么一点点,你跟爸爸都不回去看我。”小家伙抹了把眼泪,抬头蹭了蹭景昕的脸颊,模样娇憨可爱,好似能融化人心般。 景昕心情略微好了些,要抱起她。怎奈这些日子没有休息好,浑身软绵无力,最近这些日子顾嫣又长胖了一些,试了几次竟然没有抱起来。小家伙的嘴巴翘得更高,景昕轻咳声讪讪笑了两声,估计此时她要是说句你胖了,顾嫣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哭给她看。 就在景昕又要试一次时,顾嫣牵着景昕的手,不情不愿的说道:“我自己走。”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人的陆华年弯身对她张开怀抱,顾嫣看看景昕又看看陆华年忽然一扭头,牵着景昕向前走去。 陆华年嘴角轻抽,他是被这个女娃子嫌弃了吗?还记得之前她还会甜甜的叫声叔叔。瞥见跟上去的四人。陆华年不得不小肚鸡肠的想到顾洋,心中一万个肯定是他在里面教唆顾嫣来给他跟景昕添堵的。 亏得顾嫣也不闹腾,因欧阳跟陆可都有白血病,虽说白血病不传染。可景昕还是担心小孩子抵抗力差会出现个万一。可是顾嫣这个小色女,才不管景昕说什么,硬是要跟在欧阳屁股后面。 欧阳本就因为顾嫣“夺了”他三年的母爱而不待见她,想把她甩得远远的,可小家伙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黏的贴在他的身上,怎么甩都甩不掉,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后。也就只能认命。 两天后的下午陆可病情恶化,持续高烧不下,景昕一些人的心全部都提了起来,鲁辰砚知道病不能再拖下去。等陆可这次高烧退去必须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没有匹配的骨髓也是白搭。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可苍白的小脸景昕好像被钝刀一点点的割着。出去接了一个电话的鲁辰砚,回来后眼中出现几分欣喜,景昕焦急的抓着他的胳膊询问。 “是不是找到匹配的骨髓了?告诉我,是不是?” 鲁辰砚迟疑下点头,见到他这般模样,景昕秀眉紧拧,“是对方不愿意捐献吗?你给我联系方式,我去跟他说。” 鲁辰砚轻摇下头,把目光看向站在床边正拿着童话书,一本正经的给陆可讲故事的顾嫣。 “是嫣嫣?”景昕不知道此时是该高兴,还是该难受,红着眼睛吸了下鼻子,“疼吗?会有危险吗?” 顾嫣从小到大是最怕疼的,打针都是要哭上半天,何况是不能打麻药的抽骨髓,她一定会疼哭的稀里哗啦得的吧。这应该还不是主要的,本就对顾嫣有愧疚,如果明知有危险而为之,这辈子她都良心难安。 “你应该是知道只要是个手术都会有危险。不过,我回全程监控,你放心交给我,我不会让她有事。” “你给我一些时间。”让顾嫣捐献骨髓给陆可,第一是要经过的同意,还有就是她本人的自愿。虽然两岁懂得不多,但是还是要跟她沟通一下。 “我们的时间不多。”鲁辰砚轻点下头,拍了拍景昕的肩膀,“我准备好一切,等待你这边的消息。” “你是怎么知道嫣嫣跟可可的骨髓匹配的?”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本来他给我打电话就是想让我瞒着你,作为阿年的好朋友,我也想不说。但我觉得那样我的心里一直会有个疙瘩,你应该知情权。他是个好人,可今生你们注定有缘无分。给他打个电话吧,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冷嘲热讽你全盘接收下就好。或许这样他的心里还会好受一些。” 泪如开了闸的洪水一个劲地的流着根本根本止不住,哽咽声让病房中的三个孩子纷纷向她看来。景昕让宋洁帮忙看好孩子,出去拨通了顾洋的电话。 接连拨打三遍,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站在窗口的景昕捂着嘴巴,肩膀耸动着,她都能想象得出,电话那头的顾洋正拿着电话忍受内心的煎熬不接她电话时候的模样了,心中无数次默念着对不起。 她景昕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今生才能遇到如此深情待她的人! 景昕耐心拨打了第四遍,耳边传来音乐声又快接近尾声,就在她准备好拨打第五遍时,电话接通。 “找我,有事?” 平静无波的声音令景昕眼泪流的更凶,此时她宁愿顾洋使劲的骂她一番,情绪不能平静,许久都不曾开口。 “如果没事的话,我挂了。” “别!”景昕急忙开口,一着急声音难掩哭腔,沙哑的令人心疼,景昕慌忙打住接下来要说的话,用力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深吸浅吐几下后,才装作不知,将顾嫣跟陆可血型匹配的事情说了遍。 “嫣嫣才两岁多,为了你自己的孩子你竟然想让她遭这种罪。”电话那头沉默半响,顾洋才用极其压抑的声音说到你:“不管怎样,你也养育了她两年多,没你或许她还在某个福利院过着被人欺负,三餐不饱的生活。她能救你的孩子,也算是报答了你的养育知恩了。” “不,她不欠我什么,是我欠她的,以后她回到你的身边,我一定会经常抽空去看她。” “一次生命的救赎,能让你善待她也是她的造化,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耳边传来嘟嘟声响,景昕再也忍不住,双手环胸,痛苦起来。顾洋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心中肯定比她疼上千倍万倍。他心底这般善良,值得遇到可以陪伴他一生的好女人,但这个女人绝不是她。 “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可可她?”刚刚忙完回来的陆华年就见到已经哭成泪人的景昕。蓦地脸色一白,眼底卷起波澜,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匹配的骨髓找到了。”景昕紧紧的抱住陆华年精壮的身子,呜咽着说着一些陆华年听不懂的话语。 陆华年只当她是喜极而泣,不停的拍着她的背,“找到匹配的骨髓是好事,不哭了。” 景昕拿起陆华年的手放她的胸口,“这里好疼,好疼。” 以前这里只装着一个叫陆华年的男人,从今天开始却住进给顾洋留下了一席之地。只不过她会把他藏得好好的,因为给不起的东西,她是不会去尝试。 “我好久没有碰你了,你这是在引诱我?”陆华年喉结猛烈的滚动下,眼中因听到陆可有匹配的骨髓而出现的欣喜被浓浓的情欲所取代。 俊脸情不自禁的靠近景昕,灼热的气息喷洒过来,景昕一把拍在他的脸上,晲了他一眼向楼上走去。 “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 “我是个正常男人,对你没有欲望的话,那就不正常了。”陆华年上前握住她的手,那么多天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询问安排手术的时间。 “先别那么乐观,等我现搞定嫣嫣再说。” “顾嫣怎么了?闹脾气了,就知道顾洋把她送过来没安好心!”陆华年面色黑沉,心疼景昕为陆可操心的同时又要照顾顾嫣。 “顾洋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他把顾嫣送过来是想救你的女儿!”景昕扯掉他的手,“这一点顾洋绝对比你胸襟大度的多。” 被景昕话语中的重磅炸弹炸了下,陆华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半响过后,回味下景昕话语中的一丝,她竟然在夸别的男人而不屑自己,这根本就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 火气蹭蹭冒了上来,上前抓着景昕的胳膊,“他这么做,你是不是心中感动了?方才你是为他而哭吧!” “我觉得是个人都会感动,刚才我就是为他而哭,怎么了,我有做错吗?”被陆华年的跟逮到她红杏出墙的语气给惹怒了,景昕的怒火也蹭蹭上蹿。 陆华年薄唇紧抿,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随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景昕心中严重不爽,一把打掉他的手,向病房走去。陆华年轻咳声正了正脸色,不动声色的再次握紧景昕不断乱动想甩开他的手。 “我错了。” “你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那么激动好不好!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冷静的像一块冰的人哪儿去了?” 景昕停下脚步,无奈的看着可怜兮兮,卖萌可耻的男人,长长叹息一声。 “我是怕你离开我,说到底是怕你觉得顾洋比我优秀,我······” “我看是不说到底,你是不相信我!”景昕刚刚灭了的怒火因为他的一句话又点燃起来。在他心里把她当成了什么样的女人?水性杨花,今天待在他的身边,明天又跑回到顾洋身边。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陆华年紧紧把她抱在怀中,暗骂自己几句,每次一提到顾洋的事情,他整个人就开始有些神经质样的不正常。他觉得自己真是够蠢,越是这样只会让景昕觉得他心胸狭隘,在意她不在他的身边的三年。 不断告诉自己,倘若再有下一次,他一定狠狠的抽自己耳刮子。 “放开我啦。”被她这般抱着,过往的人不断看过来,景昕有些别扭的动了动身子。 陆华年也不再为难她,在她额上落下歉意一吻,跟她一起进了病房。 陆可体弱,怕受到感染,鲁辰砚专门给她弄了一个小房间,房间中探望的人只能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 此时小房间中陆可已经熟睡,顾嫣正在拉着一脸不情愿欧阳搭着积木。 景昕戳了戳她粉嘟嘟的脸颊的,陆华年知道景昕有话跟顾嫣说把欧阳叫了出去。 “欧阳哥哥你别走啊,陪我再玩一会嘛。” 跟在陆华年身后的欧阳并没有理会她,小家伙十分不乐意的嘟囔一声,“坏叔叔,抢走我的欧阳哥哥。” 闻言,景昕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扯了扯她的包子脸,“告诉妈妈为什么喜欢跟欧阳一起玩?” “哪有为什么就是喜欢呗。” 顾嫣对着景昕咧嘴一笑,拿着个正方形的木块左右打打量着已经搭了一半的城堡,“这个要放在哪里呢?还是欧阳哥哥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不行,我要去把欧阳哥哥找回来。” “嫣嫣,妈妈跟你说件事,你仔细听着好不好?” 顾嫣看着眼睛红红的妈妈,点了点头,“是不是,坏叔叔欺负你了,我们回家找爸爸吧。” “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她的吗?怎么现在老叫他坏叔叔?”景昕把她抱在怀中,也别怪陆华年胡思乱想,顾嫣对他前后态度的改变,任谁都会想是顾洋在中间的撺掇的吧。 小家伙紧抿唇,摇了摇头,一副打死不说的模样,见她这般,景昕眼中闪过了然 ,在她来的时候,顾洋一定是交代过她一些话吧。 “不说妈妈也不问了,那妈妈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现在可可她生病了,只有你能救她。” 想着顾嫣应该会问为什么生病不找医生要让她救,景昕说到这里停顿下,等待她发问。 谁知等待半天小家伙一直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看着景昕,景昕以为她不懂又重复一遍。 “嫣嫣愿意吗?” “愿意啊,爸爸说我是最厉害的小魔仙,我手中魔法棒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救人。可可是我朋友,还是欧阳哥哥的妹妹,我一定要救了。” 听着她奶声奶气的话语,景昕心中又是一酸,顾洋这事怕自己搞定不了顾嫣,之前就跟说通了她。 “会痛的,嫣嫣怕吗?” “不怕,爸爸说只要我能救可可,就可以要求欧阳哥哥以后都跟我玩。” 景昕笑着摇摇头,顾洋可真是把顾嫣的心里抓的准确的连她都汗颜,只是不知道欧阳听到顾嫣这番话时候的反应。 顾洋顾嫣都搞定,为了保险起见,鲁辰砚给顾嫣做了一次骨髓匹配,确认无误后,手术定于三天后的下去。 抽取骨髓时,景昕要跟进去,顾嫣不让,死死的抓着欧阳的手,最后没辙,只能让欧阳跟着进去。出来的时候,因为太过疼痛,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顾嫣已经昏睡过去,小脸惨白一片,欧阳也好不到哪去,在顾嫣被推进无菌室时,他抬起手,看着手上被指甲深深嵌进去的伤口。面前闪过她咬着下唇,紧紧闭着眼睛,想哭却一直忍着没哭的模样。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陆可的手术很成功,不过还是得观察看看有无排斥反应,景昕提起的心算是放下一半。 无意抬头时,在拐角处,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疾步走过去后发现除了几个行人外,并没有刚刚所见的景然,想着应该是这些天精神太过紧张看错了。 不过,既然宋洁的人发现景然在这里医院附近出现,她就不能掉以轻心,让鲁辰砚安排一些信得过的人照顾孩子们,为了不让景然能穿着护士服伪装祸害,陆华年还让李航和两个人在医生护士出入时一律检查一遍。 安排好这些,陆华年让许多天没有休息好的景昕去好好睡上一觉,景昕心中一直不踏实总觉得会发生点什么不敢大意,执意陪着两个孩子。 只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出事的并不是孩子而是躺在病床上三年之久的陆妈。 一直照顾她的护工说陆妈走的毫无预兆,看着病床上白发苍苍的老人,景昕没了初见时的悲恸,就如鲁辰砚所说的,这样走了也好。 陆妈不是城里人,她的亲人都在乡下,陆华年遵循她落叶归根的想法,把她送回乡下老家安葬。扔农找号。 陆可跟顾嫣的身体都在好转,景昕止不住欣喜,心中却因为陆华宇那么多天没有动作而隐隐不安。 “陆华宇绝对比蛇还滑溜,我的人跟了他那么多天,他连医院都没出却被陆丰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以前没看出来,现在看来的确是个人物。不过,我要告诉你件好消息,我通过关系收买了帮他看病的医生,得到他详细的病情记录。病例上说,他的腿是神经损伤所致,神经算上很多都是不可逆转的伤害,所以他的很有可能会终身残废。还有他在火灾中吸入大量浓烟,导致肺部受损,咳嗽会一辈子跟随他。” “这些算不上好事,他身体越遭就会越恨我们。”景昕揉揉眉心,“景然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跟人间蒸发了样。现在不仅是我们跟缉毒大队再找,还有乔家的人,乔氏随着乔江进了缉毒大队而彻底完了,那些一辈子在为乔氏打拼的人最后连根毛都没有捞到,各个心中愤愤不平,像打了鸡血样,去找可能吞了巧匠不少钱跑路的景然,都想从她手中讨钱。如果我们先找到景然我建议已经要把景然交给这些人折磨一番再说。” “听说乔家人有几个跟乔江一样是个老滑头,注意一些,千万不能让他们跟陆华宇连成一气。不然多了几个亡命之徒,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人到了绝路上才会想着那些不想活的事儿,我正在联系人给那些无辜的乔家人抛出橄榄之,最起码让他们能够养家糊口。” 景昕给宋洁竖了下拇指,看来这孕傻已经有所改善了。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有个闺蜜叫苏米啊。”宋洁见景昕一脸疲色,嘱咐一句休息一会,孩子那边她去看着,走到门前停下脚步,询问声。 “嗯,以前处的很要好,后来嫁给陆华年,联系就少了一些,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景昕心中泛起狐疑,秀眉紧蹙。 “她现在是陆华宇的助理。” 闻言,景昕面色一变,苏米也是学设计的,改行去做了助理不说,还做上了总裁助理,这个总裁偏偏不是别人,是他陆华宇,这不得不让景昕做出不好的联想。 “希望是我们想多了。不过你也做好准备,如果她忽然找上门来,你看看能不能劝她辞职,最好不要走歪路。” 景昕心情有些沉重的点了下头,想多不想多,到时候一试便知。她轻叹声,真不希望曾经一心一意待她的苏米,不会跟她成为敌人。 筹备了那么多天,会所一条街终于在明天开始再次营业。 营业当天,除了再次开业大酬宾外,商场的各种促销活动层出不穷,一时间吸引了一波又一波的消费者。 全明星阵容汇演,更是让人如潮涌,盛况空前。 陆华年跟陆奇生怕出现意外全程监督,大到台子的搭建,小到汇演各个细微环节他们都仔细检查预演一遍。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汇演时还是出现让人意想不到的意外,本次汇演最主要的两个重量级明星因为出场顺序问题在后台闹的不可开交,有的明星也跟着起哄说敲定的价钱太低,出现罢演。也不知是谁把消息给传了出去,两方粉丝开始在台子下开始互相攻击,一时间场面乱的不成样子。 陆华年跟陆奇只能分工,陆奇去安抚台下的粉丝防止出现更大的骚乱,陆华年去会会最先挑事的两个明星。 商场为这次汇演专门腾出一楼大部分的地方,搭建成一个个方便换衣服的化妆间。 陆华年远远的瞧着闹成一片的一群人,如果不是场合不适宜,他真想通知宋洁让记者进来拍拍这些明星的丑态! “说说各位今天来干什么来着!” 中气十足的磁性声音在偌大的空间中回响,虽不是很大,在场的人却各个听的很是清晰,不禁转过头看向一双散发出寒光的鹰隼一一掠过他们的陆华年。 第177章 小米496108亲的水晶鞋和九百钻加更 两个加更合并一章 一时间乱糟糟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我们当然知道是来演出的了,只是你们主办方也太欺负人了。明明是一个人气没有我们心岚好的演员为什么能成为压轴出场的,你们有没有用心安排!我们能心岚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居尊来参加你们连舞台都达不到一级标准的汇演,已经给足了你们的面子。你们如果不该出场顺序,我们心岚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上台!” 叶心岚的经纪人杜娜在那里噼里啪啦喋喋不休的说着。这边李楠的经纪人李雨不依不挠开腔炮轰。 “我们李楠那里人气比你们差了,别忘了这一期的最佳女主角可是被我们李楠摘得的。你们今年才接几部电视,几个广告,在这里嚷嚷什么,跟个泼妇似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刚才你不是比我还能嚷嚷,怎么现在主办方来了就装淑女,好人了。做人怎么那么虚伪恶心呢。还有我们家心岚,今年之所以少接电视剧和广告,是因为上年工作量太大,选择休息下。如果我没记错,恒达珠宝的代言广告,还是我们心岚推了,才被你们捡去的。想当年我们心岚红透半边天的时候,你们家艺人在哪里?没猜错应该还在剧组点头哈腰跑龙套吧。才红几天,就敢跟我们叫板。真是不自量力!” “大家都冷静下,我们家先生有话要说。”就在李楠的经纪人准备开口反击时,李航先一步开口。 “哼,我就看看你们怎么处理!”杜娜双手环胸在叶心岚身边站定。 陆华年厉眸扫了眼一发不发坐在化妆台前的叶心岚,叶心岚对着陆华年轻点下头,缓缓站起身。 “抱歉,李姐的性格直来直往有事情就咽不下去,非得要较个高下,为这事我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了,你稍等,我化好妆换完衣服就登台。” “救你好说话,你要是这样上去不就等于承认了现在在演艺圈你的地位比她要矮上一截。不行。我不能让你自降身价!” 听叶心岚这么一说,杜娜炸了毛,拿掉她手中的眉笔一把拍在桌子上,按着她的肩膀坐下。“你就别说话了,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就行。” “演出的顺序之前我们有工作人员跟你们确认过了,但是你们都全部同意,今天闹这么一出,搅了我商场的正常开业,是无心?还是受人收买了?”陆华年在李航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在在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声音平淡却隐隐透漏出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威压,特别是那双仿若深潭古井的凤眸,冷意尽显,多看一眼都觉得寒彻骨髓。 “之前你给我们的那份出场顺序的单子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里面没有李楠!”杜娜说着一把拿过化妆台上的单子拍给李航,“看看到底是你们的失误,还是我们无理取闹!搞清楚事实后,你们得就刚才污蔑我们的言论道歉!” 李航翻看了下,眉头几不可见轻蹙下,最后一页上根本就没有压轴出场的李娜,最后一个节目是市里话剧院特别编排的一个舞蹈,对陆华年轻点下头,把顺序单递到陆华年手中。 陆华年只是淡淡扫了眼目光落在右下方上,嘴角冷冷勾起,“这个根本就不是我们给你们的那份!在场各位如果有带着份顺序单的可以拿出来确认下,我们最后一页上面是没有印多少页的。” 陆华年话语一落,现场很多人都开始寻找起来,不一会就有人开口。 “前面都有,唯独最有一页没有。” “是的,我的也是这样的。” 随着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李娜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不可能吧,我们拿到的就是这一份,我也看过里面确实没有李楠。你看会不会是你们工作人员给弄错了?”叶心岚莺莺如黄鹂的声音千回百转,悦耳动听,加上她眼里无双的容貌和诚恳的眼神。 相信很多男人都会为了不博美人的面子,也为了息事宁人找出个替罪羔羊,事情也就作罢了。只是在陆华年的眼中除了景昕能入得了他的眼以外,其他的女人长得都是一个样,根本就激发不了半分荷尔蒙激素。 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是吗?” 低沉的声音意味不明,倏尔俊颜上的笑容尽失,黑曜石般的眸子寒光四溢,阴寒至极,目光在叶心岚身上定格。 “叶小姐的意思是说,我底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会所出事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会所有蛀虫,在场的人都知道,陆华年出来的第二天就开始整顿会所一条街的工作人员,可以说得上进行了一次大清理。现在留下的全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叶心岚这般说完全就是质疑陆华年留下的这些人的能力,留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有好些都瞪着一双怨毒的眼神看着浅笑盈盈的叶心岚。 “我只是推测,事情闹到现在我也没心情上台演出了。是陆先生这方先违约,我也不追究责任了,李姐收拾东西我们回去吧。” “没想到李小姐还挺大度的。不过我陆华年却是一个小肚鸡肠又较真的人,不打算让你白赚了我的钱,还给我开业汇演上触霉头,捅出那么大的篓子!” 叶心岚出道很多年,有很多忠粉,今天台下来了不少,如果今天叶心岚不登台,估计下面的演出根本就不能顺利进行,开业就出现这样不顺的事情,记者再以讹传讹。汇演预期的效果没有达到,还招惹来一堆针对会所一条街的闲言碎语可就不好了。所以的叶心岚不但不能走,还必须得承担下所有的责任! “你还想怎样,打官司?我们奉陪!”李娜一瞪眼对着指着陆华年就吼了起来。 李航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对他家先生这般不敬的女人,如果不是现场那么多双眼睛,他定是要亲自过去教训她一番! “底气挺足,背后有人给你们撑腰吧。刚得到消息,说你们会接陆丰投资的新戏的女主角,陆丰总裁陆华宇这般挺你捧你,你给他的回报就是搞砸我此次的开业汇演吧。” 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他就让底下的人去查了下,果真如他所想其中有猫腻。 “你胡说八道什么,以我们心岚的名气怎么需要这样的手段去接手新戏,我要告你们诽谤!” 李娜炸了毛的,怒目圆睁,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好,那我今天就诽谤个彻底!请问前天晚上叶小姐是跟谁一度春宵的?” 陆华年扫了眼手机刚发来不久的照片,眼中闪过一抹暖意,余光却把叶心岚脸上的表情变化给尽收眼底。 “我给你半分钟的考虑时间,登台,还是离开,二选其一。最后的结果怎样,你自己设想一下。别以为大树底下是那么好乘凉的,一不小心成为别人的弃子,等着你的只有身败名裂。” 还要再次开口,叶心岚伸手制止,看陆华年胸有成竹的模样,看样子已经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在演艺圈混迹了那么多年,深知她再继续否定下去,闹到最后难堪的是她自己,前思后虑过后,正了正脸色开口。 “陆先生我是个艺人注重名声,为了不坐实你给我扣的罪名,不让你说这台我还得上而且还得演好!” 叶心岚是一个很能镇得住场子的人,一出去已经被陆奇平复的差不多的现场再次炸开了锅,不过被她谈笑间的赔礼道歉一会儿现场就安静下来,演出继续。 后台,陆华年跟陆奇看着屏幕上正动情演绎歌曲的女人,一个眼中闪动着兴味,一个眼神阴冷。 “看来这个女人会是陆华宇破解同性恋传闻的对象。” “那倒不一定,上次闪婚的是模特,这次是艺人的话,怎么看怎么是敷衍。我如果是陆华宇绝对不会那么蠢!”陆华年把玩着手机。他现在的心思很大一部分在景昕传给他的照片上面。 照片中叶心岚进入陆华宇所在的病房,一夜未出,作为一个艺人靠身体去谋得角色在圈子中会被很多人诟病的,这就是叶心岚这般害怕的原因。 景昕告诉他那些照片并不是晨报记者拍到的,是她的闺蜜苏米给她的,苏米说可能能用到。 陆华年浓眉紧蹙,不知景昕这个三年没有联系的闺蜜,这次主动示好,是好心香帮,还是别有用心? 演出出现叶心岚的一小段插曲,其他的很是顺利。 因宋洁在媒体报纸中的影响,硬是没有让一点关于演出的负面消息传出。 演出结束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的营业额虽然没有以前高,但也是可观的。 陆华年觉得总是回到鼎盛时期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事业再一次走上正轨,陆可在鲁辰砚的同意下已经能回家治疗,不过前提是他鲁辰砚得跟着。鲁辰砚在,宋洁也理所当然挤进了环山别墅。 死寂了那么多年的别墅因为那么多人的到来忽然人气爆棚,景昕很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想着能继续这样下去。 只是幻想终究是幻想,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在第二天下午时被打破,两个警察找到了家中,说是了解情况,把陆华年带上了警局。 原来是参加演出的叶心岚死在了自己的家中,临死之前他手中紧紧攥着陆华年的名片,乱糟糟的床上遗留着欢爱过后的暧昧痕迹,据目击者说,事发之前有个各自高大的男人出入过叶心岚的家中,当他们把陆华年的照片拿给他们看的时候,目击者仔细回想着点头指认。 警察调查得知陆华年跟叶心岚在汇演上曾闹过矛盾,有作案动机,现在就等着检验床单上的精斑是不是陆华年所有,就可以对陆华年进行杀人罪的控告。 当陆华年把叶心岚进入陆华年病房的照片给警察看时,警察说这个照片只能说明两人认识,根本就不能证明其他的,而且他们也查过陆华宇,这些天他都没有离开医院,他的腿已经毫无知觉,根本就不可能独立行走。 换句话说那天不用借用任何工具就能出入现场额根本就不可能会是陆华宇!本案嫌疑最大的就是他陆华年! 宋洁宽慰景昕,陆华年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精斑肯定不会是他的。 “他确实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既然对方给他下了套,那么精斑检验的结果······”景昕轻抿下唇瓣,他们费心布局,不可能无功收网,景昕心中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想到前两天给她发照片的苏米,景昕打电话过去询问她,看看她能不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苏米仔细回想下,“案发那天我去找过总裁,记得那天我一推开门,我就看见,啊······” 就当景昕在屏气凝神的听着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啪嗒一声手机落地的声音过后,几声急促的声音传来,景昕心中焦急,快速挂断电话,重新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女声,景昕生怕她遇到不测,慌忙报了警,就在景昕跟宋洁心急火燎赶去苏米家的时候,她包中的手机响起。 一个陌生号码,景昕滑下接听是陆华宇打来的,告诉她,他的助理就在他的身边,她要不要过去看看,听到苏米的呜呜声,景昕心急如焚,给警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奔上医院。 只是这些人赶到之时,见到的场景就是再正常不过的,陆华宇在那边说着,苏米正拿着笔认真的记着。 警察自然把景昕跟宋洁两个人说了一人通过后离开。 已经被陆华宇看到的景昕跟宋洁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忍者心中的恶心跟厌恶,硬着头皮进去跟陆华宇打了个招呼。 “病急乱投医,想要让我进去替我哥啊,简直就是你们的异想天开,我什么都没做没做,他们那些警察根本就查不到我的身上。” 陆华宇笑的很是舒心,很享受的看着景昕跟宋洁脸上难以平静的表情,“我忽然进觉得病着还是挺好的,都不能惹是生非了,你说是不是啊苏米。” “是,陆总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苏米好似被人摄了魂一般,用在景昕听来极其陌生的声音说道。 “苏米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景昕啊?”这样的苏米很是陌生,景昕过去扯了扯她的胳膊,希望她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景昕?你在骗我,景昕早就死了,早就死!你这个骗子,我现在就要杀了你!”说完,手毫不犹豫对着精心的额脖子招呼过去,死死的卡着景昕的脖子,宋洁也发现苏米很是不正常,抡着包就对苏米打去。 只是苏米好似根本就不知道疼痛一般,宋洁连打了几下,苏米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见着景昕面色涨红,只有出没有进的气了,宋洁再也管不了其它,抱过苏米的胳膊就是一口,瞬间血腥味传遍口中,恶心的想吐。 苏米只是最初胳膊抖了几下,随后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依旧继续掐着景昕,宋洁急得眼泪差点都出来,用力踩了下苏米的脚。 宋洁穿的不是细高跟,这一脚却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苏米终于感受到疼痛,胳膊松开,景昕猛烈的咳嗽起来。 被宋洁又打又咬的苏米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宋洁身上,冷着一张脸,眼睛无神的,对一步步把宋洁逼停在墙壁上,抬手就要去打宋洁。 苏米的力气景昕是刚刚领教过的,生怕她会把宋洁打出个好歹来,景昕快速跑过,拉着苏米的头发向后一拉。 头发连着头皮,疼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苏米身子向后踉跄几步,景昕逮准机会,快速打开门,拉着宋洁一个劲地跑着。 两人一直跑出医院才稍微缓了口气。 “太可怕了,你的那个朋友肯定是被陆华宇给控制了。”她刚才不管是说话还是动手都透漏出一股子诡异。 “应该是催眠术的一种。”尘封的记忆如脑海中涌出来,三年前她是看过心理学方面上的书。 书中有提到过催眠的,有的对面能让人忘记当年的事情,有的是能记起。 还有的是一种操控人灵魂的催眠术,刚才景然的表现很可能是被操控了。 “陆华宇真不是个人玩意,想借刀杀人!”宋洁唾骂一声。本来是来找苏米问有关陆华宇最近的情况的,没想到事情没问到还差点丢了小命,真不是一般的操蛋。 “他本来就是一个阴险的家伙,你又不是认识他一天两天了。”病房惊魂,景昕草木皆兵,就算是站在朗朗乾坤的大街上,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环视下,生怕一不注意就冲出辆车子来,他们就直接死翘翘了。 车子是没来,来的是一个长相凶悍的厚皮大汉,看到景昕两人就对她们吹起了口哨。 景昕心中一咯噔,这些人不用猜没肯定是陆华宇指使过来的。景昕拉着欲开骂的宋洁向不远处人多的地方走去。 “两位小姐怎么一点儿不给我们的面子,去哪?我们兄弟几个护送你们好不好,而且还能免费奉送你们一些福利。”带头的男人染着一头黄毛,浑身都是纹身,就连脖子上都有。 景昕觉得倘若他不怕纹在脸上会觉得太过诡异,破坏美感,他肯定也会在脸上纹上一个。 “死开,别来恶心我。” 黄毛男伸手去拉宋洁,宋洁比吼了一声,男人脸色十分难看,对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还不赶紧把这两个女人给我弄上车上去!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女人!” 这一伙人俨然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在拉扯宋洁时,宋洁极力反抗,这些该千刀的,用力踢向她的腹部,宋洁反应很快,直接把站在她身旁的景昕给拉了过来,对方的一脚踢得景昕肠子都打结,浑身都疼的颤抖起来。扔农何亡。 “景昕你没事吧,对不起,刚才我也是心急。”宋洁看着景昕脸色苍白的样子,吓得话都说的有些不利落了。 她很难想象如果刚才那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孩子是不是就理她而去了。答案是肯定的。 就算是再大街上,很多行人都纷纷绕道离开,还有几个更甚的是,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离开,宋洁一双秀眉紧拧,现在的人真是没心没肺到了极致。 “我没事,只要你的孩子还在就好。”景昕捂着肚子勉强起身,就在这一群人又开始拉扯两人上车之时正在附近办事的林翌初对着几人喊了一声:“我看谁敢动她们,老子今天就要谁的命!” 那些人一见到有人插手,心生不悦对着林翌初开始攻击起来,只是林翌初这个练家子可不像那两个女人那般好对付,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几人全部给打倒在地,一声声呻吟声传进耳中。 林翌初也没有报警,直接找人来把这几个人给带了回去,准备好好审审他们,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口中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陆华年那边怎么样了?”景昕坐在后座位上缓过劲来询问面色不好的林翌初。 “鉴定结果出来了,精斑属于阿年,事情复杂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宋洁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她以她宋洁的名义起誓,那件事情如果是陆华年做的,她就被天打雷劈。 林翌初看了眼坐在后座位上皱着一张脸的景昕,“别嫌我说话直,你跟阿年回到s市发生过几次关系?” “一次,就酒店的那一次。”这绝对是实话,景昕愁眉不展,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根本就无从去查那次床单的去向。 车上气氛沉闷,谁都不曾说话。良久,林翌初难得开口安慰景昕一句“阿年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们暂时把事情交给安阳跟李浩!” 第178章 “是啊,安阳是铁嘴,别看李浩木讷,讲起道理来,典故法律一起上。非得把人给绕晕了,承认他的对不行。” 宋洁帮景昕揉着肚子,满脸歉意。 办案都讲求证据,怎么可能会由着两人胡搅蛮缠。深知两人是安慰自己,景昕并未开口,依靠在后座椅上闭上眼睛,想着破解现在困境的办法。 环山别墅,欧阳去上学,顾嫣绝逼是一个能把人逼疯的小小跟屁虫,就算是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还是坚持要跟着欧阳一起去,景昕实在没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儿子能够说上几句话。 终于在景昕殷切的眼神下,儿子终开金口。 “你再跟着我,我一定要你今后见不到我。”欧阳面无表情,语气确是恶狠狠,语气很是认真。 顾嫣撇撇嘴。作势就要哭,景昕把她抱在怀中安慰她就算是在学校两人也是见不到面的,许诺带着她去接送欧阳上下学,她才转啼为笑。不过,小家伙才不会这样就被满足,硬是沉着欧阳没有注意,一下子扑倒欧阳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就是狠狠亲上一口。留下一大滩的口水印记,欧阳一脸嫌恶,很想一巴掌拍掉那个软趴趴像个无尾熊倒挂在他身上的生物。 搞的这些天一直在这里蹭吃蹭喝的宋洁打趣景昕没白养顾嫣三年,这孩子长大后就是她的儿媳妇,惹得景昕连连丢给她两个白眼。 陆可身子还很虚弱,很多时候都待在自己房间。欧阳不在,顾嫣就安静的在陆可的房间中陪着她。照顾顾嫣的佣人是顾嫣在哪他们在哪。 客厅中景昕,宋洁,鲁辰砚,林翌初面色沉重的坐在沙发上。 景昕被踢的肚子好受了很多,面色依旧苍白,考虑良久,开口。 “我相信他不会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而现在认定的事实是精斑是他的。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床单是我们之前在酒店那次的。其实要证明他被无赖也很简单,验一下床单上的分泌物是是否有我的。倘若有,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这是在谈正经事,景昕说这个的时候,没有感到丝毫羞臊。 “是啊,这一点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快,快点给安阳打电话让他们对案件证据提出质疑。”宋洁碰了碰鲁辰砚。 “我也希望事情可以就这样解决。”打完电话的鲁辰砚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松了口气,脸上依旧愁容不减。 闻言,一直没有舒展开双眉的景昕抬头看向鲁辰砚,他应该有事瞒着她们。 “陆家的人有留下精子的习惯,阿年跟陆华宇的都是保存在市中心医院。” “当年的冷冻精子不已经被你姐姐做试管婴儿的时候用完了吗?” 宋洁说的话,是在场三人都想说的话。 “当年我一直极力阻止姐姐做试管婴儿。在做那份假的检验报告单之前,我想把阿年的冷冻的精子毁掉,以此来断了姐姐的念想,当我去取阿年的冷冻精子时发现里面比一般的人冷冻的精子要少上很多。当时冷藏室的忽然有人进来,我不得不打消念头。当时我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阿年不愿意配合,冷冻的精子就少了些。” 当年就是因为精子少,姐姐才会在知道卵子取错而不敢再去冒险重新再培育一次的原因。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鲁辰砚手脚都有些冰冷,倘若陆华宇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想要怎样整死阿年,他们就算是知道真相也找不到能救他的办法。 “不会,肯定是你想多了,别在这里自己吓自己了。”宋洁瞥到景昕脸色不好,偷偷拧了下鲁辰砚的大腿,暗示他不要在这里耸人听闻一切等检验结果出来再说,“好了,好了,烦心的事儿不止这一件,别总揪着这一件了。” 宋洁跟他们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扔私估巴。 鲁辰砚狠狠的说了她们两个一顿,“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冲动,让我们陪着去知道吗?” 想到三年前也是因为宋洁听到宋衍电话不对,景昕赶过去查看才出的事情,鲁辰砚都觉得有些后怕。 “知道了,知道了。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训我们的,你倒是说说,怎么破解那个催眠吧,现在想想苏米那副模样,我的心都有些寒颤的慌。” 宋洁面露不耐,心疼的看着景昕脖子上清晰的掐痕,倘若当时不是她及时踩了苏米一脚,苏米定时会掐死她的吧。 “没想到陆华宇身边网罗的人才还真不少。”黑客,催眠师。估计这些年他除了用心经营陆丰外,剩下的经历都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了吧。 “是啊,黑客还没找到又蹦出一个催眠师,他身边的人我们都查过,哪有这样的人才。” 宋洁郁闷的接连喝了几杯水,“不行,我得让报社的那几个给我赶紧再去查查,不然有这样的人,我的心不踏实。” 催眠别人还好,倘若是催眠了他们这边的人,特别还是最亲近的人,你说到时候是打,还是被打? 倘若被催眠的是她,估计在场的人,想着她是个孕妇,估计没有一个会忍心动手吧。想到那个场面,宋洁用心忡忡。 “有没有可能是那天推轮椅的张东方?”景昕仔细回想下那天在殡仪馆上的见到的陆华宇出现的画面,当时她还奇怪天气不算冷,那个张东方为什么会带着一副黑色的皮手套,他应该是在保护那双手。 “不管是不是我们先把他弄来再说。”宋洁面色一狠,就算不是,能跟陆华宇那么亲近,肯定能知道不少内幕。 “我们对催眠术了解不多,怕我们还没有把人家抓来,自己的人倒是全部被催眠。正好着了人家的道,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鲁辰砚用眼神警告宋洁千万不能冲动,如果像他所说的这般,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件事情交给我吧。”以前骚包不行的林翌初,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敛起他的火爆脾气,愣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接过烫手的山芋。 “以前还没看出来你林翌初还有当安静美男子的时候啊。”听到林翌初说话,宋洁回头讶异的张大嘴巴,像个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林翌初。原谅她反应那么大,她可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见到林翌初还有这样深沉一面。 “你不损我,是不是嘴巴不舒服!”林翌初慵懒出声,整个人没有丝毫生气,好似一只没睡醒的猫,双手垫在脑后,缓缓闭上那双潋滟勾魂的眼睛,好似一只没有睡醒的猫咪一般。 “我夸你呢,真是的,智商有问题啊。夸人,损人还听不出来啊。来来来,告诉我,是不是受到刺激了?如果是感情上的,你跟我说说,我说不定会帮你开导开导。” “切,一个三十多岁高龄还没把自己嫁出去的人,还想来开导我,拉倒吧你!真不愧是做报社的,就喜欢探听这些。”林翌初嗤之以鼻,毫不客气的打击起正在极力八卦他隐私的宋洁。 宋洁抡起拳头狠狠锤在他的小腹上,“我男人还在这里呢,谁说我嫁不出去呢!” “没听出来我这是帮你逼婚吗?好心当作驴肝肺,你的智商才有待提高。”林翌初给了鲁辰砚管好你女人,不然我就不客气的眼神,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给我们一个空话,你得先告诉我们你准备好怎样搞定这件事情。” 两件大事压在景昕的心头,找不到出口,看不到光明,令她窒息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认识一个自身催眠师,她应给能帮上忙。” “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个牛逼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一下。”闻言,宋洁黑眸晶亮一片,来了兴致。 “不好意思,她确实很牛逼,所以不屑跟你这样专门干挖人隐私的勾当的人为伍!”林翌初皮笑肉不笑的回身,不屑的看着宋洁。 “林翌初你丫的不要逼我,不然我把你的事情闹的s市人尽皆知!”宋洁炸了毛,瞪着一双眼睛,威胁出声。 “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上头条和热搜帮,谢谢你的成全了。不过,我还是有个小小的要求,记得帮我放几张好看一点的照片。” 威胁不成,还被人家这般示威,宋洁那个气啊,恨不得脱掉些,直接扔过去,砸破他的脑袋。 “气大伤身,为你肚子里面的宝宝多想想。” 景昕起身拉过气呼呼,愤恨的盯着林翌初身影的宋洁,这两个人就是八字不合,见面就掐,鲁辰砚早已经见惯这种场面,一言不发默默帮她倒了杯水放在她的面前。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宋洁发誓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整整这个目中无人的骚包男!” 宋洁端起面前的杯子将水一饮而尽,“不就是一个催眠师吗?他不告诉我,我一样能知道!” “其实不用查就应该能想到,这个催眠师应该是刘笑。”之前一直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你是怎么猜到的?”宋洁对于刘笑的印象就是那女人很装逼高冷,明明知道她跟鲁辰砚是一对,还偏偏让鲁辰砚送她。 反正是横看竖看她都觉得没有景昕顺眼,不愿意与她相交。 “这个根本就不用猜,明摆着的事。” 能让林翌初这般不愿意多谈的人,不是刘笑又是谁,“你也不要对人家有意见,我倒觉得那个女人挺可爱的。” “可爱?呵,你语文没学好吧,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一看就孤芳自赏的女人。” 宋洁冷哼声,给景昕一个鄙夷的眼神。 景昕也不与她争辩,上楼去看两个孩子。 粉色系的房间,是陆华年曾经想送给景昕的惊喜,后来景昕失踪,这个充满梦幻的婴儿房间就一直闲置着,知道可以出院的前几天陆华年才让人给收拾出来。 顾嫣趴在小床上睡着,陆可给她盖上小毯子,景昕小心翼翼将她防在小床上。在床边坐下,看着穿着一身粉红色睡衣,一头黑发简短,面色苍白的陆可。小家伙冲她微微一下,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芭比娃娃。 “可可,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等哥哥放学回来,我们再出去吧。”陆可看着外面绚丽的阳光,许久不出房间,她已经有些不习惯站在阳光之下,“阿姨,最近有我妈演的电影电视剧吗?” “想她了?”听到她给害母女分离的罪魁祸首叫妈妈,给她叫阿姨,恨和难受已经不能够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陆可低头默认,景昕轻抿几下唇瓣,眼中情绪复杂,思索半天,“如果我告诉你她永远不会再出现了呢?” 陆可没有说话,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掉着,景昕将她抱在怀中,听何凤兰说曹郁戈除了工作忙时顾不过来陆可外,回到家的时候,对陆可真是说不出什么,如果是一百的满分,她能给曹郁戈打上九十分。 听完后景昕不知是该谢曹郁戈给陆可一个没有伤害的童年,还是该说他的心机太深,想着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天陆华年可以看在他善待孩子的份上,饶过他一次。只是他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景昕没死,他的养成计划就此夭折。 “就算是他不会回来,你还有我,哥哥,嫣嫣妹妹和奶奶陪着你,对不对?”她还那么小,景昕无法跟她说曹郁戈的坏话,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太过可怕,就让曹郁戈好妈妈的形象存在她的脑海中吧。 陆可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在她的怀中不断的流着眼泪。温热的泪打湿景昕的衣服,景昕心紧紧的揪着,无尽的酸楚在心中流淌,两个孩子,没有一个叫自己妈妈的。一个妈妈做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可悲。 不想再让顾嫣哭,经i想你拿过她刚刚放在床上的芭比,“你看芭比身上的衣服还是几年前的样式,我们来给她做几套新的吧,把她打扮的美美的好不好。” 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好转移,陆可接受景昕的提议,一时间两人忙得不亦乐乎。之前在法国时,景昕给冯甜打过下手的,对于裁剪制衣算不上笨拙,制作出几套衣服深的陆可的喜爱。 看着她爱不释手拿着小小衣服打量时候的笑的开心的模样,景昕忽然觉得跟孩子相处也不是很难,只要投其所好,时间一长就能收买她的心。这一招在陆可身上管用,在欧阳身上会好使吗? 景昕看向依旧在床上睡的香甜的顾嫣,就冲她给欧阳弄回这个跟屁虫,欧阳就注定跟她亲近不起来。想到顾嫣把欧阳给惹的无语之极的模样,景昕嘴角哑然失笑。 “阿姨,伯伯哪去了?”正在帮芭比穿衣服的陆可状似无意问道。 以前伯伯对她也挺好,可脸上却很少笑,严肃的让她一直都不敢怎么亲近。自从受伤生病后,伯伯对她一直都很温柔,特别是出院的这些日子,伯伯还会帮她做一些好吃的,晚上陪着她睡觉,一直等到她睡下才离开。 基本上没有享受过父爱的陆可对陆华年生出几分依恋。 “他有事出去忙了,过两天就应该回来了。”提到陆华年,景昕手中的动作一顿,脑中闪过鲁辰砚说的话,一时间闪了神。 一声突兀的电话铃声传来,拉回她的思绪。电话是宋洁打来的,告诉她结果很操蛋,分泌物除了陆华年跟叶心岚的没有第三个人的。 景昕只觉得头上黑云密布,她的世界因为陆华宇这个该死的男人被搅得乌烟瘴气。 “别泄气,一直在查看叶心岚住的附近的监控的警察反应一个情况,说当天晚上出入叶心岚住所的前后是两个人。两个人离开的时间相隔不久,警察猜测,先离开的这个人如果不是作案同伙的话,很有可能目睹了整个案发过程!” 叶心岚是明星,她很懂得保护自己的隐私,所以买住所的时候就已经讲好,她所住的楼层跟乘坐的电梯不能安装摄像头,由于她给开发商的出的是难得一见的高价,开发商也就同意,不过前提是,她不能向别人透露。 警察也是在出事后才在调取监控时候才发现这个情况的,这酒给破案带来了很大困难。因为上头施压,句子里面也只能增派人手,查看的案发小区周围的监控摄像头。 本来景昕等人觉得陆华宇手底下有那么多黑客,根本就不会让监控会出现漏洞,没有抱多大希望。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景昕觉得不管多缜密的布局都是有漏洞的,只要找准突破口,应该是能从这个死局中出来。 “你们到了吗?我马上去找你们。” 环山别墅一直有人守着,景昕跟何凤兰说声照看好孩子,驱车向警局赶去。 局子中,宋洁跟鲁辰砚正在反复观察那段视频,力求能找出先出来的那个人的体貌特征,如果抓住特有的特征,找起来就容易一些。 当视频再次重放之时,景昕让负责播放这段的人把画面定格,手指指向与陆华年相似的男人的右手,示意把这个画面放大。 “你们看这里,陆华年是不戴戒指的。” 微弱的灯光,光线虽不明亮依旧能看出来他右手上折射出来的光亮。 “就说这个人是假冒的。不过,这长相还有这身形还真不是一般的像!”宋洁再次打量了半天,越看越觉得是同一个人。 景昕眯着眼睛从头发开始从上到下再次打量一遍,总觉得还有别扭的地方,只是一时间他还是有些发现不了。 忽然,目光落在他的腕表上,景昕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是注定要败在一些小细节上的。 “陆华年的腕表习惯带在右手。” 在场的警察递了个眼神,已经有人去做证实,结果却是如景昕所说的那般。 “这些都是小细节,是可以有例外的,比如有作案方便,所以就改变了习惯。现在检察院那边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控告,我们必须在此之前找到给你个有利的证据证明,他跟这次的事情无关才行。” 以警察办案那么多年的经验也是觉得现场太过蹊跷,疑点太多,一般如果想杀人的话,嫌疑人是不会在现场留下精斑那样的死证的。 “你们说的倒是容易,我们都已经出示陆华年在那段时间一直呆在别墅未出的视频证明。你说他离开的话可以走后门。我们帮他做案发时间不在场证明你们又说,因为我们是他要好的朋友,有作伪证的嫌疑。” 宋洁双手环胸,说的义愤填膺。 景昕示意宋洁稍安勿躁,手托着下巴,她不能把宝全压在警察找的先一步出来的那个人。因为陆华宇倘若知道自己出现那么大的失误,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在想什么?”宋洁见景昕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伸胳膊碰了碰景昕。 “叶心岚住的小区垃圾桶几天清理一次?” “一般小区都是一天一次,基本上都是每天早上清理。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准确的!”一般人口密集的小区是那样,像环山别墅,别墅是都卖出去了,可很多时候住户都是不在的,生活垃圾不多,在天冷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都是一个星期清理一次。 警察听到景昕这样说,已经猜出她的意思,打电话询问下小区物业得知,那里跟环山别墅情况差不多,三五天清理一次,从案发那天的到现在垃圾还没有清理。 景昕闻言,很是激动。连同警察赶赴叶心岚所住的小区,宋洁本来想去看看寻找些什么的,见一群人翻找着犯罪嫌疑人离开时经过的几个垃圾桶,看着那一坨坨东西,胃口开始不舒服,扶着一棵树开始趴在那里不停的吐着。 这些天胃口不好的她也没有吃多少东西,吐了点酸水,胃中还是难受的不行,恼怒的踢了下脚下一个垃圾袋。 “都怪你们这些垃圾,看的老娘难受的要死!” 宋洁这一脚力气不小又加上顺风,好似不死的踢倒一个警察的脸上,警察气呼呼扯掉,扔在一旁。就在他想骂人之时,瞥见被他抓破的袋子掉出来的东西时,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对着那些正在寻找的人招了招手,“你们过来看看,是不是这袋东西!” 第179章 正捂着脸站在原地等着挨骂的宋洁闻言,喜滋滋的跑的比兔子还快,敢情她刚刚胡乱一踢还把犯罪证据给踢了出来吗? 黑色塑料袋中,是团团卫生纸,还有个用过的套套。本来还以为是杀人工具兴致勃勃过来围观的宋洁撇撇嘴。 “咦,谁这个恶心把这些东西乱扔。” “不乱扔,我们就抓不到他的把柄了。说到底得感谢他的坏习惯!” 景昕说的一本正经,警察证明在叶心岚死时的确是被人性侵过的,现场没有遗留下除了陆华年以外人的精斑,只能说明他做的时候很小心,事后做了处理。在监控中景昕发现这人大的方面安排的很好。但一点都不注意小细节,她就猜测,这人会不会把他兽欲以后的东西随便乱扔? 带着三分侥幸的心里来这里寻找,没想到还真有所发现,只是不知道这包东西是无关紧要完事后的随后一扔,还是属于犯罪嫌疑人,还有待查证。 警察把袋子中的东西带回去检验,分泌物有一少部分属于叶心岚。警察把另外一个dna与数据库中犯罪前科的人进行比对后,未发现与之有相匹配的,眼看这个线索就要断了。 寻找第一个从犯罪现场出来的小组。传来消息,人找到了。据李娜辨认此人是一家新兴传媒公司的老板郑大勇,曾经威胁过叶心岚。 警察很快在一个饭局上找到郑大勇,将他带回警局,郑大勇五短三粗,留这个板寸,肥的流油,浑身上下全是肉褶子,小眼睛只能看到一条缝隙,油滑的很。刚开始抵死不承认认识叶心岚,警察拿出监控和李娜的证词他才不得不承认。 加上警察的恐吓他说,案发现场发现他遗留下来的东西,怀疑他是杀害叶心岚的嫌疑人。他才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从郑大勇口中得知,她是叶心岚的粉,公司一成立就想签下叶心岚。一是为了提高公司名声,二是还能满足自己的私欲。在签下叶心岚的事情上做了十二分努力。为了能让女神点头答应,口头上许诺李朋她还不算,为了表现诚意,开了一份空白合同,让叶心岚随便填写。不过,前提要求不能太出格。 叶心岚觉得现在公司都在力捧新人。对于她这样的老人都任其发展,根本就不主动给谈片约,投资演唱会。觉得在这样下去,她这个前浪就会被风头正劲的几个后生给拍在海岸上,难能翻身。再过些日子她合约到期,正在琢磨着寻找下家。郑大勇就主动找上门来。虽说他的公司刚刚成立,没什么经验。可据她所知郑大勇是个正儿八经的土豪。 缺文化缺素养唯独的就是不差钱,明星很多能有成绩很多都是靠钱砸出来的。倘若郑大勇不会经营,她可以组建自己的团队,包装自己。跟李娜商量过后,她私下里跟郑大勇谈好协议,等着这边合同解除,他们就 把合同给签了。 只是叶心岚这边惦记着人家能砸钱让她的事业能上一个新台阶。郑大勇却惦记能让她在身下承欢。在达成共识以后,三天两头送东西请吃饭的,再一次饭局上叶心岚因为跟公司解约的事情闹的很是心烦就多喝了两杯,李娜那天刚好有事,没有陪到最后。女神醉态勾人。勾动他压抑那么多日子的邪火。趁着叶心岚醉酒,把她给上了,还趁机拍了裸照。 要挟她成为自己见不得光的情人,叶心岚悔青了肠子,明白自己不是攀上一个金主而是一头狼,只是为了自己还能站在金光闪闪的舞台上,接受镁光灯的洗礼,她选择了忍气吞声。 叶心岚是个漂亮如花,心高气傲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给一个四十多岁,有家室,人又发福,浑身赘肉的男人当一辈子的情人。她一直在寻找靠山,在机缘巧合下,认识苏眉,她就把目光瞄准了近些年来在s市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的陆华宇。 当时有苏眉在她不敢明目张胆去勾搭,暗地里暗示过几次,只是外表看起来精明的陆环宇却根本就不懂她的意思。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怎么收服男神之际,苏眉出事。还爆出他曾经是个男人的事情,叶心岚借此去看过陆华宇几次,明这是安慰,实则爬上了他的床。 有了陆华宇做靠山,叶心岚不再惧怕郑大勇,郑大勇几次拿着裸照威胁也无济于事,他心中窝着火,没想到已经到嘴的肥肉就这样飞了。他打探到到叶心岚那天晚上会呆在家中,就准备再上门威胁一次。 他去的时候门是半掩着,里面发出痛苦的呜呜声。郑大勇能积累的到今天的财富,没有几分智商是不可能的。他暗骂声小婊砸在里面搞什么鬼,一边小心翼翼额推开门看向里面。里面一个男人正在拿着刀子对叶心岚比划的画面让他登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想打电话报警,转念一想,就算是救了她,她也不会念着他的好,还不如死了拉倒,存着这样的心里,他选择不惊动犯罪嫌疑人离开。 “你当时看清楚了犯罪嫌疑人的长相,能不能记得他的体貌特征?” 郑大勇描述跟陆华年长相大体相同,就在警察准备结束这次审问的时候,他想起一个细节。 “那个男人带着一副橡胶手套,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碧绿色看着就觉得从心底生活寒意的猫眼石。” 宋洁一直在监控中旁听,听完不断咂舌。贵圈真乱!还说女人的心海底针,男人的心更小的可怕,不就是拒绝了你几次兽欲吗?竟然能见死不救! “人都有私心作祟的时候,不然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犯罪的人了。”景昕秀眉紧蹙,起身向外走去。 “还没看完你去哪?”宋洁瞥了眼继续审问的画面跟上景昕。 “如果我没记错,张东方的脖子上也带着一块东西。”只是当时他放在衬衫底下,他不确定是不是郑大勇所说的猫眼石。不过,一提到手套,景昕就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是张东方干的。 “如果真是他的话,只要能抓住他让他招出全部事情,供出主使,陆华宇就像搁浅的鱼,蹦跶不了多久。”宋洁双眼晶亮,好似看到陆华宇双手双脚被带着手铐脚链,得不到自由的模样,一颗心止不住雀跃,一张脸眉飞色舞起来。 景昕却没有像宋洁那般乐观,仔细回想这次案子寻找证据的过程,她总觉得太过容易,是有人故意漏把柄给他们。 倘若真如她想的这样,陆华宇你到底要做什么? 遇到这样可怕的对手,不止是让人觉得害怕,还脑仁疼。 在审讯室见到郑大勇时,景昕就被他身上的那股烟味混杂着酒味再加上体味给熏的差点吐了。为了问出心中的疑问,景昕还是忍住胃中的不舒服。 “你确定叶心岚爬上的是陆华宇的床?” 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定陆华宇性取向不正常。不是她八卦,之前她看过,叶心岚的尸检报告,除了脖子处致命的伤口外,身上没有其它伤口。从此可以看出,发生性关系时她应该没有挣扎,确切的说是自愿的。以此可以说明这个人跟他相熟。 她现在是两个怀疑,一是嫌疑人是跟陆华年有些相似的陆华宇,另一个是张东方。倘若能确定叶心岚跟陆华宇有一腿,前者的可能性就大一些,而且还能证明陆华宇的腿根本就没事。 “我看过她上过陆华宇的车,两人还一同去过他住的地方。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不就是那点儿事吗?” “你以为世界上的男人都跟你一样,脑袋是摆设,凡事只用下半身去思考!” 宋洁最看不惯这种在金钱堆中浸淫过后,扭曲了灵魂的人,啐了一口,鄙夷出声。 郑大勇不以为意不屑撇嘴,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我也不是万能的,什么都知道,你们不是警察吗?你们不会自己去查啊。” “没说你是万能的,顶多是一只能说人话的猪头而已!” 景昕因为他遇事不报警,害的陆华年被冤枉,心中满肚子怨气,见着这般横,心中不爽,冷嘲声,无视身后郑大勇骂骂咧咧的话语离开。等待dna跟陆环宇的比对和警察去询问取样张东方的结果。 这边跟陆华宇的鉴定并不顺利,无法匹配。去寻找张东方的人传来消息,张东方载着陆华宇出去办事,途径郊区高架桥时,车子突然失控,翻越护栏掉进江中,由于江刚刚开闸,水流急速,车子掉下去直接没了影子,等到救援人员赶到现场时,连个渣子都没有打捞上来。 办案人员只能去了张东方的家中寻找他遗留下来毛发,回来进行对比。大失所望的是,张东方本人有极度洁癖,办案人人员寻遍了他家的所有地方,别说毛发了,连个头皮屑都没有找到。最蛋疼的是李东方不是本地人,还是个孤儿,根本就无从从他的亲人那里寻找到相似的dna样本。 只凭着那带找到的东西只能说明,之前那个男人跟叶心岚发生过关系,根本就不足以洗脱陆华年杀人的罪名。 眼看着能真相大白的案子就这样进入了死胡同,一个个蔫头耷脑,没了斗志。 “陆华宇肯定没死,我们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他设计的,给了我们希望在关键的时候又给掐灭。特么的够可恶!” 宋洁有种暴走杀人的冲动,她觉得陆华宇之所以会弄一出掉江的把戏可能是觉得在明面上做事处处都受到限制,才会选择诈死。 “这也不一定,或许天要收他呢。” 景昕揉揉发疼的眉心,她认为陆华宇经营了那么多年的陆丰,舍不得就这样丢下拱手让人,她们只要注意着陆丰最后落到谁的手中。只要他们顺藤摸瓜就应该能查清楚陆华宇是真死,还是假死。扔私在技。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检察机关控诉之前,找到证据,力保陆华年没事。 忽然,脑中闪过苏米的影子,这几天一直在忙着陆华年的事情,忘记前几天一直盯着苏米的人告诉她,苏米因为精神不正常被陆丰辞退后,收快递时无缘无故伤害了快递员,接到报警后,警察根据她的精神情况把她送去了做精神方面的鉴定,最后确诊为的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正在医院进行治疗。 想着曾经看过的催眠术,倘若没催眠者一直处于被催眠状态不但会有生命危险,还会因此做出有悖自己意愿的事情。景昕觉得苏米应该还处在被催眠期,想到那天她电话中说了一般的话和苏米的安危。 景昕觉得有必要求着林翌初带刘笑过去看看。 林翌初答应的很干脆,当三人在医院门前汇合的时候与第一次见面不相同的是,看上去温婉的刘笑,一头黑发披散,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看上去带着一股野性美。 注意到她脖子上的吊坠,景昕多看了两眼。 “一般催眠师都会使用一种辅助的催眠工具,有的是铃铛,有的是手链等等,我的是吊坠。” 刘笑友好解释,景昕对她点了下头,“待会就麻烦你了。” “不用谢我,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刘笑淡淡瞥了眼林翌初跟景昕进入医院。 独立的病房中苏米正无神的坐在病床上,空洞的眼神看着某一处,听到开门的声音缓缓抬头,看到景昕后,脸上的表情一冷,猛地坐起身向景昕走去。 感受到危险,林翌初挡在景昕面前,刘笑一把把景昕推到门外。 “她应该是在催眠师在催眠时让她把你定为敌人,你先出去等一下。” 里面出来几声打斗声后,时间不长,林翌初出来把景昕叫进去,此时苏米正在安安静静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刘笑正坐在床边,好似在轻声轻语的安慰人一样。林翌初带着景昕在沙发上坐下。 “催眠时间不短,耐心地等等吧。” “你跟她是怎么认识的?”相隔不近,景昕压低声音询问。人都有好奇心,特别是对于刘笑这样神秘的女人,景昕恨不得将她的底都给扒出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什么人呆在一起时间长了,开口的问话也就随了去了。” 已经许久没有损过景昕的林翌初阴阳怪气出声。 “吆,以前谈女朋友不是恨不得拿个喇叭告诉别人你怎样简单的搞定人家的,现在藏着掖着的,是不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林翌初这个骚包最近忽然改性,景昕来了兴致,用言语刺激他。 “是啊,很见不得人,所以难以启齿,行了吧!”林翌初桃花眼一凡,慵懒倚在沙发上,唇瓣紧抿,不再理会景昕。 景昕斜睨了他一眼,不说拉倒,反正她有宋洁那个朋友,待会回去一说,宋洁的好奇心肯定比她要大得多。 景昕不知道催眠里面的道道,怕打扰到刘笑,不敢过去,只能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足足两个小时的时间,随着刘笑一声响指声音响起,苏米睁开眼睛,她痛苦的抱着头,环视下四周。 “我怎么了?现在在哪?”声音虚弱,迷茫。 闻言,知道她已经清醒过来,景昕急忙走过去询问她是否觉得好了一些。 苏米看到景昕的时候,瞬间瞪大眼睛,抓住景昕的胳膊,声音激动的说道:“那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家忽然进来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事了,没事了,过去了,你现在很好。”景昕把吓得毫无血色的苏米揽在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出声宽慰,过了良久,“你还能记得那个穿雨衣的人的模样吗?” “能,那个人就是也是陆总的助理张东方。” 苏米说的肯定,身子还在那里抖啊抖的,她哪里能想到一起i上班的同事景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她的家,还穿成那样吓唬她。 “那天你想跟我说你在病房中?”景昕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看来猜测的没错,会催眠的人是张东方。 “病房?对病房,那天我竟然在病房中的时候见到一个身形体态都酷似你老公的人。我知道你们跟陆总不合,当时两人交谈很长长,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在那个人离开病房的时候向楼下多看了几眼。陆总的病房不高,医院的灯光又正好很亮,刚好能看懂他开着一辆车牌号为xxxx的车子离开医院。当时我就想给你打电话询问的,后来接到陆总的电话,我就给忘了。当时我还记得陆总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我说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刚到医院。” 听完,景昕眼波轻动,快速掏出手机。 “我已经给你那个最喜欢挖人隐私的好闺蜜打电话去找那辆车子了,以她的办事能力,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她是挖人隐私,不过也没干什么缺德事儿,比你玩弄人家感情要好的多吧。” 宋洁是用真心待她的好友,不仅帮她经常还维护她,听到林翌初这般说她,景昕心中很是不爽,一时口不择言。 当她反应过来瞥了眼坐在旁边的刘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口不对心的说道:“他其实还算是一个好人。” “你不用为你刚才的话过意不去,你的为人怎样我一清二楚,绝对算的上是个混蛋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家各取所取,玩玩而已。”催眠对人体有一定的消耗,休息一会,刘笑起身,“你朋友经受过一次深度催眠,倘若以后再遇到之前的催眠师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催眠就会受到他的支配。如果那个催眠师还活着并且跟你们对立的话,为了你的朋友着想,也为了你们到时候出现两难抉择,还是把你的朋友送离这里吧。”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考虑的。” 很少听到一个女人妄自菲薄而且能面不改色的说跟另一个男人的关系仅仅只是玩玩而已,景昕微微压抑,越是这般她对刘笑这个人就越发好奇,很想搞清楚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你们现在已经够忙的了,不要再让你朋友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们查不到什么的。”察觉景昕眼中浓浓的兴趣,刘笑善意提醒,对着还在沙发上挺尸的林翌初说道:“你好好的照顾你的朋友吧,我先走了。” 林翌初连眼皮都没有抬轻声嗯了声,直到关门声响起才睁开眼睛瞥了眼紧闭的房门,这一幕正好被景昕看个正着,景昕暗道了声装逼达人! 看来林翌初真是对刘笑动了心思,只是喜欢上那样的女人有他受的,景昕心中乐呵声,预计不久以后就有好戏看了。 “不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的,总该告诉我她跟张东方有没有可能认识吧。” 精通催眠术的人应该不多的,s市忽然出现了两个有些不对劲。 “不要管那么宽,只要记得,她不会伤害我们就行。” “她又不喜欢你,你凭什么那么肯定,她不会被人收买做出对我们有力的事情!”出现一次次的意外,景昕现在已经草木皆兵,不再愿意相信除了这几个推心置腹以外的人。 “如果她想要你死,刚才就不会把你推出去,把你的心放进肚子里!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语落,砰的一声关门声响起,连带着房间都震动几下。 “你啊,亏得还谈过几段恋爱,你就看不出你这个朋友喜欢那个女人吗?你还说人家不喜欢他!不会说话。” 好受了一些的苏米,数落景昕一句。 “我那也是实话实说,就算是人家不喜欢他也是活该,谁让他对用情不专!” 景昕一挑眉嗤之以鼻,就在她对林翌初各种诽谤之时,宋洁的电话打了进来,说是在郊外发现一辆被烧焦的车子,从没有烧毁的牌照上来看,是苏米描述的那一辆,在车子未被烧毁的后备箱中找到一身酷似嫌疑人穿的那身衣服,作案工具,还从上面取下一些头发之类的东西,景昕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感谢的抱了下苏米,让她换上衣服跟她一起过去,让鲁辰砚安排把好苏米接下来的要去的地方。 局子,一众人都在等待dna的比对结果,景昕着急的手心都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来。 第180章 钻石过千加更 “以前还觉得这种办案用的高科技离我们的生活很遥远,没想到几次下来原来高科技也就是那回事,稀松平常。是不是啊,景昕。” 宋洁眨巴几下眼睛,拧了拧景昕瘦的紧巴的脸蛋。“真是的,一点肉感都没有,真不知道陆华年怎么能受得了你这副骨架子。都不怕晚上睡觉抱着你膈应的慌,幸亏胸前这两个还没有缩水。” “宋洁你知不知羞的!”景昕一把拍开宋洁揩油的咸猪手,扫了眼宋洁因为怀孕二次发育的波涛汹涌和略发臃肿的身材,“高龄产妇很难恢复身材。到时候某人嫌弃你一抓一坨肉别来找我哭诉。” 两个女人在那里荤素不忌互相挤兑着,身边的几个男人不约而同轻咳声。 “干嘛,干嘛呢,听不得的话,都给我一边去。”宋洁皱了皱鼻子,踢了下站在她面前嘴角轻勾,想笑却又硬生生憋着的鲁辰砚,“人家景昕都这样说了,你如果敢嫌弃我,我一定拿最高清的相机,把你某样东西给拍下来放在晨报某期报纸头条。” 宋洁笑的那个叫人畜无害。鲁辰砚瞬间笑意全无,黑沉着一张脸,瞪了眼口无遮拦的女人。 景昕连同在场的其他人嘴角猛抽几下,景昕在心中诽谤声,宋洁你可真敢想!其实景昕深知,宋洁的话毋庸置疑,只要是她说出来的话,她百分之百能够做到的。 经宋洁这一闹腾,等待的时间再也不是那般焦心难熬。 dna比对结果,衣服上的毛发跟在小区中发现的那袋子东西dna一致,认定为同一个人的。 作案工具有了,证据充分,矛头直指掉小江中的陆华宇跟张东方两人。陆华年当天就从局子中出来。扔广反血。 为了去霉运,何凤兰专门弄了个火盆让他跨过去,用桃枝沾水在他身上洒了洒,本来陆华年对母亲的做法很是不耐,被景昕瞪了两眼之后不清不愿配合。 “谢天谢地,终于平安出来了。我看到报纸,阿宇他死了,事情终于要结束了,我再也不用提心掉胆了。”何凤兰双手合十。眼中闪动着莹莹光亮,眼底是,浮动满满的痛苦,老头子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害你的人得到了报应,阿年他们也都好好的。 看着何凤兰彻底放心的模样,真相在喉间千回百转最后咽了回去。 站在景昕身边的陆华年握住她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景昕见他喉结微微滚动和眼中隐隐浮动的情欲,心中翻了个白眼。 “身上一股子混合气体的味道,赶紧进房间洗洗吧。” “我等你。”陆华年贴近景昕的耳边,薄唇轻启,温热的气体打在她敏感的耳边,景昕瑟缩下脑袋。暗骂声精虫上脑! 心中却有点怀揣兔子的感觉,心砰砰的多跳了几个节拍。自从决定留下来后,两人从未有过多少亲密接触。脑中浮现曾经的种种,景昕脸上浮起两抹红晕。 低着头跟在何凤兰身后进了客厅。 “你跟顾家那边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以前何凤兰不知道景昕三年的事情,当顾嫣被送来的那天。她已全然明白,景昕就是陆华年护着的那个有夫之妇“方蓝”。之前是孙女有病,痛失丈夫,儿子入狱,一连串的事情连在一起,她无暇问及这些事情。 现在一系列的事情都已经解决,她准备好好的跟景昕谈一谈。 景昕点点头,顾家父母开明,顾洋的成全,已经让她曾经认为万难的事情,没有费吹灰之力就解决的妥妥当当。 “你跟顾洋?算了,阿年都不在意,我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再说错又不在你,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还帮阿年生下陆可这么懂事的孩子,让阿年重新又活过来,我应该你才对。上楼吧,阿年应该有好多话跟你说。” “妈,你变了好多,也看开了很多事情,这样挺好。为了不让你心中有疙瘩,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解释下,我跟顾洋说是三年夫妻,还不如说是三年的朋友,没有越过雷池的没有。” 景昕对着何凤兰点了下头向缓步上楼。 何凤兰双唇嗫嚅几下,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觉得不可能。不过,我也没有想过去追究你什么,只要你能在未来一心一意的为阿年,为两个孩子就好。哎,孩子的伤了很难弥补,就如我当年对阿年不尽心。他从小就跟我生分,到现在也不亲近。你这些年没在孩子身边,也没有多少感情可言,沉着接下来的时间,好好的培养下。” “妈,谢谢你,我会处理好我跟孩子之间的事情的。” 景昕说的信心满满,心中却有些发愁,欧阳还好,毕竟他大了一些,懂得也多了再加上当年的感情基础,他嘴上拧着,其实心里还是接受了她这个妈妈。陆可不一样,在她的眼中,她是阿姨,是顾嫣的母亲。 景昕不知,得要等多久,她的女儿才才能明白她这个做母亲离开她三年的迫不得已,才能接受她这个母亲,给她叫声妈! 愁眉苦脸的进入房间,从浴室出来的陆华年光裸着上身,腰上围着个浴巾,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展露无疑。 疾步向景昕靠近,他精神的短发未擦,发尖上的水珠一点点滑落,顺着她的脸颊,落到他的脖颈,沿着肌理分明的肌肉和人鱼线落尽浴巾中。 感受到一直黏在她身上的灼灼视线,景昕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而后,整个人就是面若桃花,人比花娇。 陆华年很满意她此时的表现,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在景昕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景昕。 长指轻抬,勾起景昕的下巴,他手指粗粝带着薄茧,摩擦过皮肤痒痒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好似过电般浑身战栗下,景昕有些紧张的轻拢了下双手。 “很期待?” 如果刚才景昕还有着小女儿的娇态,闻言,瞬间荡然无存,脸上红晕斤退,鄙夷的撇撇嘴的,“谁像你成天脑袋里净想着这些事!穿上衣服去看看可可。昨天她还念叨你呢。” 这些天精神一直紧绷,没有休息好,现如今状态一松弛下来,瞌睡虫也就跟着来报到了,景昕打着哈欠向床边走去。 陆华年一言不发跟上,在景昕在床上躺下之时欺身压了上去。 “不是你很期待,是我很期待!” 语落,薄唇覆在景昕这些天有些着急上火的干裂唇瓣上,细细辗转研磨品尝着。 动作轻柔而细腻,好似景昕是他这辈子最难得的珍宝一般。 深知陆华宇不会这般死去的景昕心中有着深深的害怕和对未来道路的不确定,心情压抑低沉,她要找一个缺口释放出去。两条胳膊如蔓藤一般环绕在他的脖子上,热烈的给予回应。 陆华年面色一喜,守在她细滑的皮肤上游走着,时间不长,两具身体坦诚相见。 房间温度升高,一室暧昧,餍足之后,景昕躺在陆华年的怀中,无力的闭上眼睛。 神采奕奕的陆华年拿起她的手指细细把玩着。指腹轻轻在景昕一处有些年头的伤疤上轻轻的摩挲着,唇在上面印下一吻。 “这个是当年留下的?” 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的景昕抽回手,调转个身子。陆华年轻轻掀开被子,景昕明白他要做什么,伸手扯回被子。 “别找了,能去掉的,我早已经去掉。不要为我过去心疼,在以后的日子好好待我就好。” 景昕睁开迷离的眼睛,还未散去情欲的眸子带着丝慵懒勾人,声音软润糯糯的,好似在下着邀请,陆华年只觉得小腹一紧。 “我现在就好好待你好不好?”容不得景昕拒绝,三年后第二次有意识的开荤,让他一时间欲罢不能。 再次结束后,景昕已经累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眼皮更是重如千金,只听到陆华年在她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就起身穿衣。 景昕想张口问他去哪里,隐隐听到几声敲门声,睡意来袭,意识不清,就此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经是晚上,房间中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房间中空无一人,景昕强忍着身上的不适,骂着陆华年那个不知道轻重的禽兽,穿衣起身。 刚出门就听到客厅中传来几声孩子的嬉笑声,其中就数嫣嫣的声音最大,以前觉得嫣嫣娇气。现在在这三个孩子中她算是性格最活泼的那个。 景昕站在栅栏边上向下看去,客厅中没人,目光投向厨房,只见陆华年围着围裙拿着打蛋器快速的打着鸡蛋,看着他娴熟的姿势,景昕脑海中浮现他做饭时候的场景,眼睛微微酸涩。 三个孩子站在他旁边不远处,顾嫣两手沾满了面,脸上糊的也是,远远的看着煞是可爱,笑嘻嘻的靠近正忙活的欧阳,把手中的面向他的脸上抹去,只是她的个子太矮,手中的面糊在了的欧阳的衣服上,欧阳抿唇不悦,可可在一边看着,开心的笑着。 景昕眼睛湿润,这次像个家! 第181章 景昕双脚好似定在原地样,她忽然不忍心去打扰眼中和谐的画面,玩的不亦乐乎的顾嫣无意中瞥见站在楼上的母亲。晶亮的眼睛笑的如一弯月牙儿,甜甜的叫了声:“妈妈,快下来。看看我们做的动物面包。” 景昕脸上的笑又增添几分,在陆华年殷切的眼神下,下楼进入厨房。 流理台上,一个个小盘子里面放着一个个外形怪异的面包,有几个精致不用想就是陆华年跟欧阳做的,至于其他的,景昕看着正拿着面不停揉捏的顾嫣的,肯定就是她的杰作了。 “别看我做的难看,味道是一样的。不信,妈妈尝尝。”顾嫣占满面的手,捏着塞了一个放在景昕的口中,眼中满是希冀,“怎么样?” “材料是我爸调制好的,味道当然一样。”不等景昕点头夸赞一番,欧阳出来揭露事实真相。 “是喔,欧阳哥哥真聪明。” 顾嫣绝对是个马屁精。一转身跑到欧阳的身边,两只小胳膊一伸,抱住欧阳的胳膊,欧阳瞥了眼占满面的衣服,暗自深吸几口气,才忍住没把挂在胳膊上的顾嫣给扯掉丢出去。 欧阳憋屈,景昕嘴角愉悦轻勾,不管怎样,欧阳是被顾嫣给吃的死死的。目光落在静静站在一旁的陆可,她脸上浅浅的笑,看的景昕心中一疼。 之前当真是她眼拙,没有注意到陆可笑时,两颊也有两个浅浅梨涡。与她是那般的相似。 “身体不舒服?”景昕抱起受伤加上生病体重狂掉的女儿,抱她与顾嫣的差异太过明显。景昕心疼的摸着她苍白中透漏出焦黄的脸蛋,得给她好好补补才好。 “不是。”陆可低下头,景昕在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思念。 她这是在想她的“爸爸妈妈”,景昕心中无声叹息声将她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陆可小小年纪,感情细腻敏感,不似陆可那般粘人,却乖巧的让人疼到骨子里。 “可可。以后让阿姨跟伯伯当年的爸爸妈妈好不好?” 安静的趴在景昕肩膀上的陆可沉默不语,景昕心中很不是滋味,欧阳抬头看了眼眼眶微红的景昕又看了看陆可,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得不到回应,景昕把她放下,手把着手教她捏着面团子。景昕除了做饭不精通,手还是蛮巧的,捏什么像什么。顾嫣一看不乐意了。 “妈妈你偏心,只教可可不教我。”顾嫣嘟囔着小嘴就要向两人身边凑。 欧阳手一伸,把她给拉了回来,“想捏什么,我教你。” 刚刚还一脸不高兴的顾嫣,脸上瞬间笑开了花。黑豆样的眼睛亮晶晶一片,直接踩到凳子上,扑向欧阳。长了不少肉的粉团子身子重,欧阳又猝不及防,两人双双倒在地上。想送上想吻的顾嫣。刚好把欧阳亲了个正着。 急忙赶过来查看两个孩子的景昕,只听到欧阳一阵霍霍声,脸色更是难看的骇人。怕欧阳一巴掌把顾嫣给揍晕了,景昕弯身就要把她抱回来。 谁知欧阳眼睛一瞪,景昕的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真别说,自家不过十岁的孩子,犀利的眼神发起狠来挺吓人,有几分他父亲的风范。 她愣怔时,欧阳已经起身,怒气冲冲的扯着因为亲到欧阳而喜滋滋的顾嫣就上楼上走去,看样子颇有种要把她给大卸八块的架势。 “欧阳顶多会打她几下屁股作为警告,不会真的伤害她的。”正在专心做面包的陆华年将这一幕尽收眼中,握住景昕胳膊,一把扯到怀中。 “我······”景昕还是不放心,毕竟十岁的孩子自控能力差一些。 “没事,我养了三年的孩子,我还是能了解他的脾性的。”陆华年在她脖子上轻轻啃噬下,一阵酥麻之感传来令景昕头皮一麻,想着陆可还在厨房,面色羞赧,伸手推了推陆华年,回头瞪了眼陆华年。 “别闹,孩子在看着呢。” “可可已经走了。”陆华年唇齿不清,头我在景昕的脖子上未动,想念了三年的人现如今再次回到他的身边,无论身心都再次属于他。就算是在房间刚刚疯狂过,再次抱着她还是有些心猿意马,浑身血液都在叫嚣翻涌。 景昕回头看去,可可已经跑到楼梯口,目光盯着那扇被怒气连同大力道关上的门上。陆可她还是挺热心的,有她去看,景昕觉得比她这个不受待见的母亲上去要有用的多。 陆华年拥着景昕来到门前脚一抬,门关上。 身子被陆华年抵在门上,望着他眼中又染上浓浓的情欲,被折腾了好长时间的景昕,浑身酸疼传来,特别是身下某处,景昕歪头躲开他滚烫的唇。 “再这样索取无度,一个月不要上我的床!” 景昕态度极其认真,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可她这般对于脸皮已经厚到一定程度陆华年来说根本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禁欲三年,你是不是要给我额外的补偿?”陆华年故意语速放得很慢,唇几乎贴在他的皮肤之上,满意的看着景昕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样的皮肤染上一层层艳丽的薄红。 “我又没让你这么做!你大可以像你好兄弟那样换女人如换衣服。” “嘴硬的女人,你这算不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倘若我真的那般做了,你会不会就直接跟顾洋过下去了!”闻言,陆华年面色一黑,惩罚般拧了下景昕的没有二两肉的腰。 “你这干醋要吃的什么时候!无聊!”景昕白了陆华年一眼,伸手推拒。孩子上去一些时间了还没下来,她放心不下。 “那我们就干点有聊的事情。” 陆华年手探进她的衣服,开始去解她的内衣,景昕握者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你这叫欲拒还迎?虽然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偶尔增加一点情趣也是好的。” “陆华年你还要不要脸。”景昕被他撩拨得浑身开始发烫,躲着他细细密密的吻。 这里是厨房,孩子们有可能一会就下来,她可不想等着孩子的敲门声把何凤兰给叫过来,孩子不懂,何凤兰不可能不懂,她还有脸出去见她的婆婆吗? 陆华年想要有深一步的动作,烘烤炉定时时间到了,陆华年低咒声,轻咬下景昕的鼻尖,“现在放过你,留在晚上一起!” 景昕揉着被咬疼的鼻尖,抬头踢了下陆华年,欲求不满的色狼。不对!应该是怎么喂都喂不饱的饿狼! 陆华年拉出烘焙好的面包,拿着手套扇了扇上面的热气,按了按面包的松软程度,满意的点点头。 “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蛋糕?” “你要做蛋糕给孩子吃去问他们。”景昕在心中把陆华年称赞一番,还是个十项全能,连做蛋糕这样的技术活都会! “我要给你做蛋糕,问他们做什么?” “我都好久不吃甜腻的东西了,别为我浪费那个时间,我去把孩子叫下来,看看他们喜欢什么造型的蛋糕。” 顾嫣太爱甜食,景昕为了不让她多添几颗蛀牙,硬是把自己喜欢吃的甜点给戒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第一次帮你过,我想帮你亲自做一个蛋糕。” 陆华年的话成功的阻止景昕转身的动作。恍然大悟般看着陆华年,这才想起今天是何月何日,眼中忽然一热,泪不期然滚落脸颊。 按理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根本就不足以让人感动成这副模样。 然而对于景昕这个从小就被闫素珍剥夺了过生日权利的景昕来说,心中的感动就像开锅的热水不停的冒着泡。扔广上扛。 原来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记得她的生日! 指尖划过她的眼角,抹去泪渍,“这样就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眼泪是不是太不值钱了。如果真觉得感动的话,今天晚上卖力一点就好了。” “陆华年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提这件事好不好!”景昕真的怀疑,这三年来是不是把他给憋坏了。 “不好!如果我跟你在一起连那档子事都提不起兴致的话,估计我们的感情也走到了尽头了。”陆华年回答的干脆利落,再次询问景昕要蛋糕的造型问题。 “随便!”被他的话语惹恼,神马感动的都烟消云散,扯开门去看几个孩子。 陆华年望着她气呼呼的背影,瞥了眼逐渐冷却的蛋糕,嘴角邪魅勾起。 半个小时以后,景昕下楼看着“别出心裁”的蛋糕时,嘴角猛抽几下,回头看了眼,还没出门的孩子,急匆匆跑下楼,端着就向厨房中跑去。 她此时此刻十分想把两个丰润的白兔和那个栩栩如生的内裤造型的蛋糕直接扣到陆华年的头上。 她气呼呼来厨房,叫了声陆华年,声音太大,何凤兰跟钟点工看了过来。环视一圈没有发现陆华年影子的景昕,注意到她们的视线,脸上闪过的一抹尴尬,慌忙将蛋糕藏在身后。 “妈,那个陆,阿······”之前她一直都是对陆华年直呼姓名,在何凤兰面前这么叫显然不合适,可让她是一改口又有些困难,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重点来。 “找阿年是吧,他上阁楼上去了。” 何凤兰多看了她身后几眼,景昕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了声有事找他,小心翼翼的挪过身后的蛋糕向阁楼奔去。 “阿年说你因为身材的问题,专门定制了这个蛋糕。身材哪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吃哪补哪,何况这还是假的。多吃点饭,长了肉,身材自然就会丰满一些。再不然再生个孩子吧。你看那些女明星,生完孩子各个身材不变差反而更凹凸有致,趁着我还能帮你们带,考虑下我的意见,比你这样瞎折腾强。” “你让我想想。”脸上一副受教的模样,心中却骂了声陆华年你大爷!姐什么时候嫌弃前面的两团子小了! 你给我等着! 景昕一口气跑到三楼的阁楼上,一脚踢开半掩的门,被惹炸了毛的女人刚欲放下所谓的淑女形象,破口大骂一番。 看到房间中间的圆桌上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蓝玫瑰,老式的西方灯台和两杯红酒时,暧昧灯光营造出来的欺负人让她的话卡在喉咙中,怎么也骂不出口来。 从阁楼后面的帘子中出来的陆华年穿着一身白色西装,三十四岁的人如沉淀了岁月的红酒,岁月并未在他的容颜上留下痕迹,却让他整个人成熟中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醇香,只饮一口便如痴如醉。 陆华年很少穿这样亮色的衣服,突然这么一打扮,直叫人一不开视线。趁着景昕打量他的愣怔空隙,陆华年拿起桌上的玫瑰大步来到她的身前,单膝跪在地上,拿出一枚简单精致的戒指。最中间经过打磨的通透不掺任何杂质的钻石在灯光下闪动着五彩光亮。 不奢华却夺人眼球。 “景昕,嫁给我好吗?” 当年一场无疾而终的婚礼因为陆华宇的搅局而作废,经历那么多的磨难跟风风雨雨,他觉得两人的感情不需要别人见证,幸福平淡的时刻,属于两人便好。 景昕举了举手中的蛋糕,用眼神动作告诉跪在面前虔诚求婚的男人,姐的怒气还没消。 “老婆的身材的手感不错,只是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为了我的福利,是我想给你补补。” 陆华年英俊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更加深邃迷人,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明明看着很正派,可在此时景昕的眼中要有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两手一翻就要把蛋糕砸在他的头上,陆华年眼疾手快阻止她的动作,强拥着她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握着她的手腕,让她的手平摊着与他平摊在一起。一对戒指呆在两人的手上是那般合适。 “陆华宇还未确定生死,现在我还不能给你一个婚礼,我保证再未来的某一天我会让你为我披上白纱。” 陆华年紧紧拥着景昕,一路走来不易,他只想竭尽所能给最好的。 “你都说了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那只不过是个形式,有没有都不能改变什么。”看着手上的戒指,景昕嘴角轻翘。 瞥见桌上的蛋糕,倏尔脸上的笑意全部都隐藏起来,伸手就要去扯陆华年的胳膊,只是陆华年怎么会让她如愿,直接将她抵在桌子上。 “等一切结束,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欧阳跟陆可出生时都不是两人照料,多少心中都会有些遗憾。 “不要了,一儿一女已经够了。还有嫣嫣,我觉得再多,我的心分不成那么多份。”景昕低下头,掩去眼底的遗憾。 当初在顾家,因为跟顾炎在一起很长时间肚子没有动静,冯甜带她去医院检查,当时她不好意思跟冯甜说她跟顾洋的真实相处情况,硬着头皮跟去。 当时的检查结果因为生顾嫣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身体受了寒,不再容易怀孕。当时冯甜听说,还为此东奔西跑的寻了好多药,只是不知效果如何。 不过,不管是否能生,她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额好,有儿女有,已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她不再强求其他。 “说不定里面已经有了。”陆华年温热的大掌放在她的肚子上,景昕白了她一眼,“最好祈求没有,别忘记了你的身体。” 提到这个陆华年松开景昕端起桌上的高脚杯递给景昕。 “林翌初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他不敢肯定陆华宇是否活着但张东方一定不会死。张东方是个极其危险和有野心的人,怕他会对我们不利,让我把你们先送离s市。” 张东方这号人,他以前没有听说过,查也查不到他的来头,只知道尽显年s市很多中上层家族突然从富有到贫穷都跟他有关系。至于这些人的财产显而易见是进了张东方的腰包了。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人的野心不容小觑。或许就是这份野心让才让他跟陆华宇勾结到了一起。 “林翌初知道的这些都是刘笑跟他说的吧,不放心让我带着孩子去别的地方?”直觉不假,刘笑应该跟张东方是旧识。刘笑肯定知道张东方在谋划些什么。说不定她当年跟江华的离婚案,张东方也参与了。 景昕不知他们该不该相信这个谈不上了解的神秘女人。 “所以我拒绝了,把你们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才心安。” 陆华年跟景昕轻碰下杯子,抿了口杯中的红酒,“林翌初那个家伙也是邪了门了,以前我问他的事情,他还没有瞒着我的,这一次一问就沉默,搞的老子很想揍了一顿。” “那就揍啊,有的时候人就是不揍不开窍的。” 景昕秀眉轻挑,不是她在这里撺掇挑事,只是觉得在这个非常时期,林翌初还揣着藏着的,让她心中很不爽!她深信,以陆华年跟林翌初穿着开裆裤就在一起的交情,打几下应该是不会损坏交情的。 “我看你也是跟宋洁一样,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了。”陆华年宠溺的点了下额头,心中有了主意,林翌初这些日子心情有些郁闷,不妨叫出来喝上一顿酒,倘若在酒精的作用下还问不出什么,他再鲁辰砚合计看看需不需要来点暴力的。 “我们那叫臭味相投!” 景昕越发觉得她跟宋洁合拍,不管是性格,还是为人处事方面的信条都差不多。 “是吗?据说人家宋洁在那方面很主动,你怎么不学学?” “你们男人在一起怎么什么都聊,恶不恶心!”景昕无语凝噎,平时觉得鲁辰砚挺正人君子的,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去黑自己的女人! “酒喝多了,说个一两句,也没啥。话说,戒指都收了,是不是也该补我个洞房花烛夜了。” 语落,陆华年不待景昕反应过来,直接扛起她去了帘子后面。在这里住的时间不长,景昕一直以为这个阁楼是个放杂物的地方。哪里想到里面干净整洁,还安放了一张床。 “这个阁楼是我今天专门找人打扫的,床也是新搬上来的。我觉得吧,孩子们的卧房都在二楼,今天你就没放的开,所以以后,我们就在这里,隔着一个楼层,阁楼的隔音效果又好,你尽情的叫也没事。” “陆华年!” 景昕一脚踢向陆华年,只是动作还刚到一半就被他给夹住,口中的嘟囔与抗议全部被陆华年悉数吞进口中,好不容易等着他的吻移开唇瓣,景昕才得以再次开口。 “等等,我们先下去陪孩子吃个饭。” “妈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她会照看好孩子,专心一点。” 语未落,身子一沉,一室旖旎。 夜深人静,白天折腾了许久,晚上又差不多半夜的景昕早已经沉沉睡去。陆华年一直静静的按着她安静的睡颜,轻轻的帮她整理着额前凌乱额刘海,那道狰狞的疤痕在他面前展露无遗,陆华年心遏制不住一疼。 指尖刚触到她的眼尾,音乐声传来,是鲁辰砚打来的,在下游,救援队在一处礁石边上,打捞上来陆华宇出事时的车子。车上确实发现两个人,现在警察正在确认两人身份。 得到消息,陆华年给景昕留了一个便条,便赶去警局。 车子放在院子中,里面塞满淤泥,车窗还有几处破损,同时他也看到那两个被江水泡得不成人形的男人。 两人的身份很快确认,意料中并不是陆华宇与张东方本尊而是宋洁手底下两个最得力的记者! 看到这样的结果,大家认定,一定是这两人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所以才惨遭灭口!宋洁看着那两具身体沉默半响。林翌初冷嘲声,“掘人隐私本就是坏了良心的营生,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关门歇业为好。”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宋洁狠狠睇了林翌初一眼,陆华宇专挑她的人下手,仅仅是因为两人发现了什么,还是说是向她宋洁示威?下一个目标是她?或者是她宋家? 想到这里宋洁的心隐隐不安。 第182章 “只是巧合,他们再怎么样都不会把矛头对准你的。” 鲁辰砚察觉宋洁的情绪不对劲,揽紧她的肩膀,温言软语安慰出声。 “那可不一定,张东方这才来s市为的就是掏空一个个有钱的世家。现在有心术不正的陆华宇帮着他。两人狼狈为奸,不管是陆、鲁,宋,林根基再大,他们现在在暗处,我们在明。他们跟我们玩阴的,也是敢动我们的。” “你这家伙到底知道些什么!”听林翌初这般说着,宋洁的面色不好,饶是鲁辰砚脾气再好,也是不容许有人这般恐吓他心爱的女人。过去拎着他的前襟低吼声。 “我知道的能说的全说了,你们最近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 林翌初冷着一张脸扯掉鲁辰砚的手,整理几下衣服就好离开。 “才短短一些日子你就给我变了一个人是吧,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上次你带来的那个女人吧。今天要是不说清楚,那个女人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你哪都甭想去。”很少发火的鲁辰砚扯着林翌初的胳膊向车子走去。林翌初想挣扎,陆华年踢了下他的小腿肚子。 “趁我们这些人好好好的,老子还拿你当兄弟,你把你肚子里竹筒倒豆子。被等到事情闹的不可收拾,你再开腔,我们也不会再搭理你。” 林翌初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丝挣扎,抿唇不语。 车子一路驶进帝都,放在之前帝都的鼎盛时期,凌晨两点多,还正处于热闹的时候。经历过藏毒售毒和陆华年被设计入狱,上层社会的人大都有些迷信,不想沾染上霉运,在陆华年这边麻烦事没有清理干净。是不会向会所这边来凑的。 往日辉煌不再,门前冷冷清清,几个工作人员见到陆华年迎了出来,陆华年对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忙,进入他个人专属包厢。 一进门,陆华年扯了扯衬衫直奔吧台,拿出三个杯子拎着红酒在沙发上坐下,一声不响的默默倒满杯子,推到鲁辰砚跟林翌初面前。 陆华年端起属于他的那杯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轻摇着杯中的如血的红酒,艳红色液体在冷冷的水晶灯光下泛着潋滟的颜色黄人眼睛。 平时话挺多的宋洁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冷着一张素净的小脸,回归到她从前的高冷范。 包厢中除了几人浅浅的呼吸声外,沉闷的令人发慌,等了许久,林翌初接连三杯酒下肚也没有开口说话,宋洁忍耐力终于完全消耗掉,直接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直奔着林翌初而去,林翌初低头躲过,烟灰缸越过他的头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碎裂声响。 “宋洁你谋杀啊!” “我就是谋杀怎么了,你不是说我宋家要大祸临头了吗?我现在就弄死你。反正黄泉路上寂寞,有你跟我拌嘴也是好的。” 宋洁面色冷凝丝毫没有笑意,她对宋家的感情虽然不深,可毕竟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感情寡淡。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的。 再说,宋家下一任的掌舵人是她,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家衰败。 “谁想跟你这个疯女人黄泉路上作伴,你找错人了吧!” 被三人逼着林翌初心生烦躁,声音拔高了几个度,一双桃花眼载满怒气,长长的睫毛随着胸前不断快速起伏而轻轻颤抖着,紧握着手中的高脚杯,如若不是还残存着最后一点绅士风度,此时他早已经把杯子掷向宋洁,爆了她的脑袋。 “是,黄泉路上你想跟人家刘笑作伴,那也得人家同意!看你这几天郁闷的模样就知,你把人家放心里,人家根本就对你不屑一顾,对不对。如果我猜的没错,她跟那个叫什么张东方的曾经有一腿是吧!s市发生的几桩事情也都跟她有关吧!你想隐藏的就是她不是一个好鸟的事实,我说的对不对!” 宋洁直接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开骂,那么多年的情谊,竟然比不上一个才认识几天的女朋友的。呸,什么女朋友,估计就是一个不怀好意,陆华宇安插过来的眼线! “你说的不是好鸟,难道你是,缺德事你干了多少!因为你们的报社破坏了多少个家庭!让多少人妻离子散!” “那是他们活该,谁让那些淫男浪女,偷吃完了不把嘴巴擦干净!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跟刘笑在她没结婚的时候就有一腿!恶心,林翌初你特么的真恶心!曾经我以为你就算是玩玩你也有个度,没想到你就是一个没有原则的种马,倘若我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我就应该第一时间去查你们。把你们的丑事公布与众,我看她还能打赢离婚案子,坐享人家江华打拼下积攒下来的财富吧!” “姓宋的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她才不是你说的那样的女人,那些事情都不是她想做的,她也是被逼无奈!” “吆,那么快就承认了他们是一伙的了。鲁辰砚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把那个女人给控制住。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吐出陆华宇跟张东方两人在哪里!” 闻言宋洁不满血色的眼睛闪动瘆人寒光,抬脚踢了踢不停给她顺气让她为了肚子中的孩子消消火的鲁辰砚。 “别在这里罗里吧嗦的了,如果我跟宋家出事。就算是我现在再在意这个孩子也保不住!” 深知宋洁此话不虚,鲁辰砚面露迟疑,瞥了眼同样怒气高涨的林翌初转身就要出门。 “你们谁要伤害她,我就跟谁急!” “你特么的中邪了,还是被她给催眠,勾了魂了!为了一个女人不顾我们的死活了是吧。行,你林翌初真特么的行!我宋洁从今天开始跟你林翌初再也不是朋友!咱们以后见面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倘若宋家有事,我宋洁要拉着你们林家陪葬!我宋洁虽不是男人,但说话同样一言九鼎。如果我做不到,我把眼睛抠下来给你当泡踩!” 宋洁火冒三丈,心里真是恼了连这样的狠话都放出来了。眼看着局面要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一直好似置身事外的陆华年放下手中的杯子。 玻璃杯底座与桌子相碰发出一声清脆声响,陆华年低头看了看手上新戴上去的戒指,对着鲁辰砚说了声回来坐下。扔杂华扛。 宋洁知道接下来陆华年要开口,一屁股坐回到原处,双手环在胸前,静默等待着。 “阿初,在你的心里我们还是一起走过了近三十年的朋友吗?”忘记有多久没有这般叫过林翌初,就连林翌初刚刚听到的时候眼中讶异一闪而过。 “当然了。”如果不拿他们当朋友,他也不会在三更半夜赶到警局。 “那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你今天的说的话,除了我们四个人,顶多也就多个景昕知道,我们不会外泄,不会让刘笑有事。” 陆华年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林翌初双唇嗫嚅几下,为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其实她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是很多。” “知道的不是很多,不了解她是个什么货色,你就把她当成心尖尖样护着,你就不怕她有一天掏了你的心,要了你的命!” 宋洁本就火大,林翌初的话语如同一桶油,倒在她的心上,滋啦作响。鲁辰砚拍拍愤怒的宋洁后背,帮她倒了杯水。这事他也觉得鲁辰砚也太不靠谱了一点。 “我是在半年前认识她的,当时我从帝都离开,回家路上见到一个人从路边爬向路中间,我车速很快,加上那天又喝了点酒,等我发现的时候,急忙踩刹车,还是晚了一步,车轮还是碰到了她。她本来就受伤很重,我那一撞给她二次伤害。不管怎样是一条人命,我就把她送去了医院,帮她垫付了医药费。本来这事我给忘了,约莫着一个月以后一天中午,门铃响了,我出去时,她就站在我家门口。我以为是某个跟我交往过的女人,放了她进来。他说我救了她一命,他要报答我。我以为是某个女人引起我注意力的手段。几句话就把她给打发了。从那以后,她也没再来找过我,直到有一次在酒会上遇到她跟江华在一起,我才知道她是江华新娶不久的太太。也是在那晚我知道她就是是我送进医院的女人。当时有些好奇她受伤的原因也就多留意了她一点。你们应该记得有一次一个大肚子的女人非说孩子是我的事,当时父母想让我成家,逼着我娶她。可你们也知道我林翌初就算是再混蛋,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也清楚的很。不想捡个便宜爹当,我就极力反对。那个女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跑上林氏顶楼要去跳楼,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就在我为这事伤脑筋的时候,是她出面帮我解决的。当时觉得这女人挺能耐的,就深交起来,处着处着觉得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感情也就随之产生了。” 说到这里,林翌初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仰面躺在沙发上看着房顶的梦幻水晶灯光。 “随着深入了解,我就发现她跟一个男人联系密切,找人查了下,费了一番功夫也没有查到什么。一次我在她家过夜的时候。那个男人去找他。从他们的争执中得知,她嫁给江华完全就是一个阴谋,目的只为了他的钱和他的命。刘笑因为不同意取人性命闹起了矛盾。可能是刘笑忘记了我再房间中。毫无顾忌的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战。从中我得到一个又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他们的师傅,也就是教他们催眠的人,被s世一家人所害。当他们找到师傅时,师傅已经只剩下一口气。让他们起誓为他报仇。只是当两人安葬了师傅做足了复仇的准备赶到s市时,那一家人谋取不义之财后发家,改名换姓。他们在s市寻找那么长时间根本就音讯全无。最后决定把目标放在近年来崛起的家族上,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刚开始刘笑便不同意。后来受不了胁迫妥协。后来她觉得张东方的野心越大,根本就意不在报仇而是为了那些钱财贪得无厌的时候,两人自此出现隔阂,最后闹崩了。刘笑之所以找上我,报恩是其次,是看中了我的后台,觉得我可以护她周全,我也不讨厌她,两人说白了就是各取所取!而我林翌初活该认栽,风流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才知世界上不仅男人可以没有心, 女人也可能没有。” 能让万花丛中过,风流韵事一大堆的男人说出这番话来着实不易。不过,这段自白惹来几声接连的冷哼声。 “林翌初你就没想过这女人是跟张东方设了套要了你们林家财产的?”宋洁给了林翌初一个这货彻底没救了的眼神,不屑出声。 “她不会!” “阿初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何况你对她的了解仅限于她与张东方的争执中透漏出来的信息。”陆华年也觉得林翌初这次是太过自负,丁点儿的理智都不存在。 “我说了她不会,后来她帮过我很多。景昕的那个朋友苏米也是她治好的,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她,阿年你还在局子里呆着呢!” “这事我确实得该感谢她,就事论事,不能影响我对整件事情的判断。”陆华年语气平静,仔细去听带着淡淡恳求,“从我刚认识曹郁戈开始到现在足足有十一年来。安生日子没过过几,现在景昕平安无事回来,我再也不想卷进那些阴谋纷争中,只想陪着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阿初,是朋友我就给你打声招呼,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把现在唯一一个有可能知道陆华宇下落的人弄过来询问。她主动交代还好。如若死咬着不说,你知道我的手段,就算她是个女人,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冰冷如数九寒天的语气声声敲击在人的心间,林翌初喉结微微滚动下,握着高脚杯的手骨节开始泛白,“阿年,你不要逼我。” “是你不要逼我才对。”只要能找到陆华宇,躲避开他将要带来的厄运,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沉默在包厢中蔓延,包厢死寂一片,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令一个个紧绷的神经忽然松懈下来。 宋洁掏出手机说了声景昕滑下接听,还不等她开口,景昕那边就开始焦急询问。 “宋洁,你在哪,还好吗?刚才······”说到这里,景昕忽然打住。 这次轮到宋洁心焦,“刚才什么?我好好的呀,正在跟的鲁辰砚和陆华年在帝都包厢中。” “哎呀,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景昕躺回床上,长舒口气后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才回归到重点上来,“刚刚就你这个手机号给我发了个短信,告诉我说你在三环路出了车祸,让我马上赶过去。” 本来她是没有听到信息的声音,电话不断响着她接起来的时候,那边挂了,她想回拨,注意到那条短信,刚从床上坐起找衣服的时候,越想越觉的不对劲。宋洁绝对是个理智的人。有三年的前车之鉴,在这个时间她就算是出事也不会叫她过去,再说宋洁有给她打电话的时间,早就打120了。冷静下来,她给宋洁打了个电话,才搞清原来是一场骗局。 “我挺好的。不放心的话我让陆华年跟你说句话。”宋洁把手机递到陆华年面前,陆华年安慰她几句,让她再睡一会挂断电话。 “听到没有,陆华宇现在就属于活在黑暗中的幽灵无处不在。他今天能复制宋洁的卡,明天说不定就能复制我的,倘若他们再找几个跟我们说话声音差不多的,到时候防不胜防,不想上当都难!” 陆华年一瞬不瞬的盯着林翌初,“我给你三分钟考虑的时间。由你决定是你把她叫来,还是我亲自去请她!” 包厢再次陷入死寂,陆华年交叠的双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别看他面上笃定林翌初会妥协,将心比心,他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好比他陆华年,如果有人要他交出景昕,他是万万舍不得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陆华年扫了眼腕表,林翌初缓缓直起身子,掏出手机。 “我给她打个电话,她愿意来的话就来,不愿意来你们请便吧。” 身边这几个都是他多年的朋友,不管哪一个出事,他都是不愿意见到的。 电话刚响起两声,那边已经被人接起,刘笑的声音清亮通透,应该也是彻夜未眠。 “我几个朋友想见你。”没有多余的客套,林翌初话语直接了当。 “在哪里?” 林翌初报出地方,刘笑迟疑下说了句马上过去挂断电话。毕竟夜深,路上没有几个人,几人怕出意外,林翌初出去迎了迎。 刘笑住的地方离这里算不上很远,十几分钟便赶到。 “车子找到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事确实是他做的太过分了。我知道我身上罪孽深重,却不想悲剧再一次次上演,我知道有几个藏身的地方,你们过去看看吧。如果找不到,我再想办法把他印出来。” 刘笑绝对是个聪明无双的女人,一进来不用别人开口,她就已经表明了立场。她这番表现,让宋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白了林翌初几眼,传递心中的不满,好似在说。看吧,人家都这般深明大义了,真不知道你在那里犟个什么劲! 刘笑给出的是张东方这些年在这里购置的一些房产,这些房子不处于闹市区,在刚开发的地段,买的人并不多,搬进来的人更少。里面设施一应俱全,绝对是藏身的好地方。 接连找了几个,冰箱里确实放着一些吃的东西。却没有生活过的痕迹,几人一致认为这些都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地方全部找完连两人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大家不免有些焦躁失望,刘笑面上倒是一直很平静。 “我师兄对给师傅报仇的事情一直很执着,不妨我们放出消息指明某家就是当年害了我师傅的人,我相信以我对师兄的了解,他是会出现的。控制住他,就能找到你们要找的人了。” “这确实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如果万一我们抓不住张东方不是反而害了一家人吗?”这是景昕的顾虑,虽然她急切想抓住穷凶极恶的两人,但为此祸害别人,她是于心不忍的。 “这家人不无辜,当年害了我师傅的人是乔江跟她的老婆。虽说乔江入狱,下场会很惨,她老婆还活着。不过却被乔江抛弃,过的并不是很如意,也算是报应吧。” “你是怎么知道是乔家的?”宋洁蹙眉,不是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吗?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她离开林家没有收入来源,就变卖了首饰,我无意中看到了属于我师傅的吊坠。” 刘笑没有隐瞒,手摸了下脖子上的吊坠,师傅的吊坠是血红色的,血玉打磨而成,血玉难求。师傅所佩戴的血玉上面有特殊记号。 没有其他好办法,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几人商定后同意。 各自分工明确,撒开网准备请君入瓮。 自从那天景昕接到那个电话后,陆华年生怕他出意外,不让景昕参加这件事情不说,他除了打电话询问进展外,整天对她寸步不离的,搞的景昕很是不耐。 “你这个样子,真让我有种坐牢的感觉。” 这绝对是景昕此事的真正感受,景昕盯着他的眼睛问出一直想问的心里话,“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张东方计划周密,抓住他应该没问题,但陆华宇这边,我觉得他的目标是你。” 被景昕再三逼问,陆华年考虑半响开口。 “这不很正常吗?他想报复你,拿我开刀,不是比杀了你更有效果?”景昕对此嗤之以鼻,觉得他是小题大做。 “不是,有件事情你不知,我叔的车祸,除了可能是我婶想报复我叔外,还可能是你亲生父亲或者是你名义上的父亲导致,这件事情我爸跟陆华宇说过。我怕他报复完我把,把矛头对准你!” “你说什么!”景昕从不知道里面还有这样一出,惊讶的瞪大眼睛。 第183章 一千一百钻加更 陆华年抿唇,景昕说了声造孽! “我爸当时并不知道你是景凡的女儿才和陆华宇这般说的,估计陆华宇也是刚知道不久。” “知道我没关系,反正他要报复你,总会把我算进去。祈祷他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在陆华丽身上才好。” 此时景昕也不确定陆华宇他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别到时候用他三寸不烂之舌撺掇陆华丽,把她也给扯进来。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陆华丽被他的话给蒙蔽上眼睛,站错了队可就不好了。 “由你决定把告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景昕担心的也是陆华年所想的,之前他也一直在纠结这件事情。 “算了吧,万一是我们想多了呢?我跟她虽然相处不多,但觉得她也不是一个容易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到时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这些事情就不好了。” 陆华年点头算是赞同,“顾洋最近没有打电话来要不接走顾嫣?” 景昕摇摇头,自从那天不算愉快的通话以后,顾洋就没有主动联系过她,顾嫣想他给他打电话,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她有心打电话回顾家询问又觉得自己没有那个立场。 “你不会是不想让嫣嫣呆在这里了吧?”景昕蹙眉,不满的看着陆华年,一副你敢跟我说不想,我今天就让你好看的模样。 “你想哪去了。她很可爱。我觉得有她在。欧阳跟可可多少都增添了一丝活力,她如果要走,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呢。”陆华年发誓他说的绝对是心里话。虽说那孩子嘴中时常蹦出坏叔叔的称呼,对他的态度,倒是算不上恶劣。 有时候还有种明明想跟他亲近却又有些转不过面子的别扭感觉。想到她好似跟自己生气的可爱表情。陆华年只觉得没有任何违和感,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她粉嘟嘟的脸蛋儿。 “没有就好,虽说她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对她的感情丝毫不比可可来的少。” 如果有可能她还真想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只是这有些异想天开。 “作为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呢,我确实见不得别的男人全心全意对你好。为你着想。不过,说句公平公正的话,顾洋他是个好人。如你所说的,他胸襟比我要宽阔的多,在我思想认知中,喜欢的就要尽一切可能,留在身边。抗争不过再放弃,可顾洋却让我看到了另一种爱,那就是放手成全。我觉得他之前能把顾嫣送到这里来救可可,已经做好了让她跟你生活下去的打算。所以主动断了跟顾嫣的联系,趁着顾嫣年龄还小,记忆持续时间不长,彻底忘记他那个父亲。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陆华年把景昕拥进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顾洋是真的爱景昕,为她做了那么多却不想让她知道。 [点,他陆华年就做不到。扔引投号。 不过,有顾洋这么优秀的情敌在,陆华年倒是很有危机感,他不敢对景昕有丝毫的不好跟怠慢,生怕一不小心,她就离他而去,奔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想法陆华年只能放在心里,他可不敢跟景昕说,倘若被景昕知晓,估计又会跟他生上一段时间闷气,觉得陆华年这是不相信她。 景昕细细想着陆华年说的话,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心微微抽疼下,她知道这是为顾洋而疼。 忆起顾洋说的补偿,景昕不知,顾洋已经为她做到这个程度了,他想要的补偿会是什么呢?心乱如麻,一点儿思绪都没有,景昕轻摇下头,等着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再去想吧。 已经从金字塔顶端跌到谷底过起朝九晚五为生活奔波生活的乔家人,早已个忙个的,再也没了之前繁盛时候的感情。乔家老宅只剩下乔江的父母和两个刚刚进入乔氏不久,乔氏就倒闭的两位千金。刚开始因为身份落差的关系怕遭人白眼不想出去找工作。后来手头上的积蓄一点点儿花光。只能硬着头皮出去。 一般人都是踩高就低,当时乔家风光时是有很多人巴结,也得罪过很多人,树倒猕猴散。现在乔家败了,没人愿意伸手拉一把也就算了,那群曾经跟乔家有仇的,早已经放出了话,两个千金出来找工作一律不录用。 谁也不会为了两个人而与人结仇,这话挺管用,果真大半个月的时间,乔园,乔麦两位千金的简历递出无数却没有得到一个回应。 在陆华年等人找上乔家之时,两老两小已经处于走投无路的阶段。看着乔园乔麦还算是老实本分。陆华年让李航安排两人去了百货商场上班。这样也好给张东方下手的机会。同时李航过去盯着乔江的前妻,毕竟她才是害了人家师傅的罪魁祸首之一,要弄死也得她摆在最前头。 张东方倒是挺能沉得住气,五天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弄出来,直到乔园跟乔麦下晚班坐公家车回家时才有所动作。当时乔麦坐在前面靠窗的位置,下班的时间不早,公交车不属于拥堵时段,可还是有个人向她身边靠。 乔麦是个激灵的女孩子,当时就感觉不对,若无其事起身,靠近陆华年安排的人身边,当那人发现不对劲想跳车离开时的。一直跟公交车的人,直直对着他撞了过去。张东方完全没想到陆华年会交代他的人,遇到可疑的只管弄死一了百了。 他是低估了陆华年的狠劲才栽在他的手中。只是张东方嘴很硬,根本就不说陆华宇的藏身地点,就算是进了局子,警察用种种办法也没能让他开口。 最后只能把他移交检察机关就叶心岚的案子提起公诉,等待他的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张东方这条危险的狼是解决了,可陆华宇扔在外面,他就像地雷,一个随时都可以把众人给炸飞的雷。他如一条毒蛇藏在暗处等待伺机而动。 时间越是拖得越长,大家的心越高高提起。就算是防着陆华宇,生活也总是要过的,陆华年现在一直在为会所一条街繁荣复苏努力。同时因为之前就投资娱乐公司的计划正式启动,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陆可跟顾嫣的身体已经恢复,征得陆华年的同意和保证两个孩子的安全下景昕把两个孩子重新送回学校。那么长时间,顾洋没打电话来,应该是如陆华年所说的,他把顾嫣留给了她。她打心眼里是感觉顾洋的。 在李航的陪同下景昕把三个孩子送进学校,这些日子一直闷在家里,没有出去,眼见着天已经一天天转冷,景昕想着给三个孩子添置一些过冬的棉衣。本着宁愿让自家赚钱也不能便宜了别人的原则,景昕让李航开车去会所一条街,刚好还能顺便去看看这些天一直忙得脚不沾地,回来洗完澡倒头就睡,也不骚扰她的陆华年。 车子调转车头,景昕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自从前些日子接到宋洁那个复制号码的电话后,景昕对手机已经有了本能的抵触。 直到电话响了一半才滑下接听。 “请问我是郊区公墓的管理员,你是景昕女士吗?” “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墓地管理员没有看管好你亲人的墓,让里面的骨灰盒被人拿走了,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深感抱歉,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清楚事情真相,你现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景昕连忙应下,咒骂声谁这么缺德,让李航再次掉头。 第184章 墓地秋末,大理石砌成的门上两排龙凤凤舞的遒劲大字略显萧条,染上寒意的秋风如刀子般割在脸上,带来阵阵疼痛。 景昕这边刚下车,陆华年车子也随后赶来。陆华年从驾驶座上下来。脱掉身上的驼色大衣披在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寒颤的女人身上。 骨节分明的大掌状似无意的搭在她的肩头,手上倒是用了几分力道,揽她入怀,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微挑狭长的凤眼斜瞥下身后跟着的李航。 李航吞咽口唾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 “你怎么来了?”本身是想给陆华年打个电话,告诉他这边的情况的。李航口快说陆华年今天有个合作案要谈,应该整个上午都脱不开身。 “爸的坟也被扒了。”陆华年面色阴郁,陆华宇手段变态。俗话说人死事事休,他连死人都不放过!你心中到底是有多恨,才会这般对待他们!是不是当年婶为了让叔难堪,设计躺在他父亲的身下,让他父母刚刚转好的感情出现裂痕,差点分道扬镳。他的母亲是不是也要把他婶的骨灰弄出来,让她不得安生! 他听到这个消息本想着要李浩跟安阳过来处理的,挂电话的时候随口询问了下景晧的坟墓的事情。得知墓地人员已经打电话通知景昕,怕她心里难受气愤,合作案扔给陆奇。急匆匆赶了过来。 闻言,景昕沉默,她对陆华宇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无语了。不晓得。他是否为了泄愤已经损坏骨灰,还是留着骨灰引他们过去。扔纵鸟亡。 坟墓被扒的凌乱不堪,警察在现场勘查取证,泥土的腥味随着风卷进鼻中。自从公墓对外出售的那一天开始这样令人愤怒的事情从未发生过,这次被扒的还不是一个,足足三个。其中有一个还是陆良。公墓负责人报警的同时,站在一旁不停的给陆华年两人道歉。 景昕鼻子酸酸的,眼睛也暖涩的难受。母亲当年爱的执着,如扑火的飞蛾,哪怕是无名无份也深情难收。最后她去了,独独留下两个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孩子和一个“赎了一辈子罪”的父亲。 母亲她有错,错在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落得个惨死,被人扒坟的下场,也是多少有些活该。而父亲有什么错,死得凄惨不说如今连安息的地儿也被人破坏成这样。 心中悲愤。心中几束怒火开始乱窜,最后碰撞到一起,垂在身侧的粉拳骤然收紧,眼中强忍着的盈盈泪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下一秒就滚落下来。 温热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眼角,轻柔着她轻挽在脑后的一头墨发,他不敢肯定能不能找回骨灰,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话语去安慰她。这个世界上她的亲人不多,她失去记忆的三年这三座坟还停留在她的脑中,说明这两座坟对她来说是对过早失去亲情的寄托。 现在里面的东西没了。她心中难受是自然。 “没你想的那么在乎,他们在我的心里就好。”景昕轻吸下鼻子,轻轻眨动几下眼睛,眼中的泪水散去。除了被泪水濡湿的蝶翼般的睫毛根本就看不出她之前哭过。 灰白的透漏出几许金黄的阳光落在她如雪的肌肤上,嘴角挂着淡然释怀的笑,丝毫寻不到她最初的阴霾。陆华年浓眉几不可察轻蹙下,景昕抬头请按下浮现一层厚重冰霜的眉心。 “回去吧。”如果他们在天有灵,知道连自己的骨灰都能成为别人那拿捏的软肋。他们不会赞同我们冒险拿回来的。 景昕回头看了眼两个墓碑,她好在朦胧的阳光欢迎中看着两个慈爱的老人对着她笑着挥着手。 陆华年心紧紧的为她而揪疼,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嘴上这般说,心中定是难受的,她是不想让他去以此涉嫌,暖流包裹住他那颗坚硬的心,感动填满胸间。 扫了眼不远处父亲的直直矗立的墓碑,那还是一座新坟,墓碑还透着淡青色与周围被风雨侵蚀的墓碑还有很大差异。幼时到大的过往像过电影一样掠过脑海。他发现两父子除了父亲死前的那下午的谈话竟然从没有好好的坐下来聊过,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和谐相处的画面呢。 悔恨一股脑的涌上心头,陆华年拥着景昕来到陆良的墓前,恭恭敬敬的给他鞠了三个躬。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轻抿着。 心中无声的说道:“爸,你未烧死陆华宇也不要担心,我是不会让他对我们再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情的!” 景昕打了个喷嚏,陆华年抱紧他单薄的身子离开墓地,景昕一步三回头,心中疼痛蜿蜒蔓延,以后她或许不会再来这里了吧。 陆华年载着她去了百货商场,直奔三楼的服装区,一路上他一直观察她的情绪,见她除了面上有些哀伤外,整个人状态还算正常,心中的大石放下。 “让李航跟着我就好,你先去处理事情吧。”陆华年身穿深蓝色衬衫,同色领带,黑色西装,身形颀长紧窄,长相英俊。气质成熟沉敛,就算是此时他面色不算好看,略微绷紧,却丝毫不减他身上散发出的魅力。 在商场打折空前爆满的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感觉,偏偏这般聚焦眼神的人毫不避讳的牵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时不时伸手阻挡那些无意撞过来的一些人。一路上愣是没有让人碰着她一下。他这般体贴入微,景昕收到了不少艳羡嫉妒的眼神,不自觉脸上热腾一片。想着陆华年还有 工作,生出赶走他的念想。 “那边没事了,我今天只用陪你就好。”倏尔,陆华年面色一沉,靠近她的耳边,“怎么嫌我跟你出来丢人?” “哪里是丢人,我是怕个别自制力差的女人化身苍蝇,我还得费力杀虫。搞不巧某人自制力差一点,整出个小三小四,我本就精彩绝伦的生活就更加热闹了。”景昕扫了眼他似笑非笑的薄唇和眼中的戏谑,一脸怨妇般的表情。 “我除了对你,对别人的自制力还不是一般的好。”无论是她的话语和此时的表情都取悦了陆华年,陆华年再次低头靠近她的耳边,一边调笑着,一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说道,唇瓣还似有似无的触碰到景昕敏感的耳垂。 景昕不适的歪了下头,眼中盛满不悦,警告的看了眼陆华年,“别闹,这里全是人。” 百货商场是陆华年的,他的办公室就在会所一直没有拆除的两层楼中,听李航说,那两层寒碜的楼已经装修一新,以前与会所格格不入,现如今绝对算的上金碧辉煌让人眼前一亮。就连当初不愿意搬进里面办公的陆奇也在陆华年的冷嘲热讽下搬了进去。 商场大部分工作人员是认得陆华年的,从刚进来就已经有几个人过来打过招呼,商场经理要跟着被陆华年给打发了。 “是不是等下没人就可以闹了。” 抬起头时,陆华年还是使坏的咬了下景昕的耳朵。注意到身上唰唰聚集几道视线,还有几个穿着工装的服务员,掩嘴偷笑,景昕直接红到耳朵根,一把把陆华年的脸给推到一边。 陆华年咧咧嘴巴,露出一口白牙,轻柔的把她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抿到耳后,见她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的不开心,方才放下心来。 景昕先挑的是孩子的衣服,陆可比顾嫣高一些却比顾嫣瘦了不止一点半点,两人应该穿同一个号。 本想着给两人拿同款衣服,这样两个孩子也不挑,偏偏商场同款的衣服只有一个号,搞的景昕在挑选的时候多用了几分心,对着不停推荐衣服的服务员不时的摇着头。 陆华年惫懒的倚在沙发上拿着杂志缓慢的翻看着,抬头间,她紧皱着眉,拿着这件又看了看那件,明显的就是选择性困难。陆华年心知由着她这样下去估计孩子放学她也挑选不好,放下杂志起身。 拿着她手中几年手感舒适的毛衣对比一下,“孩子们调皮,衣服脏的快,换洗的衣服不怕多,都抱起来吧。” 闻言,已经在旁边伺候了近一个小时的服务员如临大赦,急忙应下。一直因为生怕说错话而而惹恼跟她一起来的大佛,心脏都一直处于快速跳动的频率,瞬间恢复正常,暗自松了口气。 “等一下,这个样子会给有她们一种很草率的感觉。”毕竟物以稀为贵,一下子买那么多衣服,她们铁定觉得她没有用心挑选。 “我看这件淡蓝色带小碎花挺适合咱们的女儿的,这件粉色带着米老鼠跟顾······”想到那个胖乎乎可爱的粉团子,陆华年脸上的表情柔和些,“跟咱们的小女儿挺配。” 景昕闻言猛然抬头,泼墨般的瞳仁闪过一抹欣喜的亮光。不知他说这话是纯粹讨她高兴,还是发自真心,莫名的感动在心中不断翻涌着。 “陆先生有女儿了?”被景昕叫住的服务员惊讶的瞪大眼睛,没有经过思考就问出心中的话。话一出口,她就慌忙不知所措的捂住嘴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众所周知老板只有一个儿子。妻子失踪后,一直过着清心寡欲苦行僧的生活。直到前些日子有人八卦,陆先生的妻子没死而且已经回来。 不过传言就是传言不久以后就有人说,那不过是跟她妻子有些想象的人,这不得不让这些在会所一条街工作的人为陆华年惋惜,为什么上天不善待重情常情的老板。 今天见到老板亲密的陪着一个女人逛街,以为是老板终于古树逢春了,还寻思着是否老板心情好了,该给她们加薪。小九九还刚形成,就得到噩耗,人家已经有女儿,还不止一个!此女俨然是老板藏起来不为人知的美娇娘!老板重情常情的形象瞬间在心中碎成了渣,散落一地。 “是啊,大的今年都已经三岁多了,有疑问吗?”陆华年眉梢轻挑,丝毫没有隐瞒。 服务员连忙摇头,低头时多看几眼景昕,景昕对她轻点下头。不期然从服务员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鄙夷跟不屑。景昕哑然失笑,不施粉黛的她像个学生,根本就不可能与欧阳的母亲联系在一起。不过,对于她这个外人,景昕并没有解释,那样到现在太过刻意。 倒是陆华年较了真,郑重其事的跟服务员介绍起了景昕,“她叫景昕,是我的妻子,我三个孩子的母亲。” 没想到陆华年介绍的这般认真,服务员脸上满是尴尬,连连道歉,确认是否是要一蓝一红的两件,她去给包起来。 “误会就要解释清楚,省得别人在背后嚼舌根。”陆华年语气轻柔眼中满是宠溺,喜欢一个人,不容许别人诋毁半分,这就是看到服务员眼神时候的真切感受。 “世界上那么多人,一个个解释得费多少口舌。”他的维护,她心中感动,却毫不客气的跟陆华年两个白眼,横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误会就误会了,闲言碎语又不会掉块肉。 陆华年回身捏了下她的鼻子,这件事情倒是他的疏忽了。景昕歪头笑着躲开他亲密动作,推了推他,让他过去把帐结了。虽说这里是他的产业,可也不能直接不给钱就把东西给拿走了。 景昕看了眼站在柜台前掏出皮夹的陆华年,浅笑着回头,目光再次落在商场上琳琅满目衣服上,寻思着下次再来逛商场买衣服要把孩子带来才行。 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景昕回头叫了遇到熟人闲聊的陆华年一声,顾不得他的回应,景昕快速穿插进人群,亦步亦趋的跟着人影追去。待陆华年回头时,景昕早已经不见人影,服务员给陆华年指了个方向,陆华年顾不得拿衣服疾步跟了上去。 人影进入电梯,景昕快速按了几下,电梯刚关闭的门再次打开,景昕一脚拦在门中间,阻止门再次关上,对着站在里面的低着头的景然,喊了声:“出来!” “景然出来!” 站在里面的人没动,景昕再次叫了声。 电梯中人多,商场暖气足,里面的人穿的不少,一个个额头鼻尖上都沁出汗珠,电梯不运行,惹来一群人的抱怨声。 景昕不为其他人的话语所动,一副里面的人不出来,姐就耗下去的架势。见说不动景昕,众人纷纷把希望放在站着同样不动的景然身上。 “这位小姐,有什么恩怨你们出去解决,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不是吗?” “就是,就是,一会做午饭的时间就要到了,还得赶回家做饭呢!”有一人开腔,其他人都纷纷开口附和着。 终于站着不动的人被人推了一把,她缓慢的抬着头,阴测测的看着景昕。 “你在叫我?”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脸孔,除了身材走路的姿势相似外,分明就是两个人,景昕没有吭声,给电梯放行,刚才的那个女人对着景昕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在电梯关闭的那一刹那,伸手阻挡,走了出来。经过景昕身边时,用力碰撞下景昕,从她身上掉了一个小小的纸片。 景昕刚开始也没有在意,淡淡扫了眼就要抬脚,目光落在最上面的几个字上,抬起额脚步硬生生收回,景昕弯身捡起。 “骨灰盒不要算你心狠,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的命你可以不要吗?” 翻看卡片,除了这句话,没有其他的暗示。景昕不禁嘲讽勾唇,你陆华宇还挺小题大做的,费了这一番功夫,就是想给她提个醒,还这是有牢人家了。 陆华年找到景昕时,见到他在捏着纸片出神。 “这个是?” “一个跟景然背影形相似的女人,引我到这里,掉下来的。”景昕回神,再次抬头看向那个女人刚才离去的方向,她早已顺着人流消失无踪。 “以后不能这么冲动跟过来了。”上面的字迹不是属于陆华宇的,陆华年反复看了下放在西装口袋中,叮嘱景昕一句。 “嗯,让宋洁跟鲁辰砚最近小心一点。” 林翌初不用担心,他身边有刘笑,陆华宇不会傻到去招惹他。想到怀孕的宋洁,景昕就想到三年前的自己,她不想悲剧重演。 最先出事的并不是宋洁而是她的报社,她曾经派去跟着陆华宇的那几个记者,全部遇害,报社接连出现记者被杀的,报社一时间人心惶惶,谁都怕接下来轮到的是自己,哪还有心思工作,有不少人生出辞职的心思。 宋洁倒是干脆,报社关门歇业。更是不顾景昕劝阻搬出环山别墅,也不跟鲁辰砚住在一起,回了她之前住的小别墅。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打算,陆华宇不是找她吗?她就把自己暴露出来! “你回去吧,不管他是人是鬼,我都要会一会!” 公寓中因为许久没有人住,打扫虽干净,却透漏出一股子阴森,让人从脚底板生出阵阵冷意。 反正她宋洁除了孩子没出生这个遗憾和对鲁辰砚有些不舍外,对这个世界还真没多少留恋。 “我也想会会。” “你跟我凑什么热闹,你拖家带口的,这次想把他们丢下几年?三年?五年?还是一辈子?我不像你,除了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肉团,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是死了,到阴间我还能给他当妈!” 正在给冰箱填充食材的鲁辰砚,面色蓦地黑沉,砰的一声关上冰箱门,浑身散发出铺天盖地的怒气,阔步来到沙发前,丝毫没有之前的宠溺,粗鲁的拎着宋洁的领子向上一提。 宋洁毫无防备被勒的喘不过气来,面色涨红。 从未被人这般粗鲁对待的宋洁,瞬间炸了毛,手不停的拍打着鲁辰砚,腿还在下面不停的踢蹬着。 “鲁辰砚胆子肥了是吧,敢跟老娘叫板了。我数三声,你特么的把手赶快给老娘拿开!” “鲁辰砚你放开她,她还怀着孩子呢!”景昕连忙上去去扯鲁辰砚那只一根根青筋不断暴跳的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宋洁这两天面上平静,心中焦躁难安,茶饭不思的。景昕生怕连累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现如今看着鲁辰砚这般粗暴,心焦一片。 “孩子有个屁用!你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根本就没有把老子看作是一家人!”鲁辰砚被刺激到了,一把甩开上来劝架的景昕,铁臂紧紧箍着宋洁半拖着进入卧室! 就算是两人肉体关系亲密无间,鲁辰砚还是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层触摸不到的薄纱,他始终没有走进她的心。现如今被宋洁亲口证实,他的心疼的几乎滴出血来,敢情他就是她寂寞空虚时候的一个性@伴侣!这样的认知,怎么能让不心寒! “他们的事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陆华年扶住向后踉跄下差点摔倒在地的景昕,稳住她的身子,阻止她去前去劝架的想法。 “可是······” “相信我,鲁辰砚是不会伤害她的。” “他现在失去了理智,我怕······” “男人在被一个女人惹毛的时候,除了动用暴力,还有就是。”陆华年说到这里,眼神闪动着暧昧的光亮。 “那就更不行了!”景昕瞪了眼喉结微微滚动的陆华年都什么时候还想着那档子的事! “他是医生,比我们当年有分寸。”陆华年邪魅勾唇,手指轻轻滑过她红彤彤的脸颊,“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守着了,我们回去吧。别中了陆华宇声东击西阴谋。” 景昕担心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觉得还是不放心,扯开陆华年的手,陆华年不让。 “行了,行了,我不去敲门打搅他们,就听一下。”景昕小心翼翼的紧贴在门上,耳边传来几声细细碎碎的呻吟声,还真如陆华年所说面色酡红,眼中闪过丝担心,抬了抬头迟迟未有动作。 陆华年扫了眼她纠结的表情,抬手轻叩下门,“悠着点,前三个月不宜太剧烈!” 景昕哪想到陆华年这般直白,嘴角连抽几下,想着里面两个人精彩的面部表情,景昕扑哧声笑出声。 陆华年面色无异,攥着她的手离开。 夜色浓稠,点点星光混合着霓虹灯光落在两人肩头,陆华年体贴的帮景昕扯开副驾驶的门,车子在路上平缓的行驶着。 心情不能平静的景昕,一直看着窗外,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宋洁所住的别墅。蓦地,她瞪大眼睛,快速落下车窗,揉揉眼睛看着靠在别墅围墙边上的大榕树。 “陆华年,停车!” 第185章 闻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陆华年猛踩下油门,一声刺耳刹车声响起,景昕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整个身子向前栽去。陆华年眼疾手快在她整张脸要碰到挡风玻璃之时,猿臂一伸扣着她的肩一用力,把她整个人按回到座椅上。 虚惊一场的景昕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连连呼出几口气,轻拍着胸前。 “看你以后还敢不系安全带!”陆华年黑沉着一张脸就要去拉闲置在景昕肩头的安全带。 “别动,你看那!”平稳过情绪的景昕才想起让陆华年停车干嘛来着,握住他的手,指着窗外。 顺着她的手看向被黑幕遮挡的天际,落在那颗迎风招展的大榕树上。 “看到没有,那顶面坐着一个黑影。” 陆华年半天没有反应,景昕偏头撞了撞陆华年线条冷硬的俊颜。陆华年眼睛微眯,折射出一股冷光。 远,看不真切,陆华年启动车子向榕树附近靠了靠。一阵夹着冷意的风呼啸而过,树叶再次悉数掀起,这一次人影更加清晰可辨。 天气转凉大榕树的叶子已掉得七七八八。树干粗壮,分出来的枝桠未经修剪错综复杂的交缠着,加上残余的树叶藏一个人也不是难事。如果不是仔细看再加上今天晚上刮的西南风有点大。好似要把整棵树给拔起来的,他也暴露不了。 宋洁搬回来之前,小别墅外面里里外外已经检查过,没有见到任何异常,不知这个不似苍蝇蚊子的人是怎么落到树上去的。 肯定的一点是,他应该在等守在这里的人松懈下来,进去意图不轨! 景昕发出啧啧几声,不得不感慨这人还真是有耐心和抗寒能力,盯了他那么久,他在上面愣是没动过。 发现了敌人的行踪总比疑神疑鬼见不到人来的让人心情放松愉悦,景昕双眉轻挑下,“要把他弄下来,还是再等等看他要看些什么?” “人家都在上面挨冻受饿那么久了,我们也该给人家一点美好的幻想不是吗?”陆华年说着给李航打了个电话,重点盯着这个榕树,一定要守好了。 挂了电话。没有丝毫迟疑给鲁辰砚打了个电话,景昕抬头看着窗户微开,厚重的窗帘在风的作用下不断飘啊飘,亮着灯光的房间,倘若激情还在继续,陆华年这样一而再的打搅,鲁辰砚会不会就此不举。 温度升高暧昧一室的房间中弥漫着腥甜的粘腻气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的鲁辰砚或作一阵横中直撞的邪火统统发泄在床弟之事上。肝火旺,理智还未完全被吞噬,一直压抑而行,陆华年之前的敲门声差点让他提前缴械。 隐忍了那么长时间。同样火气旺盛的女人好不容易完全容纳了他,还刚刚舒服没两下,不识趣的电话不适时响起,在这个特殊时期,不敢不接。 惹得身底下的身体空虚的女人,瞪着一双染满情欲的大眼,很想一脚把他给踢蹬下去。 “别累瘫了,别墅外大榕树上蹲着个人。我暂时不打算惊动他,晚上睡觉警醒一点。” 陆华年交代完,利落的切断电话,启动车子离开。 “我不放心,我们今天晚上别回去了。”景昕秀眉紧拧着,声音紧张的略带沙哑,唇瓣微微抿着,目光一直盯着那颗榕树。 “如果你愿意在车上帮我解决此时的需要,我倒是不介意不回去。”陆华年握着景昕的手放在他鼓鼓的西装裤上,在别墅听到房间中不寻常的声音时,他的情欲就已经被撩拨起来。 景昕如被蝎子蛰了一般快速缩回手,气恼着瞪着陆华年,危险都已经堵在门前了,这货竟然三句话不离这件事情! “死了那么多人,警察都出动了,这里一些人都有家伙,存着歪心思来的人只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景昕的眼神带着些许娇嗔,陆华年只觉得腹部一紧,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下,发动引擎,驱车离开。扔团呆号。 环山别墅,盈盈月光倾泻一室,餍足的两人依偎躺在床上,如果放在以前,折腾了那么长时间的景昕早已经熟睡,雷打不动。 只是这一夜,她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把玩着手机,想打电话询问宋洁那边的情况又怕打扰到她休息。 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两个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身后传来灼热感,景昕别扭的移动下身子,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陆华年使坏的在她肩头轻轻咬了下。 “睡不着,嗯,要不要再来一次?”声音涩涩,低沉暗哑,在寂静也夜中响起,如大提琴般磁性惑人。 脖间传来死温热的气息,痒痒的,敏感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颤,景昕伸手把他的头弄上一边。 “我的心一直不安,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发生点什么。”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握紧,坚硬的金属外壳咯的她掌心细嫩的皮肤生疼,缓解了一直紧揪着心的难受之感。 “别自个吓自个,再不睡,再不睡我就当是你邀请我再来一次。” 没有心情的景昕赶快闭上眼睛,丝毫没有睡意的她,紧闭着眼睛靠着他坚硬滚烫的胸前,装作熟睡不敢乱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去之时,处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景昕忽然听到楼下一声尖叫声。 那声音是属于何凤兰的,景昕一个激灵坐起身,陆华年先她一步下床,急匆匆披上浴袍出门,景昕随后跟上。 客厅中负责照顾顾嫣的保姆和保镖都已经被惊动,何凤兰瘫坐在地摊上,脚边倒着个杯子,身上的灰色睡衣湿了一大半,晕黄的水晶光晕打在她苍白惊恐的脸上,正瞪着一双铜陵般的眼睛,慌乱的摆着头看着楼上。 “妈,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何凤兰紧紧抓着景昕扶着她的手,不停的吞咽着唾沫看来刚才她一定经历了不小的惊吓。 “没有啊。”景昕回头看了眼正凝视着何凤兰的陆华年,陆华年对她轻摇下头。 “我跟他都没有听到,是不是妈最近精神太过紧张所致?”当说出这句话时,景昕才觉得不对,这些日子何凤兰一直以为陆华宇死了,除了心中还残留着一些陆良离去的痛苦和凄楚。 有三个孩子作陪,她的心情挺好,没有丁点儿异常。 “刚才我明明听到车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还有一声声不真切的冷笑,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那声音是属于阿宇。你们告诉我实话,他是不是没死。” “妈你听错了,他已经掉下江溺水而亡,尸体都已经找到了。”陆华年见景昕面露纠结,率先开口,帮何凤兰倒了杯温开水,递给景昕,示意她递到何凤兰嘴边。 “不是,我绝对没有听错,那声音是在楼上响起的,我不重听,也不会出现幻觉,那声音就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会不会是阿宇死了,也不愿意放过我们让我们好过啊!”何凤兰听到的陆华年肯定陆华宇死去的话非但没有平静而是越发激动,脸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妈世界上哪有鬼,如果有鬼的话还有那么多的冤案吗?鬼回来报仇就好了!” 陆华年脸上表情缓和,第一次好生好气的跟何凤兰说话,“喝完水,让景昕陪着你上楼休息。” “真的是我想多了?” “嗯,今晚我陪着你。” 景昕点点头,握紧她冰冷的手,帮她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心情却因为何凤兰的话语而无法平静。 等着何凤兰稳了稳,景昕扶着她上楼,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回头时,陆华年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无言的告诉他,他会守在客厅中。 检查完三个孩子安然无恙,陆可顾嫣在熟睡,被尖叫惊醒的欧阳正睁着一双惺忪睡眼,摇摇晃晃要来开门,被陆华年拦回房间。 两次沾毒,陆华年不敢抽烟,惫懒的倚在沙发上倒了杯水慢慢喝着,状似不经意抬头扫了眼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在夜间格外清晰,鹰隼扫了眼二楼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目光在暗处定格,低眉敛目沉思片刻起身,叩响因为天色已晚留下来钟点工。 佣人的房间本跟都在一楼,因为突然多了四个人再加上何凤兰不愿意上楼上住,钟点工就在二楼收拾了一间客房睡下。 现如今别墅中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她都没有下来,不得不让人生疑。 门响了几声,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陆华年加重力道,过了半响里面传来一声好似没睡醒的瓮声瓮气的女声,“谁啊,有事吗?” 语气透漏出一股子不耐,仔细去听还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陆华年薄唇轻勾,对着还留在客厅中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保镖招了招手,让他们上来。 这些保镖应该是经过顾洋授意,对陆华年不待见的很,好似没有看到他们的动作般,陆华年的眸色微微暗沉下,眼中闪过不屑。 倘若不是怕何凤兰起疑心,他也弄几个使唤额人进来,才用不着麻烦他们。心中诽谤归诽谤,此时他也没闲着,进了书房拿出家里的备用钥匙,钥匙插进房间还没转动,两个保镖就眼睛巴巴的跟了上来。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门被从里面拉开,手中的钥匙直直拔了出来。 顶着一头乱发的女人,身上的睡意堪堪只扣了下面几个扣子,露出上面一大片雪白皮肤。 虽说临时工是三十奔四的女人,此时却也是知道羞耻,尖叫声后,一手捂住胸前,一手要关门。 陆华年连瞅都没有瞅一下她,直接伸手推开门,锐利的眸光在摆设简单的房间中逡巡一圈。 “装神弄鬼的玩意是你交出来呢,还是我找?不过,得事先跟你说明,两种做法,两种不同的结果。哪种惩罚的轻,你心中应该有数。” 寡淡的声音凉薄裹挟的冷意,丝丝入骨让颤抖的扣着扣子的人,腿不自觉的颤了颤。太过害怕,敞开的几个扣子怎么也扣不好,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颤抖的唇瓣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睡的好好的,你们把我吵醒,还闯进我的房间,就算你是雇主也不能这样对对我吧,再怎么说我都是个女人。” “行了,行了,你也白装了,就你这个身材,这年纪陆先生根本就不感冒。这种把戏,在我们眼里都是小儿科了,该交的东西你赶紧交出来。若是被我们翻找出来,把你往乞丐窝里一丢,他们应该对你这样的女人感兴趣。就冲你这样的臆想症,估计也就好那口。” 两个保镖中略黑的那个郁封,一看就是一脸的凶相,是个毒舌,眼睛一瞪,临时工刚要扣上的扣子,再次咧开。 郁封耐心全无,对着正单手揣兜,目光不在一处的陆华年说道:“陆先生,翻东西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两个有经验的吧,别脏了你的手。来这里看好这女人,别让她溜了。” 常年做保镖的人,眼睛如鹰一般的利,一眼就瞧出来这女人有问题,也不等陆华年答应,直接越过他,翻找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你们怎么能这么能这么欺负人,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家政公司的,我等着明天回公司一定要向老板说······” “聒噪!”郁封拿起床上的枕头直接砸在她的脸上,“你家老总会为一个员工出头,别异想替你开了。” 就在郁封触碰到床头柜时,钟点工砰的一下跪在陆华年面前,不断的磕着头。 “陆先生对不起,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不该贪心,收了钱拿那东西来吓唬你们。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她不断磕头认错,郁封拿出录音机打开里面阴森森的声音传出跟何凤兰描述的很是相像,陆华年把门关上,阻隔声音传出。 正跪在地上的女人惊恐的看着紧闭的房门,直起身子,扯住陆华年的裤脚。 陆华年嫌恶的一脚踢开,向后退了一步,半倚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眼泪混着这鼻涕一起掉的恶心女人,耐心地等待着她交代罪行。 “这东西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给我的。我丈夫跟大儿子有肝癌,急需用钱,他给我好大一笔钱,解决了住院费的问题,前提就是我得帮他办事。”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陆华年轻弹下指甲,清脆的声响让临时工脸上多了丝惧怕。 “前两天。”临时工是个胆小的人,双腿紧夹着,好似下一秒就会屁滚尿流般样。 陆华年嘴角嘲讽勾起的,陆华宇啊陆华宇,你做事那么一个谨慎有远见的人,怎么偏偏选错了一个胆小的人。一步走错,全盘皆输的道理你不懂吗? “除了给了你这个,还给了你什么?”陆华年凤眸微眯,黝黑的深潭中好似两块磁石看多了仿若能把人给吸入其中,此时正散发出无边无际的冷意。 “给了我一包白色的粉面,让我不要一次性放在帮你们做的食物中,一次放一点!” “什么粉面,那给我看看!” “这里。”把两人谈话全部尽收耳中的郁封趴着头在床头柜中翻找一番,找到了一包分成好几份的药,拿出一小包小心翼翼的打开捻了一点在鼻尖闻闻,“那玩意。” 从郁封一拿出来时陆华年就已经猜出横竖都是毒,只是没有想到市冰毒,想着三个孩子,陆华年面色黑沉风雨欲来。 低咒声,抬脚去踢已经浑身瘫软坐倒在地上的女人,“告诉我,放了几次了,我要听实话!” “我一次都没有放过。他一交给我,我就知道里面应该是要命的玩意,我也很想救我丈夫儿子的命,我却狠不下心害人。当初答应他也是迫不得已,他本来是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们用完后在播放那个录音的。可我实在是无法说服我自己,今天他催我,我想着不能让这边这么平静不然我这边就露馅了,我就擅自把录音拿出来播放了,听到夫人惊吓尖叫,我就慌忙关上了。” 她当临时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遇到过形形色色的雇主,可没有一家像陆家待人和善的,特别是三个孩子。总是叫着她奶奶,听得她心里暖暖的,舍不得害他们。 陆华年看她也不想说假话,凝神看了她半响若有所思。 不大的房间中一时间除了郁封和同伴不放心的再次翻制造出来的声音和她额头不断撞击地板的声音,再无其他,钟点工很怕陆华年对把她送进警局或者是动用私刑,豆大的冷汗顺着两颊不断滚落,凌乱的发潮湿一片的贴在她的脸上,看起来狼狈之极。 “对不起,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们这些。我知道错了,可我不能死,我的丈夫和孩子还在医院等着我去照顾。求求陆先生,你就看在我没有错的太离谱额份上放过我一次好吗?” “你跟我说了这些,就算是我放了你,他也不会放了你。如果想活,就照我说的去做。”陆华年略微趁四下开口。 听到这话钟点工如看到希望般,泪眼汪汪的看着陆华年,等待着他接下来吩咐。 宋洁居住的小别墅那颗大榕树上的人可能是知晓被人发觉,第二天一早就从树上下来,灰溜溜离开。一连三天,宋洁那边跟环山别墅接连三天都很平静,只是别墅中几个人都面色不对劲一脸的菜色。 说话走路都有些有气无力,孩子们一直都没去上学。在家呆的时间过长,一直没有出去的陆华年带着景昕跟欧阳去了趟百货商场,气色不好却有着高颜值的三人,引来不少目光。 景昕开启自动屏蔽模式,无力的依靠在陆华年的身上,陆华年也好不到哪去,一路上不停的轻吸着鼻子,惹来不少人侧目,眼神多少都都些怪异。 第四天的早上,救护车接连停在别墅门前,划破清晨的寂静,一阵的凌乱的脚步声冲进别墅中,三个孩子连同景昕跟陆华年两个大人被抬上救护车,救护车呼啸而去,钟点工搀扶着已经哭成泪人吓得两腿发软走路都轻飘的何凤兰在后面追着。 一辆黑色的车子在两人身边停下,何凤兰钻进车中,不断的催促车子快点。 环山别墅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车中,一双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盛满得意,痛苦的大门已经为你们一家人开启。我不要你们死,我要一点点让你们的幸福化作泡影,一戳就碎。 “去医院。”视线从路口收回,低沉稳妥的声音带着丝丝愉悦,还储户伺机预料的哼起了歌曲。 “你确定就这样便宜他们了?”坐在副驾驶座上,同样带着大大墨镜,一身黑色装扮的景然浑身都笼罩在一层怨恨中。 是他们害死了母亲,还一次次在她触摸到幸福的时候他们都出来破坏,让她现在落得个连光明正大生活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是行走在黑暗中的可怜虫。 “便宜他们?这才紧紧是个开始,我会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三个孩子一步步走上不归歧途,让他们一家人这辈子都走不出黑暗!” 景然不再开腔,她并不同意陆华宇的观点,她觉得最好惩罚他们的办法就是让她亲手把景昕给千刀万剐了。 医院地下停车场,陆华宇没有下车,陆华年一家人的情况源源不断进入他的耳中,越听他心中就止不住越发高兴。 “告诉那两个医生小心点不要被发现,我给他们的钱多翻一倍。” 电话那头的人应下,陆华宇把手机放在下巴上轻抵着,眯着眼睛看着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目光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景然。 “你们两姐妹好久没有见面了吧,她应该想你想的紧,过两天你去看看她?” “我觉得你陆华年会更想你一些。”景然清冷的声音已经明显拒绝他的“好意”。 陆华宇也不气不恼,手轻摸了下下巴,“是啊,我也想他了。或许是时候见一面了。” 第186章 语落,车厢中回荡森森阴寒的笑声,景然秀气的双眉轻轻打着褶子,隐藏在墨镜后面一双眼睛早已没了往昔焦躁和怨毒,带着一股子高深莫测的阴冷。饱满光泽的粉色唇瓣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带着五分鄙夷,三分嘲讽,还有两分不屑。 如此神情装瞬即逝,坐在后座位上的陆华宇却看个彻底。 “你那是什么表情,嘲笑我,还是你妹妹?” 冷冽的声音散发出阵阵森寒,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不等景然开口,命令声“过来!” 车子停在医院的常青树下,树叶随风晃动,时而遮挡住医院明亮的灯光,斑驳光影下,陆华宇消瘦的俊颜,阴冷中透着几分狰狞跟邪气。 景然如受了惊的小鹿,手禁不住抓紧安全带。浑身轻轻颤抖下,短暂思索着是夺门而逃,还是乖乖过去。 “别让我说第二遍!” 陆华宇掏出根烟塞进口中,手中的打火机有一嗒没一嗒的按着,不等火苗燃起。灵活的手指快速松开,接连不断的声音和一阵阵猛烈的咳嗽声在狭仄的车厢中诡异的令人心跳加速。约莫着过了有两分钟的时间他的耐心全部用光,啪的一声把打火机扔在地上,身子前倾,靠近副驾驶座的椅子的右侧,手用力一扳,座椅砰的一声向后倒去。 他动作太快一气呵成,还处在两难选择的景然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后倒去,尖叫声。 “还没让你叫,你叫的那么欢干什么!” 俊脸罩在她惊吓过度苍白的脸上方,上下想对着,眼中的冷寒令景然瑟缩下头,紧紧额拧着身下的座椅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陆华宇很满意她此时的表现。冰冷没有温度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精致的五官,尖锐的指尖在她唇瓣上轻轻描绘着。 “你浑身上下我最满意的就是这里,伙计不错。不过,就是不知跟你妹妹相比,是你好,还是她好?” 陆华宇语速很慢。呼出的气温热一片带着丝丝暧昧,景然却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她,她现在就在医院,你喜欢的话,可以找人把她弄下来。” “不,我还没有对你生厌。” 五指成钩抓着她的肩膀向后扯着,肩胛骨有种被捏碎的疼痛感,景然痛呼,身体本能抗拒。抬手在她肩头逞凶的大手。 陆华宇丝毫没有迟疑,扬手对着她就是一巴掌,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带着墨镜撞击在车窗玻璃上的声音与景然无助的痛呼声混在在一起,饶是车中隔音效果再好,外面还是能听到些动静,何况这辆车并不是停在指定的停车位置。停下以后也没有下来人,自然引起医院保安的注意。 一直如雕塑坐在那不目斜视大有种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架势的司机扫了眼反光镜,注意有人向这里走来,启动车子载着正在发泄心中怒气的陆华宇跟受虐的小白鼠离开医院。 住院部八楼靠窗的房间,窗户半敞,窗帘随风扬起轻柔弧度。一身病号服的陆华年长身而立,背对着光亮,刀刻般的无关更加深邃立体,面色看不甚清,精神头倒是挺好。望着消失的车子,直挺的鼻子下凉薄的唇瓣亲轻轻勾动。 “现在把他放走,就不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情?”与他并肩而站的鲁辰砚,双手背在身后,视线与陆华年汇聚到一个点上,嘴上这般说,脸上却无半点儿担心。 “如果你能保证在医院中能把他控制住,我倒是乐意你下去把他逮上来。” 市中心医院地儿大,人多,陆华宇想在这里找个藏身的地儿很简单。到时候不但不能抓到他反而打草惊蛇,他狠心折腾三个孩子一次不是白费了,这仇他跟谁去讨? 鲁辰砚讪讪然不再吭声,陆华年看了下腕表,开始下逐客令,“时间太晚,我们夫妻两个要休息了,我们病情不稳定,你想守着的话去门外吧。” 闻言,鲁辰砚嘴不自觉抽搐几下,眼睛上下瞄了几下面色平静,语气认真的陆华年又看了看洗手间紧闭的房门,心中诽谤声,我看你老除了欲求不满之外,没啥不妥的地儿。 不过,一向不与人逞嘴上功夫的鲁辰砚憋会嘴边的话,信步出门。 陆华年敲了敲洗手间的磨砂玻璃,“出来吧,他走了。” “不许碰我!”脸上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景昕啪嗒一下扯开门,一把拍开陆华年探过摸她脸颊的手,气呼呼的说道,苍白的脸色因为生气而染上一层绯红,衬得莹白的皮肤更加吹弹可破。 陆华年舔着笑向景昕靠了靠,黑曜石般的眸子中满是讨好的笑,“这事全得怪鲁辰砚,是他撺掇我这么做的。我本来是想着跟你打个商量的,你陪了妈一夜。早上我就等在妈门前等你,谁曾想那两个不听我指挥的保镖就把东西给弄进早餐中了。我发誓,这事我真没想瞒你。还有,我刚才都昏迷着,无法交代鲁辰砚是不是,都是他给你错误的暗示。归根究底,这两件事情都得算在鲁辰砚身上,不是吗?” 说着,陆华年眼神无比真诚,信誓旦旦的举起两根外形很好看的手指。 “编,你接着编!鲁辰砚比你靠谱的多,我敢肯定这事儿绝对是你的主意!如若不是,我的头拧下来跟你当球踢。”景昕余怒未消,不想听他胡扯,手覆上门把手。 早上吃坏了东西,一家五口上吐下泻的,何凤兰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起床晚,没有吃早餐,躲过一劫。 等救护车来的时候,她跟孩子已经严重脱水,处于半昏迷状态,送进医院,醒来后房间中只有她跟三个孩子,询问鲁辰砚,鲁辰砚支支吾吾的,表情一看就是陆华年下一秒就要死的哀戚。 当时看到鲁辰砚那般,她整颗心都掉进了冰窖中,浑身发冷。好似她的天瞬间就阴暗下来,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眼泪也瞬间唰唰向下流着,做梦都不会想到她人生第二次刚刚触摸到的幸福就那样如泡沫般,啪的一下,一戳就碎。 理智在那一刻全部崩塌,情绪失控,不顾鲁辰砚跟护士的阻拦,要了个病房号就疯了般寻了过去。 看到床上躺着的陆华年,景昕握着他的手,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一个叫肝肠寸断。跟着赶来的护士跟跟守在这里的医生都动容,几次出声安慰景昕,都被她给吼住,一个劲地叫着,“别打断,让我说完!” 床上被她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弄的早已经醒来的陆华年,听着心爱的女人把他们的相知相识都在他的面前给细致的回忆了一遍,最后还不顾有那么多围观者,奉送一段泪眼汪汪的深情告白,听着那句“你婚都求了,我都没有告诉你我爱你,是不是现在我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是不是?对不起,对不起······” 实在不忍心再看着她那样自责下去,他猛地睁开眼睛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脖子,在那么多人肆无忌惮的用力稳住她的唇瓣。凤眼横了那些眼睛黏在两人身上的医生护士。看完热闹的一群人识趣离开。 听到他们离开时压抑的笑声,景昕才知刚才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恨不得地上当时就裂开个口子让他钻进去。 偏偏惹得她出洋相的男人还一副感动的深情款款的目光,她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郁闷之气不得发,在他滚烫的舌要在她口中攻城略地之时,她狠狠咬了一口。 了解她的陆华年欲闪躲,嘴中还是没有避开,出齿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景昕一把推开抱着她的头,额抵在她额上的陆华年,涨红着一张脸,双手插在腰上,恶狠狠的盯着床上浅浅勾唇的男人。 “这样耍我你是不是很过瘾,很高兴,很得意?”说着说着,委屈的泪水再次啪嗒啪嗒的滚落下来。 被那两个保镖使坏多吃了一些泻药的陆华年苍白着一张脸,有苦难言,他被送进医院确实是已经昏迷,是被她给吵醒的,可为了这个气呼呼小女人的颜面,他还是硬生生把已经到喉咙中的,“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误会跑进来的”给咽了回去。 不停的认错,只是这错认着认着就情动不可收拾,双双躺在床上了,鲁辰砚不晓得里面是怎么一种情况,推门而进的时候,就看到正在撕扯衣服的两个人,景昕再次有种要进地缝的感觉,身上衣衫不整的也不能出病房,只能先凑合着钻进了洗手间。 “你要去哪?”听了她一番独白,才知在她的心里他的位置有多么的重要,彻底摒弃掉她呆在顾洋身边三年的事情。现在他是一刻都不想跟她分开。 “反正不要跟你在一起就好。” 景昕撅的一双饱满诱人的唇瓣,一想着今天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堪比大喇叭喊一阵的效果还要好,景昕太阳穴就隐隐作疼,从下午那一刻开始她注定是医院中的名人了。 “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陆华年伸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将她揽在怀中,吻落在她头顶的发丝之上。 景昕挣扎几下无果后任由着他抱了一会,“别跟个孩子样黏人,我要去看看三个孩子。” 越老越没皮的陆华年堪堪把脸凑了过去,意思很明显,亲完再走,景昕面上不情不愿,心中倒是因为他如孩子般的举动,心中甜的跟蜜一样,在他脸上轻啄下。 “这一次保证能把陆华宇给解决了?” 想着陆华宇那条藏在暗处的毒舌,心中的甜被苦涩所代替,依旧苍白的脸上闪现愁云。 “没有十分的把我也有九分。”陆华年依依不舍的放开景昕,“等事情解决,我带着你跟孩子出去好好的玩一阵子。” 景昕点点头,最近精神紧绷,限制几个孩子的活动,陆可跟欧阳还好,顾嫣早就老大不高兴了,口中直嚷嚷着陆华年是个坏叔叔,她要找爸爸。 每次顾嫣那般说,她都会快速把顾嫣抱回房间,生怕陆华年因为顾洋的存在,心中的别扭,疙瘩越积越大。保不齐哪次以他的脾性会来一次大爆发,那就不好了。 “好了,别出门了。你现在可是重症病人,回床上躺着吧。”景昕伸手推了下要送他出来的陆华年。 陆华年目光落在她红肿的眼睛上,“让护士给你找个冰块敷一下。” 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景昕的脸色一沉,砰的一下关上门,门框在合上时差点碰到陆华年的鼻尖。 喜怒无常的女人!陆华年转身靠在门上,脑中浮现景昕说的那些话,心中暖暖一片。傲娇的某男终于明白某女的心思,再也不战战兢兢的害怕她就此投奔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小心眼拿出手机要给继续等待的男人打个电话挑衅下。 这个想法下一秒打消,双手揣兜,顾洋也不过是个望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追根究底他算是他跟景昕的恩人,恩将仇报这种事情,他陆华年不能做。 这般想着他躺在床上,心情激动,辗转反侧,最想的就是把牵动他心的女人给拎回来陪他一起。 这厢浓情蜜语,情深无双,驶进郊区树林的那辆车上,暴力还在继续。 驾驶座与后座中间的这档玻璃并未放下,早已经被拖到后面座椅上的景然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扒得精光,身上是布满新的旧的掐狠,要有些许深浅不一的咬痕。在她白如凝脂的皮肤上格外刺目。这些无一不在诉说着施暴者的变态,陆华宇上身的一副整整齐齐的穿着,只有身下的皮带被解开。 这般愈显出景然的狼狈,跨坐在景然身上的陆华宇半眯着眼睛凝着身下卖力取悦他的女人,博捉到她眼中的害怕,眼神愈发兴奋,直接抽出皮带,用力抽打在她的身上。 景然很想吐出口中恶心的玩意可又没那个胆量,投奔他短短一些日子,早就摸清楚陆华宇他就是个心里极致扭曲的恶魔,你害怕痛苦他兴奋,你享受他更恨不得分分钟虐死你。 跟她在一起无事不让她觉得提心吊胆,她现在已经悔青肠子,觉得就算是进入暗无天日的监牢也比这强。可午夜梦回时又觉得不甘心。她竟然要人有人要貌也不比景昕差,凭什么她能做豪门阔太太,她却只能躲躲藏藏一辈子。 她发誓就算是死,她也要景昕陪着她一起下地狱! 抽打声继续,司机把车在郊区林子中停下,面无表情下车,这对于景然来说注定是一个痛苦的不眠之夜。 陆华年一家住院,三辆救护车次赶去,s市绝对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从事发到第二天却没有一家媒体报道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一件事情,用脚指头想也是有人把事情给压了下去。不想让外人知道陆家人的情况。 本身还对陆华年一家住院有所怀疑的陆华宇看完报纸和网页再听着那两个被收买医生的话语,心中的疑虑打消。 消息说陆华年这两天一直处于半梦半醒间,说着胡话,吵着要那玩意,脾气暴躁的很,不停的摔着东西,一点儿自制力都没有。景昕还为此冲进病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两人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这件事情医院都传疯了。 想到那个场景,陆华宇嘴角高高翘起,一脸的得意,本来还想着等几天再去看陆华年的狼狈样。看看自己的腿,听着自己的咳嗽声,他再也忍不住想去看看比他还要浪费的人,寻求心理上的慰藉。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嘈杂的医院除了一些值班的医生护士,还有一些被病痛折磨的夜不能寐的人,纷纷陷进梦乡之时,一辆低调的黑色帕斯特驶进医院。 与上次一样车子依旧停在那个不太显眼的位置,面瘫司机把陆华宇的轮椅那下车,再把他抱下去放好。扔休台圾。 手机震动下,扫了眼屏幕上“一切准备就绪,都在掌控中”的短信。 手一摆,面瘫司机会意,推着他进了住院部送病人的专用电梯。 从上车的那一刻起,陆华宇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掏出放在西装口袋中的一小袋东西,慢条斯理打开。 捻了一点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着,脸上的享受的表情是那么的陶醉。 “真是好东西,让人觉得轻飘飘的,浑身都舒畅。” 咳嗽带来的疼痛都能缓解,他已经对它依赖上了。手覆在隐隐作疼的肺部,陆华宇眼睛猛然睁开,这些都归功于陆良那个老匹夫。想到那天晚上,恨意在陆华宇眼中弥漫开来,抓着轮椅两侧的手紧紧收着,指甲划在上面发出轻微的瘆人声响。 事发那天,他已经许久没有回陆家老宅,第二天需要用的一份重要文件他一直存放在老宅,回去取时已经很晚,老宅除了守夜的就剩灯笼还在亮着,太累,他找到文件准备在那里过一夜第二天再回去,未来得及洗澡,本以为睡下的陆良突然来了主院。 叫他去了书房,两人在书房中因陆良说的那些陈年往事出现了争执。当时他言语过激,辱骂了陆良几句,一直认为自己是无辜被卷入其中的陆良十分气愤,拿着拐杖打了他几下,他心中不服,用力去腿陆良。 陆良整个人撞在书柜上过了半天才缓过气来,猩红着一双眼睛,询问他是不是要害了陆华年他才甘心,他当时回答的很干脆。 是!他要让陆华年一家都不得好死! 当时的陆良仰头狂笑几声,连说了几声好,最后面色凶狠的看着他说,“既然你认为是我给我儿子招来祸端,那么一切惩罚都由我来承担!” 说完,他就一把抓过放在书桌上点燃的油灯。这本来是属于爷爷的书房,爷爷喜欢收集古时的东西。他去世后,书房并未重新装修,油灯自然而然也没有换掉。 陆良拧开盖子泼在身后的书柜上,把燃烧的捻子递过去,不消片刻,书架就燃起了大火。 书房能燃的东西很多,不一会呛人的烟雾弥漫一室,他刚开始倒是不紧不慢起身,骂了声疯子,奔向门口。 只是来到门前时方才发现门上不知何时装了另一道锁,三道全部锁上,在里面根本就打不开,再看看窗口,不知何时装上了钢丝网,他才明白,敢情陆良一早就没安好心,要烧死他同归于尽。 他哪能让陆良如愿,威胁他交出钥匙,陆良年纪大身体不好,哪撑他连踢带踹的折腾加上被浓烟熏,时间不长就晕了过去。 翻遍他的身上也没有找到钥匙,陆华宇算是真的急了,眼看大火映红了整个书房,马上就要大火烧身,找不到出路的他只能钻书房专设的休息室,做了应急措施。 万幸,保住一条命。不幸,留下浑身后遗症。 电梯在八楼停下,凌晨两点多,连个查房的护士都没有,走道中静悄一片,两人走路的声音被无限扩大,发出声声回音。 轮椅一出电梯并未有任何停留直奔八零八病房,病房门前没有守夜的。他之前来的时候,已经让景然推着一个跟他相似的人出现把这里的人都给引开。想着那些人追到后才发现追错了人,懊恼赶回的狼狈样,陆华宇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如入无人之境。 面瘫司机并未敲门,从兜中掏出一个铁条,伸进锁中鼓捣几下,门应声而来,司机轻手轻脚推开门,看向里面。陆华年安安静静的仰躺在床上,旁边床上躺着一个护工模样的人。 面瘫司机先进去把她敲晕了才推着陆华宇进去。 “把灯关了,扯开窗帘。” 啪嗒一声关灯声后房间陷入黑暗,随着窗帘刺啦一声扯开,盈盈月光倾洒落在床上安然而睡的脸上,那般祥和与世无争。 陆华宇接过面瘫司机手中的纯净水瓶,慢慢的对着陆华年的脸倒去,唇边的笑容一点点儿扩大。 第187章 有报复后酣畅淋漓的快感,老子被病痛折磨的时候,你竟然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睡大头觉。 过于消瘦在不甚明亮朦胧的月光下越发显得瘦长如枯树枝般的手轻轻翻动,瓶中的水倾泻而下,眼看着水就要滴落在熟睡人的脸上。 假寐的陆华年手一扬。矿泉水瓶飞出陆华宇的手,连同里面的水划出两道弧线落在床尾,汩汩的水浸湿床上的单子。一直认为床上的人精神恍惚,根本就没有攻击能力的陆华宇丝毫没有防备,手被陆华年大力一拍重重撞在床上。 陆华年反应极快,长腿一伸,脚重重踢在陆华宇身上,欲过来制服陆华年的面瘫司机见状,快速过来扶住向后倒去的轮椅。 陆华年快速弹跳起身,薄唇浅勾如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 陆华宇自知中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气定闲游的掏出根烟,身后的面瘫司机掏出火机,帮忙点燃,明灭的烟头在病房中缓缓的燃着灰白的烟雾不断上升,无风自动飘向陆华年这边。 “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对,皮糙肉厚的火烧都烧不死!” 陆华年声音低缓。话语嘲讽,语气却出奇的平静,低头挽了下病号服的袖子,整了整上面的褶子,浓眉紧拧下。“为了你老子都穿了那么多天难看的病号服了,你觉得你在这里不声不吭的抽烟合适吗?” “不然也给你来根?”陆华宇拿着手中还未来得及放回口袋中的烟盒,把最左边的一根向上拉了拉笑着送到陆华年的面前,微挑眼尾,眼中挑衅浮动。 明明是紧张到不行的气氛,兄弟两个却说出这般诡异的话来,躲在房间各个角落中的人脑中绷着的那根弦瞬间不约而同的啪的松了下来。不过也只是片刻,注意力全部又集中在病房中间的两人身上。 “不用试探我,我对于这种东西已经免疫了。”回以陆华宇的挑衅是极淡的嘲讽,陆华年从床的另一侧跳下,扯开窗户,一阵带着寒意的冷风袭进窗来,吹散室内的烟味和福尔马林的气息。 陆华年回身靠在窗前,扫了眼房间中的吊灯。看着不疾不徐抽着烟,整个人身上罩着一层黑暗的陆华宇。 “是不是长期生活在黑暗中,连一点光明都见不得了。” 陆华年一手揣兜,右手放在窗台上,手指轻轻在上面敲动着,没有剑拔弩张。也不曾有火药味如两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般久未见面后的交谈。 “你遇到了照亮你心中阴霾的小太阳,确实有资本在这里向我炫耀你此时的幸福。”陆华宇捻灭烟头,径自转过轮椅,直视即便穿着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病号服都能彰显出一身高高在上的王者气息的陆华年。 黑的折射不出一丝光亮的瞳仁中有不甘,还有另一种复杂的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小时,父母安在,爷爷疼爱至宠,他每每都会觉得两人虽都是性陆,他社会能上流淌的血液却比他高贵。总是仰着头,用着鼻孔瞧他。 看他的眼神就像他养的那条斗牛犬那般不屑。只是唯一让他气恼的是。斗牛犬温顺,他一记冷眼,它就会抖着浑身的毛蹭着他的裤管过来讨好,吼一声就会吓得直哆嗦。而陆华年的眼中是太多倔强跟不屑。被他看的太久大有种被扒光衣服暴晒在阳光下的感觉。 所以从一懂事开始他便想着让这个不讨喜的哥哥跟他的哈巴狗一样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当个奴隶。少时,伯父忙,伯母不着家,两人似乎没有多少注意力在哥哥身上。由于受宠的原因,家里的佣人很多都是有些怕他这个任性的小皇帝,所以当他指使不给陆华年吃饭的时候,这些佣人就算是反对也不敢明着说。 一次两次三次陆华年对他都不予计较,他生气想挫挫他的傲气,趁家里大人都不在家的时候,整整饿了陆华年一天,只是似乎这个少年根本就不知道饥饿的滋味,下楼时根本就无视他满桌子的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有条不紊的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你不饿吗?” “你去哪?” “这么晚了,不许出去。” 他一个人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回答他的除了自己细小回声外再无其他,他心中憋着一股子气,跑去拉他的胳膊询问。 “别碰我!” 简洁的三个字说不出的憎恶与讨厌,被甩到在地的他,一骨碌爬起来,心有不甘,指使看门人把门锁上。 哥也不去反抗,只是定定看了门闩一会,目光轻扫下低着头局促站在那里看门人,薄唇轻抿下表达此时的不悦,一声不响转身回了客厅。 “如果你为刚才把我摔倒在地上的事情道歉,我就给你饭吃。” 被甩了一下不敢贸然去碰的他,他却执拗的跟在哥的身后,试图用食物引诱他折腰屈服。 只是当时黑沉着一张脸的少年,只是拿眼角斜睨了他一眼,喉结微微滚动也不曾说一句话,坚定的踏上楼梯,快到拐弯的时候收住脚步,消瘦好看的手指轻握住扶栏。 以为哥要后悔,他好整以暇的双手交叠搭在胸前,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漾起,就因他接下里的话给气的差点跳起脚来。 “小小年纪仗着家人的宠爱就开始胡作非为,长大后也不过是个一事无成的二世祖。现在看着光鲜,再过几年我不会再让你骑在我的头上。” 一语成箴,可不是还没有过一年,疼爱他的人只在短短两个月就全部离他而去,他从被别人捧在手中的宝,变成一个被人踩在地上的草。 他有像他道歉,像他忏悔,可他根本对他不屑,也不理睬。伯母的冷眼不待见,仇恨的种子或许就是从那里埋下的。在知道母亲怀着的孩子是伯父的时候,恨开始在那个燥热的夏季生根发芽,肆意疯长。 他下定决定要报复那个害自己从云端跌进谷底的人,誓要不服输的少年再也给不了他不屑的眼神。 所以他在鲁馨雅知道曹郁戈的事情时当了吧推手,把这件不能外传的避讳事情给捅了出去。最后虽被压制,还记得当时他还存着报复后的快感。 哥出过八年,他突然觉得无聊跟空虚,也出过许多年。不知怎的,在不见哥的那几年,他竟然觉得异常不适应,甚至还有些想念,他当时觉得自己是病了,不是身体病了而是心理病了。他从小就是个心气高的人就算是有这个认知,他也不会去看心理医生。 在国外憋了几年太过无事可干,他回国为自己的复仇大计谋划,只是日子简单的重复着,太过枯燥乏味,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哥再次回国,他刻意接近过,表现出自己是欢迎他回国的。 只是哥不想见到他,总觉的他接近是另有所谋,为了不产生不愉快,更不想见到他拥着另外一个女人入怀,他选择远远的观望。 不过还是遵循心中的想法搬回老宅,他告诉自己是回来给伯父家添堵,膈应他们的,其实他是想离他近一些。 受不了他对女人呵护备至,最终选择要摧毁他的幸福,他把消息捅给曾经被活生生拆散的恋人曹郁戈。没让他失望,曹郁戈听到消息后很快就赶了回来。没想到这个对手,在景昕那个眉梢都带着魅惑的狐狸精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几个回合下来完败! 最后还败走美国,只是他怎能甘心,教唆心有不甘的鲁馨雅联合曹郁戈出手要了狐狸精的命。看着跟他一样成为孤家寡人的人他心中止不住的欢喜。 万万没想到,曹郁戈那个蠢货连刚生完孩子的女人都对付不了,让她给逃了。为了不让他生气隐瞒了这个事实。三年后景昕的归来着实在他的意外之外。 不想看到两人幸福衬得他有多狼狈,他策划了一出又一出看似疯狂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报复,最后还生出,大不了一起下地狱的荒唐想法。 不曾想他策划了那么多,在夜深人静时演绎了无数次计划,最终没有按照他的预想发展,最终一败涂地。 换句话说,从少时他在哥的面前就是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小丑,时至今日不管他事业上多么成功业绩多了傲人,在他眼中他依然是个不折不扣丑角。 陆华宇陷进自己的思绪中,沉默时间太长,陆华年被他时而伤心,时而难过,时而愤恨,时而痛苦的眼睛盯得有些不悦,眉头打着结,指尖敲击窗台的力度加大。 “还在寻思着怎么能让你那些花高价钱雇佣来的亡命之徒来救你?别做梦了,他们来这里也是个死。不过,死却不是你最后的结局,因为那太过便宜你。” 话语狠厉,陆华年声音淡淡,面带喜色,有种陆华宇被捉住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放松。 “你对我就一点情谊都没有?”陆华年背对着月光,背后被镀上一层柔和的莹白光亮,深邃的五官上表情看不太清,陆华宇却博捉到他眼中深刻欣喜与放松。 他整个人在那一刻浑身都充满了戾气,倘若不是此时腿脚不便,他真恨不得直接起身,拉着他跳下楼去。 想幸福,下辈子去吧! “情谊?”陆华年细细咀嚼着他的话语半响,揣在兜中的手拿出放在下巴上摩挲几下,“实话,应该很伤人。我们身上流着一点相同的血意外就是相似的名字,在我眼中你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陌生人不小心倒在他的面前,碰着他心情好的话,或许会伸手扶一把。放在他陆华年身上,就算是对面来个卡车,他也不会去拉一把。直接撞死,他还觉得不把他碾压成一堆稀泥都算他走运。 “确实很伤人。”陆华宇讪然一笑,弹了弹手中早已经燃尽了的烟灰,唇轻抿下,“伯父不是我烧死的,是他想烧死我。” 陆华年眼睛微眯,现在解释这些几个意思?让他等下下手轻一点。抱歉,已经给他扣上一个罪无可恕的帽子,就算是他抵赖所有即以发生的事实结果都无所改变。 “我既然都已经落到你的手上了,你想怎样,悉听尊便,我不会说半句讨饶的话。只是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这得分清。” 陆华宇咬字清晰,丝毫不再做抵抗,身后的男人已经看出他的想法欲扔掉陆华宇奔向病房门,刚扯开门就被人一脚踢回房间,重重趴在地上,下巴撞到地面,发出一声咔嚓声响,他沉闷呻吟一声,单手捂住下巴,另一只手撑了几下身子,愣是没有起来。 这边开打,隐藏在暗处的人纷纷从床底,衣橱,大花瓶,洗手间中出来,靠近开关的人一把-拍开灯,一室明亮。 刺目的灯光倾泻而下,让房间中的人一时有些不适,陆华年眸子微眯,扫了眼面色还算平静的陆华宇对守在门前的李航抬了下下巴,示意他过来把这个残废推走。 “不怕死的的就过来。”陆华宇慢条斯理拿掉披在森上灰色大衣,一扬手落在身侧的病床上,手一颗颗缓慢的解开西装扣子。 绑在身上的东西一点点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笑容在脸上弥漫开来,用略显干涩却不失醇厚的嗓音说道:“我虽然不确定这些玩意能不能波及到八零六房间中的人,但我敢唯一敢看定的是这些东西能要了你们这里所有人的命。当然也包括你!”陆华宇拿着打火机的手指着骤然色变的陆华年。 陆华年设计在这里等他,肯定说明另一个房间中的人安然无事。想着此时他为那个房间中的几个人而担心时,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冒出幽蓝色的火来。 “放我离开。” 打火机一点点靠近导火的捻子,脸上的笑越发无谓,反正时间只有他一个人,能活着固然好。死了那么多人陪着而且这些个人中还有他,说到底是他赚到了。 陆华年敲动窗台的手骤然停下,对着李航挥了下手,示意他让开,意思很明显,答应陆华宇的要求。 李航鲁辰砚虽然心急想马上制服狡猾多端又不要命的陆华宇,可又不敢拿命开玩笑,只能做出退让。 两方对峙孤身一人瞬间扭转局势处于上风陆华宇并未焦急离开而是对着陆华年勾了下指头。 “我有个秘密要对你说,想听吗?想听的话靠近一点。” “不想听。” 陆华年兴致缺缺,他的口中的话没有几句是好听的,还是让他带着所谓的秘密去死吧! “你不想听,可是我想说,曹郁戈父母的车祸是我一手主导的。” 曹郁戈到死都把这笔账算在陆良夫妇身上,陆华宇骂了一声愚蠢至极!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的人,活该死的凄惨! 轻飘飘的一句话解开了悬而未决那么多年的案子,陆华年一直没有舒缓的眉毛再次拧了拧,泼墨般的眸子黑沉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陆华宇这个禽兽,口口声声说是他父母不对不起他而他又往他们的身上泼了多少脏水,冠上了多少不属于他们的罪名! 父亲死时的惨状令他心头烧起一团火,这团火在他心中就像滚起了雪球越烧越旺,好似随时都能跳出胸腔。一个没忍住,陆华年修长笔直的长腿猛地一抬再次对着陆华宇的轮椅踢去。 已经有了一次经验的陆华宇并未让陆华年如愿,手一动,自动轮椅向后倒去,手中始终攥着打火机,注意着身边的动静,退出房门,对着里面要跟上来的人喊了声,“不许跟!” 病房中的人刚迈出的脚因陆华宇眼中凝着的冷厉顿住,纷纷回头看向正在合计着对策的陆华年。 就在一群人迟疑的眨眼工夫,陆华宇电动轮椅风驰电掣般冲向八零六病房,之前还没有人守候的病房前两人见到他身上绑的东西,出于本能向一边躲开,陆华宇轻而易举的攥住门把手,用力一拧,未反锁的门快速打开,陆华宇进入以后快速关上门,反锁上。 几乎是在关门的瞬间外面响起一声声猛烈的拍门声响,还有几声慌乱烦躁的咒骂。 “陆华宇你特么的如果还是个男人就给老子出来不要去为难女人和孩子!” 陆华宇嘴角轻勾,不去理会,回身对上惊醒过来起身下床正在穿鞋的景昕,目光定格在她那双透漏出些许病态的苍白唇上,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 “你跟曹郁戈做过?” 震惊他怎么闯进来的景昕刚欲起身去把三个孩子叫醒,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好似被施了魔法怔怔的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看来是真的。” 很满意景昕此时的僵化状态,陆华宇缓慢的推动轮椅向床边靠近。 听到轮椅辘声,一头扎在曾经痛苦往事中的景昕猛然回神,喊了声欧阳,好似没有看到他腰上耀武扬威的那些骇人家伙,几步跨到陆华宇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真的假的,好似跟你没什么关系。”景昕小脸冷若冰霜,想着折腾着几个孩子就为了引出他,气不打一处来,紧捏粉拳。 好似只要陆华宇有下一步的动作,她会毫不犹豫的一拳砸过去。 “他说你小嘴很软,放进去很舒服。” 赤裸裸露骨的话语,让景昕好似重温了那屈辱的一幕幕,她苍白的脸上涨红一片,银牙紧咬,抬脚就去踢陆华宇。 她不是练家子,腿踢得不高,脚上力道倒是不轻,回弹的力度让她感到骨头传来一阵酥麻疼痛之感。 “跟他在一起打人的动作也是出奇的一致。不过,蠢女人白费了一次力气,我的腿已经废了,就算是你此时拿着电锯锯掉,我也不会感到疼痛!” 陆华宇轻轻弹了下身上的衣服,脸上表情愈发得意,特别是看到被景昕叫醒的欧阳正抱着陆可拎着揉着惺忪睡眼不愿意起来的顾嫣的衣领拖着向外走去的场景,眼中充满算计。扔休夹圾。 景昕暗叫声不好,扯住陆华宇催促欧阳快走。欧阳终究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陆可不重,顾嫣可是死沉死沉的,才拖出几步,他的额头就已经沁出层晶亮的汗水,扫了眼撅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的顾嫣,特别想把她甩在这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呵呵,怕了?忘记告诉你,我最喜欢看到的就是别人在绝望边缘的挣扎,最能激起我心中的快感。”陆华宇冰冷的手反握住景昕的手,眼神带着一股子来自地狱中的阴冷寒意。 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直接传到了头顶,景昕第一个感觉就是碰到了死尸。 陆华宇不给景昕开口的机会,叫了几声可可。 可可生了一场大病后体弱,泻药的折腾让她去了半条病,睡觉灵性的她,反应有些迟缓,景昕一面祈祷她不要醒来,一边去捂陆华宇再次喊她的名字。 陆华宇闪躲下,用力将景昕甩向一边,身子还有些虚弱的景昕,身子向后踉跄几下,重重摔倒在地,头撞在病床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妈妈······” “妈······” 两声呼唤异口同声响起,瞬间清醒过来的顾嫣撒着小脚丫子就像声源处奔去,小胖手试图拿开景昕捂在头上的手。 “妈妈,疼不疼,我帮你呼呼,啊,欧阳哥哥流血了,妈妈的头流血了。”小小年纪的顾嫣最怕的疼,打针身上磕破点流血都会大哭上一些时间,还会瘪着嘴巴问景昕她会不会死的话。现如今看到景昕头上的血滴答向下流,她已经害怕的小身子不断的颤抖着眼泪不停的掉着,握紧景昕的手无助的看着欧阳,希望他能过来看看。 “我没事,欧阳带着可可走。”景昕回握住女儿的手,对着欲这返回开的欧阳喊道,语气中带着急切与担心,特别是看到可可趴在欧阳肩头的脑袋轻轻动着,她的心就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下一秒睁开乌黑的的大眼。 “那么害怕?原来在她的心里还没有接受你这个只生不养的母亲。”陆华宇语气愉悦,叫着可可的声音带着几丝轻柔,“可可,你看是谁来看你了,可可······” 景昕手撑在地上想起身,怎奈头晕眩难耐,只能坐在地上半倚着床喘着粗气。外面寻不到钥匙,拆锁的声音已经够大,她不敢贸然出声阻止陆华宇的呼唤。 “爸爸·····”睡梦中的陆可动了动脑袋轻轻呓语一声。 景昕紧张的吞咽口唾沫,用眼神示意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欧阳开门,门锁拨动,一双大眼缓缓睁开。 第188章 景昕乌溜溜的杏眼随着她睁眸的动作惊恐不断增加,早已褪尽血色的脸孔白色几乎与身后的床单连成一体,粘腻的手上早已分不清是疼痛带来的汗水,还是紧张所致。她生怕下一秒看到顾嫣晶亮眼中填满景昕,更怕她从欧阳怀中滑下。不顾她的呼唤奔向陆华宇的怀中。 生不能养已经是她这辈子的遗憾跟伤痛,再听到亲生女儿叫仇人爸爸,她只觉得比吞了黄连苦上数万倍。 此时她只觉得的嗓子干哑难受,张开嘴叫喊嫣嫣不要睁眼,声音卡在喉咙中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正在欣赏她此时表情的陆华宇显然很满意她的反应,薄唇不断上翘,声音越发温柔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悠悠转醒的顾嫣视线中出现父亲模糊的影像,瞬间来了精神,小声叫了声爸爸,抓着欧阳的肩膀,诺诺叫了声哥哥,意思很明显,让他放她下来。 “欧阳出去!”景昕咬牙,冷硬微微颤抖的声音带着丝命令,勉强撑起身子,紧紧捂住脑后的伤口。手中的粘腻之感和鼻间源源不断传来的血腥味告诉自己她伤的不算轻。 顾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恳求的看着欧阳几秒钟,低眸,黑稠如蝶翼的羽睫轻轻的动着,两个兔牙咬着苍白的唇瓣。 ”哥哥。你答应过我带我找我的爸爸妈妈。” “我是答应过,可她并不是。”欧阳如个大孩子般,揉了揉她的松软的凌乱的头发,缓缓回身,手指指着坐在地上,紧张的摒住呼吸的景昕,“哥哥有告诉你,她才是你跟我的妈妈。至于他只是叔叔,仅此而已。” 欧阳声音轻柔语气认真,面色严肃,仿佛再说一件郑重的不能再郑重的事情。 顾嫣的头埋得更低,小手紧紧的缴着病号服的衣角。豆大的眼泪不断低落,打湿欧阳的前胸。她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从她有记忆力开始就是苏眉跟陆华宇陪在她的身边,妈妈待她很好,爸爸时常冷着脸,不陪她却从未伤害过她。 现在妈妈不在,她自然想找爸爸。哥哥却告诉她,她的爸爸妈妈是伯伯和阿姨。她搞不懂却又不能否定伯伯阿姨都对她很好的事实。 “欧阳,她还小,你先把她抱出去。”略显虚弱的声音中染上丝恳求,望着乖巧一声不吭的女儿,景昕松了口气的同时心紧紧揪着。幸好,她不是顾嫣这样的脾性,不然早已经扑倒陆华宇的怀中了。 精神稍微松弛下来的景昕多看了眼已经长成半大小伙子的欧阳,之前就隐隐觉得他原谅了她,刚才的那声妈。让她感动。刚刚的一番话让她更加窝心,她的儿子性格别扭了一点,心里还是向着他的。 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此时头上伤也不那么疼了。浑身有了些力气,扶着床,顺着顾嫣的力气,景昕摇摇晃晃站起身。 回望陆华宇逐渐敛起笑容的俊脸时,脸上多了丝挑衅跟嘲讽,你也未免太过自信了! “顶多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待会我会一起带进地狱跟她妈妈囤聚的。“ “听到了吗?你不认他,他一点都不伤心。”欧阳轻抿下唇,扯开锁已经被鼓捣掉,留下一个大洞的门,一把把陆可塞在离门最近的陆华年怀中,“他才是你爸爸。” 一脚踢开门想进来的陆华年看着怀中微微抽泣陆可已然明白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只是此时不是安慰女儿的时候,转手把陆可交给鲁辰砚的时候,扯住回身迈出脚的欧阳。 “回来,大人的事情你要瞎掺合。” 欧阳甩了几下,陆华年力道大,十岁的孩子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蚂蚁撼树,没有半分效果,身子被陆华年大力甩出房间。陆华年向后一踢,没锁的门并未向想象中紧闭上,晃动几下发出几声咣当声响。 外面的人陆华年已经交代过,不许进来,个个都透过门一关一合时留出的缝隙向里面张望着。被李航拦着不能进门的欧阳轻轻推了下门,蹙眉对着里面正用肉嘟嘟的小手牵着景昕的顾嫣喊了几声,勾了勾手指。 住院部走道中也是乱作一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人绑了炸药冲进这里,三更半夜整栋楼不管是睡的,还是没睡的,奔电梯的奔电梯,见着电梯满员跑楼梯。人声,脚步声,还有东西掉地的声响混杂在一起嘈杂一片,欧阳的声音被淹没在其中,忿恨的瞪着伤害妈妈的凶手移不开视线的顾嫣无从看到面色焦急的欧阳的暗示。 “李航带两个孩子先离开!”陆华年离得近听力又灵敏,自然察觉身后儿子还没有离开,沉声命令。 “伤哪了?”阔步进来的陆华年好似没有看到病房中的陆华宇样,直接来到景昕身边看着她脸上刺目的鲜红,面色眼神皆是一沉,看看被景昕捂着后脑勺。 “头上血旺,伤着一点流血正常。”景昕偏转下身子躲开,面前还有一个大bdss要解决,见她伤的重会分心。 “哥的这份情着实让人动情,明知我身上绑着要命的东西,你还这样不管不顾的进来,真不愧是情种一个。” 这话陆华宇说的咬牙切齿,面上还带着笑,不知何时带上黑皮手套的手啪啪的拍了几下。 声音闷闷的,似榔头打在别人的胸口,沉闷的令人喘不过气。 陆华年把景昕和顾嫣两人推到身后,“出去,我留下。” 情况特殊,身边还跟个孩子,景昕也不跟陆华年矫情,说了声小心,顶着沉重如山晕沉脑袋向向门前迈着步子。 “你倒是你丁点都不客气,他都为你涉险,作为深爱的女人,你理应当陪着他不是吗?” 陆华宇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暗指景昕是个贪生怕死,只顾着自己生不管陆华年死活的薄情女人。 “这是我跟他的事情,轮不到外人评判。”脑袋沉沉,景昕此时却是无比清醒理智。 脚步未停,她跟陆华年能都活着固然好,万万不能的就是两个一起死,他们两个人必修有一个得留下来照看这三个。 “是吗?” 陆华宇尾音轻挑,啪嗒一声按向打火机。打火机滋滋燃烧的声响,令景昕跟陆华年头皮双双发麻,脑中的那根弦也紧绷起来。 “都多大了还玩火,妈妈说玩火会尿床。” 下意识顿下脚步的景昕,紧绷的神经因为顾嫣奶声奶气的一句话瞬间松弛下来,捏着顾嫣胖嘟嘟的手,加快脚步欲快点带着她离开危险之地。 “站住,再走一步,你马上会听到一声砰的声响。” 陆华宇咬重砰字,景昕望着他手中的伙计靠近捻子,脚硬生生停在原地的,松开顾嫣的手,把她向门前推去。 “嫣嫣听话,你先出去,妈妈等会去找你。” “你妈妈在骗你呢,你只要走出这个门,你以后就见不到你的妈妈了。” 陆华宇笑的狰狞好似一个哄骗孩子的狼外婆。 刚被景昕向前退了一步的顾嫣站在原地,一双大大的眼睛仰望着景昕,好似在求证陆华宇的话的真假。 “不会的,过一会就能见到妈妈。”景昕用未沾染血迹的手轻捏了下顾嫣肉感十足的脸颊,心中焦急一片。目测离门还得有七八米的距离,她第一次埋怨,医院的vip病房怎么会那么大。倘若是普通病房,她此时只需要迈出几步就能把顾嫣给安全的推出门去。 “你不是她亲······”生的,她骗你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后半句还没说出就被景昕一声低吼打断,“陆华宇你个心里扭曲的变态,你爹妈是怎样的心理扭曲才生下你这样连个孩子都欺负的人!” “你比我好哪去,你不过是一次罪恶的产物,你这样出身的孩子才让我恶心,跟你的妈一样都是下作的贱货!” 提到父母,陆华宇瞬间像个被惹毛的狮子,再也维持不了面上的冷静。 也对,谁让景昕是他父亲心心念着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傻傻的爱着无怨无悔,给他父亲生下的孩子,毫不客气的说,这个女人算是间接导致那场车祸的人,也是害他从高高在上的小皇帝,变成无父无母孤儿的罪人。 她的身世本就是她心中连想都不不愿意想的痛,现如今被陆华宇这般解开,血淋淋的真相令她难受的心揪在一起。陆华年揽住摇晃几下的身子。黑曜石般的眸子燃起两团火焰,好似要灼穿陆华宇的身子。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她活了二十八年清清白白,仅有的可以忽略不计的污点也是你们强加在她的身上的。”如浸过千年寒冰的声音划过陆华宇的耳膜。望着景昕眼中的悲恸,天之懂啊陆华年此时有多想阔步奔到陆华宇面前,拎起他直接丢下八楼,摔成肉饼也不足以解他心头之恨! “呵呵,希望你的心里跟你面上表现的这般不在乎她都经历过些什么。” 陆华宇胳膊撑着轮椅把手,手抚着额头,拿着打火机的手指了下两人身后,“你们干嘛那么紧张,那不是有床吗,坐下来我们好好叙叙旧。” “没那个闲情逸致。你是为你父母跟自己讨公道的,找我足足有余,让她们离开。” 陆华年余光瞥了眼景昕的脑后,手指缝隙中全部都是血,眼中担心转瞬即逝。 “说实话,以前倒是恨你恨得不得了。不过最近遗憾的是,这些恨全部都转嫁到你身边的女人身上。伯父说的对,事情跟他无关,更跟你这个被无辜卷进来的人无关,我最应该找的是她!过来!” 陆华宇脸部狰狞,声音带上一股发自内心的狠厉,见景昕站在原地未动,再次点燃手中的打火机。意思很明显,不过来下一秒咱们就同归于尽! “陆华宇你除了会威胁人还会干些什么!我今儿还真不信你敢点!” 被一而再再而三威胁陆华年憋得失去了耐心,怕眼睁睁的看着景昕被折磨而一点办法都没有,陆华年推着景昕出门。 陆华宇眸色一沉,按了下自动轮椅,轮椅嗖嗖的跑了过来,撞向三人,陆华年拉着景昕躲避。头本就晕沉的景昕,没有丝毫准备,手上汗一直没有干过,握着顾嫣的手一滑,小家伙的手脱了出去。 “嫣嫣······”景昕伸手去抓顾嫣的衣角,两人离有两米,距离太远,无法如愿。 小家伙怕疼,见到车子撞来大叫一声,肉乎乎的手捂住脸颊,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她被抱进一个满是寒意的怀抱。 “你这个坏人,你放开我!”看清楚关键时刻出现的英雄是那个启动轮椅撞她的人,顾嫣攥起拳头,一下一下的打着陆华宇。 “再给老子乱动,老子掐死你!” 小家伙也挺会打的我,陆华宇肺不好,隐隐的疼着。顾嫣年纪小,拳头力道却不小,她的手一下下的打着,震得他整个胸前都,闷闷的疼着。瞪眼,冷眼威胁声。 “妈妈······”被吓唬住的无言,闭着眼睛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你再哭······”分贝太高,声声刺着耳膜,陆华宇心烦气躁,再次低吼。 “你刚才又没说不许哭!” 小家伙用力抹了把眼泪,瘪瘪嘴不敢再哭,睁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不远处正焦急叫她向这边挣开的景昕,小声的叫着妈妈。 笑脸皱巴的要多可怜就多可怜,看的景昕的心整整抽疼。自从领养顾嫣,顾嫣就过的顺风顺水,从未受到过威胁危险,自从跟她来s市,危险的情况几乎成了家常便饭。她已经在怀疑,顾嫣跟在自己的身边是不是不合适。 “嫣嫣别怕,听话不哭,不乱动。”倘若刚才见陆华宇点捻子她还是出奇的淡定,此时她却再也保持不了冷静,甩着陆华年的抓着她胳膊的手,顾洋是那么的信任她,才会把孩子交给她,她不能再让孩子因为他们的事情而受到伤害!“陆华年放手,我不能让她有事,我必须把她救回来!” “还真是不折不扣的圣母,不是亲生的孩子,竟然能紧张成这样。” 陆华宇虎口处紧紧捏着顾嫣的下巴,刚刚想哭的孩子,想起刚刚母亲跟她说不哭的话,瘪瘪嘴,闭上水汪汪的大眼。 “就算是不是我亲生的,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看着女儿被虐,护犊子的景昕已然忘记脑袋后面的伤,回头狠狠的瞪着陆华年,“松手!”扔台他扛。 语气带着浓浓的警告,陆华年抓着她的手缓缓松开,只是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她刚才的意思,她是在质问他如果嫣嫣是他的孩子,他还会阻止她过去吗? 忆起上次在百货公司说的那些话,陆华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陆华宇见着景昕一步步向他走去,他把轮椅向后退着,“你的这个养女挺乖巧的,倘若是我,我也不舍得看到她小小年纪就离开人世,” “可可不也乖巧!”你还是忍心让她伤心! “那不一样,她是你的孩子,换句话说是我仇人的孩子。我能让她安然无恙长到现在,你应该跪下来感谢我一番!” “确实该感恩戴德!” 一字一句好似从齿缝中蹦出来,景昕觉得面前的男人不仅心理扭曲就连脑回路也跟别人长得不一样,就比如他刚刚说的那番话,他把别人一家拆散,别人还得把他当恩人供着。试问,世界上有这么脑袋秀逗的人吗? “要知道你今天是这样的态度,我就该把她扔在大街上任由她自生自灭,让你这辈子都见不着她!” 留下陆可是曹郁戈的意见,当时他不同意。毕竟是要养在陆家老宅,难免不出意外,倘若有天这个秘密被捅破,对两人来说都是麻烦。只是曹郁戈执意,说这牙膏会增加复仇后的快感。现在来看,确实是一个最操蛋的决定。 “可惜已经晚了,我已经过来了,你把嫣嫣放下。” “我有说过你过来我就放过她么?多个挡子弹的人对我来说是件有利的事情。”闻言,景昕顾不得去看陆华宇嚣张的脸孔望向窗外。 八楼,窗口月光与明亮的灯光混合洒落,光线足,视线却受到限制,看不了多远。景昕半眯着眼睛在对望着的大楼上,几个窗户微微敞开,窗帘拉的死死的, 根本就没有陆华宇所说的枪,失望在心头盘旋。 陆华宇轻摇下头,示意景昕到后面帮他推轮椅,刚才身上无意落下一个红点,她深知这个房间已经不是久待之地,不想死的话必须先离开这里,但愿手中的这两个筹码能保他平安。 “别给我搞小动作,不然我立刻拧断你孩子的脖子。” “陆华宇逃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没腿,你不觉得逃下去很累。” 陆华年阔步拦在门前,陆华宇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倘若这次真要给他逃脱,他身上有钱,只要稍微喘息下就可以卷土重来,到时定会有是一场劫难。他必须想办法,一次性解决他,不能留着他再次出来兴风作浪。 “不累啊,我钱也赚足了,下辈子只想都弄你们玩儿。”陆华宇语气笑容淡淡。 陆华年却恨不得立刻要了他的命,“冥顽不灵!” “是啊,我执意于父母的车祸,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却还没有找到凶手。现在跟当年事情有所关联的当事人都一一死去,这个案子已经成了无头案子,根本无从查起,这是我的失败。只能找点我认为乐趣无穷的事情做做了。” “对你来说乐趣无穷的事情就是害人,还真是特别!” 景昕的在后面推着轮椅,脑中不断想着要怎么才能从他怀中抢回孩子,还能全身而退。琢磨半天,都觉得自己异想天开,眼中焦急加重。不甘心的回身看向那些窗口,低眉间有了主意。 正推着他走着,景昕身子踉跄下,低咒声,缓缓蹲下身子拎着鞋子,身后没有人遮挡,陆华宇新生不安,催促景昕起身,似怕真有枪瞄准他,晃动下轮椅。 “等一下,还没拎好。”正低头看似认真拎着拎着鞋子的景昕心中暗暗祈祷,身后会来一枪。只是让她失望的是,直到她拎好,身后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靠近门前,陆华宇的手干脆放在顾嫣脖子上,小小的人儿才不过两岁多,虽憋着哭,浑身却被吓的不停抖着。 陆华年紧抿下唇瓣,最终还是扯开门放行,走道中除了剩下陆华年手底下的几个人,其他人已经带着孩子离开,静悄一片。陆华年已经被陆华宇再三威胁驻足原地。 景昕受伤,推着陆华宇走的不是很快,他也倒不嫌弃,对着景昕指了指电梯。景昕本着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的态度,走路很慢,很慢。开到电梯前,按了几下电梯,头太难受,她靠在电梯上粗喘两口,抬手把宽松的病号服袖子撸了上去,瞥了眼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甚是触目惊心。景昕不晓得血再这样继续流下去,她会不会血液枯竭而死,这般还没等她缓口气,一直注意周围情况的陆华宇催促景昕再按一下,到她身边去。 景昕凝眉痛苦的皱着精致的五官,照着他的话做了一遍。就在她晃晃悠悠向陆华宇身边走去之时,只见到陆华宇转动下轮椅,闷哼声接着传来,他把身上顾嫣向地上一推,扯过站在一边的景昕,毫不犹豫的打着火机,靠近捻子。 “你们不是不想让她活吗?那么我就成全你们!” 带着恨意的声音在走道中回荡着,传得很远,这一次景昕深知他是来真的了生气关头,她回身紧紧的握着陆华宇手中的打火机,只是景昕毕竟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受伤不轻的女人,就算是刚才陆华宇挨了一枪,她还是没有陆华宇力气大,争夺时受伤传来一阵灼疼。陆华宇嫌她碍事,扯开她的手向后一推,景昕踉跄着摔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又挨了一枪的陆华宇点燃身上一圈可怕的东西。 此时的陆华宇就像一个扯着景昕一起坠入无底深渊的死神,嘴角的笑是那般的冷的令人发慌,她浑身无力,可自知也不能等死,爬向摔疼的顾嫣。只是还残存着最后一口气的陆华宇,按着轮椅上的按钮直奔着景昕母女两人而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第189章 人只要是专心做一件事情,就会忽略周围发生或者是即将发生的事情,就比如现在陆华宇。 他一心想要景昕死,完全忘记身边还有一群想要他命的人。 被迫停留在原地陆华年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视线中的三人,这样的画面让他联想到三年之前。眼睁睁的看着鲁馨雅把“景昕”推到江中却无能为力,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次悲剧要再次上演,他心头的痛楚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当陆华宇把顾嫣推下去拉过景昕当阻挡子弹的肉墙时,他遵循心中的牵引,听不到看不到周围那些暗自焦急的人。迈起脚步奔向奋力爬向女儿的女人。 他步伐很快,像被猛兽追赶激发出来的速度,中间没有任何停挡,陆华宇艰难回头,嘴角挂着几缕艳红的血迹,薄唇对着陆华年勾勒出诡异的笑容。 陆华年紧绷着一张脸,望着他身上快速燃着的炸药。亏得陆华宇来这里带着这一圈东西只是为了防身,压根没指望会派上用场。或者说,就算是用,他也没指望自己死,顶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人。捻子很长。长到陆华宇恨不得的从中间斩掉一截,好不容易盼到捻子燃到末尾,眼看着就要点着,陆华年却以他的风一样的速度赶到。他想也没想就对着陆华宇的轮椅一踢。 要说老天要收一个人。这人的运气就会背到家了,迟迟未下来的电梯刚好打开。陆华年这一脚不偏不倚的将陆华宇踢倒电梯中。 电梯门关闭的那一瞬间,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整栋楼都好似晃了几晃。 情况紧急,陆华年根本就来不及多想身子直接趴在抱在一起的母女身上,用宽大的身体挡住电梯被炸毁时飞出来的碎片,一声压抑的闷哼传来,景昕只觉得身上一重,她想开口喊陆华年怎奈,体力不支,眼皮沉重,她死死搂着顾嫣昏睡过去。 脸上被碎片崩到的顾嫣早已经被吓得七魂去掉了六魂,感觉到身边因为炸药引爆后出现的炙热。她连哭泣都已经忘记,只能无助的叫着妈妈。 身边昏睡的两人却不能给她任何回应,直到她被抱进一个温暖却算不上坚硬的怀抱,闻到熟悉的气息,她才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人而停止或者倒退。夜再次迈着它婀娜多姿的脚步降临,用它基本的色调染黑天际后不久,昏迷一天多的景昕悠悠转醒,脑袋受到创伤,流血过多,身体虚弱的她,脑袋一时当机,迷茫的双眼看着头顶刺目的白色房顶,一时不知道身在何方。 过了半响,一时失灵的鼻子才闻到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恍然大悟这里原来是医院。昏迷前的一幕幕闪过脑海。死里逃生是件好事。不知怎的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留了起来,温热的液体沿着眼角一滴滴没进脑袋下的枕头。 她想来悄无声息,以至于一直不顾鲁辰砚反对守在这里宋洁没有发现,直到耳边传来声沙哑支离破碎的声音,正在望着一处出神的宋洁才缓慢抬头,眼中欣喜外溢,激动的一时间忘记景昕除了脑袋伤了外,身上还有其他几处伤痕的病号,直接扑过去抱着景昕,就是一阵乱拍。 “太好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得知你们进了急救室,我吓得腿都软了,怕再也看不到你们,进了电梯都不知道是上下,按几楼了。” 很少哭的宋洁,泪水落在景昕的脖子上,疼痛让景昕凝眉,脸上却是在笑着,喃喃的嘀咕着,“是啊,真好,我还活着,告诉我他呢?” 语气平静,声音中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脑海中他压在她身上的画面定格,那声极力压抑的闷哼声在耳边无限扩大,当时她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一僵,那一下应该让他受伤不轻。 “他,他挺好的,除了顾嫣惊吓过度,一直睡到现在以外,孩子都挺好的。怕孩子们吵闹打搅到你,林翌初找了两个人帮忙照顾着。你就放心好好养伤。” “宋洁,你骗别人好可以,可是你骗我的时候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了。经历了那么多,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不管是好还是坏,我都要听实话。”景昕未取看宋洁,轻阖上酸涩的眼睛。 “我去帮你们倒杯水。”宋洁眼神闪躲,起身时撞到刚才所坐的椅子,宋洁慌忙扶正,扯了扯嘴角,“坐的时间太长,腿都不听使唤了。” 很少见到宋洁这般惊慌失措,再加上她此时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景昕放在被子下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心一点点跌进无底深渊。 “来,我扶你起来喝水,嗓子都干成这样了,难受吗?” 宋洁先把水放在床头柜上,用力搬着景昕的身子。宋洁怀孕,景昕就算是心中再难受也不能与一个全身心为她的人为难,一双无力酸疼的胳膊,撑起身子。接过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嘴中的苦涩因水的浸泡无限扩大。沾满苦楚的水从口中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 这样的滋味太过折磨,景昕端起杯子将里面剩余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递给身边的宋洁。 “还喝吗?”景昕不再追问,这般安静让宋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景昕摇头,宋洁紧握住手中的杯子,眉毛打结,直直的望着景昕低垂的眼睛,那双盖在长长羽睫下的眼睛阴影太重,瞧不出个一二三四无来,宋洁心中不安越发加大,起身去按床头的传呼器,“我帮你叫医生过来检查下。” “不需要,我这里没事,你不用专门守着,那里有床,你上去睡一会。” 嗓子被水润过,不悦耳动听却也不似刚才那般暗哑的差点分不清她说话的内容。 “我不困,你困的话先睡吧。”宋洁又盯着景昕半响,拿掉景昕身后的枕头,小心翼翼帮助景昕放平身子。 “你怀着孩子,这样熬夜不好,听我的,睡吧。”景昕冰冰冷的手握紧宋洁温热干燥的小手,眼中满是关心。 “这孩子坚强着呢,不会有事,叫你睡你就睡!” 看着这样的平静的景昕,宋洁莫名焦躁不安,揉了揉头发,原地纠结半天,轻咬下唇瓣,仿佛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好了,我告诉你啦,电梯爆炸碎片致使陆华年身上多处受伤,脑袋上有两处伤的很重。市中心医院治不了,陆谦那老头总算是发了一回善心,动用临城军区的直升机直接把他接去了临城军区医院。你想来之前的半个小时我跟着一起去鲁辰砚打过电话,手术已经完成,头部的碎片已经取出,只是还未脱离危险,专家团队守在旁边,不会让意外发生的,让我告诉你不要担心。” 景昕了解宋洁,只要是她开口交代的事情是不会再隐瞒的,景昕暗自松了口气,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身子太虚,不容她想的太多,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得知景昕醒来的三个孩子在病房中聚集。看着三个孩子都好好的,景昕心中说不出的欢喜,摸了摸顾嫣受伤的小脸,眼中满是心疼。 “不痛的妈妈,欧阳哥哥每天都有帮我呼呼。”小家伙眼睛晶亮,抱着景昕的手,恢复往昔活力。 景昕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小小年纪的小人儿还不知道陆华宇那些话的意思,等她长大后知道懂得,还会跟她这么亲近吗?忽然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目光落在一直站在欧阳身边的可可,景昕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陆可低着头,抓着欧阳的衣服站在原地,小脚不安分的动着,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头看着景昕,晶亮的眼中满是泪水,“他们说我的爸爸妈妈死了,这是真的吗?” “都说了那不是你的爸爸妈妈。”欧阳蹙眉,他对别人冷,不愿搭理,可一直对这个妹妹疼爱有加,很好苛责。 陆可仰着头看着欧阳撇撇嘴的,不断的抹着眼泪。 “欧阳,她还小。”景昕起身,她很意外,欧阳这般维护她的同时也为咳咳额心疼,撑起身子起身,要过去。 “你躺在那里别动。”欧阳声音中中带着几分警告和不耐,抱着陆可来到景昕身前,帮陆可擦了擦眼泪,“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 欧阳这话挺管用,陆可憋着哭,回头扑在景昕怀中。那一刻景昕觉得陆可有种顾嫣附体的感觉,不断的轻拍着她的背,温言软语安慰出声,“想哭就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压抑太久,陆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站在旁边的顾嫣一双大眼在面前三人身上瞅了瞅,像个小大人样,来到床前学着景昕的动作,拍着陆可的背。 “你看,我爸都不要我了,把我送给了坏叔叔,我都没有哭。爸爸说哭鼻子会变丑的哦,变丑了欧阳哥哥就不喜欢了。咦,坏叔叔呢,怎么那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顾嫣看了看病房,快速跑到门外,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陆华年的时候,想到昨天陆华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小脸皱成了包子。说实话,坏叔叔人不错,对她也挺好的。关键他还是欧阳哥哥的爸爸,倘若他死了,欧阳哥哥会不会像可可那样伤心难过。 “不是要吃蒸饺吗?还去不去了?”欧阳看了下景昕,抱着还在纠结要是陆华年出现不测怎么安慰她的欧阳哥哥的顾嫣,离开病房。 “出去小心一些。” 景昕半倚在床头上,不放心叮嘱声,怀中的孩子可能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在她怀中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熟睡过去。抱了他一会,体力有些不知,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不舍的将她放在身侧。 休息了一个晚上的景昕,精神好了不少,没什么食欲,还是勉强把宋洁帮她煲的粥喝掉。 “跟喝毒药似的,我可告诉你,我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拖油瓶可是很少下厨给人做饭的。”就连鲁辰砚她都没有伺候过!宋洁一边收拾一边斜睨景昕一眼。 “敢情是拿我当小白鼠呢,为你当贤妻良母之路打下基础?”景昕手轻轻的整理着陆可的偏长的头发。 脑中不知怎的就想起顾洋坐在沙发上把顾嫣抱在她的腿上,一句话一句话的嘱咐她的场景,眼睛不自觉的湿润了。 顾洋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还哭上了?我煲的汤再好喝,你也不能感动的发黄河啊。”宋洁抓了把纸巾胡乱的帮景昕擦着脸上的眼泪,“行了,行了,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吗?等你好一点我就带你去临城看陆华年。那男人命硬着呢,你好不容易回来,儿女双全的,他才舍不得两腿一伸,眼一闭去找阎王呢!” 说实话景昕此时是有些心虚的,知道陆华年还活着,虽未脱离危险,她的想法也是跟宋洁一致的,他陆华年舍不得死。所以从想来后 ,她就没有再担心过。此时的眼泪是为另一个男人而流。 倘若被来宋洁知道估计会毫不犹豫掐死她丫的,估计躺在重症监护室的陆华年知晓会直接从病床上跳起来。 “嘘,可可在睡觉呢,你小点声音。” 宋洁把纸巾扔在垃圾桶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的景昕只想喊祖宗,你慢点,你这要凳子都坐穿的力气,别一不小心就 让你肚子里面刚长成坨的肉就此出来了。 “陆可懂事是懂事,可她毕竟在曹郁戈和陆华宇身边生活几年,在她的认知里那两个人渣就是她的父母。倘若是知晓那两个人都死在你跟陆华年的手中,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乱子。我不是吓唬你,你得从现在开始,就得在她身上多下点心思,让她知道你才是她的亲人,懂吗?” “懂。”宋洁说的她已经考虑到了,心情沉重几分。 “别光说懂,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两个孩子已经够你费劲精力了,听我的把顾嫣送走吧。” 顾嫣黏人,作为外人的宋洁都已经看出来。陆可性格温婉,不喜欢与人争,宋洁怕她受到顾嫣排挤,让她心中阴影加重。 要知道一般孩子心里产生扭曲都是在孩童阶段,家长如果发现不及时,任其发展,这个孩子长大以后百分之八十是个祸害,比如刚刚死去不就的陆华宇。 “不行。”景昕回答的斩钉截铁,顾洋已经把她送了过来,她再把顾嫣送回去,伤的不是顾洋的心,更是顾嫣的,她会以为顾洋不要她,她也不要她,到时心中的伤害并不比陆可烧伤多少。 “可是你能顾得过来吗?别到时候······” “你的别乌鸦嘴了,大不了我不上班,专门照顾他们。放心不会发生你想的那些事情的。” 景昕轻轻握住陆可的手,她的女儿是那般的乖巧懂事,现在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等她稍稍再大一些,就会全部明白。 “得,我不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有事回家一趟,护工在外面,有事你叫她。” 宋洁拎着保温桶起身,“医院的饭菜难吃,你想吃什么,我让保姆给你做,中午来的时候顺便给你带过来。” “不用麻烦了,随便吃点就好。你这会回家,是家里有事吗?”自从怀孕,宋洁的怀孕反应不重,却怕她精明的母亲瞧出点儿什么,已经减少回家次数。就算是回家也会选在晚饭以后,只需要跟父母说上两句话就可以以太累为由,回房休息。 现在是大白天,这个点回去明显不正常。 “还不是为我终身大事操心吗?最近也不知道是哪个死八婆在他们面前嚼舌根,说我跟鲁辰砚走的很近。我妈昨天晚上三更半夜的打电话耳提面命一番。今天就着急她的好姐妹,组团帮我相亲呢。就是不知道这些个女人,知道我揣着团肉相亲,会不会疯掉。” 宋洁对着景昕摆摆手的,没心没肺的说道:“别担心我,其实我还觉得蛮期待的,看她们那么短的时间能找出多少身世背景都绝佳的跟我相亲。刚好这事正好能作为我报社新开业的报纸头条。” 陆华宇一死,关闭的报社重新开业的日子提上日程,以前晨报作为s市最有影响力的报纸,现在都快要被取代,她必须连续整出一些独家报道才行。 宋家是s市四大家族之一,能与她相亲的人肯定也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最终她这个已经有主的黄花会花落谁家,会是一个很好的噱头。 “别乐极生悲。”见识上次鲁辰砚在小别墅的醋劲,景昕才知就算是再好的脾气的男人被踩到雷区也会跳脚。 “他人远在临城,短时间脱不开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洁的意思很明显,陆华年的伤很重。 从带着顾嫣买了一大堆吃食的回来的欧阳口中得知,何凤兰那天晚上受到惊吓再加上第二天早上那样一出,她整个人状态很不好,时常发烧,林翌初不放心,把她接到医院,就住在隔壁。 景昕让欧阳看着还在熟睡的陆可,在护工的搀扶下,来到隔壁病房。刚打过点滴,烧退去的何凤兰精神依旧萎靡,见到景昕时,眼中闪过不悦。 因着她的身体情况,别人不敢跟她提医院中惊险的事情,告诉她陆华年一家都好。全部都好,到现在才来看她,她心中自然是有气的,准备转身不理会景昕。 余光瞥见景昕后脑勺上包扎用的纱布时,停下翻身的动作。扔尽呆弟。 “你的头?” “不小心磕的。” 景昕敷衍着,刚刚面色不好的何凤兰好了些,拉着景昕说了一些知心的话,精神不济,何凤兰不一会就打起了瞌睡。 坐在床边,景昕感概万千,上一辈的人年纪轻轻都因为各种愿意,一个个都已离去,现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心中的孤独与难受是别人所理解不了的。 不过,终究一切尘埃落地。陪了她一会,回到病房时,景昕发现多了一个人,顾嫣正腻在顾洋的怀中,笑的一脸绚烂。 景昕推门的动作停下,许多话一时间冒出来却死死的卡在喉咙中无法说出。 “我听说嫣嫣受伤了,来看看。”深沉的目光看了看欧阳和陆可,眼中多了几分责怪,控诉着景昕为什么其他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偏生顾嫣受伤了。 景昕支支吾吾半天,并未说出句完整的话来,手紧紧的抓着门挡在门前,生怕他会把顾嫣带走,“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好她。” “我今天来也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她没事便好。”顾洋迟疑下把顾嫣放在欧阳怀中,向门前走去与景昕错身之际,目光看向景昕的脑后,“我那边工作还没完成,先回去了。之前你答应我的补偿倘若还没想好的话,那我就自己提了。我应该不久以后会结婚,我不想以后因为孩子的问题跟她发生不愉快。慎重考虑以后,我决定让嫣嫣跟着你生活。她是我从孤儿院抱来的,我却不能给她一个完成的家,希望你能答应我好好照顾好她。” “谢谢你,顾洋。”他的前半句景昕不知真假,后半句却已经够让她心存感动,泪啪嗒啪嗒落下,情不自禁扯住他的衣袖。 “谢我干什么,我完全是为了自己,自私的把包袱甩给了你,在未来不要怨我才好。” 脚步声渐远,景昕缓缓回头看向消失在拐弯处的身影,身子轻轻靠在墙壁上。 不是她自作多情,他这次来除了交代顾嫣留给她照顾以外,应该是看她的伤情的。从景昕的表情中顾嫣已然知道顾洋走了,过来牵着景昕的手,瘪瘪小嘴,最终却未哭出声来。 景昕在医院中修养两天,医生说伤口恢复良好,可以坐几个小时车,景昕再也等不下去,拜托宋洁找来司机送他们去临城。 宋洁放心不下只好跟去,路上她一直拿着一份财经报纸盯着。 “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一路上宋洁未说话,景昕十分好奇,从她手中把报纸给抽了过去。 目光立刻被报纸上面硕大的标题吸引“陆丰易主,新主人身份暂不明确”。 “陆丰不是林家跟鲁家在争吗?” 景昕抓着报纸的力道加大,不管陆丰多赚钱,陆华年根本就不屑一顾,暗地里指使林家趁着陆丰群龙无首收购,早就对陆丰虎视眈眈的鲁家不甘落后横插一脚,两家公司竞争到了白热化阶段。 出事后没有关心,没想到才不过几天就出现这样的神变故。 “算了,被谁拿去都一样。”宋洁抽过报纸,折叠几下放在储物格中。 景昕瞥了眼她略微凝重的侧颜,知晓此事绝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心中琢磨着难道是跟陆华年一起作祟没有清理干净的余孽? 脑中闪过景然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孔,景昕眼睛微眯,眼光迸发,最好不是你! 第190章 转念一想,一个景然身后没有后台,凭她的智商和能力不足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让别人察觉将陆丰一口吞下去。 思索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头嗡嗡发疼,景昕揉揉眉心,不再去蹂躏少的可怜的脑细胞与自己为难。 车速慢,行驶平缓,陆可如之前一般安静乖巧的令人心疼,顾嫣因为缠的欧阳太紧,被警告几次,自己睁着大眼,望着外面萧条的冬景。 “冬天到了,什么时候下雪,我们就可以一起堆雪人了。”顾嫣笑着回头,眼睛笑成一弯新月。 欣喜的表情和盛情的话语只换来欧阳一个白眼和一句无聊。顾嫣绝对是一个抗打击的女汉子,欧阳的话一点儿都不影响她的好心情,自顾自的趴在窗上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看风景。 脑后受伤,景昕斜靠在柔软的座椅上,为了她能舒服一些。细心的宋洁特意帮她放了个软枕。保持一个坐姿时间太长,景昕动了动身子,与她隔着一个顾嫣的欧阳默默帮她调整下软枕。 景昕嘴角轻挑,眼睛微热。想着他之前叫的那声妈,一股暖流将她的心包裹着,微微干涩的唇瓣轻轻嗫嚅几下,张开嘴,足足保持开口动作有十来秒的时间,话语在喉间千回百转数次,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闭上嘴巴纠结半天,紧抿下唇瓣,轻咳声柔和下脸上的表情,景昕竭尽所能用最慈爱目光看着欧阳,唇轻启。 “妈妈你便秘吗?表情怎么这么痛苦。”顾嫣回头刚要跟欧阳说那边有表演,看见母亲面上含笑。神情却纠结要死的模样,跟她甜食吃多了水喝少了,蹲不出厕所样,一脸关心的问道。 “躺的时间长了,难免会这样。前面有药店。”一心在想事情的宋洁并未注意景昕的脸色,随口接上。 “你倒是挺了解,我没那个毛病。”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营造出的氛围被女儿一句话给毁掉,景昕本想恶狠狠的瞪她一眼,望了望她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无辜的模样,景昕干脆把陆可揽在怀中,脸别向窗外。 “妈妈,你真的没事吗?上不出厕所真的很难受。” 顾嫣看景昕面色不好,试图从欧阳身上爬过来,景昕扶额。很想告诉女儿她是被话憋得,跟她便秘是两码事,可看看身边的欧阳一板一眼的模样,景昕提不起第二次开口的勇气。 “坐好,她本来好好的,你过去会她会更堵。” 欧阳双手箍着她软软的身子,顾嫣最吃的就是这一套,坐在她的怀中一时间忘记要去干查看母亲的情况,不停的用手戳着欧阳。欧阳一瞪,她又怯懦的如偷腥的猫儿颤颤的缩回手。 耳边响起宋洁开的玩笑,景昕嘴巴向后咧了咧,手指轻轻在陆可的头发中穿梭着。叫了几声可可,枕在她腿上的孩子羽睫轻轻的颤抖着却不曾给景昕任何回应。 景昕不气不恼,暗自叹了口气。陆可此时的心已经筑起一层高高的围墙,想要挪开围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她必须有十足的耐心才行。 来日方长,她有信心让她认下她这个母亲。 三个小时的车程临近中午赶到军区医院,三个孩子睡了两个。 “医院不是什么好地儿,我跟司机在上面看着,你跟欧阳上去看看,等孩子醒了,我再带他们上去。头伤了怕吹风,把这个带上。”宋洁从后备箱中拿出一顶米黄色的巻沿小帽带在景昕头上。 “谢谢你宋洁。”宋洁为她做的事情这简单的感谢话语根本就不足以偿还什么,景昕一时间词语匮乏,找到其他能表示对心中想法的词语。 “我呢,我为了你变身老妈子不是为了听你这句感谢的话语的,如果真有诚意,帮我肚子里的这块肉解决下终身大事。” 宋洁幽怨的目光看了眼欧阳,好似真的是自己看好的女婿被人夺走的那种不甘心,景昕哑然失笑。 “我不管,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反正就赖上你们家的了,不管怎么着,你得给我一个女婿或者是儿媳妇。” 宋洁一把合上后备箱,双手环胸,态度极其认真。 “行啦,只要建立孩子们感情自愿的基础上,你想要谁都行。”景昕被她的模样逗乐了,也神色认真的回了一句,带着欧阳进了医院。 临城军区医院的医师力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来这里看病的自然比s市的人多了不少,电梯拥挤,景昕潜意识把欧阳护在怀中。 欧阳伸手推拒下,身后有人一推,他半高的身子,贴在景昕身上,整张脸趴在她的胸前。 十岁已经是个敏感的年纪,脸不禁一红,想退出去,身后人多。面前又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很少被人这样护着抱着的欧阳贪恋她身上温暖,悄悄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景昕身上的毛呢大衣。 六楼到了,景昕的手刚松开,欧阳快速松开她的衣服,先一步出了电梯。景昕看着他好像在生气,不禁蹙眉,琢磨着是不是刚才自己亲密的动作引起他的反感。张张嘴,想跟他解释,刚才之所以揽着他是因为怕他被碰着。 “走快一点,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走在前面的欧阳,一回身看着景昕还在磨磨蹭蹭,完全张开的清秀五官轻皱下,迈着不同于他年龄的沉稳步伐,牵起景昕的手嘟囔一句。 温热干燥的小手握着她略微冰冷的手,景昕低头,嘴巴咧了咧,机械的跟上儿子的步伐。耳边回想着他刚才说的话,脑中浮现第一次跟陆华年见面的场景,当年他把她带去就点也说过同样的话。一晃三年,恍如隔世。 宋洁已经提前给鲁辰砚打过电话,鲁辰砚过来迎着两人。他穿着一身西装,上面褶子很多,还有些许血迹。眼中布满血丝,青色胡渣未修边幅,不是的打着哈欠,整个人看起来疲惫至极。 这几天他没日没夜的守着,未曾休息,他有嗜睡症,这几天对他来说比酷刑还难熬。 “阿年的情况已经稳定,兴许要不了多久就能醒来,我跟那边的人已经打过招呼,你可以进去看看。” 鲁辰砚声音轻柔,景昕并未深究,他这话是安慰他,还是陆华年此时就是这般,对他点了点头。 “这几天辛苦你了,你去收拾下下去看看宋洁。” 景昕拍拍肩头,千言万语不足以诉说心中的感谢,景昕并未去过多寒暄。人生在世,没有谁能够一帆风水,人情以后再补。 “确实得收拾下,我都觉得自己要馊了。”鲁辰砚低头看了眼自己,这应该是他活了三十多年最邋遢的几天。语落,对着景昕点了下头与她错身而过时,脚步多了几分急切。 以前不在一起的时候,一些日子不见,他也觉得没什么,就算知道她要恋爱订婚,觉得只要她幸福便好。现如今,几日不见,心中就开始慌了,想的心里揪疼。这应该就是两情相悦以后的爱情使然。 重症监护室外,陆谦,焦瑶,陆奇,丫丫都在。欧阳的性格随了陆华年小时候沉默寡言,不与别人亲近,叫完人就站在一边。 焦瑶见到景昕的第一眼开始,眼泪就开始唰唰的向下流了起来,颤颤巍巍起身把她揽在怀中,连连叫着好孩子,好孩子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丫丫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听的我这个老太婆心肝都跟着疼,都是那几个没人性的畜生惹得祸。” 焦瑶斜睨了一眼陆谦,眼中的责怪甚是明显,陆谦沉着一张老脸,比外面阴沉快要下雨的天还要沉上几分。 “真瘦,比三年前的那次还瘦,这疤?” 焦瑶捧着景昕的脸左右瞧着,无意撩起景昕额上的刘海,震惊过后是疼惜。 她不似别的大户人家,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事指挥保姆佣人做就行。年少人当过兵,牢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革命信条,就算是年纪大了,大都还是她自己做饭。她又懒得保养手带着剥茧有几分粗糙。抚过之处痒痒的带着丝细微疼痛,景昕却不反感,握住她的手,脸上漾起一抹柔和的笑。 “之前留下的,现在早就不疼了。” “畜生啊,简直就是一脸良知都没有畜生!” 焦瑶又咒骂了几句,想再跟她说几句话,被陆谦打断,“你那些嘘寒问暖的话先留着,让她先进去看看阿年!” “对对对,你看我真是老了,把这茬给忘了。” 焦瑶抹了把眼泪,旁边的护士已经拿来无菌服,焦瑶帮着景昕穿上。穿衣过程中,景昕看着正在帮欧阳穿衣服的丫丫。 丫丫未从给她一点回应,景昕轻抿下唇,其实在心里还是蛮感谢她的。毕竟她并未因为心中的不舒坦把她曾经跟顾洋的事情讲出来。 重症监护室中陆华年带着氧气罩,头上缠着纱布,整张脸惨白惨白的,一点儿血色都不见,眼睛紧闭着。如果不是他胸前有轻微起伏,证明他还有生命体征,景昕会觉得此时他已经死去。 景昕在弯身握紧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景昕以为自己会哭,不曾想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应该是心中太过笃定他无论如何都会醒过来吧。把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下,半蹲着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几句。 她声音很小很轻,以至于站在旁边的欧阳都没有听到。陆华年受伤重,害怕感染,探视的时间不能过长,不一会就有医生过来敲门赶人。景昕心中虽有不舍,为了陆华年着想,她还是轻轻放下他的手,拉过被子盖上。想着陆华年最喜欢就是吻她,她想着要主动给他一次吻,外面人多,儿子也在,她做不出那么没脸没皮的事情。 “我先出去了,直到你醒来,我跟孩子都会在临城,每天都会进来陪你的。”自知他不能听到,景昕还是自顾自傻傻的说了一遍。 深深望了眼昏睡的陆华年,景昕准备牵起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儿子离开。欧阳看了下景昕,向床头走了几步,学着景昕刚才的样子,靠近陆华年的耳朵,薄唇轻动几下,景昕屏气凝神去听却一个字都没有落入耳中。 “你跟他说了什么?”景昕好奇,一出门忍不住问道。 “你说的话都不想被我听到,我凭什么告诉你。”欧阳白了景昕一眼,托着身上跟宇航服有几分相像的无菌服,递给旁边的护士,“我下去看看她们。” “这孩子跟阿年小时候一个样,别看他臭屁样,心里有数着呢。”焦瑶以为景昕会难过,拉过她的手轻拍着,让自家带过来的佣人跟着欧阳,怕他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 “那么多年没回来,他对我生分正常。” 景昕在焦瑶身边坐下,刚才未来得及打量焦瑶,现在细看,三年不见,头发白了一半, 脸上的皱纹多了一些,精神还好。唯一不变的是她的慈眉善目和合身得当的衣着。 “难得你这个孩子能想的开,等着阿年醒了,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老人长长叹息一声,“谁也没想到阿宇那孩子······” “事情都过去了,提他干什么!”陆谦心生烦躁,不悦起身离开。陆华宇的事情对他也是一种无言的讽刺和打击,这几天情绪有些不正常,陆奇不放心跟了上去,丫丫对身边的司机交代声也跟着离开。 “这老头老了还死要面子,错了就是错了,承认了我们也没有人怪他。你也别怪他,老糊涂了,分不清是非了。” 景昕笑着点头,站在高处一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却被亲情蒙蔽了眼睛,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从他能让人去接陆华年和守在这里来看,就已经知道错了。 焦瑶打着哈欠,景昕知她没有休息好,让司机带她回去。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等下午的时候我再来。” 景昕搀扶着把她送进电梯,“大奶奶一切都是命运使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算是好的,我知道你的心里对大爷爷颇有微词。这事也不能怪他,不要因为我们的事情让你们也过的不愉快,这不是我们想见到的。” “你这孩子,说话就是窝心。听说你也受伤了,不要太累了。” 惊险笑着点点头,对她挥了挥手,景昕觉得这件事情就算是没有陆谦曾经对陆华宇的支持也会发生。她没必要去把这事怪在他的头上。 站在厚重的玻璃门前,面前的玻璃出现一层雾气,她回身看了看身边,还记得刚知道陆可是他们的孩子时,他就那样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中的陆可。这样的场景何其相像,就是躺在里面的人换成了他。 孩子贪玩,临城是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陆华年的病情稳定后,鲁辰砚跟宋洁就带着三个孩子在临城逛着,景昕没心情一直在医院陪着陆华年。 身边有焦瑶留下的佣人,景昕却不想麻烦她们,吃饭时会跟她们一起去医院食堂。吃了这里的饭菜,景昕才知道并不是所有医院的饭菜都难吃的要死。最起码军区医院的就不是,味道挺好,稀松平常的家常菜,很有家的味道。搞的她这些天都有些多愁善感。想起父亲每年过年时因闫素珍母女不在,烧饭给她吃的场景。 记忆的闸门开了不要紧,多想就有事情梗在了心头,父母跟公公的骨灰不晓得还在不在。想让宋洁帮忙查探下,一想到之前参与进来的记者都死了。宋洁还为此赔上了一大笔钱安慰那些要闹事砸报社的家属,景昕心中过意不去,只能等陆华年醒来再说。 这天想的有点儿多,出门的时候没注意,不知是她先撞的人,还是别人撞到她的身上,她向后退了两步,跟她相撞的人,向后退去的时候,不巧绊倒别人的脚。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和痛呼声。景昕回神,慌忙过去拉她。 “怎么样,摔哪了,需不需要去检查下?” 景昕帮她拍拍身上的脏东西,查看她撞着地上的头,没有瞧出个什么来。 “走路不长眼睛啊!” “抱歉。”没想着身上穿着香奈儿的女人,出口就是脏话。景昕眸光一暗,染上不悦。可她不是一个挑事的人,只想着息事宁人,反正刚才这个女人摔那一下也不轻,就当是她泄愤的吧。 “是你?”缓过来劲,扯过景昕就要向她脸上甩巴掌的女人,看清楚景昕的长相时,明显一愣,随之而来的巴掌又加了几分力道。 景昕刚才只注意有人摔倒,并未注意她的长相,现在一看是范曼莹。小脸一冷,握住辉来的手腕,一把将她推开。 这女人有多难缠,她是知道的,不想跟她纠缠,景昕抬脚就想走,谁知身后却响起一声痛呼声和行人的尖叫声,景昕回头就看到一道道血顺着范曼莹细白的腿流了下来。 红与白那般刺目,身为女人,景昕知晓那不是大姨妈,大姨妈可没这个凶猛。暗道一声完了,她把人家给推小产了! 急救室外,景昕被急匆匆赶来的焦瑶给拉走。焦瑶不是裹脚女人,就算是年纪大了,走来也是风风火火。 景昕本想着跟进出的护士说一声有事上哪里找她,话才说一半,就被焦瑶拉走。 “范家的人往死里宠她,你在那里估计会被他们给撕了。怎么一点躲避危险的常识都没有啊。”焦瑶这话不假,范曼莹自从被范家人带回临城后,不管她同不同意,直接给订了一门婚事。夫家姓钱算不上多有钱,关键是范家看中钱浪老实,不计较范曼莹荒唐的过去,能包容她的大小姐脾气。 钱浪好是好,他妈却是个厉害蹶子,范曼莹嫁过去没少受她的气,特别是三年肚子没有动静,更是听尽了闲话和指桑骂槐。为了能让女儿好过一些,范家人是求神拜佛寻偏方,好不容易让范曼莹怀上了,却被景昕这一推给推没了。 等着抱孙子的钱家跟范家不跟景昕拼命才怪。 “那怎么办,医院也就那么大,躲也不是办法啊。”不管范钱两家多难缠,终究是她不对,总不能一直躲着吧。 “有我跟你大爷爷顶着呢,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让她好看。” 听过在场的佣人讲经过,焦瑶一点儿都没觉得景昕有错,反而觉得范曼莹活该。难道不推她就等着挨打! 焦瑶一本正经的模样,颇有一种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的气势,看的景昕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忽然又觉得在这个时候笑出来有些不合适,不自然的咳嗽声。 “不行,我让你大爷爷给你找几个身手好的人过来。”焦瑶掏出手机到一边就打电话。 景昕敛起脸上的表情,范曼莹的嚣张跋扈,三年前她就见识过,三年过后,一点儿都没变。倘若被她缠上,真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没想到一撞就撞出来个大麻烦,造孽!这边不容她再多想,重症监护室中的检测生命体征的仪器开启警报,几条波纹开始不断浮动,景昕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听到声音的医护人员,匆匆向这边跑来。扔尽厅才。 景昕怕妨碍到他们不敢贸然进去,站在玻璃厚重的玻璃窗外一瞬不瞬的盯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粉色护士服的人把小小的病房围的连个缝隙都不露。 报警声继续,景昕的心跳也跟着加速,紧张的吞咽着唾沫,就在她迟疑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个年纪轻一点的护士这几天跟景昕混熟络,回身笑着跟景昕用口型说着,“恭喜,病人醒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景昕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浑身有些软绵无力靠在玻璃门上,深深吸了几口气,手 放在胸口,平复没有规律跳动的心跳。 一声玻璃门开的声音响起,医生推着移动床,要给刚刚醒来的陆华年做检查。 景昕迎了上去,靠近之时,她发现陆华年幽潭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她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第191章 繁琐的检查一项项进行,景昕守在门前,脑中不断浮现他令人胆颤的一瞥。搜肠刮肚想了几百遍也没有想出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陆华年的事情,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她出来。 一阵折腾过后,陆华年被退出来。那阴冷的眼神还是死死的盯着景昕,这次景昕不仅是脊背发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股子等待陆华年醒来的欣喜荡然无存,不敢跟的太近,慢腾腾的在后面走着。低着头心中诽谤着陆华年,你老一直睁着眼睛瞪我几个意思?不累吗? “你们两夫妻感情不好啊?”年轻的护士小周扯了扯景昕的衣袖,没有八卦,单纯的同情,她是打心眼里替景昕不值得。虽然这个男人样貌好,能让那么多专家守着家世也应该是牛哄哄的。可景昕帮他生了三个孩子,看景昕的样貌应该比他小上一些。人家没日没夜守了你那么多天,醒来没一句感谢的话就罢了,还有比刀子差不了多少的眼神瞪着她,着实可气。 其实不是护士眼睛利,陆华年本不显老,只是躺在病床上那么多天。没有打理,胡渣冒了出来,看上去就 透出些老态。自然比一身宽松毛衣,牛仔裤。邦威板鞋年轻打扮的景昕要大上不止一点半点,在这些医生护士的眼中绝对是实打实的老夫少妻。 景昕对她扯了扯嘴角,想说两人感情挺好的,可那冰冷的视线一直就黏在她的身上没有挪开的迹象,她觉得这样的解释无异于欲盖弥彰,讪笑两声。 检查完后,根据陆华年身体的各项指标,医生让他脱离了重症监护室,送去位于九楼的vip病房,医生对着站在门前受陆华年冷眼威压一直没敢进去的景昕交代完一些注意的事情后,嘱咐声,有情况随时叫医生。鱼贯而出。 看的出来两夫妻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护工跟佣人相视下也随后离开,病房中只剩下一个瞪着凤眼的男人和一个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眼神不自觉躲闪的女人,气氛越发诡异。 “过来!”等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再也憋不住,低吼声。 昏迷时间长,很久没有说话,声音低沉沙哑,硬生生折了威慑力。 “有什么话,你就说我能听到。”景昕潜意识将脑袋摇成拨浪鼓,他眼神跟脸色都黑的滴出墨来,刚才那两个字还带着一股子狠劲。刚刚焦瑶还教她要有躲避危险的意识。诽谤着,别人从昏迷中醒来哪个不是蔫蔫的,他倒好,精神劲倍儿棒。见到这样的他。心中悬而未放的大石,放下一半。 “这么怕我,是不是不想见到我醒来。”瞪得累了,陆华年闭上略微酸涩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跟酸楚,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仿佛要吃人的视线消失,景昕心中的害怕也自然没有刚才来的严重,看着他这样心中也不禁跟着难受,还有她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她胸口燃起一团火。 “是,巴不得你不醒,醒来除了瞪我,就是说话来刺激我!”终究害怕和难受敌不过心疼,景昕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作势扶着他起身。 陆华年一直紧攥的铁拳松开,按着她的头,景昕痛呼声,脑后的伤口还没好利索,这样被他按着,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滴滴落在陆华年的脸上。 “很疼?”陆华年这才想起景昕被陆华宇甩出去碰着头了,慌忙松开手,扳过她的头查看,见到纱布上并未有血渗出才算放心。 景昕委屈的撅着嘴眼泪掉的更凶,陆华年用力帮她抹了下眼泪,“活该,受着!” 闻言,一连串事情过后,压抑在心头的负面情绪一股脑的跑了出来,景昕抡着粉拳在他胸前用力砸着。 刚刚醒来的陆华年哪成受的了这般捶打,大手包裹住她的手,脸色又沉了几分,“这事要谋杀亲夫,好另投怀抱,重组家庭?” 不知他发哪门子邪风,景昕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抽着被桎梏住的手,挣扎几下都没有成功,被气着的女人一呼一吸之间起伏不断加大,“是,你猜的全中。今天我才发现跟你这个又老,又小心眼的男人过日子,一点劲都没有!”扔布阵技。 “行,景昕你好样的!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霍霍的磨牙声响起,陆华年手上力道加大,攥的景昕骨头都跟着疼。 “说一百遍就是一个样,你放开我,弄疼我了!” 被刺激到的陆华年哪里肯放,用力一拉景昕的身子被他扯到怀中,鼻子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酸酸的,眼泪流的更凶,灼热的眼泪让陆华年的皮肤和心都带着灼疼敢。 他扳着她的头向上移了移,滚烫的薄唇覆上她的唇瓣,用力的啃噬着,疼痛让景昕不停的挣扎起来。手砸在他的身上,陆华年压抑闷哼声。景昕心知应该是砸到他的伤口上,不知道伤口是否严重,不敢再乱砸。 她不挣扎,陆华年的动作也变得轻柔起来,薄唇在上面辗转研磨过后,灵巧的舌描绘着她美好的唇形。 暧昧流转,景昕受到他的感染,主动给予回应,刚欲离开的薄唇,再次缠上来,吻得难舍难分。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陆华年才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在这样下去会擦枪走火。” “你能行吗?” 刚刚改善的氛围因为景昕一句质疑的话而再次紧张起来,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傲娇的男人被质疑那方面不行,是最不能容忍的。 他的唇刚欲再次覆上来时被景昕紧紧捂住,“你都好些日子没有刷牙了。” “刚才不还是挺享受的吗?”陆华年拧了下她纤细的没有几两肉的腰,故意靠近她哈着气,身下起来的某物顶了景昕几下。 “别闹。”她可不想等会医院传出,刚醒过来的病人急于滚床单,体力不支晕过去,她的老脸往哪搁。 “我倒是想闹,真被你猜中了,没那个力气。”原本就是硬撑着跟她闹了这半天,陆华年闭上眼睛,一副无力的模样。 “还没告诉我你一醒来瞪我干什么。”景昕戳戳他的胸膛,心中的疑团还没有解开呢! 闻言,刚刚还要睡着的陆华年,抽出被景昕压住的胳膊负气背过身子,留给景昕一个背影。 “你别跟个孩子似的行吗?有事你就说出来,憋着不好。” 景昕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想不通平常那么一个理智的人,有的时候拧巴起来连个孩子都不如。 “自己说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喂,姓陆的,你还真别说,我一点儿都不清楚!”景昕心中窝火,觉得跟他说话纯粹是找虐,掀被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 “去哪?” 景昕给了他一个要你管的眼神。陆华年握着她的手腕不放,“上来陪我睡觉。” 景昕脸别向一边,两人就那样僵持着,最后还是景昕看着床上男人眼皮耷拉没有一丝精神,不再跟他犟着,脱鞋上床在他怀中躺下。 躺在他的身边,并无睡意的景昕,不一会便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亮起了灯,三个孩子正在沙发上玩着。 陆华年抱她抱得紧,下巴搁在她的头上,景昕想起怕打扰他,三个孩子在那,她又不好意思这样被陆华年抱着,纠结半天没动。 忽然,手被陆华年握了下,薄唇靠近她的耳边轻咬着,“我饿了。” “想吃什么?”景昕快速闪躲,孩子们都在随时都能看过来,这样亲密的互动太过挑战她的羞耻心。 “最想吃的是你。”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丝暗哑,蛊惑人心。 景昕面色一红,说了句没正经,拿开他的手起身。到现在她都不知陆华年为什么要生气。算了,等等再问。 陆华年的胃口很好,可医生交代他不能一次吃的太多,当他喝完两碗粥后,景昕准备收拾东西。陆华年拉住她的胳膊,示意她再来一碗。 “医生交代要少吃多餐。”景昕不肯让步。 陆华年握着她的胳膊不肯放,凤眼暧昧的眨巴几下,“多吃一点,才能好的快。” “陆华年你别没脸没皮好不好!”景昕有些无语,醒来后,他没问一句关于陆华宇的事情,一头就钻在不纯洁的思想中不可自拔,搞的景昕严重怀疑这货不是昏迷了几天而是做了一场冗长的春梦。 “我是怕不能满足你,你就······” 知道陆华年接下来的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景昕重重将手中的保温桶向桌上一放。 “欧阳带着妹妹们出去。” 欧阳目光在父母身上逡巡下,抱着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母亲的顾嫣,牵着陆可离开。 关门声响起,景昕目的准确的伸手拿起床头另一个枕头,对着陆华年用力砸去。 “陆华年睡了一觉,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是不是,现在觉得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早干嘛去了!行,你愿意带绿帽子是吧,那我就多给你整几顶。” 他时不时蹦出的酸溜溜的阴阳怪气的话语成功再次点燃了景昕的怒火,顾不上他还是个病人,拿着枕头一下一下用力砸着。 陆华年胳膊挡在脸上并未反抗,景昕身子弱气喘吁吁,觉得没劲,扔掉手中的枕头,“神经兮兮的,你爱咋地咋地,姑奶奶我不奉陪了!” 杏眼含泪,景昕用力抹了一把,拎起保温桶转身,陆华年再次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 “不陪我,去陪他!” “不可理喻!放手!”景昕觉得此时陆华年就是一个多疑的疯子,撕扯几下他不放手,景昕低头抱起他的手,重重咬了一口。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陆华年倒抽一口冷气,被她咬在口中的手却不曾挣扎。 “我不可理喻!是谁在我昏迷时告诉我,我再不醒,她就要带着孩子们去找顾洋的!” “你有臆想症!”景昕甩开他的手,他昏迷的那几天,她除了刚开始的见他的那天跟他说过话以外怕经常进去看他不好,一直默默在外面陪着他。 忽然,景昕的动作顿住,面色怔了怔。 “怎么,想起来了。” “想起个屁,应该是你儿子说的吧!” 景昕气结,她在他耳边说了好几句甜言蜜语,他一句没有听进去,偏生把儿子刺激他的话听了去。 不再理会陆华年转身离开病房,一直注意里面动静的欧阳目光一直尾随景昕,景昕深吸口气,并未向他求证。 毕竟欧阳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应该是想让陆华年早点醒过来。让保姆跟护工看好孩子,景昕来到楼梯口的窗户边,透透气。 夜色弥漫,临城的建筑都不是很高,植被绿化带多。医院楼稍高一些,从这里俯瞰下去,灯光璀璨,汇聚成河,很是漂亮。临城夜晚比s市多了分祥和和安宁,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窗户开了条小缝,心中的委屈被冷风一吹,化作乌有。 跟陆华年一路走来,经历过大风大浪,两人之间的信任早已超乎平常夫妻。陆华年之所以发神经,仅仅只是因为太过在乎吧。想通了,景昕却不想回去。 病房中,陆华年被景昕那句你儿子说的吧给吼得愣住。半响,艰难的从床上起身,扯开门,对着外面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还弄着平板的欧阳喊道:“陆欧阳你给老子进来!” “不用问了,是我说的!”欧阳倒也是聪明,不需要陆华年开问,直接承认,将手中的平板塞进风衣口袋中,日渐浓密的眉毛轻挑下,“她去了九楼第二个窗口。” 陆华年猛挫几下后槽牙,此时此刻很想把镇定自若的儿子给拎过来狠狠揍上一顿,又矛盾的觉得跟一个孩子计较简直是有失风度,在护工的搀扶下出了门。 看到景昕站在窗口瘦弱的身影时,削薄的唇瓣轻抿,眼中闪过自责,示意护工在这里等着,他一个人过去。 “冷吗?”只穿着病号服的陆华年握着景昕的手搓了几下。 从他走来时就察觉他过来的景昕,斜睨了他一眼,“正常了?” 陆华年讪讪笑了笑,关上窗户,从后面拥住景昕,下巴搁在景昕的肩膀上,故意歪着脸,用下巴上坚硬的胡渣蹭着景昕细嫩的脖子。 “顾洋做的太好,我······” “又来!”景昕不耐,顾洋确实很好,好到她的心中为他留下一席之地,只是这辈子两人只能有缘无分。 景昕靠在他的怀中,手覆上他温热的大手,“谁让我先遇到了你,这辈子我只想让你陪。” “确定?”一句话好似给陆华年注入了活力,他轻轻的咬着景昕敏感的耳垂,景昕笑着闪躲。 “还伤着呢,回病房。” 景昕娇嗔的瞪了陆华年一眼,陆华年拿起她的手指放在嘴中轻轻咬着,“终于雨过天晴了。” “还没。”闻言,景昕哭丧着一张脸眼巴巴的看着陆华年,把今天把范曼莹给推小产的事情讲了遍。 “活该!”陆华年捋了捋景昕散落下来的头发,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范家这些年屡屡在生意场上给我使绊子,早就想收拾他,因为他的根基太大,我这边根基还不太稳固没有动手,这次敢来挑事,就是自掘坟墓。” “现在会所那边?”之前会所的业绩确实是蒸蒸日上,会所一条街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也毫不夸张。自从乔江设计后,大不如从前,景昕怕起跟范家起纷争会所会再次受到波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陆华年面上一点儿不担心,景昕心中却打起了鼓,范家可不是小小的一匹马那么简单。不然当年陆谦也不会给范曼莹跟陆华宇拉红线。 脑中闪过报纸上看到关于陆丰被收购的事情,景昕张张嘴想跟陆华年说又担心他刚醒来就担心这些事情不利于恢复,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景昕就听到一声声砸门声,拥着景昕而眠的陆华年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再睡一会,他出去看看。 景昕再困也不能让一个病号出去,揉揉惺忪的睡眼,在床上静了一会,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清醒过来的景昕才下床穿鞋快速跑了出去。 “大奶奶在外面,你就别处去凑热闹了。”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中的宋洁拉住景昕。 “范曼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没想这女人还挺活力十足的,昨天小产,今天就能下床大闹病房了。本来还有些愧疚的景昕在焦瑶和陆华年灌输的思想下觉得自己不反抗就得挨打,对范曼莹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实在同情不起来。 “疯婆子一个,如果不是我还怀着孕,早就上去撕她一顿了!”三年前两人打一架后就没有再见面,再次相见跟仇人没两样。 如果不是鲁辰砚拦着让她有点孕妇的自觉,她早就冲上去了。 “要撕也是我撕,你这个孕妇就有多远躲多远。那女人就是狗皮膏药,粘上了就撕不去了。” “你说三年,她对你家那位还存在那心思吗?” 宋洁瞥了眼套间病房紧闭的门。要知道当年范曼莹知道陆华年结婚还死皮赖脸的向上贴,毫不掩饰自己的觊觎之心。 “有又能怎样,横竖结果还跟三年前一样。” 外面嘈杂声还在继续,焦瑶年纪大了,景昕生怕伤着她,想出去看看,宋洁死死拉着,再三强调有鲁辰砚在,绝不会让范曼莹伤着她。 时间不长吵闹声消失,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动静的宋洁颇有些意犹未尽。 “这么快就完了?” 景昕无奈耸肩,宋洁这事纯粹的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了,扯开门,景昕就看见刚要过去的小周,叫了她一声,“人呢?” “陆家老太太伤着了,送急救室了,一群人都跟了过去。” 闻言,景昕面色一白,眼中盛满担心,心急火燎的就要赶去,小周拉住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我看那老太太不像是真的,多半是装的。估计那边还得闹腾一阵,你先别过去。” 小周年纪小却机灵的很,对着景昕挤了挤眼睛,一脸暧昧的靠近她的脸颊,“昨晚查房的时候我可看你们家的那口子抱你抱的死紧的,告诉我你们到底是如胶似漆,还是感情不好?” “去你的,才多大点儿人就关心别人夫妻间的事情了。” “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我说,你怎么就招惹上范家那个女阎王了。”小周心细,平时就负责这几个病房,不是很忙,跟着景昕聊了起来。 “就是碰了一下,她打我我就推了她一把,她时气不好绊倒别人的脚摔了一跤,孩子没了,责任就全部都推到我的身上来了。” 景昕郁闷的紧,她跟宋洁两人怀孕的时小孩子生命力那叫一个顽强,怎么轮到范曼莹身上就那么脆弱了呢。这事还偏偏倒霉的让她给摊上了。 “一般偏方得的孩子都很娇,碰不得摔不得的。这事谁碰到是谁的晦气。我给你出个主意,范家跟钱家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吗?你就打听着哪里治不孕不育的好,给她找个好医生看看,保证她再怀一个就是了。好好交涉,反正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又不能全怪在的身上,更不可能让你抵命。照我方法解决应该可行。” “说的简单,范家家大业大,能去的医院,找的人都找遍了,我去哪找这个神人。” 小周的话也是在理,只是这医生还真不好找。 “求我啊,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可是这方面的专家。”小周脸一仰神气的不得了。 景昕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下面前的小周,别怪她多心,她跟小周还没有熟到能帮忙解决问题的地步。 “我也是有事情求你。”小周不好意思搓了搓手,“我们能去外面的咖啡馆去坐坐吗?” 见景昕迟疑,小周怕景昕把她当成坏人防范,急红了一张脸,“去那边人少的地方也行。” 第192章 一千两百钻石加更 景昕不觉得小周是个坏人,对着正在房间里面剥橘子的宋洁说了声出去一趟,让她帮忙照看三个孩子跟着小周来到楼梯拐角的窗户前。 “里面的那个女人是你的好朋友吧,你能不能介绍让我们认识下。”小周纠结半天,支支吾吾出声。 景昕杏眼微眯。她面善。但不言不语专注审度一个人时,黑瞳中的犀利也是让人不自在的。小周年纪不大,见识大场合不多,面色微囧,对着景昕摆摆手。 “你别误会,我没有坏心思的,只是单纯的想跟她认识。” “小丫头有句话叫解释就是掩饰,现在社会这般复杂,单纯想接近一个人这样的理由不足以让我信服。” 景昕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外面雨过天晴后蓝天白云,天这么冷,硬是没有下雪。倒是让顾嫣失望了一场,“说吧,你是她亲生父亲的什么人?” 小周抬头看着景昕的侧颜,之前觉得她就是一个涉世未深,性格怯懦的小丫头。现在看来是她错了,景昕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 等了半响,小周都不曾开口,景昕对她微微一笑的。“考虑好了你再跟我谈交易。” “等等,我说。” 景昕是个安静的聆听者,她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打断小周的话,直到小周讲述完,景昕才轻拍她的肩膀,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话语去安慰她,默默掏出纸巾般跟她轻擦下眼泪。 “我别无所求,只觉得外婆可怜,想着让她能跟她母亲回去看我外婆一面。这样她老人家死也能瞑目了。” 小周说完以后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 “你就没有恨过什么吗?”景昕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扒出点什么来。这也别怪她,接触了那么多心里扭曲阴暗的人,一时间不相信在那样环境下还能养出这样心思单纯纯粹的一个人来。 “有什么好恨的,能平安长大。完成学业,找一份满意的工作,对我来说这样的人生就已经接近大满贯了。干嘛没事再在自己身上加诸一些业已注定,无法改变的事情。” 小周双手插在口袋中如个孩子般撑起衣服,呼扇几下,拍在身上发出几声沉闷声响,她脸上笑是发自内心的,太阳初升,火红的霞光映射在她的脸上,望着她的侧颜。景昕有种看到年轻版宋洁的错觉。 “外婆把你教育的很好,我试着说服她,只是结果时好时坏,我没法保证。”被她的乐观态度所感染。景昕的脸上不自觉漾起了绚丽的笑,欲回病房时,景昕停下脚步,“你怎知认出她来的?” “外婆成天拿着她小时候的照片,跟她现在一个样,一点儿都没变。不对,变了一点,小的时候黑的跟炭似的,现在应该是用化妆品用的跟面缸里出来似的。不要告诉她是我说的,外婆告诉我她脾气不好,我可不想惹毛她。” 小周一笑露出一口明晃晃白牙,有人叫她,她匆匆应了一声,对景昕扮了个鬼脸匆匆跑开。 景昕站在原地,敛眉沉思半响,打定主意转身疾步回了房间。 病房中被吵醒的孩子已经穿戴整齐,保姆正要带着去吃饭,景昕扯着一大早就塞了一肚子水果的宋洁一起去。 “你不管你家男人了,刚才还叫你呢!”宋洁扯住景昕,对她指了指半掩的门,不屑撇嘴,“还以为是热恋呢,黏起人来真是要命。” “行了,你就别酸了,你家鲁辰砚也够呛,等回来给他带点吃的就行。”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来到医院不远处的永和豆浆。饭点人多,几人好不容易在角落中安顿好,保姆询问好去拿吃的。 “听说你老家是临城的,还有没有什么亲人?”客人多,服务生忙活不过来,桌子未收拾干净,景昕拿着餐巾纸擦着桌子状似无意问道。 “怎么忽然想问这个?”天气冷,空腹吃水果,胃有些不舒服,宋洁喝着热水暖暖。闻言,打了个呛。夺过景昕手中那叠干净的餐巾纸胡乱的擦拭下。 “人不都有点好奇心嘛。”景昕对她挑眉,轻捏下陆可的冻的有些发红的鼻尖,注意力一直在宋洁身上。 “其他人没打听过,外婆还活着。” 宋洁出乎景昕意料,很顺妥开口。 “没想过回去看看?” 听小周讲景昕觉得外婆是个好人,一个值得尊重的老人。 “回去过,只是没让她见到我。是那个叫小周的护士跟你说的吧。” “原来你都知道。”如果说宋洁没有说上面那句,景昕会讶异,可现在却觉得宋洁知道小周是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是啊,因为她的出生,我一直以为可以让我幸福长大的家庭支离破碎,你觉得我不该知道吗?” 宋洁说的很平静,把杯中的温水一饮而尽。 “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我觉得小周这人挺好的,别对她存什么偏见。”景昕递给宋洁一杯豆浆还亲自帮忙插上吸管,她觉得从刚才的谈话中就能感知宋洁对外婆是有感情的,应该能劝动她去看看外婆。 “都是那对不要脸的男女造的孽,我才不会青白不分。其实我觉得她也蛮可怜的,不然我也不会资助她读完大学了。” 宋洁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轻,餐厅中人多嘈杂,景昕没有听清,询问一遍,宋洁摇头不愿意再说。 “去看看外婆吧,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 “不是我不想去,当年我妈性格倔,非得把我小姨跟那个男人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我外公是个教书先生,一辈子最注重的就是颜面,被我妈跟小姨一气,人就没了。我外婆也是难受对我妈和小姨说了几句重话,不再认她们,叫她们以后不要再回去了。我妈那性格比我都要拧上许多倍,可想而知听到这话以后就当了真,真的再也没有回去。” 母亲也不是不想外婆,她有一次在家里寻找东西时,无意中翻出母亲寄给外婆东西的单子。 在她父亲跟小姨滚在一起的时候,外婆是绝对站在母亲这边的,当即对那对不要脸的男女上了棍棒。外婆告诉母亲,想离婚她支持。不想离,她就把小姨赶出去,让她永远都不要回来。当时母亲很感动,只是后来发生那样的变故,是谁也始料未及的。 “都那么多年了,阿姨现在过的这般好,前尘往事该放下也该放下了。” “谁说不是呢?可是近乡情怯,有些地方发生的太过痛苦的事情,是这辈子再也不像踏足的。我每年都会去看外婆几次,我之所以不光明正大出现在她的面前就是怕她见到我更加想念母亲。” 外婆是个医生,因为家丑受不得别人的闲言碎语和白眼再加上小姨生下孩子后觉得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憨厚老实,赚不的大钱的人。从前的家是靠母亲撑着,小日子才过的有滋有味。现在轮到她当家,日子过的越来越拮据。受不了贫穷把孩子一扔就一走了之。 当年那个男人怕孩子是个拖油瓶又是个女娃子不想养就送给了外婆,外婆当时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就养了下来。祖孙两个相依为命。 “你就不能多劝劝阿姨?” “得,她那个臭脾气,我可是劝不动,多说两句都能连我一块数落。”宋洁一摆手,向口中塞了个包子,撑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被告诉我你这么热心这件事情是因为答应了小周什么条件?” 景昕也没瞒着宋洁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宋洁用力嚼了几下口中的包子,“外婆从小就对我挺好,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打听着她的事。以前她是妇产科主任,据说在治不孕不育方面有两把刷子。自从从医院提前退休后,为了供小周上学,她也替人看过病。因为没手续,遭到别人举报,被抓去顿了几天大狱,罚了点钱,她就金盆洗手,在家里做些手工,没再见过她重操旧业。” “有以前的底子应该有几分把握吧。”景昕倒是没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外婆身上,并没有多少希望。 “谁知道。”宋洁随口应了句,“小周那边我等会去找她。” “你别······”扔边布圾。 “别什么,我就长着一副坏人样啊,我又不吃了她。我就问问她,看看能不能说动外婆,帮忙看看,如果她不干,我再去见外婆。如果外婆当真想我妈想的慌,我就直接把她接到s市往家中一摆,看我妈还能不能无视。实在不行,我就替外婆找个律师,直接把我妈告上法庭,给她定个不赡养老人的罪。” “有你这么坑你妈的吗?” “这不是被你逼的吗?”宋洁谈话间已经解决了一个包子,以前她没有把外婆的年纪当回事,觉得她年纪还不大,不可能这么快就走了。可经历了那么多,她觉得世事无常,谁也料不到夏一可会发生些什么。 “其实这般做也有个好处,你跟鲁辰砚的婚事,你外婆能站在你那边。” 第193章 从宋洁跟小周的话语中景昕能感觉,外婆是个为子女着想的人,算到底她除了女儿嫁进宋家外,跟女儿那么多年也没联系,对宋家宋家压根就没有感情那一说。更不晓得宋衍是谁。她应该会像一个普通的老人样,希望从小便寄人篱下的外孙女找到好的归宿。而阿姨对外婆应该心存愧疚,外婆的话在她的心中应该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我没有想的那么长远。"宋洁嗞嗞的把杯中的豆浆喝完,又拿了个馅饼向口中塞着。 她吃的这般津津有味,倒让景昕想起昨天晚上缠着她要第三碗粥喝的陆华年,他露骨带着负气的情话在耳边响起,脸上开始发热。 "你脸怎么那么红?"坐在景昕身边的宋洁抬眼时,恰好对上景昕红透的耳根,用她油乎乎的手摸了下景昕的额头,毫不客气的拍了下景昕的脑袋,"别告诉我你丫的大早上的就在这里发春!" 宋洁分贝有些大,正在吃饭的三个孩子跟两个保姆,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景昕窘迫。脸上红霞遍布,在底下狠狠的掐了下宋洁的大腿,低着头默默默默的吃着面前的早餐。 "妈妈,发春是什么意思?" 顾嫣拿着跟她脸一样圆的大饼,亮晶晶的眼神澄澈不见一丝杂质,俨然就是一个纯洁的求知欲极强求知宝宝。 "发春呢,想要喜欢的人对自己做那种······" "宋洁!"为了堵住宋洁那张要教坏她宝贝女儿的嘴巴,景昕直接拿了个芋团子塞在她的口中,眼中满含警告。 "那我可不可以让欧阳哥哥对我发春?"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话语过后。宋洁刚笑一声,下巴张合过大,芋团子卡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憋得她一张脸通红,景昕笑骂声活该,递过杯温水。 那边还在征求大人答案的顾嫣没有得到回应准备开口再问一遍。 "好好吃饭!"欧阳冷着一张脸把她胖乎乎手中的饼直接塞进她的口中。 最怕欧阳生气的顾嫣,乖乖的啃着手中的饼,寻思着等会回医院的时候再去悄悄的问母亲。 医院病房中,景昕拎着早餐推开门,本该躺在病床上的陆华年不知去向,景昕环顾下偌大的病房,洗手间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循声望去,一个模糊的人影轻轻晃动着。以为陆华年上完厕所在洗手。景昕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盛好粥摆好筷子都没有见他出来,叫了两声也没有回应。 不免有些狐疑,景昕来到洗手间前扯开门,视线中一身病号服的陆华年正沉着脸站在镜子前,眉宇间褶子加深打了个死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睡了一觉,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见到这样不正常的陆华年心中难免不安,来到他的身后,抱紧他瘦却不显孱弱的腰。 "我老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景昕的自然反应就是愣怔下。随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银铃般的笑声的,让本就郁闷的人心情更加不好,心头阴霾加重,拉过景昕的胳膊,让她背对着镜子站在他的对面,虎口扣着她尖细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像个固执的孩子般又重复遍刚才话。 "我又不嫌弃,老不老有什么关系。" 相处那么久,彼此就算不能了解十分,也得有八分。陆华年傲娇,别扭,景昕心中笑翻了天,面上却一点笑意也不敢有,黑亮的小眼神装满诚实。 "真的很老?"望不见底的幽潭中闪过一抹复杂,趁景昕没注意之时看了眼对面的镜子。紧绷的俊脸透漏出一丝紧张,等待着景昕的回答。 景昕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一直纠结这个问题。因着他的发问,景昕仔细打量下眼前这张在梦中都能描绘出的脸孔。 离得近景昕才后查后觉,他身上的消毒水气息被须水味取代,脸上的明显的胡渣消失,微长软趴的黑发被白色纱布捆缚着的覆在额前,给他增添了几丝放浪不羁和随意。面色苍白,因心情不好,冷凝的英俊五官越发深邃立体。 凤眸蕴藏深情,薄唇轻抿,唇边的两条法令纹越发明显,这样的人是长期习惯站在高处发号施令。即便是身上有伤,穿着病号服也比平常人多了几分威慑力。这样的男人沉淀了岁月,内敛成熟,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魅力,绝不会跟老沾上边。 "确实······"陆华年这般表情百年难得一遇,景昕生出逗弄他的心思,故意拖长尾音。 简单的两个字已经足够激怒某个急需需要别人肯定他还很年轻的男人,他毫不客气的将景昕抵在洗手台上,带着惩罚性的吻随之而来。带着剥茧的粗粒大手,沿着她宽松毛衣的下面伸了进去,覆上好似为他量身定制一般柔软。 景昕不是未经世事,陆华年又知道他的敏感地方,身子绵软的女人不受控制的嘤咛声。 声音无疑是催情剂,景昕清晰的感受到陆华年身体的变化,理智告诉她陆华年身体不允许,门没上锁,孩子们随时会进来,推拒陆华年滚烫的胸膛。 陆华年拿起她的手,牙齿轻轻啃噬下她的圆润的指尖,"我现在要告诉你什么叫老当益壮!" "刚才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看你眼角都没有细纹,头上也没有白头发,这哪能算老。" 陆华年开始去扒她的裤子,耳边传来几声没轻没重的拍门声,不用想应该是顾嫣,怕她随时闯进来,景昕死死的攥着陆华年的手,无比诚挚的看着陆华年,恳求他可以就此停手。 "就算是我想停它估计也不会答应了。"陆华年动作未停,不等景昕反应过来,扯着她的胳膊出了洗手间,疾步来到门边反锁上门,不等景昕再次抗议,直接把她压在床上。 陆华年的架势是非要不行,景昕犟不过他也只好随了他去。 想着门外的三个孩子,宋洁保姆和护工,景昕本能的抓着床单,承受着身上男人不要命的撞击。床不堪这般猛烈的折腾,发出羞人吱呀声,景昕咬着唇,不敢叫,隐忍的模样让陆华年愈发疯狂。 到底是身上有伤,体力不支的陆华年只一次就再也没有力气,简单清理收拾下,抱着景昕躺在床上,让她的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稳健的心跳声贴着身子传来,景昕不禁嘴角上翘,转过身子抱住略微上喘的陆华年,如个温顺的猫儿在他怀中蹭了蹭,找个舒服的地儿闭上眼睛。 "因为我昨晚说的话?那是气话,在气头上都是口不择言的。" 景昕暗骂声小心眼的男人!她倘若是要记仇,还不得把他说的那些伤人的醋话全部都还给她。 "原来你还记着这一茬!" 陆华年低沉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下,大掌在她挺翘的屁股上用力拍了下,"以后再敢说我老,我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其实激起某男傲娇脾气的并不是景昕,今天早上景昕一群人出去吃早餐没有跟他打招呼,他在房间中叫了两声没人搭理他,他就起身出去看看,客厅中除了一个护工,没有其他人在。 在他询问护工期间,刚好有医生查房,小周是个活泼好动,热情话又有些多的姑娘,故意磨蹭着前面的医生和护士都出了病房,她急匆匆折返回来。直接给陆华年叫了声大叔,撇撇嘴开腔,炮轰了陆华年一顿。 用一句话来描述就是他这辈子走了狗屎运娶了她称之为姐姐的景昕,别一天到晚本着一张扑克脸,本来就年龄大,看起来更老。别等着以后两人出去被别人说成父女两个。 总而言之一段长篇大论的说教重点在他陆华年老,还不知道疼人上面。 可想而知,陆华年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小周人直并不代表人傻,见陆华年大有种要把她扔下窗户摔死而后快意图,嘴瘾还没过完,就灰溜溜的跑了。 从门关上的那一刻开始,很少在意自己形象的陆华年就让护工买了洁面乳,须水等男士用品回来,进洗手间开始鼓捣起来。 "你虽然年龄搁那了却一点都不显老,反而有种陈年老酒越沉越让人迷醉的潜质。不过前提是别发小孩子脾气。" 他在意的是两人的年龄差,景昕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另外还奉送一记想吻。 景昕这招对他来说显然很受用,吻逐渐加深,刚刚就没有餍足的陆华年很想再温存一番,怎奈体力不够,只能憋屈作罢。 在房间厮混了一个多小时的景昕换了衣服出门免不了被宋洁揶揄一顿。 "眉梢含春,面色酡红的,也不顾及人家是个病号,这么迫不及待。" "前三个月的不能滚,心里憋得慌。"景昕也不跟她客气,呛了一声。 宋洁拿起面前果盘中的苹果对着景昕砸去,"你丫的有有没有良心,孩子我帮你看着,大奶奶那边我帮你看过,你就不能让我过过嘴瘾啊。" 景昕自知没那个好身手,躲开直直奔她脑门来的红蛇果,暗道声可惜了这么一个好果子。 景昕环视下病房三个孩子不在,宋洁告诉景昕,丫丫觉得医院不太平把三个孩子接回大院,景昕暗道声有心了。 "大奶奶那边怎么样?" 提到焦瑶景昕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事发时不去是因为范家的人在,本来想着给陆华年送晚饭过去看看又被他一直缠到现在。 "年龄大了身上总会有些毛病,装起来挺得心应手的。这一次那老头算是找到出气的地儿,把那几个闹的凶的人直接给拎出了医院。不过范家也不是吃素的,据说找来了律师要跟你打官司呢。" 宋洁双手放在脑袋后面,说这事的时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觉得那老头会出手帮忙,以弥补心中的愧疚。" 景昕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她这个惹出祸端的人像只龟躲在壳中事情都交给别人去解决,当即起身去看焦瑶。 "大奶奶让我告诉你别过去,范曼莹还在医院,范家人不知道在哪儿蹲守着等你呢。暂时先由着他们折腾好了,餐厅的录像我看了,清楚的拍到是范曼莹先动的手。不过谁叫人家孩子掉了呢,华丽丽转换为受害者。这种小案子就算是闹到法庭,两家人势力势均力敌,法院也不过是走走过场,法庭外调解,我们就按小周的办法走。到时候范家还闹着没完没了,我们就直接把视频公布出去。再加上平日里范曼莹在s市作威作福惯了,得罪了不少人。跳出来跟着一块进行抨击,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范家人给淹死。到时候他们该自己花钱摆平舆论息事宁人了。" 宋洁这一番分析过后,景昕觉得这压根就是件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 "待会跟我一起去看看外婆。" 提到外婆,宋洁没了刚才滔滔不绝时的眉飞色舞和自信。 "小周那边行不通?" "嗯,那性格倔的跟我有的一拼,我拿钱,拿好工作,最后连她终身大事都给她安排包她满意,都说不通。" "那说明人家小姑娘是真心在意这个外婆。" "比她妈有情有义,外婆算是没有白疼她。" 宋洁拿起包起身,景昕刚欲跟上,到门口时停下脚步跑回去跟陆华年说要出去一趟,怕他担心并未说详细。 外婆住在郊区,住的是平常的居民楼,平房小院,周围的居民因为生活条件转好再加上不久以后这里要进行开发,都纷纷搬到市中心,相邻的几家门都紧闭着。 站在门前,宋洁迟疑半天都没有叩响门,她眼眶微红。景昕紧握住她的手,宋洁此时的心境她能体会的到,就如她每次想回曾经生活过的洋楼去看看,却又不想去触摸那些附带在温馨场景中的痛苦,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在门前站了许久,专属于冬天的凛冽寒风从没有完全闭上的领口钻了进来,带来阵阵冷意,景昕鼻子痒痒的,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喷嚏。 "谁啊?" 堂屋中传出一声清亮的嗓音,从声音上判断并不像一个年奔八十的老太太,她的听力相当好,这应该是得益于她曾经是名医生,懂得药理的缘故。 站在门前的宋洁听到里面的脚步声,潜意识拉着景昕藏在门前右边那株枝叶繁茂的冬青后面,还对景昕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不是来看她的吗?躲什么躲?" 第一次看到宋洁怂样,景昕分外部适应。 "以前来我都是这样的,条件反射。" 宋洁面色微红,不好意思的对景昕咧咧嘴。 年久失修的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发出一声绵长的吱呀声,一个头发稀疏花白,一丝不苟的窝在脑后,穿着藏青色手工棉袄黑色裤子棉鞋的老人走了出来。 她精神很好,面色红润,一双丝毫不见浑浊之色的眼睛四处看了下,没见着有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身要回屋院子。 景昕见宋洁迟迟不肯出去,心中着急,怕她成了缩头龟,考虑她是个孕妇,不宜来粗暴的。抬手轻轻一推,宋洁的身子擦过冬青的叶子,发出一阵清晰可闻的沙沙声,老人回头时,愣在原地。 时间不长眼中泪花闪动,满是褶子的脸上满是欣喜,"小洁,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进去。" 慈眉善目的老人嗔怪声,直接过来握住宋洁的手,拉着向院子走去,好似宋洁离去的二十年根本就不存在。 进了堂屋,老人端出一个火盆,拿着烧火棍在上面轻轻拨动几下。 "将就下,我去给你们装暖水袋。"老人被烟呛了几下,咳嗽起来,刚刚没来的及留下来的眼泪,毫无预警的掉了下来。 宋洁再也忍不住抱着外婆哭了起来,宋洁是不哭则已,一哭惊天动地。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景昕眼睛酸酸的,轻轻抹了下眼角。 无比确定宋洁此时是后悔的,后悔那么多年就算是来这里也是选择当个隐形人的决定。 她怀着孕,景昕怕她心情太过激动对胎儿不好,好心上前提醒。外婆一听宋洁怀孕,立刻松开她的身子,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什么时候结的婚?这是第几个孩子?" 宋洁面色一红,直接掠过第一个问题,"第一个。"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啊就喜欢折腾,净有哪些折腾到最后连个孩子都怀不上的。"之前当过医生的缘故,提到这个话题,不免话就多了起来,说完还对站在身旁的景昕说了句,"你可别学她,趁着年轻赶紧生个,还容易恢复身材。" "外婆人家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大的都十岁了。" 外婆讶异下,景昕不自在的轻咳声,讪讪然的回了句,"显得年轻而已。" 祖孙两个聊了这些年的生活,已过中午,宋洁不舍离开,景昕也不强求,老人下厨炒了几个小菜,三人围着木桌子坐着一边吃一边聊着。 为了让屋子里面暖和一些,外婆又多添了一个火盆。他尤东巴。 "不是有空调吗?"宋洁跺了跺脚看着墙角上放置的立式空调,看的出来外婆很在意,上面用布包着。 "附近的电线都老化了,带不起来。强制着开,保险丝一断,晚上连照明灯都没了。这政府也真是的,根本就不了解情况,就给我家里塞了这么个玩意儿,还不如直接给我点钱来的实在。" 老人回头看了眼,景昕扫了眼咬着筷子眼中满是自责的宋洁,如果没猜错,这个空调是宋洁送过来的,她想让外婆过的舒服一些,却没想这东西不实用纯粹是个摆设。 "外婆你跟我去s市吧,反正我一个人······" 景昕桌子底下的叫踢了她一下,宋洁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了过来,"我一个人带孩子忙不过来你帮我过去照看下。" "老了,在这里过惯了,哪都不去了。"外婆帮宋洁跟景昕夹了几筷子的菜,话语渐渐变得少了起来,大抵是想女儿了。 宋洁劝了她一会,外婆坚持说还得留在这里照顾小周,宋洁见她态度坚持,只得放弃。寻思着回去怎么把母亲给坑来进外婆一面。 "这次来是专程来见我这个老太婆的?"外婆饭量好,吃饭倒是不慢,放下碗时,清明的目光放在宋洁身上。 宋洁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不知道怎样开口,外婆慈爱笑了下,"你啊,小时候傻大胆,越长大胆子倒是越小了。外婆不会怪你,这些年,你经常来这里,我是知道的,今天这样大大咧咧出现在我面前,我有些意外。" 宋洁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外婆,外婆也没多说,宋洁好似自作聪明后被捅破后窘迫红了脸,主动收拾起碗筷来。 家里是冷水,外婆怕冻着她,怎么也不让她帮忙刷,把她推出厨房,看了看外面沉下来的天。 "要变天了,我这里也每个住的地方,不能留你们,免得伤风感冒了。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是我捅的篓子。"景昕怕宋洁傻傻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让外婆担心。主动把事情讲述一遍。 "你说的是临城范家那丫头?"外婆听完,一张老脸皱巴在一起。 "怎么你也认识?你不会之前就帮她看过病吧。"宋洁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婆,她忽然觉得外婆真是个能人,她以为蹲完大狱以后她就当真洗心革面,不在无证给人家看病了。 外婆老脸一红点了点头,让两人等着进了里屋带着老花镜翻找一会,出来时手中拿着几张装订在一起的单子出来。 宋洁接过,景昕探过头去,外婆的字并不像医院中大多数医生那般,跟画圈圈样根本就看不懂,她的字体工整娟秀。外婆的看诊记录下面是四五张医院检查的单子,景昕跟宋洁并不是学医的,一些专业术语一知半解,大致看完后,心中却明了的很。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冷了脸。 范曼莹你还真是个贱人!特么的还有脸去闹! 宋洁准备立刻回去撕了那个女人,急急忙忙把单子就向包中塞去,景昕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宋洁不解,景昕对她挤了下眼睛,她还是不懂,景昕囧囧有神,这女人又犯孕傻了。 景昕只好亲自询问外婆可不可以把单子拿走,外婆应了声好。宋洁说一句改天再来看她,匆匆拉着景昕走,景昕扯住她的胳膊,不停的使眼色。 一心想回去教训人的宋洁一脸茫然,景昕此时很想狠狠给她一脚。见她脑袋实在不开窍,只得再次对外婆开口。 "外婆你看范家人各个都是胡搅蛮缠的主,我们把单子拿走了,他们肯定会过来找你算账的,你年纪大了,斗不过他们,我们也担心。你看你收拾下跟我们回去好不好?" "是啊,外婆。你不能留在这里。"脑袋转过弯的女人风风火火的让外婆收拾东西。 外婆推却半天又觉得两人说的有理,不再拒绝跟着两人离开。 景昕让很想过来撕人的宋洁在酒店陪着外婆,独自一人回了军区医院,捏了捏包中的单子,嘴角冷冷勾起,心情颇好的进入大厅。 第194章 厅中如之前一般人来人往,景昕踏进去就察觉一双阴森森带着怨怼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循着感觉看去,病号服过于宽大如戏服般斜跨穿在身上,面色苍白如纸,长发披散下来。演鬼片都不用化妆的范曼莹如蛰伏许久见到猎物般。凶猛的扑了过来。 两人距离不近,景昕有足够的躲避危险的时间。脚穿平底鞋,身上衣服简单利落,没有丝毫累赘,灵巧的身子在行人中穿梭着。 她那样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谁知道周围还有没有范家的人,不跑等着挨撕,除非脑袋秀逗了! 范曼莹带着股狠劲,不管怎么说是小产过的人,体力不支,刚爬到二楼就开始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穿着粗气。景昕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好死不死的对上她染上血色的眼睛,好似下一秒就要把她给洞穿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景昕不可遏制的对她勾唇浅笑,挑眉挑衅玩以后。成功看到刚才还累的要死的女人再次拔腿追来,加快脚步,直奔快要关上的电梯。她也是忙了,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才发现,这是运送病人的电梯,一时间电梯里面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聚集在她这个没公德心的人身上。 景昕脸上的得意劲消失,不好意思的对身后的歉意的点下头,等着电梯门一开,景昕逃也似的出门,刚好对上从相邻电梯出来的范曼莹,红了眼睛的女人疾步走来,景昕看着正前方的病房,嘴角敛起的笑再次弥漫开。 得意的小女人忘记有句话叫乐极生悲,当她故作优雅的迈着猫步来到门前,拧了几下把手才发现门从里面锁了起来。景昕拍了几下门。里面没反应。贴过脸去,陆华年低沉的声音虽听不真切,景昕敢肯定他在里面。眼看着范曼莹就要扑来,誓要她当场血溅三尺的架势,景昕用力拍了几下。 “陆华年你大爷,大白天的关着门在里面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再不把门打开,我就被人挠花脸了!” 这边话语刚落,急匆匆赶来的范曼莹在景昕不远处停下,缓了口气,指着景昕的鼻子。 “跑啊,再给我跑啊,怎么不跑了!现在我就让你给我的孩子陪葬!”语落。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对着景昕就要逞凶,景昕刚欲闪躲。身后的门打开,整个人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滚!”贴在他的胸膛之上,耳朵边是他发生时候传来的颤音,景昕刚刚扑通乱跳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被陆华年一声低吼震住的范曼莹,怔怔的看着眼前褪去一身病号服,除了头上缠着纱布与印象中无异的陆华年,愤恨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三年的时光并未在他面容上留下任何痕迹,浑身彰显的气质却越发令人一不开视线,好比罂粟。 再次亲眼看着她把另外一个女人揽紧怀中,怒目对着狼狈的她,心狠狠疼了一下,嚣张的气焰好似被人泼了桶冷水瞬间散尽。 “刚刚不是挺能耐的吗?躲在一个男人的怀中做什么。你害了我的孩子,今儿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你清算下。” 范曼莹声音沙哑平静,豆大的眼泪无声的落下,如此对峙的三人好似委屈的原配上门跟负心汉和三儿开战。医院人多,见惯了各种撕逼的行人纷纷驻足,脑洞大开臆想着三人间的恩怨纠葛。 “范曼莹大庭广众之下我给你一点儿面子,你最好灰溜溜的离开。你诬赖我的事情,我会看在范家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有男人不靠,那是傻子! 以范曼莹的脾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景昕才会故意这么说,以向路人展示她是一个多么宽宏大量的一个人。这绝对对后来的舆论风头有不小的影响。 “呵,你害的我流产,你还有理了!”范曼莹早就在身边围上来人时把刀藏了起来,嚷嚷一声,就要向景昕扑来,被跟着陆华年出来的李航拦住。 “听说这件事情范家已经准备搬上法庭上解决,现在范小姐这般来闹事是想私下和解?抱歉,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公了的好。” 身边的窃窃私语传来陆华年浓眉几不可见轻拧下,掏出手机报警。警察来的很快,警察从范曼莹身上搜出匕首,强制性把不断挣扎喊打喊杀的人范曼莹带走。得到消息的范钱两家人来不及找景昕陆华年算账,跟着范曼莹一起去了警局。 没有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纷纷散场。景昕刚欲转身,陆华年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叫陆华年,身边的是我的妻子景昕,闹事的女人时范家大小姐范曼莹,也是钱家的儿媳妇。请大家不要用你们诬枉的猜测来中伤我的妻子。” 语落,陆华年未去看那些再次在原地停留回头看来的看客。因为在乎,所以不想让别人误会抨击她,一向懒言跟陌生人解释的陆华年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去维护景昕,一直被他揽在怀中的小女人心中滑过一股暖流。倘若不是病房中还有陆奇和李航的存在,景昕估计会毫不犹豫在他脸上大大的啵一个。 “看你的情况不就以后就能出院,我先回s市。” 陆奇起身跟陆华年交换下眼神离开,李航随后跟陆华年说了声,匆匆去追先一步离开的陆奇。 “是不是s市那边出事了?”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百货公司那边有部分商品到了保质期没有下架,被人举报了。” 陆华年语气轻松,好似压根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般,在景昕发问之前询问她去了哪里呆了那么久。 “去了宋洁的外婆那,找到了这个。”景昕把单子从包中翻出来,递给陆华年,陆华年未接,示意景昕说给他听。 “宋洁的外婆是不孕不育这块的专家,在临城很出名的。范曼莹三年前流过产,因她是罕见的rh阴性血,流掉第一个孩子将会很难再孕,就算是侥幸怀孕,容易滑胎,孩子成活率很低。生下来很大一部分会因为溶血夭折。这样的孩子一般医生是不建议留下的。我想那天她应该是来医院做检查,医生已告知她的情况。当时她正在纠结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刚好让我倒霉帮她做了决定。她就把孩子的死全部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景昕把单子扔在茶几上,在心里连连喊了几声冤枉。 “安阳等会过来,把这个东西给她,她知道该怎么做。”陆华年把她揽在怀中,“大奶奶人挺好,这些年围在她身边的那些孩子们都一一长大,上学工作,很长时间才回来一趟。家里冷清了不少,她是个爱热闹的人,等她出院后,你跟孩子们在这里多过上些日子。” 景昕闻言拿掉陆华年的胳膊,死死的盯着陆华年的眼睛,好似要看进他的心宗一般。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都说了不是大事。”陆华年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那我跟你回去,等你有空我们一起再来看大奶奶。”景昕眼神坚毅,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s市那边还剩下些小虾米没有收拾,有了陆华宇的前车之鉴,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伤到你跟孩子,等我解决了那边的事情,第一时间来接你们,我说话算话。” 陆华年额头抵在景昕的头上,“我身体刚好,把你留在这里也是千般不乐意,所以这几天你一定要好好的补偿我 。” “陆华年你的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别的吗?”景昕笑着躲开他亲吻过来的唇瓣,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西装上,眸色微暗,神情微恼。 察觉她的不悦,陆华年询问出声。 “事儿不大的话,你干嘛穿成这样。是不是刚才我回来的不及时的话,你已经随着陆奇他们走了?” “胡思乱想什么呢!”陆华年用力捏了下她的鼻子,就算是天塌下来,为了让她心安,他也不会一声不吭把她丢在医院中离开。 见景昕还是不相信,陆华年沉下脸,轻叹声,“还不是那个一见到我就说我老的配不上你的小护士害的!” 搞的景昕配他好似天鹅跟癞蛤蟆样!他心中不高兴,才把自己拾掇的人模狗样下。 “你说的是小周啊。”景昕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早他会那般反常,怕陆华年对小周有意见为难,她把小周跟宋洁的关系简单讲述了遍。 “宋洁既然刚跟她外婆团圆,就让祖孙两人跟你们一起在临城住上一段日子。等范曼莹的事情解决再说。” “你让我留下倒是说的过去,干嘛管人家宋洁。她跟鲁辰砚的感情还刚升温没多久,如胶似漆的,乍一分开那么长时间会不适应的。” 景昕觉得陆华年管的有些宽了。在外婆心里应该是早些见到女儿的,外婆人很精明,倘若让她在酒店住的太久,她难免会胡乱猜测是不是她的女儿不愿意见她,到时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最近鲁家出现些事情,就算是宋洁回去,鲁辰砚也顾不上她。她怀着孕敏感,被忽略难免会心情不好,到时候生出误会就不好了。” “鲁家怎么了?”景昕好奇,鲁家自从鲁馨雅死后,一直对女儿疼爱有加的鲁震天对从小就不听他话的鲁辰砚心生芥蒂,原本死逼着他接管鲁氏,到后来对鲁辰砚不管不问。 为了少出些不愉快,鲁辰砚回家见母亲多半会选择父亲白天去上班的时,减少父子之间的见面次数。近些年鲁震天跟陆华年有些想象,两人都致力于集团的发展,埋头苦干,不曾弄出出格的动静。 “鲁震天枯木逢春,老来得子,偏生那个女人不是安生的主,想拿孩子上位,折腾的厉害。方秀珠自从鲁馨雅死后身体一直不好,被气的进了医院。这边闹腾,那边跟鲁家水火不容的宋家开始调集资金夺鲁家客户和合作商,挤兑起来。鲁震天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逼着鲁辰砚回去帮忙。你觉得以现在鲁辰砚的处境,这事他能搀和吗?” 现在战争才刚刚开始,宋家二老还能应付的了,宋洁不在s市,他们怕宋洁有重要的事情处理,没有打电话告知。 景昕太阳穴突突直跳,快速摇了摇头,鲁辰砚真要去帮他爹,估计他跟宋洁的好事也就力吹不远了。 “你也觉得这事他掺合不合适对吧。所以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把宋洁留在这里,鲁家那边的事情有我跟林家解决。” 不想让宋鲁两家的仇恨加深,必须得有一家先倒台,宋洁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将来的掌舵人还是宋洁,他不会傻到对宋家出手。 至于鲁家,想到今天陆奇跟他说的话,陆华年眼中寒光外溢,闪过一抹蚀骨寒意。几经生死,他已不会把潜在的危险留在身边,等有一天衍化成很难剔除的毒瘤。 倘若以前还看在鲁辰砚的面子上不动鲁氏,那么现在已经被父亲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心的鲁辰砚就算是不赞同他们合伙吞掉鲁氏,也不会反对。 “你这任务挺艰巨的。” 宋洁是个职业女性,早些年就养成吃饭前看报纸,闲来无事看财经频道的习惯。想要瞒好她s市发生的事情挺难。一想到怀孕以后的脾气大变,不似原先那边睿智冷静。景昕怕还怀着孕的她回去以后会出状况,打定主意要她留在临城陪自己。 “有时间的话让外婆帮你看看。” “看什么?” 寻思方法瞒宋洁的景昕茫然回头,不解的看着陆华年。 “知道生孩子库,但我还是想让你帮我再生一个。”两个孩子,他从未从小开始照顾过,那是一种遗憾。 “你还是想着怎么拉近跟两个孩子的关系吧,特别是可可。到现在还不认为我们是她的爸爸妈妈。”陆华年的心思她懂,又觉得生个孩子是对现有的三个孩子不负责任。 “我会努力做个尽职的父亲。” “那就等着可可开口叫我们爸爸妈妈再说。”景昕不想再跟他谈论这个问题,准备去探望下焦瑶后去大院看看孩子。陆华年不放心,不顾景昕反对,硬是要跟去。扔序丸亡。 当天晚上,陆华年说是不想回嘈杂又弥漫消毒水气息医院,死皮赖脸的要住在酒店。三个孩子也对酒店舒适的居住环境很是满意,景昕不得不妥协,心中还是有些担心陆华年头上的伤。警告他明天一早就要回医院。 “白天医生换药的时候说伤口愈合很好,再过几天就 能拆纱布了。”两人依偎躺在床上,静静享受着宁静的夜晚来带的温馨之感。 “也对,你这伤口要是不愈合的快,不是白瞎了那些专家和进口的好药了。” 住院费是大爷爷一手包揽的,她不想欠他人情,去查底单想把钱还给大爷爷时,看到那些堪比天价的药价时,暂时先压下还钱的念头。不是她看着钱多舍不得而是陆华年并未给她副卡,她之前就是一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上班族,顾洋给她的卡,她已经全部留下,她全部身价不过才几万块,连零头都不够。 陆华年静静闭着眼睛没有给景昕损他的话语任何回应,景昕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睡了吗?” “你说,我听着呢。” “我觉得吧,大爷爷已经知道错了,等事情解决,你试着跟他改变下关系。” “这样就挺好。”他不是那种别人打一巴掌后给个甜枣就巴巴靠过去的人。 “他年纪大了,你就别给他留什么遗憾了。” “他如果死了,我去给他烧三炷香。”陆华年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丢下这句话再也不理会景昕,躺在床上装死。 景昕不再跟他耗着,闭眼睡觉。 月光轻洒,一室安宁,听着身边传来低低浅浅均匀的呼吸声,陆华年睁开眼睛,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扫除我们身边所有的危险,把你们接回去团圆。 翌日,东方刚泛起鱼肚白,紧闭窗帘的房间昏暗一片,陆华年轻手轻脚起起身进了洗手间,收拾妥当后在床边坐下,贴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女人耳边交代几句,起身离去时,景昕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你的伤?” “再不好就对不起那些专家跟好药了。”陆华年学着她昨天晚上的语气说完,回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在她胳膊缠上他脖子的时候直起身子,“今天不行,等会还得赶飞机。李航就在酒店,有事找他。”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景昕那句凡事小心淹没在唇齿之间。她相信,因为有她们在,陆华年比谁都要珍惜生命。 定的是套间,景昕住的是主卧,房间静悄一片,睡意全无,穿衣起身。 孩子们还在熟睡,景昕在无聊的坐在沙发上刷新着微博,微信。以前她不喜欢玩这些,自从三个孩子在身边,她总是有意无意帮孩子们照上几张照片,传上去与别人分享孩子们成长的点滴。 房门被叩响,景昕向外望去时,看到是一向喜欢早起的外婆,景昕热情的把她让进房间。 “没打扰你们吧。” 昨天她见到陆华年跟三个孩子,特别羡慕,试探着让宋洁把她的丈夫叫过来让她看看。宋洁应下,怎奈鲁辰砚现在不在临城,不能及时满足老太太迫切的心愿。 “没有,我们都起床了。”景昕扶着外婆坐下帮她倒了杯温水。 “小洁是不是有心事,乍换地方睡不着,躺在床上不舒服,起来时路过她的房间,灯还亮着。因着她怀孕,我怕是肚子不舒服,上前敲门,无意中听到她在讲点话,情绪有些不对。我喊了她一声,她立刻关了灯,说睡下了。我有些担心她,毕竟她的丈夫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怎样的一个人,会不会对小洁好。有她母亲的经历,我怕她所托非人,你能理解我的那份心吗?” 外婆是个话直的人,小周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脾气多少都有些像她。 “外婆你放心啦,鲁辰砚是个优秀的男人,他对宋洁很好,不会出现你说的那些事情的,别担心。年轻人年轻气盛的,难免会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过不了一会就好。” 景昕轻拍着她的手宽慰着,“最近鲁辰砚家里发生些事情,一时脱不开身。等事情解决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见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外孙女找了个怎样的宝。” 景昕见外婆实在不放心,让她帮忙看下孩子,不要让她们乱跑,去宋洁那边看看。 宋洁有些蔫头耷脑的半坐在床上,好似一夜未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景昕有些心疼的捏捏她的脸蛋。 “吵架了也不能折腾自己的身子,不是吗?” “该死的鲁辰砚!”刚刚还毫无生气女人,拿过身侧额另一个枕头狠狠的掷在地上,胸前不断起伏着,“我特么的怀着孕,帮他生孩子。他倒好,直接进了鲁氏,跟我妈他们杠了起来。他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有没有为我们的未来考虑过!” “会不会其中有什么误会?” 景昕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着气。昨天陆华年才跟她说的事情,昨天晚上就变成了现实,怪不得原本定好伤全部好利索再回去的陆华年今天早上急匆匆的走了。 想着陆华年交代她要瞒好宋洁,景昕秀眉紧拧,报纸能不让她看,电视不让她瞧,却阻止不了随身携带的通讯工具传递消息。 宋洁现如今气成这样,估计九头牛都拦不住她回s市,景昕心中暗自着急。 “能有什么误会,我妈给我打的电话告知我s市的情况让我回去。我给鲁辰砚打了电话询问,他已经亲口承认。” 宋洁越说越气,拿过昨天晚上随手脱在床上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 “帮我照看下外婆,我得马上回去。” “宋洁你听我说,你这个状态回去不行。陆华年跟林翌初已经合计好是不会让鲁辰砚公然跟宋家为敌的。”宋洁现在这个状态回去,一激动不知道能干出些什么事来,别的不怕,就怕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出个什么事儿来。 “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总之一句话,我要回去。” 宋洁快速围上围巾出了房门,刚好碰到站在门前的外婆,外婆疾步迎了上来,景昕眼睛滴溜一转,拼命的对着外婆使着眼色,外婆年纪大却精明的很,很快会意景昕的意思,在被宋洁无意甩了下后,靠在墙上捂着头,面色痛苦,小声地呻吟着。 “外婆!” 第195章 外婆曾经是医生装个病是惟妙惟肖,两人扶着外婆除了酒店,打车直奔不远处的军区医院。 红灯亮起,宋洁捂着脸靠在墙上,泪从指缝落下。景昕张张口想跟她说外婆没事。又怕她听完头也不回离开。 “宋洁,外婆没事,一会就该出来了。” “你说我刚才激动个什么劲啊。刚才怎么就甩了她一下呢!”面上担心的宋洁,用力拍了下右手,“如果外婆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剁了你!” “别说的那么血腥,听得我都慎得慌,何况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宋洁身上火药味足,景昕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让她多多考虑孩子,谁知不巧的是,现在对鲁辰砚可谓是恨之入骨的宋洁一听到孩子直接炸了毛了。 “他现在都成我敌人了,我特么的还给他生孩子,我不是犯贱吗我!等外婆出来,我马上把孩子拿掉,以后老娘跟他桥归桥,路归路。要杀要打,老娘跟他奉陪到底。” “宋洁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事情还没弄明白,你就这样折腾,等误会解除了,孩子没了。你还能跟他回到过去吗!还有你的身体你不知道吗!”此时的宋洁已经被愤怒之火把理智给烧没了,景昕再也不能跟她心平气和的说话,声音提高好几个分贝。 搞的护士都过来告诫两人医院不许大声喧哗。 “他都亲口承认了,能称得上是误会吗?” 宋洁烦操抓了抓头发,胸前起伏快且大。景昕深吸口气,耐着性子帮她轻轻抚着后背顺气。 “亲口承认的事情也有时不是真的。鲁辰砚是个靠谱的人。既然他已经决定跟你在一起,他做事肯定会有分寸,你先别着急。陆华年现在过去了,等他了解完那边情况,我再详细与你说。” 宋洁沉默半响,看了眼还亮着红灯的急救室,应该还是想回s市。 “外婆年纪大了,刚刚与你相认,你这样急匆匆的走了。她肯定吃不下睡不着的,对她身体不好。”景昕秀眉打结,随着宋洁的视线瞄了眼紧闭着的门,暗自膜拜了把外婆。军区医院这些医生,医术都那么精湛,她能挺到现在不被送出来演技也是一级棒的。 “外婆不会有事吧?”安静下来的宋洁等待时间长了,脸上焦急更加明显。疾步靠近急救室,她把外婆从家里带出来是想给她很好的生活和好的照料,没想到会让她受伤,心中的愧疚如火山岩一般翻涌而出。 “你刚刚用的力气不大,外婆应该没事。年纪大了,医生为了保险起见,应该会给她做个详细检查,用的时间就有点儿长。” “是,外婆身体那么好,不会有事的。”宋洁脸靠在急救室的玻璃门上,冰冷的触感让她的理智彻底回归。 外婆被退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外婆面上没有多大不妥的地方,可能也是怕露馅一出病房,外婆就一直闭着眼睛。 医生说外婆是情绪激动,血压升高,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闻言宋洁的心才算放下,心中有愧疚,打发了要留下来照顾外婆的小周,宋洁一直守在外婆床前。景昕劝着她,她才吃下一点儿东西。 看着她一脸菜色,景昕担心她这般折腾下去,不仅自己的身体会拖垮,就连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会保不住。 想放她会s市又怕她却情绪激动,智商一降低情况更糟,左右为难,一时间想不出好主意。只得去询问李航s市那边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李航说的跟陆华年告诉他的没有出入,景昕此时很想把这些人留在这里,独自回去问问鲁辰砚他心中的想法。 “男人除了喜欢的人,还有亲人。我觉得这般做,他也应该是被逼无奈。” “你倒是懂!就算是被逼无奈,他事先也得跟宋洁通个气,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脾气!” 生起气来一般人治不住!以前觉得鲁辰砚的成熟稳重,性子温柔,当老公比陆华年要合适,现在来看,他压根就比不上傲娇却把他摆在心23头第一位的陆华年。 李航被景昕这一吼,不再多言。手机响起,他迟疑下说了声先生的,把手机递到景昕手中。 自从知道方蓝就是景昕,李航对她的态度回归到三年前,对她跟对待陆华年同等态度。 景昕也不客气,拿着手机到一边滑下接听,不等她开口,电话那头的陆华年带着丝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她的手机打不通,有没有出什么事?” “我挺好,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宋洁状态就 不太好了。”听到沉稳的声音,景昕浮躁的心稳了稳,“鲁辰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秀珠入院,拒绝医生救治。非得让鲁辰砚答应进入鲁氏,夺回属于他的东西,让鲁震天净身出户。” “倘若是这样,鲁辰砚跟宋洁说清楚,宋洁现在脾气坏,但也不是 一个讲不通道理的人,她是可以理解的。” 两个人的事情一旦搀和上父母就不好办了。不过,如果这件事情放在陆华年身上,他估计会转身离开,管你的死活,反正身体是你的。这就是陆华年的薄情,好在他冷情的一面没有用在她的身上。不然她肯定会被伤的体无完肤。 “这个倒好说,关键是方秀珠让鲁辰砚答应娶她不知道表了多少层的侄女纳兰静。” “鲁辰砚也答应了?” 陆华年轻声嗯了声,景昕太阳穴突突直跳,房间中二十六的温度刚好合宜,她却冷汗直冒,想着这事倘若被宋洁知道,这女人估计直接杀回s市,闹他个鸡飞狗跳,连带着鲁辰砚的祖坟都不会放过! “我说那个鲁辰砚到带是被门夹了吗?他怎么会蠢到这个份上!他就不能把宋洁的事情说出来。”景昕在心里连连说了几声完了,完了,宋洁这次不把孩子折腾没她都要去庙里奉献香火钱。 “就是因为说了,才会发展成现如今的地步。”当年宋家死了宋衍,鲁家去了鲁馨雅。宋家把宋衍的死归咎到鲁馨雅身上而鲁馨雅的父母何尝不是怨恨宋衍出卖了他们的女儿。之后两家人针锋相对,积怨加深,想要结儿女亲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鲁辰砚把事情一说,方秀珠当场就气的喘不上气来,缓口气,狠狠刮了鲁辰砚两个耳刮子。方秀珠当年得知鲁馨雅是被鲁辰砚为了自保,无意中推入江中淹死也没有出现这样的负面情绪,这或许跟一向跟她举案齐眉的丈夫竟然做出那般龌龊的背叛事情的打击有关。 当场就以死相逼让鲁辰砚跟宋洁断了联系,鲁辰砚刚开始并未答应,后来方秀珠要把两人的事情捅给宋家人知道,宋家人此时已经卯足了劲要拿下鲁氏。此消息一出,宋家估计会全体出动千方百计寻找宋洁。就算是他把宋洁藏的再好,宋洁不是小鸟依人,男人说啥就是啥的女人。她有主见,别看她平常不拿家人当回事,在她的心底在意的紧。她母亲只要耍点小手段,她一准什么都不想冲回去。 倘若宋家人知道宋洁怀孕,孩子估计就此也就没了。 孩子一旦没了,他跟宋洁之间的关联也就彻底断了,今生恐怕再无可能有在一起的机会,权衡利弊,他暂时选择答应下来。 “呵,鲁辰砚怎么就觉得一定是宋家人拿掉孩子!他是不是太高估这个孩子在宋洁心中的位置了!” 宋洁难孕不假,或许这辈子只能有这一个孩子,可景昕觉得以她对宋洁的了解,宋洁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跟别人过日子,那么我就跟你断的一干二净! “所以就得让你劝着了。”陆华年声音与平常无异可景昕还是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一丝惆怅, “我尽量吧。你觉得我们是留在临城好?还是回去?” 现在算是用外婆的身体把宋洁牵制在这里,保不齐外婆身体一好,她就会带着外婆去s市,到时候不可能让外婆再装一次病。宋洁那么聪明,肯定会察觉到外婆的意图,招数就不好使了。 “顺其自然,先给宋洁找点事儿做。安阳还在临城处理范曼莹的案子,范家人挺嚣张的。恨不得一定要把你塞进牢里带上几年才肯罢休。安阳那有范曼莹在医院的检查报告,刚好给宋洁找点事情做,分散下她的注意力同时,看到范曼莹的惨样,心中估计能好受些。别太担心,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倘若迫不得已必须回来把孩子留在大院。”るる 景昕拿着电话应了一声,在陆华年要挂断电话之时叫住他。 “怎么,才离开几个小时就舍不得了?” “宋洁是这辈子唯一一个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对我好的朋友,我不想看着她伤心难过,更不想让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这样毁了。希望你可以帮帮她。” “我也把她当朋友。”陆华年语气认真,忽然话锋陡然一变,“唯一一个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对你好的人?难道我不是?” “你不求回报吗!”景昕在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诽谤声小心眼的男人就要挂断电话,耳边传来陆华年悠悠然的附和声。 “你给的回报是你舒服我也爽,说到底是互惠互利,对不对?” 暧昧的语气和低沉带着挑逗的语气让景昕耳朵根都漫上红晕,不再给他任何回应,手指在屏幕上用力一点,挂断电话。 景昕拍了拍脸,打开窗户吹了下冷风觉得脸没有那么热了,才回到外婆的病房。 顾嫣不停的缠着正拿着平板玩游戏的欧阳问东问西,陆可安静的玩着手中的蓝精灵玩偶,见到景昕进来,投来一瞥后,低下头戳着玩偶的鼻子。 景昕看了眼正出神盯着外婆身下床单的宋洁见她情绪没有太大波动,先来到孩子们身边,逗弄下陆可。 “什么时候回去,我落下了很多功课。” 欧阳如往日般,并未给景昕下任何称呼,脸上的表情也是冷然一片,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比陌生人还要差上一些。 “再等等,落下的功课回去请家教补上。” 欧阳自从三年前成绩成绩上来后就未在下去,遗传了陆华年的聪明,还来了两连跳,着实让曾经把他划进差等生,没得救一列的老师大跌眼眶。自此他成为老师们拿来鼓励差等生的例证,成为学校名人。 这是之前刚到s市接顾嫣上学无意中听到家长谈起来的。当时还觉得这孩子的条件着实得天独厚,好皮囊,好家世,学习又好,长大不用说又是一个不知能让多少女孩子疯狂的少女杀手。后来想起曾经的过往。她才知所有的好都是表面,他曾经经历的伤害并不是别人能够想象的到的。 “你们先回去吧。医生说了外婆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过两天就能出院,到时我带她回去就好,我们在s市碰头。” “不是因为外婆,大奶奶因为我的事情还在医院躺着。范曼莹闹的凶,我得留下临城,等着法院传票,两地奔波麻烦。” “范曼莹那女人怎么就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同是女人,我也曾经因为不能怀孕而难受过,不想去以此攻击她,她还没完没了,非得找难看是吧!” 陆华年说的果然没错,刚才还蔫蔫的毫无生气的宋洁一听到范曼莹的事情瞬间好似打上了鸡血,来了精神,霍的一下起身,来到景昕面前对着景昕伸出手来,“单子呢?对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巴掌把她拍进烂泥窝中呛死她再也爬不起来。” “单子在安阳那。” “打电话让她送过来,我认识临城早报的主编,交情还不错。把单子给她,保证范曼莹的事情明天中午之前就能传遍临城的大街小巷。她婆婆想抱孙子,遇到这样的儿媳妇不把她赶出门才怪!我看名声败坏完了,门风正的人家谁会娶这样的女人!这辈子她只能是给人做小做后妈的命!” 宋洁掏出电话跟早报的主编约在医院不远处的咖啡厅见面,知道她心情不好,景昕也任由她折腾。讨东状亡。 果真第二天早上开始各大报纸媒体铺天盖地全是范曼莹的事情,就连三年前,她未跟陆华宇定亲,同居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其中还有她出入夜店的事情,还有几次流产记录。不过后面几个都是那种不负责任的小报纸报道出来的。这样的报纸一般印制的地点隐秘,发行量不是很多,属于打一炮还一枪类型的,就算是范家人想告他们,也找不到被告。 本就名声不好的范曼莹彻底成为众矢之的,加上那天在餐厅门前相撞的视频在网上曝光,很大一部分人给出的评论都是活该!一少数同情范曼莹的话语被淹没在滚滚洪流中,不冒出来就沉了下去。 范曼莹名声尽毁,钱浪老实,很多事情都是母亲做主,本来范曼莹对于这个木讷的丈夫还算是满意,不对她的私生活进行干涉,不愿意离婚,钱家老太太开始拄着拐杖,每天范家大门口骂完就到公司去骂。 被保安驱赶几次后,钱家老太太来了火,花钱雇了一些人站在范家公司对面骂。人家骂人很有技术含量,唱着歌谣,一个脏字都不带,整的就算是报警人家警察也没辙。 这样的闹剧每天都会上演,公司能压制得了员工议论却堵不住市民,合作商和仇人的嘴。这事儿影响越来越大,越穿越难听,都说范家不道德,怪不得三年前将女儿急急忙忙委身给钱家,原来早就知道女儿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想坑钱家断子绝孙。 让跟范家合作的人擦亮眼睛,别一不小心就跌进天坑,别钱没赚到还被宰了。 范家是大门大户,平常在临城横着走惯了,那里吃得了这样的气,再也受不了舆论的压力,强逼着范曼莹跟钱浪离了婚,官司也不敢打了,怕范曼莹再生出事端,把她关在家里。 看着网上一片拍手叫好的声音,这些天一直钻在这件事情上的宋洁脸上难得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恶人就得得到这样的报应,我看她以后还敢那么横吧。倘若我是她,直接刀子往脖子上一抹死了得了。” “好似不如赖活着,她如果能想通,范家人把她送去国外几年,或许她还有救。”外婆还没出院,景昕正在帮几人削着苹果。 “不见得,心高气傲的人一旦从云端跌下,心里很大程度上市接受不了的。我敢打赌,她的下场不比陆华宇好上多少。” 范家吃不得别人的气,三年前就已经把陆华年跟景昕记恨上了,这一次事件只会加重他们报复的心思。 “人要作死也没有办法,来吃个苹果。”景昕把手中的苹果切了一半给宋洁,另一半递给了外婆。 听到宋洁手机响起,她的神经倏然紧绷,故作好奇的探过头看向手机屏幕。 这几天为了照顾好外婆和教训范曼莹,宋家人跟鲁辰砚没有给她打电话,她自动忽略s市的事情。 其实提到宋家人不打电话这件事情景昕是心虚的,因着鲁辰砚跟某个女人近期要订婚,陆华年让人把晚上的消息给屏蔽的一干二净。景昕怕宋洁从别人的口中无意中得知,愣是趁宋洁不注意的时候,把里面所有可能告知她这件事情的人给加入了黑名单。 不然平日是个大忙人的宋洁的手机这些天怎么可能那么安静。 “陌生号码啊,不是推销保险,就是可以贷款刷信用卡,卖房子的。”景昕漫不经心的说着,拿过放在手边床头柜上李航给欧阳新买的忙话。心中打起了鼓,生怕这电话是宋家人察觉出宋洁手机不对劲,不用熟悉手机号打过来的。 深受垃圾电话骚扰的为宋洁赞同的点了下头,挂断刚欲把手机塞回去,电话又开始响了起来。 景昕的心一颤,一般搞推销的电话打一遍被挂断后会觉得这单生意的不好做,知难而退,很少再打第二次。 宋洁深谙其中道理等了一会音乐还在继续,宋洁滑下接听。景昕清晰的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锐中带着愤怒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质问。 宋洁双眉缓缓蹙起最后打成一个死结,紧紧攥着手中的电话,本就透漏出一丝苍白的脸越发白了起来,微微吞咽口唾沫,脸上的表情却平静的令人心生不安。 “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就算是有感情也是小时候的情谊,没有你说的孩子。”为了不让外婆听到,宋洁起身出了病房,景昕不放心跟了出去。 她轻声嗯了几声后挂断电话,深吸口气转身看着正担心望着她双唇嗫嚅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景昕。 “你最好能给我解释下,我手机为什么接不到那些熟悉号码打来电话的原因!” “宋洁,抱歉。”宋洁的目光如淬了毒一般,没有景昕想象中的暴躁如狮,更没有撕心肺裂,如死水般的眼睛没有丝波澜。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这样的宋洁让人害怕更让人担心,景昕伸手要去拉她的胳膊,被她一把甩开。 “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是为我好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宋洁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他找到更好的了,我就成全他,不会给他留下任何牵绊跟后顾之忧!” “宋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他也是被逼无奈。你再等等,会有转机的。” “好一个被逼无奈。你应该没把他的号码屏蔽吧,那么多天一个解释的电话都没有。倘若这事搁在陆华年身上他会怎么做,你应该心知肚明。鲁辰砚他做不到那样决绝,只能说明,我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是可有可无。以前觉得他等了我那么多年,应该是在乎我的,没想到是我错了。太看得起他,也太高估了我自己。” 宋洁脸上隐隐带着绝望,转身留给景昕一个背影,“帮我通知小周过来照顾外婆。” “宋洁······” “不要跟着我!你敢过来,我立刻从这里跳下去,孩子没了,我就怪在你的身上,那样还会好受一些。” 她的话语决绝,景昕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她下了楼,她才匆匆忙忙给李航打个电话让他照顾好孩子,她联系那些守在医院的人一起去追宋洁。 第196章 医院人多,景昕追下来的时踮着脚搜寻一番,人头攒动的主路上早已不见宋洁的踪影,ゴ 宋洁的目的地又脚趾头想都知道是s市,她有两个选择。一是直接在门口打车。二打车去机场,景昕不知有没有航班,只能留下一些人保护孩子,剩下的并分两路奔向s市。 从网上查到最近一般的航班票已在一个小时之前售罄,下一班是五个小时以后。景昕怕宋洁不知,在机场逗留。跟几个人在机场寻找一圈后想上已经检过票的航班上找找,机场工作人员碍于规定不通融。 提议景昕去广播室喊一下,景昕觉得就算是宋洁听到,她也不会出现,不再耽搁功夫。驱车赶去s市。 路上景昕给陆华年打过电话。让他盯着鲁辰砚那边,到时候宋洁过去两边闹起来就麻烦了。 几个小时的路程。景昕一心都在宋洁身上,连续拨了宋洁n次电话都处在无人接听状态,不停的看着腕表, 不断的在心中祈求宋洁跟孩子都统统该好好的,不要有事才好。 机场,一阵齿轮极速滑过地面的声音过后,飞机冲向蓝天,身后在天空中留下两道白痕。 宋洁坐在窗边,刚才她急匆匆来到机场,刚好碰到飞往s市的航班检票。她询问服务员机票已经售空后,直接冲到检票口,握住一个乘客的肩膀。让他让出手中的票。刚开始他不肯。她把钱包中刚取出要给外婆缴费的现金全部掏给了他,足足得有五千多块。一般像这样的短途商务舱才不过五六百块。很少有人跟钱过不去,迟疑下,一手接钱一手交票。 望着手中的票,她忽然觉得还是钱实在,不会背叛,还能作为交换筹码。 宋洁面色平静的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出卖她的只有眼中簌簌而下的泪水,时间不长把她胸前的淡黄色毛衣打湿大片。 往事如过电影般罗锅脑海,她轻吸下鼻子,用力抹了下眼泪。面前多了张纸巾,宋洁凝眉回身看去。 身穿休闲西服里面配着羊毛衫的蒋毅对她温和笑着,宋洁眸色一沉,脸别向一边,心头更添一抹阴郁,低咒声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好久都没去公司了?”蒋毅讪讪收回手,继续翻看手上的杂志。 “下一句是不是想问,她为什么也没去?这么多年你就死心吧,都已经结婚的人了,好好的去过你的日子吧!”心情不好的宋洁,语气不善,言语带刺,眼中更是填满讥诮。 “我已经离婚了。” “呵。”短促的笑声带着浓浓的嘲讽,宋洁身子向后拉了下看着,半眯着眼睛审度着身边面色如常的男人,嘴角讥诮更盛,懒得跟他再说话,闭目养神。 “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婚吗?” 蒋毅合上杂志,目光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声音轻飘飘的,听似随意却有种要跟她深谈的意思。 “除了因为对景昕念念不忘,还能因为什么!别以为她回来了,你还有机会。人家现在是三个孩子的妈,心里装的是陆华年,别以为是人家初恋就了不起。在她心里压根没有你!” 宋洁调转下身子准备眼不见为净。 “情已逝,覆水难收。可惜过了三年我才明白这句话。”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非所答。 沉默在两人面前蔓延,谁也不曾在开口。这几天心事重重,宋洁并未睡好,闭着眼睛时间长了,本没有睡意的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绵长的轰隆声过后蒋毅摇了摇她的身子,熟睡的女人一个激灵欲站起身,安全带力道迫使她再次坐下,会坐过程中,她潜意识用手捂住肚子,面上出现丝紧张。 “肚子不舒服?” 宋洁没理会这个偏执到不可理喻的男人,火大的解开安全带甩向一边,拿起放在座椅上的风衣匆匆下了飞机。 s市与临城不过几百里之隔,天气差异很大。临近晚上,干冷干冷,时不时一阵冷风刮过,冷风直往脖子里面钻,宋洁穿的不多,浑身打了个寒颤。搓搓手,暑期衣领,低着头头出了机场站在路边拦车。 下班高峰期每辆车上都有人,她等了一会浑身如坠冰窖,原地动了动脚。白色宝马车在他身边停下,半敞车窗,解锁示意她上去。 宋洁视若无睹,不远处一辆出租车上乘客刚好下车,她紧走几步上了车。 车子直奔市中心医院,望着她上车的蒋毅驱车跟上,他下飞机时注意她出了机舱直接去了出口,未拿行李。刚才她在飞机上情绪不对,很像赌气离家出走的孩子。 车子在医院门前停下,宋洁下车打开钱包时才发现里面除了几张卡以外,只剩下几张一块钱,司机看着她的表情,已猜出她没钱付车费,嗓门不免他有些大了。 “没钱你做什么车,有卡吗?我跟你去取!” “不就是百十块钱的车费吗?待会我给你双倍!”宋洁好似吃了火药,用力扯开门,刚欲坐进去。 “两百,不用找了。”蒋毅在身上罩了一件灰色大衣,影影绰绰的光影下,染上些许成熟的俊逸面庞带着几分冷意,回头对着宋洁笑笑,“小车吧。” 宋洁抓着门的手一紧,想着待会还得用到钱,屁股在后座椅上坐下,准备关门让司机带她去附近银行取钱。 “小两口谁不会发生口角,我看他跟了一路了。看你们也得有三十岁了把,而立过后已不再年轻,该少折腾得到就少折腾一些吧。” 司机拿了钱心情好了不少,劝说人也多了几分耐心。 “谁跟他小两口,你到底开不开车!”宋洁的火气一直没有熄灭,还有上涨的趋势,对着司机吼了声。 “你这女人脾气那糟,到时候人家不要你,也是你活该。”司机看了眼背光而站的蒋毅,夸赞声多少的一个人。 “你知道个屁!” 司机的这句话无疑是重重砸到她心上叠加的伤痕,开门下车,用尽身上的力气甩上车门。 不理会司机的抱怨声,头也不回的进了医院。活了三十多年,两段感情皆是对方不要她,难不成她宋洁就是一个人见人厌,不讨喜的女人吗? 不争气的眼泪再次滚落,她有些粗暴用衣袖擦着,衣服划过脸带来阵阵疼痛,刺激着眼泪流的更凶。 蒋毅一直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挂完好上了三楼妇产科,大医院就这一点好,就算是晚上也有医生值班。一进门不等医生询问。 “流产。” 刘医生的笔在病历上顿了下,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她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些面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商量好了?” “我的孩子凭什么跟他商量!开单子我去缴费。” “跟吃了火药样,闹矛盾才来流孩子的吧。”刘医生话多,不停的劝说着。 “够了!要你开个单子,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宋洁站起身,夺过医生手中的比,“你说,我自己开!” “我说你这个做丈夫的也好歹劝劝啊。”刘医生有些头疼的看着杵在那里抿唇不动的蒋毅。 “你给她开吧。” “丈夫”都开口,刘医生也不再固执,面色不好的拿过宋洁手中的笔,撕掉宋洁胡乱写的东西,一边说教一边开着单子。 “看你们也老大不笑了却丁点儿责任心都没有倘若不想要孩子干嘛不做好措施,拿流产当小事却不知道有多伤身子,根本就不知多少人因为随随便便流掉孩子,落下终身不孕。” “你有完没完!”宋洁随着她的念叨,眼泪再次滚落。 刘医生也不介意她的态度,“看你这样就舍不得流掉孩子吧,何必呢。还没吃饭吧,夫妻去吃个烛光晚餐增进下感情就冰释前嫌了。” “罗里吧嗦的,跟三年前一个样!”宋洁夺过她手术中的单子,嘀咕一声向缴费处走去。之前心急没注意,这才发现刚刚的医生是三年前指着陆华年鼻子骂的那个。 刘医生被她这么一说愣怔下,想着刚才就觉得她面熟,生怕她是自己的某个亲戚,晚上看诊的不多,她迟疑下匆匆跟了上去。 “你把孩子拿掉,他的父亲知道吗?” 景昕双手揣在兜中,不紧不慢的跟在宋洁的身边,眼神复杂,晦暗难辨。 “这个跟你有关系吗?” 宋洁本是想赶他走的,可又觉得自己挺可怜,来流产没人陪,会遭到别人白眼,也就任由他跟着了。 “你曾经也一声不响的流了我们的孩子。” 声音平静听不清情绪,宋洁闻言,脚步微微顿了下,嘟囔一声神经病。 “不管你承不承认,否定不了这件事情的存在。” 不久前,他跟一帮兄弟聚会,无意中听人提起碰到她在医院流产的事情,算算时间,刚好是两人酒会乱性后不久。 “就算是有又能怎样,都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搬出来还有意思吗?想陪着我就嘴巴闭上,别让我听到你说话,烦!” 宋洁输着密码,对着他摆摆手,一脸不耐。 “当年如果你告知那个孩子的存在,我们不会分开。”蒋毅握住她的胳膊,言语认真。 “为了孩子勉强在一起,那样的生不如死的婚姻不是我想要的。松手,别告诉我,你一直跟着我,是要为你那个死在冰冷手术刀下的孩子讨个说法的,我告诉你没有那个资格!” 宋洁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心窝子,“我发现你这个男人还真是犯贱,女人喜欢你们的时候,你们把她们当根草。心被你们伤了后,你们又要吃回头草。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让我们在原地等你。” “是我当年糊涂了,错的离谱。伤了你,也蹉跎了我的年华。就是因为我知道错了,不想让你再走原先的老路。告诉他孩子的存在,或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蒋毅握住她的手,语气神态认真。 “你放手,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宋洁抽了抽手,她现在一心想处理了肚子里面的孩子,没有心情去跟他回忆过去。 “宋洁,你三十二,不是二十三!你没有人家那些青春期的小姑娘挥霍的青春的资本,你没发现你眼角已经有细纹了吗?坐下来跟孩子的父亲心平气和的谈谈,该成个家了。” “你才老了,我宋洁一点儿都不老。”宋洁捶打着蒋毅的胸膛,他轻柔的声音好似让她找到久违的被人呵护在掌心的感觉。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打的累了,她陪在他的怀中哽咽出声,无意识诉说着心中的委屈。 “他明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还要跟别人订婚,是他先不要这个孩子的,我还留着他有什么用!不如流了心中会好受些。”讨有土号。 “流了你会更难受!我带你去找他,如果他不要你,我要你们娘两!” 他的声音坚定,宋洁哽咽的声音戛然而止,仰着挂满泪花的素净脸蛋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随后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嘲讽勾唇。 “你这是要弥补当年的事情?连喜当爹都愿意?” “不是弥补,是结束之前一心追求的错误,跟一个值得呵护的女人一起生活过完余生。” 之前的妻子是照着景昕的模型找的,到后来他才觉得自己错的多么离谱,就算是长相有些相像。性格也有几分相似,她终究不是她。婚后暴露出来的诸多问题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段好似活在幻想中的婚姻。 回头去看自己的感情路程时才发现原来在自己的生命中曾出现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女人,他对她其实是不讨厌的,加上知道她怀孕却默默打掉不与他纠缠。不经意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好女人! “三年前,倘若你跟我说这话,我会毫不犹豫跟你在一起。”现在只能说抱歉,他只是她的过去。 宋洁拿着单子去了手术室,夜晚走道中静悄一片,灯光照亮整个走道,把她落在墙壁上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刘医生一直跟着,见到宋洁进了手术室,蒋毅站在门前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到脚步抬头,询问刘医生手术需要多长时间,去 不远处的楼梯口掏出电话拨通那串熟记于心却不曾拨打一次的手机号。 景昕听到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声音时,沉默下,询问他有什么事情,蒋毅把事情简单讲述一遍。 “她现在在手术室,要做无痛人流,应该正在打麻药。” “蒋毅求你帮忙无论如何要把那个孩子留下,她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一次当母亲的机会,求你了。” 景昕拿着手机的手猛烈的颤抖着,差点掉了下来,催促声司机快点。 “我劝了她不听。”宋洁性格倔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那就把她打晕,等着我过去!”景昕心中焦急,声音难免大了一些,吼完才发现,她凭什么对一个打电话告知她的无辜者这般无理,说了声抱歉,“看在她以前那么喜欢你又帮了你那么多的份上,帮她留下孩子,我不想看到她在将来的某一天后悔的不能自已。” “我只能说尽量。” 蒋毅挂断电话,转身阔步向手术室走去,把已经走出很远的刘医生拦下。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可我太太她脾气拗,我今天不随了她的意,她铁定一闹再闹。她这辈子只能生这一个孩子,我知道她醒来一定会后悔。看你的年龄在妇产科应该呆了很多年。之前你们有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能不能帮我留下孩子。“ 蒋毅态度诚恳,刘医生摇了摇头,“人家年轻人闹也就罢了,也不看看你们是多大的人。” 刘医生一看就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这在医生里面是很难得的,思索下敲响手术室的门。 “我看你老婆的脾气就跟火箭筒似的点火就炸,我也不能保证办法能不能奏效,只能姑且试一试,你也不要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我的身上。” 蒋毅点了点头,双手合十虔诚做了个拜托的动作。 接完电话的景昕一直心神不宁,先给鲁辰砚大电话,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只有只能给陆华年打电话让他赶去医院之后又给鲁辰砚打了遍。 连打两遍终于有人接听。 “鲁辰砚你终于知道接电话了,你知不知道你再接晚一点,你的······”孩子就化为一滩血水了。 “晨砚他不在,出去买东西了,你等下打来吧。不然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过去也行。” “你是谁?”景昕声音一冷,听到女人自报家门纳兰静,倘若此女在她面前,她一定要把手中的手机直接砸在她的脑门上。 “等他回来马上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如果晚了,后果自负!” 景昕越想越气,不等那边的女人给予回应,快速切断电话。 第197章 一股阴郁的鸟气盘旋在心头挥之不去,景昕有种跳脚骂人的冲动,放下车窗,一阵冷风吹来,冷静少许。耳边呼啸风声不绝。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中面色难看的景昕。油门一踩到底。驶在高速路上的车子如只灵活的豹子在车流中穿梭着,手机一直未响起,景昕一颗心好似被一只大手扼住,眼睛一热。 宋洁你丫的就算是给孩子找个便宜爹也比这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强!真要把孩子流了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市中心医院,手术室门前,蒋毅若有所思的望着厚重的磨砂玻璃后的绰绰人影。 “进去多久了?”陆华年一身风尘,扯了扯手上的黑皮手套。对于蒋毅,某女的初恋。他寒暄不来,陌生人式的询问。 “一刻钟左右,你进去不合适。”蒋毅拉住门把手,阻止陆华年推门的动作。 “一刻钟五个孩子都流完了!”不是陆华年对无痛人流多了解,纯粹是现在医院打广告的铺天盖地,“无痛人流,三到五分钟轻松流产。”不想知道都难! 蒋毅依旧未放手,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景昕的嘱托声声在耳,陆华年怕放在心尖上的女人回来伤心,心焦如焚加上早就看蒋毅不顺眼。脱手套的动作收住,右手成拳,对着蒋毅的鼻梁快速出击。 蒋毅身子向一旁一偏躲过,念在陆华年是景昕丈夫的份上,强忍着没有还击。 “阿年,宋洁呢?” 突如其来的焦急话语令陆华年刚挥出去的第二拳停下,凤眼看了看紧闭着手术室的门,凉薄的唇瓣轻启,“手术室,按时间来算六胞胎也没了。” “不可能,她喜欢孩子,不可能放弃这辈子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 陆华年平淡的话语如一盆冷水从彻头浇下,来了个透心凉,鲁辰砚紧走几步。推着站在门前的两人。 凭着男人的直觉蒋毅肯定鲁辰砚是孩子的父亲,宋洁口中那个不要她的男人。听着鲁辰砚的话,蒋毅打心眼里替宋洁不值。一股无名烈火在心头燃起,空闲的左手直抓鲁辰砚的前襟。两人身高差不多。一心只在手术室宋洁的鲁辰砚猝不及防,脖子被狠狠一勒,差点喘不过气来。 蒋毅攥着门把手的右手挥向鲁辰砚脸部,鲁辰砚潜意识伸手挡住,这才看清。面前对他动手的男人是宋洁之前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火气也蹭蹭蹿了起来,眼中蕴藏一股风暴。 “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我就等着你不客气!” 蒋毅非但没有放手,左手又加重几分力道,前任现任相见分外眼红,下一秒火力全开。 “你凭什么笃定就算是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也会给你生孩子。你以为你是谁!魅力足到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这事我跟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干涉!”讨贞介才。 “外人?从她刚才进手术室开始就已经答应跟我重新开始!” 蒋毅随口乱说的话无疑惹恼了这些日子一直处于两边撕扯的男人,出手带上一股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狠劲。 陆华年完全属于冷眼旁观,不理会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推门进入手术室。 “这里是手术室,闲杂人等不准入内!”正站在一边的护士,听到开门声回头,冷言斥责。 陆华年冷眼如刀,护士畏惧与他浑身比今儿天气还冷上三分的冷冽气场不敢多言。 “你怎么进来了?”正脱着手套刘医生见到陆华年面露不解,随后看了看处在昏迷中的宋洁,想起她在办公室否认蒋毅是她丈夫的话,再看陆华年时眼中了然的同时还多了几分鄙夷,“婚外情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没那个闲工夫,孩子流了?” 三年前带着景昕来看病时觉得刘医生不错,准备让她做景昕的私人医生,双方还刚接触,景昕出事,事情不了了之。陆华年心中存着景昕还活着的心思,并未跟刘医生提及景昕遭遇不测的事。刘医生热心不假却不会八卦到别人家的私事,三年来陆华年因她时差点辞掉医院工作,端了几十年的铁饭碗差点丢了,借着鲁辰砚的手,给她很多关照。她铭记于心却一直不知的景昕出事。 刘医生听到外面的动静透过半掩的门望见纠缠打在一起的两人。 “那个是鲁医生?这个孩子是?”怪不得她看着宋洁有些面熟,可不就是前些日子总会跟鲁医生一起出现在医院中的那个女人吗?当时还有护士传他们不久以后就要结婚。只是没想到这几天又有人说两人吹了,鲁医生要跟别人订婚。 陆华年没有说话等同于默认,刘医生轻抿下唇点了下头算是对陆华年刚才问题的回答。 陆华年喉结微微滚动下,沉默半响,询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醒了以后,观察半个小时,没什么不适就可以离开。她之前流产时出现大出血,这次要好好照顾,最好静养。待会我给开个单子,你帮忙找个月嫂伺候着。” 凭着刘医生的经验,像这种没有结婚女人流产很少会让家里人知道,没人照顾着,把身体都给糟蹋了。 宋洁被推出来时身上都挂彩的两人还抓着对方的衣服,喘着粗气互瞪着对方。 听到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纷纷回头,顺妥的松开手,迫不及待来到移动床边,同时开口询问宋洁怎样。 还处在半昏迷状态的宋洁不甚清明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视线中出现那张朝思暮想却又怨恨到骨子里的面孔,嘴角艰难勾起,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凄绝的笑容无力的抬起手,抓住蒋毅额胳膊。 “带我回家。” “好。” “不行!”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互不相让令移动床一度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宋洁不要闹了,我带你回家。”僵持不下,鲁辰砚率先软下声音,略带颤抖的手覆上她冰冷如斯的脸,眼中除了惋惜还掺杂着心疼。 “原来在你的心里是我在闹。”宋洁无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迸发出一股冷意,抬手对着鲁辰砚的脸挥了过去。她力气不大,可以算的上是软绵绵的,巴掌声确是那么的清晰可辨,好似两人之间一直牵扯的那根线倏然间崩断。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泪水滚落之前,眼皮轻阖,挣了挣被鲁辰砚攥住的胳膊,“陆华年认识你那么久,帮了你们那么多,我从未让你们回报我什么,现如今我只想你把这个恶心的男人从我面前拖走!立刻马上!” 站在一旁的陆华年薄唇紧抿下,深沉的凤眸泛起丝波澜,在鲁辰砚再跟上去时扣住他的肩膀。 “阿年你放手!我不想跟你动手。” “不想直接躺在医院的话,我不介意奉陪。”陆华年无视鲁辰砚眼中的冰冷和警告,声音淡漠如水。 “你心爱的女人回来了,一切风雨过去,你得到了幸福。孤独了那么多年我也想要一个家,作为好友你不能阻碍我!” 陆华年两汪深潭中倒映出他此时狼狈的剪影,鲁辰砚回头看向跟在移动床边蒋毅,两人紧握住的手,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再不过去,他从今往后就要失去等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你的幸福,你的家,是你自己破坏的,并不是我。喜欢的要坚持,倘若出现阻挠,坚持就开始动摇,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修成正果。” 陆华年抓着他肩膀的力道缓缓松开,“作为一个了解局内人性格的旁观者,现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个人建议,分道扬镳的好。” “不可能!” 坚定地语气换来陆华年一声好不客气的嗤笑,“什么时候开始,清贵的鲁辰砚变成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贪心鬼了。” 望着陆华年嘲讽的眼神,被逼无奈四个字卡在喉咙中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最后化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从小到大,我妈待我很好,就算是我不接管鲁氏,她也是站在我这一边为我说话,我不可能一下子把她的心伤个彻底,我想着等宋家跟鲁家纷争过后,再来跟她谈论我跟宋洁的事情,或许还会多几分把握。” 没想到事情衍变成宋洁拿掉孩子,重新回到蒋毅身边。此时此刻他悔青了肠子,后悔这些天因着母亲要死要活没给宋洁打电话。 “一个真疼孩子的母亲不会拿着自己的命去威胁儿子断了跟心爱女人的联系,而且这个女人还怀着孩子。以前我觉得我妈对我太过冷情,现在再回头看看。她比你的母亲要强上不止一点半点。都出来出来那么久了,该回去了。不然她又该让你的未婚妻出来寻人了。” 自始至终陆华年都没有安慰他一句。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流了,宋洁不会再有孩子,撇掉那些外在因素,你母亲也不会容忍这样的儿媳妇进门的,不想让你们以后的日子鸡飞狗跳,上演十八般全武行,从现在开始回去做你的孝子。放过你,也放过她。这是作为你们两个人的朋友给予最诚挚的建议。不要怀疑我其中有任何嘲讽的成分。” 语落,陆华年扫了眼腕表,算算时间景昕该回来了,想想知道事情以后的反应,陆华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事情闹的!怎么就没有安生的那一天! 陆华年站在医院大厅中给景昕打个电话,询问到了哪里。 “已经下了高速,离医院估计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宋洁怎么样,孩子呢?” “回来再说吧。”陆华年怕她知道情绪不稳,岔开话题,询问三个孩子今天的情况。 景昕听到陆华年的回答一颗心直接来了个自由落体运动坠进深渊,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陆华年焦急叫了几声。 “有些事情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不要自责,也不要太过担心,宋洁比你想象中的坚强。先来医院,我带你去看她。” 温言软语并没有抚平景昕心中的不安。失去一个孩子或许对别人来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在宋洁这里堪比塌了半个天,特别是这个孩子还是她亲手打掉的。 景昕轻闭上眼睛,宋洁嬉笑着说要做儿女亲家的话语在脑海中回放,心不可遏制的为她疼了起来。 在医院相遇后,陆华年把医院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跟景昕讲了一遍,得知蒋毅离婚并未宋洁这般出头,面上着实讶异了一把,看的陆华年心中很不是滋味。 空间富余的揽胜中,飘着一股子浓稠的陈年老醋的气味,酸溜溜的开口。 “你以为只要喜欢过你的男人都对你这辈子念念不忘,割舍不下?” “你不就是那样的吗!”心情阴郁,不想说话的景昕给了陆华年两个白眼,没好气的呛了声。 陆华年猛挫下后槽牙,环住她纤细的腰,惩罚般的紧紧箍住,景昕不耐的拍了两下。 见景昕实在没心思跟他闹,陆华年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肩头,瞥了眼她写满疲惫的小脸,不再乱动。 市中心医院不远一处豪华小区,车子稳稳在二号楼前停下。 按响门铃,蒋毅围着围裙过来开门。这算是景昕恢复记忆以后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不知道怎样开口,景昕简单的对他点了下头,直接开口询问宋洁呢。 蒋毅对她指了下二楼楼梯右侧的房间。 复式公寓,一百多平不算很大,并不是蒋毅与他前妻之前居住婚房,装修简单,生活用品齐全,却没有多少生活过的痕迹,看得出来蒋毅刚搬来不久。 景昕疾步跑上楼梯,拧开未反锁的房门,宽大的双人床上,宋洁闭着眼睛仰躺着。景昕潜意识放缓脚步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面色惨白宋洁,心中难受,恐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就那样傻傻的站着。 “回来了。来看小产的人不应该带点儿营养品吗?两手空空的来,好意思吗?” “这个时候你还能开出这种玩笑。”景昕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眼中的心疼被雾气盖住。 “不开玩笑难道要去寻死觅活?那么丢人的事情我宋洁干不出来。回去吧,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我宋洁眼中容不得沙子,跟他算是彻底掰了。再见面不是他鲁氏完蛋,就是我宋家玩完。” “只要你心里舒坦,想怎样就怎样吧。作为朋友,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景昕握着她冷的冰人的手,眸中情绪复杂,拿起遥控器要给空调加温,发现上面显示室温三十一度。景昕脱鞋上床,抱住她同样冰冷的身子。 “小时候听老人说跟小产的人睡在一张床上,会沾染上晦气。你不怕时运走低?” “我都不止死过一次,运气再背能背到哪去,折腾一天了,睡吧。” 麻药还未完全散去,宋洁昏昏沉沉睡去,景昕睁开眼睛看着外面弥漫开来的浓稠夜色,脸上的表情逐渐冷却。 时间不长响起几声轻轻的叩门声,景昕轻手轻脚下床,蒋毅端着碗金黄浓稠的小米粥站在门前。 “刚睡下,估计叫醒也吃不下。” 蒋毅点头欲下楼,景昕拉住他的袖口,察觉身上黏了一道视线,景昕潜意识松开手向楼下看去,陆华年正双腿交叠慵懒的倚在深蓝色半皮沙发上,慢悠悠的啜着白瓷杯中的咖啡。压根就没向上看一眼。 景昕讪讪然,有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罪恶感。 “你对宋洁?”听陆华年的讲述再加上蒋毅此时的贴心,景昕觉得有必要亲自确认下蒋毅对宋洁的心思。 “宋洁是个好女人,之前是我太偏执于得不到的错过了她。现如今,我也没指望她能原谅我跟我重新走到一起,只希望能弥补心中亏欠。倘若这辈子她寻不到照顾她的人,我愿意陪着她老去。” 景昕嗫嚅几下,本想讽刺他几句又觉得没那个必要,对楼下陆华年说今晚要在这里陪宋洁回了房间。 当年的宋洁为了他放弃了骄傲,换来的不过是一身伤痛。现如今,就算是他蒋毅把尊严踩在脚底下,宋洁也不会再回头去看一眼。情在时不珍惜,逝去以后再后悔才发现原来放低姿态卑微到尘埃中的人早已可望不可即。 第二天一早,察觉身边人动了动,景昕警觉睁开眼睛,宋洁已经坐起身,动了动僵直的脖子,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人家说坐月子要躺上一个月,我这躺一天都觉得浑身难受,你那个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不记得做过月子。”宋洁的状态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差,景昕心稍微安了安。 “看我都不怀孕了,脑袋还不好使,忘记你是便宜妈。” 知道她是心中难受才会这般说,景昕也不与她计较,见她要下床,扯住她的胳膊,“就算是不睡一个月,也得躺上几天,对你身体好。” “你月子没坐,我也没发现你身体差在哪里了。” 宋洁拿开她的手,景昕忽然有种自打嘴巴的感觉,敢情这女人不是没事讽刺她泄愤而是设好套给她钻呢。当即警惕起来, “你要去哪?” “泻火!” 宋洁扔下扔下两个字,进了浴室收拾一番,拿起蒋毅刚刚送进来的衣服在面前比划下换下身上皱巴巴的睡衣,景昕一直趴在门上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昨晚上谁说要跟我站在一边,不拾掇下跟我一起去?” “你要去找纳兰静?” “找她做什么,有人不是拿死逼她儿子跟我一刀两断吗?怎么着我也得去给她吃个定心丸。告诉她,她儿子有多孝顺,以后再想让他儿子干什么,只要搬出这招准灵。还磨蹭什么赶紧的啊!” 宋洁拿起脱在一旁的衣服直接丢在景昕的脸上,景昕一把扯掉,定定的看着宋洁半响,这样的宋洁太过不正常,景昕那颗心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两人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摆好早餐,陆华年还真没把自己当作外人,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翻看着报纸,跟在自己家中一样一样儿。 亏的蒋毅不是那种凡事都要计较的人,从厨房出来迎来过来。 “你怎么起来了,回房间吧,一会我把饭给你送上去。” “我说你们这男人还真是奇怪了,我流了别人的孩子,你还在这里伺候上瘾了。”宋洁无视他眼中的关怀,讽刺一句在餐桌旁坐下,喝着粥吃着包子。 “等下再喝,粥太烫,你在做小月子对牙齿不好。” “你坐过月子啊,怎么那么了解。还真是功能齐全。”宋洁夺过他手中的粥好似不知道烫一般向口中倒着。 蒋毅还想开口,景昕扯了下他的衣服,现在的宋洁正在犯拧,必须从着他。 “这就是嫌我烦啦,是你把我带回来的,现在想赶走我晚了。”宋洁咽下最后一口粥,拿了个饼塞在景昕嘴中,扯着她的胳膊向外走去,“陆华年你有事去忙,借你女人半天,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把她欺负去了。” 走到门前,好似想起什么,宋洁回身看向陆蒋毅,“你平时都开哪辆车?” “昨天晚上你见着的那辆的宝马。” “还真是钟情,那么多年还是喜欢这个牌子,把车钥匙给我。” “去哪,我送你过去。”蒋毅放下办挽的袖子拿起外套来到她的身边。 “别跟个狗皮膏药似地,把车钥匙跟我就行。”宋洁一脸不耐,不等蒋毅同意直接抓过他手中的钥匙塞在景昕手中,“不想出车祸就你开着。” 景昕瞥了眼对着她点头的陆华年收好钥匙跟着宋洁离开,说实话她心中也是憋着一股气的,总得找个发泄的地儿,陪着宋洁去闹腾闹腾也好。 车子按照宋洁的意思停在楼前最显眼的地方,下车时,景昕给宋洁硬带上个帽子围上围巾,这是路上买的,坐月子不能经风,她很想把宋洁给裹成粽子,宋洁不愿,她也只能作罢。 宋洁站在楼前,整理下衣服上的褶皱,嘴角冷勾,询问身旁的景昕。 “准备好了吗?” 景昕点头,“待会悠着点,听说那女人身体真的不好,不是装的。” “气死活该,孩子的债,我可记在她的头上。待会气不死算是她命大,死了就当是给我孩子抵命了。” 宋洁垂在身侧的手收拢,闹出人命,她就跟鲁辰砚彻底断了,心也就完全死了。 景昕心知她不是闹着玩的我,深呼吸口气抿唇,紧跟在她的身后。 第198章 宋洁步态优雅,妆容精致的脸上浅笑盈盈,完全不像一个要去找茬人该有的模样,仿若应了她那句去给方秀珠吃定心丸的话。 路上遇到几个认识宋洁的医生护士,不似从前那般热络。眼中多了丝同情。宋洁视而不见。脸上的笑容越发炫目。 “行了别笑了,再笑嘴角就要咧到耳朵后了。” “不笑,难道要哭?可我现在哭不出来怎么办?” 宋洁缓缓眨下眼睛。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抿到耳后,脚步越发坚定,怀孕以后许久不曾穿的恨天高踩在地上发出咯咯声响。 景昕轻抿下唇,她是应了那句女人时水做的话,动不动就会水漫金山。她以为难受只要哭出来释放出心中的压抑和苦闷人就会舒服很多。她一时间忘记,宋洁并不是跟她同种性格,在她从小就 做拖油瓶的世界中笑要比哭来的容易的多。 紧走几步跟着宋洁一起进入电梯,今天的医院不似从前那般热闹,电梯中没几个人,控制板上的数字一个个快速的跳跃着,不到半分钟电梯在顶楼停下,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一张熟悉的脸孔撞入眼帘。 整个人异常憔悴的鲁辰砚眼中闪过欣喜,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电梯中握住她的手。“你是来找我的吗?” 倏尔面色一变,目光落在她裹在灰色风衣下平坦的小腹,“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流了你的孩子你一点都不恨我?出去说吧。” 景昕拦在门前阻止电梯门的开合已经明显引起民愤,宋洁把手从鲁辰砚手中抽出,问非所答。 电梯外。鲁辰砚眸光复杂的望着宋洁笑成一朵花的脸蛋儿,心一阵抽疼,沉默不语。 “看我这个记性,怎么又犯浑了,你都要跟那个叫什么纳兰静的要订婚了,以后想生自己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怎么会稀罕我肚子里面的那个。流掉才称了你的意,少了个大麻烦。” “宋洁你明知我对你的心,何必说这种伤我伤己的话。”鲁辰砚面露痛苦,伸手要无握宋洁的手。 宋洁向后退了步躲开,“都是要订婚的人了,应该跟我这个曾经有一腿的人保持下距离。我可不想被人说成舔着脸皮抱着你不撒手不要脸女人。” 她字字带刺,直插鲁辰砚的心窝子,鲁辰砚向前一步握住她的胳膊,拖着她向顶楼的天台上走去。 “想干什么说什么,还是在人多的地方正大光明一些的好。省得被某些人知道,气的心脏一抽背过气去。到时候要怪到我的身上,我可没人呢赔给你。” 宋洁自从出现,脸上笑容一直维持着不破功,眼神更是平静的骇人。 闻言,鲁辰砚脚步微顿后握着宋洁胳膊的力道加大,宋洁抬手扯了扯。 “怎么被我戳中心事,气急败坏了?鲁辰砚既然想当你的孝子,就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们两人之间的羁绊已经化为一滩血水。如今就算是你跪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再跟你好!” “宋洁你非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吗?” “这就叫绝了?还有更绝的你还没见识过?”宋洁面色一冷,对着亦步亦趋跟着两人生怕她吃亏的景昕吼道:“你丫的不是要跟我站在统一战线上吗?怎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欺负,你不搭手,连屁都不放一个了。” vip病房的走道中人不是很多,也总是有三三两两几个过往行人,听着穿着不俗的女人爆粗口投过视线。爆粗者没觉得什么,被指着鼻子骂的景昕面色有些不自然。 暗自深吸口气,拦在两人之间,手抓住鲁辰砚的胳膊。 “这事压根就是你的不对,宋洁就是说话再绝也没有你伤她来的重,你弄疼她了,把手松开!” “我跟她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来管!”心焦气躁的鲁辰砚抬手一甩,穿着半坡跟短靴的景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宋洁恼了,毫不客气抬脚对着鲁辰砚踢了过去,鲁辰砚站在原地硬生生受下,宋洁心中有气,一下根本就解不了,扬起拳头对着他右眼就是一拳。 鲁辰砚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现在觉得舒服一些了吗?” “把手给老娘松开,其实刚才那一拳我是想打自己的,特么的瞎了眼才会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只是我怕疼,对自己狠不起来。”宋洁嗤笑一声,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 “我们好好的谈谈好吗?”鲁辰砚面色柔和下来,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卑微。 “掰都掰了还有什么好谈的。我今天是来看病人的,你别浪费我的时间。”宋洁挣脱他的大手,抚平上面的褶皱。 “看谁?宋家有人病了吗?” “你们鲁家人才有病!”宋洁过去查看下景昕刚刚扭到的脚,“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景昕摇了摇头,习惯了平底鞋,再穿带跟的鞋子太过不适应,宋洁还是不放心让景昕走两步给她看看。 见到景昕表情如常,走路也没异样这次放下心,“以后遇到这样蛮不讲理对女人动手的男人,你只管手中有什么就对他招呼什么。出了事后面还有我,有陆华年呢!”宋洁故意拔高声音,说完头也不回的扯着景昕向最中间的1822号病房走去。 鲁辰砚跟上询问宋洁住院的是谁,什么病情有没有他可以帮的上忙的。 “以前怎么有没有发现你鲁辰砚比女人还要罗嗦!不要以为市中心医院就你一个牛逼哄哄的医生!有本事去把你妈的病治好!” 宋洁满是嘲讽的眼中笑意加深,不知鲁辰砚知道她要找的人是方秀珠的时候,脸上会是何种表情! 就在逐渐靠近病房,她得以满足好奇心之时,鲁辰砚的手机响了起来。 鲁辰砚连看都没看挂断,还来不及放进口袋中手机再次响了起来,鲁辰砚扫了眼屏幕上跳跃的号码,看了眼身边宋洁。 “未婚妻吧,想接就接好了,何必一副为难的样子。难道还想让我开口跟她解释下我们曾经的关系?我宋洁这人身上没其他优点,唯一一点就是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倘若需要,我一定会帮你跟她把我们两人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本想再次挂断的鲁辰砚觉得越是不接宋洁对他的误会更深,刚滑下接听,那边就传来一声带着哭腔呼救声,鲁辰砚脸色一变,询问下地点。 “我马上过去。” “吆,小心肝出事了,急成这副模样。”宋洁好奇停下脚步。 “说是被绑架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现在过去看看。”鲁辰砚因为刚才那一推看向景昕时眼中多了丝歉意,“帮我照顾好她,我等会回来。” “这绑匪脑袋真不专业,绑了票竟然看不好,还能让人打电话求救,也真是够蠢的!”宋洁对着鲁辰砚的背影连连冷哼几声,心中诽谤,纳兰静,纳兰静,名字倒是雅致温静的很,就是不知道背地里是个什么婊! 不过这个好像跟她无关,这女人又不是跟她过一辈子。这般告诫自己,心还是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窒息感。 1822号病房近在眼前,宋洁等着鲁辰砚进入电梯才叩响房门。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鲁辰砚安排的专业护工花嫂,四十多岁的年纪面善,此时嘴角正噙着温和的笑,让人讨厌不起来。 “我们是来看望鲁夫人的。” 景昕怕宋洁开口冲人,率先开口,顺便把手中拎着的果篮放在身前,好似在告诉人家,她们真的是来看病人,不是来闹事的。 “太太昨晚睡得不踏实,刚刚吃完药睡下了。如果你们想见她得等一会。” “听你说她睡的不踏实,我必须得留下来等着她醒来。”见着花嫂不解,宋洁一本正经解释,“我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保证她听完,心情舒畅,能吃能睡。” 花嫂狐疑,望着景昕两人的眼中多了丝警惕,双眉轻拧下,好似在寻思着是不是要把两人给撵出去。 “谁啊,花嫂?”虚弱的声音带着丝被人打扰到额不耐,撑起身子向门前看来。 宋鲁两家有亲戚,方秀珠自然认得宋洁,瞬间眼睛瞪成铜铃,两团愤怒之火在眼中燃烧起来,拿起床头柜上洗好的苹果对着宋洁就把砸了过来。 “不要脸的女人,跟你妈样都是个狐狸精,阿砚是你的表哥,你竟然恬不知耻的跟他上了床,难道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 “没啊,不还剩下姑父吗?” 宋洁绝对是个踩人痛脚的好手,方秀珠住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越老越浑的鲁震天给气的,现如今她最听不得别人提他。随即脸色成了猪肝色!爬起身就要来教训宋洁。 “气大伤身,别没等到打赢离婚官司你就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趁了别人的意了。” 宋洁双手环胸半倚在门上,无视花嫂赶人的举动,目光在房间中逡巡一圈,“我那位未来的表嫂哪去了,怎么没在你床前尽孝心?不会是你这臭脾气把人给气跑了吧。这样下去可不行。本来你儿子就英年早衰的,万一鲁家垮了他一个小医生,恐怕很难拴住人家的心,你再在中间给搅上几棍子,倒是丢下你儿子跑了,有你哭的时候。” “你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我生气,好平自己被阿砚甩的闷气,我要因此生气可就真的着了你的道了。”方秀珠是见惯大风大浪的人,时间不长脑袋就转过弯,脸上的愤怒消失,略显苍老的脸染上笑意,眼中多了几分看跳梁小丑般的戏谑。 “我被他甩?呵呵,真是天大笑话,刚才我在来的路上还跟他碰面,他一直要我再给他一个机会,让我跟他好好的谈谈。是我不屑他。对了,忘了问你,你给他们定的是哪天的日子?” “这个跟你有关系吗?”方秀珠脸上的笑意敛了敛,如果不是极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第二个苹果早就气势汹汹的冲着宋洁的脑门扔了过来。 “你这不是废话吗?没关系闲的慌跟你费口舌!实话跟你说了吧,最近我要跟远洋设计总经理订婚。曾经禁不住你儿子的诱惑许下这辈子如果谁先背叛就不得善终的誓言,我这人平常比较迷信更怕死怕得要命,想着怎么都得在他们订婚之后再定!” “好一个恶毒的女人!” “怎么又成了我恶毒了?你看这话说的,明明刚才你还说是你让你儿子甩了我。啧啧啧,做人真是不厚道。怪不得越老越惹人嫌!” 方秀珠脸上的笑意隐没个干净,气的胸前不断起伏的,“滚出去,我才不想跟你逞嘴上功夫。” “让我走也可以,你得把日子告诉我吧。我未婚夫那边催得紧,我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个大体的时间吧。” “没有日子!花嫂,把她们赶出去!” 提到这个,方秀珠窝在心头的火气更盛,儿子虽勉强答应订婚的事情,就算是她擅自把消息给散播出去,以已经毁了纳兰静的名声为由查了几个黄道吉日作为订婚的日子,儿子皆是沉默抗拒。 她又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身体作为赌注,只能慢慢的磨着,希望他能看在纳兰静乖巧听话又喜欢了他那么多年的份上,尽快把婚定了也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吆,我还以为你儿子多听你的话呢,原来也不过如此。我宋洁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了,我是决心要你儿子断个彻底。他如果再缠着我,我一定要让他天天出现在我家报纸的头条上。让s市广大市民看看,到底是我宋洁不要脸,还是你儿子!” 宋洁皮笑肉不笑,声音都阴测测的。动了动身子,无视方秀珠灰了好几度的脸色。 “早知道你们还没打算订婚,我就不来跑这一趟了。最近宋氏忙的要死,我还得回去参与制定收购鲁氏的计划书呢。说到这个,姑你还真别忙活了,我们宋家已经打定主意把鲁氏吞了。” “鲁氏又不是那些不起眼的小公司,是你说吞就吞的吗?” 方秀珠气的浑身开始哆嗦起来,宋洁她太嚣张,嚣张到她此时此刻很想起来扯过她揍一顿,只是这些天一直躺在病床上,病歪歪的懒得动弹。当真打起来也只有挨打的份!讨叨有亡。 “就算是有百年基业上市公司又能怎样,我有她老公陆华年和林家支持,碾死你们鲁氏跟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我可以毫不客气的给你一个大体时间。一个月,我只用一个月就能让鲁氏垮台易主。” 宋洁手搭在景昕身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病床上的方秀珠,果然如想象中一样,方秀珠在看到景昕那张脸时,脸上表情变化那个叫相当精彩。 之前一直听说景昕没死,她就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凭什么她的女儿躺在冷冰冰的地下,她却能好好的活着,老天不公。 本想着有空找人收拾她一顿,没想到后来家里出事,不得安生,收拾景昕的事情也就耽搁了。 今日一见,她还跟宋洁在一起,怒火一股脑的冲上天灵盖,她再也顾不得虚弱的身体,掀被起身的,面目狰狞的扑向景昕。 “物以类聚,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我女儿的老公,珠胎暗结,害死我女儿,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为我女儿报仇!” “今儿我算是见识了,明明我才是那个被你女儿卷进这件事情中的无辜者,没想到你却颠倒事实,把错全部推到我的头上!” 宋洁欲上前却被景昕抢先一步。她不傻,宋洁如果真的跟方秀珠动手,方秀珠有个闪失,鲁辰砚估计会真的怨上宋洁,两人之间的误会已经如此之深,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再次加深。 方秀珠身体孱弱,花嫂慌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甩开,生气的人一般力气比较大,特别是还处于极度愤怒中的方秀珠的,也算是超常发挥了。 扯住景昕的胳膊,巴掌就对着景昕的脸挥去,景昕也不是吃素令人拿捏的主,扣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推。 方秀珠好死不死的踩在圆滑的苹果上,一声尖叫过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花嫂吓得大惊失色,查看方秀珠情况的同时的,让景昕赶快帮忙叫医生。 人命攸关,对方又是鲁辰砚的母亲,景昕不能见死不救,扯开门对着外面扯着嗓门喊了声。 vip病房每一层上都有专门的医生值班,听到声音急匆匆赶来,很快就把摔晕过去的方秀珠推到了急救室。 “没劲,不称折腾。” “只是摔了下,不是要命的事儿。”景昕扶着穿着高跟细的宋洁在椅子上坐下,“我让人来接你回去,反正事情是我惹的,鲁辰砚那边我来说。” “谁说事情是你惹的,你只是来陪我的,什么都没干。” “宋洁,事情是我干的,就是我干的。你别向你身上揽。就像你说的,我不管捅出什么篓子的,后面还有陆华年呢,他鲁辰砚不能把我怎么样。” 景昕怎会不知宋洁的心思,她是想让鲁辰砚把她恨个彻底,可景昕知道,宋洁的心并不是像她表面那般平静和无所谓。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自己百般迁就的男人,她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的。 “不要去揣度我的心思,我心中有数。”宋洁闭上眼睛,头靠在墙上,阻止景昕打电话,“事情既然出了,我就不做那么缩头龟了,等着鲁辰砚来。我倒要看看她是要怎样跟鲁辰砚告我的黑状。” 宋洁手环在胸前,一副老娘今天就跟你耗上模样。 景昕知道她脾气倔也不再劝给陆华年发了个短信,简单说了下这边的情况,希望他可以过来以防万一等会出现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陆华年应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救室的灯还没有暗下去的迹象,有一下,没一下用脚后跟撞击地面的景昕,心中难免有些焦躁,询问花嫂的方秀珠的身体情况。 “现在关心了,刚才你们跟她置气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她是个病人,不能受气!” 花嫂是护工,没有照顾好病人肯定是要被家属给埋怨上,丢了工作不要紧,薪酬拿不到也没事。她怕家属告她,赔钱是一方面,以后有不良记录,她以后别想在护工这一行做了。 “你凶什么凶,我还是一个昨天刚刚小产过的人呢!我怎么没有像她那么金贵,说晕就晕!” 宋洁丝毫都不避讳提及流产的事情,花嫂从方秀珠对纳兰静的交谈中也知道宋洁的事情,她心中也是多少有些同情的,焦急的低着头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约莫着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还处在昏迷中的方秀珠被推了出来。 “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病人,她的心脏本身就不好,受不得刺激。再继续这样下去,只能做手术!” 花嫂连连点头,景昕算是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就好。回头间捕捉到宋洁眼中的轻松,景昕轻眨下眼睛,敛去里面的情绪,景昕知晓,别看宋洁话语说的那般,其实她是心中气不过。她是不会真的想要方秀珠的命。 “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景昕瞥了眼面色惨白,眼睛紧闭的方秀珠,寻思着等会去让陆华年打电话跟鲁辰砚说一声。 倘若他想兴师问罪的直接去家里好了。 折腾了一早上的宋洁也是累了,轻点下头,扶着椅子起身。 转身瞬间刚好碰到回来的鲁辰砚怀中抱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身上罩着他的风衣,一头凌乱的长发披散下来,整张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宋洁愣怔当场,心不受控制一疼,握着景昕的手骤然一紧,她想移开视线却觉得那般艰难。 正低着头看着怀中女人的鲁辰砚察觉对面的两束视线,缓慢抬起头,对上宋洁时眼中骤然凝聚的冷意让宋洁心头一凛。 第199章 静,周遭的嘈杂好似在也入不了耳朵,鲁辰砚何时用过这样的目光看过她,心揪了揪。 [扫方才疲惫之色,脸上的笑跟刚才见到鲁辰砚时别无二致。 “认识那么多年还不曾知道你这般威武勇猛才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就从绑匪手中把人给救出来了。比警察办事还有效率。不错不错。经过英雄救美,估计能对你更加死心塌地。不过胆小的女人啊,往往都是怕经历这种恐怕得事情,与其涉险救人,还不如把人给保护好了。” 宋洁挺直脊背,缓步路过两人身边。好不容易错开的目光再也没有放在鲁辰砚身上。 “你以为凭那几个人的身手能困住我多久?”鲁辰砚面色阴沉我,喉结微微滚动,把怀中依旧颤颤发抖惊魂未定的女人交到磨磨蹭蹭经过几人身边想看热闹的护士手中,“带她去把身上的伤口处理下。” 得知方秀珠被推到急救室他担心不已,直接抱着被几乎吓傻的女人奔到了这里。 “他们能困你多久我你哪·······不对。呵呵。原来你是在怀疑我啊。也对,发生这样事情。但凡有点小聪明的人都会向我这个连分手都没有被告知,心怀怨恨的人身上。”宋洁眼神一冷,错身而过之时拍了拍他宽实的肩膀,“我宋洁不是什么好人也没啥优点,不过冤有头债有主这句话我还是理解的。是你鲁辰砚负了我,我不会把这笔债落在一个弱不经风一看就不知道折腾的女人身上。” “那我妈呢!她还是一个带着病的女人!” 是他鲁辰砚傻,宋洁的脾气他清楚我,凡事都不会吃亏。他跟纳兰静虽说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传出订婚的事情,宋洁怨他,他也无话可说,毕竟订婚的事情是他答应下来的。 这事是他对不起她,她心里不舒服流了孩子,心中难受,大可以冲着他鲁辰砚来,他绝对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可她为什么偏偏要把那些无辜的人扯进来! “别瞪我,她没死,已经是她的造化。” 如果不是她从中作梗阻挠,她跟鲁辰砚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如今鲁辰砚此时的态度如一桶冰水从头浇下,她彻底清醒。原来,从头至尾她该怨的并不是方秀珠而是他鲁辰砚。近二十年的相识相知,蓦然回头时才发现两人之间经年岁月堆积起的信任是那般的薄弱不堪一击。甚至连陆华年对景昕的一半都不到,不停抽动的心彻底寒了。 “你妈是我推的,这一点护工可以作证。至于纳兰静的事,你觉得一个刚流完产的女人,有心思谋划这些?我可以拿我任何一个孩子做保证,不可能是宋洁!退一万步说事情是她做的,你会觉得她会找那么蠢的绑匪,不能能让你们那么容易脱身,还能透漏给你是宋洁指使的?用用脑子吧你!” 察觉宋洁身子在轻微颤抖着,景昕眼中心疼和担心交织着,语气不善。 “走不走,跟这样装着一脑子豆腐花的人有什么好说的。还以为接下来宋鲁两家对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没想到对付就这智商。那我这个刚刚流产伤了身子的人就先不要过去凑热闹了,等着捷报就好。”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 这些天一直休息不够脑子乱糟糟的鲁辰砚被景昕点醒,浑身紧走几步要去碰宋洁的胳膊。 宋洁好似被脏东西沾染了样,惊得一个弹跳蹦开,轻拍下胸前,“哎呀吓死我了,来打时候蒋毅就交代,千万不能给你碰到。不然,后果自负!那男人鼻子比警犬还灵!” 她最想说的是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爪子碰我,恶心!只是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像灌了陈年老醋,酸不溜揪的,没有这句话的杀伤力来的大。 “这一副心碎的表情看的我渗得慌。跟我这个陌生人浪费什么时间,还不赶快去见我你生命中一大一小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看在你这么劳心劳力的份上,我就帮你把绑匪的事情查了吧,毕竟这是关乎我宋洁名誉的事情。我身上都已经够脏的了,别人硬泼来的脏水,我是不会受着的。”宋洁无视他痛苦的表情和带着带着哽咽的低喃,扯着景昕直奔不远处敞开的电梯门。 一进去电梯,宋洁就有些腿软的依靠在光鉴照人的电梯壁上,轻闭下眼睛掩盖住里面那层氤氲出的雾气。 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有些暴躁的脱掉脚上的高跟鞋,穿着袜子站在冰冷的地上。丫的,不过是短时间没有穿过这玩意,怎么穿着就那么不是适应呢!磨脚不说,还有些走不稳想向前栽。 “赶快穿上,你刚流完产,这么折腾身子不想要了!” “我都不想活了,要身子有什么用。” 活了三十二年,记忆中最快乐的几年就是那个作死的男人还没有偷腥,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童年时光。后来丑事曝光,家宅不宁,母亲带着她远走s市。母亲铮铮傲骨,没有拿走家里一分钱,母女两人日子过的凄苦程度可想而知。上学时因住在贫民窟被人嘲笑,她交不到朋友,脾气从那时开始变了。 后来母亲工作一点点好了,最后嫁进宋家,她这个拖油瓶宋家自然也不会待见,处处排挤她。知道母亲过的也不容易,她从没有向母亲诉过苦,所有的痛苦都自己来扛。 后来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想要有个家,人家的心却不再她的身上。她的骄傲不会容忍她委曲求全。当她找不到生活的动力时回身才发现有个人一直在原地等着她。坚强孤独那么多年她想要一个臂膀帮她遮风挡雨。只是这臂膀太不结实,才这么短时间就已经漏风漏雨。 她的世界雾蒙蒙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黑暗,逐渐将她包裹捆缚,无边无际的绝望化作蔓藤紧紧缠着她心,疼的她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生活彻底无望的感觉让她觉得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宋洁的话很轻,轻到正在帮她穿鞋子的景昕丁点儿都没有听到。心知宋洁穿着高跟鞋不舒服,景昕扶着她出电梯的力道加重,让宋洁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减少她脚上的负重,兴许还能好受些。 显然景昕太过低估宋洁的骄傲程度了,一出电梯,她一改在电梯中难受的模样,直起身子,一步步走的稳当,坐进大大咧咧停在大厅前被几个保安围住研究着用什么办法联系到车主的车上。 “以后来医院车子必须要停在指定位置,如果再乱停乱放,下次我们会强行拖车。” 保安敲了下车窗,对着坐在驾驶座上景昕警告出声。 “放心,以后这家医院会被我划进黑名单,再也不会光顾!对了,帮我把这东西还给鲁辰砚,顺便帮我告诉他,他的那个直接扔掉就好。” 宋洁从包中翻出一个带着硕大钻石的戒指,放在拿着对讲机面色不好的保安手中,顺便还给了他好几张老人头,示意景昕开车离开。 她知道这样拿钱砸人是不尊重人的,她还是忍不住这般做,好像是用这种方法告诉自己,男人没用,只有钱是实在的。 车子缓慢行驶,正在开车的景昕回头望了她一眼,从储物格中拿出抽纸递了过去。 宋洁抹了把脸,才后知后觉脸上不知何时已被冰冷的泪水占据。 “人家说想要忘记一段感情的办法是开始另一段感情,我倒觉得蒋毅还不错。最起码知道错了,有这样的感悟,估计是不会在作出出格事情。” “我觉得你家陆华年挺不错的,不如你把他让出来。”宋洁闭着眼睛,依靠在窗上,脸上表情成冰。 “我是很认真的跟你再谈这件事情。” 宋洁才回来不到一天一夜的时间,宋洁就已经打来好多遍电话,话里话外无外乎就是不希望她跟鲁辰砚再有任何纠缠,找个人把终身大事定了。宋母态度强硬,恐怕这次就算是宋洁不同意她也会给强塞个男人。倘若寻个陌生人,还不如考虑下蒋毅。 “我也是十二分的认真,倘若不愿意以后就别跟我讨论这件事情。” “宋洁······” 宋洁对着景昕不耐摆摆手,掏出手机瞥了眼,“去东南角郊区的烂尾楼。” “你觉得绑架的事情跟纳兰静有关吗?”景昕调转下车头,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纳兰静会那么迫不及待吗? “我倒是希望跟她有关,我又多了一个有价值的新闻消息。” 宋洁说的漫不经心,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意。 车中两人不再说话,路上景昕接到陆华年的电话,询问她现在在哪,让她回去,景昕看了眼宋洁。 “她想查绑匪倒是是怎么一回事。”宋洁此时的状态令人堪忧,找些事情做,应该比让她在家中胡思乱想的好。 “我这里有眉目,你回来我告诉你们。” 鲁辰砚去救人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他,人救了以后他想着跟鲁辰砚一起回医院,绑匪的话引起他的兴趣。念着鲁辰砚对宋洁情加之宋洁刚小产,鲁辰砚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跟她动手,留下来从这群绑匪口中撬消息。这些绑匪口风挺紧,至今除了听出有些疑点外还没得到有用的线索。 景昕征得宋洁的同意,调转车头回了学区房。 客厅中,陆华年以他一贯慵懒的坐姿坐在沙发上,任由着客厅中李航跟两个人对着趴在地上出气明显比进气多的人进行摧残着。 嗷嗷的叫声响彻客厅,陆华年一脸不耐的掏掏耳朵。 “比女人还能叫!” 闻言,李航拿过放在一边的交代,带着一股狠劲贴在那张还不断溢出哀嚎的嘴上。 景昕跟宋洁进来时就见到李航拿着跟闪动寒光的针容嬷嬷附体对着拿人的手扎着,绑匪翘着头直挺挺的伸着脖子,嘴巴被堵着腮帮子鼓成一个青蛙,叫不出声,面色涨红死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倘若能让他憋在嗓子眼的声音叫出,房顶该掀起大半。 “你就不怕他出了这里直接左拐进局子告你?” 宋洁未进客厅双手环胸,倚在墙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浑身冷汗直流的男人,“说说什么眉目。” “你先让路上去。”陆华年本不想让景昕看到他冷血的一面,可又有些私心,想要她了解全部的自己。只是当他看到她秀眉间的褶皱时他忽然后悔了,怕吓到她以后不敢再靠近他。 “我不会鄙视你的。”景昕洞悉他的想法,对他扬了扬笑。三年前见到这样的场面,她肯定会说陆华年造孽残忍。经历了那么多比这还要血腥的画面,景昕已习以为常,提不起同情。 她星眸中并无异样,陆华年这才放心,不在意身边那么多人的存捏了捏她清瘦的脸颊。 “我说,房间里还那么多喘气的,要打情骂俏回家去。”宋洁拍了拍门框,秀恩爱,也要考虑下她这个还从情商中没有走出来的单身狗好不好!这两货是不是也太没同情心了! 陆华年没有理会宋洁掏出手机轻点几下,不太真切的声音传来,声音压的太低几个不同的声音穿插着乱糟糟的听不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群人正在发生争执。 就在宋洁不耐要问陆华年再搞什么鬼的时候清晰可辨的声音让景昕跟宋洁纷纷变了脸色。 “到底是不是宋洁?” “就凭一句话就怀疑到了我的头上。”宋洁垂眸摇了摇头,“这东西哪来的?” “纳兰静被关在房间时听到绑匪的谈话,偷偷用手机给录下来的。” “这群绑匪对她还真是够仁慈的,不收缴手机,不捆绑手脚,太不专业了。”宋洁摩挲下下巴,换上景昕放在她脚边的拖鞋。 “她的解释是她被绑的时候自知反抗不过就没有挣扎,绑匪自然对她客气了些。她有两部手机,绑匪翻找到第一部手机后没再翻寻。”讨介状巴。 陆华年黑潭幽深,视线一直都没有从忙着帮宋洁倒水的景昕身上挪开。 “骗鬼?鬼也不信!”脑中浮现鲁辰砚抱着纳兰静的画面,那浑身颤抖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不让人觉得在面对绑匪时,会那般的睿智跟冷静。在心中鄙夷声,有一戏骨! “除了听出纳兰静话有些不可信之外,你就没有听出点别的?” 陆华年微微不悦的看着坐在她对面宋洁面前的温水,略带幽怨的眼神看向陪在她身边的景昕。她现在眼中只能看到宋洁吗?他都都说了那么多的话了,她就不能帮他倒杯水润润嗓子。 景昕被他的眼神弄的莫名其妙,一时间猜不透他的心思,坐在原处眼观鼻子鼻观嘴巴。陆华年见着她这副模样,心情彻底不好了,等会回家,他一定要好好好好的跟她培养下默契。 “别卖关子了。”宋洁不耐凝眉,就这一句话,她还真没听出特别的意思。 “这到底是不是宋洁?” 陆华年重复一遍,低沉磁性的声音有安定人心的作用,抚平宋洁的急躁。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绑错人了?” 宋洁腾地一下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着陆华年。 简单的一句话,不同思维的人是不同的人得出是不同的结论。 在心急来不及过多思考的鲁辰砚潜意识怀疑这件事情跟宋洁有关而相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冷静不能再冷静的陆华年则听出其中隐含的另一种意思,绑匪帮错了人!因这他把绑匪往死里虐就是想让绑匪承认他的猜测。 陆华年轻点下头,叫了声李航,李航停下手上的动作,给去了半条命的绑匪一个喘息的机会后,撕扯掉他嘴巴上的胶带。 绑匪哼哼唧唧的呻吟起来,奔向张嘴开骂,李航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刚刚查到你还有一个上学的孩子再不开口,我不介意把你刚才受的那些让你的女儿受一一遍。女娃,还可以来点更刺激的。最近兄弟们一个个都听劳累的,犒劳下挺好。” “你们这群畜生!不得······”肚子又被踢了下,他嗷嗷叫了几声后不停的喘着粗气。 “是你们先来招惹我们的。你的下场比我们会惨上很多。”李航蹲下身子,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阴测测的说道:“说吧,再不说半个小时后我一定要你见到你的女儿。” “说了我的家人下场会更惨!”说完用力咬了下舌头,李航反应很快用力捏着他的嘴巴,才让他没有自杀成功。 他用力挺猛,血丝不断从嘴角溢出,人已经昏迷过去,李航拍了拍他的脸蛋,没见到有反应,抬头看了向陆华年。 “送去医院,守好了。” 陆华年语气平淡,熟悉的人却能听到一丝警告,不要让这人有事。 宋洁心中气闷,一把把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杯中未喝完的水溅了出来。她自从进入宋洁就树立不少敌人,特别是三年前宋家的经营权落在她手中后,宋家那些人都一直视她这个身上没有一滴宋家血的人为眼中钉。之前也出现过几次意外,都是小打小闹。她小惩大诫了下那些人,他们忌惮她的手段,不敢再轻易出招。 沉浸了那么长时间我,现如今宋鲁两家争天下,这些人又不安分了? “或许不是你怀疑的人,那个绑匪说的是普通话,仔细听能听的出来掺杂临城的口音,也可能是巧合,但我们却不能忽略这个可能。” 陆华年如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狭长的凤眸微眯,眸中微微泛着波澜,“趁这个机会回去好好清理下宋家,临城那边交给我。” “宋家那些人等以后再说,我现在唯一想做的是把鲁氏收入囊中。” “先安内再攘外的道理你应该懂。” “你这是在帮他争取时间?”鲁家现在琐事缠身,一半的心思在医院中的母亲身上。鲁氏还是有鲁震天把持着。虽说鲁震天在商场上有一定的根基,直接用呼风唤雨也不为过。可现在他毕竟是老了再加上有那个不懂事儿的三儿在那里搀和,他在应对宋家挑衅时精力明显不足,客户被抢走不少。董事们的利益被触及,各个都义愤填膺,之前就因为他爆出婚外情丑闻损坏公司名誉对他产生的怨言逐渐加深。 前些年鲁辰砚接管一阵子公司,做出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这些董事们正在背后商讨要把鲁震天给弄下台,把鲁辰砚扶上去。 鲁辰砚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倘若他掌权,会给宋氏吞并鲁氏带来不小的阻力。 “就算是没有你们的事情,我们早已商定收购鲁氏。念在这些年你帮助我那么多的份上,我就把鲁氏这块肥肉让给了你。” 陆华年眼神坦荡丝毫没有说谎的痕迹,宋洁盯了半天,又看了看身边的景昕,“倘若你敢骗我,别怪我把你们也一起记恨上!到时候我要做出什么你们接受不了的事情也别怪我。” 语落,指了指还留在客厅中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回头对陆华年说道:“接你一个人,送我回宋家。” “宋洁你身体还没恢复,等等再回去不行吗?” 景昕拉着她的手,不想让她离开她得的视线范围,那样她会不安心。 “不管怎么恢复都这样了,还能指望好成什么样。别担心我了,如果那人是临城那边的,这些日子你还是少出来些。”临城范家恨景昕应该比她来的多。 宋洁这个时候还能想到她,她心中一暖,就是不肯放开宋洁的手,希望还能打个商量。陆华年见到她那副模样,没辙只能亲自开车把宋洁送了回去。 “那么多天没回来,叔叔阿姨应该是怨你的,回去跟他们说话的时候耐着性子点。” “你都唠叨一路了。” 宋洁捏了下景昕的手下车,在外人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发着脾气,在宋家她可是沉默的紧,就算是别人把她骂个狗血淋头,她最多也就默默在心里给人家记一笔账。 站在门前深深呼吸口,在景昕担心的目光下按响门铃。 陆华年在启动车子时,手机响起,面色倏然一沉。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陆华年回身捏了捏她的脸颊,“好不容易孩子们不在身边,我们去约会吧。” “陆华年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这个闲心。我有些不安,我们去临城把他们接回来吧。”想着绑匪真是范家的话,他们铁定会把注意打在孩子们的身上。 “临城有大爷爷他们,比在我们身边安全。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路上,不管景昕怎么说,陆华年一句都不应,搞的景昕郁闷的一句话都不说,最后干脆把脸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陆华年挑眉,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原来喜欢一个人,看着她生气的模样都觉得可爱到别人无法比拟。 第200章 陆华年视线灼热,景昕脸上漫起一起薄红,狠狠晲了陆华年一眼,没好气的说了声好好开车。 “载着你,我用了十二分的心。” “这就是你十二分的心?”景昕一把拍开他再次伸过来摧残她脸蛋的手。 陆华年低低的笑声。被那通电话影响到的心情彻底恢复。车子在会所门前停下,景昕不解的看着陆华年。 陆华年脸上始终噙着一抹笑。并未开口解释的,轻柔的帮她解开身上的安全带,顺便帮她打开车门。从未享受这般女王待遇的景昕,心中升起狐疑。看看帝都会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再看看面前之人一脸拉皮条的笑,越看越像个人贩子。 “就算是我想把你卖掉,也没人买你。”陆华年揽着纤细的腰向向帝都大厅走去。 “你什么意思?嫌我丑啊!”小女人心思作祟,景昕不依,撅着嘴不悦的看着在阳光下笑意满满的男人。 “来,让我看看。”陆华年正了正脸色,如放浪不羁的公子哥单指挑起景昕尖细的下巴,认真盯着景昕的那张那长大的脸。仿若要将她的长相刻在脑海中一般。 他眼睛有神,黑若曜石,缠着似水柔情,仿若带着磁力。让人不自觉一头扎进其中,就算是溺死也心甘情愿。心,揣着只小鹿扑通通乱撞着,景昕含羞低头。 陆华年微热指尖滑过她额头上厚重刘海,景昕浑身禁不住一颤。陆华年不嫌弃疤痕不假,可没一个女人会愿意把不好的一面赤裸裸的展现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手按在刘海上不许陆华年再动。 “不用说了。”撩起刘海都能演鬼片。 “在我眼里你怎样都是美的,特别是等会。” 下一秒陆华年给景昕一个公主抱,还在品味他话中一丝的景昕丝毫没有心里准备身子一腾空,吓得尖叫声。惹来一些目光,景昕赶忙把头埋在陆华年怀中。 白天会所人不多,显得有些冷清,也并不代表没人。常来这里的客人和会所员工都认识陆华年,他们的消息不是很灵通,他们的思想还留在陆华年为他掉入江中守身如玉的认知中。见到陆华年抱着一个女人纷纷好奇的多看几眼。 “想看看她是谁?今天不行,她好像太害羞了,改天我一定要你们看个清楚。” 陆华年心情不错,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晃了注意到这一幕人的眼睛。 三年多,陆华年一直是黑包公的脸示人,就算是偶尔笑那么一下,也是笑意不达眼底。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他不但笑的那般好看。眼中的柔情也是浓厚的化不开,难以置信的还开起玩笑。一群行注目礼的人,各个都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两人背影消失,呆若木鸡的人才回过神,面面相觑,想从对方的眼中肯定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难道百货商场的传言是真的?” 不知道有谁说了声,一群人来了精神,完全忘记会所森严的规矩,八卦起百货商场传过来关于,老板有老婆的事情。 “哎呀,糟了······”见着员工聊的热闹的总经理也进来搀和一脚,想听完是什么八卦消息,再去呵斥这些拿工资不干正事的家伙。这一听不要紧,面色一白,两腿一紧,差点吓了尿了! 哀嚎声向来时的路跑去,众人最初不解,随后了然。热闹的场面忽然寂静下来,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一群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噤若寒蝉。 二楼他的专属房间中,刷卡开门,一进门陆华年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抵在门上。唇最先落到的不是她的唇上,覆在他大手拨开头发露出的疤痕上面。 这道疤他从未觉得丑,觉得留着不错。最起码以敢有男人喜欢她,他直接二话不说,帮她把疤一亮,绝对是击退情敌的好武器。 只是他好像忽略了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注重外表。比如,顾洋。 他的吻温柔细致,从额上一直吻到眼尾,景昕脸上红霞密布滚烫一片。之前要过她一起,没有尽兴,有种猫儿面前明明有肥肉却被馋到的那种抓心脑肺的感觉。 趁着孩子不在,会所的房间又有不一样的情致,他今天就没打算让她出去,就在精虫上脑的某男一心想着待会怎么折腾她的时候,身后响起一声身体碰撞沙发的沉闷声响。 两人抬头看去,房间中站站着一个黑发垂到腰间,唇红齿白,一双勾魂大眼水汪汪的,无助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网上那些猫咪儿萌萌哒的模样。身上只穿着一件男人的内衣,上面三颗扣子全开,那沟叫一个深啊,看的景昕眼睛都直直的。 再向下看令人血脉喷张的是胸前两团若隐若现的弱软和露在外面两条细长的美腿。 此时她正不知所措的低着头拧着衬衣的下摆,景昕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上,生怕随着她不断拧巴的动作把她某处不该露的地方露了出来。 打量完娇滴滴的童颜巨乳的女人,景昕如刀子般的视线移在陆华年身上,很满意陆华年只在最初看了眼那女人就一直咋观察她脸上额表情,“这就是你三年禁欲生活,怎么看都是活色生香啊,我是不是应该识趣的给你们腾地方。” “还不快滚!”低吼一声,陆华年黑沉着脸带着丝紧张的看着景昕。 景昕撇撇嘴,给那个抱着衣服低着头的狼狈女人让开路,推开陆华年在沙发上坐下,眉眼低垂不言不语,陆华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的。着急解释又怕越描越黑,憋了半天。 “我去把总经理找来!” 陆华年咬牙切齿有种要把经理给撕了的冲动,他只不过是提前打电话让他把房间收拾下,在房间中放点花,弄的有情调一点。等会他要过来的。谁让他还自作聪明给他奉送个女人过来的! 其实陆华年不知,经理一直知道陆华年专属房间中除了打扫卫生的保洁的,女人时不能进的。当年于蜜就是一个例子,他一直谨记这一条。谁知好久没在这里过夜的陆华年竟然大白天的带电话让他收拾房间,还专门让他放点花。经理是个人精,他听到花时并未想到是市面上卖的鲜花而是如花美女。 想着老板那么多年身边没个女人,男人吗总是有需求的。老板既然已经含蓄隐晦的告知,他就尽心尽力给挑选个样貌好一点,刚来还未经别的男人手的女孩子送了过来的,没想到一片赤诚之心,反倒干了坏事。就此给陆华年惦记上了。 “找他做什么,这里是你的地盘,能做到总经理的都会察言观色,你想他说什么的,他就说什么。” 景昕声音平静,陆华年拿捏不准她此时在想些什么,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随着她长长睫毛眨动而轻轻的缠着,在心中把总经理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 握紧景昕的手一个劲的解释着,这样的陆华年就像个什么都没干却被大人冤枉了,极力解释着,希望大人可以相信他的一片诚挚之心。 “你不相信我?” 景昕沉默太久,陆华年一颗心不断下沉,喘息声音加重。握着景昕的手也紧了紧,用力之大,捏的骨子都开始疼看,景昕用力抽了抽手,平静的眼中升起一丝哀怨。 “女人就在你的房间,还穿着你的衣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景昕深吸浅吐下,“你那方面需求那么强,弄的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就是专门供你解决需求的。” 陆华年脸色黑色几乎都能滴出血来的,倘若不是因为喜欢她,一见到她就能想到那档子的事儿?薄唇抿了抿,眼神再也没了刚才的紧张,染上丝冰冷,看的景昕脊背都有些发凉。 “你也别瞪我的,我说的都是实话。比如现在孩子不在身边,我缠了你那么久,你都没有松口接他们回来,就只惦记跟我滚······” 景昕话语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一个霸道的吻封唇,剩下的话语变成一声声压抑的呜咽声。 火热的吻下移,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用力啃咬着,带来一阵阵的酥麻之感,身子一用力将景昕压在沙发上。 陆华年使坏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景昕身上,那么精壮的一个人,看着挺清瘦,重量确是实打实的。压的景昕差点岔气。 陆华年泄愤样用力掐了下她的腰,“想要我接回孩子的就跟我直接说,干嘛跟我绕那么大的弯子!” 景昕在心中翻了翻白眼,直接说你老不是不理我吗!她跟孩子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她觉得有一辈子都弥补不了曾经的遗憾,她现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分分秒秒都想陪在孩子们的身边。 “真想接回他们?”讨庄双巴。 景昕小伎俩被识穿也不再端着黑沉的脸色,睁着希翼的杏眼,重重的点点头。 陆华年拿起她的双手放在她的脖子上,轻咬下她的鼻尖,暧昧出声:“他们回来,我要失去很多福利,想要我接他们回来,那得看你今天的表现了。” “陆华年你还有身为人父的自觉吗?”呼出温热气体让她小巧的耳垂都红了起来,娇嗔句。 “有,但在我的心里是现有孩子的母亲,随后有的孩子。”言外之意,在我心里,你比孩子重要。 就算是在乎孩子,可听到心爱的男人这般说,景昕心中还是美滋滋的。 陆华年把脸向她面前凑了凑,喉结微微滚动,“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绝对一流,今天不管你怎么叫都行!” 听着他这般露骨的情话,景昕浑身如火烧一般的,抱着他的脖子起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陆华年浑身血液早已经汇聚一处,加深这一吻,抱着她进入里面的房间。 房间中经理特意费了一番功夫布置,妖娆的玫瑰花瓣扑在床单上,美的景昕,陆华年动作不算轻柔,直接把她扔在床上,开始扯着两人的衣服。 坦诚相待之时,黑眸凝着她那双迷离的星眸,“告诉我,你相信我一直没碰过别的女人吗?” 景昕扑哧一笑,“陆华年你有时候真的幼稚的” 比方说现在,如果不相信她会躺在他的身下吗?不过,经历的事情多了,她倒是吃不起那些干醋了,就算是曾经陆华年有过女人那又怎样,只要他的未来心里有她有孩子就成。 “我也觉得幼稚了一点,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你的答案。”心知肚明又怎样,不是她说的,他心中难安。 景昕手指在他身上戳了戳,抿唇就是不说话,陆华年挠着她的痒,两人在床上如两个孩子般嬉闹起来。 后来不知道谁缠上了谁,房间温度不断升高,满室旖旎。本该是意乱情迷之时,景昕却不合时宜想到了宋洁,她现在如此幸福,只想着她的后半生的生活也要有人守着。 察觉到她走神,陆华年心情不悦,用了几下力,贴近景昕的耳边嘀咕句。 “你说什么!”景昕抓着床单的手改为抓着陆华年的肩膀,震惊过后眼中满是欣喜。 “集中精神,会所中可有不少好东西,要不要试一试?” “陆华年你这会所不是跟人家不一样吗?怎么也那么低俗!”景昕当然知道他口中好东西是什么,眼中装满鄙夷。 “一般高雅的外衣下面就是满满的低俗,你就看谁伪装的好罢了。” 陆华年说着还随手把放在床头上的东西拿到景昕面前,景昕瞬间脸色爆红,不敢再走神,挑战某男的忍耐极限,陆华年脸上笑意加深,把东西丢在床下,其实他还是蛮想试试这神油的。体验下是不是真如说明书那般能让人欲仙欲死。 宋家,偌大的客厅中,宋母一身棉裙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一个电脑。 自从嫁进宋家以后,她就辞了职做起了全职太太。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一心只在家务孩子丈夫身上的女人,她就算是不在公司,也是会时常看公司的一些事情,给丈夫一些意见。她是一个眼光独到的女人,这些年宋氏很多大的投资项目都是她事先看好的。 有妻如此,宋洁父母感情一直很好,见到宋洁回来,她不似一般母亲那般热络,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目光看了眼她平坦的小腹。 “孩子流了?” 宋洁点头,母亲是个精明的人,这事逃不过她的眼睛,与其撒谎骗她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来的好。 “想着跟他彻底断了?” “断了。”宋洁轻闭下眼睛,倘若之前还有点幻想,医院中的那一幕还是让她红了眼眶。 “断了就断了吧,刚流过产上楼休息吧。” 宋洁有些讶异的看着母亲,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被母亲狠狠教训一顿,这样无关痛痒还有一句关怀的话让她不重新审视自己的母亲。 “他应该算是你第一个真正恋爱的对象吧,既然没有缘分就忘记吧。总会遇到好的。” 那么多年一直面上冷淡宋母眼中闪过丝温情,看着女儿的眼中多了些心疼。就算是心中怨恨她的父亲,她也是自己的女儿,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容易找个能入得了心的人,她心中是替她欢喜的。 就算对方是鲁辰砚,她也想过,如果女儿真的喜欢他到非他不可,她也会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哪怕是跟丈夫闹起来,她也会站在她这一边。可她这边啊hi刚打定主意,鲁辰砚那边就传来要跟别人订婚的消息。 当时她就气黑了脸,现在执意挤垮鲁氏也有一多半原因是因为女儿。 宋洁鼻子一酸,上楼梯的动作停下,回身扑倒母亲的怀中,如个孩子般哭了起来。 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母女就没有这般亲近过,宋母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要放哪,过了几分钟才抬起轻拍着宋洁的背。 “哭对眼睛不好。” “妈······”从不知道在母亲心里是有她这个女儿的,宋洁哭的更加伤心的,抱着她的力道也越发紧了些,无意识的呢喃着,“我以为我一直够坚强,做的够好,为什么别人唾手可及的幸福,在我这里就变成了遥不可及。” “谁这辈子没有爱过人渣,就像妈,不也是经历了你爸,才有今天的幸福吗?我的女儿这般优秀,上天不会薄待了她。” “妈,你也看香港的电影?” 母亲好不容易母爱泛滥一回,宋洁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机会,把眼泪鼻子在她身上蹭了蹭,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 “只允许你们年轻人看?” 宋母点了下宋洁的额头,宋洁因为她这个小动作怔了怔,她忽然发现,她好像不太了解母亲了。不知怎的,她收回脚,在沙发上坐下,想跟母亲好好的聊聊天。 “妈,如果一个人明明知道流了孩子不能再生育,换做是你,会拿掉孩子吗?” “你就直接说是你不就得了。”宋母的目光再次扫过她的肚子,“上楼吧,妈会尽快给你找个老实一点的人,等事情结束,我会送安排你出国。” “妈······” “这不是你心里想的吗?” “你不责备我?” “你是我生的孩子,脾性随了我,我责备你,不就等于责备我自己吗?好了,别担心了,上去好好休息一阵子吧,看你脸色难看的。” “我已经有了人选,蒋毅吧。” 听到这个名字,宋母眼皮轻挑下,并未说什么。 宋洁走到楼梯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脑的母亲,抿了下唇瓣。 “妈,我之前临城见到外婆了,前几天被我不小心伤到了,如果你能抽出时间去看看她吧。” “伤到了?” “挺严重的,我脑子一抽,一冲动跑了回来,那时候他还在医院呢。”宋洁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原地不动。 “我知道了。”等了半天,换了轻飘飘的一句话,宋洁也算是长舒口气。母亲表面上性格寡淡,其实不然,心中念着的东西,她都是用心在守候着。之前是她太不了解母亲了。 回到房间宋洁并未休息,她的房间很大,有个专门的书房,她一回房间就快速打开电脑。把底下去纳兰静资料给翻找出来,一个挺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显耀的背景,中规中矩的上完学。 今年刚刚卫校毕业正在市中心医院实习,看着她年轻的面庞,宋洁心中微微一堵。她把这归咎到她小心眼见不得鲁辰砚好上面,不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把最近宋家那些在宋氏任要职的人最近的动向给调了出来,还真有些猫腻,有人当真跟鲁氏走的有些近。 宋洁看着这个宋家三叔宋裴光,手指在桌子上敲着对付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收为己用,让他化作一把利剑,直戳敌人心脏。收买人心的办法很少找就是找他的软肋或者是喜好。 这般打定主意,桌上的手机响起,是得空陆华年发给她的短信告诉她范曼莹在s市,让她多加小 第201章 宋洁冷笑,小妖猛鬼全出动聚集s市,她是不是 一个如来神掌过去把这些人都给统统收了? 负面情绪在刚才被一阵泪水带去大半,睡意来袭,宋洁打了个哈欠。没洗澡也没脱衣服,踢掉鞋把自己甩在床上。扯过被,一阵暖暖的混合着清新宜人香味传进鼻中。宋洁动作稍顿,把被子在鼻子上用力嗅着,似乎闻到一股阳光气息。她眼睛一热,环视下房间,就算是她很少在这里留宿,她依然叫人收拾。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人生还是有她留恋的东西。比如,爱她在心口难开的母亲,交心的朋友,还有那些靠着她养活的员工。 宋洁深呼吸口气,眼中带着零星笑意。她好像又找到了坚强下去的理由。 一觉睡得很沉很想。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客厅中一如往昔般清冷,母亲坐在沙发上让佣人把早餐热一热。 “喜欢非洲?还是欧洲?” 宋母把手中的世界地图放下。看向优雅喝着牛奶的宋洁。 宋洁凝眉,有些茫然的看着母亲。 “我昨晚跟你爸商量过了,他的意思是这些年他跟鲁家结下不少私怨,他想亲手了结。你状态不佳,订完婚后出过散散心。假期长短由你来定,什么时候疗完伤,心里舒坦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事不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 滑过喉间的牛奶泛着苦涩,她缓声拒绝。 “放下一个人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再跟他有过深的纠缠,我知道你是想把自己逼上绝路,连头都没有得会你就可以死心了。其实不然,那只会让你身上的疤痕生疮流脓,一旦触及就会觉得心肝肺都跟着疼,就如我当年样。” 当年如若不是她执意要把妹妹跟丈夫的丑事公布于众。父亲不会活活气死,母亲也不会怨恨上她。她现在生活风光,夜深人静再想起曾经,内心依旧不能平静。说到底还是不能对曾经的事情不能释怀。 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重复她的老路,彻底放下从前,才能开始她新的生活。 “公司的事情不想让我插手,我可以不管。可那些一直对我暗地动手的人我却不能再容忍,保不齐我这一出去,他们就给我弄个意外,我就没命回来看你们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都是宋家人,不要赶尽杀绝。” 宋母轻叹声,心疼的看了眼宋洁起身回了房间。 最近胃口出奇的好,塞下第三个三明治,宋洁擦了擦手,让佣人把餐桌收拾了。 “大小姐外面有个姓蒋的先生说是你的朋友,要不要请进来?” “算了,我出去。” 宋洁撇嘴,这男人都带着一股子贱性。三年前,她明里暗里暗示过几次,让蒋毅上门拜访。就算是传出订婚的消息,蒋毅也没有上门一次!现在倒是不请自来了! 暖阳高挂,栗色风衣罩着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蒋毅手中拎着礼盒,站在铁门外,表情温柔的看着宋洁。 宋洁淡淡扫了眼目光一直黏在他手中的礼盒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不知道叔叔阿姨的喜欢什么,随意选了两样。”讨低团巴。 “他们很少吃这些东西。”宋洁打开门接过手中的礼盒塞到身后的佣人怀中,直接饶过他,坐进没上锁的车中,“开车。” “来了不去拜访叔叔阿姨,有些失礼。” 蒋毅站在车窗前,没有因为宋洁没给他面子而觉得难堪,声音依旧轻柔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宠溺,他越是这般,宋洁心中就越莫名来火,双手抱在胸前,一脸不耐的看向蒋毅。 “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去看他们的?前男友?朋友?抱歉,在我宋洁的认知中分手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昨天阿姨打电话询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订婚,我答应了。她说日子定在十天以后。” 言外之意,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夫,来拜访时天经地义。 “我觉得凭我母亲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知道我跟你订婚顶多是拿你当个挡箭牌,见不见你都无所谓。再不上来开车,我可要下车了。” 宋洁恶趣味的想看看这个回心转意的男人能为自己做到怎样的份上,嗤笑声,冷笑着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更没有愤愤甩袖离开,只是简单说了句。 “既然你有事,等下次再来看他们。” 宋洁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回弹的力道击打在她的胸口,阴郁之气憋在心口,无法排解。 车子启动之前,蒋毅抽了张纸巾欲帮她擦拭嘴角沾染的饭渣,宋洁想也没想啪的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纸巾轻飘飘落在她的腿上,蒋毅视线下落。两人离得很近,宋洁明显察觉他的呼吸略微一重。 宋洁眯起眸子,心中却隐隐有些兴奋,这是要发火的节奏吗? 让她失望的是,等来等去只等来一声去哪。 “宁阳茶楼。” 那是她的产业,她跟林翌初怎么看都不对眼,见不得他的茶楼开的那般红火,她就在他茶楼不远处开了一家。 不为赚钱,只为给他添堵。不过,她宋洁想干的事情,除了在感情上是个失败者外,其他的都不会差到哪去,两家茶楼现如今已经平分秋色。 原来老天是公平的,情场失意,商场得意。 时间尚早,茶楼人不多,略显冷清,服务员迎上来告知她请的客人已经来了。宋洁点头,直奔二楼她的专属包厢。 里面并不是只有宋裴光一个人,还有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年经人,三十上下,白白净净的,第一印象老实可靠。 不晓得三叔带着这么一个人来市个什么意思,宋洁叫了声三叔,不动声色的在两人对面坐下,严肃着一张脸对着站在旁边的穿着旗袍的茶艺女说道:“你们是怎么招呼客人的,来了那么久不帮忙沏查。” “你也别责怪她,是我的意思。我比你高上一辈不假,可s市的人都知你是下一代宋家的掌舵人,我还得指望你能给我赏口饭吃。” 宋裴光那双精明的眼睛从蒋毅一进来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珠子动动。 “三叔这是说哪的话,难道我之前哪里苛待了你?” 这话说的卑微啊,不过却不怎么顺耳,宋洁在心里撇撇嘴,不晓得这个老狐狸在密谋什么。 “那倒没有,这不就是闲来无事聊聊天嘛。说了那么久我还没有给你介绍,这位是你婶子的亲侄子,在宋氏当会计。你婶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恐怕你跟鲁辰砚有点什么,亲自要给你拉红线。” “不牢三叔费心了,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男朋友蒋毅,十天以后订婚。” 茶泡好得等会,宋洁端起面前的温水喝着。无视掉面前斯文男人伸过来的手。蒋毅是个不与人为难的人,伸手代替宋洁握了下,算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是你婶子瞎操心。你那么懂事,怎么会跟杀害你哥哥凶手的家人有牵扯。公司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宋裴光脸上虽带着笑,眼中却隐隐闪动寒意,起身时还故意带掉一个杯子。 宋洁五官蒙上一层冷意把手中的杯子略微加重力道放在桌上,“三叔,鲁辰砚未婚妻昨天被人绑架了,你消息那么灵通,这事应该听说了吧。” “他未婚妻被绑架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啊,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是在给人家抱不平。” 宋裴光停下脚步,高深莫测的看着宋洁,“不会是人家把这件事情怀疑到你的头上来了吧。说实话,这是要搁我身上,我也是要怀疑你的。” “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宋洁脸上敛起的笑倏然再次漾开,“三叔,你年纪比我大了许多,与虎谋皮的危险系数有多高,想必你是心知肚明的。悬崖勒马,还是死无全尸,你自己掂量着办。” “哎,刚开始就跟你说让你给我一口饭吃,没想到你还是容不下我。不过这也怪不得你。说到底,你又不是宋家人,对我们没有感情也是正常。” “三叔真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宋洁鄙夷声,“趁着有些事情还没有搬到明面上来,赶紧回公司多捞点油水,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 “不劳你担心!”宋裴光最见不得宋洁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气冲冲的扔下一句,带人离开,留下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雨前龙井,上好的茶水,不喝就浪费了。”宋洁把杯子送到蒋毅嘴边,堵住他接下来要问的话。 以两人此时的关系,她不想把自己的事情与他说。房门半掩,宋裴光遇到老熟人寒暄的话语传进来。 宋裴光是故意拔高音量,宋洁听得真切,横竖都是编排她的,最后还加了一句。 “自己做的糊涂事,还想让我帮她担下,这样的蛇蝎女人,谁娶谁倒了八辈子的霉。” “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人家手中握着宋氏未来的命脉,就算是再糟糕的人,也有人争着做女婿。我听说,她流了几次产,都搞的不能生育了。” “你怎么知道的?” “鲁辰砚亲口说的。就因为这她昨天跑到人家鲁夫人的病房差点把人家给气死了,人都进了急救室。” “没发现,啊······这是谁这么不长眼睛!” 宋裴光跟刚想接话人鬼叫声,抹了把脸上滚烫的茶水,顺带带下几个刚泡开的茶叶,愤怒的瞪着站咋包厢门前拿拿着茶壶的蒋毅。蒋毅一脸歉意的看着两人,“抱歉,这茶没有泡好苦得很,白瞎了我的钱,一时气不过就把茶水给泼出来了。” “一声抱歉就能······” 宋裴光一看是蒋毅心中更来火,开口喷火。蒋毅掏出钱包,拿出一把钱很大爷的拍到他的脑门上。 “一般解决事情有两种办法,一是让你泼回去,二是赔钱。我怕疼,自然不会让你泼,钱我不少,应该能赔得起。今天出来急没拿那么多现金,倘若三叔觉得这钱还不够让你去看烫伤的话,告诉小洁一声。你可以随时去远洋找我,到时候我给你吧开支票。”说完对着包厢中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看戏的宋洁说道:“婚纱店打来电话,你昨天看上的婚纱到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宋洁笑的一脸温和,出来看到狼狈的宋裴光时,惊讶的瞪大眼睛,嗔怪的砸了下蒋毅的胸前,“都叫你不要乱泼了,好歹是自家的茶楼这样不是自砸招牌吗?还牵连到三叔。” 蒋毅但笑不语,对着气的面色铁青的三叔轻点下头,带着宋洁离开。 一坐进车中,宋洁就捂着脸笑的花枝乱颤。 好久没有见到她这般开心,蒋毅嘴角高高翘起帮她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宋洁直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时才止住笑声,倚在车窗上看着面色柔和的蒋毅。 “以前没发现你也有能让人吃瘪的时候。”总体来说,蒋毅跟鲁辰砚的性格有些相像,搞的她有时候在怀疑,当初接受鲁辰砚的是不是有些他的因素在里面。 “想护着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允许别人对她有任何诋毁和伤害的,我现在对你就是这个状态。”鲁辰砚说的直接,面色不改。 宋洁轻笑下,笑中多少带着些无奈和惆怅,手覆上小腹,“他没留。” 那天在手术室,当医生再次询问她孩子去留的时候,她就有些迟疑了。她是一个女人,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刘医生进来劝导她很多,讲述了她接触的一些不能生育的人痛不欲生的生活。善解人意的刘医生见她动摇,许下留下孩子也不会与旁人说,她才安心留下孩子。 蒋毅踩在油门上的脚稍微一松,车子猛然打了个顿。不过,也只是一瞬恢复正常。 “怎么,心里膈应的慌?守护的女人还怀着别人的孩子。” “不是,我觉得这样挺好,不用去办领养手续。” “蒋毅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还是说换魂了。你这样让我有些觉得不真实。” 蒋毅没回答,把她送回宋家。宋洁站在房间中看着外面一直目送她回房间还未离去的蒋毅,心中五味陈杂,手捂着抽疼不已的胸口,身子倚靠在玻璃窗上。 感叹老天如此戏弄人,曾经她是那么渴求他能多看她一眼,现在她却希望老天能收回他此时的心情。这般,她就可以无所忌惮的利用他,狠狠的去伤害另外一个人。 深呼吸一口,宋洁登上微博,把订婚的消息发了上去。与意料中样,没过几分钟手机就响了起来。 宋洁淡淡扫了眼屏幕,把手机扔在一边,那边人锲而不舍的打着,在心里默数着第六遍,电话终于消停。宋洁翻了个身子,打了个哈欠,最近特别嗜睡。 迷迷糊糊睡着,身边的电话再次响起,被扰乱好梦的女人在床上摸了摸,滑下接听,没好气的冲了一句。 “我在你家楼下,可以出来一下吗?” “不可以,我正在睡觉。”宋洁瞬间清醒,按下挂断。 手机还未放下再次响起,宋洁不耐烦再次挂断,鲁辰砚深知宋洁的脾气,在她关机之前,发了条短信进来。 “你不出来,我马上进去。” 赤裸裸的威胁,宋洁冷哼声,手一扬手机砰的一声砸在墙上,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那几只藏獒这些天遛弯了吗?” “时间还没到。” “放出来。” 管家迟疑下应下,大小姐脾气高冷,宋洁很少有人回去惹恼她。 宋洁脸上堆满笑起身扯开窗帘,搬了个椅子还专门倒了杯牛奶慢慢啜着,眼中晶亮,注意门前的一举一动。 宋衍喜欢狗,特别是未经过驯养带着点野性的那种。他死后,宋父要留个念想就把他生前养的那些生猛的家伙给弄了过来。平时怕睹物思人他也是不愿意见到的,就让人养在后院,专门找人照顾着。 这些狗被宋衍养刁了,喜欢遛弯,可这些都是带着野性的,出去怕伤着人。只能在自家院子里让它们撒撒欢,时间为每周日下午。 这个时间段宋家除了那两个饲养员,没有一个敢出来的。 时间不长,门铃响起,管家已经尽责的给宋家的所有人下了通知,佣人一个个都回房,门铃响了好多次都没有人出来开门。鲁辰砚抿唇站在门前望着那扇窗户半响,想必是她吩咐的吧。 她就那么不想再见到自己了吗?这般想着,心情更加难受,再次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关机, 他转身绕道别墅后面的围墙边上,上面还有些老旧的攀爬过的痕迹。小时候宋洁被人欺负,回家时门锁上,就从这里爬过去。 面前浮现那个咬着下唇,鼓着腮帮子奋力攀爬的消瘦身影,他鼻子微酸。她从小就坚强的让人心疼,就算是受了委屈,她也是默默咽下,从不会在背后谁人的不是。 他心疼那样的她,想保护她,让她不再受别人的欺凌。只是她不想给她的母亲带来困扰和闲言闲语,懂事的跟他划清界限。 三年前她好不容易挣脱内心的束缚,愿意跟他在一起。他暗自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被人欺负了去。最后还是他伤她伤的最重。 他不再迟疑,弹跳下抓住上面,借着墙上几个坑洼的地方,艰难的爬了上去。院子中传来几声狗叫,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直接跳了下去。 藏獒鼻子灵敏,很快就闻到生人的味道,从专门为他们搭建的供他们玩乐的地方跑出来,气喘吁吁的向鲁辰砚跑了过去。 一心想事情鲁辰砚察觉危险回身看去,几只眼睛被长长的毛盖住的庞然大物跟在他的身后,他有些觉得来者不善。 想着宋洁从前跟他说过的事情,心中一咯噔,喉结猛烈的滚动下,他想叫人,声音卡在喉咙中不敢发出,生怕那会更加惹恼这几只已经准备像他扑来的藏獒。 他的安静却没有让几个藏獒停下脚步,藏獒对着他扑了过来。藏獒凶猛一口就咬在他的腿上,瞬间献血横流,他倒吸口气,毫不客气抡起铁拳砸向死咬着他腿不放的藏獒。这边这只还没解决,另外两人见到同伴被揍,也对鲁辰砚发起狠来。 三只硕大的藏獒一起对付他,鲁辰砚有种有种今天必死无疑的绝望。目光看向她所在的房间,嘴角的笑带着苦涩。 发现不对的饲养员过来时就见着几个藏獒在撕扯着一个人。瞬间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用力吹了几下哨子。 只是这几只藏獒觉得自己的领地被侵犯,根本就不理会饲养员,两个饲养员赶紧过来拉扯着藏獒的脖圈,藏獒力气很大,被扯疼了回头对着饲养员吠了两声,饲养员吓得慌忙松开,这次想起手中有电击棒。 几声哄的声响过后,三只藏獒轰然倒在地上,浑身衣服被藏獒撕得几乎成布片挂在身上的鲁辰砚脸上还有几道抓痕,身上的血触目惊心。他没有叫一声疼,直挺挺的站在原处。 管家听到动静慌忙跑过来,看到不成人形的鲁辰砚,眼中满是担心。从前鲁辰砚经常来家里,他挺喜欢这个没有架子温和鲁家少爷。 “鲁少爷你怎么在这里?伤成这样,得必须马上去医院。” “不用,我没事。”他在等,等她是否会下来。 管家还想劝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瞬间恍然大悟,眼中闪过明了,心中叹息声,“鲁少爷请回吧,大小姐再过几天就要跟蒋先生订婚。待会老爷跟夫人回来,见到你在这里不好。” “我想上去看看她。” 鲁辰砚喉结滚动,眼睛微红,垂在身侧不停滴答向下流血的铁拳紧攥。 “大小姐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心一旦硬起来,就软不下去了。就算是我放你进去,她也不会见你。” 鲁辰砚没说话,站在原地不动,看了看腕表,夫人出去跟姐妹聚聚,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怕两人撞上,管家勉强答应。 “倘若大小姐不愿意见你,你也不要再为难我。” 鲁辰砚点头道了声谢,抬脚时身子微微晃动下,管家慌忙扶住他的身子,“长话短话,你身上多处受伤等会得马上去医院。” 第202章 门前鲁辰砚轻叩几下门,里面未给予任何回应,拿掉管家的手,鲁辰砚靠在门上喘息下。 “你去忙吧。” 深门大院中工作那么多年,管家察言观色的能力绝对是常人无法比拟的。知接下来的鲁辰砚要说的话,是他听不得的。没有迟疑下楼叫了几个佣人清理鲁辰砚走过之处的血迹。顺便告诫这些人。多干活,不该多嘴的一个字都不能说。否则招惹祸端后果自负。 宋家父母平时不言苟笑,少爷小姐亦是如此,佣人也就养成了谨慎的性格,很少有人在背后议论宋家的长短。见管家如此严肃,更加恪守本分,唯唯诺诺应下。 身上的伤口逐渐疼的麻木,身子颤抖着,鲁辰砚直接沾满血迹的手拍了几下门,“我怎样你才肯见我?” “背着我跟别人传出订婚的消息,现在又告诉别人我不能生孩子。鲁辰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特么的那么混蛋呢!自己另结新欢,又为何那般诋毁我?难道是想没人娶我,好跟你暗地苟且?”宋洁一直是个说话不留情面的人。为了让别人难受。在自己的伤口上撒把盐也在所不惜。 宋洁每个字咬的很重,字字如铁锤般敲击在鲁辰砚的胸口。震得胸口疼痛无以复加,“前面的事情我认,后面的事情不是我传开的。” “不管是不是你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你走吧。那男人对鲁家人怨恨成什么样,你自个儿心里清楚。待会回来见到你,指不定一棍子砸死你。这里是我家,我不想让你脏了这里地儿。” 宋洁握着手中的牛奶杯子,嘴上还沾染着少许的奶白,眸色复杂的看着杯中的浓稠的液体。 “抱歉,母亲逼迫我时,迫不得已答应。后来不知道怎样跟你开口就一直拖着没说,想说时已经晚了。我不求你原谅我,只要你再给我一个陪在你身边的机会好吗?” 失血过多,头晕晕沉沉,声音无力。好似随时都能晕过去一般。 “晚了,你有你的未婚妻,我有我的未婚夫。听你的声音伤的应该不轻,管家跟你关系不错,让他把你送回去吧。” 声音一直平淡,不曾有一丝波澜,鲁辰砚的心一个劲下沉,眼睛酸涩一闭眼,泪水滚落。管家说的对,宋洁的心外面包裹着一层坚冰。这层坚冰为他而融化过,遗憾的是这层冰他又给亲手包裹上去。 “我只想见你一面。” 鲁辰砚站在门前未动,虚弱的声音很轻。不知是房子时间太长,隔音效果变差,还是宋洁的耳朵今天太过灵敏,她真切的将他的话收进耳中。嘴角泛着冷笑,把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直接用手抹了下嘴巴。算了,想在外面等多久就等多久,不过以他伤的情形来看,估计再等几分钟就能晕过去,管家自会把人送走。 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宋洁再次打了个哈欠,秀眉拧了拧,怀孕确实是一件令人蛋疼的事情,能吃能睡也就罢了,有时还会犯严重的孕傻。 就在她眯着眼睛奔向她那张柔软的大床时,管家急促敲了几下门。 “大小姐快开门,老爷回来了。我看他心情不好,倘若见到鲁少爷估计会直接让我们扔到外面视而不见,倘若那样鲁少爷伤的那么重,会没命的。” “不是还没来到吗?用他手机给陆华年打电话,让他过来把人接走。” 那个男人跟陆家有交情是不会为难陆华年的。 “大小姐,手机有密码,打不开。”管家不停抹着头上的冷汗,倘若老爷知道人是他扶上来的,很有可能让他卷铺盖走人。他都奔五十的人了,被辞退再去哪里找薪水高又舒坦的工作。 “大小姐老爷下车了,再不开门,我跟鲁少爷会被一起丢出去的。”管家紧张的看着老爷阔步靠近大厅,脸白的跟鲁辰砚有的一比。老泪横流,悔青了肠子,刚才就不该一时心软让鲁辰砚进来。不认命的又叫了几声大小姐,差点腆着老脸搬出小时候宋洁被欺负,他出来护着她的恩情。 宋洁停在原地,眉间皱成一个疙瘩,仿若都能夹死一只苍蝇。迟疑下扯开门,身后倚靠骤然消失,鲁辰砚身子不稳向后倒去。宋洁也没打算伸手去扶,冷眼看着他倒在地上。 刚想开口对着感激涕零的管家说点什么,见着老爷一脚已经踏入客厅,管家手脚麻利的扯上门,对着正在客厅打扫的佣人喊了声。 “还不把这里的血清理了,你们也真是的怎么让大小姐自己削梨呢,手都划破了那么一大条口子,还不去找个好一点的医生过来看看。算了,还是我去比较放心。” “小洁手受伤了?”见管家点头,宋父黑沉的脸色又沉了沉,抬手去敲门。甭管宋洁待不待见他,宋父对她跟亲生女儿差不多。特别是宋衍死后,不能生育的宋母曾经委婉的要人帮忙找人代孕再帮他生个孩子,被他严词拒绝,一是不想破坏夫妻感情。二是觉得宋洁既然随了他的姓把宋氏给她也不算亏。 “别敲了,给我找个医生。”宋洁声音清冷跟平常无异,踢了踢躺在地上已经昏睡过去的人,有事没事你跑我家来干什么! “还不快去。”不是她亲生父亲,他也不好强行进入房间,催促管家一声。转身时倏然停下脚步,目光停留在门上的血手印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抬着自己的手在面前看了眼。翻过去对着门上的手印覆上去。 “我说你们这几个人怎么那么慢,门上有些不吉利,也不知道先擦门。”心提到嗓子眼的送管家,眼看着手印就要重合,胳膊刷的一身,快速用袖子在门上来回蹭了几下,极力镇定的对着宋父扯扯嘴角的,额头上的冷汗不争气的唰唰掉着。 被老爷犀利的目光一扫,管家双腿微微打了个摆子,“我去给大小姐找医生。” 语落,好似后面有头狼追他一般,逃也似的离开。 “管家不是最近类风湿犯了吗?我怎么见着今儿腿脚那么利索。”宋父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目光放在正在清理血迹两个佣人身上,”大小姐的手上的很严重?” “我们只看到有血,并未看清楚伤的怎样。”佣人很机灵,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以后,匆匆端着染红的水离开。 宋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房间中又异响回了房间。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宋洁提起的心落了回去,想把他扔在地上不管又怕待会管家带医生过来时开门时被那个男人发现,深吸口气弯身,把他胳膊放在脖子上吃力的把他拖到床上。 松开胳膊,鲁辰砚身子滑了下去,身体与床接触时发出声砰的声音。 “死猪!” 瞬间她的天蓝色床单被褥上开出片片血花,她嫌恶的看了眼狼狈至极的鲁辰砚。心情不爽的拍拍他的脸,见床上人的脸甚是惨白,胸前都不带起伏的。宋洁一直没有舒缓的眉头再次拧了拧,手试探下他的鼻息,还能感受到呼吸。 “晦气,死在我这里,你妈得来找我拼命!” 白了他一眼,宋洁站在窗前,看着门前,嘀咕声管家怎么还没来,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跺了几下步子,回头看了看挺尸的鲁辰砚。 无意识的咬了下手指,进入洗手间。端了盆温水,拧了拧毛巾,触到他脸上的伤口时顿了下之后,粗鲁的擦着。 脸上清理干净,遍布伤口的身上被衣服遮挡。他现在跟个死人样,死沉死沉的,她可没力气扶着他把衣服脱掉。翻找出房间中应急药箱,上层放着个剪纱布用的小剪刀。刀子很小,倒是锋利。宋洁沿着衣服被撕裂的地方剪着,不一会毛衣中间就被剪开一道。 她不情不愿的把血污清理干净,刚倒掉水敲门声响起,是管家带着医生来了。 路上管家已经跟医生说明情况,医生先给鲁辰砚打上狂犬疫苗。因着鲁辰砚上身的伤口已被清理干净,省去了医生很大一部分时间。 “他流了不少血,建议最好送医院。” “送医院还不如直接把他送去阎王那。”管家低着头嘟囔声,老爷在家,刚才就已经起了疑心,现在送出去十有八九会被堵个正着。 “跟管家说些补血效果好的东西,我觉得他也有必要补补。”宋洁狠狠睨了眼管家,给她弄来这么一个麻烦。 管家脸色又白了几分,讪讪抹了下鼻子,随后眼观鼻子,鼻观心,认认真真记下医生说的鸡血鸭血红枣之类的东西。交代完,医生收拾东西要离开。 “等下,麻烦你把大小姐的手也给裹几道。”大小姐的手如果是好好的,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有猫腻何况是精明的老爷。 宋洁皱了下鼻子,没打算配合。 “只要这件事不穿帮,以后大小姐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我一定肝脑涂地。” 管家说的那个叫发自肺腑,一脸的可怜兮兮,就差在脸上抹把老泪了。其实他心里又亏又冤,他二十一岁就在宋家做工,说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都不为过,两人少时情谊,他都看在眼中。觉得蛮般配的两人,中间却有着道德伦理的羁绊。两人这些年一直单着,他觉得两人凑成一对挺好。直到前些日子他无意中见到鲁家少爷送大小姐回来,还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大小姐吓得四处看了看,见到他们那般,应该是热恋中的男女。当时他还挺欣慰的,觉得以大小姐的脾气就算是老爷夫人不答应也没辙,宋家离办喜事不远了。 没想才不过短短的日子,就传出两人告吹的消息,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今天瞧见鲁家少爷来,心想着帮帮两人一把,兴许能把误会解开。本是好心却把自己给扯进了麻烦中。 “现在就有事找你帮忙,把这个家伙给我有多远弄多远。” 管家咳嗽声,见她把手伸向医生,悄悄松了口气,宋洁摆弄下鲁辰砚的手机,该死的密码她试了两人的生日都不对,愤愤书上纳兰静的生日一声水冒泡的提示音响起,锁竟然开了。 宋洁一口血梗在喉咙中,面色铁青,一扬手手机华丽丽跟墙来个亲密接触,落在她的手机不远处,空闲下来的手用力按了下鲁辰砚胸前的伤口不。 你特么的口口声声的说跟她没什么,竟然用她的生日当密码!她此时此刻被五味真火包着,恨不得直接把他给扔进藏獒的笼子。 “鲁少爷伤的重,大小姐想要他早点醒来好离开的话······”管家的目光落在宋洁还没有拿开的手上,浑身打了颤,这得多疼啊,就算是醒着被这样按着,十有八九也会疼晕过去。 宋洁翻看下裹成粽子的手,不耐的对两人挥了下手,回头时瞥见床上的血,“等等把床单给我换了。” 医生跟管家熟络,管家对他拜托下,他点了下头,反正管家从不会亏待他。两人手脚麻利,就算是宋洁没上去帮忙,几分钟他们就把床铺的平平整整,还顺便把鲁辰砚放在了最里面,调整好输液速度。 管家把床单被罩叠了叠,就在宋洁以为他要出去的时候,他回身用沾染血迹被罩对着宋洁手上的纱布抹了抹。 “这样才逼真。” 宋洁嘴角轻抽,一巴掌拍了过去,老娘我都这样配合了,你还给老娘得寸进尺了! 管家笑呵呵的躲开,指了指她床头上的电话,“有事打内线,我随叫随到。” 关门声响起,宋洁打开窗户冷风吹进来,心中的火气消了消,吹淡房间中的血腥味。 有些懊恼的抓了下头发,她现在跟他没有关系,干嘛还要因为密码生气!看看左手上的纱布,心中刚刚给她驱散的火气再起涌了上来,她扯了下纱布。随后又有些懊恼的捶打下玻璃窗。 闭上眼睛催眠自己,她这么做是为了从小对她关照有加的管家不丢了工作,更为那个男人省去一条杀人的罪名。 默念十几遍后,心情好了不少。想打电话跟景昕说说话,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看,两部都一个样,屏裂了不说,死活也开不了机。 宋洁把她收进床头柜中,把他的直接丢进垃圾桶中。 一连两天宋洁以手伤了为由没有出门,宋家父母对她的态度依旧是之前难得过问的态度。宋母只是第一天敲门问了下,见女儿不愿出门也没有强行要进去。想到丈夫跟她说的疑点,她在门前劝导句。 “削个梨能流那么多血也是不容易,割腕还差不多。不过,我觉得以你的性格还不至于。路是自己选的就不要再后悔了。” 说完良久,宋洁都没有回她一一个字,知道女儿的脾气拧巴,离开时她告诉女儿要去趟临城,会把外婆接来参加的订婚礼。这着实让宋洁心中紧张了一把。当初给外婆看的照片可是鲁辰砚的!还一个没忍住霹雳巴拉的讲了很多两人甜蜜往事。 她怕外婆看到订婚对象不是他,会一时间难以接受血压飙升。她欲开口叫住母亲,把接外婆的事情缓缓,可又怕事情一拖,母亲下定的决心又动摇了。让外婆跟母亲团圆的日子又变得遥遥无期,她也只能听天由命的等待着。 宋父未去,不放心宋洁,这两天一直未去公司,害的宋洁想把鲁辰砚送走都找不到机会。 蒋毅倒是挺殷勤,专门来家里跟宋父商量订婚的事情。因怕蒋家父母会因为最近兴起的那些中伤宋洁的流言蜚语对她有所偏见,将来闹起来就不好了。 蒋毅再三保证已经做好父母的工作,宋父最后决定订婚前两家先一起吃个饭,蒋毅想上楼看宋洁,宋洁只是跟他在门前说了句话。 “对待你父母你倒是挺有办法的。” 宋洁语气带着丝嘲讽,眼中的痛苦转瞬即逝,他倘若能摆平他的母亲,两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不知是他母亲太难缠,还是他那颗爱她的心不够坚定。 “不是挺有办法,是他们真心对我好而且他们觉得你是一个值得让人心疼的女人。” 宋洁情绪低落,蒋毅也没多呆,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第二天鲁辰砚迷迷糊糊醒来,浑身的伤口疼的让他倒抽一口寒气,闭上眼睛稳了半天才再次睁开眼睛。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哪里。宋洁的房间他来过,自然是认得的,动着僵硬的脖子环视下房间,并未在房间中找到宋洁,他艰难的撑起身子,开口叫了声。 昏迷时间太久嗓子干哑,声音无力,正在洗手间刷下的宋洁一口白沫出来,如神游般,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折返回去。 鲁辰砚试了几次想移下床,身上伤口太疼,他咬着牙再次躺了回去。 宋洁洗漱完毕,根本就把他当成空气,再也没有看一眼。鲁辰砚因着她把他留在这里的欣喜一点点淡去。 “能帮我倒杯水吗?” 宋洁不吭声,抿唇倒了杯递了过去,杯子滚烫,鲁辰砚在触碰之时差点缩回手。不过只是瞬间,快速拿过,一股脑的倒进口中,苍白的脸色涨红一片。讨宏大巴。 宋洁面不改色,向书房走去。 “我昏迷多久了?” “时间不长,放心不下你妈你可以从窗户跳下去离开,那个男人在家,先祝你好运。被逮到不要说是管家般放进来的。” 添上后半句话时,宋洁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么说怎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如果你不订婚,我妈那边我会解决,我跟纳兰静只是口头婚约,更好办。” 鲁辰砚把玩着手中热度还没退去的玻璃杯,他觉得宋洁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鲁辰砚你把我当成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应召女郎吗?抱歉我身价上百亿,不用去做那么低贱的行业。” 宋洁抓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现在不想走,等身上的伤再好好走吧,到时候那男人横竖也不过是因为家里遭了贼也不会把家里闹个鸡犬不宁的。” “宋洁你应该清楚在我的心里你有多重要。” “我有不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我怎么会知道!”宋洁嗤笑,当初就是她太笃定她在心中的份量才会被伤的太深,这样的沉痛额教训经历一次也就够了,再来一次那就是蠢到无药可救。 “你这是在逼我在我妈跟你之间做个选择。她是我妈,我对她狠不下心。” “我有逼你妈?别把我说的跟很不孝似的。不想跟你废话,陆华年已经跟你说了吧,绑架你未婚夫的可能是你老不正经的爹。为了这个你也得赶快好起来,你爹都这么坑你了,你不跟他一较高下,我都替你咽不下这口气。” 鲁震天还真不是个人玩意,为了跟儿子夺鲁氏,怕儿子攀上宋家对他不利,就想法设法把两人的事情搅黄,让鲁辰砚孤掌难鸣。 啧啧啧,虎毒不食子,竟然做的这么绝。 “他是气我害死姐姐,还跟陆华年走的那么近。”鲁辰砚闭上眼睛,曾经两父子也是亲密无见过,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才疏离了这份感情。 “你纯粹是活该!”宋洁扫了眼他痛苦的表情,无半点同情的幸灾乐祸出声。 “我也觉得这是我应得的报应,所以这些伤不了我,顶多像被黄蜂蜇了下,事后忍着疼拔下刺就好了。真正能伤着我的人是你。”话语非但没让宋洁感动还换来两人鄙夷的哼哼声。 “倘若,倘若,真让我在你跟我母亲中选一个的话,我想选你,只是不知道给我这个机会吗?” 当他看到那条订婚微博时,他心中难受的要死,想要立刻见到她,告诉她,他心中的决定。 “愿意吗?”久久没有得到他的回答,鲁辰砚又问了一遍。 宋洁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扯开书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第203章 宋洁靠在门上,大口喘着粗气,愿意吗?愿意吗?愿意吗?······ 无意识的呢喃着,冷笑声,这就是所谓的她逼他的结果吧! 胸口堵着口气。来到书桌前,用力就要把上面的东西扫落在地。躬身的动作停下,既然已经决定忘记,她气急败坏成这副模样又作何。 拿起桌上的电话,给报社的记者打个电话,询问远洋设计总经理的手机号,她底下人办事效率一向很快。三五分钟的时间,已经拿到并报给了她。 看着至上的白纸黑字,宋洁自嘲冷笑,原来找一个人的手机号是这般容易,把他留在这里两天不让陆华年帮忙弄走,是她的不忍,不甘,还是自欺欺人! 给蒋毅打电话,才知他在外地出差,一时间赶不回来。宋洁低吟下,并未跟他说什么事。直接问他要了景昕的号码,手指带着丝急切,快速的按着拨号键。 “跟陆华年来我家一趟,顺便多带几个人!”把鲁辰砚混在人中带走,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气急败坏的语气,顺利让等待孩子归来的景昕,心思立刻转移在她的身上。 宋洁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人家都已经不要娘要你了,你就没有 想过再给他一个机会?” 景昕沉默半天,试探着问道。 “我真的答应跟他在一起了,他以后就把我给怨上了,不情不愿得来的幸福,总是会窝个疙瘩的。这个疙瘩只会随着时间而越来越大,终究有一天会让我们之间隔座山。与其等着以后再受到一次伤害,还不如趁现在一次性了断。行了被给我废话了,赶紧的把人给我弄走!看着碍眼!” 就凭他的孝心,她答应才是脑袋被门夹了! “别那么大火气。”景昕张口想让她多想想肚子中的孩子。想着陆华年的交代,当作不知道,强硬的把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你等等,我问问陆华年有没有时间。” “没时间也得给我来,不然我们这朋友没得做!” 宋洁吼完方觉心中好受一些,直接把话筒砸在座机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声,随后是几声急促的嘟嘟声响。 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外面一声闷响响起,宋洁无视,不是想折腾吗?你就在地上躺着吧。 环山别墅书房中,景昕幽怨的看着正专心致志的盯着电脑屏幕的陆华年。 “我们不去,宋洁会把我们记恨上的。” 她已经跟他磨了一刻钟了。陆华年只是最初应了两句之后就一直保持缄默。他表情凝重认真,应该是工作上出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她本不想给他添乱,可想想宋洁,她憋了半天才再次开口。 “你想不想让她的孩子有亲生父亲的陪伴,有个完整的家。” 陆华年单手撑着脑袋,倚靠在大班椅上,悠悠然出声。 景昕快速的点点头,面现纠结,“可宋洁这个跟别人不一样,方秀珠一逼鲁辰砚就松口跟别人订婚。倘若以后她妈在逼迫,他一犯浑再次伤了宋洁怎么办。宋洁那脾气又不是一般能忍的主,到时候还不得闹出人命啊!” “你对鲁辰砚这算是彻底死心了?”陆华年挑眉,按压下眉心,凤眸将她面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绽放出一抹笑。 “你笑什么,好兄弟被否定出局,你这是在幸灾乐祸?”景昕嘟着嘴翻了个白眼,枉费人家鲁辰砚还拼死拼活,不顾跟鲁震天生出嫌隙都要帮他情谊。 “那倒不是,我跟鲁辰砚一起长大,他的脾性我很了解。喜欢一个人那么多年,是不会轻易放下的,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宋洁跟别的男人结婚。按常理来说一般理智的人如果疯狂起来,是我们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想的。相信我,两人最糟的情况就是死犟着都单着。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了。” “都单着还不算糟吗!我觉得没有比这更糟的了!”她不管鲁辰砚怎样,宋洁得幸福!讨帅贞巴。 “你不觉得两人各自结婚才是最糟糕的吗?先让鲁辰砚在那呆两天,说不定会有转机。如果两人缘分尽了,再没有复合的可能我们再把鲁辰砚给接出来。” “那我要怎么跟宋洁解释。” 陆华年对着景昕勾了勾手指,景昕靠过去陆华年扯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在他的腿上,长指一伸,指着屏幕上曲线图。 景昕茫然,上学的时候最头疼的就是二次函数曲线图,一看到这样的东西,她只觉得头晕眼花。 “这是陆丰股票走势图,除了刚开始陆华宇被曝出死亡后股票有些不平稳外,之后开始稳步增长。到现在它的业绩已经比陆华宇在的时候还要好上很多。当然倘若接手陆丰的人如果是个商业奇才的话,做到这一点我一点都不惊讶。可我查来查去偏偏查到了鲁震天的头上。” 陆华年下巴搁在景昕的肩膀上,两人挨得紧,景昕都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他说的认真,景昕也听得明白。 “你是怀疑鲁震天早就在密谋这一场争斗?他的情妇不过是在这个时候适时推出来而已?”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情妇。”陆华年似笑非笑,明显一副看好戏模样。 “如果这是鲁震天夫妇导演的一出戏,他们对鲁辰砚是不是狠了点。” 虎毒不食子,这对父母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不但给自己的儿子下套,逼的儿子跟喜欢的人反目的同时还得跟老子争夺家产,不带这样玩的好不好! “倘若我猜的没错的话,鲁震天其实是想把鲁氏让给鲁辰砚,让鲁辰砚给宋氏斗。他暗地里操纵陆丰趁着林家还有我这边不注意,狠狠地给我们致命一击。这样在s市只有他鲁氏独大,就算是儿子记恨他,他也姓鲁,身上流着他的血。到时候他在跟方秀珠刷耍手段,挽回儿子的心,计划也就抒写完美结局了。不过,这也只是猜测,还没有被证实。” “这两只狼狈为奸的东西!还真把儿子当成玩弄在掌心中的宠物了!” 景昕之前还觉得方秀珠人到老年还摊上那么一件令所有女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太过可怜,现如今瞬间觉得这女人心太狠,不给教训简直不能忍!小宇宙燃起熊熊烈火来! “没情妇是吧,那就给鲁震天整出一个。不,一个太少!”景昕一巴掌竖在陆华年面前,她要让两只老狐狸内斗,最后斗得你死我亡。他们这群起初被算计在其中的人,只要做壁上观就好。 “遵命!不过总得给点儿奖励吧。” 陆华年笑的暧昧,起身抱起景昕直奔跟书房想通的小门。孩子们下午就回来,他得好好珍惜下少得可怜的单独相处时间。 “喂喂喂,你等下,我给宋洁打个电话。” “我已经让林翌初告诉她了,估计她现在正在忙活!” 猴急的陆华年一个欺身把景昕压在床上,景昕抱着他在脖间啃噬的脑袋,左右躲闪着,“人家都已经把网给拉开了,你怎么着也得积极备战是不是。” “我只想积极备孕。” 陆华年声音极轻而且含糊不清,景昕想要他说一遍,直到她身上所有敏感地带的男人怎会容忍他的女人在这个时候还想东想西,几下挑逗,身下的女人眼神迷离,早已把想问的东西跑到九霄云外。 陆华年满意的看着身下女人一脸沉醉的模样,不是他不想掺合而是觉得这件事情交给宋洁跟鲁辰砚两人效果会更好一些。他们只适时给些帮助即可。 宋家别墅,宋洁看着邮箱中传来的文件,冷笑连连,让管家给她送个手机进来,把旧手机中的卡抠下来放进去,她手机号有的是存在手机中,有的是在卡中,就算是不能找回全部,先找一部分也行,把旧手机给管家让管家找人修复。 “你怎么还不走?” 正在通讯录中寻找的宋洁看看站在面前的管家,秀眉几不可见轻蹙下。 “鲁少爷发烧了。” “发烧了就找医生看,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宋洁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对着管家不耐烦的摆摆手,“老眼都昏花成这个样子,别学着人家当月老,绑错了红线记恨你一辈子!” 宋家欲言又止,点了下头出门,看了看依靠在床头上的鲁辰砚,叹息声摇摇头,帮他冲了两包退烧药递了过去。 “大小姐跟你的缘分应该是尽了,不要再互相折磨了。等你再好些,我会把你送出去。” 鲁辰砚抿唇把感冒药倒在口中,苦的他眼泪不知不觉滚落。 “她在里面忙什么?” “我偷偷瞄了一眼,是鲁老爷情妇的资料,我好像还听到大小姐嘀咕一句,什么假的,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闻言,鲁辰砚凝眉片刻,急切的在床头上翻找起手机来。 “你的手机被大小姐摔碎了,说来也奇怪,昨天她在鼓捣你手机的时候,她输了几次密码不对,后来锁解开了,她却气的把手机给摔了,脸色沉的。” 管家摇摇头,一副后怕的表情。 鲁辰砚沉默一会儿眼中忽然闪过欣喜,让管家扶他起来,管家看看紧闭的门又看看鲁辰砚殷切的眼神。 “宋家如果辞退了我,你得保证给我找个好工作。” 鲁辰砚笑着点点头。门前,鲁辰砚轻敲下门。 “手机解锁密码你误会了,当真记不起那是什么日子吗?” “烦,不想让我把你扔出去,滚回床上好好躺着!” 正在寻思着让鲁震天怎么个身败名裂法才更解气的宋洁,语气不耐。还想在这里八卦一会儿的管家,怕火引到自己的身上就不妙了,拍了拍鲁辰砚的肩膀,给他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灰溜溜离开。 “那不是纳兰静的生日,一切都只是巧合。”如果不是因为有一次解锁时见到纳兰静脸红彤彤的看着她,他还不知道纳兰静的生日是哪一天。当时他并未解释,只是有些感慨怎会这般凑巧。 未听见里面传出反对的声音,鲁辰砚脸上的笑又多了几分。 “其实那个日子是你在医院中答应要跟我试着相处的日子。那天是我活了那么多年最开心的一天,我觉得挺有意义,就设成了密码。你心里介意的话,以后我不用这个日子了。” “你用哪个日子管我什么事!”宋洁恶声恶气开腔,却出乎意料给鲁辰砚打开门。 鲁辰砚喜出望外慌忙向她靠近,宋洁伸手抵在两人中间,“别胡思乱想,我没原谅你,让你进来不过是给你看样东西。” 这样看到你痛苦,我的心才能更好受一些。 见到宋洁冷笑,鲁辰砚不晓得是什么滋味,跟在她身后向书桌靠近。 第204章 “你身体不好,这椅子让给你坐。” 宋洁浅笑盈盈把椅子向后面拉了拉,倘若你以为宋洁这样是关心鲁辰砚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越是这般温润无害,往往下面就蕴藏着巨大陷阱。她是怕待会鲁辰砚承受不住打击直接倒地晕过去。她身板弱又怀着身孕。可扶不动他。 “我站着就好。”鲁辰砚脸上的欣喜消失,扶着椅子站定。 “别客气嘛。来试试我这椅子软不软。” 宋洁逮准他胳膊上的伤口。用力握紧,无视鲁辰砚因疼痛而瞬间白了几度的脸色,扯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状似亲昵却让人感受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 鲁辰砚心生不安,潜意识不去看屏幕。宋洁岂会让他如意,双手抱放在他的脸颊上用力扳正,食指放在他的眼角上,强逼着他的视线看上前方。 “看吧,看了你才知道知道自己这个大孝子有多傻。用傻形容你都有些客气了。蠢, 简直是愚蠢至极!” 宋洁声音不大,份量却不轻,只看了一点。鲁辰砚就面如死灰,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屏幕,轻启颤抖的不成样子的唇,“这些······” “不要怀疑它的准确性,这事陆华年跟林翌初他们查到的一点后做出的总总结。认识陆华年那么多年,你应该清楚陆华年如果把一半的把握以上是不会这般乱推测的。” “不可能,我妈不会这个对我的,不会的,我要去问清楚。” 鲁辰砚摇铁拳紧攥。摇摇晃晃起身,仿若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一般,宋洁也不拦着她,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去吧,别到时候她再一气进了急救室,到时候没了命,不要把这件事情算到我的头上。” 闻言,鲁辰砚刚迈出一步的脚定在原地,身子重重跌回原处,怔怔的看着看着屏幕,他看的很快。手按在鼠标上向下拉着,快速看完邮件内容后,无力的闭上眼睛。泪,不受控制落下。 冗长的沉默蔓延,不大的书房中死寂一片,宋洁扫了他满是痛苦的脸,把脸别向一边,抓着椅背的手紧紧收拢下,帮他倒了杯温水。 “呐,喝点水缓缓。给你看这些可不是仅仅让你消沉一蹶不振的,那样多不好玩。” 鲁辰砚望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杯子,猛地灌进口中,温度适中的水滑过被烫伤的喉咙带来一阵疼痛,只是这疼跟他心上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他整个人有些崩溃,不管宋洁愿不愿意,铁臂紧紧箍住她的身子。 宋洁眸子低垂看着他的头顶,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他身上的伤口很多,今天医生给他换完药以后,他就一直安静的躺在床上,一起跟进来的管家,不知道他是否是被大小姐无情伤到死心,想开口安慰几句,几十年一直圆滑处世的他一时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鲁少爷,我扶你起来把饭吃了。” “麻烦管家了,我不饿,你去忙吧。” “这怎么能行,你身子伤的重,午饭没吃,晚饭再不吃,身子再壮也会拖垮,到时候也不能改变什么的。我痴活了五十五年,学问不深,大道理懂得不是很多。可我明白,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强求也强求不来。” 管家瞥了眼安静站在床前的宋洁,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管家也猜不出本身就心思深沉的大小姐在想些什么,可他也没指望她能伺候鲁少爷把饭给吃了。再次把目光放在油盐不进的鲁辰砚身上,刚欲再次开口劝说。 “宋叔把饭放下你出去吧。” 宋叔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走到门前,迟疑下回身。 “鲁夫人今天打电话到宅子里询问有没有见到鲁少爷,语气不善,说是鲁少爷再不回去,她就要报警处理。” 送管家在宋家工作那么多年,两家的恩恩怨怨,他自是比旁人要清楚很多,他可是亲眼看着关系要好的两家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我知道了。”鲁辰砚淡淡应下,他倒是不怕母亲报警。有陆华年在,是不会让那些警察查到宋家来的。想到母亲,小时候的过往如过电影样掠过眼前。他以为父亲对他不好也就罢了,没想到从小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母亲竟然也会跟着父亲一起算计他。 难道就不知以后他知道真相会多么的恨他们吗?浓浓的爱上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他紧咬着一口钢牙,内心的恨意如大浪淘沙般啪啪啪的拍着海岸。 “别躺在床上装死,是个男人就赶紧起来把饭吃了,这样也好有力气从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傻子翻身。” 可能是觉得鲁辰砚太过悲惨,宋洁语气没了有之前那般差,见鲁辰砚没动,还好心端起床上的猪血汤,送到他的面前。 “闻闻,我家厨子的手艺就是好,汤的味道一绝,我都有些馋了。” 鲁辰砚没有食欲可从昏睡过后就没有进食,药水撑着胃中早已经空空如也。闻到香味,鲁辰砚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苍白的脸色浮现一层窘迫的红色。讨上布亡。 双手撑着身子缓慢起身,接过汤的同时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别那么激动上面的血是你的,管家怕那个男人进来非得让我裹上纱布装受伤。”宋洁用眼神示意他端好手中还有些烫的汤,嫌恶的看了眼被裹成粽子的手。念叨声多事的管家,裹了纱布不要紧,还给她弄点血在上面。搞的她这两天一看着这血胸口就发堵,犯恶心要呕。 “谢谢你。” 鲁辰砚没头没脑的说完这一句开始开始吃饭,他吃饭很优雅,即使现在穿着宋叔有些老气的深黑的睡衣,狼狈且饥肠辘辘,他吃饭的动作也没有市侩模样,宋洁把目光移向一边,“不用谢我,我想你好的快一点只想看一出父子,母子反目的戏码,你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鲁辰砚吃饭的动作一顿,竟然没有生气还配合的点了点头,宋洁眼睛微眯,审视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打着哈欠到衣橱里拿了一床被子走向沙发。今天因为鲁辰砚醒着,她强打起精神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睡,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你到床上睡,我睡沙发。”鲁辰砚放在碗筷,眼中酸楚一闪而逝。 “我现在很困,没有精力跟你说话。” 宋洁当真是困极,躺在沙发上找个舒服的姿势,时间不长就睡了过去,鲁辰砚这两天睡的有些多了,一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他想给陆华年打个电话却没有手机。 睁着眼睛看着装修精致的房顶,夜幕一点点降临,房间暗了下来。一声沉闷声响传来,重物落地,鲁辰砚慌忙起身顺着清冷的月光去看宋洁所在的沙发,上面的人裹着被子躺在地上。沙发不高,被子厚,睡意正浓的宋洁没感到疼痛,摔下来的某女竟然没醒,继续会着她的周公。 鲁辰砚哑然失笑,房间温度事宜,地上躺久了也会着凉。他起身蹲在她的身边,叫了她几声,还在睡梦中的女人咂巴下嘴巴,动了动,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她一般很少会露出这样可爱的模样,鲁辰砚不由得有些看痴了。半跪在她的身边,手指轻柔的滑过她的脸颊。她忽然很害怕她醒来,一醒来两人又要回归到跟仇人差不多的状态。 安静看了她半天,得益于今天下午喝的那碗猪血汤,鲁辰砚有了些力气,咬着牙忍着浑身的疼痛把她抱了起来,在原地站了一会稳了稳,直接把她抱在床上。不知是错觉,还是他受伤的缘故,总觉得宋洁重了很多。 沉睡的某女被转移了地方,竟然依旧浑然不觉。 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鲁辰砚轻手轻脚扯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把她揽在怀中。 大手在她肚子上摩挲几下,心如刀绞。曾经这里孕育过两人的孩子。脑中再次浮现母亲以死相逼他的场景,黑夜中鲁辰砚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戾气。 倘若所有猜测皆被证实是真,你让我怎么去原谅你们! 夜色深沉,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本没睡意的鲁辰砚沉沉睡去。 翌日,阳光透过窗帘洒落房间,一夜好梦的宋洁悠悠转醒,想动动身子,忽然觉得不对,低头看去,腰上环着一双手,想也不用想这双手的主人是谁。严重的起床气加上愤怒让宋洁化成一只暴躁的狮子。 她用力扯开他的手,快速起身,想也没想,直接一脚踢在鲁辰砚的身上。没有电视中一下就能把人踢下去的场景,宋洁一肚子不痛快加重脚上力道,连踢几下。鲁辰砚自始至终紧抿着唇,连吭都没有吭一下。 宋洁越瞧他这般心中越难受,双手叉在腰间,胸前不断快速起伏着,眼睛泛起一阵酸涩。 “是不是我现在拿把刀把你杀了,你眼睛也会不眨一下。” “会,我会反抗。”因为我怕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更怕你担上一个杀人的罪名。 “胆小鬼,终究还是怕死的。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床头上手机响起,宋洁看了眼上面的名字,看了鲁辰砚一眼,滑下接听时按开免提,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告知对方把消息捂得很严实,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根本就无从查起不说。那家人根本就不外出,他们连孩子的影子都见不到,何况去拿孩子身上的东西。偷偷潜入家中这种办法他们也想过,与想象中一样,那家不但保镖多,还喂了几条凶猛至极的狼犬,人还刚靠近,狼犬就吠了起来,想进入根本就是难如登天,这单生意他们不接了。 “没有那个能力你还先收了我那么多钱!原来你们这些私家侦探也是徒有虚名!” 宋洁嘲讽一声刚欲挂断,那边人说了声抱歉后,并未着急挂断电话。 “如果你怀疑那个孩子不是亲生的,除了去查孩子的母亲和dna以外,暂时还想不到第三种办法。你应该有人人脉,我给你出个主意,找警察帮忙。” “这主意都出了,这钱怎么还不赚呢?”宋洁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这人是不是专门设套给她钻。 “赚这钱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你要我查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心狠手辣,我可不想为了赚这点钱的赔了自己的命。看在我们认识那么多年的份上,只能对你说小心点,等这件事情结束,希望你的命还在。” 那边人说的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宋洁沉吟下,“你还知道些什么?” “主意给你出了你先付的那部分钱我就不退了。不过想要接下来的消息,你还得另加钱。” “你特么的真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开个价。” 交易达成,宋洁挂断手机以后,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鲁辰砚半响,“我倒要看看你那个丧心病狂的爹都干了那些好事!” 说着跳下床,趿着拖鞋奔向书房,电脑一打开,邮件随之而来,宋洁点开。 越看脸色越沉,握着鼠标的手逐渐收紧好似要把鼠标给捏碎一般。原来三年前景昕出事他就掺合其中,怪不得鲁馨雅能从鲁家轻易出来,还能联系到曹郁戈跟陆华宇。 接下来的三年他跟陆华宇一直背地里有生意上的往来,这也是他能在陆华宇出事以后很快接受陆丰的原因。乔江那件事情他也算是幕后推手,怪不得陆华宇一直说那件事情不是他干的。原来他一早就知道是鲁震天那个老匹夫在后面怂恿人。 总的一句话,这些年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林林总总都会跟他沾上边。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手脚竟然弄的那么干净!就算是别人想怀疑都怀疑不到他的头上,原来最大的boss还在最后面! 看着这些年鲁震天干的一条条令人发指的事情,宋洁回头狠狠瞪了眼鲁辰砚。 “我真为你有这样的爹赶到羞耻!估计这些东西被鲁辰砚看到,他会毫不犹豫的让你爹死无全尸,我敢保证他不会因为他是你爹而手下留情的。” 宋洁指了指屏幕,“再看看回味一下吧,我还有事要忙。” 消息上说,最近鲁震天出去经常带着一个女人,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想着来s市就没有见踪影的范曼莹跟消失没了影踪的景然,宋洁眼珠子动了动,不晓得会不会她们中的一个。 不是还好,是的话,我让你们也跟着一起遭殃。 宋洁打了几个电话后跟鲁辰砚简单交代声要出门,鲁辰砚怕他有危险要跟着去,被宋洁拒绝。 “别说那个男人在你没法出门,就算是我能带你出去,以你现在的身体能做些什么。别到时候被你妈发现,闹上来给我贴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标签,我宋洁可是快要订婚的人,你就不要破坏我的名声了。” 宋洁的话狠,可听惯了的鲁辰砚也没觉得什么,对她说了声小心,有事给陆华年打电话,目送着她离开。宋洁掐准时间来到鲁震天安置情妇的地方,她没有开平时常开的车子。怕鲁震天那只老狐狸怀疑到她的身上,她连车牌号都整个假的挂在上面,不敢靠的太近。停在树荫旁的林荫道上,半敞车窗,透过墨镜看着那栋房子中的动静。 停的太远,宋洁看不太清,只见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车上下来,这栋宅子中的保镖倒是嚣张,一把打开警察手中的证件,把人推搡出来。 宋洁冷笑,不知是谁给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连警察都敢打。她本来就不认为这件事情会很顺利,眯着眸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接下来要上演的好戏。 这些警察是是警局中的精英,倘若不是有陆奇这些人肯定是不会来的。精英嘛,难免被人追捧惯了,脾气也养大了,被人这般无理对待恼怒的不行。 直接动起手来,这些保镖的一个个都是花重金雇来的,有几把刷子,这打起来的场面可就热闹了。 这样高手对高手的群架宋洁还没见过很想靠过去瞧瞧又怕招惹上麻烦心里痒痒的,好后悔刚才来的时候没去报社去问记者要个望远镜过来。 保镖人多,警察伸手再好,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围攻,这些警察腰上可别着真家伙被别人这样欺负,自然而然就把那家伙给摸了出来,最初也只是向天上开了一枪。保镖根本就不害怕,哪以为这些人会真对着他们开,还想上前。 做法惹恼警察,一个子弹过去,那些保镖向后退了疾步。随后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被人欺负当然找组织,警察也不例外,支援的警察一到,直接把别墅中的人全部给带到了警局。 宋洁开着车不远不及的跟着警车,现在情妇跟孩子已经在警车上,只要能证明这个情妇是假,还是不是鲁震天的,猜测成立。他们就能反客为主,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路上她打电话询问鲁震天那边的情况,与意料中的一样,得到消息的鲁震天已经匆忙向警局赶去。宋洁心情愉悦的打开播放器,扯扯车上随着车子而动的挂饰流苏。现在才赶去,晚了! 等候在警局的人早就趁情妇不注意拿了孩子的头发送检,宋洁在警局门前迎到黑沉着一张脸的鲁震天后,驱车与他迎面而过,两车交错之际,看到坐在后排的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加大,眼中冷意加深。心情颇好,也不再跟昨天没有去把鲁辰砚带走的景昕计较,驱车赶往环山别墅。 客厅中,顾嫣正抱着玩偶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抬眼看看二楼的某个房间。 跟着景昕进来的宋洁把墨镜挂在胸前,扯了扯她脸上胖嘟嘟的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没黏着你的欧阳哥哥?” 景昕笑着摇头,她倒是想黏来着,落下很多功课的欧阳是不会容忍她在面前不停的晃悠的。 顾嫣瘪瘪嘴,总觉得宋阿姨好像对她有些敌意,一声不响的迈着小短腿上楼去了。被说孩子不懂事,顾嫣的直觉还是挺准的,宋洁的确是有些不喜欢她,谁让她黏上了她未来女婿! “昨天你没帮我。”客厅只剩下两人,宋洁忽然像变了一个人样,面色沉得仿若滴出墨来。的 刚刚还以为她能来这里,就是大人不计小人过,把这茬给忘了,没成想来个秋后算账。本就心中有愧,景昕狗腿的帮她倒杯水,讨好的递过去。 “我帮了你那么多,就算是我不让你还人情你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你想让我干什么你直接说吧。”一向跟她说话直来直往的宋洁忽然这样,景昕的心一直在那里不停的颤,有种要流冷汗的错觉,觉得她要她做的事情绝对不是件好事。 “你要她手机干什么?”听到宋洁要陆华年的手机,景昕蹙眉,狐疑的看着宋洁。 “手机跟陆华年本人你选一样,给你半分钟考虑时间。” “你不说做什么用,你给我半年考虑也没用。”景昕心疼宋洁不假,可她也是有原则的人,陆华年的手机有多少东西她不知道,虽说宋洁不会做出对不起她跟陆华年的事情,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觉得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好。 “就是用他的手机给某人发几条短信。”宋洁见景昕的秀眉又拧了拧,补充下,“范曼莹投奔了鲁震天,她既然作死,我就帮她一把。” “你要用陆华年的手机把她诓出来杀了?”景昕压低声音,轻柔下眉心。 “那多便宜她,再说我有那么傻吗?快去,快去。放心不会干什么坏事,还有好戏看,我一定带着你去。” 宋洁扯着景昕的衣服,把她向二楼推去。对待对手,最解恨的往往不是一招要人的命,要跟猫捉老鼠样,把它给玩的精疲力尽绝望后再一巴掌拍死! 第205章 在宋洁殷切的眼神下,景昕一步步靠近陆华年的书房,深吸,浅吐几下才叩响房门。 拿手机这事万不能跟陆华年直接说的,老狐狸般的陆华年铁定知道她不会干啥好事。倘若知道拿他的手机给范曼莹用美男计。估计会直接把她给就地正法。 书房中陆华年正在跟林翌初视频聊关于鲁震天的事情,见景昕进来切断画面。林翌初依旧不喜欢景昕,说话夹枪带棒的,陆华年警告几次无果以后不再理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免两人碰面。 “宋洁来是不是得留她吃饭招待下。” 照顾顾嫣的两个保姆只负责顾嫣的饮食起居,顶多会帮忙收拾打扫下房间,是不会帮忙做饭的。她对厨房的事情一窍不通,做饭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陆华年的身上,她想让他做饭,刚好能帮他脱掉外套,搁在外套中的手机就拿到手中了。 “午饭,还早。”陆华年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才十点半,孩子起的晚,九点多才吃完早饭。 “累不累,我帮你按按?” 闫素珍是护士,会按摩。当时想着讨好她,就厚着脸皮要跟她学。闫素珍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可谓是倾囊相授。下班累了的时候就让景昕帮她按上一会,景昕手劲揉,按着按着就睡着了。现如今景昕见着陆华年工作时间长了,也会帮他按一按,通常效果跟闫素珍一样。 陆华年没客气,点了下头,景昕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找准穴道,尽量用最合适的力道按着。约莫着按了有十分钟的时间,陆华年惬意的半眯着凤眸,似睡非睡,仔细看去,两眼冒着精光,哪有丝毫睡意。 景昕有些意兴阑珊,“你不困?” 陆华年微微仰头。看向正希翼的看着她的女人,眼中多了几分探究。景昕立刻敛去眼中的其它情绪,讪讪笑了两声。 “有心事?”陆华年握着景昕的胳膊把她拉在腿上坐下,捏了捏她长了些肉的脸颊。 “没有,你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那么好,我那么满意,怎么会有心事。”景昕拍着马屁,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去了,双手如两条灵活的游蛇环住他的脖子。想送上香吻,让他放下心中怀疑。 陆华年很受用加深这吻,快擦枪走火之时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就在景昕松口气想先撤人,等会再想办法把手机给偷过来的时候。陆华年环紧她的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今天不正常。”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哪里不正常了?宋洁还在下面,我呆在书房时间长了,估计她一会得上来踹门。” 景昕心噗通噗通乱跳,眼神微微闪躲,怕陆华年看出什么,敛下眼睑,遮挡住里面的情绪。 “她来了,你怎么还进来?”陆华年笑着贴近景昕的耳朵,惩罚性的轻咬下,“不要来忽悠我,心里藏着什么事?” 酥麻之感从耳垂传遍全身,景昕一个激灵抬起头,杏眼澄澈带着丝茫然,不解的看着陆华年,仿若在用眼神问他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陆华年笑意下身,带着薄茧的手探进她的衣服,所过之处好似着起火来,景昕慌忙按住他的手。 “别闹,我得出去了。” “没闹,我只是想告诉你。欧阳大了,得帮他锻炼自理能力,我前几天跟陆奇商量下,想要把他跟陆奇家的小妮子一起送去温成的军事化管理学校。江惜墨曾经在里面上过,据陆奇说,她从小的性格跟顾嫣样活泼。” 陆华年笑的温润无害,景昕此时此刻却很想一巴掌拍过去,按他这样说,活泼性格变成现在的面瘫。那本就面瘫的欧阳不就成了雕塑!母子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培养好,就把他给送过去,以后还不得成陌生人! 敢情这货是在赤裸裸的威胁她! 景昕气结,面上倒是笑靥如花,“或许能以毒攻毒有不一样的效果!” “你指望面瘫能变活泼?”陆华年被她逗乐了,耍了下流氓,抓了把她胸前的柔软,“没想到你还是个乐观主义,我就当你同意了,明天就让李航过去把手续给办了。” 陆华年收回手说的极其认真,体贴的把景昕送到门前,“去招待客人吧。” “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让你去招待客人这么点小事我至于骗你吗?快去吧。” “我问的是欧阳的事情!”因他揣着明白当糊涂,听到孩子要被送去那种严苛的学校心疼不已的景昕脾气上来,对着陆华年吼了起来。 “是啊,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陆华年脸上表情缓和一些,轻柔的帮她顺着气。 “我有说我同意吗?陆华年你给我听着,你敢把他给我送走,我就带着可可离家出走!” “放心,你没那个机会。” 景昕气鼓鼓的看着就算是笑着表情也极其认真的某男,她有种这一辈子都翻不出他五指山的觉悟,不想跟他多说话,景昕扯过他的胳膊,伸手从他口袋中把手机给掏了出来。 “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陆奇你刚才所说的真假的,倘若你敢忽悠我。我 不能离家出走,倒是可以让你不让我的床。”后半句一出口,景昕脸上的笑比陆华年还要灿烂上几分,眉毛一挑。眉毛一挑的,优雅转身,扯开门出了书房。 书房中,陆华年好心情依旧,他一点儿都不担心景昕会打电话询问陆奇,那家伙聪明的很,一句话都能听出个什么鬼,肯定会帮她圆过去。就算是那货使坏不帮他圆,不上床,还可以 有很多地方可以试试的。这么一想这倒是有些期待呢! 景昕把玩着手中的手机,早知道这样就能轻松到手,她何必跟他浪费那么多口舌。 “进去那么长时间,滚床单也该滚完了。”宋洁迎上小声嘀咕声,瞄了眼紧闭的书房门把手机拿到手中。 “你有范曼莹的号码?”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宋洁白了她一眼,范曼莹来s市范家人不是不知道。却也没人敢出面拦着,被宠坏的大小姐从云端跌到烂泥堆中,心里落差会逼疯一个人。当时离开临城的范曼莹已经处于她不报复就会毁灭范家的架势,反正范家也想着跟陆家撕破脸,也就由着她去了,范家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他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她找个眼力劲好的记者以采访的名义接近范家人,凭着那些记者三寸不烂之舌几番忽悠下来,号码自然就到了手中。 “那你要给她发什么短信才不能不让她生疑。”以前陆华年对范曼莹排斥态度是有目共睹的,突然示好。是个稍微有脑子的人都会认为事出反常必有妖,谁还会上当。 “你这是被爱情滋润的,智商已经接近白痴的程度了吗?”宋洁给景昕一个爆栗,一脸的没救了。 被损了一顿,景昕乖乖闭嘴的,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熟练的在屏幕上敲击着。 宋洁先编辑一条“亲爱”按了下发送,随后又快速编辑一条,“抱歉,刚刚不小心按到了发错了,勿回。” “你用这招搭讪过多少人?” 景昕咂舌这宋洁还真是高,一般人遇到这样的短信总会思索下那个亲爱是谁发的,只有又发那一条短信,心情瞬间要低落到谷底,有的定力不足的人肯定是要发一条短信过来,或抱怨好搭讪。 “我要是搭讪过至于现在还单着吗?”宋洁语气自嘲,等了半响手机也没有动静,她双眉轻蹙下,正在思索这招是不是不灵的时候,有了回音。 “让我猜猜,你这条短信是要发给你喜欢的人的吧,你不怕把这条短信拿给她看?”后面还加了一个吐舌头,闭一只眼睛的俏皮表情。 “你不知道她是谁。” 宋洁思索半天打大下这一行字的,认认真真读了几遍,询问景昕这像不像陆华年的语气,景昕刚欲开口,冰冷的声音从二楼传了下来,“问她还不如亲自问我。” 景昕心中一咯噔的,暗道完了完了,刚才宋洁心急拿到手机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人都忘了手机的主人随时都会出书房。 宋洁镇定手指轻按,把刚才的短信发了过去,“我在帮你钓女人,不好吗?” 陆华年没有理会宋洁,深不见底的幽潭紧紧盯着景昕,景昕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捂脸,“谁让你那么招蜂引蝶!我现在是想办法把你烂桃花都给掐没了。” 说到这个,景昕心中酸溜溜的,该死的男人男女通吃,她倒是没瞧出哪里好了,怎么那么多人就是前仆后继的喜欢他呢,也真是奇了怪了! 倘若她此时的想法要是被陆华年知晓,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呛她一句,老子不好,你不是也念念不忘! 宋洁暗地给景昕竖了个大拇指,姐,你强!明明是你 拿了人家的手机,还强词夺理了! 景昕狠狠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你! 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宋洁踩了下景昕的脚,压低声音,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还不去摆平你们家的黑脸阎王,事情不能半途而废,不然被这只烂桃花缠上,可是可不小的麻烦。” 景昕无奈再次给宋洁一个冰冷的刀子眼神,起身把陆华年堵在楼梯口。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惹着她了,就得弄干净了。” 怕陆华年生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过去拿回手机,景昕笑的那个叫仪态万千,倘若不是客厅中还有宋洁在,她估计会直接扑过去把他压倒在地。 陆华年冷冷的看着她,转身上楼,心知他生气,景昕很狗腿的跟上去,拉着他的胳膊。陆华年抬着胳膊想甩开她,又怕伤着她,任由着她像八爪章鱼样挂在胳膊上。 “对不起啦,就是发个短信。” “你就一点不在意?”陆华年脸色黑沉一片,负气站在窗前,手负在背后,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又不是你发的短信,我有什么好在意的。你说是不是?” “是,这个你可以不在意。为什么你就不能直接开口问我要手机。”而是这般耍小心思的偷拿过去,这是认为他不可信吗? “不是,我跟你说明原因,你会给我吗?” 陆华年一瞪她,景昕立马怂了,拉着他的胳膊轻摇着,“行了,别生气了,一生气皱纹都跑出来了,” 陆华年无奈摇头,余怒未消的用力捏了下她的鼻子,“下不为例!” 景昕用力点点头,刚想跑下去,陆华年长臂一伸把她抱在怀中,“景昕,我没有那么小心眼,只要你做的有道理的事情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以后不要有事再瞒着我。” “原来你是乐意给别的女人发那样的调戏短信的。”景昕闷闷出声。 陆华年霍霍磨牙,该死的女人明显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等他发火,景昕扯开他的胳膊,奔向书房门前,对他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其实你偶尔给我发些短信,我应该会挺受用的。”讨节巨亡。 看着她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身影,陆华年无奈摇头,越活越年轻,越来越像个孩子。提到孩子,陆华年轻叹声,现在他的家庭看上去是蛮温馨幸福的,只是孩子们对他们这对父母还没有完全接受,特别是对景昕。 他有时候会看到景昕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孩子们发呆,那个时候她应该是想融进孩子们中间的,只是欧阳跟可可表面上对她还过得去,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排斥的,他不想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他得想办法改变现状才行。 楼下,景昕询问宋洁进展。 “黑脸阎王这么快就放过你了,看样子还真是对你宠到了骨子里的。”宋洁揶揄完之后,收起手机对景昕打了个响指,“走,带你逛下商场,改头换面下,今天晚上带你看一出好戏,保证你满意。” 看着她高深莫测的笑容,景昕有种范曼莹好日子到头感觉。 第206章 出去看好戏算是件大事,尽心本着夫妻之间没秘密的原则,在宋洁鄙夷咂舌下一溜烟跑上楼跟老公汇报行程。 陆华年从文件中抬头瞥了眼探进房间的脑袋,淡淡应了声。 “你不去?”景昕觉得宋洁现在怀着孩子,两人都是个女人出去发生点什么。难免会手忙脚乱,还是身边跟个男人放心些。 陆华年抬头看了眼景昕没说话算是拒绝。小女人心里作祟想想范曼莹对自家老公的心思,景昕又忽然觉得不让他去又挺好,不再开口相邀,下楼扯起还没嘲笑够她是夫奴的女人。 车子停在百货商场门前,宋洁直接上了电梯,来到服装区。说换行头,其实是宋洁怀孕,之前的衣服穿着不合适,特别是鞋子,最近发福,连带着脚也宽了一些。在家里穿着拖鞋还不觉得什么,出来走路一多,磨得脚两边生疼。 宋洁目的很准确,认准平底鞋未去看以前钟爱的高跟鞋一眼,怕景昕怀疑,画蛇添足的来了句。以前怎么就没觉得平底鞋舒坦呢。 景昕也不去点破,帮她挑着脸宽底软的鞋子,选的差不多,宋洁的电话响起,扫了眼店面的区号报完以后让服务员把她刚才选的那些全部打包,给了地址,让她们待会找人送过去。 时间不长一个约莫有一米八五,长相有几分熟悉的男人靠近两人。景昕潜意识中多了几分警惕,宋洁倒是轻松,上下打量完面前的男人,手搭在景昕的肩膀上,笑意盎然,对着景昕指了指。 “看看,是不是有些相像?” “像什么?”景昕莫名其妙,面前的男人长相英俊,有一股高冷的明星范。在脑中努力搜寻可以与之匹配的明星,冷不丁脑勺被人用力拍了下,把她向前推了推,扳起她的脸。 “看看,再仔细看看,像不像你家那位。” 景昕眨巴几下眼睛,浓眉凤眼,鼻子挺直,薄唇削薄。脸型棱角分明,仔细一瞧还真不得了,脸型五官都有七八分相像,相差最大的也只有他浑身的气质。 面前的人看上去也带着几分冷冽的气质不假,那也只限于表面而陆华年的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个眼神便叫人冷到骨子里。面前这人身上还少了一些成熟男人该有的韵味,跟陆华年本尊一比,明显是形似,神不似。 “就算不是很像,糊弄人也绰绰有余。不然你能把你家的那位给我召唤来?” 景昕快速摇头,让陆华年亲自来对付范曼莹,倘若她敢说出口,她都预想到他暴走的场面,再糟糕一点,估计会直接把她从二楼扔下。 “那不就是了,你最了解他的喜好,待会帮他好好拾掇下。我约的是晚上,皇朝的灯光迷离不真切,应该不会穿帮。” 陆华年是帝都的老板,因抢了皇朝很多生意,虽未跟皇朝老板有过正面接触,两人也已经到了水火不容地步。陆华年自从帝都开业后就不曾去过那里,本来约在那里会让人心生怀疑。偏生陆华年最近有个合作案子再谈,对方是皇朝老板多年私交。见面地点在皇朝也就合理化了。 景昕凭着感觉帮那个叫黄岭的男人化上淡妆,左右端详下,比刚才还要像上一些。帮他挑选一条陆华年标志性的黑白配,外面在搭上一件风衣。 宋洁打了个响指,很满意眼前的效果,景昕还是有些不放心,来到宋洁身边扯了扯她的胳膊。 “这人可靠吗?” 宋洁点头,他的所有软肋都在她的手中攥着,除了听话别无选择。 想着宋洁是个做事靠谱的人,应该不会出差错,也就放心下来。只是黄觉进了包厢半天范曼莹也没有出现景昕有些坐不住了。 宋洁其实没有明说约范曼莹,只是在聊天的时候无意透漏出今天要来皇朝谈事情,准备些东西,要忙了。 此短信一发,目的达到也终结了聊天。宋洁肯定这些天一直忙着跟鲁震天在皇朝应酬的范曼莹肯定会打听“陆华年”所在的包厢,用些下三烂的手段离间陆华年跟景昕的关系。 “喝点东西。”宋洁面上镇定的不似一般人,“范曼莹跟鲁震天出来是应酬的,怎么着也得把那些人给伺候好了,才能去找心仪的人吧,再耐心等等。有句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景昕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心安了安,约莫着又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宋洁手机响起,有短信进来。宋洁看完对景昕扬了扬手机,我说怎么样,那女人也就会这样的损招。 景昕瞥了眼屏幕,短信上说送进来的红酒有问题。 “好戏开演了!”宋洁笑的弯弯的眉眼迸发出一股蚀骨寒光,轻哼着小调子。 景昕轻握住她的手,倒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鲁家的事情解决,你有什么打算?” “订婚,结婚,生孩子,等死。” “我在很认真的问你这个问题,难道你的人生不是这个样子的吗?” 景昕被这么一噎也无话可说,宋洁说的对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那般千篇一律,只是有的人生活中多了几分颜色,看起来炫目了些。 包厢中,没有开中央水晶灯,五彩琉璃的灯光打在黄觉身上,暧昧中透漏出一丝落寞,范曼莹在外面等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估摸着药效差不多已经发作,推门而进。 轻手轻脚来到沙发前,在茶几边上站定,带着痴迷的目光看向慵懒倚靠在沙发上,羽睫低垂轻轻颤抖的“陆华年”,他此时很安静,没有她往昔见到的凌厉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疏离,暧昧的灯光打过时柔和了他五官。 范曼莹轻轻叫了几声陆华年,“睡熟中”中的人不适的动动,并没有转醒,宋洁看着桌上两个空空的红酒瓶和一瓶白朗姆,嘴角笑意加深,喝了那么多,不醉死才怪。 一般是心情差才会借酒消愁,难道是他跟景昕闹矛盾了?怪不得会有闲心跟一个陌生女人发短信。这般想着眼中浮现幸灾乐祸和欣喜。 肯定她不会醒,范曼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在他身边坐下,小心翼翼扳过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下。 “热······” 睡梦中的人呓语一声,撕扯着身上衣服,范曼莹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千娇百媚出声,“很热,我帮你脱了好不好。” 外套脱下后,惺忪睡眸睁开,对着还想脱他身上衬衫的范曼莹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示意她端过来。 范曼莹也没客气,直接把杯子端到“陆华年”嘴边,“陆华年”喝了一大口之后,没有忙着咽下,扳过范曼莹的头一股脑的把口中的酒都渡到她的口中,用舌头她的舌头,一滴都没有给漏出来。 “光我喝怎么能行,你也得喝点,才能增加情趣。” 仿若梦中的呢喃让范曼莹从那一吻中回过神来,他应该是把她当成景昕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她现在这般不堪根本就不可能跟景昕去争。让两人产生隔阂,才是她现在该做的事情。 打定主意就要再次去脱“陆华年”的衣服,“陆华年”杯中还未喝完的酒抵在她的唇边,范曼莹连想也没想直接喝了个底朝天,把衬衫下摆从他的西装裤中拉出,探了进去。 “你以前从不会这般主动。” 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丝愉悦,大手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你不喜欢?” 范曼莹刻意娇羞低着头,心中却在打着鼓,难道是他发现了不对劲?不放心那眼角瞧了下醉眼朦胧的男人,他此时正在温柔的笑着,那笑在如此暧昧的灯光下更显柔和,仿若温柔的能溺死人,不知不觉眼中的痴迷更浓。 “喜欢的不得了,等着我去趟洗手间。” 摇摇晃晃起身,向外面走去,范曼莹奔向跟着,又怕皇朝中那么多认识她的人,见到她跟陆华年在一起传到鲁震天的耳中就不好了。左等右等人也不回来,她的身子却好像有一团火再烧着,觉得再继续这样下去整个人都会成灰烬。 这个时候就算是她脑中装着豆腐花也知道是刚才她喝那杯酒缘故,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她是给别人摆了一道!用最恶毒的话语咒骂完陆华年一顿仍旧还不觉得解气,起身将面前桌上的酒瓶杯子扫掉,一阵霹雳啪啦声响过后,她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房间中温度很高,她扯了扯毛衣领口,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陆华年付出惨痛的代价,不然难消她心头只恨! 起身出了包厢,鲁震天那边已经散场打电话让她过去好回去,她现在也正有此意,好回去想办法,消除身上的药劲。 只是她低估了药力,还刚刚跟鲁震天上车她就把持不住,理智告诉她不能,可身体不受控制不断向鲁震天身上靠去。 鲁震天咳嗽声提醒,范曼莹双眼迷离,坐正下身子又开始不老实起来,车中的气氛逐渐暧昧流转。 “老匹夫能撑到什么时候?”从鲁震天跟范曼莹一出皇朝,宋洁跟着景昕后脚就跟着出来,车子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有早上的事情在,宋洁再来皇朝的时候就拐个弯去报社那了个望远镜。此时她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车中的一举一动。 光线虽不是很足,但大体的动作还是能看个七七八八的。 “怎么着也得到家吧。”夫妻,特别是富贵夫妻,不可能完全交心,信任度也比寻常夫妻差的太多。现在方秀珠还在医院你呢,她不可能完全信任丈夫,就算没明目张胆在他身边安插个人,也会在暗处放上几个眼睛吧。 鲁震天就算是想偷腥也会做的一点儿尾巴都不留。 “也是难为他了,为了能看出好戏我容易嘛我。” 宋洁嘟囔一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她得让人在鲁震天毕竟之路上弄出场车祸。让他们绕道,逼的他在半路就被范曼莹的热情给掳获,来场尽兴的车震。 不然,等着他们真的回家,她今天晚上可就白忙活了,连好戏的影子都看不到。 车子又行驶有五六百米,远远的就见到许多车子堵在那里,有的急于过去的司机不停的按喇叭,叫骂着,还有的司机下车看热闹。 景昕探出头询问下站在旁边的也被堵在这里的路人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辆车追尾,全是豪车,几个司机全部都不是好惹的主,四辆车就那样停放在路上,把路给堵得连个摩托车都过不去。闹得不可开交,交警正在勘察现场,定事故责任人,看架势,估计一两个小时通不了。” 这人的话还刚落,前方交警就开始指挥车子掉头,鲁震天那辆黑色的奥迪也跟着车流向后方移动,宋洁表情愉悦,景昕依旧开车不紧不慢的跟着。 鲁家老宅跟陆家老宅一样都是位于郊区,发生车祸的是主干道,道路不通,司机只好载着两人绕了小路。一般这样的路周围都栽着高大的水杉,周围杂草多上一些。夜深人静时很少有人走着里,可以说这是偷情的绝佳地点。 车子到了这里,景昕不敢跟的太近,生怕会被鲁震天发现坏了事情,就在两人迟疑之时,迎面驶来一辆车子,景昕把车子向边上滑了滑,让它过去。谁知那辆车子好似故意似的使劲向她那边贴了贴。 夜里光线不足,视线不好,景昕不敢再向边上靠,生怕掉下水泥地面爬不上来。放下车窗要理论几句,不期然对上陆华年那张熟悉的脸。 “把车子交给李航,上这辆车。” “可是······” “都已经安排好了,车上可以看直播。” 陆华年见景昕还在迟疑,亲自下车把她拉到车上,并阻止宋洁跟来。一上车,陆华年丢给景昕一个平板。 “这是什么东西?” 景昕在手中上翻下翻几下,敲了几下,不知道碰了哪个键,屏幕忽然亮了,接着是男女毫不克制的粗喘声,看清两人的是谁时,景昕眼中兴味多了几分。 “你是怎么做到的?”景昕眼睛晶亮,还隐隐带着丝崇拜,很想毫不客气的夸赞他一句,可又怕他一高兴尾巴翘到天上。 “就你们那点伎俩能瞒得过我?只是你们两个是不是也太笨了些,计划了那么多,怎么就没想好怎么拿证据?” “不是有你嘛!”景昕狗腿一笑,赶紧拍拍马屁,路上没什么车,陆华年把脸凑过去,讨好奖励。 老夫老妻,景昕早已经没了最初的羞涩,大大咧咧在他脸上啵了下。 平板中正在播放着激情画面,闻着她身上的香气,陆华年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眼中升起两簇火焰,在暗夜中尤为明显。 他猛地踩下刹车,在景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抱着她开始进行禽兽行为。 “陆华年不行,我们回家。”他们能在人家的车上装监控,人家也可能给他们玩这一招,平板上缠绵的两人就是教训,她心里面有阴影。 “为什么不行,每次都是在家里,我想尝试点刺激的。” 耳边的呻吟和低吼声是最好的催情剂,不等景昕再反抗,座椅已经被陆华年放下。 夜色正浓,车中暧昧旖旎,羞的连月亮也躲了起来。 宋宅,宋洁打了个哈欠,本来还因为陆华年阻碍她而心情不好,当李航告诉她陆华年已经安排好一切,她回去以后就能看到新鲜出炉的视频,她心中激动的浪花在翻滚。 宅子中的人一般睡的都很早,十点多钟宅子中静悄一片,宋洁进入院子后潜意识的看向二楼的属于她的房间,眸色变了变,无意识的轻叹声进了客厅。 心情好了胃口自然来了,今天下午吃的东西早就已经消耗完,从冰箱中拿了点现成的吃食回了房间。房门打开,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她环视下房间,心有些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刚刚好一点的胃口就那样没了。望了眼放在衣橱边上她的战利品,放下手中的碟子,开始收拾起来。 “你以前不喜欢穿这种宽松的衣服。” 太过走神,没有发现鲁辰砚在她身后,被吓了一跳的宋洁,拍掉他伸过来摸着被她挂在衣架上衣服的手,“要你管。” 心中在嘀咕,他怎么没走,余光瞥了眼半敞的书房门,竟然未经允许,用了她的书房! “全棉制品,质地柔软,宽松舒适,很适合做孕妇装。”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洁面色一僵,不爽的把手中的衣服直接甩到床上,双手叉在腰间,瞪着眼睛看着鲁辰砚。 鲁辰砚看了眼她依旧平坦的肚子,抿下唇,一声不响的拿起床上摆的衣服,帮她收拾起来。讨节乐划。 “别碰我的东西!” 宋洁恼怒,死死扯住衣服。 “小洁,你再跟谁说话。”刚刚处理完公司事情回卧室时经过宋洁的房间听到她不善的语气,宋父不放心敲门询问。 “跟人讲点话!”宋洁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宋父应了声,嘱咐她早点休息离开房间。怕再弄出动静令人生疑,宋洁闷闷的坐在床上,哪眼斜睨了继续帮他整理衣服的鲁辰砚,拿过盘子里面糕点塞在嘴中,好似把糕点当成鲁辰砚样用力咬着。 “我看你身体好了也不是一点半点,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作为医生,鲁辰砚很注重调理身子,身子一直很好,就算是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是好的比大多数的人快一些。昨天还脸色苍白,今天晚上已经有了血色。 搞得她都在怀疑是不是管家背地里把宋家那两颗宝贝人参给鲁辰砚煮汤喝了。 “今晚。” 鲁辰砚说的很干脆,宋洁凝眉,只不过才一天不见她觉得鲁辰砚变了,人还是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她仔细打量了他一会,没有瞧出个子丑寅卯来,睡意来袭,她脱鞋上床。 “刚吃东西睡觉对身体不好。” “好不好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宋洁最见不得他这样一副我为你好却伤害她毫不手软的样子。 啪的一声把灯关了,厚重的窗帘拉上,阻挡外面洒落的月光,室内陷入一片黑暗,寂静的连两人的呼吸都能听得真切。 “不要以为我留着孩子就是对你还有念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我宋洁这里,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可能再去吃回头草。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你没有关系。”之后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明白又补充一句,“留下他是因为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仅此而已。” “睡吧。” 鲁辰砚平淡的声音中透漏化不开的疲惫,经历了那么多他已经身心俱疲。他此时虽然可以用蒋毅是她曾经的话去噎她,他却觉得没有必要。惹恼她,他的心里也不舒服。 没想到自己那一番绝情的话,只得来简单的两个字,宋洁憋得慌,想再呛她几句,又觉得那样做会有些忘记不了他的嫌疑,干脆闭嘴拉起被子蒙在头上,怀孕的缘故,就算是心事重重她也不一会睡了过去。 天还蒙蒙亮,一夜无梦睡的香甜的宋洁悠悠醒来过来,她总觉得心里梗着一件事情没做,想了半天才蓦地想起昨天晚上李航要给她视频来着。 一骨碌起身,直奔书房,书房中无人,这时她才注意鲁辰砚已经离开,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手捂了下脸在办工作前坐下打开电脑。 李航不是一个说假话的人,视频已经发过来,男女主角脸没有打马赛克,光线虽昏暗,仍旧是分辨出两人的身份。 宋洁边看边咂舌,还真是老当益壮!她冷笑声,打了一个国外长途。 她可不傻,这个东西倘若传到网上是触犯法律的,干这个事情可不能自己来。 一个电话打完,她把视频给对方传了过去,时间不长短信告知事情已经办好。宋洁闲来无事守在电脑前,等待着事情发酵。 才不过断断半个小时的时间,鲁震天跟范曼莹的激情视频某当红社交网站疯传,宋洁看了眼底下的上千万转载次数,心中乐不可支。就算是你能动用关系把你那些目中无人的保镖短短时间从局子中捞出,你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从网上删除。 我可是静等着你跟方秀珠反目!另外范家把女儿托付给你,你竟然干出老女吃嫩草的勾当,就算是这个女儿早已经骂名缠身,范家人也不会容你这般糟蹋人家的女儿。我就等着你们内乱开撕,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第207章 市中心医院病房中,方秀珠咬牙切齿铁青着一张脸拔掉针头,披头散发掀被起身。把针头用的力气有些大,刺破了血管,血滴滴答答的向下流着。她好似不知道疼般,一把甩开拦在她身前的纳兰静。 “滚一边去。我现在就去跟他讨个说法!” 歇斯底里的叫喊带着浓浓的愤怒,两人夫妻几十载再过几年就是金婚,两人属于商业联姻,她又看鲁震天看的紧,从没闹出这样的事情。现在得了空,竟然还跟上流行趋势,在车上嗨上一把。你嗨也就嗨吧,嘴巴还偏偏没抹干净,让人把事情都给曝光到网上去了,这让她一张老脸往哪搁,真当她是死了不成。 “姑,你冷静一些,你现在身体还病着呢!” “病什么病!我身体好的很,我现在就要出院,继续在病房中躺着,他在外面还真给我翻了天了!” 说着就去脱身上的病号服。让纳兰静去衣橱中被把她的衣服拿过来。 “你不是跟他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态度了吗?他怎么作跟你没有关系了吧。” 消失三天的鲁辰砚面色透漏出虚弱的白,眼中温和不复,透漏出一股子铺天盖地的冷寒,明明病房中温度适中,方秀珠还是从心底升起一股冷意,脱衣服的动作滞住,面上表情僵住。 “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去找那个狐媚子了。”方秀珠手扶着头,纳兰静察言观色的本领不赖,急忙过来扶住。 不愧是戏骨级的老演员,反应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只是看透了一切的鲁辰砚眼中未掀起一丝波澜,平静的看着重新躺在床上的母亲,还亲自帮她检查一遍。 “你心脏不好,不要再为外面的事情烦心。我会照你的意思进入鲁氏上班,把你该得的一分不少都给拿回来。有一件事,我前思后想下,觉得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娶一个不和自己心意的人在身边,看着心里也不舒服。小静算得上我们的亲戚,我觉得还是不要坑害了人家,以后得了怨恨就不好了。” “阿砚,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能让我安心吗?我这辈子只有你跟你姐姐两个孩子,可怜你姐姐去的早,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却不是她自己的,白白替别人做了嫁衣。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到这个年纪还没个孩子我能不心急吗?你就答应妈,好歹让我活着的时候能见上孙子一眼。” “缺德的事情做的太多见不到也是理所当然。”鲁辰砚抿下唇,低声呢喃声。 “你说什么!”方秀珠这边苦情戏还没演够,还想着在被子下用力拧下大腿苦楚几滴眼泪来,却听到儿子这般诅咒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姐姐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们,那样的结局也是我不想见到的,这些年我的心里也不好受。”鲁辰砚几不可察叹息声,“前些日子你是有的孙子的,是你硬生生给逼掉的,怨不得别人。除了那个以外,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只要你能拿回鲁氏,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何必要那个曾经跟过别的男人的破玩意!” “只要我喜欢,她跟过别人又怎样!我爸不也有了别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你怎么还心心念着!”鲁辰砚被她这句话惹恼了,话语偏激,有些口不择言。 “那时因为······” “因为什么?” 鲁辰砚冷笑着看着躺在床上情绪激动的母亲,眼中的嘲讽一瞬间让方秀珠好似大戏台上的小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大风大浪见过的女人,只是瞬间便调整好情绪。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方秀珠笃定鲁辰砚是绝不可能知道真相,稳了稳心神,缓缓出声。 “因为我跟你爸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你也得给我一个适应过程。而且哪个男人不偷腥,人有钱有权就算是他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是会贴过来的。我现在就是想让你把他这些能招苍蝇的东西都给抢过来,让他以后能好好的跟我过日子。” “恐怕难了。”鲁辰砚背过身子不再去看母亲虚假的表情,“小时候看到阿年不被他母亲待见时,我还暗暗庆幸自己有个对我疼爱有加的母亲。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有时候虚情假意比不待见更伤人。” “阿砚,你怎么一回来就说一些妈听不懂的胡话,是不是出去这几天有人跟你乱说话了。”儿子背影落寞,带着无尽的寂寥,明明理她那么近,她却莫名觉得两人之间隔了千山万水不可跨越的距离。此时的方秀珠彻底慌了,孝顺的儿子以前从不会用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今儿这是怎么了。 “听不懂吗?我觉得以你这么聪明一定比谁都更明白。小静虽说是我们的远房表亲,毕竟隔了太多层,照顾你那么长时间已经很是不易。她母亲也病了,刚好在这家医院,那边刚好也需要人,我们不能麻烦她了。我待会给你好好的找个经验足的护工。” 鲁辰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纳兰静脸皮再厚也不能留在这里,不顾方秀珠的挽留,仓促收拾完东西匆匆要走。 “门外等着我,我把你这些天照顾我母亲的报酬给你。” 闻言纳兰静委屈回头,一双大眼睛蓄满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不过,她等来的没有安慰,只有他夹杂厌恶的冷意。终于不抱任何幻想,头也不回出了病房。 “我看她也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你何必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对于纳兰静这个乖巧懂事,凡事都会听她的女孩子,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的,见着鲁辰砚这般跟人家说话,心中自然有些不痛快。 “她本身是没错,可她不该成为你欺骗我的帮凶。你好好休息吧,有时间我会来看你,你不用给我打电话。” “我欺骗你什么了,从小到大我除了不要你娶那个女人以外,我那件事情不是站在你那边的。到底是儿大不由娘,一心都跑到那个女人身上去了!” 方秀珠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用愤怒压着眼底的震惊,到这个地步还是死鸭子嘴硬。 “有道是不见棺材不下泪,我本不想彻底跟你撕破脸,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干脆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吧。那个情妇是假的吧,孩子也不是我爸的,你们上演这出闹剧也就罢了,最不该逼我答应娶纳兰静,还让人绑架纳兰静嫁祸给宋洁。” 亲子报告在他离开宋宅来来医院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切的一切在在这个结果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真相大白了。 拿到报告单,一股悲怆之情油然而生,在这之前,他一直还存在一丝侥幸,一张单子俨然击碎了所有的幻想,现实太残酷,他一时间难以接受。作为医生一直洁身自好从不抽烟的他,竟然站在风口整整抽了一包烟。浑身僵硬,嗓子和肺部承受不住抗议他才缓缓来了这里。 “原来你都知道了······”方秀珠呢喃一声,跌跌撞撞下床,用带着血的手拉住沉着脸向外走去儿子,“阿砚,你听我说,我们这么多都是为你好,你要相信我,相信······” “抱歉,我们之间就算是有血脉连着,也不再有那层信任。从今以后你活着,我养你。你死了,我给你送终。我却不会再听你一句话。”鲁辰砚沉着脸拿掉她的手,步伐紊乱的靠近房门,无视瘫坐在地上瞬间苍老十几岁的母亲,“洋地黄,地心高这些能引发心脏病的药物,你还是少服用一些。倘若发现不及时,要了病就亏了。” 方秀珠刚欲开口鲁辰砚,砰的一声关门声把声音阻隔在门内。 病房门前,纳兰静背着包低着头咬着唇站在原地,她素净着一张脸,当初不讨厌她也是因为她身上带着一股子纯净的气息,好似在连空气中带着污染城市出现这样一多不染尘埃的白莲花挺不容易,只是人往往会被表象迷惑。她能在母亲面前尽心服侍,听她的安排说到底应该是因为钱吧。 鲁辰砚掏出皮夹,递给她一张卡。 “密码六个一,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这钱我先拿着以后我会还你。”纳兰静始终没有抬头从鲁辰砚手中拿过卡,转身离去,走着走着,她停下脚步却未回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你,你猜的很对。我是决定让我的婚姻成为一桩交易,谋取我母亲的医药费和弟弟学费。我看你手受伤了,去好好处理下吧。” 鲁辰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管她说的真假,他竟然悄悄松了口气,可能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存在吧。 按按眉心,身子受伤,没有好好休息,他觉得随后都能够倒下去,可他现在却又很多事情要做。强撑着身子进入办公室,安排两个熟识的护工照顾方秀珠的同时还找了两个身手不错的守在病房前。 外人看来是鲁辰砚孝顺母亲,只有了解情况的人才知这哪里是孝顺,明明就是囚禁。 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反正外头正在热闹上,这个时候还轮不到他出场。 他得养精蓄锐,再出现人前时得精神奕奕才行。讨亩低扛。 鲁辰砚想的没错,这边疯狂转载的视频因为当事人报警,警察很快开始屏蔽掉传播源并开始立案侦查。 这边热闹劲还没过,宋洁就指使人把鲁震天情妇的那个孩子跟鲁震天的dna报告给贴在网上,短短时间网上又炸开了锅。揣测事实的网友分成两派。 一派说是情妇不安分绿了鲁震天的帽子,还有一派对此嗤之以鼻觉得鲁震天在诡谲云波的商场上混迹了那么多年早已经猴精猴精的,这样一个老狐狸难道在认儿子的时候不做鉴定的吗?这一般认私生子的,这套东西都得做全了吧。 这就得让人从心底发出疑问了,这如果是在一早就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为了情妇跟孩子都跟发气闹到非礼不可的地步了,到底是为了那般。 这样一来网上猜测众多,大部分人倾向的猜测是两夫妻本来就貌合神离,鲁震天已经暗地里转移财产,曝出小三好逼的发妻大怒要跟他离婚。 宋洁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看着网上一条条刷新的消息,不得不说这些网民都具备当记者的潜质。不过他们虽然脑洞足够大,可是她们猜出的东西却与事实相差太远。 感叹一声,现实永远狗血的出乎意料之外,由着他们闹腾,她关闭网页开始关注鲁氏股票走向。 作为鲁氏的董事长,鲁震天这些天丑事一桩接着一桩向外扯,还大有作坊中的生产的黑心棉越像外扯越多的趋势,着实量下了一部分的眼睛。 股票不大跌就不正常了。宋洁已经可以想象的出,鲁氏现在人人都已经紧张的不成样子,董事们早已经齐聚,商量对策。 这个时候时候虽然有些改便事情发展的大致走向还是按照鲁震天的原先的计划发展的。虽说他现在已经臭名昭著,麻烦缠身,他还是会秉持着在商场上一贯镇定自若的作风,面对众董事的苛责。随后据理力争,想要保住董事长的位子。 最后在董事们的同仇敌忾的压迫下,不情不愿的让出董事长的位子,亲手把儿子给推上去。 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换董事长的新闻,宋洁脸上笑的比花儿还要灿烂,那群把宝全部压在鲁辰砚身上的人,你们这次的火眼金星可没看准人,这鲁辰砚上位,表面上对你们有力不假,实则怎样大家就拭目以待吧。 鲁辰砚是属骡子的耐力十足,董事会决定票选他当董事三天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就在董事们考虑着偌大的公司,特别还是处于动荡期的公司不能一天没有领头羊,是不是要重新来一次选举的时候,鲁辰砚姗姗来迟。 推开会议室的门,重伤初愈的鲁辰砚起色挺好。 有人告诉他,董事们全票通过,一致同意让他当董事长,鲁辰砚没有就职时的豪言壮志的就职宣言,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弄的一众董事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有谁说了句。 “现在公司负面新闻缠着,谁接手了这么个沉重的烂摊子还能高兴的笑的跟花一样,心情沉重一些就说明他已经看到公司这样的局势,正在想着怎样扭转劣势。” 一众董事听完各个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一瞬间觉得拨开黑压压的乌云,美好的明天正在等着他们,心搁回肚子里,笑逐颜开的离开公司。 办公室中,鲁辰砚翻看着最近积压的文件,鲁震天这次还真的当回“慈父”离开公司的时候,给他留下一笔可观的流动资金用来周转。这样就不至于股票下跌出现意外时,公司处于资金短缺不能运营的的状态。 鲁辰砚冷笑,眼中情绪复杂。 就在众人盼望着能力不可小觑的鲁辰砚能力挽狂澜让鲁氏回到正轨的时候,鲁氏又发生了一件雪上加霜的大事,鲁氏的客户资料被泄露,一时间多方开始争夺客户。 鲁氏发现时已经晚了,只能挽回一小部分客户,那些可以带给公司重头效益的大客户一夕之间都流失一空。 客户流失可不是一件小事,没有这些客户与合作商,公司能够盈利的项目不多,继续这样下去,全公司的人还不得都去喝西北风。鲁氏已经人心惶惶,恐怕那天醒来以前工作的地方就突然倒闭。 根本就没有人专心工作,鲁辰砚为了安抚这些员工还特意给他们开一个大会,在会议上他也只是简单几句话,没有提未来公司具体怎样发展,着重讲了鲁氏是百年企业不会拖欠工人工资。客户资料泄露这件事情已经报警处理,到时候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其他时间交给其他董事。 鲁辰砚的话不错,可员工听在耳中就不是这个滋味,好像有些听到临死时交代的遗言。 “放心,就算是公司倒了鲁氏也不会欠你们一分钱。” 这下员工更慌了,公司不像公司,人人自危。鲁辰砚在这个当无意中听到几个谈论跳槽的,直接二话不说先让一些人回家休息,这样有些暴君的管理态度,直接因为公司一大部分人布满。把负面情绪连带着对鲁震天的怨恨全部都转移到鲁辰砚身上,有员工开始抗议要求董事会把鲁辰砚赶下台。 越是在各种因素不安定的状态越不能频繁的换董事长,董事会只能去劝鲁辰砚跟员工们解释清楚,缓解现在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好歹让公司度过这一劫,就算是元气大伤,好歹也留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这些人找到鲁辰砚的时候才发现时他们想的乐观了,鲁辰砚前不久因为被猎犬咬伤,一直在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忘记打狂犬疫苗,现在被感染,整个人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脸比纸还要白上三分,那些劝说的董事怎好开口让这样的鲁辰砚出去摆平公司的事情。 本来害对鲁辰砚有怨言的董事 ,听说他是因为操心鲁氏才忘了打疫苗的,刚生出的那点怨恨也烟消云散。 他们一合计鲁辰砚这样出去,肯定会让员工心中更加没底,现在鲁辰砚病成这样也只能藏着掖着,可不能外传。 鲁辰砚的病房算是清净下来,等这些董事走了以后,鲁辰砚起身站在窗边,双手扶在窗台上,重重咳嗽起来。等一波咳嗽过后,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电话。 “是时候把消息传出去了。” 声音虚弱的如真的重病缠身,听到那边人应了一声,他挂断电话,深吸浅吐几次,脸色沉了沉之后竟然闪过丝轻松,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个人该来找他了。 那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死的人太多,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只是这一切是结束了,你我还能回到最初吗?唇边的笑渐渐染上丝苦涩,脸上竟然有些冰冷,他身后擦了擦,景然不知不觉又流泪了。 他们的结局他早已想到,何必再强求。 再次叹了口气,他在病床上躺下,安静的看着床上的摆钟,如个枯槁的病人在等着他这辈子最不相见却不得不见的人。 第208章 鲁辰砚躺在床上出乎意料平静,闭上眼底遮挡住其中漫天伤痛。 一分一秒过去,大半天的时间过后,病房门发出声轻微的吱呀声,病床上的人等待太久已经迷迷糊糊睡去。 来人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眸色黑沉,居高临下看着熟睡中面色苍白。双眉拧成疙瘩的儿子。 视线太过深沉,老辣,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没有刚睡醒的迷离,清明一片,清晰倒映出鲁震天的剪影。 “来了。” 鲁辰砚喉结滚动下,起身倚靠在床上,声音很轻很柔,跟父子以前见面的场景丝毫没差,气氛却紧绷的令人每根神经都绷得下一秒就要断裂的疼痛感。 “看来你是一早就知道我要来。没想到我们两父子有朝一日会站在对立面,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鲁震天自嘲冷笑,与鲁辰砚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带着几分戾气。 “是你逼我的。” 他是一个人,不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棋子,他只想当他的小医生,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生子,白头终老。可惜这般平常的愿望,他曾经触手可及,是他最亲近的父母在背后给硬生生划了道口子。口子越扯越大,终究不可缝合。 “呵,我是你的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哪个男人没野心,不想成为扼住一方经济命脉的霸主,我只不过是尽我的余生的能力帮你实现罢了,中间或许是触及了你一些在乎的东西。你有些怨恨我。等以后我把这些交到你的手中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此时的做法是多么的幼稚!” 鲁震天声音冷硬,表情好像是看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无奈。 在这一刻摈弃他所做的那些为人不齿勾当,说是一个慈父也不为过。只是这样一张脸看在鲁辰砚却让他打心眼里生出一股嫌恶。 “那是你的野心跟我无关,现在回头还不算晚,最起码等你失去这一切的时候。我还是会养着你。”倘若你还执迷不悟,就算是我不会把你逼上绝境,你也会被人赶在悬崖边上,叫天天不,叫地地不灵。 “你养我?哈哈······” 鲁震天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着头大笑着,狂狷的笑声在病房中回荡着,若魔音入耳,听得鲁辰砚剑眉又拧了拧。 “鲁氏的客户信息是你泄露出去的吧,事后还收买一个陆丰的蠢猪帮你顶着,觉得这样就能让鲁氏的董事跟陆丰翻脸?你是不是也太天真了!鲁氏现在缺的是赚钱的项目和钱,这个时候我要是把这两样东西拱手送上,他们还会对我敌意满满吗?凭你们这群小年轻就想扳倒我是不是也太过异想天开了!” “晚了,你想的事情已经有人去做了。” “小虾米成精了也能翻天的,何况是人呢,该劝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倘若你执意,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你最近也挺忙的,应付范家,还得去稳住我妈,大局还得由你来这个布局人掌控。时间恨不得能掰成两个用,我就不留你了。” 鲁辰砚面色平静,他忘记从小能坐在一起钓鱼,带着他远足写生的两父子是从何时渐渐变得疏离的。姐姐的死亡?亦或者是他不愿意接手鲁氏执意出国的时候?还是说更早。 亲情的世界彻底坍塌,他伤病缠身,身心俱疲,无力再去想这些。 “好!很好!可真是我的好儿子,比我还绝情,从前你不愿意帮你的姐姐,现在和别人一起来坑害我!断绝父子关系的话,我不用说你也不会再拿我当父亲。商场无父子,希望下次再碰面的话你你还能这般平静,坦然面对一切。” “如果下次见面你已经死了话,我记得会给你找个风水宝地葬了。算了,你那么喜欢姐姐,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把你们父女葬在一起,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 鲁震天面色铁青一片,肥厚的手掌握紧门,好似要将门给捏碎般,瞪着一双怒气外溢的眼睛,好似要把鲁辰砚给洞穿两个血淋淋的窟窿。怒极反笑,“好歹我们是父子一场,我还没有想要你的命,你倒是惦记上了我的。罢了,你这样的不孝儿子要着也只会添堵,倘若有天你先我走了,我会把你葬在你姐姐的旁边,让你给你姐姐赎罪。” “我欠她的早就在求阿年把她放出疯人院的时候还清了,至于姐姐为何有那样悲惨的下场这还得问你。” “我为她做的全部都是为她好的。”鲁震天冷哼声砰的一声关上门。 鲁辰砚眼睛酸涩的难受,他用力眨了几下,盯着雪白的病房门。无奈长叹声,不是他心狠,是有了三年前的教训,阿年他们明白,斩草不除根,必定会后患无穷。就算是这次他放下尊严,用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去换父亲的一条命都希望都是负值。 不能掌控的事情无需再去坚持,他只需要静心养病,等着外面的消息就好。 夜幕降临,不喜欢开灯,一双黑眸在黑暗中半睁着。白天睡的太多,晚上一丁点儿的睡意都没有,他也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的嗜睡症从什么时候开始好的。躺得时间一长,骨头都开始酸疼,鲁辰砚支着身子起身无力靠在窗前,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在漫无目的地在楼下看着。 一辆似曾相识的车子停在楼下,他住的是普通病房,位于三楼,借着月光能模糊的看见车牌,不巧的是,车牌罩上,糊着黑色玻璃膜的车子里面死黑一片。连驾驶座上有人没人都看不到,别说分辨男女了。 鲁辰砚有些激动,一脸欣喜转身,她的心中并未像她面上说的那般对自己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急匆匆下楼,跑的太急又开始不停的咳嗽起来,他缓了口气,站在大厅门前时,面色一僵。 视线中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帮着一个年轻搀扶老人的女孩子开门。刚刚还扑通扑通乱跳的心,瞬间便消停下来。讨厅见圾。 傻傻的送着那辆银白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一个人凄凉回身,迈着好似灌着铅的腿向前前走着。 “小洁,我怎么看刚才站在大厅门前的那个男人像你给我照片上的那个。不会是他生病住院了吧。” “外婆你看错了,他出差了,要过好久才能回来。” “哦,如果好久的话,我还是想先回临城,在这里会给你添麻烦的。” 这不,大半夜的还让她这个怀着身子的人把她送来医院。 外婆平常一个看上去身体特棒的人,实际上满身都是年轻时太过拼不注意休息遗留下来的病。不复发的时候没什么,比如类风湿,阴天下雨犯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宋母去接外婆的时候正巧碰着她发病,看到她痛苦的模样,说不心疼自责那是假的。倘若日子过的好时,她能回去看看,生活上能帮衬一些不说,还能趁着病情不严重的事情控制住也不用到老遭这样的罪。 外婆越是不怪她,她心中越发难受,当外婆拿出宋洁给她的照片时,眉飞色舞的夸赞着未来孙女婿的是偶,宋母竟然说不出这个不是宋洁要订婚的对象。 她悄悄打电话回来让丈夫推迟了宋洁跟蒋毅的订婚时间。女儿的脾性她了解,跟她如出一辙,两人就是一面镜子。 表面上像个刺猬,内心却带着一点儿小女人,她也想要人疼。只是受到了两次伤害的她,应该不会再拾起爱人的勇气,她跟蒋毅结合无非是给孩子一个合理的出身和完整的家庭。这样绑着蒋毅让人家喜当爹,他不在意,但说到底也是愧对人家。就算是他曾经负过宋洁又怎样,不应该用他的下半辈子去作为补偿。 虽说做人自私一点会好过,可近些年宋家经历的变故太多,都让她不由得时常回想,是不是这些年,他们在商场上做的事情太绝,才会有此报应。想的多了,人心也就跟着软了,损人利己的事情就做的不那么问心无愧了。 “我也是在家里窝了一天,也睡足了。晚上出来溜溜也好,省得我生完孩子就胖成球了。” 宋洁用力睁大眼睛,紧闭嘴巴,不让自己打哈欠,可有些生理现象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的,在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赶紧转过脸捂住嘴巴。 外婆轻笑,小周在车子掉头转弯时注意到宋洁的视线跟着望去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她肯说不假,可也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声不响的陪着外婆说话。 宋洁对着这个同父异母的姨妹没有敌意,没想到母亲也不计前嫌把她也给一起接了过来。当时看到小周的时候,她还使劲的多看母亲几眼,眼睛都要成了斗鸡眼也没从母亲脸上瞧出什么。在她的认识里,母亲一向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要说找人收拾一顿小周,害的她丢了工作她很相信,这样倒有点天上下红雨的不真实感。 倒是外婆拉着她指点迷津,“你妈这些年心里一直窝个疙瘩,不祛除这辈子都不可能过的开心。” 宋洁刚开始似懂非懂,回到房间一回味,母亲这是要以身作则告诉她要放下过去吗? 从医院回来,本来累了一天还困意慢慢,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他那天看到消息带着绝望的表情在脑中挥之不去,被子上依稀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低咒声该死,今天她床上面的东西,该换的换了,该晒的也已经晒过,只能是她的嗅觉出现问题。 “因为医院中的那个人?”躺在床里面的小周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八卦的问道。 宋家因着宋家父母的性格原因,亲戚们就算是上门也经常当天打来回,就算是远路的会觉得宋家压抑,还不如去酒店,客房自然就成了摆设,时间长了,家中的东西一多,阁楼盛不下。经管家同意以后就暂时放进客房。 外婆来的时候好不容易收拾出来一间,东西太多没处安置,再也腾不出第二间。宋母见宋洁对小周不排斥,就让两人同住,宋洁默许。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宋洁心中正烦,语气不善警告她一句。 “不就是聊聊天嘛,我又不乱说,你干嘛捂得那么紧。外婆那人可是贼精的,你照片上跟你订婚对象不是同一个人这事瞒不了外婆多长时间。还有昨晚听你讲电话,你即将订婚的未婚夫快要回来了吧。那你约会的时候可得当心了,外婆带着我怕我早恋,只要有男孩子跟我回家,她都会拐弯抹角问东问西,时间一长也就琢磨出一套自己审问方式。不怕你套词,她都能把她想知道的事情都给掏出个一干二净。别不信,我的惨痛教训绝都能写成一部血泪史了。” 小周越说到最后表情越认真,宋洁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心情忽然好了些,伸手戳了下她的脑袋。 “每回带回男人?你从多大就开始恋爱啦。告诉我你从多大就破处啦。” 宋洁咸猪手抓了下小周胸前,小周红着脸抱着胸前,拿捏着声音,身子故意向宋洁靠了靠,还在她身上蹭了蹭。 “讨厌,人家还是个处好不好,人家还是很纯洁滴。” 宋洁连连翻了几个白眼,打了个寒颤抖了抖身子,如若鸡皮疙瘩能掉早就散落一床。 “我说的可是真话,你还别不信。刚开始还是个小屁孩,哪里懂什么情啊爱的。后来在大一点,觉得外婆已经把这个当成了一种兴趣,反正她无聊,带回个人就能让她紧张半天,那个时候她眼中闪着精光,可精神了。” 本来是件好笑的事情,宋洁鼻子却有些泛酸,伸手抱了下小周,“睡吧。” “姐,你可别受到打击,就觉得我好了,我可是不乱搞的。” 宋洁忍了又忍才没有一脚把这个笑的一脸灿烂的女人给踹下去,“还说自己纯洁,不还是什么都知道。” “这倒是,我还是到拿人四十如狼。今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个大叔年龄挺大的,现在还行,估计再年龄大一些,你都能把他榨干。我觉得你不选择她是正确的选择。还是年轻力壮靠谱些,幸福也性福!啊·······” 话还没落,小周就放声大叫声,揉着胳膊里面的嫩肉,泪眼汪汪的看着宋洁,委屈的撇撇嘴的,“我说的是事实你干嘛拧我,还是说你对人家还余情未了,不允许我这么说他。” 隔音效果不好,尖叫声吵醒宅子中人,宋母跟外婆都过来敲门,宋洁说了声房间中有蟑螂,打发了两人。 “我跟他早就玩完了,非要说还有什么纠缠的话,就是他还是我肚子里面孩子的爹。接来还有可能是逼死她老子的凶手。得到答案满意了,闭眼睡觉!” “原来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时他的。”小周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眉毛动了动,低垂眸子上的浓稠睫毛轻轻眨动几下,“这都怀了孩子你还都不要人家,肯定是在意我说的那方面了。姐,你不要否定,每个女人应该都会在意,我理解,不会歧视你的。”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玩意,是他不要老娘的!” 吼完宋洁就愣了,眼中闪过懊恼,她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最近怀孕了脾气再不好,也不能跟人家吼出这么丢脸的话吧,虽然是事实。 小周闻言,点点头,“都说男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看来一点儿都不假。等我见着,我一定要他好看。” 心中恼怒的宋洁也不管小周说些什么裹着个被子,掉转身子,兴许是被小周这个一搅合心情竟然莫名好了一些,本就困意浓浓,呼吸不一会就平稳起来。 小周等了许久,用手戳了她下,没反应,轻轻起身翘头看看她的脸,看她的表情应该是睡着了。小周摒住呼吸来拿起手机下床,拉开书房门,怕宋洁发现她躲在角落中拨通景昕电话。 “姐,我姐在医院时眼睛一直盯在那个老男人身上,刚刚被我逗弄的有些急了,从她的语气中我敢肯定她的心还在那个老男人身上。” 景昕之前无意中在商场碰到带着外婆逛商场的小周,闲聊时知道小周跟宋洁住在一起,小周性格单纯活泼。却也是一个气人不偿命的好手,让她从的宋洁口中套话绝对没错。她酝酿好感情,添了些浪漫元素把宋洁跟鲁辰砚的爱情故事给编排的那个叫缠绵悱恻。 听得小丫头脸上全是惋惜难过,当下就同意帮助撮合两人。 “人家比你姐大不了几岁,只是长得比较着急而已。”景昕捂脸,透过手指缝看看正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的陆华年,如果她没记错,他也被小周鄙视。 “那咱能不能换一个啊,男人本来就比女人寿命短,我姐会不会守寡。” “你姐嫁给别人比守寡还糟糕。”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 小周嘟囔声,小脸直接皱成了包子,她可只有这一个姐。 景昕轻笑,小周这个女孩子应该是个好女孩,不过她还是想试探她是不是对宋洁真心关心的,毕竟她母亲曾经睡了人家宋洁她爸,听说某些东西是会遗传的。 “你姐跟鲁辰砚有些误会,这几天我有些不方便出去,你帮忙去医院多看看他。告诉他,你是无意中听到你姐念叨的。”兴许鲁辰砚一听到这样说,又不管不顾跑去见宋洁。 现如今他病歪歪的再加上这次客户信息,率先通知的是宋氏,很大一部分都被宋氏给揽过去了。这样的示好已经很明显,都有种白手把鲁氏给人家送过去的意思。 就算是宋家父母见不惯他这种为了儿女情长意气用事的做法,可对方若是他们的女儿这事就另当别论了,心中的芥蒂会小上一些,就算是不松口,这边还有过云梯。 小周兴奋应下,刚好今天听到姐说是老男人不要她的,她明天就要去找人算账的,景昕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景昕收线枕在陆华年的胳膊上,深吸口气。现如今鲁氏已经被折腾的脸自保都有些难,算是退出这场战争,宋氏死咬着不放,慢慢耗着鲁氏,等着耗得鲁氏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时,收入旗下。 陆华年跟林家暂时未动,死死的盯着陆丰的动向,一旦发现有异动,两边就联手而上,鲁震天就算是再有钱有能耐也不可能承受的住陆林两家。不过,前提得是他跟宋家彻底撕破脸,关于范曼莹这个人,可是在其中起着关键作用。倘若她一心为鲁震天说好话,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是她主动,那么宋家有什么理由去怪鲁震天。万一范鲁再联合起来,估计又够陆华年头疼一阵子的。 “景然呢,那个女人哪去了?” 景昕无视陆华年灼灼的眼神,拿开他放在他胸口的手。 “她现在是通缉犯,不好好在鲁震天身边待着,等待他物用齐尽还能怎么着。”不能揩油,陆华年不算温柔的揉着她披散下来的秀发。 “在她身边就好。”景昕摩挲下下巴,她得找宋洁商量下想法办让两个同样眼高于顶,气焰嚣张的女人撕起来,这两个女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狠劲,铁定最后会两败俱伤,保不齐还会有一方香消玉殒。 当然最好没的这一方是范曼莹,景然多了一宗罪不说,还能让范鲁两家生出芥蒂,景昕打定主意明天去宋宅,窝进陆华年怀中要睡觉。 “你没觉得让小周去看鲁辰砚不妥?” “你是担心鲁辰砚看上那个跟朝阳样美好的丫头吧。这我早就想到了,两人真要看对眼了,我就算是瞎了眼了。从此以后我死心塌地的支持蒋毅。” 本来让小周去救存了两个心思,不发生点什么最好。发生了,她就当早点看清一个人吧。就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想起刚刚陆华年的话,怎么品怎么都觉得不对。 她探出头审视的看着陆华年,陆华年被她看的莫名其妙,浓眉紧紧拧着。 “怎么着,你是想吃嫩草?看人家青春朝气挺好?” “你也不是挺青春朝气的。”陆华年用不爽的用力捏了几下她的脸蛋,明明二十八岁的人了,长得显小也就罢了,偏偏穿的随意,跟他站在一起,两人的年龄就拉开了,“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宋宅。” “你去干嘛。” 陆华年没说话,抱着她双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他还没死心,外婆在正好可以帮忙看看。 第209章 宋宅,一大早陆华年带着景昕拎着东西前来,宋家父母因着公司在想办法吞掉鲁氏,必须动用手段拉拢鲁氏的股东,收购兼并产业的人时候可以轻松一些。一大早就出去离开家。约着那些董事去度假游玩。 宋母本想着带着外婆一起出去转转,外婆身子这几天不在爽落。拒绝提议,在家里鼓捣起针线来。 因着匆忙收拾出来的房间不向阳房间视线不是很好,外婆拿着东西在客厅中。画着小样。 景昕被管家迎进门就看到穿着厚厚的手工毛衣的外婆带着老花镜,头发花白,拿着笔认真的画着,身边摆着剪刀针线盒,如果旁边的放个古式油灯,很容易让人想到孟郊的那首《游子吟》,记忆中未有这样的场景。景昕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可能是最近陆华年跟孩子都在身边让她觉得太过幸福,心变得柔软,人也跟着多愁善感起来了。 “想到你那可悲的童年了?” “我童年哪里可悲了?”景昕对着他眨巴几下眼睛,一副大哥你想多了的表情,放轻脚步来到外婆身边,“外婆你在给宋洁肚子中的孩子做衣服?” “不知道她稀罕吧。”外婆依旧是笑呵呵的,扶了扶老花镜,斜着身子拿着小样仔细的看看,想找出还有没有瑕疵的地方。 “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稀罕。” 景昕看了眼楼上,亏得当初那孩子没流,不然外婆得多伤心。 陆华年踢了踢景昕,景昕茫然回头,陆华年对他挤了下眼睛,景昕眼中茫然更重。陆华年赶紧又挤了几下。 “你眼睛不舒服?我帮你看看有没有进东西。”景昕踮起脚,伸手扯了扯他的毛衣,示意他低头。 陆华年捂着额头,这夫妻默契度,简直让人汗颜,昨晚上快睡觉前。他咬着她耳朵说的话,她一觉醒来竟然给忘了个彻底。陆华年无奈,不自然的轻咳声。 “其实我们也挺稀罕的,就是不知道外婆能不能劳累多做几件。” “你也怀孕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想着生一个或者干脆不生,你们还怀了第四胎。一个女人肯为男人生那么多孩子的真不多。”外婆听陆华年这般说欣喜的拉着景昕的胳膊,打量着景昕宽松毛衣下平坦的肚子,眼中闪着光亮,真爱啊! “没,他跟你开玩笑呢。医生说,说我不能生了。” 随着当年制造不幸的人一一离开这个世界,再回想从前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痛了,只是还是不能向看待平常的事情样。 “现在的医院,很多医生都在唬人。哪有那么多不能生的,顶多是难孕。来坐下,我看看。”外婆拉着景昕在沙发上坐下,临城那一面,外婆就对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喜欢的不得了。当时她跟着小洁一起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她当时还心急的不得了。后来还是她比小洁想的周到,打电话告诉她,小洁在s市经营的报社出了问题,必须马上赶回去。 她虽知道这是骗人的理由,她也只当是善意的谎言。 手搭着她的脉闭着眼睛感受一会又让景昕换了左手,陆华年站在旁边有些紧张的看着外婆的表情。 “怎么样?” 陆华年问的小心翼翼,他查过不孕不育这方面的东西,一般来说都需要调理好长时间。现在孩子还小,他们也不急,等着孩子以后慢慢大一点,他们再要个孩子便好。 “你是不是特想她再生啊,你就不知道生孩子痛?” 外婆晲了一眼陆华年,陆华年哂笑声,心疼望了眼景昕,就是因为她生孩子的时候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这次他想全程陪护,亲眼见到她遭受的一切,那样他的心里的亏欠就会更多。余生他会倾尽自己全部精力用在她跟孩子的身上。 “子宫受寒,一般是很难怀孕,这样吧,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先吃着,能不能怀上,也只能看运气。” 景昕的情况有些严重,外婆就算是艺术再精湛也不敢保证。外婆觉得应该是生孩子坐月子时陆华年没有照顾好景昕的原因,数落起来,景昕想告诉她不关他的事。被陆华年阻止,他觉得这样无伤大雅的训话倒是挺难得的,刚好能让他记住,当年因为他的疏忽,她与孩子一起失踪三年。这样的错误绝不能再犯。 景昕跟外婆说了会话,上楼上找宋洁,敲了半天门,小周才披头散发,顶着两个黑眼圈如幽灵般的飘来开门。对着景昕叫了声姐又飘了回去,重重趴在床上,震得在床上还没起来的宋洁身子一弹一弹的。 “她这是怎的?” 景昕扫了眼笑的明媚,脸色红润的宋洁,这两人精神状态差别也是太大了吧。景昕第一直觉就是昨天晚上小周给她打那通电话被宋洁知道了,用手段整她了。 就在景昕想着要不要把做的事情招供出来的时候,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某女,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向已经起身穿衣的宋洁。 “你跟男人睡觉你也会夜里磨牙磨得那么响,胳膊腿都搁人身上?” 小周真是欲哭无泪,前几天晚上姐睡觉挺安稳的,昨天晚上那个折腾人啊,一条大象腿压在她小身板上就已经够她受的的,人家偏偏还不嫌够,一直胳膊直接横在她的脖子上。压的她呼吸有些困难。一晚上跟那两只胳膊腿作斗争,眼睛都没闭几下。倘若不是作恶的人睡得熟,她铁定以为她是故意的。 宋洁冷哼声,她也不知道是怎的,这些都是鲁辰砚惯出来的毛病。自打要跟他断个彻底以后,这毛病跟听到战斗的号角样,自动给隐退了,没想到昨晚老毛病犯了。苦了小周,她却睡的难得香甜,今早一起来就神清气爽的。 小周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晚上没睡,白天也睡不着,在床上趴了一会,想着昨天晚上景昕跟她说的话,爬起身磨磨蹭蹭进了洗手间洗漱。 没睡足食欲不振,拿了盒牛奶跟外婆说声出去转转离开你。 景昕站在门前见着她出了客厅,轻眨下眼睛敛去里面的情绪关上门,在床上坐下。 “盯她干什么,怕她在客厅勾引你家那位?” 收拾利索的宋洁揶揄出声。 “三年不在,也没见着他心里有别人,我对他是放心的很。鲁辰砚最近住院了,知道不?” “好端端的跟我提他干什么?” 宋洁面上明显不悦,景昕权当没看见,把玩着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带着倒霉熊的发卡,倒霉熊脚汗的模样特别讨喜,察觉宋洁注意到她手中的东西,景昕干脆别在头上让她看个仔细。 “你觉得小周这姑娘怎样?” “你想替她拉红线?”宋洁撇嘴拿掉的景昕头上的那玩意,明明是朝气小女孩子才带的东西,都一把年纪还学小姑娘装嫩。 “是啊,你怎么猜到的?”景昕故意提高嗓门,一脸的惊讶。 “行了,行了,瞧瞧,三流四流的演戏也拿在我面前显摆,赶紧有事说事。待会跟我去机场,蒋毅今天回来,你跟我一起去接机。” “是这样的,最近鲁辰砚住院,听说身体不知道是怎的,在医院治疗那么多天,一点儿起色都没有,整个人跟失去最珍贵的东西跌进深渊看不见光明样,寡言少语。他家人你也知道,我就不明说了。朋友呢不多,也就那几个大老爷们,笨手笨脚的自己还需要人伺候,不可能去陪床。陆华年想来想去,就想到学护理的小周,这丫头活泼,好似整天乐呵呵的没有个愁。去治愈一个心里有创伤的男人正合适,按照陆华年跟林翌初的意思呢。如果两人相处时间长了,看着看着就对眼的话,他们也乐见其成。” “你诚心来膈应我的是吧。”宋洁越听脸色越沉,紧紧握住手中小卡,用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景昕,好似在责怪她,我拿真心待你,你却这样来伤我。 “不是膈应,我是觉得你是我的朋友,鲁辰砚也算的上是帮助我很多的人。他先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可后来他也知道错了,跟父母划清界限,让纳兰静离开。知错能改已经难得,我不想看着他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样在医院中交代了剩余的大半生。你是一个快要订婚的人了,你们不能回头。我们也只能给他的后半生找个人作陪,也不算事太寂寞吧。” “行,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宋洁拿起外套疾步出门,景昕深吸口气,她这是作死才这样去惹宋洁。 只是目前这样的重磅刺激才是对宋洁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最有效。 宋洁不吃饭,肚子里面的孩子还要吃,她拿了牛奶的同时又往口中塞了个饼,陆华年随后跟着两人出来,新开的影视公司有事,他得亲自过去看看。打电话让李航来送她们去机场的,此时的宋洁心中有些不平静,不想等待,景昕没辙只能充当司机的工作。 在车上把她昨晚的想法给抖了出来。 “想法倒是不错,关键是这两个人你根本就见不到影子你怎么挑拨离间。”宋洁从出来就没有给景昕一个好脸色看。 也对,谁喜欢一个把她的亲妹妹塞给她肚子里面孩子的爹的始作俑者呢? “我倒是有个主意,最近有个三流影星一直用一些不雅照,视频之类的博眼球。一有机会就削尖了脑袋向报纸杂志上钻,求露脸的机会。” “这样的不入流的明星倒是挺多,不知你说的这个是不是前几天给晨报打电话用钱买头条的那位,我好像记得叫什么胡来着。” “胡蝶,曾经景然的好朋友,胡蝶现在能落得到这个下场也算是陆华年替我报仇给逼出来的。我们可以寻到景然的电话给胡蝶让两人勾当上,我们就不愁找不到人了。” 找号码这事自然是交给宋洁,胡蝶也不负众望,联系到景然以后两人还约在咖啡厅见面。 “接完蒋毅我们再赶过去也不迟。”宋洁面无表情挂断电话,望着外面逐渐阴沉的天空,已经快要到腊月了,天也该下一场大雪了。 “你跟蒋毅来真的?” “订婚不是过家家,我不像某人说过白头偕老,一转身连个交代就不给,说是要跟别人订婚,我宋洁虽是个女人,说话却一言九鼎,不会再有任何更改。” “话别说的那么死,凡事都会有变故的。” 景昕侧脸看了下她的侧颜,她说的极其认真根本就不像再开玩笑,景昕秀眉紧蹙。难道是小周昨天晚上的试探有误?还是说事情被她给搞砸了,刚才刺激过了头? “不会了。不管他这辈子是孤独,还是再有妻有子都跟我无关。不是我死捏着他的过错不放,而是人总要跟现实低头的,我妈或许会站在一边,那个男人呢?她供我吃住上学,最后还不顾反对把宋氏给了我。我觉得世界上能做到这个份上的继父他或许不是唯一,却是寥寥几人中的一个。他之所以这么做,追根溯源是因为我妈,我妈这辈子够苦的了,我不希望在老的时候因为我再跟她的丈夫闹出嫌隙。景昕,我累了。你说我自私也好,胆小也罢。我已经决定找个能让我安心,疼爱我的人过完剩下人生。不再去想其他的了。” 宋洁放在腿上的收微微收拢,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景昕轻抿下唇瓣,“以后不会后悔?” “后悔我也会咽下去。再说你们不是给他安排了一个阳光般的女孩子吗?” “宋洁你应该······”景昕按了按眉心就知道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亏得她还在那里扮演坏人。 “是,我全都知道。我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儿怪你,可想想也没什么。反正我已经给自己想好了接下来要走的路,他也得有人陪着才行,不是吗?我觉得小周也挺好的。不是我心中耿耿于怀,我觉得我还是比你们了解鲁辰砚,他们不合适,真的。” 宋洁抹了把眼泪,泪水模糊中看着不断后退的景物,别有一番感觉。 景昕没再说话,趁着到机场的时候,景昕给让宋洁进去等待鲁辰砚,她打个电话。宋洁心知肚明景昕给谁打电话,也没点破进了机场大厅。 电话拨通,小周那头很久才接起,电话那头小周气喘吁吁,景昕炯炯有神,这速度也太快吧,现在就滚上了? 直到电话那头接连传来几声小周焦急的呼唤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听起来好像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姐,那个老男人不见了。” “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能不见。你先别急慢慢说。” “我刚来的时候,护士告诉我有人找那个老男人,然后我就在他的病房等啊等,等了老长时间也没有个影子,我就觉得不对劲,叫着护士在医院中找到现在。护士给他打电话,手机也处于无法接听状态,听说他此时身子还挺虚弱,如果晕在哪里不被人注意可是会出现生命危险的。” 小周这个时候可不敢夸张,她说的全部是刚刚医生跟护士说的。因着他是医院中很有威望的医生,已经有很多人开始寻找,现在都以医院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寻找了。 “别急,我马上给别人打电话过去帮忙寻找。” 景昕挂断电话,疾步进入大厅,大厅中宋洁正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走神呢。宋洁消息一向灵通,景昕也没想瞒她,把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宋洁沉默一会儿,对景昕摆了下手,景昕有些放心不下她,给陆华年打了个电话,陆华年那边已经得到消息跟林翌初正想医院赶。 听到那边有人过去,景昕在她身旁坐下,见她的手紧了松,松了紧,景昕干脆握紧她的手。讨在状弟。 温暖的触感传来,宋洁靠在景昕肩头,轻吸几下鼻子。 “宋洁你······” “不要再劝我了,没用的。” 爱得轰轰烈烈,不如过得平平静静,这是经过那么多事情,她最真切的感悟。她的性格不是景昕,她有磨不平的棱角,曾经以为鲁辰砚温和的性格可是海纳百川包容一切。她却忽略了,他的背景。现在难得看清,就不能再让自己的头脑再热一回。 景昕依言不再说话,两人等了许久,都未曾见到蒋毅,直到宋洁耐心耗尽,要骂娘离开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原来是航班途中遇到暴风骤雨雷飞机迫降,今天是回不来了。 宋洁除了等待的有些焦躁外,整个人也没有太多失落,一边讲点话,一边跟着景昕出了机场。 宋洁路上便睡着了,景昕给陆华年打个电话询问他此时有没有鲁辰砚的消息。 陆华年迟疑下才告诉景昕,已经查到今天来医院见鲁辰砚的是鲁震天的人,那么鲁辰砚的失踪已经可以直接扣在鲁震天的头上。 只是不知这个狡猾多端的老狐狸,不把他儿子留在医院中好好养病,带走他干什么。 得知陆华年在家,景昕直接把宋洁带回家中,她叫醒宋洁,宋洁茫然的看下四周,下车一声不响进入客房继续补眠。 “鲁震天手中一没有鲁辰砚的把柄控制不了鲁辰砚反过来攻击我们,二鲁辰砚接管的陆丰已经成为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再给鲁震天任何帮助。陆辰天抓他干什么?难道是这个变态父亲要把所遭受的事情给还到他的身上?” “鲁辰砚有自己的来钱路子,鲁震天想要拿过去,谈不拢,自然只能先把人给弄过去再说。” 不能景昕再询问,陆华年起身拿起桌上的一份财产转让合同递给景昕,“可惜他想错了,阿砚所有的积蓄和名下财产都转移到宋洁的名下,言外之意他现在是个穷光蛋。” 景昕翻看着手中的合同,想着宋洁今天的话,眼睛一热,手中的合同书瞬间重如千金。 “鲁震天不会拿他怎么样吧?” “应该不会吧。毕竟这些东西都是阿砚偷偷拜托我转移的,那个老匹夫不会那么容易发现。在他发现之前,我们想办法把人给救出来就行了。” 说的容易,做起来难,鲁震天在s市盘亘了那么多年,他置办了多少房产别院根本就无从查清,他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去查,要查到猴年马月。 “有了。”景昕起身向客房走去,这个时候胡蝶应该是能帮上忙的,相信在鲁震天身边她应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见到往昔的朋友胡蝶她肯定会诉苦水,这个时候许给胡蝶连上几天的头条,胡蝶套套话就应该能知道鲁辰砚此时在哪里。 宋洁睡的熟景昕叫了好几声她都没应,景昕拿了她的手机,小声嘀咕几句,她这不是偷,是有说过,只是她没有听到罢了。 景昕给那个跟胡蝶联系的记者交代几句,顺便添了句,让胡蝶多煽风点火挑拨景然跟范曼莹的关系,怂恿景然往死里整治范曼莹。 胡蝶虽然之前在公司有情夫撑着嚣张跋扈陆可一些,现如今在影视圈混了有些年头,被人欺负的多了,也渐渐明白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和踩高就低。已经练就的巧舌如簧,跟人打起交道来得心应手,几句话没说就已经把景然哄骗的天天转,景昕被她忽悠的心花怒放。 蝴蝶说的对,曹郁戈都能整成那样的美人儿,她稍微改头换面去混迹娱乐圈肯定比这些女人要火上很多。 “是吧,你自信品品我说的可没错,与其你这样连面都不敢光明正大的露你还不如接受我的建议。现在回去就跟范曼莹把受的气给讨回来,随后赶紧跑路。我这边认识一些做假护照的,逼真的很根本就辨识不出来,等回头我给你整一个,钱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朋友一场,我给你备好。”胡蝶拍拍她的肩膀,说的那个诚恳,景然不疑有他,连连道谢,喝了咖啡匆匆离开。 第210章 记者随身带着录音笔,记者把里面的录音放给景昕听,胡蝶问景然鲁辰砚的消息时怕景然起疑,没有直接问,只是简单提了下。说听人家说鲁辰砚生病住院。景然太长时间没有跟她好好说过话,心中憋闷的紧。把自己知道的,全部给抖了出来。 不得不说鲁震天是个老狐狸,他根本就没有把鲁辰砚给藏的多深,本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暂时放在鲁家老宅。 陆华年得了消息,没有让自己的人过去而是给陆奇打了个电话,让他给鲁辰砚安个罪名,直接让警察上门带人。有了上次的经历。就算是鲁宅中的保镖再强悍也不敢再跟警察动手,这样安排倒是省了很多麻烦。也不会让景然觉得自己是钻进了别人设计的圈套。 书房中景昕帮陆华年按着肩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加重下手中的力道,正惬意享受服务的陆华年仰起脸看着看向景昕。 景昕叹了口气把今天宋洁说的话跟陆华年讲了遍。 “他们如果真的分开,会不会可惜了些。”两人都有感情,鲁辰砚这一辈子也只喜欢过她一个人,只可惜宋洁眼中容不得沙子。她能跟蒋毅订婚是因为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她却是无法原谅一直对她疼爱有加的鲁辰砚的所犯的错误。 “人各有命,如果缘分尽了。别人怎样撮合,他们也不会重新走到一起。如果他们之间牵扯的绳子未断,兜兜转转还是会在一起的。” 陆华年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在腿上坐下,紧紧箍着她的长了些肉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眉眼低垂。亏得他喜欢上的第一个女人就是她,她的性格倔强不假却不似宋洁那般拧巴不过来。她倘若敢不喜欢他,他可以把她给困在身边,反正她们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而宋洁不一样,倘若鲁辰砚把她困住,估计两人感情会更早完没。 他们两人的感情别人插不得手,倘若错过了也只能怪命运弄人。 景昕又暗自叹息几声。算了,她也算是尽力了,只能听天命了。只求宋洁如果真的跟蒋毅结成连理,他能善待宋洁,善待孩子。鲁辰砚不要难过才好。 市郊,一栋刚刚建好的别墅中。范曼莹披散着一头波浪卷的头发,妆容精致,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米色风衣堪堪遮住大腿根部,黑色包殿皮裙下是肉色丝袜,红色的高跟鞋轻碰着茶几。抽了口烟,红唇轻吐,灰白色的烟雾徐徐升起,脸上遮挡住一层白雾,即便是这样,她眼中浓重的嘲讽还是难以遮掩。 站在她对面的景然现在可是通缉犯,就算是鲁震天给她再多的钱,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百货商场专柜去买行头。今天去咖啡厅,选了一个不显眼的咖啡厅而且还做了精心的伪装。现在伪装未换,黑色没有任何特点的短款风衣,下面是黑色皮裤,黑色短靴。这样一身装扮,在范曼莹面前简直就是女王对土妞,气场瞬间就显现出来。 偏生景然是一个压不住火气的女人,见到范曼莹红唇边的嘲讽笑容越来越大,火气突突上蹿。 “笑什么笑,不过是个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婊子,你能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别骂我把你自个也给骂里去,我睡的人都是我自愿的,我可不想某人,被男朋友骗取地下趴会,被人轮的滋味怎样?痛苦?还是你本身就带着一股浪劲,越是那样你越觉得舒服?鲁叔叔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耐不住寂寞跟这些保镖玩在一起?” 范曼莹语气嘲讽,说着把手中燃了一半的烟头扔在景然身上,“说吧,打电话叫我来干什么?想要让我欣赏现场直播,那就开始吧。” “开始泥煤!” 景然暴怒,她跟唐叙的事情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意触及的往事,偏偏第一次见到她就不顺眼的范曼莹三番两次那这件事情来激怒她。因着范曼莹身后有范家,鲁震天一直让她忍着,她还得仪仗鲁震天护着,也只能压下火气。没想到范曼莹越来越过分,特别是跟鲁震天发生关系后。不但没有责怪鲁震天,还心甘情愿躺在他的身下当起了情妇。撺掇鲁震天赶紧把她这个没用的人给赶走。 鲁震天昨晚就已经找她说过话,那些话语听着是发自肺腑,实则是想让她牺牲自己,去弄死景昕和陆华年。她又不是一个不要命的傻子,她才三十出头,还有大把的青春。800之前跟陆华宇在一起的时候他给她不少钱再加上鲁震天的,她只要能换个脸换个身份就能衣食无忧过下半生。她表面上应下,实则在心中盘算着寻找机会。 巧的事昔日好友给她指了条明路,她还有什么迟疑的,直接抄起她之前就放在茶几上用来锻炼身体的哑铃,气势汹汹的过去一只腿压住她的腿,捂住她的嘴,一哑铃对着她的头下去,范曼莹还来不及呼救,身子就一软,瘫软在沙发上。 客厅中的保镖都给她支出去,没有一个人在,景然也就大胆的抱起仇来,一下一下的砸着,知道血染红了沙发,感受不到沙发上女人有任何气息,她才停手。 把范曼莹的尸体拖到隔壁房间锁上门,气喘吁吁的看着浑身占满血污的范曼莹,心中那么多的窝囊气终于发泄完毕,想着美好的明天,景然是一点都没有觉得害怕,还掏出手机把范曼莹此时死的惨相给拍了下来。才扯了房间的床单把拖进来滴的血跟真皮沙发上的血迹给清理了,进入房间清理完身上的血迹,换了身衣服出门。 “范小姐说是累了,在房间中睡觉。她的脾气你们也知道,最好不要进去打搅。” 守在外面的保镖应下,鲁震天并未限制景然的自由,景然迈着优雅有条不紊的步子除了别墅,拦了辆车坐了进去,给胡蝶打了个电话,询问护照的事情。 “你事情都办妥了?” 胡蝶还在跟记者因着头条的事情讨价还价,哪曾想她做事效率这么高,胡蝶心中喜滋滋的,这样一来,记者就算是不给他头条,也不行了。 “办妥了,那女人死了。我怕鲁震天回来要我的命,你得给我快点,钱不是问题,我手头上不少。” 景然此时恨不得已经过了安检,坐进飞机等待起飞。 “我已经帮你联系了,你也知道办这些东西不可能马上拿到,得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不然这样,你去丰泰小区门前,我去把我的护照跟身份证那给你用。反正我们两人长得有事大眼尖下巴,也是有几分相似。再说证件跟本人不太像也是有情可原,有个差不多,检查的人不会看的这么仔细。” 胡蝶按照记者在手机上屏幕上打出来的念着,既然宋洁把跟胡蝶打交道的事情交给记者,记者自然是对事情了解的。他听到两人电话内容做出正确的做出相应的处理措施。 “谢谢你胡蝶,没想到最后帮我的人是你。”景然心中有愧,眼睛红红的,想当初她跟胡蝶打交道的时候完全是利用她来踩景昕的。 “我们都认识了那么长时间跟自家姐妹似的,说谢就太见外了。先不说了,我现在就过去跟你碰头。” 胡蝶说这话的时候是心虚的,想着曾经心中也难免有些泛酸难受。可那又怎样,当今社会有几个人不是自私的,特别是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她的心早已经百炼成钢。 “你看,事情已经帮你办成了,你应我的头条是不是能多登两天。” 胡蝶挂断电话后,眼中全是兴奋,好不容易等记者打完电话,急忙问出声。 记者端起面前杯子轻啜口,眼睛弯弯盛满笑意,低着头,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胡蝶的心一点点下沉,琢磨着可能是被人给诓了,着急的再次询问。 记者不紧不慢抬起头,扫了眼腕表,招呼服务员添续杯。 “这家咖啡很好喝,尝尝。”记者把杯子向胡蝶面前推了推。 “你倒是给句话呀!” 记者的表现太过高深莫测,弄的胡蝶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算是她面前放着玉露琼浆她也没有喝的欲望。 “你说多加几天就几天吧。” 胡蝶长吁口气,心头上的大石头轰然落下,喝了口咖啡润润嗓子,“那个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下,报社最近要办一个明星专栏,还在拟定嘉宾名单中,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聊聊。” 记者这话一出,胡蝶一脸欣喜,慌忙坐回原位,急切询问,“可不可以让我当第一期嘉宾?” 记者沉思片刻,胡蝶在那边不断磨着嘴皮子,记者就是不松口,胡蝶撒娇低声下气各种招式都用上了,记者仍旧是没用松口,就在她思索着记者是不是看上她,要约炮滚床单之类的的时候。 记者手指在腕表下轻点几下,黑黝黝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嘲弄,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胡蝶。 “抱歉胡小姐,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情,我已经早就给报社递交了辞职报告,手头上的工作已经交接的差不多。因着我跟范曼莹和景然有点小过节,在得知同事要对你进行采访时,偷拿了你的联系方式。亲手设计了这场闹剧。” “你,你说什么?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满心欢喜被晴天霹雳给劈的连渣滓都不剩下一点儿,胡蝶疯了一般摇晃着记者的胳膊,不断的质问着。 “不是,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现在竟然被抓,肯定会恨你设计与她,进了局子不用想也会把你给供出来,你多半会扣上一个教唆杀人的罪名。趁现在还没有进行审问,你还有些时间,赶紧收拾东西,离开s市吧。”记者说完,拿掉她的胳膊,按照景昕的意思在桌上放了一张卡。 鲁震天是个眦睚必报的人,现在范曼莹死了,已经因为女儿被人睡了的范家人,早就窝了一肚子的怨气,这事会像导火索引燃范鲁两家的矛盾。好不容易平衡局面的鲁震天当然不会甘心他谋划已久的事情被人搅乱,势必会找出始作俑者报复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只要查很容易就能查到胡蝶身上,到时候胡蝶会有怎样的下场的,谁也不知。胡蝶虽讨厌,但也罪不至死,景昕不想手上再多出一条人命,索性给钱让她逃命去吧。倘若胡蝶不听,出了事也跟她壶关。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才刚刚起步的事业就这样完了,完了······”胡蝶用力捶打着记者,记者不耐,一把甩开她,离开咖啡厅,他也得出去躲躲,避开风头。 胡蝶在包厢中哭够了,拿起卡放进包中离开,她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上了别人的当,走到这一步也是她咎由自取,站在没有温度的阳光下,她仰头看了看,目光有些呆滞。 景然跟范曼莹已经落到这个下场,她继续作下去会不会比她们的下场还要惨,她不过才二十七岁,浪费了那么多年的青春是不是也该好好的活一次了。 景然还在满心欢喜的幻想着以后绚烂人生,没想到一下车就被蹲守在小区门前的警察抓到,瞬间她就明白事情的原委。得知景然被抓,景昕沉默半响,决定去看看她。两人从小就互看两相厌不假,可毕竟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再说这一面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面。 陆华年没有阻止,让请来的保姆照看好宋洁,亲自驱车送她过去。 她赶到局子时,警察刚好已经审讯完,知道自己这次活不过,景然提了一个要求在临死之前能去从前住的地方看看后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不过这些也只是陆华宇跟她所犯的事儿,没有一点儿关于鲁震天不法的事情。想着鲁震天做事滴水不漏的本事,景然不过是他的棋子根本就不会让她参与核心事情,就算是再审一百遍的,答案恐怕也是一样,警察也没有再为难她。 暂时先把她带到局子中的临时监狱中,景昕隔着铁丝网看着已经换上一身囚服的景然。 她此时正双手环着双腿,头埋在腿和身子之间,听到脚步停留,缓缓抬起头,看向景昕时的眼中瞬间闪过浓重的恨意,下一秒却消散个彻底,只留下些许不甘,苦笑起来。 “你是专门来看我的笑话的?” “谈不上,只是想问问你死的时候想埋在哪里,爸的骨灰还没找到,墓地空着,把你埋进去怎样?” “送就算是暴尸荒野被野狗撕也不用你来给我收尸。” 景然红了眼睛,起身来到铁栅栏前,伸手去抓景昕,“你让我妈连骨灰都没留下的,景晧没了骨灰也是活该!” 闻言,景昕积压的心口的怨恨统统涌了出来,扯住景然在外面乱抓的手,死死的拽着,让她的脸与栅栏死死的贴着,整张脸完全处于扭曲状态。两人之间隔着栅栏,不然景昕早就甩她个十几二十几巴掌泄愤了。 冷眼看着她难受挣扎,景昕拉扯她的胳膊越发用力,“闫素珍有你那样的下场是她自作孽,怨不得别人。你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你的报应,跟其他人无关。我爸他太无辜,任劳任怨把你拉扯长大,现如今你连他的名字都给唤上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让你被狗撕,我要把你葬在我爸空坟的旁边,让你下去给他赔罪!” 说完,景昕一松手,胳膊被扯的快要脱臼的景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头靠在铁栅栏上的,如疯癫般大声笑了起来的。 “哈哈······养育之恩吗?我呸,小时候如果不是我妈帮我报什么兴趣特长班他就帮你报,你能抢走属于我嫁进豪门的机会,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你让我下去给道歉简直是痴人说梦。”冥顽不灵的女人,面部狰狞可怖,血红着眼睛低吼出声。 “就算欧阳是你的孩子,我也不会娶你,因为你不配。她之所以会嫁给我,是你们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都已经是将死的人了,还放不下这些东西,死时注定痛苦。”系杂土弟。 陆华年手环住景昕的腰,举手投足间全是满满的温柔。景然看着他这般心中更加难受,诅咒起两人。 “现在得意不要紧,就算是你们再有权有势,也是抗争不过生老病死。现在感情有多深,失去的时候就有多疼,我在底下等着睁大眼睛看着。”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从今天开始,特别注意两人的身体情况。忘记告诉你,你所在这件监狱关过不少死刑犯。”陆华年顿下脚步带着景昕离开。 “没想到她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心情不好,陆华年没有开车,带着她在缓步在路上走着。 父亲骨灰的事情她一直耿耿于怀,想着在景然口中得到一些消息,没想到依旧一无所获,还招惹来一肚子火气。 “固执了三十多年,你能让她一下子把心里扭转过来。”陆华年用力捏了捏景昕的鼻子,“景,爸妈的骨灰我一直在找,有消息的话,我会立刻跟你说。” “算了吧,是我太强求了。像陆华宇那样的变态,拿到的时候早就应该毁了。” 景昕对陆华年勉强扯了扯嘴角,告诉自己就算是找回来也不过是多了一个祭奠的地方,把他们放在心里便好。 “真不找了?” 景昕点点头,陆华年忽然牵着她跑了起来,看着他如一个孩子般的举动,景昕笑了起来,走的有些累,两人又住在环山别墅,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走回去估计两条腿也就废了,陆华年出乎意料的带着景昕去了公交车站。 站牌前,景昕看着夕阳下他清隽无双的侧颜,他的气质跟等候在站台上的上班族格格不入,惹来很多人好奇的目光,他倒是一点儿不自在都没有,笔直的站在原处。 景昕没忍住碰了碰他的胳膊,眼中盛满不解。 “怎么想着带我来坐公交?” “总得做点浪漫的事情留着老了回来品味一番吧。” 景昕扑哧一笑,脸别向一边,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人家说,一起坐个公交算是浪漫。一般都是开着敞篷车,女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一大束玫瑰兜风才叫浪漫吧。 陆华年不自然的咳嗽声,跟随人流上车,处于下班高峰期,车上人多,没有空位,两人站在走道中,车子走走停停,陆华年却一直把她的腰环的紧紧的,她站的很是安稳,加上他宽大的身子挡在他的身边,一路上愣是没有一个人撞到她的身子。 景昕心中暖暖的回身抱住陆华年精壮的腰,闭上眼睛感受着她强有力的心跳,即便是人生有生老病死那又怎样,与其去担心那些控制不了的事情还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下了公交离家还有一段距离,两人很有默契的手牵着手,缓步的走着,许久没有锻炼过,走着走着,景昕有些上喘起来,陆华年在她面前蹲下,示意她上去,景昕也没矫情,直接趴在陆华年的身上。 反正四下无人,景昕笑着扯着他的耳朵,陆华年也由着她。忽然听到汽车的声音,景昕循声望去。如果景昕没记错,这辆车是陆华年车库中的一辆,车速很快,看样子有什么急事。 思考间车子已经从两人身边驶过,看着车窗里面的模糊影子,瞬间想到是宋洁,景昕从陆华年身上下来,掏出手机给宋洁打电话询问,拨了几遍,宋洁一直不接电话。 那边陆华年也在打电话,第二个电话还未挂,已经有人开了一辆车停在两人身边,陆华年拉着景昕上车。 “发生了什么事?”陆华年面色不好,景昕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陆华年轻抿下薄唇,按着她的头靠在肩头,“不会有事。” 第211章 最后的最后 宋洁的车速快,司机跟着跟着就跟丢了,惶惶的回头看着陆华年。 )陆华年抿下薄唇,示意他把车子滑在路边,打了几个电话后。让司机开车去位于鲁家老宅。 老宅漆黑一片,连丁点儿灯光都没有。今晚没有月光只有点点微弱星光。浓稠的夜色下百年老宅散发出森森寒气,陆华年让景昕 下下面等着,他跟司机下去四处看看,确定老宅没人重新坐进车中。 景昕担心不已,不断给宋洁打着电话,无人接通的电话成了关机,景昕的心一紧,手捂在脸上。心中自责不已。她拿了景然的手机,发现里面有范曼莹惨死的照片,直接给范家人发了过去。范曼莹死亡的消息,鲁震天肯定得捂着。她这样给捅出去,给鲁震天招惹了那么大的麻烦,他肯定气的暴走。 她这边有陆华年跟着,他肯定会把目标放在宋洁身上,引着她过去。宋洁一向聪明,可不排除她孕傻,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别人的道。抱着侥幸心理,景昕给宋家老宅打了个电话,询问宋洁是否回去。 电话是小周接的,听到是景昕的声音,叽叽喳喳讲述起,她跟着外婆去医院时,遇到几个飙车的,出了事故,车子把路给堵了。司机带着他们绕了好远才回来。外婆都晕车了。 听到跟那天设计鲁震天时的情形相似,景昕心中咯噔下,平时会觉得这是个巧合,现在她只会觉得是人为,意在掉宋洁上钩。 “宋洁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我手机在出医院的时候就被小偷给偷走了,在s市生活这些日子我才发现。还是临城······” 小周茫然的听着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她只不过是抱怨下s市治安管理太乱,姐不会就生气了吧。小周想给景昕打个电话,外婆叫她,她只好放下电话。脑中闪现景昕刚开始焦急询问她的问题,小周双眉轻拧,难道是姐出事了? 挂断电话,景昕拨打小周手机,那边响了几下就被人挂断,低咒声握紧手中电话,她已经能猜出事情的大概了。 亲情是每个人的软肋,无怪乎,宋洁那般冲动。 “宋洁肚子里面还有张王牌,鲁震天就算是再狠也不会对他鲁家先唯一的后人动手的。” 陆华年握紧她紧攥的手,温言软语宽慰着。 “那他要像曹郁戈当年对我样呢?” 景昕心中一紧,手紧紧抓着陆华年的胳膊。如果当年不是她命大,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不会的,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守好各个出口,不让他有把宋洁带出s市的可能。”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们防备起来,总是会缜密一些。天色已晚,陆华年想带着景昕回去休息,回去也睡不着,她让司机载着他们在市区转着。陆华年知她心里难受,未在劝阻,由着她去。 他拿出手机开始跟林翌初,陆奇商量着开始对陆丰动手。技术部那边传来好消息,已经破解陆丰安全密码。 陆华年薄唇轻扯,陆华宇死后,他花重金找到生前帮他做事的黑客,收为己用,这把利刃在关键时候还是挺锋利的。 “不能留下蛛丝马迹,找个身上有污点的人顶着。” 侵入别公司的信息网,属于犯罪,得把尾巴清理干净才行,“另外拷贝完资料不要急于泄露出去,先看看老狐狸有没有设下圈套。” 鲁氏客户资料泄露,怕鲁震天会有防备,必须谨慎一些,一击致命才行。 那边人应下,陆华年才算放心挂断电话。天蒙蒙亮时,林翌初打电话来说经过核实,信息确实被人动过手脚,陆华年冷哼声。 “先把信息的事情放在一边,把鲁氏这些年偷税漏税和开发煤矿发生重大爆炸事故隐瞒没有上报的事情交给商业犯罪调查科,让陆奇那边给他们施压,务必让鲁震天走投无路 。” 人只有陷入绝境才能抛弃一切,不管不顾,做出最疯狂的举动。 猫捉老鼠的戏码玩腻了,也该来点面对面刺激的了。 “回去养足精神,这般憔悴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陆华年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揽她入怀。 景昕知陆华年已经安排好一切,闭上酸涩的眼睛靠在他的宽阔温暖的胸膛之上,“需要通知宋家父母吗?” “宋家现在只剩下宋洁这一个孩子,倘若有个三长两短,真怕他们会受不住。” 宋洁脾气倔,从小就不知道低头,鲁震天对她恨之入骨,肯定想办法折磨她,景昕不敢向下想,倘若宋洁的孩子流掉,她会不会疯掉。 “那就不要告诉他们,宋洁她还是母亲。既然她没有拿掉那个孩子,她就会想办法保护他。再说,或许她什么事都没有,还跟鲁辰砚在一起。” “希望如此吧。” 怕陆华年待会怕危险不带她过去,景昕一直不敢睡的睡着,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两个多小时,不时睁开眼睛透过没关的门看着在书房中一回来就进了书房的陆华年。 陆华年轻叹声,关上电脑起身,脱鞋上床,把他搂在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系杂名弟。 “那边还没有消息,陪我睡一会。” “不要。” 景昕挣了挣要从他的怀中出来,陆华年箍住她的身子。 “听话,有消息我叫你。” “说话算话。” 陆华年轻声嗯了声之后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怕陆华年片她,她一直不敢睡,只是他的怀抱太温暖,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不一会景昕眼皮就合了起来。 察觉她已经熟睡,陆华年睁开眼睛,小心翼翼把胳膊抽出来,拿过放在旁边不断震动的手机,轻手轻脚出门,接通电话。 “陆华年你真是好样的,没想到我在商场上混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栽在你们这几个笑崽子手中。” 电话中传来鲁震天带着不甘和戾气的声音。 “是,你的手段确实让我佩服之极。如若不是你在陆华宇死后,急于把陆丰收入囊中,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干了那么多让我想把你撕碎事情。年声音极淡好似对方只是他的老朋友两人在闲聊样,丝毫感受不到其中的恨意。 “万毒之虫百死而不僵,这句话你懂不。我就是那只虫,你们想让我死,以后过安生日子未免也太小看我的本事了。” 低沉的笑声传进耳中,陆华年几不可见拧了下眉。 “都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了,不然我也不会接到你的电话不是吗?都已经年过六十,该服老了。” 陆华年站在院子中的泳池旁,天虽冷,水上却有袅袅白烟升起。脑中闪过带她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嘴角高高翘起。 以至于那边鲁震天叫了他几声,他才淡淡应下,“别给我放狠话,说吧,想拿宋洁跟我换血什么,钱?私人飞机?” 经营公司的人没有几个手脚干净的,隐藏的好,别人发现不了也就罢了,一旦东窗事发还来不及销毁证据,商业调查科的人会顺藤摸瓜,像扯棉絮样把他步伐的勾当一一调查出,他接管鲁氏三十多年,赚了多少黑心钱,够他死多少次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趁现在刚刚立案调查鲁震天肯定会想法设法离开这里,有朝一日东山再起。 常年调查这些案子的人,到现在没有找到他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打算,已经限制他出出入s市的自由。 有他的人再加上官方的人守着,他就算是现在去整容也不可能逃得掉!与其去冒险一试,他还不如跟陆华年做个交易,以求稳妥离开这里。 “两样我都需要,私人飞机停在鲁氏顶楼,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招,不然我直接把她扔下大楼去。” 沉稳的声音中带着警告,他户头上的财产不管是动产和不动产已经被冻结,他提前转入的银行路径被泄露出去,也被冻结。现金能有多少,他请了那么多人为他办事,开销那么大,再不想办法弄钱,底下这些已经生出异心的人,说不定就会把他给卖出去。 “她怀着阿砚的孩子,你难道忍心?” “呵呵······我现在只想自保,他不拿我当父亲,我干嘛在乎他孩子的死活。” “虎毒不食子。相信我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也不会有好下场。” 之前觉得自己冷清冷血却不曾想到世间还有比他更忽略亲情的人在。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不过你也最好能祈祷死。不然我女儿的命的,我所失去的一切,定会向你们讨回来。”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陆华年把手机收进口袋中,蹲下身子,捡起脚边一个细小的砂石,扔进随风漾起的水波中,溅起一阵水花。 “放心,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再一次搅乱我平静的生活的。” 景昕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被噩梦惊醒,她一个激灵起身,头上的冷汗沿着鬓角不断向下滴着,穿着粗气,房间中已,已没有陆华年的影子,她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掀被起身,直奔书房。 开门的手都带着丝颤抖,噩梦中宋洁身下是一滩血,瞪着一双大眼死不瞑目,鲁辰砚在旁边哭的撕心肺咧的。 书房没有,景昕匆匆下楼,,扯住保姆,询问陆华年的去向,保姆摇头,告诉景昕陆可发烧的,景昕匆匆跑上楼。 欧阳正如一个小大人般哄着小脸皱成一团的陆可吃药,见着景昕过来,直接把手中的药碗放在景昕手中。 “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自己的孩子发烧了都不知道。” 欧阳抱怨声用手探了下陆可的额头又放在自己头上试试。 景昕心中升起愧疚,陆可自从病好了后,抵抗力一直很差,怕生病,景昕尽量减少孩子们出去的次数,有时间就会研究怎样给她合理膳食,提高抵抗力。可效果不是很明显,还是三天两头就会烧一次。 “欧阳哥哥你不能这么说妈妈的,妈妈这些天晚上都会来我们房里好几次,就昨天晚上没在家,我踢了被子让可可感冒的。” 顾嫣护着母亲,对着陆可说了声对不起。 景昕摸了下她的头,喂着陆可吃药,询问她难不难受,陆可面色微白,精神倒是挺好,对着景昕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是我身体不好。哥哥也是着急,你不要生气。” 陆可微烫的手握住景昕的手,景昕看着她懂事的模样心中甚是安慰。小家伙一改之前对着景昕有些抗拒的态度,起身窝进她的怀中,摆弄她毛衣上的镶钻。 主动跟着景昕说着话,景昕惊讶过后就是狂喜,这孩子是要接受她了吗?抱着她小小的身子的,景昕舍不得放下,可她心中又着急的宋洁现在的处境,双眉不知不觉拧了起来。 察觉到景昕有些心不在焉的,陆可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要从她的怀中离开。 景昕知这孩子敏感,把她揽回怀中,蹭蹭她的脸,“我是因为宋阿姨的事情担心的。” “爸爸说这些事情交给他们男人就行,你是个女人主要任务就是在家里看孩子。” 坐在景昕身边的欧阳悠悠然开口,“好歹你也跟别人研究了那么长时间的食谱,刚好我们还没吃饭,你下厨帮我们做点吃的。” 景昕嘴角轻抽,暗骂声好你个陆华年,你说话不算话,把我扔在家里也就算了,还授意孩子把她拦住!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快去啊。”欧阳催促,顾嫣跟陆可睁着星眸希翼的看着她。 景昕苦笑,她对厨房天生不感冒的,逛辣妈帮时看到那些妈妈们帮自己的宝贝做的那些看起来成色好,营养价值又高的食物,她也尝试过几次,做出来的绝对是暗黑料理系列的,孩子敢吃,她都不敢给他们,生怕吃出来毛病。 “我们一定不嫌你做的难吃,肯定会给吃的一干二净。” 欧阳此话一出,另外两个对哥哥话当然是点头如捣蒜。 “这可是你说的哦,别跟那碗面样,才吃了那么一丁点儿。”景昕想把陆可放下,小家伙的偏生腻歪着抱紧她的脖子要跟她一起下去。 看着三个跟屁虫寸步不离的架势,景昕又把陆华年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个遍。 欧阳望着她围着围裙在厨房中手忙脚乱的画面,翘起嘴角,老爸的原话是“待会会有危险,你如果不想再让她离开你,你就想办法把她留在这里。” 可他不想这么说,他想让她有为人母的自知,她已经欠了他们那么多年,在欠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景昕这边跟锅碗瓢盆做斗争的,陆华年那边人已经赶到鲁氏大楼,私人飞机已经停在楼顶,他们怕鲁震天发现,不敢靠的太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已经染上玄色,望远镜中依旧是孤零零的私人飞机和那个已经打着哈欠的驾驶员。其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会不会是在耍我们?”林翌初微长的头发剪成了精神直立的短发,身上艳丽的衣服,换成一身稳重的黑色,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不少,用胳膊肘碰了碰跟他同坐在后座位上的陆华年。 “不排除这个可能。” 倘若鲁震天立刻出现那才不正常,他是个老狐狸,他虽开口威胁他。但转念一想他跟宋洁非亲非故,顶多算是关系好一点的朋友。那也不值当为她放过他这个大隐患。 “特么的真是折磨人!千万别落到老子手中,不然我让他好受!”这些年都在忙着鲁震天的事情,他连自己的私生活都没了。 “那女人要是真心喜欢你,你没时间陪她,她也是你的。” 被陆华年眼神一睨,林翌初老老实实的敛了脾气靠在后座椅上,心中不爽的小声嘟囔声,“现在谁像你过的有滋有味的老婆孩子一大家子,当然有说风凉话的资本。” 还记得当年陆华年跟曹郁戈的事情以那种方式收场之时,他们还觉得陆华年会孑然一生,孤单终老。谁能想到他会是这一群人最先得到幸福的那一个,都让他羡慕红了眼睛。 “确实。” 陆华年一挑眉,毫不谦虚应下,林翌初在心里直骂他不要脸。 夜色渐重,鲁氏顶楼依旧静悄一片,林翌初连连打着哈欠,扫了眼路上过往的车辆。 “警察在各个路口设置了关卡,鲁震天就算是想过来有些难,你觉得他会不会就在这附近?” “不是在附近,是在鲁氏大楼的某个地方。” 陆华年声音悠悠,林翌初的瞪大眼睛,“知道他在里面,直接让人过去搜不就行了,白白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鲁震天那辈男人多一些,接管鲁氏时有纷争。鲁震天一早就瞧出这一点,选择韬光养晦,就连专业都选了工程设计,表明自己无欲无求,只想当一个小小的设计师。其他的兄弟见他这般自然也不防着他,他暗地里发展,积蓄财富跟人脉。在自家兄弟争的差不多的时候,他没有费多少力气就轻松拿下鲁氏的。当时他成了鲁家家产争夺中的最大赢家还让人多人都跌破眼镜。鲁氏这栋大楼,是他接管鲁氏稳定根基以后建的。他自己亲自设计,亲自监督建造的,用的建筑材料绝对是丁点儿没有掺假,以至于都近三十年,这栋大楼经过几次翻新,依旧完好如初,屹立在市中心,成为s市一处标志性建筑。建造时流出的图纸也只有平面图,里面详尽结构图,除了参与建设的人,从未有外人见过。” 父亲曾经无意中提起过鲁震天,言语间是慢慢的赞赏,说他是设计界的奇材。曾经有好多设计都夺得过大奖,还开玩笑倘若以后鲁震天犯了事,他最后藏身的地方必定是这个耗费了他五年才建成鲁氏大楼。 “你这个前岳父倒是能耐。”林翌初不屑撇嘴,“别告诉我鲁氏大楼下面跟个迷宫似的,进得去出不来的那种。这么一想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既然是进得去出不来的那种,我又怎会知道里面是个怎样情况。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只能把他逼上顶楼,然后把所有可以通下楼的地方给封死才行。” 他跟鲁馨雅的婚姻本就是被逼得,跟鲁馨雅的关系不好,他从没有想她打听过关于鲁氏大楼的事情,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再说就算是打听了,鲁馨雅可能也不是很清楚。 林翌初见陆华年说的认真,郑重点点头,睁大酸涩的眼睛盯着楼梯,生怕错过什么。 “他应该会选在人最困顿时候,也就是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你先睡一会。” 陆华年觉得他跟鲁震天是同一种人,才会对他的想法那么了解。 闻言,已经困出眼泪的林翌初也不客气,头向窗户上一靠,呼呼睡去。陆华年扫了眼腕表,薄唇轻翘,这个时间她早就应该醒来了吧,回去估计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严重一点的,直接会把他给关在门外不给进门。 猜想的没错,两点多的时候,顶楼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小心翼翼的爬上私人飞机,控制驾驶员之后仔仔细细把直升机检查一遍后下来又开始站在周围向下看着,见到许久没有动静,下了楼去。 “我们要不要马上过去。” “不急,再等等。” 鲁震天这人肯定多疑,不然他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到现在没有出事,有第一拨出来查探的,势必就有第二拨,更甚的还会有第三拨。 反正再猜出他可能藏身在鲁氏大楼的时候,他就已经让一些人在白天上班的时候混了进去在通向天台必经的地方安装了一个摄像头,电线是独立一股,就算是鲁震天切断主电源,摄像头还是会能正常传递影像,只要确定上去的人是鲁震天拦截住后,通知他们赶过去也不晚。 终于折腾了近一个小时的,鲁震天带着鲁辰砚宋洁出现在顶楼,没有做任何迟疑直接奔向私人飞机。 被一个上来查探情况人给吓到的驾驶员,手都是抖的,鲁震天根本就没指望他开直接把他给提了下去,驾驶员一下飞机匆忙跑向出口,关上门。对着等候在那里的人点头,是鲁震天没错。 鲁震天这边的人试了几次的,飞机轰隆几下后停留在原地不动,他查看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知所措的看着鲁震天,鲁震天自知上当的,赶紧让这些人一起下去,赶快回到先前的地方。 怎知脚还刚刚沾地,出口处站着一群人,几束强光向他们这边打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鲁辰砚整个人异常憔悴,面色枯槁。宋洁还好,除了头发哟些凌乱外,身上没有看出有伤着的地方。 “陆华年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的!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你要的飞机我给你放在这里,钱也在飞机上面。是你不遵守诺言,要带走我的人。” 你只要飞机,不管能不能飞,我已经给你弄来了。陆华年嗤笑声,飞机在降落的时候飞了好多地方,油基本耗没,那个被鲁震天踢下去的驾驶员痴迷飞机,对是这方面的行家的。调了下去油表,根本就看不出来,飞机没油。 “我看你是不想让她活!”鲁震天怒了,让人带着宋洁向楼边移去。 因着鲁辰砚不听话总想着放走宋洁,鲁震天也让人绑着,没有自由。 “你们跟着他最后也是个死,弃暗投明,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钱,好好的过剩下的生活。” 这些人很多都是被鲁震天钱财收买的,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不想活,一听陆华年的这般说,面面相觑下,准备倒戈。 鲁震天察觉他们的意图,在他们要拿宋洁过去交换命的时候,叫了他们其中一人一声,趁他们不备,拿出匕首解决那个控制宋洁的人,把宋洁扯了过来,刀放在她的脖子上。 宋洁被他勒的有些不舒服,挣扎几下。 “给老子老实一点,马上给我换个飞机,不然我要了她的命。她可是宋家的孩子,倘若因为你们的原因死了,宋洁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鲁震天一双虎目圆瞪,威胁出声。 林翌初扯了扯陆华年的衣服,鲁震天已经被逼上绝路,这个时候说的话绝对不会掺假。平时虽然看着宋洁挺不顺眼的,可这个时候也不能见死不救是吧,陆华年轻蹙下眉。 “等下。”陆华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鲁震天听到,掏出手机跟那边说了半天,才挂断,“我就这么一架飞机,你再要一架,我只能姐别人的,他人现在在临城,你得等上一段时间。” 对付鲁震天现在必须得跟他耗,耗到他有松懈的时候再想办法救宋洁。 身上绳子已经被解掉,心痛的看着执迷不悟的父亲。 “这个时候你才知道命有多重要,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那些人家破人亡时候的感受?” 鲁辰砚红着眼睛,不顾父亲的威胁一步步向他靠近,“你不管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不怨你,不恨你。可你为什么明明知道她怀着我的孩子,你还把她给骗过来,你的心到底是有多恨我,才会这般!”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吗?倘若你没有给你姐造假检查单子,欧阳会是别人的孩子吗?你姐会那么不甘心吗?至于死吗?” “是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不对,可在这之前,你就做了多少黑心的买卖?其实这些我从小就知道的。”小时候无意中听到他跟别人打电话说煤矿的事情,还记得他当时说,生意人必须心狠才能赚到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厌恶商场,选择了当医生,他想替父亲赎罪。 “那又怎样,你不还是照样花我赚的钱!别说的跟自己多么高尚似的!”鲁震天低吼,匕首再次向宋洁脖子上按了按,“马上给我站住!” 血刺痛了鲁辰砚的眼睛,他站在原地驻足的,深吸口气,“所有人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倘若我死能让一切恢复平静,我愿意。一命抵一命,你也不想看到鲁家绝后吧,你把她放了。” 鲁辰砚轻闭下眼睛,泪水滚落,紧攥的铁拳上青筋暴跳。倘若事情再回到十一年前,他还会那般做吗?应该不会,没想到自己当初一个小小的决定改写了那么多人的命运。既然命运的齿轮由他开启,那么就由他来结束这一切。 下定决心,鲁辰砚再次抬脚。 “阿砚······”陆华年眉宇间染上层化不开的浓重,出声喊了他一声,算是提醒他,警察已经赶来,他们已经寻找合适的狙击点,只要再等等就可以。 鲁辰砚回身对着陆华年和林翌初释然一笑,这个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没有再做迟疑,他加快脚上的步子。 不管鲁震天口号喊的有多响亮,他终究是怕死的,眼看着儿子一点点靠近,宋洁是他最后的保命符,他手中的刀子却始终却没有再用力。 宋洁在鲁辰砚靠近时,用尽全身力气背对着鲁震天的脚踩了下去,鲁震天的手上,刀子一抖,恼羞成怒,要对着宋洁脖子划去。 几步赶到的鲁辰砚用力扯住他的手,把宋洁向一边推1去,让她脱离鲁震天钳制。 “爸,放下一切,就算是不能重新来过,至少会少些罪孽。” “我这辈子最造孽的一件事情就是生了你这个孽种!”鲁震天如疯了般推搡起鲁辰砚,推搡间,他手中的匕首插进鲁辰砚的胸前,瞬间一股滚烫的血喷洒在他的脸上。 “鲁辰砚!”从地上爬起来宋洁看到鲜血喷洒的一幕,如疯了般跑了过来。 眼看着求胜心切的鲁震天要去伸手去抓跑过来宋洁,疼的整张脸扭曲的鲁辰砚用尽浑身的力气对着鲁震天扑了过去,鲁震天腰撞在护栏上,两人双双跌落下去,慢一步赶到的宋洁脸鲁辰砚的衣角都没有抓到。 光线不甚明亮,随后赶到的陆华年只看到高楼下躺着两个人,从三十五楼掉下去会存活率多么渺小。他用力拍了下护栏,刚欲去查看宋洁的情况。呆呆的望着下面的宋洁忽然疯了一般向下跑去。 殡仪馆,景昕赶来的时候,宋洁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旁边是鲁辰砚的用白布盖起的遗体。 景昕心狠狠一揪,在她面前蹲下,宋洁扑进她的怀中,一直隐忍没有落下的泪水,泉涌而出。 “他知道我不会原谅他,他才用这样的办法求得我的原谅,让我记住他,他是不是也太傻了一点。” 宋洁泣不成声的,景昕也心酸的眼泪不断,不断轻拍着她的背。 “他一是救你,二是愧疚,觉得自己的错,才会引发一系列的不幸,他想解脱。他能说出那些话,只能说这些年他过得很不好,听说最近他总是夜不能眠,现在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景昕手握住白布想掀开看看,终于没有鼓足勇气。不管别人怎样看待鲁辰砚当初的所作所为,景昕觉得自己应该是感谢的。 宋洁哭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怕动了,睡的不安稳的她会醒来,景昕坐在地上抱着她。 出差被困在外地的蒋毅匆匆赶回,心疼的看着脸上还挂着泪花宋洁,示意景昕起身,景昕迟疑下,小心翼翼把宋洁移给了他。 处理完鲁辰砚的后事得知的方秀珠受不住打击疯了,宋洁帮她找了一家好的医院,景昕还害怕宋洁情绪会一直低落,对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好,没想到这女人像个没事人样,一头扎进工作中。 没了鲁震天,宋氏收购了已经穷途末路的鲁氏,公司收购兼并会有很多事情要忙,景昕除了去公司很少能见到宋洁。 接完孩子,景昕让陆华年绕道去宋氏看看宋洁,还未下车就看到一直等候在厅前的蒋毅温柔的迎上宋洁,宋洁也并未排斥笑脸相迎。 看到这一幕,景昕笑了,鲁辰砚出殡的那一天,宋洁站在墓碑前小声的嘀咕声。 “我会给孩子找个父亲,开开心心的活下去,既然是你想看到的,我就完成你的愿望。” 景昕抹了把眼泪,如此,便好。望了眼两人的背影,让陆华年调转车头。 市中心陆华年三年前买下的学区房前,车子刚停下就被一辆银白色的越野车堵在那里。 车窗半敞,带着墨镜的丫丫伸出手递出一张报纸,对着景昕抖了抖,景昕刚想伸手去拿,陆华年比她快上一步,丫丫把手一缩,瞪了眼陆华年,直接把报纸塞到景昕怀中。 景昕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快速展开报纸,上面硕大的头条。 “法国顾氏接班人顾洋私人飞机遭遇强气流失事。” “顾洋现在怎样?” 景昕不敢相信,那个曾经给了她生命的男人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心如针扎般的疼着,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扒着窗户,着急的问着丫丫。 “看到你能为他着急成这个样子,他应该会欣慰你没有忘记他,也不枉费他为你做的一切。安心,他还好好的,死的是你,还有你们的女儿。” 丫丫说完向后倒了下车子快素离开,景昕一时间不解她话中的意思,拿过报纸仔细的看着才明白,之所以有事故和这次报道是顾洋一手主导的。 方蓝这个人是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他又给亲手抹去。 从此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方蓝这个人,只有景昕,至于顾嫣他也想要她给她一个新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 泪水再一次滚落,景昕抱着报纸对着陆华年傻傻的笑着,陆华年用力抹了她的泪水。 “真不明白,女人哪来那么多泪水的。” “曾经你还说过女人是麻烦的生物,我看你还不是被这几个吃的死死的。”不想看母亲憨傻的模样,欧阳一手领着一个妹妹,回头鄙夷一声,“我可只给你们负责带这两个,倘若再来一个,你们可得自己带。” “都说到负责了,那我今天晚上还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顾嫣两腮红红,眨巴着眼睛,一脸花痴的看着比她高上好几个头的欧阳。自从那天因为她踢被子害的顾嫣感冒,她就很主动去祸害欧阳,欧阳起初不要她,她就发挥厚脸皮的精神,不管被拎出几遍,仍旧会去敲门。 搞的欧阳三更半夜睡不着,顺带着其他人也跟着遭殃,顶着一屋子怨怼的眼神,欧阳只能咬牙切齿把她给塞进被窝。 “不行!” “行嘛,我一定会乖乖的。不然,我告诉妈妈你在被窝里藏······” 欧阳捂住她的嘴,快速向后看了眼,拎着顾嫣快速向楼上走去。 景昕扑哧一笑,看看三个孩子又看看陆华年,心中升起满满的幸福,她忽然一改往日矜持,直接跳到双手抱着陆华年的脖子跳了下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啃了下他的下巴。 她是想给顾洋打个电话的,想想觉得算了,不去撩拨他的伤心事儿了吧。 “你这是来引诱我?从明天开始好好吃药。”陆华年捏了下她的腰,毫不避讳的抱着她向楼里面走去。 既然那两只已经有人带着他,他要马上进行造人计划。 “喂,你已经偷偷在这里看了那么长时间了?”大楼拐角处一处在寒冬中涨势旺盛的绿化带后,小周轻拍下顾洋的肩膀,“咦,你怎么哭了?” 她看了看景昕跟陆华年消失的方向,摸了下下巴,“人家幸福,你也不能感动成这个样子啊。” “你这女人真聒噪。”顾洋不耐凝眉,抹了把脸上冰冰凉凉的眼泪,掏出车钥匙,坐进车中绝尘而去。 小周转身离开时才瞥见地上掉落一个棕色皮夹,弯身捡起,里面放着一张景昕的照片,她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看了看身后的那栋楼,手放在肩包的带子上,扯了扯,本来是想来跟景昕告别要回临城的,可现在上去明显不是时候,怕是会被某个欲求不满的人追杀。 扫了眼皮夹中的名片,她现在去把某个失意人的钱包还回去再说! 不过,说句心里话,刚刚那人长相身材还真不赖。想着想着年轻的脸庞上如少女怀春般浮现两抹红晕。 有时缘分往往是从不经意间开始! 《正文完》 ━━━━━━━━━━━━━━━━━━━━━━━━━━━━━━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极品小说阅读http://www.ypmao.com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