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手机下载http://m.wxia.net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你的味道我知道》 作者:冉尔   文案:   “我帮他揉腺体,咬嘴唇,提内裤……可我依旧是个只想当哥哥的好男孩。”白若风拿烟的手微微颤抖,“就算我暗恋他好多年,就算我们竹马好多年,就算……就算是这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拉着他和我一起早恋!!!”   几个月后。   白若风:我男朋友真香QAQ   ——你的味道,我年少时就知道。   白若风X荆兴替。   双学霸组合,小霸王满嘴跑火车AX白切黑芝麻馅O 第一章 操操操场怎么走啊,同学?   “就他啊?”   “是他,住大院儿,背景深呢。”   荆兴替走进班级的时候,听见了窃窃私语,他把《王前雄学案》拿出来摆在桌上,目不斜视。   他是跳级生,跳级生在小县城里的高中是怪物。   但其实荆兴替的年龄就该上高二,他初中时大病了一场,休学半年,又因为身材纤细的缘故,看上去比真实年龄要小。   大家觉得他是靠家里的关系才跳级的。   荆兴替没解释,他性格和alpha父亲比较像,又因为和年迈的太爷爷一起生活,话不如同龄人多,所以曾经的同学都觉得他孤僻。   其实荆兴替一点也不孤僻,他只是嫌麻烦。   “有转学生啊?”   “高三才转学,能跟得上吗?”   话题从跳级生转移到转学生,荆兴替猛地抬起了头。   但是他抬头,同学们反而不说话了。   跳级生长得是不错,可看着冷啊,谁乐意和他说话?看上去就是张会碰钉子的脸。   荆兴替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他低头掏出手机,默默地点开了聊天记录。   白若风十几分钟前发来的信息,说要给他个惊喜。   荆兴替抿起的唇勾了勾,又把手机塞进了桌肚。   白若风和荆兴替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俩家的关系能追溯到往上好几辈,小学以前一直一起上学,后来白若风跟着爸爸们去了帝都,他则留下陪太爷爷。   虽然假期还会见面,平日也经常打电话,但一起上学真的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上课铃声响了,荆兴替把做了几题的学案合上,他入学直接上的高二,没能领到书,同学们都拿出课本,就他孤零零地坐在窗户边。   荆兴替咬了咬嘴唇:“老师,我没有书。”   “你怎么没书啊?”高二的任课老师换了,没发现他是跳级生,嘀嘀咕咕地抱怨,“是自己弄丢了,还是领的时候没注意少拿了?”   他轻声回答:“没拿到。”   “那你先去教务处拿书吧。”   荆兴替从后门走出教室。他报道的时候去过教务处,但那时书本刚好缺了几册,他就没拿,而是复印了最开头的几页课文。   不过今天荆兴替没把复印纸拿出来,因为教务处的旁边就是高三教学楼。   他走了没几步,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白若风跟所有叛逆期的alpha一样,不好好穿校服,不好好背包,袖子非要卷到手腕处,双肩的包非要背成单肩,踩着双大红色的篮球鞋,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教务处。   转学生也没有课本。   荆兴替的脚步顿住了,他在教学楼前的阴影里等了几分钟,才再次迈开脚步。   这回omega埋头往前走,不偏不倚地撞进了刚打开教务处门的白若风的怀里。   “我操……”白若风在帝都被投怀送抱的omega撞惯了,习惯性地想把人推开,脏话涌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喷出来,就闻到自己魂牵梦萦的味道。   要命了,是小茶叶片子。   白若风还没混球到连荆兴替的信息素都闻不出来的地步。   荆兴替和白若风的小名都和爸爸们的信息素有关,小时候叫着可爱,长大了反而难以启齿,只敢放在心里念叨。   白大少爷嘴巴一瓢:“操操操场怎么走啊,同学?”   荆兴替茫然地眨了下眼,眼底荡漾起恰到好处的诧异,还有久别重逢的淡淡水雾:“若风。”   白若风脱口而出:“片片。”   白若风叫完有点害臊,他自己都不乐意爸爸喊小名,什么青梅青梅的,到了荆兴替这儿,竟然忍不住叫人家的小小名。   茶叶片子是小名,片片就是小小名。   荆兴替却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他将白若风从头到脚看了一圈,目光融融。   白若风差点爆炸。   爆炸的同时觉得自家茶叶片子好。哪儿都好,长的好,味道好,脾气也好,被叫了小小名还不害臊。   alpha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有点怕荆兴替,当然还有他自己的爸爸,不过这个年纪的白若风是不会承认的。   叛逆期的少年总喜欢干爸爸们不允许的事情,白若风把头发染了,是在阳光下才能看出来的枯黄,还戴了个银色的耳钉。   荆兴替眨巴眨巴眼睛,直接把手伸了过去。   白若风觉得耳垂边倏地落了一片转瞬即逝的雪,电流蹿过脊背,酥麻的触感伴随着甜丝丝的奶香飘来,等再缓过神的时候,耳钉已经拿走了。   “没打耳洞啊?”荆兴替好像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他手心的耳钉里有磁石。   还好没打,要不然没法考警校了,荆兴替想。   操了蛋了,片片是好学生,白若风想。   白若风想着想着,浑身一凛,他闹腾惯了,以前在帝都的高中仗着自己要考警校没人敢惹,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倒也不干坏事,就爱拉帮结派。   说白了就是爱当校霸。   他爸因为这事儿生过好几回气,后来工作忙又见他成绩没落下来,只能不了了之。   但这些事儿荆兴替不知道。   白若风从屁大点的时候就学会了报喜不报忧,他把自己描绘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小茶叶片子就会和他多说五分钟的话。   哪晓得转学第一天就差点露馅。   白若风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扯谎:“头发是之前学校汇报演出时染的,耳钉是几个不学好的混混逼着我戴的。片片,你不喜欢就扔掉吧。”   荆兴替把玩着掌心里的耳钉,苍白的指尖微微晃动,看得alpha提心吊胆。   “这样啊……”半晌,荆兴替终于开口,焦急地询问,“你有没有被欺负?”   “哪儿能啊。”白若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暗中不爽。   片片也太好骗了,搁在学校里准会被欺负。   “那耳钉我帮你收着。”荆兴替把耳钉放进口袋。   他们高中虽然只是县城高中,升学率却不错,颇有某岗某场的学习氛围,学生的穿着打扮都有明确的要求,白若风的头发勉强能糊弄过去,耳钉被教导主任撞见,绝对没好果子吃。   但是荆兴替没把这些事告诉白若风,他对着alpha微微弯了弯眼睛,侧身走进了教务处。   开门的瞬间,omega忽然转身,白皙的脸被正午的阳光照得有些透明,瞳色也很浅,白若风一下子看呆了,说不上来片片哪里好看,但就是比他见过的所有高中生都好看。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荆兴替垂下眼帘,露出来一个羞涩的微笑。   “若风,我也很想你。” 第二章 谁欺负他,我干死谁!   教务处的门缓缓合上,把白若风的魂儿也给带进去了。   他傻愣愣地站在太阳下,听着秋蝉有气无力的喑哑,忽然想起片片小时候哭鼻子的模样。   说起来挺对不起荆兴替的,白若风暗搓搓地觉得omega哭起来真好看。   眼尾猩红,像一抹妖艳的钩。   破碎的泪珠啪嗒啪嗒跌在没什么血色的脸颊上,跟月光没什么两样。   荆兴替上高中以前身体还是很好的,坏就坏在初中大病了一场。那个时候白若风刚好处于中考的关键时期,等知道消息赶回来的时候,片片都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了。   白若风从没见过那么消瘦的荆兴替,但是小omega乌黑的眼睛转到他身上的时候,是带着青涩的笑意的。   咚咚咚,一颗篮球弹到他脚下,也是他心跳的声音。   “同学,打球吗?”   白若风犹豫地抱着球,看看紧闭的教务处的门,最终选择了摇头:“下回吧。”   他把球扔回去,荆兴替刚好走出来。   “怎么了?”荆兴替微微一眯眼睛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装作懵懂的样子问,“你想打篮球?”   “上课时间,不打。”白若风大义凛然。   荆兴替抿唇笑笑。   “片片,你现在身体怎么样?”白若风像只大蜜蜂,围着omega嗡嗡。   荆兴替抱着书,微微一笑:“好多了。”   白若风不信,在他看来omega好柔弱的。白若风伸手抓住荆兴替的手,凉丝丝的触感让他的舌头打了个结,想说的话都被下课铃声搅碎了。   “哎呀,下课了。”荆兴替苦恼地皱眉,“若风,快回去上课吧。”   白若风其实更想去打球,但荆兴替开口了,他立刻把篮球抛在脑后。   荆兴替目送alpha离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高二的课程对荆兴替而言并不难,他休学的时候爸爸给他请了家庭教师,直接把整个高中的知识点都过了一遍。   不能出去玩,也不能总给白若风打电话,荆兴替就抱着习题册做题,或者跟omega爸爸一起看书画画。   久而久之,不想当学霸都难。   开学第一天的课程很简单,荆兴替听着听着就又把《王前雄学案》拿出来做。   他的位置靠窗,没有同桌,前排有两个交头接耳的beta同学,似乎在聊他的身世。   荆兴替撩起眼皮凉飕飕地瞪他们一眼,两个小同学瞬间禁了声。   但是当班主任走过来时,omega扬起恰到好处的温暖笑容:“老师好。”   班主任知道这个身体不太好的小O,弯腰拍拍他的肩:“加油。”   “谢谢老师。”荆兴替眨巴眨巴眼睛,乖得一塌糊涂。   于是他在班上的名声眨眼间就变成了“装乖宝宝的学渣O”。   毕竟跟老师关系好的学生在同学之间名声都不咋地。   不过荆兴替不在乎,他写完学案和作业,抬起头往窗外看了看。   就算在一个学校里,高二高三的放学时间也不一样。荆兴替晚上八点下晚自习,白若风要比他迟半个小时。   荆兴替把玩着手里的笔,跟着同学一起走下楼,借着夜色来到了高三教学楼下。   他找了根昏黄的路灯,拿出习题册慢吞吞地写。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   黑压压的人潮随着下课铃声涌出教室,荆兴替抬起头,赶走两只围着他转悠的蛾子,在人群中寻找白若风的身影。   实际上白若风也不用他花费精力特地去找,因为alpha跟他是两种人。   白若风身边总是有很多朋友,哪怕转学第一天,也有人勾肩搭背,热络得很,都有人开始叫他“风哥”了。   荆兴替不着痕迹地皱眉,抱着练习册站在路灯下慢慢把头低下了。   白若风一开始没看到他。   alpha性格直爽,刚到班上就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这会儿一小撮alpha正撺掇他放学去操场打篮球。   白若风不同意:“不行,我要去找我弟弟。”   片片应该放学了吧?白若风心里痒痒的,还在回味白天的时候拉手的触感。   心里想了,就更等不及了,白若风把身边的同学推开,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孤零零的荆兴替。   瘦瘦小小的,特可怜。   “片……”白若风声音一顿,在外人面前不想喊他小名,“兴替!”   荆兴替猛地抬头,眼里闪过薄薄的水光。   “等我怎么也不说一声?”荆兴替快吓死了,跑过来拉他的手。   入手冰凉。   “哎,你身体不好,有事手机发条消息就行了啊。”初秋的天并不冷,但耐不住荆兴替身子骨弱,白若风急出一脑门子汗,干脆把校服脱下,一股脑罩在他头上,“来,哥哥送你回家。”   属于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荆兴替一开始的泪是硬挤出来的,现在则是真的有点鼻酸了。   他握紧了白若风的手,一点一点凑过去:“哥……”   半声“哥哥”还没叫完,白若风已经回头对着探头探脑的同学笑了:“你们给我看好了,这是我弟弟,厉害着呢,直接跳级上的高二。”   “谁也不许欺负他!”   “谁欺负他,我干死谁!”   白若风说完,觉得自己特酷,低头才发现荆兴替脑门上罩着自己的校服,连忙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拉下来。   “片片啊,等多久了?”   滋啦啦响个不停的路灯下,少年眼里的光灿若星辰,荆兴替愣愣地看了好久,小声回答:“刚来。”   “刚来手冷成这样?”白若风气恼地把人拢到怀里,头也不回地对着同学挥手,“走了啊,明天见!”   十七八岁的少年个子蹿得飞快,白若风已经比荆兴替高很多了,这么一搂,他的脸正撞在alpha的颈窝里,鼻翼间全是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熟悉是因为荆兴替从小闻到大,陌生是白若风身上已经有了成熟男人的味道。   荆兴替蹙紧的眉不知不觉松了,回握住白若风的手,跟着alpha来到地下车库。   “片片,你平时怎么回家?”空旷的车库里,白若风的声音低了半度,沙沙的,“哥哥骑车送你,好不好?”   荆兴替平时都是坐公交车,有了白若风自然不可能再去站台。   他把校服还给白若风:“晚上风大。”   “心疼哥哥啊?”白若风开玩笑似的揉他的头发,不在乎地将校服披在身上。   “以后不用等我。”白若风推着车和荆兴替并排往车库外走,“我今天拿到课表才知道咱俩放学时间不一样。”   荆兴替捏着书包带的手紧了紧:“那你不送我回家了?”   “……也是。”白若风卡了壳,“那你去自习室等我吧,里面暖和。”   “嗯。”荆兴替踮起脚尖帮白若风把衣领抚平。   白若风受宠若惊,拍了拍后座:“上来。”   说起来,alpha在此之前从未带过人,心里有点紧张,但是看荆兴替毫不犹豫地坐上来,心里那点紧绷瞬间化为满足。   瞧瞧他家片片,多好!   荆兴替坐在白若风身后,攥着白若风的衣角慢吞吞地靠过去。   少年深吸一口气,双手撑着车把手,长腿一蹬:“走咯!”   呼啦啦的风立刻吹起了没拉拉链的校服,荆兴替抓在白若风校服衣摆下的手不着痕迹地环在了alpha的腰间。   白若风察觉到了,心里冒起一颗热乎乎的小气泡:“哥哥要加速了,抱紧了啊!”   话音刚落,自行车一阵旋风似的刮过了大街小巷。   作者有话说:风哥,牛逼! 第三章 “假如我被别的alpha标记……”   白若风就带着荆兴替刮进大院儿。   他小时候常来,自行车轮子在地上横着的铁栏杆上膈了两下,哐当哐当停在了荆老爷子家门前。   荆老爷子年纪大了,有点认不清人,荆兴替的爸爸们给老爷子请了个护工,平时不仅照看老爷子,还给荆兴替做饭。   白若风熟悉片片家就跟自己家一样,拎着背包揽住荆兴替的肩:“走,爷爷还不知道我回来呢吧?”   其实不该叫“爷爷”,不过叫着叫着前面那个“太”字就忽略了,老人不介意,孩子们就更不介意了。   “不知道。”荆兴替心想,没人知道你真的会跑回来。   缪叔叔和白叔叔估计要被你气死。   荆兴替偏头,见白若风滴着汗的脸上全是暖洋洋的笑意,就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姜阿姨。”白若风推开门,压低声音问,“爷爷休息了吧?”   姜阿姨就是照看荆家老小的护工,人到中年微微发福,圆脸上总是擒着过于热情的笑意。   “哎呀,白家的小子。”姜阿姨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白若风见荆老爷子不在客厅,大咧咧地晃进来。荆兴替老早给他准备过拖鞋,他甩了鞋跑过去,有点得意地对姜阿姨说:“我送片片回家。”   姜阿姨顺着白若风的话头说下去:“那你呢?”   白若风噎住了。   他办转学手续是求着外公出的面,满世界旅游的老白没觉得孙子转学是大问题,二话不说就给办了,还把之前老家的钥匙寄了过来。   只是房子没打扫,想住,今晚是不可能了。   白若风很是窘迫:“片片……”   “他住老房间。”荆兴替弯腰将白若风的鞋摆好放在鞋架上,背着书包走过去,“麻烦姜阿姨收拾一下。”   “不麻烦。”姜阿姨乐呵呵地将果盘放下,“正好厨房里还有老爷子留给你的鸡汤,我去给你们热热。”   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学校吃再多,晚上也会饿,连荆兴替放学后都要加餐。   “你先吃,我上去放包。”他在白若风身边停留了几秒,弯腰从果盘里拿了个冬枣塞进alpha嘴里。   白若风眯着眼睛笑,胳膊一伸,把荆兴替拉回来,也往他嘴里塞了个枣子。   “挺甜的。”alpha笑得贼开心。   荆兴替的目光闪了闪。他想吃白若风嘴里那个枣子。   肯定更甜。   荆兴替的房间在二楼,和白若风常住的客房紧挨着,他把背包放下,站在昏暗的房间里拼命平复激动的心绪,然后缓缓走下了楼。   白若风不在客厅里。   厨房里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荆兴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听见白若风在和姜阿姨聊天。   “我家片片最近身体好吗?”   “还不错。”   “没再生病吧?”   “哎哟,白大少爷,你这话问得就有意思了,哪有人不生病的?”   白若风一下子紧张得不得了:“还真生病了?”   “放心吧,不是大病。”姜阿姨嫌他在厨房里碍事,把人往外面赶,“有人比你更紧张呢!”   “谁啊?”白若风顿了顿,声音有点闷。   紧接着是厨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姜阿姨笑骂道:“当然是他爸!”   白若风难为情地摸摸鼻子,刚被姜阿姨撵出来,就看见站在楼梯上的荆兴替,脸上的不自然一闪而过:“片片,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荆兴替玩味地注视着白若风,轻声回答:“刚下来。”   “没……没听见什么吧?”   “嗯。”荆兴替故意迟疑了几秒,在白若风紧张的等待里摇头,“不说这些了,我饿了。”   白若风长舒一口气,冲上来拉他的手:“来来来,姜阿姨煮的鸡汤可好喝了。”   alpha压低嗓音,凑近荆兴替的耳垂,含笑的嗓音仿佛在揉他敏感的耳朵:“我偷偷喝了一口。”   “她没发现。”   荆兴替腿一软,抓着白若风的手猛地攥紧。   “嗯?”白若风扶住他,“片片?”   他垂着头喘息。   “片片?”白若风急了,弯腰凑到他面前,“片片,你怎么了?”   alpha锋利的侧脸竟然被灯光照出了几分青涩的性感。   荆兴替颤抖的睫毛上沾着薄薄的雾气,他顺势靠在白若风的怀里:“假如我被别的alpha标记……”   哐当——   白若风手边的衣架被他无意识地推倒在地上,信息素像一阵狂风,席卷而来。   “谁?”白若风揽在荆兴替腰间的手猛地收紧。   少年所有的理智都在他的话里碎裂了。   而被抱住的荆兴替舒服地眯起眼睛,仰起头慢吞吞地靠近白若风的耳朵。   开口前还吹了口气。   白若风半边身子立刻被片片吹麻了。   “逗你呢。”荆兴替懒洋洋地轻哼,舌尖故意蹭了下alpha通红的耳朵。   “片片……”白若风无奈地松开他,捏住荆兴替的鼻尖,“别跟哥哥开玩笑,知道吗?”   “好呢。”他在白若风面前一贯很乖。   “你先去喝汤吧。”白若风把荆兴替往客厅推。   “你呢?”   “喏。”白若风不太好意思地指指地上的衣架,“我收拾一下。”   荆兴替抿唇笑笑,转身走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   独自蹲在楼梯口的白若风吸了吸鼻尖,趁片片走了,心虚地嗅嗅掌心,那里还惨留着片片甜丝丝的味道。   片片真好啊……白若风第无数次感慨。   这话他可能从小感慨到大,现在再感慨,还是真情实意的。   而且白若风从来没想过荆兴替会被标记。   虽然说起来,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毕竟片片总会长大,甜丝丝的味道也会被别的气息感染,但……但他听见的一瞬间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冷静,白若风告诫自己。   他的alpha父亲教导过他,想要考警校,遇到任何问题都要冷静。   冷静。   冷静……操他妈的冷静!   片片怎么能被别的alpha标记呢!   片片才高二,身体不好,发情期远着呢!   白若风把自己想得像只随时会爆炸的气球,板着脸冲进客厅,试图教育教育荆兴替,结果刚进门,就看见片片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嗦鸡汤。   客厅的灯没全开,荆兴替怕影响到休息的爷爷,只开一盏落地灯照明,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光里,看上去好小一只。   白若风瞬间泄了气,眼巴巴地凑过去,这一凑过去,就看见omega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滴。   “喝吗?”荆兴替抬起头,眼里有淡淡的笑意,声音也放得轻轻的,“不太烫了。”   “好。”   “你洗漱的东西还在浴室里,直接用。”   “嗯。”白若风的心有点涨。   荆兴替喝着喝着仰起头,蹙眉思索:“就是你房间的被子有点潮,忘记晒了,怎么办呀?”   “没事儿,潮就潮。”白若风无所谓地叼起一只鸡腿。   他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几分钟:“要不……住我的房间?”   “咳咳咳……”白若风差点把嘴里的鸡腿喷出去。   作者有话说:第一回合,荆兴替VS白若风。风哥被分分钟KO_(:зゝ∠)_ 第四章 白若风做了个有颜色的梦   荆兴替受伤地呢喃:“你不愿意?”   “明明小时候……”   他们小时候要多亲密有多亲密,白若风成天跟个小霸王一样黏在片片身后,护着小小的omega,经常学没上几天,全校师生就知道他们俩关系有多好。   白若风也常来荆兴替家里住,稍微小些的时候爸爸们送他回来,等上初中,他就开始自己坐飞机往回跑。   为的就是能和片片多待几天。   白若风生怕荆兴替误会,连忙摆手:“我不是不愿意。”   “那你犹豫什么?”荆兴替撩起眼皮,直直地盯着alpha。   现在我们长大了啊……白若风心想,我是alpha,闻到信息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你怎么不小心一点呢?   片片真是太单纯了!   白若风越想越为荆兴替紧张,觉得片片没了自己绝对会被骗得团团转,等十天半个月后发情期到了,更坏事儿,绝对有不好的alpha欺骗片片的感情!   “走。”白若风脑补得火冒三丈,拽着片片的手往房间里走。   荆兴替眯了眯眼睛,没吭声,任由alpha把自己带到卧室里。   白若风冲进卧室,看着不算特别宽敞的单人床,傻眼了。   教育片片的事儿先放在后面,这晚上同床共枕怎么睡?   “我先去洗澡。”荆兴替挣脱了白若风的手,走到衣柜边拿衣服。   alpha手足无措地“嗯”了一声,余光瞥见荆兴替怀里的一堆衣服里似乎有抹淡蓝色的布料。   像内裤。   白若风脑子里嗡得一声乱了,同手同脚走到床边坐下,扑面而来又是omega混着奶香的味道。   片片真好啊……   白若风倒在床上舒服地喘息,听见浴室门合上的声音,理智逐渐归位。   荆兴替是信任他才让他住进自己的卧室的,他如果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就是对不起片片的真心。   白若风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就差没在房间里站军姿了。   片刻,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白若风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转头打量熟悉的卧室。   荆兴替的房间风格简洁,米色调为主,木制的书架上贴着日程表,白若风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日程表很厚,他忍不住翻了两下,发现最底下有好多年前的旧日历,上面还留着荆兴替稚嫩的笔迹。   ——今晚,打。   “电话”两个字不会写,荆兴替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杠杠代替。   ——今晚,不打。   不打电话的日期被荆兴替圈起来,好几个墨迹是糊的,像是被泪打湿了。   白若风看得满心柔软,等听到浴室门开合的声音才回头:“片片,你怎么……”   alpha话说一半,忽然没声了。   裹着浴巾的荆兴替微偏着头,半张红扑扑的脸被浴霸照亮,整个O看上去很柔软。他的眼角有点微微下垂,面无表情的时候,会透出几分omega独有的羸弱,也只有在这样的灯光下,白若风才想起荆兴替的眼尾处有颗小小的泪痣。   那颗泪痣颜色很浅,平时不注意都看不见。   “片片……”alpha的嗓音在不知不觉间哑了,浴霸橙黄色的灯光仿佛泼出来的水,哗啦啦流淌到白若风的脚下。   荆兴替闻若未闻,抬手关掉了浴室里的灯,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软软地抱怨:“你怎么不开灯?”   白若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如果alpha没记错,刚刚荆兴替走出浴室的时候,只裹了一条乳白色的浴巾,两条修长的腿上还有晶莹的水珠在往下落。   黑暗中传来脚步声。   白若风的眼睛尚未适应黑暗,就先一步闻到了甜丝丝的奶香。   其实荆兴替的信息素带着些微的苦涩,alpha以前闻到过,但是不知从何时起,那丝苦涩就淡了,演变成如今香香甜甜的奶味。   香味凑近一瞬,又兀地飘远。   片片爬上了床,伸长胳膊打开床头的灯,白若风在猝然亮起的灯光中瞥见了两抹迅速闪进被子的白色。   荆兴替真的没穿裤子。   白若风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继而垂下眼帘,非礼勿视。   “你的衣服我都帮你放好了。”荆兴替的声音从床上传来,omega大概是有些累了,声音越说越轻,“明天还有课,你洗完早点休息。”   衣服放好了,是指连内裤都放好了?   白若风不敢细想,狼狈地跑进浴室,衣服都脱光了,才想起来看叠得工工整整的换洗衣物。   因为两家时常走动的缘故,alpha在白家有专门的客房,自然衣服也有备份,他以前大大咧咧不觉得有什么,如今长大了,再一细想,忽而觉得羞涩起来。   十七八岁的A,血气方刚,刚有点标记的意识,荷尔蒙蠢蠢欲动,脑海里的念头不过稍稍过了几遍,身体就有了反应。   白若风被吓到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荆兴替产生了欲望,当即将水调凉,对着脑门一阵猛冲。   并不是他不喜欢荆兴替,十几年来,过于熟悉的关系让白若风无法在第一时间搞清楚内心深处涌动的情感代表着什么。   这头白若风在浴室里冲凉水澡,那头荆兴替抱着枕头若有所思。   白若风对他肯定是有感情的,他刚刚在楼下试过了,一提到被别人标记,alpha的怒火藏都藏不住。   其实不用试,荆兴替心里有数。   白若风之于他,与他之于白若风,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   他们谁也离不开谁,儿时的感情完美地过渡到了爱情,至于什么时候过渡的……没人知道,总之在荆兴替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发现白若风同样如此。   只不过在今天以前,他无法确定alpha对感情到底有没有清晰的意识。   如今看来,很显然是没有的。   白若风只是模模糊糊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占有欲,并不清楚现在的“喜欢”和过去的“喜欢”已经是千差万别。   在这一点上,荆兴替倒不是很在意。   既然白若风感觉不出来,他就暗中引导,双向的感情总有挑明的一天。   他有这个信心,因为他比谁都更了解白若风。   alpha洗澡很快,眨眼的功夫就走出了浴室,也懒得好好用浴巾擦身体,带着一身热乎乎的潮气掀开被子,躺在荆兴替的身侧,挪动间透出股笨拙的小心翼翼来。   挨得近一点,又慌慌张张地躲开,躲得太远,又巴巴地贴上来。   荆兴替暗中好笑,假装睡熟,呓语着翻身,软乎乎地叫了声:“若风。”   白若风立刻不受控制地贴近:“片片?”   他不答话,脑袋往alpha的方向凑凑。   “哎呀,睡着了。”白若风疼他,起身将手臂撑在荆兴替的身侧,费力地伸长胳膊关灯。   荆兴替在这时睁开眼睛,因为扑面而来的信息素蜷缩起脚趾。   alpha少年时期的味道和成年后,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那是一种成熟的标志。总有傻了吧唧的A称之为“男人的味道”,荆兴替曾经嗤之以鼻,如今倒是有几分迷醉。   黑暗再次袭来,关掉灯的小A迅速钻回被子,将片片身边的被角掖好,然后借着夜色望着荆兴替的轮廓发呆。   片片看上去真的好小一只啊。   片片会冷吗?   片片身体不好,天气一冷手脚就会冰凉,也不知道刚洗完澡会不会好一点……   白若风思来想去,实际上只是想把荆兴替抱在怀里,奈何理智作祟,愣是想了十来分钟没敢动。   alpha不动,“睡着”的omega却迷迷糊糊地拱过来,嘀咕着“若风”,贴到了浑身僵硬的白若风怀里。   “片……片片?”白若风的嗓音微微颤抖,被奶香味迷得晕头转向,本能上想做很多事,实际上纹丝不动,连手指头都不敢乱挪一下。   荆兴替没醒,枕着白若风的肩膀继续睡。   “真的睡着了啊……”白若风说不清心里到底有几分失落,不敢叫醒荆兴替问个究竟,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须臾,刚转学来累了一天的alpha呼吸逐渐平稳,而先一步“睡着”的小O睁开了眼睛。   荆兴替在昏暗的卧室里轻声叹息,起身靠近白若风,微凉的嘴唇贴在alpha的唇角,若即若离地磨蹭了几下,待对方喘息稍稍急促,便咬着牙,用光裸的腿磨磨蹭蹭地挤开了白若风的膝盖。   当然光做这些是不行的。   荆兴替又把白若风的手按在腰间,做出一副被alpha强行搂住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而真正在睡梦中的白若风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做了个有颜色的梦,梦里的主角当然是他和片片。   第二天一早,白若风猛然惊醒,撞入眼帘的是片片微蹙的眉,紧接着他感受到了腿间微妙的触感以及挥之不去的冰凉湿意。   操。   白若风崩溃了,瞌睡虫一扫而光。   他难堪地将怀里的小O推开,猫腰蹿进了浴室。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荆兴替慢吞吞地睁开双眼,低头嗅嗅被子上残留的气息,眉眼间荡起满足的笑意。   那点“小动作”的效果竟然比他想象得还要好。   作者有话说:风哥,年轻气盛年轻气盛,都散了吧! 第五章 哥哥让你闻闻男人的味道   荆兴替躺下来,蜷缩在白若风刚刚躺过的地方裹紧了被子,暖意爬上他的手脚,身体不由自足地放松,他想起被alpha抱住时的感觉,面色涌出病态的红潮。   发情期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白若风再不开窍,他就要等不及了啊……   而站在花洒下的白若风正痛苦地洗着内裤,一边洗一边唾弃自己禽兽不如。   操他大爷。   片片是好孩子。   操他大爷。   片片还小呢。   操他大爷。   片片那么信任他……他,他竟然做那样的梦!   把片片酱酱酿酿!   那么粗暴!那么过分!   白若风把一切归结为年轻气盛,觉得自己太闲了,看到荆兴替就瞎想。   以后不能这样。   可是一年后真的要看着荆兴替被别的alpha标记吗?白若风自问做不到,他隐约觉察到了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欲望,紧张之下做出了新的决定。   就算片片以后找到了心爱的A,他也要亲自掌眼,渣男是绝对不能靠近他的片片的。   白若风洗完澡,做贼似的把内裤藏在身后,溜出浴室的时候,看见床上一小团人影没有醒的迹象,暗中松了一口气。   alpha把内裤晾在阳台上,撞上清早起来做早饭的姜阿姨,打了个哈哈:“早啊。”   “哟,起这么早?”   白若风随口胡诌:“高三,忙呢。”   “是了是了,你今年高三。”姜阿姨不疑有他,跑进厨房又探出半个脑袋,“去问问兴替想吃什么。”   “好嘞。”他正愁没借口上楼,当即应允,三步并两步蹿上去,荆兴替还蜷缩在床上睡得正香呢。   白若风放轻了脚步,掀开一个被角摸了摸他的脚踝,觉得不太热乎,想也没想就隔着被子将片片抱在了怀里。   alpha手长脚长,正是火气旺的年纪,荆兴替乍一掉进白若风的怀抱,就像掉进了火炉,手脚一下子烧起来,连脸颊都涌起了红潮。   “片片?”白若风察觉到他动,连忙说,“还早呢,你再睡一会儿。”   这姿势荆兴替想装睡都难,只能睁开眼睛问:“高三不是比我们早到校半个小时吗?”   白若风才不在乎那早到的半个小时,他在帝都的时候连早读课都懒得上,反正他的omega爸爸赞成,alpha爸爸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要求他成绩不退步就行。   但是白若风不敢把自己的“光辉事迹”告诉荆兴替,他营造了这么多年“好宝宝”的形象,差点在和片片同床共枕后的清晨破灭。   “还来得及。”白若风心虚地看了一眼时钟。   荆兴替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我现在就走。”白若风果然怂了,拎起外套往外跑。   坐在床上的荆兴替伸了个懒腰,重新蜷在alpha躺过的位置睡起了回笼觉。   仓皇逃窜的白若风直到解开自行车的锁,才想起来自己早饭没吃,委屈巴拉地揉了揉鼻子,望着荆兴替卧室的窗户犯嘀咕。   怎么一到片片面前,他就怂呢?   帝都小霸王去哪儿了?   白若风以前在学校可是叱咤风云,方圆无数公里的学生都听过他的大名。   好歹当了多年校霸,白若风迅速重拾自信,蹬车蹬得飞快,在学校门口随手买了两块烧饼,叼在嘴里冲进了学校。   “同学,同学!校内不能骑车!”执勤的学生在白若风身后气急败坏地尖叫。   他回头对着模糊的人影挥了挥手,双手脱把,潇洒地晃进了停车库。   在没有荆兴替在的场合,白若风什么都干得出来,他把车锁好,根本没去上早读课,而是拐到操场上,遥遥看见几个打球的alpha。   其中有些学生很面熟,昨天放学的时候好像见过。   白若风揉了揉头发,抬腿往操场上走,接住了飞过来的篮球,笑得特别痞:“带我一个?”   “若风没吃早饭?”睡完回笼觉的荆兴替看见桌上的早饭,不着痕迹地蹙眉。   “没吃,一阵风似的跑了。”姜阿姨把粥倒在大碗里,“估计要迟到了吧?”   他不置可否,乖乖喝掉自己的粥,然后用保鲜袋给白若风带了两个肉包子。   荆兴替是坐公车去的学校,走进校门刚往里走了几步,就听见操场上传来喧哗,他本来没想搭理,隐隐约约听见“转学生”三个字,瞬间改变了主意。   早上七点四十,高三应该还在上早读课,高一高二学生刚到校,这个时候谁会在打球呢?   荆兴替走到操场边就知道了答案。   脱了校服外套的白若风控着球,身前拦着三个alpha,少年们在晨曦中尽情地挥洒着汗水,帅气的面容上满满都是青春的气息。   其中白若风最耀眼,展示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控球技法,引得学生们尖叫连连。   低年级的omega们激动不已,好几个脸都涨红了,拿着抑制剂对着自己的脖子狂喷。   好啊,不吃早饭来学校,原来是这个原因。   荆兴替的好心情没了,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白若风对着场边的学生抛飞吻。抛完,alpha在此起彼伏的尖叫里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   球又传到了白若风的手里,只见alpha纵身一跃,单手用力,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闪过,球进了。   场边爆发出阵阵欢呼,白若风的队友冲过来和他击掌:“风哥,牛逼啊!”   白若风将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笑出一口白牙:“还有更牛逼的呢。”   “想不想看更牛逼的?”他将头向后仰,刻意对着围观的学生们耍帅。   回答白若风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alpha脚后跟一并,习惯性地想行礼,后来想起爸爸们都不在,没什么好敬礼的,就转身往场边走。   地上搁着一排水,全是白若风的小迷弟小迷妹们送的。   白若风本来想随手挑着喝,哪晓得余光随意那么一扫,差点闪着腰。   荆兴替抱着书站在场边,苍白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白若风过于兴奋的大脑瞬间冷静下来,脚下不停,转了一百八十度往omega身边跑。   “片片!”白若风一个箭步冲到荆兴替身边,带着满身的汗搂住他,心虚地问,“哥哥帅不帅?”   浓烈的信息素混着阳光般的汗水味扑面而来,荆兴替控制不住地晃了晃,揪着alpha汗津津的衣服喘息。   白若风身上的味道并不难闻,酸酸甜甜,有点烘人,比早晨被子上残留的还要浓。   荆兴替不太想动了,冰凉的脸颊蹭蹭alpha的胸口,双手试图抱住白若风的腰。   操场边的学生注意到了他们,开始大声起哄。   荆兴替不在乎,白若风却又得意起来。   这是他的片片,最好的片片。   得意的alpha脑子一抽,低头凑近荆兴替的耳朵。   “来,哥哥让你闻闻男人的味道。”   白若风话音刚落,就被荆兴替狠狠地推开,红着脸的omega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把藏在怀里的肉包子砸进白若风的怀里。   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受伤。   白若风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片片不喜欢男人的味道。   只是在白若风看不见的角度,荆兴替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了微妙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风哥忽然一骚,还是掉进了圈套。 第六章 真真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   在勾起alpha负罪感这件事上,他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你不是乐意看着别人欢呼吗?荆兴替恨恨地想,那就继续去看吧。   白若风傻傻地捧着冷掉的包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等想明白片片给自己带早饭以后,又迅速被满足填满。   alpha急匆匆地冲到操场边拎起背包,推开了几个试图套近乎的学弟,追着荆兴替的背影头也不回地跑了。   “片片……片片!”满头大汗的白若风拽住了他的手腕,“我……我就是……”   “你就是看见篮球,想打,所以翘了早读课?”荆兴替替alpha将话说完。   白若风又急出一脑门子的汗。   荆兴替瞥了一眼少年微红的脸颊,觉得阳光下那头泛黄的头发还挺帅的,心里已经没多少气恼了,反正这个年纪的小A稍微活泼一点的都爱出风头。   白若风也是如此。   但装还是要装的。   他盯着二人相握的手,微微一哂:“他们逼你打球?”   白若风:“……”   白若风:“对!”   小A硬着头皮凑近荆兴替:“我刚转学来,同学们喊我打球,不去多不好?”   荆兴替不置可否。   白若风又从他的左边绕到右边:“片片,你吃早饭了吗?”   “谢谢你帮我带包子。”   “片片……”   上课铃声打断了白若风的话。   荆兴替转身挑挑眉,意思是上课了,你还不走?   白若风尴尬地揉揉鼻子,走之前硬是抱了他一下,趁着铃声脚底抹油溜走了。   荆兴替哭笑不得地站在教室门前,摇着头走了进去。   刚开学的课很轻松,荆兴替听了几分钟,趁着老师不注意,再次拿出习题册来做。   老师讲到第一章节,他已经写到了第五章,坐在他前面的学生时不时往后偷瞄,似乎以为荆兴替在补作业。   哟,上课还补作业,还真是个差生。   两节课下,大课间,荆兴替身体不好可以不去跑操,他注视着同学们鱼贯而出,也跟着起身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白若风在教室门前探头探脑。   “干嘛呢?”荆兴替走过去,用沾着水的指尖挠小A的脖子。   “片片!”白若风惊喜回头,手里拎着塑料袋。   “你不去跑操?”   “老师说我刚转学,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参观学校。”白若风早就想好了借口,“我去了趟食堂,给你买了豆浆。”   alpha弯腰把豆浆塞进荆兴替的手心。   “热的呢,我买完立刻跑来找你了。”   滚烫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荆兴替叹了口气,走进教室后发现白若风也跟进来了,扭头问:“干嘛?”   “我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呢。”白若风掏出冷掉的包子,笑嘻嘻地晃了两下。   “都冷了。”荆兴替有点心软。   “没事,照样吃。”白若风大咧咧地反坐在了荆兴替课桌前面的椅子上,期待地注视着omega。   荆兴替犹豫了一下,拧开盖子吸了一小口豆浆。   “好喝吗?”   “好喝。”   白若风立时笑了,眼里的光差点晃花荆兴替的眼睛。   他们伴随着激情洋溢的音乐吃早餐,暖洋洋的光从窗外照进来,白若风将冷包子胡乱吃掉以后,趴在他的课桌上耍赖。   “片片,我借你的桌子歇会儿,好不好?”alpha的嗓音放软了,在撒娇。   荆兴替很想揉揉白若风柔软的发丝,但他克制住了:“睡吧。”   白若风朝他感激地笑笑,当真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窗外的音乐还没停,扩音器里传来普通话不那么标准的口号,打盹的小A像温驯的金毛犬,趴在荆兴替的课桌上,鼻翼边落下的一小撮头发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荆兴替的目光落在白若风的鼻梁上,那里有温暖的光,后来又滑到了嘴角。   alpha的唇形很薄,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挺凶的,但实际上在荆兴替面前,白若风从来没发过脾气,永远都在逗他开心。   荆兴替忽然想尝尝白若风嘴唇的味道。   他舔着嘴角,香甜的豆浆还残留在舌尖。alpha在睡梦中抿了抿唇,唇峰立刻漫上一层水光。   应该……不会醒吧?   荆兴替又吸了一口豆浆。   如果醒了,用什么借口搪塞过去呢?   或者不搪塞,说实话?   说自己想被白若风标记,一年以后的发情期想和他成结?   白若风会不会吓到?   omega想得直发笑,把豆浆放到一边,俯身向白若风靠近。   白若风依旧睡得很熟,又有几根发丝滑落到鼻梁上,睫毛染了点金色的日光,整个A好乖好乖。   但是只要白若风醒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必定时刻闪着不安分的光。   其实白若风的“光辉事迹”荆兴替有所耳闻,就算没“闻”,按照alpha一贯的性格,也不可能多安分。不是荆兴替偷偷打听过,而是事实就是白若风在没有他的场合,绝对是让爸爸们和老师们头疼的孩子。   也不知道这些年在帝都过得如何。   不过荆兴替不担心白若风长歪,毕竟他上头有两个警校毕业的爸爸,再歪也能给揍回来。   念及此,荆兴替已经凑近了白若风的唇,呼吸交缠,原本不紧张的O面色微醺,在双唇触碰到的瞬间猛地打了个哆嗦。   睡得迷迷糊糊的白若风觉得唇角落下了一直抖着翅膀的蝴蝶。   有点甜。   可惜白若风没心思管蝴蝶,因为他又梦到了晚上的那个梦。   操他大爷。   他怎么又变成禽兽了?   还把荆兴替的脑袋用校服蒙住,按着双腿疯狂输出。   真他娘的禽兽啊!   白若风,你还是不是人?   他在梦里疯狂地指责自己,但是动作没停,典型的口是心非。   真真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   白若风头一回知道自己会那么多种姿势。   “片片!”哑着嗓子的白若风猛地惊醒。   现实中的荆兴替拿着习题册安安静静地写,闻声抬头:“嗯?”   微风浮动,荆兴替额前的碎发软软地垂在眼前。   被阳光笼罩的omega太好看了,白若风傻傻地看了几眼,轻咳着移开视线,偷偷摸摸拉扯着校服的衣摆,把裤裆遮住。   “醒了?”荆兴替又在习题册上写了几个字,“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白若风含糊地点头,没动。   “怎么了?”   白若风目光游离,不敢说自己来了感觉,又怕现在站起来被片片发现端倪,死活不肯挪窝。   白若风不挪窝,跑完操的学生却回来了。   原本坐在荆兴替前面的同学吃惊地望着他俩,像是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开口。   一个转学生,一个跳级生,竟然认识?   “行了,别磨蹭了。”荆兴替的眼珠子转了转,“再不走,又要迟到。”   眼见班上人越来越多,白若风硬着头皮将校服系在腰间,遮遮掩掩地跑了。   荆兴替嘴角一勾,拿起凉了的豆浆继续喝。   从高二教学楼上冲下来的白若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靠着墙喘息。   操,差点露馅。   alpha紧张兮兮地往身后看了看。   没人。   片片肯定没发现。   白若风懊恼地拉扯着头发,将校服解开,慢吞吞地蹲下来。   距离白若风十八岁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即将成年的小A对信息素越来越敏感,他的alpha父亲曾经告诉过他,在这个阶段闻到任何omega的气息都有可能失控。   首先要保持冷静,其次,随身携带阻隔剂和抑制剂也是必须的。   “标记”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情,不能被突如其来的欲望操控,这是对自己和对方的不负责任。   片片那么好,他怎么能伤害他呢?   白若风叹了口气,把一头暗金色的毛揉得乱七八糟,起身随着上课铃声往班上走,走了两步又把校服甩在肩头。   白若风想抽烟。   他不抽烟,只偶尔见过爸爸抽,据说心烦的时候抽烟效果很好,或许他现在就需要一根烟。   少男心事也是诗。   白若风把自己搞得挺忧愁,走到班级门前发现老师来了,干脆从后门溜进去。   他个子高,又是转学生,直接坐在后门边,就算迟到老师也看不见,倒是几个和他打球的alpha回头挤眉弄眼。   “风哥,那个omega是谁啊?”有按捺不住的已经开始回头调侃了,“我看见你抱他了。”   都是快成年的alpha,对标记有种隐秘的期待,尤其是在老师不赞成的校园恋爱上,谁谈了,谁牛逼。更何况还是和高二的学弟,那简直太牛逼了。   白若风心里烦,不想回答,拿书往脸上一遮,装睡。   可还是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风哥,你要是真喜欢那个O,我们下课就把他带过来。”   多带劲儿啊,风哥肯定开心死。   “你们想干什么?”白若风却猛地将书拿开,眼神很冷。   那是他的片片,谁都不许碰。   说话的学生吓了一跳,他们的确混球,却不可能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不过是言语上恐吓恐吓,大家都懂,哪晓得白若风反应这么大。   alpha趁老师写板书,狠狠踹了一脚说话人的椅子,压低声音“啧”了一声:“谁碰他,我废谁。”   小同学们面面相觑。   过了会儿,有个人悄咪咪地嘀咕:“懂了懂了,那是风哥的……”后面那个词儿说得太轻,白若风竖起耳朵也没听见,又不好意思问。   不过那是他的片片,只要不是脏话,夸什么都好。   白若风的情绪微妙地高涨了几分,舔嘴角的时候忽而愣住。   梦境与现实重叠,展翅欲飞的蝴蝶在他的唇角留下了甜味。   问题是这个味道……怎么那么熟悉啊?   像是他送给片片的豆浆。 第七章 操得到片片才是真   估计又是白日做梦。   白若风对自己最近的感觉很无语,他就跟所有即将成年荷尔蒙爆炸,三天两头对着学校里的青涩小O吹口哨的傻逼一样,带颜色的梦一个接着一个,操起片片来毫不含糊,梦里梦外都是发情的甜。   甜甜甜,就知道甜。   哪儿有片片甜啊?   他转瞬就把嘴角残留的豆浆抛在了脑后。   豆浆就算涂一嘴都是虚的,操得到片片才是真。   他大爷的。   怎么又禽兽了?   而荆兴替在白若风走后,对站在一旁的同学招了招手。   “你的座位。”他说,“刚刚是我朋友,有急事找我,坐了你的位置,抱歉。”   同学摆摆手:“没事。”   说完,欲言又止。   “有事吗?”荆兴替礼貌又冷淡地问。   “那是转学生吧?”同学支支吾吾,搓着手望着窗外稀稀拉拉往里走的同班同学,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他在原来的学校打架斗殴,不是好学生,你……你还是不要和他多来往吧。”   说得有模有样,好像亲眼看见了一样。   “什么?”omega慢慢抬头,神情冷漠得结出了冰霜,“你听谁说的?”   同学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心道跳级生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怎么一个眼神就像是要吃人啊?嘴上倒是回答得很利索:“就……就年级里都在传啊。”   “……否则他好好一个高三学生,听说还是帝都来的,干嘛要转学到我们这种小学校?”   那个学生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荆兴替冷冰冰的目光一刺,卡了壳。   糟了,跳级生和转学生认识,不会也犯过事儿吧?   坐在荆兴替前面的学生赶快哆哆嗦嗦地坐好,生怕他拉着白若风找自己的麻烦,还特地转头讨好地笑笑:“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们别当真。”   荆兴替不置可否。   白若风才转学来一天,流言蜚语就满天飞,哪怕alpha本人乐意,他也不能善罢甘休。   可是谁会无聊到瞎传白若风的谣言呢?   荆兴替一时间有点烦躁,笔尖在《王前雄学案》上戳了无数个黑点,见前面窃窃私语的学生没有停下的意思,又换了一本《绿冈小试卷》,可是写着写着走了神,照旧开始在习题册上点黑点。   他听不得别人在背后编排白若风。   捕风捉影更听不得。   不过荆兴替和白若风不同,他生气不会立刻表现出来,也不会当着人家的面反驳,而是默默记在心里。毕竟人微言轻,没有有力的证据,再怎么反驳都像是欲盖弥彰。   这天晚上放学,荆兴替没有等白若风,他坐公车回家,还没推开门,就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范小田乌拉乌拉地喊他的小名:“茶叶片子!”   “爸爸。”荆兴替有点无奈,打开落地灯,坐在沙发上听omega爸爸抒发对自己的想念。   他的omega爸爸是个艺术家,情感丰富,打电话时常能叽叽咕咕说上一两个小时,好些话可能是临时从网上搜来的,堪比土味情话,什么你有打火机吗?没有啊?怎么可能没有呢?爸爸思念你的心被点燃了啊!   然后话音刚落,电话就会被alpha爸爸抢走,轻咳着转移话题。   范小田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飘来:“荆哥,我要和茶叶片子交流感情嘛。”   “乖,别闹。”他的alpha爸爸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把omega爸爸安抚住,再淡淡地嘱咐他几句烂熟在心的叮嘱。   今天也不例外。   “茶叶片子呀,爸爸们下周抽空回去看你。”范小田开心得不得了,像是有宝贝给他瞧,“你想要什么礼物?爸爸带给你。”   荆兴替把玩着衣服上的一颗线头,知道范小田和荆戈总觉得把他单独放在小城市委屈了他,所以想在别的地方弥补。可实际上荆兴替一点也不生气,恰恰相反,他很高兴爸爸们能让他留下来陪荆老爷子。   老人家给了他一个温暖的童年,如今他长大了,能陪着爷爷度过余下的时光,着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过既然范小田说了,他也就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想要爸爸刻的章子。”   “……爸爸,你最近刻章的时候有没有小心一点?别再划伤手了啊。”   刻章是个技术活,时常动刀,刀尖锋利,荆兴替小时候没少在爸爸手指头上看见深浅不一的伤口。   他的alpha爸爸有段时间生气了,把omega爸爸的工具全部没收,锁在储物室里,说什么都不肯拿出来。后来还是范小田发誓以后绝对小心,并且减小工作量,荆戈才消气。   小小的茶叶片子当初和alpha爸爸统一战线,但是他不发火,而是拉着范小田的手指头啪嗒啪嗒掉眼泪。   荆兴替哭,范小田就心软,抱着小朋友保证以后不会再粗心大意划伤手了。   时隔多年,范小田的回答依旧没什么底气:“没有没有,你爸看我紧呢。”   “那就好。”荆兴替笑了笑,“我最近挺好的。”   “哦对了,若风他……转学到我的学校了。”   两边同时陷入沉默。   紧接着范小田在电话那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继而风风火火地嚎:“荆哥,小青梅转学啦!!!”   荆哥的声音立刻出现在话筒里:“什么时候的事?”   “茶叶片子刚刚告诉我的呀!”   “缪子奇他们知道吗?”   “茶叶片子,缪叔叔他们知道小青梅转学吗?”范小田又跑来问他。   他顿了顿,迟疑道:“可能知道吧?”   范小田和荆戈因为儿子的回答再次陷入沉默。   这个沉默通常意味着白若风又闯祸了。   简而言之,白若风转学,绝对是背着爸爸们,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档案,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小城市。   “呀,不愧是白易的儿子。”范小田嘀嘀咕咕地感慨,估计还想夸几句“有志气”或者“真厉害”,结果话未出口就被荆戈及时拦住。   alpha可能从来没应对过这么棘手的情况,直接抢走了电话:“白若风住哪儿?”   荆兴替如实回答:“昨天住在我们家的。”   “行,你别让他乱跑,就住在咱们家里,爸爸现在去联系缪叔叔。”荆戈的效率比范小田高多了,前脚刚把电话放下,后脚就拨通了缪子奇的电话。   这边范小田急吼吼地抓住手机,美滋滋地叫了几声“茶叶片子”:“爸爸的作品展你去看了吗?”   范小田前段时间有个全国巡回作品展,刻章作品还编辑成册,直接在书店里出版了。   首发当天荆兴替去买了两本,一本自己看,一本给几乎看不清字的荆老爷子。   荆老爷子迷迷糊糊地问:“什么啊?”   “我爸。”他蹲在轮椅前替荆老爷子把毛毯盖在腿上,“你孙子的O,出作品集啦。”   也不知道老爷子听没听懂,反正那本薄薄的册子从此就搁在了老人家的床头,每回荆兴替去,都能见着。   “看了。”他乖乖巧巧地回答,顺便夸爸爸,“真厉害。”   范小田在电话那头笑得停不下来,还凑到荆戈身边蹭蹭:“荆哥,儿子夸我厉害。”   “厉害厉害。”荆戈打通了缪子奇的电话,正忙着商量白若风的事儿,把人一搂,“时间不早了,让茶叶片子早点睡觉。”   “好嘛。”范小田恋恋不舍地和儿子道别,临了不忘叮嘱,“爸爸们过几天肯定回去,你照顾好自己。”   荆兴替心想,应该是你照顾好自己才对,不过嘴上答应得顺溜:“好的,爸爸再见。”   他这头刚放下电话,门铃就响了。   门外自然是被晾下来的白若风。   再说白若风。   alpha挨到放学,兴冲冲地跑出教室,在路灯下没找着荆兴替,有点失落,跑到高二教学楼,没见着人,更加失落,等自习教室里也没有片片的身影,白若风就开始慌了。   他跑到车库蹬出自己的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连气儿都不敢大喘,冲进大院儿里就怕片片出事。   可按门铃的时候又清醒了。   操啊,怎么又来片片家了呢?   这个时间点,怎么看,怎么是留宿的命。   今天被子还潮不潮?   想和片片睡觉。   他大爷的,打住。白若风在心里骂了自己一百遍,然后发现门被荆兴替打开了。   omega静静地站在玄关,身影长长地拖在地上。   “片片。”白若风有点口干舌燥,“我……”   “我爸要你暂时先住我家。”荆兴替侧身把小A让进来,“进来吧。”   “哦……哦。”   “你爸可能等会儿会给你打电话。”   “哦……哦。”   “有点心理准备。”   “哦……”白若风其实没在怕的,毕竟同意他转学的是外公,爸爸们就算再生气也没有办法,他更关心另一件事,“片片,你今天放学为什么不等我?”   荆兴替往前走的脚步微微顿住:“等你?”   白若风的心随着他的话猛地提到了嗓子尖。   “等你再去操场上打球,和omega眉来眼去?”荆兴替似笑非笑地望着白若风,手臂抬起,像是泄愤般捏了捏alpha的脸颊,“行了,我今天要给爸爸打电话,必须要早点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   白若风原本高兴的心瞬间低落,紧接着又强打起精神。   想什么呢?   片片才不会吃醋。   片片是世界上最好的片片。   “世界上最好的片片”背对着白若风,皱眉盯着捏过alpha脸颊的手,心想,今晚要用什么借口把白若风再次留在自己的卧室过夜。   他还有好多小手段没施展呢。   作者有话说:风哥:一个真情实感的片吹。一更!等会儿老时间还有二更233333求收藏求海星! 第八章 片片吃面为什么吃得这么色情?   【前面还有一更,别漏看了】   白若风刚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三连击像点连连看一样消除,就听见荆兴替说:“呀,你屋里的被子我今天刚让姜阿姨洗。”   嘿,好家伙,这是不让他的大脑休息的节奏。   不过白若风第一反应还是高兴:“片片,我还和你睡?”   这话说得有歧义。   也就荆兴替装听不懂:“嗯。”   这一声“嗯”把小A乐的,接到爸爸电话都是笑着接的。   电话是他的omega爸爸白易打来的。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牛逼啊。”   白若风:“……”   白易继续说:“你小子厉害啊,下回是不是瞒着我和你爸,直接登上宇宙飞船搞大新闻啊?”   白若风:“…………”   “我们要知道你的消息,还得打开电视看新闻,然后瞧你得意洋洋地向地球挥手?”   白若风:“………………”   白若风被他爹的吐槽三连暴击,可怜兮兮地蹭到荆兴替身边,眨巴着眼睛求安慰。   荆兴替不搭理他,捏着牙签秀秀气气地吃水果。   啧,牙真白。   白若风吸吸鼻子,把自己装得惨兮兮的:“爸爸。”   白易顿了顿,于心不忍:“干嘛啊?”   “我爸那边……”   “别想让我帮你和缪哥说话。”白易冷哼,对儿子的“死活”不屑一顾,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你上高中以后我和你爸就没进行过夫夫混合双打,手痒好久了。”   白若风:“!”   白若风:“爸,你不去学校带学生了?”   白易在首都警校教书,年年带特训班,爱好训新生苗子,人送外号魔王二号。   一号也是他爹,缪子奇。   白若风想想自己的童年,觉得挺苦逼,在两个魔王膝下跌打滚爬,年少时还多了个软叽叽的omega妹妹,可谓是家里地位最底层。   爹不疼爸不爱。   “没劲儿,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不禁训了。”白易提到特训班就来气,“不如你。”   白若风抖了抖:“爸爸……”   他其实好喜欢omega爸爸的,小时候可黏糊了,长大依旧黏糊,就是自尊心作祟,叛逆着呢。   “行了,转学就转学吧。”白易也没那么生气,白若风转的是他的母校,师资力量不错,不比帝都的差,“你爸我当年可是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进的首都警校,别给我丢人。”   “不会的爸。”白若风安心了,嘚嘚瑟瑟地回答,“我你还不了解吗?”   “不了解。”白易笑骂,“过会儿你爸可能也会给你打电话,乖一点,别惹他生气。”   小A秒怂:“爸爸他最近有出任务吗?”   有俩从事警察行业的父亲就是让人担心。   白易让他别瞎想:“缪哥最近升职了,不怎么去一线,郁闷着呢,你不惹他就行。”   白若风继续抖抖抖。   哎呀,alpha爸爸生气了,怎么办呢?   白若风有点慌,他不怕omega爸爸,却敬畏alpha爸爸,因为alpha爸爸特别严肃,小时候面对他的时候也很少笑,凶巴巴的。   要是没有白易在场,缪子奇半天都不会开口说一句话,小alpha也不敢开口,父子俩静静坐半天,等白易回来关系才缓和。   其实就是他俩谁也不会处理父子关系的缘故。   因为不会处理,所以白若风犯原则性错误的时候,缪子奇就会教育他,小A没少挨揍,有段时间调皮,成天黏糊着白易,看见alpha爸爸就捂屁股。   长大了也没好多少。   白若风挂断电话,慌慌张张地扯住荆兴替的衣袖:“片片,我爸要给我打电话。”   只有缪叔叔打电话才能让白若风惊慌,他往小A嘴里塞了一块苹果:“你刚刚不是不害怕吗?”   打肿脸充胖子的白若风有点牙酸,满口脏话面对荆兴替的时候一句也憋不出来,反而开始委屈:“片片,我是为你……”   “为我?”荆兴替拿着牙签的手又绕回来,用牙签的尖尖戳白若风的嘴唇。   白若风被戳得浑身酥麻,脑子一热握住了他的手。   入手冰凉。   于是alpha那点黄了吧唧的念头烟消云散:“是不是冷?”   “冷了就不要吃这么多水果。”   “就说应该让我送你回来,你看,自己回来冻着了吧?”   说到这里,低头把荆兴替手里沾着果汁的牙签叼在嘴里,含含糊糊:“明天等我吧,片片。”   荆兴替低头去看白若风,少年的睫毛微微颤抖,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收起獠牙的狼狗,又变乖了。   “我等你?”荆兴替用另一只手托着下巴,好笑地摇头,“估计我得去操场上等你。”   “不会。”白若风急了,“片片,你信我。”   alpha从小到大就是哄荆兴替的一把好手,知道片片心软,所以再次垂下眼帘,把自己装得好惨好惨。   “我今天等你好久。”   “晚上的风特别大。”   荆兴替还真的有点心软:“行了,姜阿姨在煮面,去吃吧。”   “今晚夜宵吃面?”白若风巴不得片片转移话题,连忙顺着台阶往下下,“你也来吧。”   “我等会。”荆兴替拒绝了,坐在沙发上把书包放在腿上,“有几道题还没解完。”   原来要做题。   白若风来劲儿了,凑在片片身边,非要和他胳膊挨着胳膊:“哥哥教你。”   白若风因为比荆兴替大的缘故,从小片片有不会做的题目,都由他教。他虽然不是什么典型的好学生,成绩倒也不差,甚至在爸爸们的鞭策下,比同岁的学生会得多。   所以白若风教荆兴替真的挺轻松。   荆兴替想了想,把《绿岗小试卷》递给alpha。   试卷上娟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别提有多认真了。   片片真是个好孩子。   白若风心满意足地抱住《绿岗小试卷》,觉得那上面香香甜甜全是片片的气息,题目看了两三遍都没看进心里,还是片片主动开口问,才反应过来。   “这题有点超纲,是高三的知识点。”白若风连忙解释,“你看啊,这个点应该连这条线……”   落地灯下两颗脑袋越凑越近。   荆兴替在白若风看不见的角度,悄咪咪地瞧alpha棱角分明的侧脸。   想亲。   亲一口的话,白若风不会太激动吧?   太激动的话会不会提前就标记他?   没到发情期成结……不太好。   白若风会被爸爸们揍的。   荆兴替把脑海里的念头压下,顺着alpha提供的思路把题目解了。   “哥哥厉害吧?”白若风得意得不得了,一手搭在沙发后面,不经意间将他搂住了,“要我说,你平时别去上什么补习班,有哥哥在,保证你考试第一。”   小A一得意起来就翘尾巴,把之前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好像全世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教片片做题。   荆兴替有点头疼,就因为白若风总是这样,他有再多手段,见到alpha这副模样就狠不下心了。   做完题,他俩坐下来吃面。   姜阿姨做的面,味足料多,吃起来贼香,白若风在学校食堂没吃饱,这会儿一碗面下肚舒坦了,眼巴巴地盯着荆兴替吸溜面条。   细细的面在omega沾了油光的嘴唇间穿梭,白若风看着看着,硬了。   操。   片片吃面为什么吃得这么淫荡?   不对,不是片片吃得淫荡,是他自己心里黄色废料太多。   真他大爷的禽兽。   “嗯?”荆兴替注意到alpha滚烫的视线,偏头问,“不够吃?”   白若风掩饰性地去盛了小半碗,继续陪片片吃,结果“不小心”吃撑了,不能立刻冲澡,头晕。   不过能让荆兴替先洗最好,白若风坐在书桌边,拿出《大题狂做》,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写作业。只是他写得心不在焉,后来开始瞎蒙,硬生生把好好一本《大题狂做》做成了《大题狂错》。   白若风为了不让片片察觉,蒙完就把习题册塞进书包里。   与此同时,荆兴替刚好打开浴室门。   水汽扑面而来,光着腿的小O施施然走出来,又给了某个已经有反应的A迎头一击。   干。   又白又细。   白若风几乎是落荒而逃,冲进浴室哗啦啦放冷水,对着脑门子一阵乱冲,硬是把下身勃起的状况扭转过来。   操啊,这他妈怎么睡。   要A的命啊。   不成,下回得随身带抑制剂,见到片片就喷。   白若风在浴室里做了十来分钟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打开门就破功。   因为荆兴替穿着件刚巧遮住腿根的白色T恤坐在床上,修长的双腿搭在床边,白嫩的脚趾间上悬着水珠。   白若风想回去重新洗澡冷静一下。   “作业写好了吗?”omega头也不抬地问,“高三作业很多吧?你的书包怎么好像没打开过。”   “我写好了。”白若风哑着嗓子回答,扶着门,目光到处乱飘。   “我也写好了,那就休息吧。”荆兴替拍拍床。   白若风的嗓音更哑了:“就……就来。”   “嗯。”荆兴替低低地应了一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一小团人影在灯光下看着好可怜。   白若风怕片片冷,连忙跑过去,顺手把他捞在怀里。捞完傻眼了,说好的避嫌,现在人都搂了,又有点撒不开手。   片片好香。   片片好软。   片片好小一只。   白若风不由自主把脸颊埋在片片的后颈边,鼻尖抵着小巧的腺体,吸了几口气:“睡吧。”   荆兴替被alpha搂住,哪里睡得着,浑身像是过了火,连指尖都是麻的。   后来白若风睡着了,呼吸一波又一波喷在他的颈窝边。荆兴替悄悄爬起来,面颊通红,明显已经受到了刺激,但还是咬牙抓住了T恤下摆。   浑身发软的小O在昏暗的房间里慢慢将衣服掀开,狠下心将白若风的脑袋半扣住。   这才是男人的味道!   哪晓得白若风的唇误打误撞在了荆兴替敏感的小点上。   干坏事的omega登时腰软腿麻,闷哼着蜷缩在了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荆兴替: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男人的味……味……卧槽,玩脱了。二更,再来求收藏和海星。 第九章 入手柔软,富有弹性   荆兴替是没有想到白若风的嘴角会碰在那里的。   就像他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睡着后,第二天早晨还会被嗦醒。   白若风像只大型犬,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衣服里拱来拱去。   荆兴替一边忍着胸前的酥麻,一边哭笑不得地动了动。   白若风登时僵住,片刻衣服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片……片片?”   他不吭声,假装还在睡。   嗦得开心的白若风僵硬地把头从衣服底下拔出来,不敢看荆兴替的神情,先把脸藏在了被子里,嗅嗅香甜的奶香,再一点一点探出脑袋。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他们交缠的呼吸声,荆兴替微微蹙眉,衣衫掀开到了胸前,睡得不太安稳。   哎呀,片片没醒!   白若风欣喜若狂,伸出的手却在颤抖,小心翼翼地捏住T恤的一个小角,拉拉扯扯地帮荆兴替抚平衣服。   指尖路过红红的小点时,一个没忍住,又捏了一下。   入手柔软,富有弹性,一股热潮刷地冲上白若风的脑门。   干,片片好软。   白若风你个混球,干了什么?!   小A猛地抽手,慌慌张张地将衣服拉好,然后蹿下床抱着头喘息。   其实白若风刚嗦的时候,一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   他就是做梦啊!   这个年纪的A还不能做点有颜色的梦了?   梦里的荆兴替还是乖乖的,掀开衣服给他嗦。   白若风觉得自己不嗦就不是男人,当即嗦得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牙缝里全是奶味儿。   可是梦是不做数的啊!   怎么可能梦里嗦了,现实里也在嗦啊!   真他妈的是个禽兽啊!   白若风扯了扯头发。   刚刚荆兴替明显不舒服,在梦里哼哼唧唧的,都是因为他。   白若风不敢再坐在床边,跌跌撞撞扑进浴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扇了个巴掌。   让你瞎想。   让你胡闹。   赶快搬家。   这才住了两天,他就对荆兴替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都不仅仅是在梦里。要是再这么住下去,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看来爸爸说的是对的,这个时期的小A太容易受到信息素的影响,胡作非为,要是下次……下次碰到腺体……   白若风不敢想了,拿着花洒对着脑袋冲凉水,继而狼狈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好不容易恢复力气的荆兴替刚坐起来,看见的就是满头是水的白若风。   两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都没开口。   荆兴替心想,自己装睡装得挺像,白若风应该发现不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嗦也嗦了,摸也摸了的A会怎么想。   白若风能怎么想啊,他快被片片盯得脑门冒青烟了。   片片有没有感觉到啊?   片片会不会被嗦得很难受啊?   片片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或许片片也喜欢自己?白若风不抱希望地想了想,觉得从小到大好像都是自己追在片片身后跑,顿时有点垂头丧气。   荆兴替眼睁睁地看着白若风变成一只湿漉漉的大型犬,纳闷地眨了下眼:“若风……”   “片片。”白若风垂下眼帘,蹭到床边帮他拿衣服,“你有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荆兴替咳嗽两声。   “喝水吗?”白若风殷勤地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不敢直视荆兴替的眼睛,搓着手嘀咕,“时间不早了,我……我要去学校了。”   “嗯。”   “片片,晚上……”   “我等你。”荆兴替慢吞吞地喝水,头也不抬地打断alpha的话,“快去吧,别迟到了。”   白若风如蒙大赦,蹿到门前时忽然又被叫住。   alpha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记得吃早饭。”白若风身后的荆兴替笑弯了眼睛,“我可没时间给你送早饭。”   白若风绷紧的脊背瞬间松懈,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说完,蹬蹬蹬跑下了楼,把在客厅里忙碌的姜阿姨吓得直叫唤。   “白大少爷哎,小心些。”   白若风叽叽咕咕说了什么,荆兴替没听清,他走到穿衣镜前将T恤脱掉,若有所思地打量胸前的牙印。   白若风还挺温柔,没用力咬。   荆兴替将衬衫从衣柜里拿出来,认认真真地系纽扣,挡住所有暧昧的痕迹,然后一直系到最顶端的那一颗。   他眨眨眼,眼神渐渐淡漠,转身把书包拎起来,下楼吃早饭去了。   白若风果然不在,桌上少了两个饼。   “姜阿姨。”他跟姜阿姨说早上好。   “快快快,还是热的。”姜阿姨给他剥了颗茶叶蛋,“白家那小子跟你一样就好了,根本不好好吃早饭。”   “我想给他一瓶牛奶,他都不要!”   荆兴替差点笑出声。   白若风现在哪里敢喝牛奶啊?估计短时间内都不愿意碰奶制品了。   被荆兴替猜中了,白若风浑浑噩噩地赶到学校,游魂似的飘进班,把《大题狂做》往小组长怀里一塞,趴在桌上补觉。   已经沦为他小弟的同学殷勤地递来一瓶牛奶:“风哥,喝。”   风哥撩起眼皮,差点没被牛奶吓死。   “滚,不喝。”白若风咬着牙把牛奶扔回去。   小弟傻了眼:“风哥?”   “不喝不喝。”白若风心里正烦着呢,哪里肯喝,再次把头埋在臂弯里装睡。   小弟只能自己拆开吸管吸溜牛奶,悄咪咪地转头去和别人逼逼叨了。   风哥不喝牛奶,这可是个秘密。   白若风这一睡,连睡两节课,大课间的时候小组长把老师批改好的作业发下来,他没在意,不用翻开看就知道必定是万里江山一片红。   果不其然,白若风拿到《大题狂做》还没几分钟,课代表就来叫他,说老师请他喝茶。   “风哥,风哥!”几个小弟凑上来拍他的肩膀,“牛逼啊,转学才几天,就够上喝茶的资格了。”   “去你们的。”白若风把肩上的手臂抖掉,双手插兜,潇潇洒洒地往办公室晃。   被老师请喝茶这件事,在白若风的学生生涯里简直是家常便饭,他从小就是老师办公室的常客,应对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方法。   就算没办法,成绩代表一切。   这些歪理是他的omega爸爸教的,alpha爸爸……alpha爸爸听见就头疼。   白若风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声沙哑的老烟嗓:“进来吧。”   哦豁。   白若风挑了挑眉,心里有数,拿出对付这一类老师的态度,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十分钟以后,白若风和老师勾肩搭背走出办公室,看得一群暗中观察的学生目瞪口呆。   白若风做了什么呢?   白若风在老师准备对自己进行教育之前掏出试卷洋洋洒洒地做了一遍。   全对。   全对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在老师眼里,这个A作业错误率高都不是事儿。   白若风回到班上,继续睡觉,一群小弟围拢过来,好奇地叽叽喳喳。   “风哥,你怎么办到的?”   “风哥,你给老师灌了什么迷药?”   最后全部演化为“风哥,牛逼啊”。   风哥哪里牛逼,风哥满脑子都是奶香味的片片。   被风哥惦记的茶叶片子正在教室里上课,刷刷刷地记笔记,时不时抽空写写《绿岗小试卷》。   其实他昨天问白若风的题目会写,只是找个由头罢了,这一整套试卷里,几乎没有他不会的题目。   大概是做得太认真,老师发现了白若风的小动作,踱步着来到身边,一看,好家伙,课本上的题目做完了,还在做别的呢。   这行为……其实老师不太提倡。   但是学生又不是偷偷摸摸地玩和学习无关的事情,还真就不太好教育。再说这孩子能跳级,成绩肯定很不错。   所以老师纠结了几秒钟,选择用手指敲敲荆兴替的课桌。   荆兴替抬起头,羞涩地笑笑,拉着课本挡住自己的试卷。教室后面发生的事情同学们一概不知,他们只看见老师走到跳级生身边停顿了很久。   哟,肯定是走神被老师发现了。   跳级还不好好听讲,能跟得上吗?   果然是靠着家里的关系才跳的级,估计和转学生一样,在之前的学校里惹了事,不得已才直接跳级的。   荆兴替的形象在班上同学的心里进一步“魔化”,那头白若风也快“神化”了。   一群平时被老师训得灰头土脸的问题学生,各个崇拜地跟在白若风屁股后头,想要讨教关于如何和老师“称兄道弟”的诀窍。   白若风的确有诀窍,可是要是当众说出自己做了一份全对的试卷,好像……挺不酷的。   白若风要酷,所以他轻咳一声:“滚滚滚,告诉你们了,我还怎么混?”   几个小alpha互相对视,最后纷纷表示以后就跟着白若风混了。   白若风说东,他们不会往西,白若风说西,他们绝不会往东。   后来风哥的名声传出去,越来越多的问题学生跑来一探究竟,结果全部被白若风用各式各样的手段收服,几天的功夫,白若风就成功晋升为新一任校霸。   晋升为校霸的白若风有点得意,但是避免学校找自己的麻烦,他特地跑去校长办公室,假模假样地进行了长达两节课的演说,最后成功开了个“课外辅导班”,专门为问题学生补课。   当然当着问题学生的面,白若风不可能这么说。   他说:“哟,老子给你们争取到了学校的篮球场使用权,不过打之前必须给我做几道题,装装样子给老师看。”   白若风眉毛一挑:“你们给不给我面子?”   做题就做题呗,打篮球最重要,平时这群小屁孩要打个球都得偷偷摸摸的,现在有了白若风这个“大哥”,学校连打球都默许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风哥牛逼啊!   时间回到现在,牛逼的风哥一放学,风风火火地往高二教学楼跑,还没跑到地儿,就中气十足地喊:“片片,哥哥来接你放学啦!”   坐在自习教室里的荆兴替合上书本,刚抬头,立刻被冷风糊了一脸。   白若风将窗户从外面打开,脑袋探进来,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脸上的笑容灿烂到耀眼。   “片片,哥哥来了。”白若风伸手呼噜他的脑袋,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裹在小O的脖子上,“晚上天冷,别着凉了。”   “……要是还嫌冷,抱着哥哥的腰,哥哥给你挡风。”   作者有话说:白若风:我是片片的好哥哥!!!就算是嗦到nei,捏到nei,也是好哥哥!!!←挣扎。 第十章 omega都好弱好弱的,除了他爸   白若风自称哥哥的时候,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即使他们俩毫无血缘关系,还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依旧喊得无比自然。   “想什么呢?”白若风见荆兴替的小脸被围巾遮住大半,只露出秀气的鼻尖,忍不住手痒去摸。   他小时候总喜欢捏片片软乎乎的腮帮子,一开始下手没个轻重,把片片捏哭了,然后挨爸爸一顿揍。   可惜不长记性,下次继续捏,再被打,过了好久才学会控制力度。   荆兴替的脸颊被捏得微微泛红,小O低下头,嗅了嗅围巾上残留的味道。   白若风的信息素偏向alpha爸爸的味道,是带着薄荷清列气息的酸甜味,只不过越是成年,清苦的味道越重,大有掩盖掉原本酸酸甜甜的气息的趋势。   长大了呀。   荆兴替心想,就像他身上白茶的气息也在消退,逐渐被奶香中和。   “走吧。”白若风又笑嘻嘻地揉揉他的头发,“哥哥今天慢点骑车,不让风吹到你。”   “好。”荆兴替乖巧地将书包背在背上走出教室。   可白若风把他的书包抢过来,自然而然地搭在肩头:“这条围巾是我早上上学的时候特意给你买的。”   alpha把“特意”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期盼地注视着荆兴替。   学校旁边有很多店铺,卖的东西乱而杂,天气渐冷,围巾手套这类保暖用具早早挂在了货架上。   白若风早上其实是去买教辅的,他转学前用的和现在的学校不一样,懒得再跑教务处要,干脆自己买。   然后路过货架的时候看见了棕色的格子围巾。   片片需要的!   白若风二话不说买了下来,藏在书包里煎熬了一整天,放学后迫不及待地跑来找片片,为的就是把围巾给他。   其实这种小店里卖的围巾也就是保暖而已,围在脖子上并不舒服,荆兴替却欣喜地摸了好久。   “谢谢。”他抓住白若风的手。   “跟哥哥说什么谢?”白若风笑逐颜开,把片片冰凉的爪子拉到嘴边哈了口气,“怎么还是这么凉啊?”   路灯下的少年眉头紧锁,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温暖的光在他的眼底缓缓流淌,宠溺浓得快要溢出来了。   荆兴替定定地看着白若风,心脏砰砰直跳。   如果说一开始想被白若风标记是源于少年时期埋下的青涩感情,那么从这一刻起,他的情绪开始彻底为alpha所影响。   除了家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护着他的白若风了。   “走吧。”白若风站在路灯下搓片片的手,搓到热乎起来才放下心,但alpha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直接将小O的爪子按进了自己的口袋,牢牢攥住。   “片片,我的alpha爸爸没给我打电话,你说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我转学啊?”白若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于两个青春期的少年来说过于亲密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是说他没生气?”   小A迅速否定了自己的看法:“不对不对,他不可能不生气的。”   “我操……不是,我是说操场上那盏灯好像坏了哈哈哈。”   “你说他是不是在积攒能量开大啊?”   荆兴替被白若风的絮絮叨叨逗笑了,视线从地上交叠的影子上移开:“什么开大?我看你这些年根本没好好学习,成天就惦记着玩游戏。”   “没有,别瞎说。”白若风眼神游离。   他才没有惦记玩游戏,都是omega爸爸的锅。   白易天天带着他玩儿!   “你爸生气的话,你好好跟他解释一下。”荆兴替捏了捏白若风的指尖,“不过你为什么要转学?”   “因为你啊!”白若风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个度,停下脚步把片片拽到身边,委屈巴巴地嘀咕,“你之前生病的时候我没第一时间回来看你,现在你跳级了,肯定会被同学欺负,我就来保护你了。”   ——我就来保护你了。   荆兴替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几下,反握住白若风的手:“我哪有那么脆弱?”   “你有。”白若风特别欠揍地反驳。   omega都好弱好弱的,除了他爸。   白若风想到自己的omega爸爸,打了个哆嗦。   荆兴替差点被白若风笃定的语气逗笑,他有挺多畏惧的东西,唯独不怕被欺负,一来小时候有白若风护着他,二来……他的alpha爸爸是警察,没少教他防身术。   说起来,荆兴替的身手对上成年人不太行,但是在一群高中生里绝对出类拔萃,初中时曾经用拖把把试图欺负他的同学揍得爬不起来。   荆兴替遗传了alpha爸爸身上的狠劲儿,下手快、准、狠,还专挑隐蔽的部位下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当然这些事情白若风不知道,在他眼里,片片单纯得像一张白纸,软叽叽的,没他就会被同学欺负。   白若风以前在帝都的时候遇见过霸凌,同学之间的恶意大到成年人都不敢相信,他那时比现在还嚣张,将欺负自己的学生打到跪下叫爸爸,然后被不明真相的老师请了家长。   去的是白易。   白若风拽着omega爸爸的衣角,委屈巴拉地吸鼻子,他觉得自己没错,明明欺负人的不是他,可为什么被找家长的却是他呢?   爸爸……爸爸会不会也责备他?   白若风吓得抱住白易的小腿抖抖抖。   好在他的omega爸爸在了解完所有的事情真相以后,直接调出了学校的监控摄像,跟老师讲事实摆道理,最后抱着自己的儿子极其霸道地表示这事儿没完。   除非所有干坏事的小朋友当面道歉。   白若风当时激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可喜欢自己的omega爸爸了。   所以现在的白若风特别害怕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片片身上。   他能打,不怕被欺负,可是片片呢?片片是O啊!   白若风心疼得不得了,把片片抱在怀里:“哥哥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被欺负啊?”   alpha懊恼得嗓音都哑了:“哥哥应该留下来陪你的。”   荆兴替本来想回答“没有”,可舍不得白若风温暖的怀抱,于是卡了一下壳,然后才慢吞吞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过了。   他的迟疑把白若风心疼坏了。   在alpha看来,片片肯定被欺负了,自己的问题直接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白若风,你可真是个混球!   白若风忍不住将片片抱得更紧一些。   就在他俩黏糊糊地搂搂抱抱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   白若风十七年多的人生经验让他一瞬间做出了本能反应,推开片片猛地偏头。   耳边刷地晃过只黑色的靴子。   白若风不怒反喜:“爸爸!”   穿着风衣的白易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看着向自己跑过来的儿子:“还好意思叫我呢?”   白若风嘿嘿笑。   白若风戳他的脑门:“想气死我们啊。”   荆兴替也走了过来,小小声叫:“白叔叔。”   “哟,茶叶片子长高了。”白易笑眯眯地帮荆兴替整理围巾,“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大家都知道荆兴替初中大病一场的事情。   他点头:“好多了。”   白若风凑过来,也想帮omega系围巾,被他爸一巴掌糊开:“毛手毛脚的,快去拿车。”   “爸,你怎么知道我骑车?”   “我给你的卡上少了一辆山地车的钱。”   “……”   “爸爸,你果然关心我。”   “滚滚滚。”白易哭笑不得,嫌弃地推白若风,“别跟我卖惨,待会儿自己去和你爸解释转学的事情。”   白若风瞬间浑身紧绷,眉毛都快挑飞了:“我爸呢?”   “在茶叶片子家里等着你呢。”白易揽住荆兴替的肩膀,闲闲地打趣,“等着你自投罗网。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转学的事儿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白若风肉眼可见地萎靡不振,像条淋了雨的狗狗,蔫了吧唧地跑去拿自行车了。   荆兴替站在白易身边,有些艳羡地眨了眨眼。   白叔叔是大院里的传奇人物,身为omega考进了首都警校,选了几乎全是alpha的专业,成绩还名列前茅。   哪怕教了十几年的书,身上依旧有股子无人能及的锐气。   白若风那点逼人的气势,估计大部分遗传自omega父亲。   “茶叶片子呀。”白易低下头,眼珠子转了转,“我家若风没欺负你吧?”   他摇头,说没有,还说白若风天天送自己回家。   白易笑得眼睛都弯了:“应该的。”   荆兴替微微一怔。   白易却已经趾高气扬地指示自己的儿子快点蹬车。   白若风哼哧哼哧地从地下车库里出来:“爸,我带片片。”   “滚蛋。”白易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一车钥匙,“我开车。”   白若风:“……”   荆兴替抿唇笑。   “我带茶叶片子回家。”白易拉着荆兴替往前走。   “爸爸!”白若风特可怜地蹬自行车,校服被风吹得呼啦啦响,见爸爸不理自己,又惨兮兮地叫,“片片!”   “行了行了。”白易走了两步,于心不忍,“你把车放在后备箱,咱们一起回去。”   一行三人回了家,白若风一直趴在荆兴替耳边叽里咕噜,中心思想围绕“他要被alpha爸爸揍死,片片不能见死不救”,一直引申到“片片你说我逃跑,会不会被抓住”。   白易边开车边冷笑:“你就是逃到月球上,我和你爸也能把你逮回来。”   白若风和小时候一样抖抖抖,然后把下巴搁在片片肩头,哼哼唧唧地撒娇。   很少有alpha像白若风这样撒娇。   可白若风就是撒得正大光明毫不掩饰,甚至连带着对片片撒娇:“你要护着我啊。”   你要护着我,像小时候那样,互相打掩护。   好幼稚,荆兴替心想。   不过幼稚得挺可爱的。   白若风和他爸斗了一路的嘴,到大院的时候不争气地怂了,碍于荆兴替在场,不好意思直说,就杵在路灯下赞美飞蛾飞得好看。   “好看个屁。”白易提溜着儿子的衣领,二话不说把人拽到门前,“你就算变成蛾子,也得给我进去。”   白若风啪叽一声栽在玄关边,抬头就看见自己的alpha父亲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膝头放着一沓档案。   “爸……”白若风猛地从地上弹起来,立正敬礼贴墙站好,连军姿都摆出来了。   缪子奇没搭理他。   白若风哆嗦了两下,求助似的看荆兴替。   “缪叔叔。”荆兴替想了想,开口问好,“你们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缪子奇对待茶叶片子,温和不少,“你去门口看看,你爸爸他们快到家了。”   “真的吗?”荆兴替猛地抬起头。   “嗯。”缪子奇看了看手表,“去接他们吧。”   荆兴替连忙转身往外跑,路过白若风地时候,眼睛弯了弯。   “片片……”白若风惨兮兮地眨巴眼睛。   荆兴替做了悲痛的表情,然后憋笑跑开了。   等他把范小田和荆戈领进门的时候,白若风已经躺在客厅的地毯上挺尸了。   白易枕着缪子奇的腿,仰躺在沙发上揉手腕。   荆兴替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戳白若风的脸。   白若风诈尸似的抽抽。   他再戳,再抽。   范小田也蹲下来,跟着儿子一起戳,白若风就像踩了电门,躺在地上痉挛。   “行了。”白易扫了几眼,嫌白若风丢人,“起来吧,我又没用劲儿。”   “再说,你爸都没出手,装什么?”白易说话的时候,缪子奇的手一直搁在他后颈边,温柔地揉捏。   荆兴替好奇地看了几眼,又低头看白若风。这一看,就发现白若风在对自己挤眉弄眼。   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他瞬间心领神会:“我扶若风上去休息一下。”   “哪有那么娇气?”白易好笑地摇头。   两个少年却已经趁机溜走了。   “白易!”初秋就裹得像个球似的范小田趁着孩子们不在,欢欢喜喜地扑过去,“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白易捏捏范小田的腮帮子,“正好有事儿和你们说。” 第十一章 片片醒了看见吻痕怎么办?   楼下发生了什么,荆兴替和白若风一概不知,小O正跪坐在床上帮小A擦药油。   白易下手已经很轻了,白若风身上还是多了几块淤青。   “疼吗?”荆兴替擦药的手有点抖。   “不疼。”白若风枕着片片的大腿,美得快找不着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就没少被我爸打。”   白若风想考警校,小学时被爸爸们送去学跆拳道,周末在武馆练拳,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就开始和父亲过招了。   说是“过招”,更像是挨揍。   总归也是成长的一种方式。   “我皮厚。”白若风还挺得意,“抗揍。”   荆兴替看着alpha那口白牙,笑他傻:“跟你爸服个软,能少挨多少顿揍?”   “我干不出来那种事。”白若风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吃软不吃硬。”   荆兴替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白若风就是那种你越是来硬的,他越叛逆,可你要是服软,提再过分的要求,他也能一口应允的A。   药擦好了,白若风还不肯起来,他赖在荆兴替的身边,哼哼唧唧地喊疼。   “刚刚还说不疼的呢?”   “现在疼了。”   荆兴替也不戳穿他,拿了习题垫在alpha的肩头写。白若风趴着也是趴着,干脆掏出手机玩游戏,房间里除了刷刷刷的写字声,余下就是游戏里时不时冒出来的“double kill”,“triple kill”。   还挺厉害,荆兴替瞄了一眼,发现白若风在开黑。   moba类游戏对队友的要求很高,配合大于单人技术,除非大神,否则一带四很难起飞,只能在低段位虐菜。   白若风段位直逼星耀,固定队友配合默契,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合作。   荆兴替眯着眼睛观战。   白若风玩刺客,除了支援队友,就是偷蓝阴人,技术不错,意识也强,很快打出了6-0-0的成绩,于是对面开语音喷开挂。   白若风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想骂回去,顾及身边的片片,硬忍着装没听见。白若风装没听见,队友可就不乐意了,各个开麦帮着喷。   小A手忙脚乱地想要关闭语音,可惜太迟了,荆兴替已经俯身凑到他耳边,含笑道:“和谁玩呢?”   小热风一吹耳朵,白若风手一抖,操控的刺客一个大闪划到敌人面前,硬生生扛了个大,以脆皮之身当了回坦克,死得璀璨光荣又壮烈。   这波操作菜到骚,直接让两边同时怀疑人生。   队友想不通风哥怎么会手滑到如此地步,敌人以为这个刺客想死回复活点偷家。   现实是白若风攥着手机,仰躺在荆兴替的大腿上,与眯着眼睛的小O几乎鼻尖对着鼻尖,深觉好宝宝的马甲不保。   荆兴替盯着白若风看了几秒钟,抢过他的手机,熟练地操纵着刺客游走到团战后方,趁法师开控制技能,潇洒地来了个五杀,然后直推对方水晶。   白若风眨巴眨巴眼睛。   荆兴替也眨巴眨巴眼睛。   语音里此起彼伏都是“风哥牛逼”。   风哥慢吞吞地坐起身,伸手抱住荆兴替的腰:“片片……”   荆兴替看都不看他,手指插进alpha柔软的发丝挠了挠:“乖,以后打游戏拉我。”   游戏界面已经退到了搜索好友的栏目,白若风眼睁睁看着荆兴替用自己的账号添加好友。   那是个青铜段位的小号,叫“吉光片羽”。   妈呀。   怎么办,以后上线打游戏片片都能看见了啊!   白若风眼前一黑,挣扎着问:“你……你也玩?”   “偶尔。”荆兴替笑得很纯良,“我好菜的,要哥哥带。”刚拿过五杀的O如是说。   白若风被那声“哥哥”叫得骨头都苏了,稀里糊涂地答应,甚至还被片片的笑容蛊惑,把青铜小号拉进了星耀战队。   “好了,现在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荆兴替笑得越发灿烂,举起手机不让alpha碰,“你的作业为什么错那么多?”   荆兴替的膝头多了一本《大题狂做》,翻开一页,密密麻麻全是叉。   “片片,你翻我包。”白若风郁闷地把脑袋往他的怀里拱。   荆兴替还真的不是故意翻白若风的背包的。他俩的书包都放在床上,拉链开着,倾泻下来的书本混在一起。   他把《大题狂做》拿出来的时候以为是自己的,谁知道翻开差点被红色淹没。   白若风明明说过自己作业写完了,谁知道竟然是糊弄出来的。   “片片你听我解释。”白若风猛地坐起来,凑到荆兴替身边,把自己的习题册抢回来,“我没来得及写,随手填了几道答案。”   “那你昨天还告诉我你作业写好了?”   “这不是怕写作业开灯打扰你睡觉吗?”白若风委屈巴拉地低下头,手指头勾勾他的衣角。   片片不理人。   白若风挠了挠头,厚着脸皮挂在荆兴替的后背上,盯着他粉粉嫩嫩的耳朵尖:“片片。”   “干嘛?”荆兴替的耳朵抖了抖。   “片片,我今天刚被爸爸教训过,你别和我闹脾气好不好?”白若风蹭蹭他的后颈,“我以后肯定好好写作业。”   “真的?”荆兴替被白若风蹭得身子发软,顺着台阶下来了,“我可记住了,再被我发现……”   “再被你发现,你再和我生气好不好?”白若风打断他的话,胳膊绕到omega身前碰了碰他微凉的指尖。   片片身体不好,大概生气也会难过的。   不能让片片难过。   荆兴替后背上黏着条大型犬,喘息呼哧呼哧喷在他的颈窝里,让他特别想放任白若风继续喘,然后顺势发个小情,标个小记,再成个小结。   算了。   估计白若风会被爸爸们打死的。   荆兴替爱怜地挠挠小A的头发:“快去写作业,写好了再休息。”   “你呢?”白若风攥住他的手腕。   “我去洗漱。”荆兴替眨眨眼,把alpha的手机塞进口袋,“不许玩游戏。”   “好吧。”白若风长腿一伸,把荆兴替圈在怀里,“回来一起睡,嗯?”alpha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炸响。   怎么能把一起睡说得这么坦然呢?   荆兴替叹了口气,走到浴室里关上门。   你这么说,我可是会瞎想的。   瞎想的荆兴替会干什么呢?   他在浴室里脱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早上被嗦红的小点点,现在牙印已经全消了,变成原本粉嫩的颜色。   今晚不能再给白若风嗦了,穿衣服的时候好难受。   荆兴替摇了摇头,坐在放满水的浴缸里闭上了眼睛。   在浴室外写作业的白若风同样六神无主,他坐在床上,时不时嗅嗅被子上残留的信息素,最后干脆把被子披在身上,顿时下笔如有神,刷刷刷把习题册写完了。   白若风的成绩真的不错,他和荆兴替是两种学生。荆兴替做题认真,成绩稳定,是努力型选手,白若风……白若风是天赋型。   就是那种最让人狠得牙痒痒,天天玩,成绩还比人家好的“讨厌鬼”。   白若风写完,顺理成章地倒在床上嗅片片的味道。   于是荆兴替打开浴室的门,看见的就是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不安分的A。   卧室里还是只开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光映亮了白若风的侧脸。   白若风的眉眼深邃,深深一道,循声看向荆兴替时,眼神特别深情。   荆兴替的呼吸微微一滞。   “片片?”白若风向他伸手,笑眯眯地说,“哥哥作业做好了,你来检查吧。”   “不检查,哥哥说做好了就是做好了。”荆兴替走过去,晃着两条光溜溜的腿跪坐在床边,“我相信你。”   片片真好。   白若风继续枕荆兴替的大腿。   带着水汽的信息素让alpha的鼻尖有点痒:“片片,你说咱们爸在说什么呢?”   “谈你上学的事情吧。”   “他们不可能长时间留在小城市,我爸手上还有案子呢。”   “那就是讨论你上学的时候住在哪儿。”   “我回家呗。”   “你爸肯定不放心。”   “唉。”白若风不想想了,翻了个身起床去冲澡,走到一半,听见荆兴替问,“如果爸爸们让你和我住在一起,你愿意吗?”   “愿意啊!”白若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走进浴室后才反应过来。   不成啊。   再和片片住下去,自己会化身禽兽的。   白若风越想越是苦恼,想到洗完澡还是眉头紧锁,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发现片片又缩成了小小一团。   呀,片片冷了。   白若风连忙把片片拢到怀里,双腿夹住小O冰凉的脚,轻轻叹了口气。   片片的身体真的不太好啊……   当初应该第一时间回来看片片的。   片片片片片片……   白若风想着片片睡着了。   被抱得紧紧的荆兴替艰难地从被子底下探出半个脑袋,懊恼地瞧着白若风,心想爸爸们都来了也不知道收敛,真傻。   可爸爸们就算看见他们在一起,大概也不会意外。   荆兴替喘了口气,扯开衣领,把白若风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颈窝里。   白若风在梦里无意识地舔舔唇角,闻着香甜的气息本能地开始吮吸,一下子含住了omega小巧的喉结。   “嗯……”荆兴替挺了挺腰。   白若风吮完喉结,又在他的颈窝里咬了咬,荆兴替被信息素一熏,眼皮子打战,没几分钟也睡着了。   黑暗中两个少年抱成一团,范小田溜进来给他们盖被子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好啊。   范小田蹲在床边,摸索着拉起被子盖住儿子的肩膀,走前在小O的额头亲了一口。   青春年少啊!   范小田羡慕地哼哼唧唧,溜回卧室找荆戈回味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白若风睁开眼睛时生无可恋。   裤子上的凉意很熟悉,怀里的人很熟悉,两个人的姿势也很熟悉,就是荆兴替脖子上的吻痕……   操啊。   他这个禽兽半夜又干了什么?   大爷的,片片好性感啊。   干,住脑。   片片醒了看见吻痕怎么办?   难道说是狗啃的?   ……妈的,我才不是狗。   白若风苦着脸,捂着裤裆像只螃蟹似的挪进了浴室。   作者有话说:白若风:唉,我禽兽不如。求收藏w。 第十二章 片片的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吻痕呢   降火是不可能降火的了,冲再多凉水也降不下来,白若风只好做了一件青春期小A经常做的事情。   他红着脸在片片的浴室里……那啥了一发。   时间有点久,怎么也弄不出来,结果一想片片,火山喷发。   进入贤者时间的白若风忧郁地洗手,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完了。   他真的对片片有非分之想。   可是片片一直好冷淡。   总而言之,白若风再次认定自己是个禽兽,还是最混球的那种。   要是让荆兴替知道自己每晚做有颜色的梦,那还得了?   生气是小事,万一片片并不喜欢他,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还是慢慢追吧。   白若风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追求片片有点难。   从小到大他都追在人家屁股后头多少年了?就算一开始没别的意思,可片片的态度好像一直是那样不冷不淡的。   唉。   青春期的忧愁笼罩了白若风,他洗漱完,蔫了吧唧地从浴室里出去,见荆兴替还在睡,便凑过去揉了揉小O的脑袋。   然后顶着一头乌云下了楼。   爸爸们都没在,不知道是在睡还是离开了,白若风难得老老实实坐下来吃早饭,结果没吃两口就忍不住要走。   他实在是太纠结了,要静静。   否则分分钟看什么都会想起片片脖子上的吻痕。   要了命了。   片片照镜子的时候肯定会发现的,到时候再硬着头皮去道歉吧。   他蹬了十五分钟的车,绷着脸到了学校。   心情糟糕的白若风实在不想上早读课,抱着篮球去了操场。   虽然争取来了课后的球场使用资格,但实际上,趁着早读课来打球的学生依旧很多。   白若风往那儿一站,身边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唤,跟进了菜市场似的,高高矮矮的alpha花枝招展,拼命向他抛橄榄枝。   “风哥,看我!”   “风哥,来我们家!”   “放屁,风哥他们超菜,来我们家!”   他把球砸过去,从书包里扯了根运动发带挡碎发,闷闷道:“傻逼啊,黑白配分队。”   大家连忙附和,伸手念叨什么“黑白彩色电视游戏机”,分分钟搞定了分组。   三对三,白若风弯腰系鞋带,听见队友嘀咕:“昨天二中说要来抢场子,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假的吧?”   二中?   白若风刚转学来,不了解小城市里的格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见哨声一跃而起,分分钟把早晨的烦恼抛在了脑后。   alpha酣畅淋漓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球,踩着上课铃声进班,拽了发带,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趴在课桌上睡觉。   结果没睡几分钟,被同学晃醒:“当堂测试!”   他迷瞪地抬起头,哗啦啦抖着试卷:“算平时分吗?”   “不算。”   “要家长签字吗?”   “不要。”   “好。”白若风毫不犹豫地继续趴着睡觉。   同学们面面相觑,对转学生愈发一言难尽了。   上课不听讲,连当堂测试都不做,典型的差生啊。   白若风才不在乎,他难得睡了个没有片片的好觉,醒来意犹未尽,胡乱在试卷上填了几个答案,便开始托着下巴发呆。   高三的教学楼和高二正对着,白若风的教室在三楼,荆兴替在六楼,从他的角度,连六楼的教室都看不见。   可白若风满心满眼都是片片。   片片每天上学要爬六层楼。   片片有没有适应新班级?   片片成绩很好,肯定招老师喜欢。   片片片片片片……   白若风想得神魂颠倒,趴在课桌上长叹了一口气。   好想快点放学,想见片片。   片片啊,你……你稍微喜欢哥哥一点好不好?   被念叨了无数遍的荆兴替打了个喷嚏,眼尾微微发红,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继续写题目。   这节课omega也有当堂测试,试卷是老师自己跑出去打印的那种,好几题还是手写的,辨认起来有点困难。   荆兴替一个铅字一个铅字地默念,写完刚好打下课铃,他有点不满意,因为没有复查。不过只是个当堂检测而已,他写好没跟人对答案,直接走出了教室。   班主任看见荆兴替,忍不住把人叫住。   成绩好的跳级生,老师是忍不住偏爱的。   当然在同学们眼里就是另一番意思了——刚做完当堂检测就被老师找去谈话,不会抄答案了吧?   荆兴替和班主任聊了两句,转身走进班级的时候迎面撞上来一个A。   “借过。”他没抬头。   除了白若风,荆兴替对别的alpha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拦在他面前的A并没有挪步的意思。   “嗯?”荆兴替蹙眉抬头。   “嗨,我叫童禹。”alpha笑得格外阳光,“认识一下?”   荆兴替:“……”好幼稚哦。   “你好。”他垂下眼帘,侧身挤进了教室。   “那个……同学?”童禹锲而不舍地追在荆兴替身后,“真的不认识一下吗?我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你新来的吧?我带你参观学校。”   “谢谢,不用。”荆兴替头也不回地拒绝,拉开椅子时发现童禹还跟在自己面前,直说,“你挡着黑板了。”   童禹连忙让到一旁:“你闻起来好像白茶奶盖。”   荆兴替皱了皱眉。   “无意冒犯。”童禹连忙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挡到黑板了。”荆兴替再次认真地提醒。   这回alpha终于离开了,不过时不时回头往他的方向看,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荆兴替目不斜视,过了会儿掏出阻隔剂,对着脖子一通狂喷。   他之所以不喷,是为了给白若风闻,既然现在白若风闻不到,他也不介意用阻隔剂遮挡自己的气息。   哪晓得放学的时候童禹竟然又凑了上来。   “我骑车送你啊。”alpha笑眯眯地甩手套。   呀,若风还没有手套呢。   荆兴替心想。   盼放学盼了一天的白若风,一下晚自习就往高二的教学楼冲刺,然后在路灯下来了个急刹车。   片片和一个他不认识的A从教学楼里肩并肩地走出来,路灯下的小O偏头和alpha说话,alpha脸上温暖的笑容一下子刺伤了白若风的心。   白若风猛地转头往回跑,慌不择路,差点一头撞在篮球架上。   “风哥?”   “风哥,来打球啊!”   他摇摇头,扯着头发想,我都干了什么?   就算片片真的谈恋爱了,他也应该祝福。   而且……说好了送片片回家,怎么就这么跑了呢?   白若风想到这里,又急急忙忙跑回去。   荆兴替搓着手站在路灯下,时不时向掌心哈气,一小团白雾氤氲在小O的脸庞边。   “片片!”白若风脑子一热,冲过去抓住荆兴替的手,“等很久了吗?”   “没有。”荆兴替的嗓音有点抖,半张脸藏在白若风送的围巾里,眨巴眨巴眼睛,“你去哪儿了?”   “我……”   “打球啊?”   “没、没有。”白若风结结巴巴地解释,“我走得迟了一点……”   alpha急得满头大汗,荆兴替的眼珠子转了转,没揭穿白若风是从操场上跑过来的事实,而是伸手慢吞吞地拉开了对方的校服拉链。   咯噔噔。   白若风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荆兴替却只是拉开拉链,一头扎进了白若风的怀抱。   “好冷啊。”小O嘀嘀咕咕,“降温了。”   “嗯……嗯。”白若风把他抱紧,自以为很隐蔽地嗅了嗅荆兴替的脖子。   还好还好,没有奇怪的味道。   荆兴替抱了白若风一会儿,踮起脚尖,把冰凉的指尖贴在了alpha的耳侧,笑吟吟地问:“冷不冷?”   路灯下的少年笨拙地弯腰,用自己的耳朵给心上人捂手,看上去傻兮兮的,鼻尖还紧张得微微发红,就是眼里的光愈发明亮。   “不冷。”白若风说,“只要你不冷,我就不冷。”   “若风,我……”荆兴替冷不丁被白若风反撩了一下,脸有点红,手还没来得及抽回来,就听见操场上传来刺耳的尖叫。   紧接着,黑暗中蹿出来一个小个子:“风哥,风哥,出事啦!”   “什么事?”白若风猛地回神,把片片的手塞进口袋。   “二中的人来抢场子了!”   白若风:“……”什么玩意。   “哎呀,风哥你不懂。”小个子急得不停地扯alpha的衣角,“二中和我们实验中学积怨已久,咱放学后老师不是不在了吗?他们就来抢篮球场了。”   “他们怎么进来的?”白若风听得头疼。   “翻墙。”   “……”白若风的头更疼了。   打架这事儿对他而言简直是家常便饭,奈何片片还在,他怎么能打呢?   “若风?”想到片片,片片就说话了。   荆兴替的脑袋从白若风的怀里冒出来:“我陪你去。”   小个子这才发现风哥怀里还有个omega,登时傻了眼。   风哥牛逼,这才几天,恋爱都谈上了。   不得了,那个小O好漂亮!   就是有点像风哥口中的“弟弟”……   “片片,你也要去?”白若风吓死了,差点直接躺在地上。   “嗯,我帮你打架。”荆兴替蹭蹭白若风的颈窝,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不能让他们占场子呀。”   哎呀,片片说得都对。   有了荆兴替的“鼓励”,风哥又是风哥了,登时豪气万丈,拉着片片的手往篮球场跑。   操场上果然如小个子所说的那样,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穿着不同颜色校服的学生,为首的头发挑染成五颜六色,看着像只鸡毛掸子。   白若风有点傻眼。   他在帝都一路从初中打到高二,什么样的混混没见过?这么非主流的还是头一回见。   “你们老大是谁?”偏偏“鸡毛掸子”还嚣张地勾手指,“打不过我们,今天就都给我从篮球场上滚走。”   “凭什么!”   “明明是我们学校的场子!”   实验高中的学生叽叽呱呱地反驳。   白若风听着就烦。   他抬手推开凑热闹的学生,脱掉校服,干架前先温温柔柔地把衣服搭在荆兴替的肩头:“哥哥去打架了,你离远一点。”   荆兴替抿唇憋笑,伸手戳了一下白若风的鼻尖:“加油。”   妈呀,白若风差点加油加爆炸,一腔热血哗啦啦往上涌,卷起衣袖二话不说,一记扫堂腿,先把鸡毛掸子干倒在地。   “还有谁?”风哥蹲在鸡毛掸子身边,学着对方之前欠揍的模样勾手指头,“一起来!”   alpha出手太干净利落了,一看就练过家子,瞬间把两边都镇住了。   嚯,真是个硬茬子!   二中的学生并没有一起来的胆量,互相交换眼色,某一刻趁实验高中的学生不备,抬着“鸡毛掸子”一哄而散。   走之前还非要放狠话:“周末地下商品市场,敢不敢来?”   “不来是孙子。”白若风翻了个白眼。   翻完,想起站在场边的片片,差点咬到舌头。   遭了,约架这种事怎么能让片片知道呢?   他心虚地回头,发现荆兴替坐在篮球架下写作业,小小一团,好可爱。   片片没听见!   白若风兴冲冲地跑过去,撞见荆兴替扯着领子嘀嘀咕咕:“脖子……”   脖子?   操。   脖子。   白若风想起来了,片片的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吻痕呢!   作者有话说:风哥今天依旧在做人。 第十三章 片片的内裤放在哪里呢?   吻痕粉粉的,当初白若风刚醒,看见的时候心脏砰砰直跳。   “片片。”白若风紧张得同手同脚,蹲在篮球架边伸手去拉荆兴替的手。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干脆承认了算了。   片片,我就是个禽兽!   然而还不等白若风开口,荆兴替就叽里咕噜地抱怨:“若风,帮我看看,我好像被蚊子咬了。”   冷空气一波接着一波,哪里来的蚊子?   只不过白若风心里有鬼,怂怂地看了几眼,小小声逼逼:“有的有的,是蚊子包。”   “哎呀……”荆兴替苦恼地挠了挠,“好痒。”   糟糕,难道是咬重了?白若风开始胡思乱想。   “若风。”   alpha没回过神。   “哥哥!”   “嗯?”白若风猛地惊醒,见荆兴替伸着胳膊,赶忙凑过去抱了抱小O。   他绷不住笑了:“干嘛呀。”   “你不是求抱抱吗?”白若风闷声闷气地嘀咕。   荆兴替沉默了几分钟:“我想要你拉我起来。”   白若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舌头也开始打结:“片……片片片……”   “走吧。”荆兴替不忍心逗他了,“再不回家,爸爸们会着急的。”   “我骑车带你。”   “好。”小O仔细将围巾围好,拉着白若风伸过来的手,乖乖点头。   说到回家,alpha突然想起之前看见的一幕。   他憋了又憋,忍了又忍,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问,最后干脆豁出去,以“哥哥”的身份教育片片:“高二的小朋友是不能早恋的。”   荆兴替迷茫又认真地注视着白若风。   “发情期还没到。”白若风硬着头皮,继续胡扯,“过早被标记,对身体不好。”   “片片你本来体质就弱,如果现在成结,肯定会受伤的。”   荆兴替听到这里,忽然把白若风的手甩开了。   alpha站在教学楼下的阴影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   片片……生气了?   白若风心里咯噔一声。   难道片片真的和那个alpha在谈恋爱?   也是啊,他刚转学来,和片片分开的这些时日,小城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万一片片和那个A情投意合呢?   万一片片早就心有所属呢?   在白若风想东想西的时候,荆兴替已经意识到,alpha看见了自己和童禹一起走出教学楼的场景。   傻子,他想,你只要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你怎么就是不问呢?   荆兴替甩开白若风的手当然是故意的,就是想刺激刺激alpha。趁着风大,他咳嗽了两声,瞬间又被白若风拢进怀里。   “片片……”白若风的嗓音有点哑,听着特苦涩,像是憋着一口浊气,闷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   “我没有。”荆兴替表现出来的委屈恰到好处,“若风,我没有早恋。”   我只恋你呀。   “没有?”白若风怔了怔。   他垂下眼帘,双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整个人都开始哆嗦:“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不是,我没有……”白若风一个头有两个大,按住片片的肩膀急匆匆地解释,“片片,我就是关心你。”   “关心则乱?”荆兴替抽抽鼻子。   “对!”小O给白若风个台阶,小A立刻往下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我太在乎你了。”   荆兴替的心跳微微乱了一会儿。   白若风总是这样,无意识地说出很多让他没办法忽视的话,自己还丝毫察觉不到话语间的暧昧。   仿佛对荆兴替好,是天经地义的事。   白若风拉着片片去地下车库里取车,怕片片冻着,又把自己的校服给他了。   “我身体好呢,不怕冷。”alpha蹲在自行车边开锁,钥匙叮叮当当响作一片,“我爸说我刚上幼儿园没多久的时候,他俩把宝宝床放在卧室里,我半夜睡得掉在地上,他们谁也没发现。”   “结果早上起来看见我趴在地上,还以为我冻死了呢!”咔哒,锁开了,白若风笑着直起腰,“哪晓得我什么事儿也没有,第二天照样去学校上学,活蹦乱跳的。”   “所以你就好好穿着我的衣服吧。”白若风得意地挥了挥拳头,“我身体好着呢。”   荆兴替跟在白若风身后一言不发,披着属于alpha的校服,闷头踩蔓延到自己脚下的影子。   哒哒哒,追逐影子的小O看上去可高兴了。   “片片,你周末要不要上兴趣班?”他俩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白若风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从alpha的角度,能看见还几个勾肩搭背,从篮球场走出来的学生。   周末约架,不能让片片发现。   荆兴替扶着白若风的腰跨坐在后座上,声音隔着围巾传出来:“不上。我要带爷爷去疗养院。”   荆老爷子年纪大了,每逢周末,荆兴替都要带着老人家去疗养院检查身体,顺便做护理。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的警察,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断,不去疗养院,旧伤复发难受得很。   “这样啊……”白若风心里有了计较。   他俩一同回到家,白易和缪子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范小田猫在厨房里噼里啪啦,荆戈无奈地把人往外赶。   “不许捣乱。”荆戈没好气地叹气,余光瞥见白若风咋咋呼呼地往客厅里冲,神情颇为复杂,“孩子们都回来了。”   “茶叶片子!”范小田闻言,立刻抛下荆戈去找儿子。   荆兴替乖乖地站在原地给爸爸抱。   “饿没饿啊?”范小田心疼他,觉得儿子瘦了,急得不得了,“现在学校的晚自习放得也太迟了。”   “……不是都说要开展素质教育吗?”   白易头也不回地答:“真搞素质教育,学生难考上好学校啊。”   “爸。”这时,白若风冲到他的omega父亲身边,根本不理解成年人的烦恼,他只关心自己所关心的事,“你们什么时候走?多待几天吧。”   “想我们了?”   “嗯。”白若风坦坦荡荡地点头。   他可想omega爸爸了。   白易笑着弹他的脑门:“那可不行,我们是趁着你妹妹参加秋令营,偷偷跑回来看你的。”   “妹妹去参加秋令营了?”白若风有个亲的omega妹妹,随缪子奇姓,叫缪若雨,和荆兴替一样小小一只,特能闹腾。   也不知道是这个年纪的孩子都静不下来心,还是白易的基因太强大,总之白若风和缪若雨的性格都更像omega父亲。   缪子奇好像也挺乐在其中,对一双儿女无比满意。   当然缪子奇的满意从来不会表现在明面上。   白若风坐在地毯上,长手长脚一伸:“妹妹还不知道我转学呢。”   “等她知道,哭了怎么办?”白易托着下巴笑。   白若风尴尬地摸摸鼻尖:“不……不会吧……”   不过alpha心里清楚,缪若雨知道他转学的事情以后,肯定不高兴,毕竟兄妹俩关系好,脾气秉性又相似,换了白若风处在缪若雨的处境里,不过出去参加个秋令营的功夫哥哥就不见了,肯定要伤心的。   好在白若风很快打起了精神:“妹妹知道我来找片片就不生气啦。”   缪若雨也黏片片,小时候偶尔跟着哥哥来找荆兴替,基本上在几天就当omega几天的小尾巴。   “快上楼写作业去。”白易拍拍儿子的肩膀,并不那么在乎白若风到时候要用怎么哄妹妹,而是示意他荆兴替已经站在楼梯口了,“茶叶片子身体不好,你待会把姜阿姨熬的菌菇汤端上去。”   “嗯,好。”白若风答应得飞快,跑进厨房看了一眼,又跑回来,“爸爸,片片当初生病,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白易用手戳戳他的脑门:“生病就是生病,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可是之前片片身体很好的呀。”   “想知道就去问茶叶片子。”   “我怕他不高兴。”   “你问的,他怎么会不高兴?”白易笑着摇头,见姜阿姨从厨房走出来,连忙催促儿子,“再不去,汤可就凉了。”   白若风闻言,屁颠屁颠地端着汤上楼去了。   目睹一切的荆戈,眼神有点忧愁,伸手捏捏范小田的后颈,把omega拎到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范小田蹬蹬腿:“干嘛?”   “咱儿子……”荆戈顿了顿,换了个问题,“你觉得小青梅怎么样?”   “好孩子呀。”范小田根本没听出alpha语气里的深意,“我们不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吗?”   荆戈:“……”罢了罢了。   蹿上楼的白若风端着汤,发现荆兴替在洗澡,他隔着浴室的门喊:“片片,洗完出来喝汤。”   荆兴替在浴室里说好,关掉花洒,深吸一口气,将门推开一条小缝:“哥哥。”   “嗯?”白若风正坐在地毯上,靠着墙糊弄作业,循声抬头,看见了一张红扑扑的脸。   alpha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   “我忘记拿……”荆兴替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了下来,“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白若风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忘拿什么了?”   “内裤。”   “……”白若风爆炸了,差点没从地上爬起来。   “帮我一下好不好?”荆兴替看上去更羞涩了,沾着水珠的手指扒拉着门缝,可怜兮兮地吸鼻子,“好冷啊哥哥。”   “你先去洗。”白若风听到后半句话,理智瞬间回笼,“别着凉了,哥哥这就帮你拿。”   “谢谢哥哥。”荆兴替听话地将门关上,转身背靠着浴室的门,紧张得呼吸急促。   内裤是他故意不拿的,在浴室里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白若风。   而门外的白若风傻了几秒,站起来摸索着打开了荆兴替的衣柜。   片片……片片的内裤放在哪里呢?   小A红着耳朵翻找起来。   不能让片片久等啊,洗澡时间长了会头晕的。   白若风你可以的!   你一定能找到片片的内裤的!   身材高大的少年团在衣柜前崩溃地自我鼓励,背影怎么看,怎么萧索。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在向白若风招手。   作者有话说:白若风:想做个人怎么就那么难?? 第十四章 你拿错了,不是这条内裤。   片片衣柜里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白若风先看见卷好的袜子,然后是淡色的T恤。   他半蹲在地上,怕把荆兴替的衣服弄乱,只敢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拨弄。   片片的衣服好香。   白茶奶盖。   白若风想抱着小O的衣服打滚。   不成,片片还在浴室里面等着呢。   白若风又打开了另一个柜子,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叠好的内裤整整齐齐码在小格子里,颜色基本上都是淡色为主,白若风手忙脚乱地拿出来一条,小小的布片在掌心仿佛千斤重。   “片片片片片片……”好好一个名字愣是被白若风叫出一片兵荒马乱。   片片再次推开门,小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给你。”白若风头扭看向卧室的门,避得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嫌,轻咳着将内裤递过去,“穿吧。”   他俩的手指触电般碰了一下,白若风的指尖沾上了水,荆兴替的指尖碰到了一团火。   “哥哥。”荆兴替又把内裤扔回去。   “快穿衣服吧。”白若风背对着门,没感觉到肩头多了块小小的布料,挠着头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催促,“天气冷容易感冒。”   “你拿错了。”他小小声嘀咕,“不是这条。”   白若风:“……”?   “是奶白色的。”   白若风:“…………”???   “这条我穿着不舒服。”   行吧,片片舒服最重要。   白若风硬着头皮把内裤从肩头拿下来,跑到柜子边找奶白色的那条。片片就躲在浴室的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白若风的背影。   是不是逼得太紧了?荆兴替有点不太确定。   白若风生气的模样他还没见过呢。   找到奶白色内裤的白若风又回到了浴室门边,小O伸出滴水的胳膊,接过,在门后窸窸窣窣地穿。   白若风触碰到片片手的指尖微微颤抖,加上听见浴室门后的声音,实在忍不住,跌跌撞撞跑到楼下,找到洗手间躲了进去。   片片的味道,片片的体温。   明明从小感受到大,如今却开始蹦火星,烧得他理智全无。   白若风哭丧着脸把手伸进裤裆,在一楼的洗手间里自力更生。   而荆兴替在浴室里并没有把内裤穿上,小O的睫毛上粘着水珠,几缕乌黑的发丝贴在额角,苍白的皮肤微微粉红。   他背靠浴室的门,纤细的手探进了半湿的浴巾,跟楼下的白若风在同样的时间做了同样的事情。   不同的空间里,交缠的呼吸汇聚成了青春的鼓点。   荆兴替解决完,扶着墙脚步虚浮,洗手的时候看见了阻隔剂,他想了又想,没喷,只涂了点身体乳。   地上还有白若风没写完的作业,荆兴替挪过去看了几眼,发现alpha还是在糊弄,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手指揪着书页想要用力,片刻,忽然泄气。   留下痕迹,挨骂的还是白若风。   他回到床上,裹着被子想念alpha的气息。   动情过后的omega有点任性,歇得恢复力气,立刻趿拉着拖鞋去找小A。   小A正在一楼的浴室里忏悔。   白若风,你真是个禽兽。   白若风,你真是个混蛋。   白若风……白若风你怎么那么喜欢片片啊?   alpha懊恼地洗手,嗅了嗅空气里浓郁的信息素,忽然想起一楼的洗手间是爸爸们用的,连忙提着裤子找阻隔剂。   完蛋了,要是没有阻隔剂,会被爸爸打死的。   好在白若风幸运,洗手台下有一瓶小小的阻隔剂。   白若风立刻举着小瓶子狂喷,喷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都快没了,才鬼鬼祟祟地溜出去。   可惜躲得过爸爸们,躲不过抱着胳膊站在楼梯上的荆兴替。   小O披着长及腰的毯子,头发还在滴水。   “片片?”白若风脚步猛地一顿,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怀里就撞进来一个奶香四溢的小宝贝。   “若风。”荆兴替紧紧地抱着白若风的腰,被alpha的信息素笼罩的时候,紧绷的情绪得以舒缓。   “怎么了?”白若风的语气因为忽然黏糊糊的小O变得温温柔柔的,“想哥哥了?”   “嗯,想哥哥了。”荆兴替仰起头,湿漉漉的发丝蹭着alpha的下巴,“我还发现哥哥的作业没好好做。”   白若风:“……”   所有的温情都被严厉的荆兴替打碎,白若风尴尬地摸着小O的发尾,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撒娇:“哥哥认真写了。”   “没有,你才不是这个水平。”荆兴替不为所动。   “好好好,哥哥去重写。”白若风伸手把头发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习惯性地蹭omega的颈窝。   湿热的触感又让两个人同时一震。   不行不行。   白若风迅速撒开片片,规规矩矩地跟荆兴替回到卧室。   太容易动情了啊!   小A拾起自己的习题册,发现片片在往床上爬,没忍住凑过去,用腿圈着他写作业。   结实的臂膀绕过荆兴替的腰,他看着alpha捏笔的骨节分明的手,打了个喷嚏。   “和哥哥靠得近些。”白若风把片片往怀里拢了拢,“你啊,这才十月份就这么怕冷,冬天怎么过?”   “有你呀。”荆兴替不太敢动,怕打扰白若风做题。   白若风被他的回答唤起了回忆,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   在alpha还没有去帝都之前,那段可以称之为童年的时光里,一直是和荆兴替一起上学的。   omega好软好小,他那时就有这种感觉。   每到冬天,荆兴替都容易感冒,经常和omega父亲一齐打喷嚏,病恹恹地挤在一起。荆戈别无他法,只能把荆兴替送到白若风家里,拜托白易和缪子奇照看孩子,等范小田的身体好了,再把儿子接回去。   白若风从小照顾生病的荆兴替,知道他到冬天特别怕冷,手脚冰凉,就算开暖气也不管用。小alpha一开始会给弟弟冲热水袋,后来发现荆兴替被烫伤,差点急哭,哪敢再用热水袋,而是直接抱住荆兴替的脚。   可以说荆兴替的冬天是靠着白若风度过的。   白若风把下巴搁在他肩头,在习题册上选了个C。   “错了。”荆兴替忽然伸手抓住alpha的手,“选A。”   “嗯。”白若风毫不怀疑地将答案改掉,“片片,等下次考试,你肯定是年级第一。”   “不会的,学校里成绩好的学生很多。”   “没人比我们片片更聪明。”白若风笑了。   他感受到了alpha胸腔的震动。   “早点睡吧。”荆兴替见白若风把答案改好,爬到床边关灯。   他们谁也没提为什么还睡一张床的事,小O也没力气干坏事,难得安安稳稳地闭上了眼睛。   当然早就受过刺激的白若风是不可能那么容易睡着的,乱七八糟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亲片片,后来开始摸,再然后片片忽然和别的alpha并肩出现,把白若风的好心情破坏得一干二净,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在气。   晨鸟在窗外叽叽喳喳,白若风怀里的小O又香又软。   哦,做梦。   白若风习以为常,迅速调整状态,甚至还有点满意,因为今早他忍住了,没有勃起。   厉害了啊,风哥。   这都能忍住,牛逼! 第十五章 进了局子的白若风   白若风美滋滋地给自己鼓劲儿,继而想起周末约架的事,神情再次跨下来。   今天就是周末啊!   还好荆兴替要带荆老爷子去疗养院,不过他不能放松警惕。   白若风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下来,替片片掖好被子,再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扒拉出一件夸张的黑色机车服。   围巾和口罩自然不可少,墨镜也要戴,反正要捂得亲爹都不认识。   穿戴好一切的白若风最后看了一眼荆兴替,趁着房子里的大部分人没醒,去干自己的“大事”。   地下商品市场在哪里,白若风根本不知道,他骑着车,走一个路口,看一眼手机地图,等到的时候,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两小搓人正在激情对骂,疯狂喷脏。   二中的学生说白若风胆小鬼不敢来,实验高中的学生骂对方心怀不轨将打架地点定在自己的地盘。   而风哥把自行车往马路边一扔,口罩围巾眼镜一样不落,虽说是伪装,可看着反而更可疑。   “可疑”的白若风溜达到实验高中的学生身后,长腿一拦,挡住冲过来的二中学生。   仔细一看,还是熟人——鸡毛掸子。   “冲什么冲。”白若风拎小鸡似的拎着鸡毛掸子的衣领,“赶着去投胎啊?”   鸡毛掸子还保持着挥拳的姿势:“你谁啊?”   实验高中到学生也问:“你谁啊?”   白若风:“……”   白若风将口罩拉开一个小小角。   “风哥啊!”   “感冒了。”白若风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和白易一脉相传。   “怎么打?”alpha甩着手腕,把鸡毛掸子扔回去,穿着短靴的脚踩住了凳子,“单打还是群架?”   县城里的学生们还没见识过这样的阵仗,在他们看来,两边的头头打一架,谁赢谁做最终的老大就完事儿。   哪晓得白若风路子这么野,已经开始卷起衣袖准备干架了。   “车轮战也行啊。”白若风的笑声有点闷,但是声音坏坏的,特别刺激人。   自尊心极强的小A们瞬间爆炸,一个个攥着拳头,估计白若风再说几个字,就能冲出来。   不过白若风却沉默了,alpha抬起头,视线在地下商品市场里的摊位上晃了晃。   打群架极其挑地点,一个有道德的校霸不能破坏公告设施,不能打扰别人做生意,要是越界,那就是混混。   混混和校霸是不一样的。   白若风乐意做校霸,却不想做混混。   当混混是会被爸爸们打的,他自己也不屑于当。   白若风伸手勾了勾口罩的边缘,先把围巾解开,再把墨镜摘下挂在衣领边,他身上的机车外套的衣摆上有圈白色的毛毛,白若风在出手前,一直在摸。   他觉得二中的人是故意把约架地点定在地下商品市场的,赌的是他们不敢出手,或者出手会砸掉别人的铺子。   总之想把事情闹大。   而且他还在几个二中的学生口袋里看到了刀柄。   既然你们想闹大,那就大吧。白若风偷偷用口袋里的手机报了警。   没想到爸爸们都是警察的白若风还有报警的一天。   不过在警察来之前,白若风还要提防带刀的学生干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奈何实验中学的学生并没有他看得那么长远,还在和二中的学生激情打嘴仗。   “你是我孙子!”   “我是你爸爸!”   “操你妈!”   “干你爸!”   “小垃圾!”   “大变态!”   这都骂得什么?白若风听得眼皮子直跳,脚一抖,把凳子踹倒了。   ——哐当!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干他们啊!”   两波学生轰地撞在一起,有风哥拦着也无济于事。   “操。”白若风推开冲到自己身边的鸡毛掸子,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几个拿刀的学生,眼见有人真的把手往口袋里伸,再也顾不上隐藏,直接上了爸爸们教的招式。   拿刀的学生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白若风反剪了双手压倒在地。   也正是这时,警察冲进了地下商品市场。   象牙塔里的学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立刻被镇住,各个双手举过头顶,怂了吧唧地贴墙站好。   就白若风还揪着二中学生的衣领,嚣张得不可一世。   太刺头了啊。   警察们想,这哪儿来的混混啊?   穿的就不像是好学生,还带着口罩,装大明星啊?   “来来来,给我靠墙站好。”警察走过去揪白若风的衣领。   他躲了一下,总不能当着同学们的面说是自己报的警,只能硬着头皮酷酷地靠在墙边,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晃腿。   实际上风哥的内心怂得一比。   完蛋了。   爸爸们还没回帝都呢,要是知道他进局子了,得气死。   还有片片。   ……   片片,哥哥真的不是混混啊!!!   “来,都跟我走。”警察见所有人都站好了,满意地挥手,“去局里一个一个给家长打电话。”   地下商品市场里顿时哀鸿遍野。   鸡毛掸子都快哭了:“警察叔叔,我们是守法的好公民。”   “就你这样还守法好公民?”警察看笑话似的打量鸡毛掸子,“头上那什么颜色啊?”   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警察叔叔你不能这样搞发色歧视。”   鸡毛掸子:“虽然我有一颗五颜六色的脑袋,但是我有一个纯粹的心。”   地下商品市场因为鸡毛掸子掷地有声的话静默了一瞬。   “滚蛋。”警察哭笑不得,“我看你是大大的坏,满肚子花花肠子。”   继而脸色一板:“都别废话,跟我去局子里作检讨!”   于是一行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地被带到了警局,往院子里一蹲,还真像那么回事。   实验二中的学生叽里咕噜,调侃自己像电视上放的那种扫黄打非行动里被“打”的人员。   白若风眼前一黑,心道你们可别说了,他alpha爸爸此生最恨“扫黄打非”四个字,每次omega爸爸提到,就会被咬腺体,还被咬得好惨好惨。   虽然白若风内心深处很羡慕自己的alpha爸爸,想怎么咬就怎么咬,但是现在的情况想到“扫黄打非”,他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啊!   “按顺序,一个一个进来。”警察拿了个类似于表格的东西,赶小鸡似的把他们往旁边撵,“你们也别紧张,就是教育教育,不会留案底影响学业的。”   “但是下次再犯事儿,可没这么容易了事了啊。”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把一群小萝卜头唬得一愣一愣的,就白若风黑着脸继续装深沉。   “你你你,就你,先来。”大概是他的态度太过刺头,警察笑着对他招手,“说你呢,那个戴着口罩的大明星。”   白若风:“……”我什么也没听见。   “风哥,风哥,警察叔叔叫你呢!”偏偏站在他身边的小A积极得不得了,“快去吧。”   风哥只能绷着张方块脸走进警局。   作者有话说:帅不过三秒白若风。不是,你们不能因为风哥一个早上没勃起,就说他不行,就说他wei啊!!! 第十六章 白若风,你喜欢荆兴替?   说句实话,白若风“进局子”的次数不少,毕竟爸爸们都在这里工作,外公外婆还是部队里的人,但是没有哪次,他像现在这样纠结。   “写检讨,背八荣八耻,还是普法教育?”白若风的声音闷在口罩后,忧郁得不得了。   警察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挺熟练啊,常来?”   “……”算,算是吧。   “把口罩给我摘了。”   白若风不情不愿地摘掉口罩,警察瞥了他一眼:“挺帅一小伙,遮脸干嘛?怕被发现啊?”   “怕被发现就不要打架!”   “哟,刚刚没仔细看,你原来也染头发,是个金毛啊?”   白若风有苦说不出,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我写检讨,背八荣八耻,接受普法教育,能不给我爸打电话吗?”   “不成。”警察头也不抬地拒绝,手里的笔刷刷刷在表格上做记录,“你们这样的小A啊我见多了,不通知家长,不长记性!”   “我……”   “你什么你?别以为我会心软啊,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父亲都教出你这样聚众打架的儿子。”   “不是……”   “不是什么?你还想反驳?今天的架是你打的,人是你揍的,我可是长了眼睛的。”   “但是……”   “没有但是!要不是我们接到报警短信,都不知道地下商品市场还能变成你们打群架的地方,不知道那里有人做生意啊?”   “那……”   “哪哪哪儿?你们打架可真会挑地方,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还好有热心市民报警,否则我们还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子这么会来事儿!”   “热心市民”白若风背靠着墙,每句话都被警察开机关枪似的话呛了回去,最终生无可恋地杵着,在心里盘算着给范叔叔的电话糊弄过去的时候,忽然看见警局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材挺拔的alpha怎么看怎么眼熟。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什么叫“怕什么来什么”,风哥算是见识到了。   白若风的瞳孔猛地一缩,在民警面前来了个就地卧倒,并试图往桌子底下蹭。   民警同志见识了太多混混,还没见过白若风这样二话不说“晕倒”的,差点也跟着犯心脏病直接厥过去,哪晓得一低头,见到这小A正拼命往角落里躲,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给我起来!”   “快,把你家里人的联系方式报上来,让他们来领人!”   这一声暴呵直接让白若风暴露在了缪子奇的视线里。   可怜的小A委屈巴拉地从桌子底下探出半拉脑袋,对着alpha爸爸眨巴眼睛。   缪子奇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   白若风:“……”   警察叔叔还在滔滔不绝:“你家里人肯定要被你气死。”   缪子奇:“……”   白若风:“……”   “看什么看,你爸在我身后啊?”警察狠狠一拍桌子,桌上的水笔跟着抖了一抖,“认错态度好一点!”   白若风慢吞吞地爬起来,硬着头皮回答:“我爸真在你身后。”   民警:“……”   民警:“?”   “我叫白若风。”事情败露,少年反而坦然了,双手插在裤兜里痞痞地说,“缪子奇是我爸。”   民警:“…………”   白若风在县城的名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当年他屁大点的时候,白易和缪子奇还没回帝都,经常带着儿子上班,那时候几乎所有警察都被小朋友折腾过。   白若风就是个混世小魔王。   还仗着小时候长得可爱,到处卖萌,俘获一堆小O警员的心,然后继续在局子里横行霸道。   简直是当时所有单身A心头的头号大敌。   “怎么回事?”缪子奇走了过来。   alpha之所以抽空回了趟县城,一来是看儿子,二来有案情需要对接。这不,刚来局子里拿到资料,还没回家,就撞上了犯事儿的白若风。   缪子奇是不可能帮小A脱罪的,成年的alpha拉了条椅子往旁边一座,白若风立刻乖得不得了,又是写检讨,又是听普法教育,最后搞得天都黑了,缪子奇才带儿子回家。   白若风蔫了吧唧的,口罩墨镜全不戴了,跟在缪子奇屁股后面哼哼唧唧。   “爸爸……”白若风有点急。   “放心,不会告诉白易的。”缪子奇心领神会,站在路灯下对儿子招手,“快点走。”   “那……”   “茶叶片子也不说。”   白若风松了口气,紧接着心又因为爸爸的话提了起来。   他的alpha爸爸神情严肃,语气严厉:“你喜欢荆兴替?”   年少时便深种在心底的畏惧让白若风不受控制地抖抖抖,但是爸爸的话仿佛一剂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作者有话说:片片即将上线! 第十七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alpha?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   他从小就黏糊在人家片片身边,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片片的人生他白若风掺和了个七七八八,未来也没打算撒手,但是明显缪子奇问的意思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单纯的“喜欢”,而是alpha对omega的喜欢。   想要撕咬,标记,成结的那种喜欢。   和片片在一起一辈子的喜欢。   几辆车从白若风身旁呼啸而过,他想起这些天做的梦,想到抱着片片时心里产生的欲望,又想到还在帝都时,某次半夜起床,发现omega爸爸被alpha爸爸按在房门上咬住了腺体。   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羞羞,再然后……想到了片片。   可是白若风直到今天才意思到,自己对荆兴替的喜欢不仅仅是处于哥哥对弟弟的保护,而是以alpha的身份出发,想要占有人家的喜欢。   白若风,你可真是个禽兽。   小A低下头,揪着机车夹克上的毛毛,刚想回答,就听缪子奇说:“走吧。”   白若风:“……”   白若风:“???”   他以为父亲觉察到了自己近几天不正常的举动,或是闻到了一楼洗手间里没来得及遮掩掉的信息素,已经做好坦白从宽的打算,哪晓得缪子奇竟然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把这茬揭过去了。   “爸爸?”白若风有点傻眼,追上去问,“你没有别的想说的?”   缪子奇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像看傻子。   白若风:“……”我是你亲儿子呀。   缪子奇还能说什么呢?只要把青涩的小A点醒,认识到自己的感情就行了。   还搞不明白父亲深意的白若风稀里糊涂回了大院,进片片家门前,停下了脚步。   “我想静静。”白若风不太敢看缪子奇,但是固执地不肯进门。   “晚上天凉,早点回来。”缪子奇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决定给情窦初开的少年一点空间。   白若风当真坐在院子里伤春悲秋。   降温以后,路灯下已经没有蛾子了,白若风的影子孤零零地拖到墙根下,瞧着惨兮兮的。   每一个认清自己感情的小A都会扪心自问:他喜欢我吗?他会接受我吗?他愿意被我标记吗?   白若风也不例外。   他在心里走马灯似的把过去近十八年的人生过了一遍,没找到丁点儿片片不喜欢他信息素的表现。   可是信息素不代表全部。   他的味道又不奇怪,荆兴替为什么要讨厌呢?   可是荆兴替的性格有点冷冷清清,这次白若风回来以后,感触尤深,似乎在他错失的某段时光里,片片变了,但是究竟为何变了,与他无关。   这一点让白若风头疼得近乎喘不上气来。   他怎么能错过片片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呢?   片片会走路的时候,他在场;片片上幼儿园的第一天,他在场;片片的信息素开始能被人闻见的时候,他也在场……曾经他把片片当成小小童年里的全部,现在,他的未来也想要片片在场,片片会同意吗?   青春期的少年拥有好多好多烦恼,白若风甚至想到一年以后,自己考上大学,注定要和荆兴替分开。   荆兴替是不会考警校的。   白若风知道片片喜欢什么,也知道片片的身体不适合当警察,但是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分别”这个词会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若风?”   黑夜中传来的声音轻到失真,白若风茫然地仰起头,发现荆兴替推着轮椅,从大院外走来。   他的身体反应得比思维快,不等荆兴替再开口,已经跑过去帮忙扶着荆老爷子了。   “怎么才回来?”   “爷爷遇见了老战友。”荆兴替挥了挥酸涩的胳膊,轻咳了两声,“你呢,怎么坐在院子里?”   他在思考人生呀。   白若风支支吾吾地转移了话题:“累不累?”   “吃晚饭了吗?”   荆兴替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凑过去握住小A冰凉的手:“哥哥?”   白若风盯着片片苍白的手指,心里有个被戳破的酸橘子,涩涩的,谁也碰不得。   “兴替呀……”荆老爷子忽然开口了,“你在和谁说话呢?”   荆兴替立刻蹲下来,趴在太爷爷膝头回答:“白若风,白易叔叔的儿子,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玩儿的,你不记得啦?”   荆老爷子嘀嘀咕咕了半晌,忽然笑起来:“白家那小子嘛,我怎么会不记得呢?”说着搀着白若风的手,非要站起来。   白若风连忙跟着荆兴替一起扶老爷子的胳膊。   “爷爷,您别动。”荆兴替急得语气快了起来,“前面就要到家了。”   “哦哦哦,到家了,我想我儿子咯。”   白若风和荆兴替同时陷入沉默。   荆老爷子的儿子,也就是荆戈的父亲,早在许多年前就因公殉职,老爷子年纪大了,记不住事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推着轮椅的荆兴替抽了抽鼻子。   “片片?”白若风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荆兴替的低沉,伸手揽住omega的肩膀,“我来推吧。”   “好。”荆兴替也没矫情,让到一边,走了两步,攥住了alpha机车外套下面的毛毛,“若风。”   “嗯?”白若风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生怕颠到荆老爷子。   “你心情不好?”   “没有。”他哪里是心情不好,他是满心纠结罢了。   荆兴替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白若风的神情,还以为alpha发现了自己的小手段,有点急了,掌心冒出了汗。   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O,哪里沉得住气。   “哥哥……”   “片片……”   他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白若风忽而泄了气,好笑地揉揉荆兴替的头:“我先把爷爷推进去。”   说完,双臂用力,把荆老爷子推进了屋,范小田已经等在玄关了,接替了他的工作,咋咋呼呼地喊:“荆哥荆哥,快来帮忙。”   有了家长的帮忙,白若风松了口气,转身发现片片还乖乖站在原地,顿时有点好笑:“还在等哥哥?”   “嗯。”荆兴替往前急急地走了一步,脚下不稳,啪叽,扎进了白若风的怀里。   小O匆忙仰起头,被风吹起的碎发下,含着水汽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慌。   “别瞎想。”白若风疼他还来不及,哪怕不知道片片难过的原因,也本能地安慰,“哥哥就算心情不好,也肯定不是因为你。”   “哥哥……”   “乖啊,真的和你无关。”白若风挠挠荆兴替的后颈,指尖在小小的腺体上磨蹭,“不过片片,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喜欢什么样的alpha?”   既然意识到自己的感情,风哥就不打算隐忍了。   先摸清片片的喜好,再往自己身上套嘛。   套不上……硬塞!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还是有点优势的……吧?   作者有话说:你们对缪学长有什么错误的期待,他自己当年都憋到死去活来才表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近有点忙!!!!更新稍微短小一点_(:зゝ∠)_忙完再把字数补回来,好不好嘛……求一波海星星~ 第十八章 你能不能换一种omega喜欢?   其实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抱在一起互相试探特矫情,未来的白若风或是荆兴替回忆起来估计能被自己的蠢样酸死,但是现在谁都觉得自己最深情。   荆兴替被白若风的问题问得有点蒙。   白若风是还在怀疑他有别的A,还是想要向他表白?   如果是表白的话,那么他描述描述心里面小A的样子就好了吧?   “哥哥想知道?”荆兴替面颊微红,如数家珍,“我喜欢……成熟稳重,积极阳光,可以保护我的alpha。”   刚因为打群架被爸爸从局子里拎出来的白若风陷入了沉默。   这个近水楼台近得人有点心痛。   “那……哥哥呢?”荆兴替久得不到回答,忍不住反问,“哥哥喜欢什么样的omega?”   白若风自然把心里头的片片描述了一遍:“我喜欢单纯可爱,天天粘着我的小omega。”   满脑子小手段,半夜不停使坏的荆兴替也陷入了沉默。   难不成之前感受到的白若风对自己的感觉都是错觉?   一直胜券在握的omega有点崩溃,抱着白若风的腰发抖。   “片片?”虽然深受打击,白若风还是打起精神把片片抱在怀里,“是不是冷了?哥哥带你回家。”   “我不走。”荆兴替挣了一下。   “可是外面冷啊。”白若风叹息,将外套脱下披在片片肩头。   “哥哥以后有了omega,也会对他这么好吗?”荆兴替哑着嗓子问。   白若风不假思索地点头:“当然。”   他在心里想,以后我只会对你更好啊。   可这样的回答彻底击垮了荆兴替,小O愣愣地将耳朵贴在白若风的胸口,听着沉稳的心跳,忽而掉了几滴眼泪。   这是他的哥哥,怎么能有别的omega呢?   亲也亲了,摸了摸了,你原来不喜欢我呀。   荆兴替越想越生气,某一刻忽而把白若风推开,怒气冲冲地往房间里跑。   “片片?”白若风急了,追上去,鞋都来不及换,可惜还是没来得及阻止荆兴替关门。   白若风还没见过这么生气的片片,他不断地回味刚刚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试图找到荆兴替发火的缘由。   可在他眼里片片就是最好的片片,乖乖的,小小的,冷的时候黏糊劲儿就上来了,晚上睡觉贴好紧。   总也理不出头绪,后来白若风也顾不上去思考片片生气的原因了,他只想把小O抱在怀里,然后哄着让对方不再和自己置气。   奈何荆兴替并没有开门的打算,白若风只好去了隔壁本就属于自己的客房。   他睡了好些年,今晚忽而不适应,怀里少了个香喷喷的O,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而一墙之隔的荆兴替红着眼眶看墙上的日历。   那是属于他和白若风的回忆。   哪天可以打电话,哪天能见面。   相聚的时日越来越短,分开的时间越来越长,年纪渐长,青涩的感情终究酿成了轰轰烈烈的爱,荆兴替还记得自己在猜到白若风转学时欣喜的心。   他甚至差点提前发情,就因为哥哥要回来了。   可是现在的哥哥喜欢的,是和他完全不同的omega,这要他怎么办呢?   荆兴替望着日历发了好几个小时的呆,等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好晚了,家里静悄悄的,暖气片里传来轻微的滴水声。   滴答滴答,好孤独。   他光着脚走到床边,摸摸还残留着alpha信息素的被子,不甘心的情绪翻涌而来。   不想输,不想放弃,还想再试试。   荆兴替深吸了一口气,摸索着从柜子里拽出一串钥匙。   他自己的家,白若风睡在哪个房间里,他都能进去。   实际上,白若风根本没锁门。   荆兴替推开门的刹那,心脏随着吱嘎吱嘎的声音狂跳,甚至因为过于紧张,大脑一片空白。   属于白若风的客房里满满都是薄荷的苦味儿,小时候荆兴替时常在爸爸们熄灯后,跑来找小A玩儿,时过境迁,再次前来,他竟有些踌躇不前。   白若风的床是两层的,当年范小田和荆戈买这样的床,为的就是两个小宝宝晚上能睡在一起。   后来孩子们长大了,这个传统依旧完美地保留了下来,小小的双层床变成了大大的双层床,白若风现在就躺在上铺,一条胳膊垂在床沿边,结实的臂膀从卷起的衣袖中露了出来。   荆兴替悄悄走过去,双手抓着梯子还没来得及爬,就被警惕的小A攥住了手腕。   “片片?”白若风一惊,弯腰直接把荆兴替抱了上来,毫不避讳地摸他的脚,“怎么这么凉?胡闹。”   说完,将omega往怀里一拢,不由分说将人抱紧:“想哥哥直接叫就行,自己跑过来干嘛?”   “我怕哥哥不理我。”荆兴替枕着白若风的胳膊,闻着alpha的信息素,身体彻底软了,嗓音也哑哑的,“哥哥,明天周末,你带我玩游戏好不好?”   他想黏着白若风,想把分开后错失的那部分时光补回来。   他也不想闹别扭了,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他哪里舍得?   “玩游戏?”白若风有点诧异,在alpha的印象里,片片不是想玩游戏的人。   “我好菜的。”荆兴替怕被拒绝,试探地揪住白若风的衣角,“要哥哥带,否则会被路人骂。”   白若风哪里舍得片片挨骂,他是知道有些玩家骂人难听的,所以毫不犹豫点了头:“好,哥哥带你。”完全忘记某个O曾经轻轻松松拿到五杀的事儿了。   装乖换来一起玩游戏的机会,荆兴替有点开心,他把脸贴在白若风的颈窝里,决定再贪心一点:“哥哥,你……你能不能换一种omega喜欢?”   他恳切道:“你能不能喜欢稍微有点坏的小O?”   他想:我虽然会使坏,可我也能黏你,也能乖乖的,所以哥哥你能不能喜欢我呀?   而且以前那么多年你都迁就着我,这回……也迁就一下,好不好?   白若风在黑暗中看不清荆兴替的神情,还以为荆兴替察觉到了自己禽兽一般的行为,再用另一种方式含蓄地拒绝呢!   于是alpha满心苦涩,嗓子都哑了:“不行啊片片。”   白若风说:“喜欢就是喜欢,变不了的。”少年在谁也看不见的夜晚,轻轻吻着荆兴替的发梢,虔诚又无奈的叹息搅碎在月光里。   荆兴替自然更难过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甚至还心平气和地说了晚安,但是梦里的小O难受得不停地喘气,手脚也不安稳,吓得白若风把他紧紧按在怀里,手忙脚乱地安慰,后来实在经受不住诱惑,俯身堵住了荆兴替不断溢出抽泣的嘴。   哗啦啦,哗啦啦。   理智在深夜破碎。   原来片片的唇这么软。   原来片片的唇这么香。   作者有话说:风哥今天算是不做人了吧???!虽然互相试探傻兮兮的,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写酸酸甜甜的暗恋哎。继续求收藏_(:зゝ∠)_ 第十九章 等哥哥睡醒了再疼你   白若风根本不敢深入,与其说这是一个吻,不如说是磨蹭,他吮吸着荆兴替微凉的唇,颤抖着搂住小O纤细的腰,品尝着一份早已烂熟于心的味道,味蕾上却不断迸发出新的滋味。   唇上甜得令人迷醉,心里却苦得人发木。   白若风,你做个人吧。   片片喜欢的A不是你这样的。   停下,快停下。   可是白若风停不下来,他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探进了片片的衣摆,滚烫的掌心在omega光滑的脊背上摩挲,想要标记的情绪陡然强烈。   咬下去,片片就是我的了。   白若风呼吸粗重,眼见要失控,心里突然炸响了alpha爸爸几个小时前说的话。   “你喜欢荆兴替?”   白若风猝然惊醒。   夜色依旧在流淌,他怀里的omega无意识地颤抖,唇瓣应该被吻肿了,白若风伸手轻轻抚摸,发现那上面已经沾染了自己的温度。   内心的罪恶感又被满足取代,他快乐得很卑微。   “片片啊,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怎么会变呢?”   白若风的叹息轻得像夏夜最温柔的晚风。   第二天先醒的是荆兴替。   双层床挺窄的,两个人挤有点难受,不过白若风怕他睡得不舒服,后背紧紧地贴着床侧的栏杆。荆兴替又喜欢黏着白若风,脚尖贴着脚尖,脑袋拱在alpha的颈窝里,所以两个人愣是谁也没觉得挤。   荆兴替趁白若风没醒,脸颊在小A的胸口蹭啊蹭。   常年健身让白若风胸口的肌肉有点硬,荆兴替却蹭得脚趾微微蜷缩,舒服得眼神都迷离了。   “乖啊。”白若风忽然出声,伸手按住荆兴替的后脖颈子,拇指爱怜地按按腺体,“让哥哥再睡会儿。”   荆兴替浑身一僵,紧张得后背上都冒了汗。   好在白若风刚刚几句话跟梦话没什么两样,说完就忘,继续做梦,搂着兴奋得打颤的荆兴替含含糊糊地亲了一口:“别闹,等哥哥睡醒了再疼你。”   荆兴替被这个吻撩得浑身燥热,又被后面一句话打击得遍体鳞伤。   白若风把他当成了别人。   白若风还在梦里亲别的O。   妒火瞬间烧着了荆兴替的心,他拼命地回忆,在白若风还没有去帝都的时候,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插足他们俩的感情,所以如果有“第三者”,只有可能是分开后。   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荆兴替想起了自己大病一场的原因。   说来可笑,在他们这段可以称得上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里,最先开窍的是荆兴替。   与其说是开窍,还不如说是变质。   当初白若风去帝都上初中,临走时哭哭啼啼,实际上很快就没那么悲伤了,毕竟年纪小,心里装不住事儿。   可荆兴替就不一样了。   他表面上平静得很,只说了句“别忘记我”,可事实上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把范小田吓得成天睡不好,后来小omega意识到不能让爸爸们担心,也就逐渐表现得和以前一样。   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白若风开始闹幺蛾子。   十三四岁的初中生,总有人在早恋的边缘危险试探,一群屁大点的孩子,连标记是啥都搞不清楚,还成天偷偷摸摸看稍微带点颜色的电影“学习”。   谁的青春不迷茫!   谁的人生不彷徨!   白若风把自己整得又酷又忧伤,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回家继承十几个亿的忧郁小王子,还真的吸引了几个年纪小不懂事的omega。   其中一个味道有点像荆兴替,奶声奶气地问:“我能做你的O吗?”   白若风老气横秋地反问:“你爱我什么?”   屁咧。   他哪里懂爱?   可是在那个年纪,敢谈爱的A就是牛逼,小O眼里全是爱心:“我不知道,爱就爱了,爱情就是这种玄妙的东西。”   我靠,白若风傻眼了,头一回听见这么清醒脱俗的回答。   于是风哥稀里糊涂地在同学们的起哄声里和小O绑定了企鹅情侣空间,换了情侣头像,还搞了个颇有意境的情侣名。   风哥是“我是风儿”,小O叫“我是沙”。   他俩缠缠绵绵了三分钟零五十几秒,白若风陡然清醒,被傻逼的网名震惊到无以复加,迅速斩断情丝重新做人。   当年的小A还是个信任爸爸的好孩子,放学回家甩掉书包,抱着白易的腿大哭着忏悔。   结果他的omega爸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转脸就把这事儿发在了微信朋友圈。   配词:我儿子真傻。   傻白甜的白若风对此一无所知,哭完又去找片片打电话。   谁有片片好啊?   哼,我们片片最好啦。   但是白若风不知道的是,那天荆兴替的手机没电了,是用范小田的手机打来到电话,好巧不巧,还看见了那条满是哈哈哈回复的朋友圈。   还在上初中的小朋友捧着手机呆呆地看了几分钟,第二天放学,冒着大雨,抱着自己的储钱罐,哭哭啼啼地跑到车站要去帝都。   荆戈和范小田反应再快,儿子还是淋了雨大病一场,后来虽然有惊无险地好了,到了冬天还是容易生病。   荆兴替想起的就是这件事。   他知道白若风那时候混,也知道白若风跟那个O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三分多钟的缠缠绵绵,两个人做的仅仅是换企鹅空间丑不拉几的非主流皮肤,外加一起联机养了会儿宠物。   但他就是觉得心里有根刺。   白若风很受欢迎,荆兴替从很小的时候就感受到了。   小宝宝们喜欢跟白若风玩儿,老师对他既爱又恨。   有些人生而不平凡,连荆兴替都听爸爸们私下里感慨,说白若风把缪子奇和白易的光芒完美地继承了过来。   天之骄子无异于此。   如今白若风转学归来,几天的功夫就和班上的学生打成一片,等一个月后成年,肯定有别的O蠢蠢欲动。   他才高二,和白若风有一年的距离。   哥哥,你能不能等等我?   还有一年,我就能被你标记了呀。   荆兴替再次眷恋地蹭蹭白若风的胸口,他把自己贪婪的愿望藏在心底,趁着alpha没醒,悄悄吻了吻对方的唇角。   嗯?   嘴角有点疼。   荆兴替舌尖卷来些微的血腥味,他在晨曦中微眯了眼睛,猛地抬头看向还在熟睡的白若风,几分钟以后,慢慢瞪圆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小不点白若风是个混球哈哈哈!长大的风哥却只能在不清醒的时候骚一骚!继续求一发海星~ 第二十章 竹马胜不过天降   小O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奈何扛不住睡意,眼皮耷拉下来,很快也睡了过去。   周末对于全家人来说,都是用来放松的,荆兴替和白若风起得不算早,客厅里却没有人,爸爸们的房间门都紧闭着,姜阿姨推着荆老爷子在花园里遛弯儿。   荆兴替听见老爷子孩子似的嘀咕:“那个花,我儿子种的!”   “那个草,我媳妇可喜欢了!”   “太爷爷这样也挺好的。”白若风端着豆浆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在荆兴替面前,安慰道,“有些事儿忘了比记得强。”   他点点头,揪了块油条塞进嘴里:“我没见过爷爷奶奶,但是我爸爸说他们很了不起。”   “我爸也跟我说过。”白若风熟练地剥着鸡蛋壳,剥好,掰成小块放在omega的碗里,“别想了,先吃饭。”   荆兴替乖乖地收回视线,吃了两口鸡蛋,话锋一转:“前几天你是不是都没吃早饭?”   白若风被豆浆呛了一下,心道我心里都是你,怎么吃?面上却强装淡定:“上学时间太早,总是来不及,不过我会带着包子和饼在路上吃,你不用担心。”   荆兴替喝了两口豆浆,算是接受了这个回答,他伸手把白若风面前的糖三角抢过来咬了一口,甜腻腻的味道绽放在舌尖。   “好吃吗?”白若风也不恼,顺手把麻团也给了片片。   片片鼓着腮帮子点头,吃完糖三角以后麻团吃不下了,就小小地咬了一口。白若风豪不犹豫地把片片咬过的麻团吃了,觉得今天的麻团格外甜。   两个少年吃完饭,又溜回卧室,白若风先拿出手机在开黑群里吆喝了一嗓子。   白若风:“今天要带弟弟,都给我好好打。”发完就把群关掉了,转头去找荆兴替。   荆兴替换了件高领毛衣,称得人愈发瘦小,正捧着手机盘腿坐在地上。   “片片。”   “嗯?”   “到哥哥这儿来。”   片片听话地凑到了白若风身边。   白若风照旧伸腿将他拢在怀里,同时瞄了一眼小O的游戏界面。   基本上所有的英雄都没有熟练度,看来真的不常玩。   荆兴替舒舒服服地靠着白若风的胸膛,问:“你玩儿什么?”   “我都行,补位吧。”白若风有点小嚣张。   “那我玩法师。”荆兴替思索了片刻,选了个顺手的。   在他选的时候,白若风的队友陆续上线了。其中有个和风哥贼熟,是他爸爸同事的儿子,叫佟似侠,上来就开语音叽里咕噜。   “风哥,风哥!”   “干嘛?”白若风也把语音打开了。   “你哪儿来的弟弟啊,你不是只有妹妹吗?”   “不是亲弟弟,胜似亲弟弟。”白若风美滋滋地抱着片片,“别废话了,人到齐了吗?”   人到齐了,佟似侠继续在语音里逼逼叨,从选英雄开始嚎叫,一直嚎到倒计时5,4,3,2,1。   白若风被吵得耳朵疼,忍不住开口:“你嚎什么嚎?”   “风哥,我串味儿了!”佟似侠变声期的公鸭嗓宛若一声惊雷,把荆兴替都给吓得一抖。   白若风心疼死了,抱着片片骂:“什么串味儿了?”   “我的信息素啊——!”   信息素……   白若风翻了个白眼:“谁还不是个串儿?”alpha的omega爸爸是青梅味,alpha爸爸是薄荷味儿,串到他这里就成了带甜味的薄荷,不过年纪渐长,甜味儿就淡了。   信息素直到成年后才会彻底定性,白若风的味道估计很大程度是那种青梅薄荷鸡尾酒。   这个时候的白若风还不知道有种酒叫Mojito(①作话),当然那都是成年以后的事儿了,此时暂且按下不表。   片片也是串儿,奶味和白茶串在一起,妥妥的白茶奶盖。   大部分小A小O的信息素都是这么来的,和爸爸妈妈有关,又在成年前随时间不断改变,直到最后,彻底融合。   当然也有挺多例外,比如血统里奇奇怪怪的味道觉醒啦,祖上十八代的怪味复苏啦。   信息素气味学说是个很深奥的研究项目呢(②作话)。   佟似侠就是例外。他的alpha爸爸是香樟,omega爸爸是蒜泥,血统里的信息素遗传基因没有觉醒以前,味道堪比生化炸弹。   强悍如白若风,转学到帝都刚遇到低年级的小佟似侠时,都差点没忍住把人直接踹飞。   好在后来佟似侠的味道开始变了,血脉里的基因接二连三觉醒,今天十三香,明天椒盐麻辣,搞得班上的同学成天饥肠辘辘,上课专心指数直线下滑,最后老师不得不强制性要求全班的小朋友都喷阻隔剂,才免于天天点夜宵的诱惑。   白若风转学回来找片片前,佟似侠的味道还是孜然,现如今……   “我他妈孜然和甜辣酱的味道串儿了啊!”   白若风:“……”那还真他妈是颗生化炸弹啊。   佟似侠嚎着嚎着还挺机灵,私聊白若风问这个弟弟到底是谁。   白若风偷偷摸摸把手机举高,背着片片回复说就我天天挂在嘴上的那个小O。   佟似侠沉默了几分钟,刷小兵的时候再次给风哥弹消息:那不是你老婆吗?   玩刺客的白若风差点一手滑闪现到塔里。   佟似侠还在逼逼:风哥你这样不行,历史教会我们这种自认哥哥的行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佟似侠:多少两小无猜败在了时间的洪流里。   多少知无不言输给了命运的玩笑。   白若风:……   白若风:再逼逼我卖你。   佟似侠:好嘞风哥,我就是想说竹马胜不过天降的,您老……   佟似侠话没打完就在语音里咆哮:“操操操,对面刺客来干我了,风哥——”   风哥还在对面的草丛里慢悠悠地偷蓝,甩下一句:“谁送一血谁傻逼。”深藏功与名。   “……”佟似侠刚准备解放双手死回复活点,对方刺客忽然被一个技能冻住了,“咦?”   趁这个短暂的停顿,佟似侠操控的射手迅速滚回塔下吃了一个血包,而丢下控制技能的法师已经往回溜了。   “可以啊。”佟似侠笑嘻嘻地嘀咕,“风哥,你弟弟厉害。”   “那可不,我家片片最厉害。”白若风就喜欢别人夸荆兴替,激动得搂着小O亲了一口。   然后一亲,就碰上了片片的腺体。   这亲的触感太鲜明了,荆兴替再忍耐,也失手将手机滑落在了地上,轻哼着瘫在白若风怀里,眼神迷离地扭了扭。   白若风心里一紧,抱住片片颤抖着哄:“哥哥不是故意的。”   “哥哥……”片片转身趴在白若风怀里眨巴眼睛。   其实他还没敏感到被碰碰腺体就身娇体软的地步,但是既然白若风明目张胆地亲了,他一定不能放过机会。   荆兴替软叽叽地贴着白若风,红着脸扯衣领:“哥哥……”   “乖啊。”白若风满头大汗地抱着小O,懊恼得恨不能把头发都薅掉,“是哥哥不好,是哥哥错了。”   “哥哥,我好热。”荆兴替的眼睛里蓄了泪,手指头勾着alpha的衣摆扯啊扯,“好难受。”   白若风被这样的片片撩得头皮发麻,结结巴巴地问:“哪……哪里难受?”   荆兴替没回答,而是垂下头抓住了白若风冒汗的手,羞羞答答地按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看作话!!!)   作者有话说:①Mojito:一种鸡尾酒,原料含有青梅和薄荷,“Mojo”源于西班牙语“Mojar”,有“弄湿”的意思(隐藏得很深的彩蛋)。②信息素气味学和信息素遗传学,并称为ABO世界两大学说(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认真你们就输了)。微博上有个转发抽奖,大家感兴趣可以关注@冉尔尔尔尔尔尔尔 ,转的是很像咱风哥小时候味道的梅酒哈哈哈。 第二十一章 哥哥,我……我帮你好不好?   操操操。   白若风惊得连下巴都掉了。   “娘嘞,我们家的水晶要被打爆了啊!”这时,他俩的手机里同时传来佟似侠的咆哮,“哥哥们,别挂机了!!!”   可是抓着片片腰带的白若风什么都听不进去了,alpha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荆兴替通红的脸,视线落在他湿软的唇瓣上,又想起晚上偷亲时的触感。   片片把我的手按在腰上是个什么意思?   想要我扒裤子吗?   扒裤子之后继续摸吗?   操,难道片片被我直接亲硬了?   白若风的脑海里乱糟糟的,稀里糊涂地把荆兴替压在地毯上,鼻尖蹭过他微凉的脸颊,又戳戳颈窝,最后回到嘴唇旁,试探着贴近。   香香甜甜的片片,毫无防备呢。   只要闭上眼睛,鼓起勇气,片片挣扎就抱得紧一些,肯定能亲到的。   真的真的好想亲啊……   白若风快忍不下去了。   而躺在地毯上装迷糊的荆兴替心跳也快了起来。   终于成功让哥哥意乱情迷了,快亲吧。   只是亲完……千万别再耍赖了,好不好?   两种信息素的味道渐渐交织在一起,白若风的嘴唇就快触碰到荆兴替的时候,手机里陡然爆发出一阵绝望的哀嚎:“水晶要炸了!!!”   alpha就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浑身一个激灵,抱着片片坐起来,抓起手机加入战局。   荆兴替窝在白若风怀里,双腿缠在alpha腰间,因为没有进行到底的亲吻郁闷得不停地哼哼:“哥哥……”   “乖啊。”白若风揉揉他的脑袋,心虚地轻咳。   亲什么亲啊,万一片片生气了怎么办?   白若风是真的不想再被小O关在门外了。   而荆兴替没被亲到,心情差到极点,游戏也不想玩,就抱着白若风的脖子自暴自弃地装迷糊。   明明刚刚白若风是有感觉的,嘴唇也快碰到他了,为什么忽然停下了呢?   哥哥不喜欢他吗?   不见得。   那是因为什么呢?   荆兴替百思不得其解,嗅嗅白若风颈窝里的味道,慢吞吞地把手机拿了过来,在战况最激烈的时候开了个群控。   谁也没想到挂机了好几分钟的法师会突然爆发,敌方竟然全部吃控,白若风也趁机进行了一波收割。   死出心理阴影的佟似侠松了口气:“你俩干啥呢?”   白若风脸一红,搂着片片结结巴巴地扯谎:“刚刚……家里网不好。”   “怪不得。”佟似侠傻不拉几地信了,“话说风哥,你真不回来了?”   “嗯,不回来了。”   “牛逼啊。你是不知道,你爸发现你转学那天差点把警局炸了。”   “……”   “不过你alpha爸爸倒是挺淡定。他走了,我爸当晚还连吃了三盘蒜泥小龙虾庆祝。”   “……”   “因为我爸觉得你爸是魔鬼。”   “……”   “风哥,你怎么不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你就不怕我把这些话告诉我爸?”   “说呗,只要不提我的名字就行了。”佟似侠倒是坦然。   白若风一脸的惨不忍睹,不忍心告诉佟似侠这种话一说出去,不提名字也能猜到始作俑者,但是还不等他开口,脖子就被咬了一口。   酥酥麻麻的,片片的小尖牙磨啊磨,白若风又想把手机丢掉了。   荆兴替咬完,羞答答地把脸贴在白若风的颈窝里:“哥哥。”   “怎么了?”白若风再次激动起来,扶着荆兴替的肩膀,“有什么事想跟哥哥说?”   “哥哥,你抱着我嘛。”   “这不是抱着呢吗?”   “抱……抱紧一点。”   白若风连忙把他抱得紧紧的,甚至还托着片片的屁股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冷吗?”   “冷。”荆兴替睁眼说瞎话,拼命往alpha怀里拱。   他本就喜欢白若风,闹起小脾气来黏糊糊的,脸颊贴着人家的颈窝不说,脚也勾得紧紧的。白若风内火旺,哪里经得起撩,一来二去竟然硬了。   他们二人贴得那么紧,荆兴替自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小O兴奋地仰起头,被戳得腰肢发软,眼睛却亮晶晶的,面颊也因为兴奋涨得通红:“哥哥呀……”   他用嘴唇轻轻点了点白若风的耳垂,说出的话里满满都是气音:“哥哥,我……我帮你好不好?”   他俩的语音都没关,佟似侠在那头听见了,莫名其妙地问:“帮帮帮,帮啥子啊?”   “你闭麦!”白若风满脑子浆糊,正是激动时,根本不想和佟似侠这个熊孩子解释,眼见队友们推倒了所有的塔,干脆挂机专心致志地应对片片了。   “片片,你胡闹。”   荆兴替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眼眶一下子红了:“哥哥……”   “没成年的小屁孩。”白若风用手呼噜他的头发,凑过去用鼻尖蹭蹭小O的颈窝,“还帮哥哥呢,怎么帮?”   “可是……”   “没有可是。”白若风硬着头皮凶荆兴替,“自己的身体如何自己不知道吗?”   “成天瞎胡闹。”   “哥哥!”   “乖。”白若风怕他哭鼻子,连忙解释,“你生病那年我不能守在你身边,现在你要是再因为我提前发情,我……我舍不得。”   白若风认认真真地说话时,眼底的深情是压抑不住的,荆兴替一时看得呆住,搂着alpha的脖子软软地问:“那哥哥舍得我做什么?”   “什么都舍不得。”白若风笑起来,低头让两人的鼻尖蜻蜓点水般相抵了一瞬,“好点了吗?”   “没有。”荆兴替又黏上去。   白若风也不觉得麻烦,单手搂着小O的腰,另一只手随便点点技能划水,而佟似侠早就被他俩的对话腻歪到崩溃。   还在上初中的小alpha对于“早恋”的概念还停留在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上,对于发情或是标记这种上了“尺度”的对话一脸懵逼。   天哪,你们高中生好会玩儿啊。   白若风抱了会儿小O,渐渐平静了下来,觉得荆兴替动情的时候好可爱,好粘人,在他怀里乖乖地蹭,要是片片成年了,他肯定忍不住。   可是片片才高二,是不能被标记的。   没到发情期的标记对omega伤害太大了,白若风宁可自己硬憋,也不可能贪图一时的欢愉对片片下手。   那真是太禽兽了。   所以他还是像个大哥哥一样搂着软叽叽的片片:“还难不难受?”   “哥哥再也不碰你的腺体了。”   荆兴替心里一惊:“哥哥?”   不能不碰的呀,他还想被哥哥标记呢!   哥哥,你不仅要碰,还要咬啊!   荆兴替急得不停地挠白若风的颈窝,像是小奶豹,喵呜喵呜。   白若风却铁了心不理他,拿着手机又开了一局,还不许他玩,非要抱着他,暖烘烘的胸膛烫着怀里不安分的omega,直到把荆兴替烫得蔫吧下去,白若风才暗中松了一口气,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不怕哥哥?”   他想,自己刚刚可是硬了啊,片片是omega,应该会害怕吧?   荆兴替却眨巴着眼睛,“单纯”地反问:“哥哥会硬,我也会,有什么好怕的?”   白若风:“……”片片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可是他是A啊,片片难道看到别的A也不害怕?   这可不行。   除了他,谁也不能能“顶”片片!!!   作者有话说:白若风:我今天还是个人!!! 第二十二章 哥哥你摸哪儿呢?   白若风又紧张起来,飞速撸走三个人头,然后开始打荆兴替的屁股:“哥哥不过几年没陪你,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了?”   荆兴替被他“揍”得软在地毯上,哼哼唧唧地滚了一圈,毛衣的下摆掀起一个小角,露出半截雪白的腰。   于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风哥再次下身勃起,抱着手机,黑着脸在野区七进七出,愣是把敌方杀晕了头,直接投了。   白若风也快败给荆兴替了。   正午的阳光正好,躺在地毯上的片片眼睛湿漉漉的,抿唇不说话。   阳光在他脸上的痕迹好漂亮。   白若风在那一刹那彻底被片片俘获,他得承认现在的omega对他而言有无法描述的诱惑。   可是这是他的片片啊。   白若风叹了口气,把荆兴替从地上抱起来:“还玩游戏吗?”   “玩吧。”荆兴替扭了扭,一屁股坐在白若风的大腿根上,“我要辅助哥哥。”   白若风立刻在佟似侠的哀嚎声里选了射手位,同时催促可怜的初中生ban英雄。   另外两个队友无所谓,反正都是补位型选手,乐得陪风哥泡O。   被白若风泡的小O操控着辅助英雄在草丛里来回穿梭,骚扰骚扰敌方坦克,又撩一撩来偷红的刺客。   风哥就猫在下路安心发育,等荆兴替带着一屁股穷追不舍的红名回来时,靠着风骚走位和片片的辅助,二挑三,直接把对面打崩了。   “哇,哥哥好厉害。”片片绷直了背,故意蹭白若风的腿。   其实白若风也感觉出来了,荆兴替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地撩他,但是alpha把这归结为青春期小O的躁动,甚至怀着一种神圣的心情,心平气和地接受。   操啊,我真他娘的伟大。   白若风快被自己感动了。   他俩认真打,几乎没有败绩,荆兴替玩了快一个小时,累了,丢掉手机趴在白若风怀里犯困。   “不行。”白若风把片片抱起来,“这么睡会着凉的。”   荆兴替装听不见。片刻后耳边传来少年特有的沙哑叹息。   他被白若风抱回了卧室。   其实白若风是不想再和片片黏糊糊地同床共枕的,因为对自己没信心。   总不能让片片觉得哥哥是个随时随地会起立敬礼的禽兽啊。   可是荆兴替稍微那么一撒娇,眼眶那么一红,声音那么一软,白若风就受不了了。   好好好,片片说什么都好。   又过了一晚,新的一周拉开序幕,周一,升国旗。   也只有周一,全校的师生必须七点十五分到校。   荆兴替醒的时候,天好像才蒙蒙亮,他推了推身边的白若风,小声叫哥哥。   白若风搂着他睡了一晚,身上热气腾腾,踢掉了厚被子,仰躺在床上哼哼。   相比较准时准点醒的omega,alpha更喜欢赖床。   荆兴替哈着气从被窝里哆哆嗦嗦地爬出来,摸索着找到衣服,又冻得立刻缩回去。   才九月末,天气就已经很冷了。   他再次推推白若风的胳膊:“哥哥,我冷。”   白若风在梦里本能地抱住片片:“别怕,哥哥抱着你。”   “哥哥,起床了……”   “哥哥在呢。”   荆兴替眯了眯眼睛,把alpha的手往裤裆上一按:“哥哥,你摸哪儿呢?”   白若风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觉得掌心下热烘烘的,迷迷瞪瞪掀开被子一看,直接魂飞魄散。   干,你个浑蛋白若风,天天做梦。   “片片片片片片……”alpha又结巴了。   荆兴替目的达成,心满意足,眼角那颗颜色浅浅的泪痣在晨曦的微光里像颗星星在闪烁:“哥哥,你说什么?”   “我……我去洗漱!”白若风落荒而逃,临走前不忘用被子把片片裹起来。   被裹成粽子的荆兴替费力地滚到床角,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然后啪嗒啪嗒往浴室跑:“哥哥,你快点,上学要迟到啦!”   在浴室里忏悔的白若风一个激灵,用冰凉的水胡乱洗了脸,然后叼着牙刷给片片开门。   荆兴替凑到白若风身边,调温水洗脸,也挤了牙膏刷牙。   两个睡眼惺忪的高中生肩并肩刷牙,哗啦啦哗啦啦,黏糊劲儿还没过去呢。   白若风刷完牙,下楼看见爸爸们拖着行李往院子外走,睡意去了大半。   “爸爸!”   白易扭头看了小A一眼:“干嘛?”   “你们这就走了?”白若风不舍地拽住omega父亲的衣袖,“再待几天吧。”   “待什么待?”白易失笑,“我们还有工作呢。”   “……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们走吧?”   白若风一秒破功,抱着爸爸傻笑。   “行了行了,我们要赶不上飞机了。”白易把儿子推开,挽住缪子奇的胳膊,临行前对白若风眨了下眼,“加油啊,下次见面你得把茶叶片子也带着。”   白若风:“……?”傻白甜如风哥,此刻依旧无法和omega爸爸的脑回路搭上线。   送走了爸爸们,白若风回到客厅,见荆兴替已经在吃早饭,连忙叼起一根油条,急匆匆地往外走。   “我去拿车。”白若风的自行车停在了大院儿外的墙根下,“你吃好了在门口等我。”   荆兴替点了点头,舌尖卷走了几点奶白色的豆浆。   白若风立刻硬邦邦地扭头,默念着八荣八耻,去找自己看上去特酷的自行车。   不过说实话,能带人的山地车一点也不酷,轮子大,底盘高,荆兴替每次坐在上面,双脚几乎都要悬空。   但是能带片片的车,怎么样都酷,风哥是那种在乎外表的人吗?   那肯定不是。   于是咯噔噔,小城市里再次刮起一阵风。   作者有话说:可怜的小片片,卧槽之前发错章节了,大家再重新看一下啊啊啊,评论大型不让白若风做人现场。 第二十三章 哥哥等我一年,好不好?   荆兴替和白若风在校门口分别,一个往教室跑,一个冲进地下车库。他们到校的时间只提前了五分钟,满打满算也就是不迟到的地步。   果然,荆兴替到班里的时候,班主任已经站在了讲台上,同学们也到了个七七八八,甚至都有人拿出习题册抓紧一切时间学习了。   实验高中在县城里属于升学率极高的学校,能考进来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佼佼者,体育生也能在省级比赛里拿到好名次。   大家学习起来都挺拼命,荆兴替喜欢这种“我爱学习,学习是我的生命”的氛围,毕竟这样就没人来搭理他,省去好多人际交往的麻烦。   不过他又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白若风那种走到哪儿,都带着一大帮子朋友的A大概是受不了的。   “同学,你不用出操吧?”   荆兴替循声抬头,秀气的眉毛皱了皱。   和他说话的是个看起来趾高气扬的小beta,怀里抱着一沓子表格,上面好像写着什么“高二年级”“评分”之类的字样。   “你既然不出操,就留在班上打扫卫生。”   “体育课的时候有人来检查。”   “扣分了就怪你了哦。”   beta来得快,去得也快,坐在荆兴替前面的同学扭头跟他解释:“那是学生会副主席,也是咱班的副班长。为流动红旗而生,为优秀班级评选而死,估计是找不到人搞卫生了才来找你的,别见怪。”   荆兴替:“……”   荆兴替轻轻咬着笔盖,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打扫卫生就打扫卫生呗,干吗那么盛气凌人?   不过荆兴替也有一丢丢的集体荣誉感,升了旗,上完两节课,等大家都走了,认认真真地拿着扫帚扫地。   班上三十来个人,都挺爱干净,荆兴替扫完,掸掸手上的灰,觉得时间还早,就去洗手间洗了个手。   哪晓得回来的时候,教室的讲台前忽然多了摊褐色的水。   荆兴替的神情立刻冷下来。   课间操已经接近尾声,地上的水明显混了颜料,短时间内绝对清理不完。荆兴替当机立断,搬来张椅子挡在污水面前,自己拿了拖把慢慢擦。   奈何混着颜料的水越擦越脏,等同学们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多了块明显的污痕。   那个为流动红旗而生,为优秀班级评选而死的副班长登时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就算被钉在棺材里,我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呐喊——还我流动红旗!!!”   荆兴替冷漠地眨了眨眼:“有人趁我不在泼的颜料。”   同学们也没傻到觉得跳级生会往地上泼颜料的地步,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荆兴替对无聊的恶作剧不感兴趣,但是当他听见有人怀疑是转学生搞的鬼时,立刻抬起了头。   “不是白若风。”小O冷冷清清的嗓音横插进来,“无凭无据,你们凭什么怀疑他?”   同学们都愣了一下。   学委赶忙跳出来打圆场:“干吗呀,多大点事,这不是还没到体育课的时间吗?”   “现在打扫还来得及。”   荆兴替抿了抿唇,主动拿了抹布蹲下来擦。褐色的颜料顽固地黏在地上,同学们纷纷拿着工具帮忙,等上课铃声打响的时候,颜料已经淡去了大半,看来副班长不用躺在棺材里呐喊了。   伴随着上课铃响起的,还有楼下的笑闹声,荆兴替往外看了一眼,发现白若风从对面教学楼里跑出来,带着一大帮子学生去打篮球了。   体育课。   荆兴替早已将白若风的课表背了下来,此刻趁老师没来,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出去,继而施施然打开习题册,继续写题。   于是这节课下课铃声还没响,教室外面就多了个心急如焚的alpha。   白若风收到短信后就慌了,根本打不进去球,提前几分钟去食堂买了热豆浆,跑到高二的教学楼等荆兴替下课。   铃声一响,白若风就把窗户打开了:“片片?”   荆兴替歪了歪脑袋,趴在课桌上小声叫哥哥。   “胃疼了?”白若风直接推门进来,蹲在他身边把豆浆递过去,“喝点热的。”   “嗯,谢谢哥哥。”荆兴替听话地将豆浆抱在怀里,然后往白若风怀里蹭蹭。   “片片?”   “哥哥刚刚去打球了?”   “嗯,体育课。”   “体育课之前呢?”   “升旗仪式啊。”白若风不疑有他,伸手刮他的鼻尖,“怎么想起来问这种问题?”   荆兴替不说话,笑弯了眼睛,悄悄打量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的同学。   白若风才不会做这种恶作剧。   白若风才舍不得他难过。   白若风不放心荆兴替的身体,执意向他们的班主任请假,带片片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里的校医帮荆兴替检查了身体,确认没问题以后,让他在医务室里的病床上歇歇。   白若风立刻跑过去收拾床,觉得被子薄,就把校服外套脱下来,一并盖上去,然后把喝豆浆的荆兴替抱起来。   “若风,你以后一定要考警校吗?”小O浑身都散发着奶香,软乎乎地靠着白若风的肩膀。   “嗯。”白若风点了点头,“你呢?”   “警校在帝都呀……”荆兴替没有直接回答白若风的问题,而是反问,“那你明年毕业以后,就要走了吧?”   白若风一下子傻了眼。   他担心片片所以转了学,原本想着有自己在,没人敢欺负荆兴替,但现在心思变了,想和片片谈恋爱,那么分别就成了个大问题。   舍不得。   实在是舍不得。   “片片你跟我走吧,转学去帝都。”白若风自暴自弃地抱住荆兴替,“有哥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荆兴替心想,你不在也没人敢欺负我,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讲:“若风,我还要照顾爷爷呀。”   白若风颓然叹息。   “所以哥哥等我一年,好不好?”他揪着白若风的衣角,犹犹豫豫地说,“就……就一年。”   一年而已,很短很短的。   之前那么多年都熬过去了,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小片片说的话其实差不多就是表白了呀! 第二十四章 连空间都不绑定的旷世绝恋   白若风以为他说的是一年以后也会考到帝都,瞬间来了劲儿:“那敢情好,咱俩再也不用分开了。”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承诺微妙地联系在了一起,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种默契。   窗外遥遥传来学生的笑声。   白若风脱了鞋,爬到床上替荆兴替焐脚:“片片,再过一周就要月考了,你们高二好像晚自习以后多了半个小时的答疑时间,你不用去自习室等我了。”   “你怎么知道的?”荆兴替这个高二学生还不知道呢。   “我哥们儿告诉我的。”白若风潇洒地挥手,“片片我跟你说,哥哥现在可是校……”   “霸”这个字在白若风的嘴里翻了几个跟斗,愣是被咽回去了。   “哥哥现在是全校学习的好榜样。”   荆兴替:“……?”   omega湿漉漉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白若风生怕自己再说漏嘴,干脆拿出手机问他打不打游戏。   “打吧。”荆兴替无所谓地点头,反正只要和白若风在一起,干什么都好。   白若风把佟似侠也给拎进了游戏。   佟似侠:“风哥,干吗呀,我没睡醒呢。”   白若风:“今天周一。”   佟似侠:“别开玩笑了。”   白若风:“不开玩笑,你没听见我这边还有上课铃的声音啊?”   佟似侠:“……”   佟似侠:“操!”   白若风坏坏地笑:“操什么操?反正已经迟到了,来打游戏。”   佟似侠也是个奇人,被风哥的歪理一熏陶,当真爬上游戏哼哼唧唧地问:“你俩怎么都在线呢?”   “我俩跟你不一样。”   佟似侠不理解高中生的优越感,一头雾水:“俩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啥不一样?”   风哥说你还小,不懂。   佟似侠说拉倒吧,我明年也上高一了。   风哥幸灾乐祸地笑,小屁孩。   荆兴替听着他俩斗嘴,你来我往,发现私聊框里弹出一条消息:片神,玩小号?   他眨巴眨巴眼睛,把对方拉黑,然后拱拱叽里呱啦耍嘴皮子的白若风:“哥哥,带我打排位好不好?”   “我好菜好菜的。”   白若风把他一抱:“片片不菜。”   佟似侠被腻歪得牙疼,赶忙开了一局,在战队里吆喝了两嗓子,凑了五个人开黑。   “都不上课啊?”白若风有点傻眼。   “风哥,你不在,谁压得住这群小兔崽子?”佟似侠老气横秋地感慨,“有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他们……干,风哥,你又抢我的射手位!”   废话,片片要玩辅助,只能辅他白若风!   英雄发育期,荆兴替习惯性地在草丛里晃悠,只要白若风不残血,他基本上都在骚扰对方的红名。   佟似侠玩了个坦克,挺闲的,时不时瞄一眼下路:“牛逼啊,厉害啊,风哥你弟弟好骚啊。”   风哥:“……”你死了。   剩下的十分钟,佟似侠失去了一切援助,孤苦伶仃地抱着自家小兵苟延残喘。   “我生是塔的人,死是塔的鬼,你们休想让我踏出塔一步……啊啊啊啊啊滚你妈的刺客啊!”佟似侠死回复活点,在水晶边上嘤嘤嘤,“风哥,片哥,你们行行好,看看我这个幼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坦坦,好不好?”   坦你妈啊坦,白若风快被恶心死了,当着荆兴替的面又不好意思直接开骂。   荆兴替倒是饶有兴致地和佟似侠聊起来:“你的名字挺有意思。”   “那可不?”小屁孩儿一点也不禁夸,三言两语将老底儿抖了出来,“是不是特武侠?”   “实不相瞒,其实我老爹想要女儿,当初名字都取好了,叫似夏。”佟似侠如数家珍,“这样我妹妹就可以叫似秋。”   “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荆兴替好奇地问:“你妹妹呢?”   佟似侠大咧咧地回答:“没生出来啊!”   荆兴替:“……”   “你们不知道,当初我爸发现自己多了个儿子的时候,在医院当场厥过去了。”佟似侠说得有模有样,跟真的看见一样,“醒来以后悲痛欲绝啊,肝肠寸断啊,抱着我的O爹痛哭流涕啊。”   “那你的O爹怎么说的?”白若风听得津津有味。   “我爹说你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一身怪味儿吧!”佟似侠气愤地推塔,嗷呜嗷呜地叫唤,“儿子就可以吗?”   “呜呜呜,我这样还怎么找小O绑企鹅情侣空间?!”   “操啊。”白若风听到情侣空间就手抖,“你说什么几把……咳咳咳胡话呢?”   佟似侠怔了怔:“你俩没绑定企鹅情侣空间?”   “没绑!”白若风快疯了。   佟似侠也快疯了。   这他妈什么旷世绝恋,连空间都不绑定,高中生太牛逼了啊!   作者有话说:佟似侠小朋友的三观被两个牛逼的高中生震碎了!网站改版的第一天,继续求收藏w。 第二十五章 风哥,你不懂爱!   提到情侣空间,荆兴替也不舒服,那是他心里头的刺。   小O仰起头,转了个身,坐在白若风的大腿上,眨巴着眼睛不吭声。   白若风心虚地用鼻尖蹭蹭他的脸颊:“不打了?”   “打。”荆兴替晃晃手机,“哥哥带我嘛……”   “这不是带着呢吗?”   “哥哥手把手带我嘛。”   白若风哭笑不得地张开双臂,示意他跟自己贴得更紧些:“这不是就在手把手地带你吗?”   可是我想要哥哥摸我的手,想要哥哥的亲亲。   荆兴替叹了口气,心里想的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他郁闷地在草丛里躲着,等刺客晃过来的时候,丢了个小技能。   刺客掉了一丢丢的血,转过头来砍他。   荆兴替闪现过了墙,又丢了个小技能。   刺客被他溜得烦躁不已,挥舞着两把小刀追过来,一副不把荆兴替砍死不罢休的架势。   “哥哥,他欺负我。”荆兴替跑得悠悠闲闲,嘴上却撒娇撒得顺溜,“我好菜呀。”   目睹全程的坦克佟似侠扛着镰刀,心如死灰:“片哥,你来帮帮我吧。”   我真的快被点死了啊!   荆兴替瞄了一眼可怜的坦克,带着一屁股红名溜达了过去。   佟似侠:“……”   佟似侠小朋友光荣扑街。   “哇,你好菜!”白若风毫不留情地喷,“似侠,你今天状态不对啊。”   佟似侠欲哭无泪,复活以后蹲在塔下不肯出去。   “来团。”白若风无情地催促着小A,“帮我们扛伤害。”   风哥发话,佟似侠只好憋憋屈屈地跑过去扛伤害,一局下来承伤爆表,在语音里嘤嘤嘤。   荆兴替没再开新的局,坐在白若风的怀里听他们聊天。   佟似侠还对他俩不绑定情侣空间耿耿于怀,说你们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白若风臊得慌,怕片片察觉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怼佟似侠是傻逼非主流。   佟似侠不干了。   十三四岁的小alpha跟当年的白若风一模一样——全世界我最吊,不服不辩,除非你打到我服。   所以当年白若风上去就把人打服了。   “风哥,你不懂爱!”   “我……”白若风气笑了,“我要你这样的小屁孩教?”   话音刚落,怀里的小O忽然直起腰,脑袋顶着alpha的下巴,赌气道:“哥哥懂吗?”   白若风:“……”   白若风默默把语音关掉,紧张地扣住荆兴替的腰:“片片懂?”   他点头:“懂。”他对白若风的感情就是爱啊。   “你……你懂啊?”白若风瞬间不行了,他自己都是前几天才明白过来何为爱情,片片比他小一岁,竟然说懂?   白若风有点急,也有点气,把手机扔到一边,搂着荆兴替的腰,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   窗外的天空飘来一朵云,遮住了明媚的日光,过了几分钟竟然淅淅沥沥下起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荆兴替打了个寒战。   他怎么就不能懂爱了?   他喜欢白若风,想被白若风标记,想和白若风成结,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难道白若风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荆兴替也有点急,有点气,哥哥不开窍,这可怎么办呢?   白若风不是没开窍,他是开过头了,快开瓢了,抱着荆兴替可怜兮兮地盯着在嘴边晃来晃去的小腺体,想咬。   荆兴替以为白若风没开窍,白若风以为荆兴替的亲近只是青春期的躁动,两个人谁也没敢把心底的感情说出来,但行为举止却更黏糊了。   “雨还在下吗?”荆兴替缩在白若风怀里往窗外看。   “我送你回去吧。”alpha从床上爬下来,推开窗户,被风吹了一脸雨点,连忙又把窗户关上,“估计还要再下一会儿。”   荆兴替坐在床上没动:“不着急。”   老师讲的内容他都会,少听几节课没关系的。再说了,能和白若风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多一分钟都是赚到。   白若风就再次爬上床,把荆兴替抱在怀里:“哥哥陪你。”   荆兴替没力气再去想alpha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动心,他用腿紧紧缠着白若风的腰,哼哼唧唧地闭上了眼睛。   淅沥沥,淅沥沥。   哥哥,你多喜欢我一点好不好?   我可是很贪心的。   雨停的时候,上午的课刚结束,不少学生踩着水洼往食堂跑,荆兴替醒了,揉着小腹喊饿。   omega之前淋雨得过肺炎,后来着凉还差点胃出血,所以到了冬天不能挨冻,也不能挨饿。   白若风瞬间紧张起来:“我去给你买午饭。”   “我也要去。”   “不行。”   “哥哥……”荆兴替拽住了白若风的衣摆,嗓音颤抖,“你又要丢下我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若风听得心一抽一抽地疼,“算了,你跟我一起吧。”说完,把片片从床上拉起来,将自己的校服罩在omega的脑袋上。   荆兴替顶着白若风的校服小跑:“哥哥要带我去哪儿?”   噼里啪啦的雨点子砸在alpha身上,白若风毫不在意:“出去吃。”   学校门口有很多小吃店,还有KFO,白若风拉着荆兴替跑到操场边,顺着墙一跃而上,继而趴在墙头向荆兴替伸手:“来。”   真正的好学生荆兴替从来没翻过墙,抓着白若风的手抖抖抖。   “别怕。”白若风把他往怀里一搂,直接从墙上跳了下去,“看,有哥哥在,什么事都没有。”   荆兴替还是抖抖抖。   “哎呀。”白若风觉得他可爱得不行,把小O揽在怀里,“哥哥带你去吃KFO。”   他俩冒雨跑进KFO,荆兴替又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一盒pokey巧克力棒。   白巧克力味的,甜到腻。   白若风没在意,把买来的快餐放在桌上:“下午两点半才上课呢,我们中午回家吗?”   学校的学生一部分是住校生,一部分是走读生,中午不能在宿舍休息的如果不回家,就只能在班上趴着休息。   白若风不舍得片片趴在课桌上睡觉,心思活络起来:“要不咱们申请宿舍吧,中午还能歇一下。”   宿舍申请在开学前一周就截止了,不过转学生和跳级生符合特殊申请条件,现在再去和老师说,还是能批下来的。   荆兴替叼着薯条鼓着腮帮子嚼:“可是回家也很方便呀。”   骑车的话,十来分钟就能从大院赶到学校,申请宿舍完全没必要。   听到这样的回答,白若风急死了。   宿舍里能发生多少故事!   只要你踏出一步,我就能走完剩下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   “主要是能争取到更多午休的时间。”白若风绞尽脑汁地劝他,“现在刚开学,不忙,等再过几个月,咱们课业重了,有宿舍会方便很多。”   荆兴替用薯条戳戳番茄酱,他怕哥哥住校就不跟自己回家了,所以好犹豫好犹豫的。   “片片,你想啊,如果申请了宿舍,咱们中午就可以在一起休息了。”白若风还在不遗余力地撺掇荆兴替,“等天气更冷的时候,哥哥也不用担心你在上学放学的路上着凉。”   荆兴替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字眼:“我们住一起?”   “当然啊。”alpha揉揉他的脑袋。   可是你是alpha,我是omega呀,学校不会允许的。   荆兴替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小小声说好。   反正……哥哥肯定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说:冲啊,风哥,住了宿舍你想做人就难了!再看看我们片,什么装菜……pocky……不敢翻墙……招数max! 第二十六章 教育早恋的学生真难   白若风还真的有办法,不就是换宿舍吗?多容易。   风哥在“人脉”上从未输过。   吃完饭,白若风带荆兴替回了大院儿,趁着时间还早,囫囵睡了个午觉,然后再急匆匆地打车回了学校。   哪晓得刚走到学校大门口,班主任的咆哮就冲破了云霄。   “你你你,说的就是你!”   “转学第二周就给我逃课!”   “高三三班的白若风,你给我站住!”   白若风浑身一僵,来不及逃跑,只能把片片往前用力一推:“跑!”   自己则转身拦住头顶已经是“农村包围城市”的班主任,嬉皮笑脸道:“老师,我没有逃课。”   他们班的班主任气得直哆嗦,一口烟嗓活生生吼成了破锣:“你不是逃课,是什么?”   “我帮助同学,弘扬团结有爱的精神,您怎么能怪我呢?”白若风还是笑嘻嘻的,“不信您去医务室问问,我一直陪着生病的高二学弟呢。”   “啊?”   “真的。”白若风把班主任往教学楼拉,确定片片已经跑走了,暗中松了一口气。   他挨骂可以,片片不行。   “我知道你成绩好,可是这个学习态度!”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约莫是白若风之前唰唰唰写好的那张试卷起了作用,说的话还是劝导为主,“你这个学习态度非常有问题,就算是帮助同学,把他送去医务室不就行了?”   “有必要缺两节课吗!”   “你知道那两节课讲的是什么吗?”班主任又开始哆嗦,“你现在是高三啊,高三!还有多少天就要高考了?”   “今天放学不许走,给我留下来写检讨!”   “老师?”白若风一惊。   不能留下来写检讨,片片还等他呢。   晚上风大,片片要是再站在路灯下等着,那可就糟了啊!   白若风急得脑门冒汗,还想再说什么,班主任却已经背着手踱进了办公室,摆明了不想听他的辩解。   白若风只好掏出手机给片片发消息,寄希望于荆兴替能看见。   片片,你可千万别犯傻,哥哥不舍得你站在外面等啊!   可惜白若风等来等去,也等不到回复,荆兴替上课的时候不会看手机,alpha只能下课再去高二的教学楼。   荆兴替趴在课桌上写作业,白若风轻轻敲敲窗户,小O困惑地抬起头。   “片片,今晚在自习室等哥哥。”   “你被罚写检讨了?”   白若风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荆兴替抿唇笑笑。   写检讨罚站被请去喝茶,惩罚方式就那么几种,他随便猜猜,就能猜到。   白若风蔫了吧唧地趴在窗台上,可怜兮兮地望着荆兴替:“哥哥光顾着陪你,忘记请假了。”   小omega羞羞涩涩地笑,枕着胳膊和白若风对视。   他俩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四目相对,跟幅画似的,谁也插不进去半句话。   老师除外。   “那谁啊?”高二年级的教导主任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肺管子都快被气炸了,“那个A,那个A你给我站住!”   白若风是谁?他在听见教导主任的怒吼时,单手撑着窗台跃进荆兴替的班级,然后在一片惊呼声里,穿过受惊吓的同学们,推开正对高三教学楼那一侧的窗户,踩着外挂式空调唰地没了影。   荆兴替知道白若风身手好,但看见alpha跳下去的时候还是心里一惊,差点喘不上来气,等班上的同学叽叽喳喳地喊“落地了”才瘫在课桌上,吓白了一张脸。   教导主任终于赶了过来,气急败坏地挥开看热闹的同学:“那是哪个班的,哪个班的!”   “早恋还翻窗?”   “我要是逮不住你,我这个教导主任就不当了!”   “你!”教导主任吼完,转身气势汹汹地冲到荆兴替面前,“跟我出来!”   脸色苍白的荆兴替缓缓抬起了头。   “请家长,这一定要请家长。”教导主任把书本卷成筒,拼命敲着自己的掌心,“通报批评……对,我要他在国旗下念检讨书!”   “你跟我走,把事情说清楚,不说清楚这事儿没完!”   荆兴替一言不发地起身,回头瞥了一眼窗户,发现白若风已经窜成一个小黑点,快消融在教学楼的阴影里了。   “现在的小A有什么好?”   “你瞧瞧,你瞧瞧,要被发现了就把你一个人丢下自己跑。”   “早恋……早恋有意义吗?”   教导主任边走边喷唾沫星子,荆兴替双手插兜,心不在焉地听。   白若风跑是为了不连累他,教导主任是不会明白的。他们之间的情义外人怎么懂?从小到大互相打掩护,一个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说了一路,教导主任也消了火,回头瞄了一眼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小O,心情又微妙地好起来。跳级生成绩还是很好的,之前私下里做的高二试卷正确率非常高,是棵好苗子!   好苗子不能被早恋糟蹋,万一被提前标记了,身体垮了,那不是一辈子都完了吗?   教导主任越想越觉得自己对,恨不能把那个跳窗的alpha拎到面前狠狠地训斥一顿。   多好的O啊,不能被猪拱!   “刚刚那是谁啊?”教导主任推开办公室的门,抱着瓷杯子咕噜咕噜地喝水,“来来来,说名字。”   荆兴替垂着头吸吸鼻子:“没有人。”   没想到omega看上去柔柔弱弱,骨子里竟然也是个倔的,教导主任差点把喝到嘴里的热水喷出来。   “你……你你你怎么不开窍呢!”   “你瞧瞧,你瞧瞧,你替他担着有什么用!”   荆兴替还是垂着头,眼角的泪痣像浅浅的泪痕,教导主任又舍不得放狠话了。   教育孩子难啊。   教育早恋的学生更难。   教导主任忧愁地喝着水,身为辛勤的园丁,无比担忧祖国花骨朵们的未来。   再说白若风,跑回高三的教学楼,心下不安,连忙给片片发消息,想问问教导主任有没有为难他,结果荆兴替一直没有回复,白若风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下课的时候听见同学们聊高二有学生被请喝了茶,好像事关早恋,白若风心里一紧,当即跑出去,直闯老师办公室。   砰的一声巨响,气喘吁吁的alpha冲进了门,吓得还在罚站的荆兴替猛地一个哆嗦。   “片片!”白若风心如刀绞,一个箭步将荆兴替挡在身后,“老师,您要罚就罚我。”   作者有话说:老师: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第二十七章 哥哥是个大笨蛋!!!(前面几章看不了的可以去微博)   教导主任正愁问不出来alpha的名字,白若风自己跳出来倒省却许多麻烦。   “来来来,过来站着。”教导主任还没见过这么跳的高三学生,登时哭笑不得,“来啊,你跟我说说,为什么罚你?”   白若风紧紧攥着片片的手腕:“窗户是我跳的,我只是去找片……荆兴替同学问问题。”   “你一个高三的学生,找高二的同学问问题?”教导主任显然不信,一脸“你当我是傻子吗”的表情,“胡说八道些什么?”   “你们俩就是在早恋!”教导主任狠狠地拍着桌子,震得破瓷杯子哗啦哗啦响,“一个转学生,一个跳级生,蔑视校规校纪,要是别的同学有样学样,我们做老师的怎么教?!”   白若风看着教导主任唾沫横飞,憋笑把片片挡在身后。   alpha能感觉到他在悄悄扯自己的衣摆,于是理所当然地联想到片片“抖抖抖”的模样。   哎呀,片片肯定在害怕。   片片是好孩子,从来没被老师训过吧?   荆兴替不是在害怕,他是在着急。   被骂倒是其次,主要是倘若白若风真的被请家长,那对远在帝都的夫夫估计能把小A直接揍回原来的学校。   若真如此,他们俩刚重逢不到两周就又要分开了。   荆兴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所以攥着白若风的衣角急得不得了。   白若风却没这个烦恼。   alpha太了解这一款教导主任了。   每句话都把情况说到最严重,试图恐吓当事的学生,从而达到拆散早恋小情侣的目的。   问题是……白若风和荆兴替还没恋上呢。   两颗狂热躁动的心没来得及擦枪走火,就被本人吓得缩回去狂跳了。   所以白若风坦坦荡荡的:“老师,你不能这么想。”   “荆兴替同学成绩好,咱俩又是旧相识,我来找他很正常。”白若风腰杆挺得笔直,口若悬河,毫不露怯,“按照您这么个逻辑,岂不是所有聊天的A和O都在早恋咯?”   “你……你你你!”教导主任气得伸手指着他的鼻尖,另一只手试图抓起瓷杯喝水,结果手一抖,把小半杯水洒在了桌子上,登时涨红了一张脸,“反正你跳窗子就是不对!”   “是是是,是我不对。”白若风顺着杆子往下下,“老师,我愿意下周在国旗下做检讨,向全校师生表明跳窗户是不对的。”   “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绝对沉痛反思,不会让您失望的!”   教导主任被白若风气得七窍生烟,挥着手赶人走:“行了行了,别让我再看见你。”   白若风当即拉着片片往外跑,一直跑到教学楼底下,才抱住“抖抖抖”的荆兴替。   “别怕,有哥哥在呢,老师不会怪你的。”   荆兴替才不怕被老师骂,他反握住白若风的手:“你怎么想的?”   老师说我们早恋……你怎么想的?   白若风还能怎么想啊?他根本没想到这茬,还以为片片心疼自己要在国旗下检讨,立刻拍着胸脯保证:“哥哥没问题的,不就是检讨吗?”   “等着吧,哥哥肯定能讲得同学们热泪盈眶!”   荆兴替皱皱鼻子,揪着白若风的衣摆狠狠地扯了一下。   “片片?”白若风有点茫然。   片片是在担心啊……还是在生气啊?   说起来这事儿怪他,片片生气也是应该的。   既要在晚自习结束后写检讨,又要应付国旗下的公开批评的白若风蔫了吧唧地蹭着荆兴替。   “片片,哥哥就是担心你……”   “我知道。”荆兴替心里烦得很,搂着小A的脖子蹭了回去,“可是哥哥,你……你对老师说的话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有有有。”白若风忙不迭地点头,“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下回绝对不跳窗了!”   荆兴替:“……”谁要问你跳窗的事情呀!   哥哥好坏。   哥哥是个大笨蛋!!!   小O气鼓鼓地转身往班级走,白若风刚要追上去,上课铃声就响了。   可不能再翘课了,要是被班主任逮住,估计检讨的字数要翻倍,晚上片片等的时间就更久了。   于是白若风不甘心地往回跑,一步三回头,心里盘算着晚上怎么哄荆兴替开心。   抱着片片睡觉?   给片片焐脚?   还是……还是问问片片有什么要求吧,自己尽量满足他好了。   白若风这么一想,瞬间又有了精神,觉得生活有了盼头,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可是白若风又怎么知道,如今荆兴替满心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呢?   作者有话说:白若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厉害哦!片片:风哥,凭本事单身。 第二十八章 片片是他的老婆   荆兴替走进班级的时候,闹哄哄的教室安静了一瞬,各种打量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有人轻声嘀咕:“咱们考实验中学是来学习的,怎么有人是来谈恋爱的啊?”   他听见了,没生气,而是心想,要是能和白若风早恋,如今挨顿训也算值了。   可白若风脑子里除了国旗下的检讨,还有什么?   小A还觉得挺酷呢!   荆兴替越想越气,直想得白若风在教室里打了个喷嚏。   “风哥?”坐在白若风前头的同学悄悄用课本挡着脸,“听说你又被找去喝茶了?”   白若风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高二的教导主任?”   “嗯。”   “牛逼。”   “嗯。”   “你这是要集齐三个年级的教导主任,然后召唤神龙啊?”   “嗯。”   “话说回来……你真的早恋?”   “……嗯。”白若风听到这儿,实在是懒得搭理,摊开《大题狂做》写作业。   那个同学却劝他:“风哥,你做了干吗?反正全错。”   白若风:“……”   “而且你是校霸啊。”同学不理解他在干吗。   白若风第一天的作业错误率高得惊人,抄答案抄错行都不见得能得那么多叉,吊车尾的形象深入人心,况且还有另一重原因:校霸写作业,一点也不酷!   白若风:“……”什么几把玩意?   “风哥,听小弟一句劝,别写了。”   白若风头疼地解完一道题,反正他的小弟也看不懂,还以为他是在瞎编。   不过小弟动起了别的心思:“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老婆逼你写的!”   白若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他`妈说什么?”   小弟怕被老师听见,把手里的课本举得更高了一点:“风哥,别藏着掖着了,兄弟们都知道,高二那个omega是你的人。”   是你的omega,不就是你的老婆吗?   一群十七八岁的躁动少年个个嘴上没个把门的,愣是把白若风也给诱惑得在心里叫了两三遍。   卧槽。   片片是他老婆。   白若风美得要上天了。   可惜白若风没美几秒,任课老师走进来说要默写单词,他的小弟一声哀嚎,缩回脑袋,抓紧最后几秒临时抱佛脚。   白若风无所谓。   英语书后面的单词alpha早背完了,他那个时不时闹点幺蛾子的omega爸爸,最爱拿着超纲的单词表撺掇他背,诱饵包括但不限于玩具、好吃的,还有回老家看片片,所以老师抽什么他都会。   白若风气定神闲地默着写,发现小弟抓耳挠腮得快死过去了,等着小组长收默写本的时候不禁纳闷道:“不就是几个单词吗,至于那么紧张吗?”   “风哥,你刚转学,还没见识过英语老师的厉害!”小弟哭丧着脸抱怨,“这是从高一一直跟着我们班上来的老师,默写不过关会不停地重默,直到你全记住为止,太吓人了!”   白若风面不改色地将默写本交给小组长:“怎么算不过关?”   “错五个以上就算不过关!”   呀,那是挺变态,刚刚起码默了五十个词呢。   果不其然,过了一节课,默写本发下来,班上一片哀嚎。白若风的小弟哭唧唧地抱着本子,转头对他说:“风哥,咱俩重默要是还不过关,咋整?”   白若风莫名其妙地抬头:“我过了啊。”他不仅过了,还全对。   小弟不信:“风哥,你不是被打击傻了吧?”   白若风:“……”   白若风:“我看是你傻了。”   他把默写本扔过去,小弟忙不迭地接住,翻开一看,立时一阵鬼叫:“卧槽!”   白若风心想,这下你该知道我成绩有多好了吧?   哪晓得人家脱口而出:“牛逼啊风哥,你这弊作得绝了!”   “……”   “不过风哥,你抄书不该抄成满分,下下周月考一考,不就露馅了吗?”小弟忧伤地把默写本递回来,“风哥啊,听我一句劝,找你老婆补课去吧。”   “不是。”白若风百思不得其解,“你们怎么就觉得我老婆……”他顿了顿,压抑住满心欢喜,“怎么就觉得他成绩很好?”   小弟反问:“他成绩不好?”   片片千好万好,什么都好,白若风听不得别人质疑,板起脸,彩虹屁乱放:“滚蛋,我老婆成绩好,长得帅,不许胡说八道。”   小弟敷衍地摊手,一副“你看,我猜就是这样”的表情:“风哥,咱做问题学生呢,得有问题学生的骨气,不会就是不会。”   “他们学霸呢,也有学霸的义务,比如说你去不耻下问,必须得教。”   白若风:“……”神他妈的义务,神他妈的不耻下问。   风哥一巴掌把小弟拍开,觉得再聊下去,自己保不齐会像对待曾经的佟似侠一样对待默写不过关的可怜小A,干脆埋头做题去了。   片片好像特别爱做题,安安静静写作业的时候特可爱。   可惜白若风不知道,一般荆兴替开始埋头写题,那都是烦得不行,懒得和别人说话所做出来的假象。   他和白若风在早恋的流言蜚语经过教导主任这么一声势浩大地渲染,基本上人尽皆知。   转学生和跳级生一时风光无限,年级里稍微八卦一点的,全当他们早恋。   白若风跳窗的行为也被传得神乎其神,什么真爱无极限,什么为情不要命,不过几节课的工夫,他俩就成了被棒打的苦命鸳鸯,好几个从荆兴替身边路过的小姑娘看上去快哭了。   荆兴替:“……”什么毛病。   有人感动,自然有人瞧不上眼,更有人心怀不轨。   晚自习前,荆兴替坐在班上等白若风来找自己一起吃饭,体育委员再次杵在了他的课桌前。   童禹说:“下课时间我不会再挡着你看黑板了吧?”   “你挡着我呼吸新鲜空气了。”荆兴替头也不抬地回答。   其实他心情好的时候不好这么怼人的,奈何上午才被白若风刺激过,现在的小O是个火药筒,非常想上自己的王者大号虐菜发泄怒火。   童禹正撞上来,也算是倒霉。   “同学,你真会开玩笑。”童禹哭笑不得地摇头,“其实我是想问你点事儿。”   “什么事?”荆兴替冷冷淡淡的。   “就是……下周咱们高二有篮球比赛,你和白若风说说,把场子借给我们训练呗?”   他收拾书包的手一顿:“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童禹笑眯眯地打趣:“你们俩关系好,说了成功率更大。”   荆兴替的嘴角微微一翘。   是啊,他们关系好。   不过荆兴替就算笑,也就笑了那么零点零零零一秒:“他又不占着场子,你去把情况明明白白地说了,他不会不让的。”   童禹还是那副温温和和的笑脸:“这样啊……”   “片片。”他们身边的窗户忽然被人推开了。   作者有话说:醋坛子上线了……表白是肯定会表白的,之前很多人吐槽我的攻都是忍者神龟……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没毛病。不过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有的时候就是很容易患得患失嘛,陪风哥和片片成长多好呀w而且后面白若风会变的,别看他现在怂……本质上还是狼狗。 第二十九章 操,那是一个亲亲!!!   跑得满头大汗的白若风站在外面,没穿校服外套,大冷天光着两条胳膊,蹙眉道:“走了。”   “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荆兴替毫不犹豫地点头,走出班级的时候皱了皱眉,总觉得童禹的笑有点假。   不过转瞬他就被白若风抱住了,alpha好像不太高兴,呼吸粗重,声音萦绕在他耳朵边,沙沙的:“不去食堂。”   “嗯?”   “去吃烧烤。”   白若风说是带荆兴替去吃烧烤,实际上还是由小弟带路,翻墙出了校门。   “你们俩都刚来咱们学校,不知道这家烧烤店有多火。”小弟骑在墙头满嘴跑火车,看风哥抱着小O一跃而下,满眼艳羡,“晚自习下了以后,排的队伍能绕学校好几圈。”   这话可就夸张了啊,不过白若风闻到味儿以后,觉得小弟说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烧烤店在学校对面,挤在一家复印店和一家奶茶店中间,小得像是从石头里硬生生憋出了一扇门。烧烤店的老板是个发福的光头,身上系着翠绿翠绿的围裙,捏着大蒲扇,疯狂地扇,整个人都跟冒烟了似的。   白若风有点犹豫:“片片,你能吃吗?”   荆兴替想了想:“我爸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你哪个爸啊?”   “omega爸爸。”   “……”白若风尴尬地轻咳,觉着这话是自己的omega爸爸教给人家的。   风哥把那点微妙的小情绪压下去,仰起头打量破破烂烂的烧烤店招牌。   这一看,一股敬意油然而生:“还是个英文名啊?”   正对着烤肉流口水的小弟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可不嘛。”   年久失修的招牌看不出具体的英文单词,白若风就勉强分辨出一个大写的B:“Best……Bravo……还是什么?”   “哎呀,都不是!”小弟摆手。   白若风大吃一惊,难不成离开omega爸爸的督促,他的词汇量退步到这种地步了?   结果小弟大大咧咧地说:“那就是个B!”   “B?”   “对啊,一B烧烤!”   “一什么玩意?”白若风满头雾水。   “好吃得一逼的一B烧烤啊。”小弟接过老板递来的肉串,殷勤上供,“‘逼’这个字,笔画多,做出来成本太高,老板就用英文字母代替了。”   “而且嘛……老板是个beta,一语双关啦。”   拿着一B烧烤的招牌肉串,见多识广的风哥一时五味杂陈。   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一个小小的“逼”字,里面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曲折故事。   直到身边的小O黏糊上来,就着他的手小小地咬了一口肉。   “片片……”白若风眨了眨眼。   荆兴替的腮帮子有点鼓,把肉咽下去的时候,眼睛弯了弯,那颗小泪痣生动起来:“嗯,好吃得一逼。”   白若风:“……”   干。   片片说脏话都好可爱。   三个少年站在寒风中啃肉串,荆兴替没吃几口嫌油腻,跑到边上买了个煎饼馃子啃,白若风就和小弟包圆了剩下的肉。   距离晚自习上课,还有十来分钟。   白若风拉着片片翻墙。   片片依旧抖抖抖,抱着alpha的腰不敢看自己的脚。   “别怕啊。”白若风忍不住捏他的腮帮子,“又不是第一回 跳。”   “我还没准备好。”荆兴替小声为自己辩解。   “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给你准备的事情?”白若风说完,纵身一跃,呼啦啦的风声里,少年的声音格外清晰,“没准备好的,那叫惊喜。”   荆兴替猛地睁大了眼睛,豁然开朗。   对呀,惊喜。   他在白若风的脚沾到地面的刹那,仰起头,嘴唇碰在alpha的下巴上。   温热的触感在白若风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小A还没来得及回味,就听见片片细声细气地说:“惊喜。”   白若风哭笑不得:“举一反三也不是这么举一反三的。”   说完见片片低下头,心尖一麻。   操操操。   刚刚那是一个亲亲?   不对啊,亲亲怎么亲到下巴边上了?   不应该是嘴吗???   啊啊啊亲亲啊!!!   风哥脑子里炸出一朵蘑菇云,心跳骤然加速,伸手想捏捏荆兴替的腮帮子,手指尖碰到他的皮肤时,却像被烫到般缩了回去。   “哎哟!”他俩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哀嚎。   白若风回头,见小弟瘫在地上,忍不住皱眉:“你怎么了?”   “风哥,我崴着脚了!”   “来,我看看。”白若风走过去,扶着小弟站起来,见他真的不太能走路的模样,蹙眉嘀咕,“你还真是不会翻墙啊,脚不能这么使劲儿的,得亏咱学校围墙不高,要不然你的脚准骨折。”   “风哥,不带这么诅咒人的!”   “行了,我扶你去医务室。”白若风走了两步,去看荆兴替,“片片……”   “我自己回教室。”他乖巧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心点。”白若风见荆兴替转身,又忙不迭地提醒,“今晚放学……”   “我知道。”他打断小A的话,比了个OK的手势,啪嗒啪嗒跑没了影。   “风哥,你老婆真可爱。”小弟疼得眼泪直冒,还有心情调侃。   结果话音刚落,就被白若风丢在了地上。   “我错了啊风哥!”小弟瞬间清醒,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再可爱也是你的O!”   白若风舒坦了,伸手把人拽起来,美滋滋地笑骂:“幼稚。”   小弟:“……”也不知道谁更幼稚。   作者有话说:机灵小片片出手了,放心吧,窗户纸马上就要被捅破了!十章以内绝对会变成狼狗,最近在外面,更新字数稍微少一点,抱歉……之前说是小短文,然后一不小心没控制住7W字了。 第三十章 好多遍的喜欢   风哥把小弟扶到了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认识他,乐呵呵地调侃:“乐于助人。”   白若风靠在门前,抱着胳膊打了个哈欠:“那您给我也打个病假条呗?”   “得了吧,我看,没人比你更健康了。”医生哭笑不得,“倒是你上次带来的那个omega,身体不太好吧?”   医生提到荆兴替,白若风立刻紧张起来:“他以前身体就不好。”   “淋雨淋的。”小A盯着窗台上不断浮动的光斑,目光沉沉,“当时他年纪小,一病病好久。”   病到直接休学的地步,这事儿一直是白若风的心病,可他也不太敢问荆兴替病倒的具体缘由,主要是吧……白若风不确定自己的感觉对不对,虽然omega什么都没说过,可他就是凭借着本能觉得片片这病不对头。   医生开好了药,顺手给白若风也拿了盒。   “我没受伤。”   “你看着像会受伤的。”   白若风摸摸鼻子,谢过医生,转身走到医务室外放空。其实医生不提,他都快把片片曾经病重的事情忘记了,如今旧事重提,乱七八糟的思绪在心里不断翻涌,怪怪的。   荆兴替的人生白若风差了那么一小节,事情就出了差错,他这是不甘心呢。   楼道里响起脚步声。   白若风起先没想躲,后来隐约瞥见有些熟悉的人影,皱了皱眉。好像是荆兴替班上那个总是往他们俩面前凑的A,叫什么来着?白若风忘了,却忘不掉这人在片片面前打转的模样。   有意思的是,一同上来的还有实验高中的副校长。   白若风贴着医务室的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说起来,白若风转学的事儿是外公办的,专门找了实高的校长,随意一句话,就把孙子安进来了。   实高校长脸上笑嘻嘻,内心估计没少骂人。主要是白若风家实在有些厉害:他外公早年明明已经隐退,后来竟然又稳稳当当地坐回了原来在军中的职位,他的两位父亲更是在公安系统内部青云直上。校长不怕白若风不学好,只怕他在自己的学校磕磕碰碰。   奈何白若风的外公把孙子扔到实高后,特意关照:让他低调。   校长犯了愁,何为低调?   最后只得把白若风的档案亲自收好,除了自己,全校都不知道小A的来历,只当是比较有背景的小朋友,完全没当回事,否则教导主任还当真不敢逼着他在国旗下讲话。   白若风看着副校长跟在学生身后点头哈腰地进了办公室,直觉事情有古怪。   “呵,孙子。”   “嗯?”白若风发现自家小弟从医务室里出来了,“怎么回事?”   “那孙子不是高二的童禹嘛。”小弟不屑地撇嘴,“他爸是我们这儿挺有名的房地产商,咱学校估计要搞新校舍了,副校长搁那儿拉赞助呢。”   “跟他一个孩子说,有用?”   “风哥,你不会不知道吧?”小弟不太确定地望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不似作假,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咱们学校每年高二下学期分班,明面上是分文理,实际上还分平行班和尖子班。”   “尖子班?”白若风吃惊了,他在帝都那会儿,教育局搞改革,明令禁止学校按照成绩分班。   小弟哪能不知道白若风的心思,当即摆手:“咱这儿天高皇帝远啊!再说了,我们搞得隐蔽,尖子班不是一班二班,是你那三班啊!”   说到底,再低调,校长也不敢把白若风往平行班里插。   “三班……是尖子班?”白若风开始磨牙。   小弟会错了意,拍拍他的肩膀:“没事风哥,就算是尖子班,里面也少不了几个关系户。”   言下之意,你不是唯一在尖子班的关系户。   “以后教育局来检查,还能用你们的成绩打掩护。”小弟自认为很好笑地打趣,完全不知道alpha的真实水平,“所以这尖子班最要谢谢的是你们啊!”   白若风丝毫没被安慰到,反而想到了荆兴替。片片成绩好,下学期就要分班了,到时候肯定也是三班的学生。同样是三班,相差一年,他风哥总不能考得太差。   算了,以后晚上还是好好学习吧。   “这童禹估计是想走后门进三班。”小弟言归正传,揣着手打了个哈欠,“毕竟三班师资力量全校最强,回回市区状元都出在三班。”   也正因为能出成绩,学生的家长才默许了学校在分班里搞小动作。   “我知道了。”白若风点点头,拉着小弟下楼。   小弟嗷嗷直叫:“风哥,轻点,轻点!”   白若风回头笑骂:“闭嘴吧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呢!”   小弟嘿嘿笑。等到了教学楼底下,白若风先停下脚步:“你上去。”   “风哥?”   “帮我跟老师解释一下。”白若风撩起眼皮,“知道怎么说吧?”   小弟愣了一下,继而拍着胸脯保证:“我办事,您放心!”   不就是把风哥塑造成帮助同学不慎迟到的好学生吗?他擅长!   白若风披着校服溜溜达达地来到教学楼之间的小花圃里,拿出手机给他爸打电话。   这事儿如果不牵扯到片片,他还不乐意找白易,但是一牵扯到片片,就是触及他的底线。   白易接电话的速度慢悠悠的,语气也慢悠悠的:“嗯?”连寒暄都省了,果然是他omega爸爸的风格。   白若风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脊背:“爸爸。”   “爸爸,你在哪儿呢?”   “你爸办公室。”   “……爸爸再见。”   “闭嘴吧你。”白易懒洋洋地笑起来,“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从来不干正事?”   白若风哪儿敢说“是”,结结巴巴地辩解:“不是的,我怕,我怕你们有正事……”   白易冷哼了一声:“当然有正事。”他说得大言不惭,刚换好衣服的缪子奇愣是没迈得出出休息室的腿,尴尬地看着披着自己外套,衣衫不整的omega,神情很是忧愁。   “你呢?”白易丝毫没有骗人的羞愧,反问,“现在是上课时间吧?”   “体育课。”白若风哼哼唧唧地撒谎,“爸爸,我有点事想……想和你说。”   “嗯?”   “我下周考完试要开家长会的,你能来吗?”   白易沉默了几分钟,再开口时,话却不是对他说的:“学长,日程表给我看看。”   白若风心惊胆战地等。   “再看吧。”白易那边翻了半天日程表,只给了小A模棱两可的答案。   白若风有点小激动。   爸爸别来啊!   来了我的屁股就要开花啦!   白易哪里察觉不到他那点小心思,也不戳穿,抬手在日程表上画了个圈圈,转而问:“茶叶片子最近还好吗?”   “好好好。”白若风想到荆兴替,幸福地眯起眼睛,“哎,爸爸,我跟你说,茶叶片子下学期要分班了哎。”   “嗯,挺好。”   “茶叶片子肯定在尖子班!”   “嗯。”   “爸爸,如果有人做不好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办?”   “视情况而定,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白若风把爸爸说的话记在心底,然后真情实意地来了句:“爸爸,我好想你。”   白易在电话那头轻笑:“不想你alpha爸爸?”   “哎呀。”白若风不知道缪子奇也在,更不知道白易开了免提,大大咧咧地回答,“alpha爸爸好凶的。”   好凶的缪子奇再次缩回迈出休息室的腿,有点受伤。   白易快笑死了:“真不想?”   他哼哼:“还是有一点点想的。”   “小屁孩。”白易笑,“行了,我和你爸还有事,先挂了。”   白若风连忙和爸爸说再见,捏着手机回头看了一眼高二的教室,隐隐约约瞥见几个人影在走廊里徘徊,他想起爸爸说的话,转身往高二的教学楼走。   上课时间,整栋教学楼静悄悄的,白若风放轻脚步走到荆兴替的教室门后,悄咪咪地看小O。   荆兴替坐在靠窗的位置,认认真真地听讲,纤细的腰背挺得笔直,阳光从他的肩头温柔地滑落。   从白若风的角度,只能看见片片被日光映得近乎透明的侧脸,和那颗仿佛露珠的浅浅泪痣,小A心底瞬间溅起无数水花,凉丝丝,美滋滋。   真好啊。   无论荆兴替想不想听,白若风都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默默说了好多遍喜欢。 第三十一章 狠狠地咬了一下片片的唇   荆兴替溜达回教室,看见童禹身边围着一群学生,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篮球场、比赛有关的事,才想起来忘记和白若风提球场了。   不过白若风不是不讲理的人,童禹好好说的话……不会拒绝的。   他把这事儿抛在脑后,翻了翻老师发下来的试卷,确认没有不会的以后,拿出草稿本开始做题。   唰唰唰,唰唰唰,晚自习很快就结束了,荆兴替想到白若风还要写检讨,所以没收拾书包,而是慢吞吞地拿起水杯到班级后面的饮水机接水。   童禹抱着篮球从他身边跑过,估计是去练球了。   荆兴替倒完水,又坐回到座位上,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等到熟悉的脚步声。   “片片。”白若风跑进教室,一屁股坐在他身边,身上冒着热气,“等很久了吧?”   荆兴替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替白若风擦汗:“没有。你检查写得怎么样了?”   “小菜一碟。”白若风往片片身边凑。   片片的面巾纸都是香香的。   “国旗下的检讨书呢?”   “那个还早。”白若风不在意地挥手,“周末再写也不迟。片片,走吧,咱们回家。”   荆兴替跟着alpha往教学楼下走,alpha说自己已经跟学校申请宿舍了。   “你呢?”   “还没呢。”   “明天记得和老师说。”   “好。”   白若风下楼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牵住了荆兴替的手:“片片,我觉得天冷以后咱俩还是有住校的必要。”   “我骑车不怕冷,但是你坐在后面不行。”   “会受凉的。”   “哥哥和我一起住校吗?”荆兴替捏了捏白若风的指尖。   “当然啊。”   他不陪片片,还能陪谁呢?   他们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操场上又传来了熟悉的吵闹声。   “不会吧?”白若风不可置信地回头。   上次二中的人和他们打架进了局子,这才过了几天,怎么可能再犯事?   “去看看。”荆兴替主动转身,“再过几天高二有篮球比赛,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今天和我说想借篮球场训练。”   “体育委员?”白若风忽然紧张,“是不是那天放学跟你从楼上一起走下来的那个alpha?”   荆兴替拱到白若风怀里,心道哥哥果然看见了。看见了是不是就吃醋了呢?   哥哥快吃醋呀……   白若风抱着荆兴替,揉了揉小O的脑袋。   何止是吃醋啊,白若风喝了差不多一缸子的醋了,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装好哥哥:“和同学关系不错嘛。”   操。   白若风被自己的虚伪恶心到了。   可是白若风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去指责片片。   不,片片没有错。   片片是个好孩子。   爸爸们说过,不能将自己的怒火强加在别人身上,荆兴替是他想要保护的小O,就算片片真的不会回应他的感情,他也不能因此而发火。   白若风的心情起起伏伏,最后低头温柔克制地亲了亲荆兴替的额头。   荆兴替猛地仰起头:“哥哥?”   “走吧。”白若风不敢去看片片的神情,牵着他往操场走。   这一路走得两颗心都沉重下来,牵在一起的手却在不知不觉间十指相扣。   谈恋爱好难啊。   白若风和荆兴替几乎同时在心里抱怨。   月黑风高,操场上影影绰绰站了那么十几个人,高矮胖瘦,参差不齐。   跟雕像似的,谁也没动。   白若风把荆兴替挡在身后,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篮球,拍了两下,说:“喂,你们搞什么?”   少年往那里一站,都和别人不同,永远都像棵郁郁葱葱的小松,父辈的优良基因在他身上发扬光大,荆兴替觉得白若风在发光。   白若风自己肯定不知道。   砰砰砰。   白若风拍着篮球,并没有走到操场正中,而是伸手点了个眼熟的人,勾了勾手指:“你……对,说的就是你,别左顾右盼了。”   “过来,说说情况。”   情况其实很简单,晚上的篮球场是靠着风哥的面子才在老师那里走了“合法途径”,得以开放,高三的学生极其珍视,结果放学后兴冲冲地跑来一看,场子被占了。   被占场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一个月内已经发生过一次——就是进局子的那一次。   但是被自家学弟占场子,还真是头一回。   白若风听完,无所谓地挥手:“人家要比赛了,咱们让让。”   都是从高二升上来的学生,事情说开就好了。白若风一招手,场上呼啦啦散了一半的人,他自己也转身打算带片片回家。   “你现在这么好说话,是因为进过局子吗?”童禹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寂静的操场上。   原本嘻嘻哈哈准备离开的学生齐齐扭头。   “操,你说什么呢?”   “风哥是为了场子才进的局子,你懂个屁!”   白若风没反驳,反而蹙起眉。   进局子这种事在alpha看来不算什么,但是片片是不知道的。   白若风不想让片片知道。   “片片……”白若风担心地低头。   小O揪着他的手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是什么理由,进过局子就是进过局子。”童禹笑眯眯地望着白若风,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我没说错吧?”   “片片。”白若风有点心虚了。   荆兴替忽然抬起头,抱着小A的脖子黏糊了上去:“哥哥……”   他们的视线对上了。   白若风眨了眨眼睛,荆兴替也眨了眨眼睛。   他们之间大概就是伸出舌头就能舌吻的距离。   小O开始拼命踮脚尖。   哥哥快亲我!   白若风的确低头了一瞬,但是最后还是将荆兴替的脑袋按进了颈窝,继而回头看了看童禹。   视线交会,冒起刺啦啦的火花。   “操。”白若风的脏话没藏住,荆兴替都听见了。   那是只有alpha才能看懂的挑衅眼神,那个A对片片有意思。   片片是我的。   谁也夺不走。   白若风忽而按住荆兴替的后颈,在omega震惊的目光里,狠狠地咬了一下片片的唇。   “哥哥……”荆兴替眼里冒出了小小的泪花。   “片片!”白若风瞧见泪花的瞬间慌了神,把小O抱在怀里,磕磕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流血了。”荆兴替可怜兮兮地凑到白若风面前。   湿软的唇上悬着颗小小的血珠,血珠边还有新鲜的牙印。   “片……片片……”白若风彻底傻了。   “哥哥帮我舔掉,好不好?”荆兴替的睫毛轻轻颤抖,嗓音甜得发腻,湿湿热热的呼吸喷在小A的颈窝里。   ↓   怕发在作话大家看不见!!!说一下,明天或者后天入V,三章W字掉落~希望大家支持正版,超级便宜的!!!   作者有话说:不做人了,白若风不做人了! 第32章 哥哥亲我的时候伸舌头了   白若风仿佛被蛊惑,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荆兴替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开心得直蹦跶,想把自己的嘴唇贴上去。   白若风却清醒过来,拉着片片往学校门口跑。   “哥……哥哥……”荆兴替跟不上小A的脚步,气喘吁吁。   跑出操场,绕过教学楼,白若风掌心冒汗,在昏暗的路灯照不见的角落,将荆兴替圈在了怀里。   他身后是贴满了喜报的宣传栏,身前是空荡荡的校门口,传达室的窗户里散发出幽幽光芒。   少年们心跳的频率逐渐趋于一致。   白若风低下头,捏住了荆兴替小巧的下巴。那颗小小的血珠早就不在了,但是牙印还没消退。   荆兴替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小鹿。   说来也怪,明明灯光很暗,白若风却在他眼里看见了光。   大约是星光。   白若风就在这样的光芒里轻轻吻住片片的嘴唇。比任何梦境里的都要真实,也比之前偷亲时,感触更为强烈,身体里面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为双唇的触碰绽放。   荆兴替又细又软的呻吟声在白若风的耳畔徘徊,alpha的手牢牢地按着小O纤细的腰,荆兴替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他的怀里。   并不是很深入的吻,却足够让两个青涩的少年精神恍惚。   一束刺眼的白光忽然照进他们藏身的角落。   “谁在那里?!”门卫大爷中气十足的吼声由远及近,“你们,哪个班的,给我站住!”   白若风闻言,当机立断,拉着片片冲进高二的教学楼,在楼后的花圃内转悠了一圈,成功绕晕门卫大爷,在他气急败坏的号叫声里带着荆兴替冲出了校门。   深秋的风格外寒冷,白若风的心却是滚烫的,荆兴替被攥住的指尖也是热的。   小O喘息着跟在白若风身后,垂着头一言不发。   白若风也没说话。   他们手拉手打了辆车回家,对接吻的事情心照不宣。   到家以后,荆兴替浑浑噩噩地洗完澡,原以为自己讨到亲亲以后会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可惜他高估了自己。   手脚还是软的,脑子里也全是糨糊,看见白若风背对着自己埋头写作业的背影,只想扑上去。   “茶叶片子?”范小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荆兴替的omega爸爸端着两杯热牛奶走了进来:“补充营养。”   “爸爸。”荆兴替忍不住蹭过去,抱着爸爸的腰吸鼻子。   范小田也嗅嗅他,父子俩坐在床边说悄悄话。   白若风紧张得不停地偷瞄。   亲亲……亲亲也是早恋。   早恋是不对的。   可是是片片主动要亲亲的。   不对,片片只要他把血珠舔掉。   可舔了就一定是亲亲呀!   白若风快疯了,可怜的小A抱着脑袋一头栽在了书桌上。   片片,哥哥好想和你早恋啊……   范小田说完话,揉揉儿子的脑袋,跑到白若风身边:“小青梅呀。”   白若风一声“爸”差点脱口而出。   “你爸走之前让我跟你说……”   操操操。   我爸不会把我给抖出去了吧?   范叔叔要打我吗?   可是范叔叔一直很温和啊,听说片片从小到大都没挨过一次打呢!   就算知道我强吻了片片,应该也不会……   算了,范叔叔你还是打断我的腿吧。   范小田哪里知道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里,白若风已经做好了断腿的准备,还在那儿严肃地轻咳呢。   “你爸说,今年警校录取体制改革,体测时间提前了半年,你要好好准备。”   “啊……啊?”白若风以为自己没听清。   范小田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纸团子,哗啦啦抖开。   “冲刺呀,高三!”鲜红色的字像枚炸弹,在白若风眼前爆炸了,“我可以!我能行!我最棒!辛苦一年,幸福一生——”   “爸。”荆兴替无奈地趴在了范小田的背上。   范小田停止了咆哮,嗨哟嗨哟地背着儿子走了两步,累了:“茶叶片子,你把这个挂在小青梅的卧室里吧。”   “好。”   “小青梅,叔叔去给你们做夜宵!”范小田乐呵呵地把儿子放下来,“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关上门走了,走之前还和荆兴替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荆兴替拿自己乐天派的omega爸爸没什么办法,将手里的传单叠好,塞在了口袋里,转身想看看白若风,却发现alpha捂着脑袋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   白若风被那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今天干了什么?他亲了片片。   就算是片片主动的,那他也不应该冒着让荆兴替提前发情的危险去接吻。   范叔叔留下这句话,是不是在提醒他?   白若风,你真他妈的是个禽兽。   “哥哥。”眼见小A的内心世界又要跑偏,荆兴替咬着牙凑过去,硬是坐在alpha的腿上,把脸颊贴在对方的颈窝里。   “片片……”白若风把他往怀里一搂,千言万语全塞住了。   “哥哥亲我了。”荆兴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扫着小A的脸颊,“伸舌头了。”   白若风:“……”卧槽,我伸舌头了?!   我……我他妈……禽兽!   荆兴替生怕白若风又装糊涂,搂着小A的脖子扭了扭:“哥哥,再亲一口。”   “片片,你……”   “哥哥。”荆兴替打断白若风的话,“你为什么亲我?”   “因为你说有血……”   “只是因为有血?”荆兴替猛地提高了嗓音。   当然不是。   怎么可能是因为血呢?   白若风知道自己想亲片片多久了,就像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想把片片按在书桌上撕咬腺体一样。   “哥哥不解释解释,为什么吗?”   “我……”白若风被片片问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堵着一口气,脱口而出,“怎么,被我亲一口就爱上我了?”   说完,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   白若风猛地瞪大了眼睛,视线和片片含泪的目光撞在一起。   夜风在窗外唱歌。   白若风心想,如果片片也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着我,该多好。   世界上会有那么好的事情吗?   能和荆兴替竹马这么多年,已经是太美妙的事情,再加上一段青涩的感情,那简直……那简直像是写小说啊!   白若风幻想得把虎牙都笑出来了,胡乱将哭哭啼啼的片片抱在了怀里:“片片,你是那个意思吗?”   alpha问得含含糊糊,语气里强装出来的满不在乎是这个年纪的小A都有的自尊心作祟,可不停磨蹭着他的脖颈的鼻尖却暴露了内心的惶恐。   荆兴替被蹭得在白若风怀里一点一点软了,眼泪继续在眼眶里打转。   “哥哥觉得呢?”   白若风托着他的屁股把人往上托了托:“是……是吧,我这么好的alpha,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还是在紧张地逞强。   啪嗒。   荆兴替眼里的泪掉了出来,心想,白若风你真是个胆小鬼,可又禁不住高兴,白若风真的是喜欢他的。   有些喜欢就算不直白地说出来,也会从小A的眼神里流露出来。   所以荆兴替破涕为笑:“是啊,没人不喜欢白若风呢。”   “嗯。”白若风拼命压抑着心里的狂喜,不太确认自己会不会是空欢喜一场,但是现在片片在怀里,想什么都是虚的。   alpha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把小O压在软软的床垫上,颤声道:“嗯,大家都喜欢我。”   你也喜欢我。   荆兴替笑弯了眼睛,黏糊到白若风的怀里,多日来积压在心底的担忧烟消云散。   真好。   他们同时想。   他们肯定是一样的。   “哦,对了!”白若风抱片片抱得差一点忘记了正事。   小A狼狈地起身,抓着荆兴替微凉的指尖,紧张兮兮地问:“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万一片片因为被强吻提前发情,就糟糕了。   荆兴替微微偏头,目光落在白若风通红的耳朵尖上,眼珠子转了转:“还好。”继而起身,一口咬住小A的耳尖,嗓音里突然多出了有一点点委屈的哽咽声。   “哥哥,你要记着,今天欠我一句话。”   一句正正经经的表白。   白若风顺势将他搂在身前:“何止是一句啊!”   是好多好多句,说也说不完的喜欢。   互相试探了一番心意,荆兴替舍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伸手揪着白若风的衣领,想要一个和在学校里被打断的亲亲很像的亲亲。   哥哥当时可伸舌头了!   眼见着他的嘴唇又要贴上白若风的嘴角,范小田咚咚咚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   荆兴替脸一红,飞速溜进被子,将滚烫的脸颊贴在枕头上,背对着白若风微微发抖。   而白若风表现得更夸张,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等范小田敲门,才红着脸跑过去开门。   “小青梅?”范小田给他炸了薯条,盛了满满一盘子,堆得跟小山似的,“给你吃。”   又拿出一碟子小蛋糕:“这个给我家茶叶片子。”   “薯条太油腻了,他吃了胃不舒服。”   “好。”白若风接过盘子,扭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见床上一小团片片没起身的意思,就对范叔叔说,“片片好像睡着了。”   “呀。”范小田连忙压低声音,“那我不打扰你做作业了,晚上早点休息。”   送走了范叔叔,白若风重新回到床边,荆兴替在被子底下哼哼唧唧地挪回来,像个小团团,蹭到白若风身边时,才把脑袋探出来。   “吃什么?”白若风把小蛋糕递到他的唇边,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没打算把薯条给片片,“晚上少吃一点,要不然你会撑得睡不着的。”   荆兴替乖乖地爬到白若风怀里,披着被子抱着小蛋糕慢条斯理地咬。   “片片……”白若风把脑袋搁在他的颈窝里,看着小O鼓着腮帮子吃蛋糕,乐得嘴都合不拢。   开心得一比!   片片和他肯定是互相喜欢的!   虽然……现在还得忍着,但是片片说了,他欠他一句话。   不是表白又是什么?   那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而是必须得忍到发情期时才能付诸实践的“喜欢”。   真好……   白若风高兴得忘乎所以,没发现片片在撅着屁股往后蹭,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荆兴替正叼着蛋糕笑嘻嘻地眨巴眼睛。   “往哪儿坐呢?”白若风头皮发麻,把片片整个抱起来。   他裤裆鼓囊囊的一块,愣是被片片蹭硬了。   荆兴替低头瞧了瞧,挣扎着继续往下坐。   呀!哥哥有感觉了。   白若风只好把他再往上抱抱。   小O气恼地蹬了两下腿:“哥哥?”   “别闹。”白若风打他的屁股,“吃完赶快休息。”   荆兴替不满地吸鼻子。   “乖啊。”白若风哄片片的时候,声音特别沙哑温柔,“你表现好,哥哥晚上抱着你睡。”   “真的?”荆兴替的眼睛亮了。   “真的。”白若风挠他的腰。   片片立刻软下来,趴在床上翻了个身,抓到手机,将脚放在白若风的腿上,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那我等你。”   于是白若风老老实实地在荆兴替的监督下把作业写了。   高三的作业实在是多,白若风写了一个多小时才写完,片片先是趴在床上,后来又蹭到白若风怀里,看看他的作业本,又瞧瞧高三的题。   白若风的心七上八下,满心都是那个写完作业后的约定,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再次化身禽兽,咬破片片的唇,又怕晚上做梦,在放学时的吻的催化下更加黄暴。   天哪,早恋好难。   白若风快愁白了头。 第33章 昨晚,有人躲在小花园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过紧赶慢赶,小A还是写到了零点,荆兴替困得眼皮子打架,抱着他的一条胳膊睡得迷迷糊糊。   于是白若风那点黄了吧唧的念头散了,低头在片片的嘴唇边温温柔柔地亲了一口。   哎呀,真甜。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倒不是两个人擦出了新的火花,而是放下心事后,睡得太熟,全都睡过头,被范小田从床上拎起来的时候,两个少年都晕乎乎的。   “糟了。”范小田比他们还紧张,扒在卧室的门口叫唤,“荆哥,开车送儿子上学!”   alpha的声音从楼梯下传来:“好,你让他们快点下来。”   “快点快点。”范小田把他们推进浴室,自己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找衣服。   荆兴替靠着白若风的肩膀打瞌睡,被塞了一嘴牙膏,委屈巴巴地撩起眼皮看小A。   “要迟到了。”白若风憋笑揉他的脑袋,笑容痞痞的。   荆兴替心头一跳,攥着牙刷柄刷牙,从靠着白若风的肩膀硬是拱成被对方抱在怀里。   范小田还在外面催:“茶叶片子,快快快!”   他俩匆忙洗漱完,被拉下楼时,荆戈已经等在了门口。   alpha掀开衣袖看腕表:“早饭在路上吃吧。”   “嗯,我给他们准备好了。”范小田捧着两个大大的塑料袋,“路上如果吃不完,拿到教室里吃。”   “爸,别着急,迟到了我就和老师说明情况。”荆兴替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拎着塑料袋和范小田拥抱。   范小田急吼吼的:“说明什么情况呀?迟到了要罚站的。”   荆兴替生怕omega父亲担心,连忙抓着白若风的手腕往门外跑,他的alpha父亲已经将车停在了大院门前,两个少年蹿过去,头也不回地往车上钻。   荆戈和范小田在门前来了个临别吻。   “慢点开。”范小田叮嘱自己的A,“路上小心。”   荆戈还是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你觉得小青梅……”   “好孩子啦。”范小田把荆戈往外面推,“快点快点,咱儿子要等急了。”   荆戈只好带着所有早恋孩子的父亲通常都会有的哀愁,开车带儿子和儿子的早恋对象一起去学校。   车的后视镜上挂着红色的平安结,一看就出自范小田的手笔。荆兴替坐在副驾驶座上,安安静静地啃烧麦。   范小田热的烧麦里头有松子和香菇,闻起来香喷喷的,荆兴替吃得嘴边油汪汪一圈,时不时埋头喝口豆浆。   白若风坐在后排也在吃早饭,狼吞虎咽直接下去两个烧麦,然后拿出茶叶蛋细致地剥,剥好用塑料袋装着,递给片片:“喏。”   “谢谢哥哥。”荆兴替接过,咬了一大口,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本《状元笔记》。   “在车上别看。”荆戈瞧见,提醒道,“伤眼睛。”   荆兴替想想也是,掏出手机找《星火英语》的官方音频背单词。   白若风坐在后座有点煎熬,觉得荆叔叔似乎在打量自己,还是从后视镜里。   白若风也不知道自己是做贼心虚,还是没睡饱想太多,太过疑神疑鬼,总之是不敢有大动作了,一直等到车停在学校门前,才拉着片片往大门里跑。   今天学校门前的执勤学生没平时多,老师却多出一倍。白若风跑了两步,深觉不对,竖起耳朵听见身边同样在跑的同学说:“这是在抓早恋呢。”   小A脚下一个急刹车,转身搂住撞在自己背上的片片。   “操!”风哥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亲亲的时候,他们俩被门卫大爷发现,追着跑了一路。   本来这事儿已经被alpha抛在了脑后,没想到学校竟然如此重视,一大早就在校门前逮人,白若风瞬间紧张了。   小A拉着片片往经常翻墙的地方冲刺,趁四下无人,熟练地翻上去,抱着抖抖抖的小O一跃而下。   “咱们昨晚没被逮住,别担心。”白若风按着荆兴替的后颈,带他从小花园绕到教学楼,“要是门卫认出了你,你也不用担心,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就行了。”   “推什么?”   “就推……是我强迫你的。”白若风还在回头警惕地观察校门口的情况,看见背着手的教导主任不停地拉住学生,又把荆兴替往身后藏了藏,“撒谎会吗?”   荆兴替偷偷摸了摸小A结实的腰,细声细气地回答:“不会。”   “撒谎都不会?”白若风可愁死了。   “反正昨天门卫也没看见我们的脸。”荆兴替嘀嘀咕咕。   白若风没听清,不过上课铃声响了,他俩来不及再说什么,小A把他往楼梯洞里一推,单手拎着书包,向自己的教室狂奔。   荆兴替慢悠悠的,一点也不急,他刚刚在翻墙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班主任站在学校大门前呢,估计到班的时间比他还晚。   果不其然,班主任到班的时候,教室里乱哄哄的。   “安静安静!”老师狠狠地拍了拍讲台,“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学校里最近抓早恋,你们给我都小心一点。”班主任的视线在荆兴替的身上顿了顿。   荆兴替无辜地眨巴眼睛。   老师的视线又移开了:“据门卫陈大爷所说,昨晚,有人躲在小花园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顷刻间全班的学生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哄笑声。   “安静,安静!”班主任只得再次维护班上的秩序,“上课时间不许交头接耳!”   “十六七岁,是谈恋爱的时候吗?不是!”   “你们好好想想学习。”   “看看昨天的作业错的,根本没几个人全对!”   “老师,我们没全对,说明我们没抄答案。”学委立刻举手发言。   不少学生附和。   “那就把答案都给我撕了。”老班也不含糊,“来来来,撕答案。”   荆兴替把作业本从书包里拿出来,刺啦啦地撕。纸屑纷飞,他偏头望向窗外,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不少迟到的学生在操场上狂奔,像小小的白色的光点,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高中生活还挺幸福的。   班主任的课结束以后,学委趁着同学们还没有走出教室,冲上讲台:“同学们啊,再过几天高二的篮球比赛就要开始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童禹从课桌下摸出篮球,抱在怀里笑:“怎么,还想给我们组织啦啦队啊?”   “好土哦。”嘘声满天飞。   学委推着鼻梁上的眼镜,丝毫不受影响:“到时候别的班的球员有小O送水,你们可别羡慕。”   捣乱的学生不吭声了,全都左顾右盼地在班上找小O。   荆兴替全程低着头写作业。学委不提打篮球的事儿,他都忘了,之前童禹说白若风进了局子。   有一说一,进局子对他俩而言都不是什么稀奇事。爸爸们在警察局工作,谁小时候也没少往里头跑,但是因为打架进局子,估摸着在白若风那里也是头一回。   小O忽然想起那天,和爷爷从疗养院回来的时候,白若风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孤零零地垂着头,听见他喊他的名字时,猛地望过来,眼里有明明灭灭的光。   大概是刚从局子里面回来吧?   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还真是抢场子打架进的局子啊?白若风应该不会被警察逮住吧……毕竟,都在俩爸爸手下过了那么多年的招了。   不过也说不准,真有警察来,白若风也不可能逃跑。   荆兴替在这头想东想西,那边学委已经开始安排班上的omega去送水了。   有小O不满:“这事儿难道不是自愿的吗?”   学委苦着脸反问:“那总不能让咱班的alpha在外人面前丢脸啊。”   “……连个送水的都没有。”   “荆兴替同学,你给我送水吧。”   一直在状况外的荆兴替后知后觉地偏头,皱眉看着童禹:“为什么?”   童禹咧开嘴笑了:“同学间互帮互助嘛,水我会提前准备好,你只要递给我就成。”   “你拜托别人吧。”小O垂下眼帘,实在是不想搭理童禹。   学委却蹿过来,痛心疾首:“荆兴替同学,有点集体荣誉感啊!”   荆兴替默默地涂改掉习题上的一个答案,冷冷淡淡地点头,算是答应了。   学委欣喜若狂,又冲到讲台前,向同学们征求啦啦队的口号。班上一时间闹作一团,童禹还站在荆兴替的课桌前,望着窗户对面高三的教学楼,问:“昨天晚上真是你们?”   荆兴替头也不抬:“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真不明白?”   “不明白。”小O顿了顿,第一次在童禹面前露出笑容,却是很不友好的讥笑,“或许你可以跟我解释解释?”   童禹也笑:“我可不懂。”   荆兴替瞬间板起脸:“不懂就不用再和我说了。”   “你生气了?”   “不算吧。”他把习题册收起来,“不过下次不用你告诉我关于白若风的事情。”   因为我只想听白若风亲口说。   上课铃声打断了童禹的话,高高大大的alpha揉了揉头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双手插在校服裤子口袋里,晃悠回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几节课,荆兴替都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放在白若风进局子的事情上,所以第四节 课的下课铃声打响时,omega难得没有在班上等小A,而是主动抱着书本往高三教学楼跑。   白若风也在往楼下跑。实验高中的食堂有两个,一个专门对高三学生和教职工开放,一个面向全校师生,其实也就高一高二的学生会去。两个食堂味道那是相差十万八千里,高三那个食堂比高一高二的好吃一百倍。   这个全校师生心照不宣的秘密是白若风的小弟们告诉他的,所以小A一打下课铃就往教室外冲,赶早去占位置,给片片买好吃的。   他俩这么一跑,在小花园里撞上了。   高二高三教学楼之间有个小花园,花园里微缩版的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搞了不少,还有郁郁葱葱的竹子。但景色不是重点,重点是所有的一切都能完美地挡住人影,所以小花园常年是小情侣的幽会圣地。   荆兴替扑腾到白若风怀里,忽然有点跃跃欲试。   藏在竹林里亲亲,躲在假山后面亲亲,实在不行……趴在草地上亲亲也好啊!   “片片。”白若风突然握紧了他的手。   荆兴替浑身一哆嗦,又往小A怀里拱了拱。   伸舌头的亲亲…… 第34章 你说我爸会不会离婚?   白若风与他十指相扣,掌心有点点汗。   荆兴替准备踮脚尖了。   “今天食堂有炸猪排,快——跑——啊!!!”白若风却猛地把他往怀里一带,然后迈开长腿狂奔。   荆兴替在呼啦啦的风声里,委屈地翻了个小白眼。   食堂抢座和图书馆占座位一样,考验当代学生的毅力、耐力以及……魅力。   比如说味道好闻、长相甜美的O,一般情况下就算不提前来食堂,也肯定有小A早早打好饭帮着占座位。   相对的,能帮omega占上座的A也绝对会得到大部分小O的青睐。   学生时代的暧昧左右就这么点事儿。   白若风拉着荆兴替跑进高三食堂,捏着饭卡东张西望,他那个之前借过饭卡的小弟在窗口前一蹦三尺高:“风哥,这儿呢!”   白若风就拉着荆兴替走过去排队。   “今天什么菜啊?”   “土豆炖牛肉。”   “还有什么?”   “糖醋排骨,玉米虾仁……我看看啊,哦哦,还有黄豆炖猪肘子!”   高三的食堂果然不一般,白若风听得肚子咕咕叫,扭头却发现片片不见了。   小A差点吓得跳起来。   好在荆兴替主动出声:“我想吃面。”   白若风这才看见片片站在另外一条队伍的尾巴上。   “吃面?”alpha震惊了,“面有什么好吃的?”   肉少,不当饱,哪个食堂都有。   他可是专门带片片来吃好吃的呀!   荆兴替假装看不见白若风为难的神情,买了一碗青椒肉丝面,转身往餐桌边走。   白若风端着餐盘焦急地催食堂大爷:“您再给多打两块猪蹄呗!”说完扭头,见片片已经要坐下了,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追的同时还不忘提醒小弟:“再帮我打份糖醋排骨!”   那头荆兴替坐了下来,喝了口面汤,再抬头的时候,白若风已经气喘吁吁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片片……”小A眨巴眨巴眼睛,卖乖。   荆兴替不为所动,挑起一根青椒丝儿塞到白若风嘴里:“你进局子了啊?”   白若风被辣得倒吸一口凉气,又被他的问题惊得硬生生把涌上来的气儿咽了回去:“啊……啊啊?”   “行了,我都知道了。”荆兴替的脚在桌子底下踢踢小A的鞋,“那天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不是说了吗?”   提起这事儿白若风就来气。   那个alpha干吗啊?   对片片有意思不说,还揭人老底儿。   卑鄙。   “片片……”白若风也踢踢他的脚尖,“都过去了。”   荆兴替把脚缩回去,低头吃面条。   被晾着的白若风难过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关肯定过不去,只好夹了一块猪蹄到片片碗里:“光吃面下午会饿的。”   说完,见小弟抱着餐盘左顾右盼,连忙挥手:“徐帆,这边!”   荆兴替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连白若风的朋友叫什么都不知道,忍不住偏头去看。   捧着糖醋排骨的小A正好迎上他的视线,笑嘻嘻地打招呼:“你好,我是风哥的朋友,叫徐帆。”   “你好。”荆兴替礼貌地点头,然后咬了一口白若风夹过来的猪蹄。   徐帆长了张颇为讨喜的娃娃脸,自来熟,坐下就招呼起来:“快快快,糖醋排骨,我可跟你们说啊,这是我从高三五班那个体育委员手里硬生生抢过来的。”   “就你?”白若风听不下去徐帆吹牛,“没被打死?”   “打死什么啊?”徐帆不在乎地摆手,“我可是花了钱的。”   “多少?”白若风随口一问。   “一百。”   小A差点笑死:“我说徐帆,你是有钱没处花了?一百块买份糖醋排骨,你是要把咱学校食堂吃出个花儿来啊。”   “掌勺的廖大娘要是知道你这么喜欢她的菜,估计能乐得烧一个月的糖醋排骨。”   徐帆被怼得抽抽嘴角:“那风哥你吃不吃?”   “吃吃吃。”白若风把餐盘拉到片片面前,“这么金贵的糖醋排骨,我可不能错过。”   “来,兴替,尝一口。”   在外人面前,白若风不乐意叫片片的小小名:“好吃哥哥再去给你买。”   荆兴替夹了一块,跟徐帆道谢,然后旧事重提:“解释呢?”   白若风瞬间蔫巴,趴在餐桌上对着小O眨眼睛:“兴替,我爸已经教训过我了。”   “得了吧,缪叔叔肯定没打你,要不然白叔叔百分之百会炸。”   白易叔叔一炸,白若风进局子的事儿保准兜不住,不可能挨到由别人的口说出来。   “兴替……”   “我又不怪你。”荆兴替轻轻叹息,也给白若风夹了块排骨,“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哥哥……哥哥是把我当外人了吗?”他声音小小的,带着鼻音,把白若风给心疼死了。   小A连忙去握荆兴替的手腕:“别胡说,咱俩怎么可能是外人?”   “我就是觉得……没面子。”   不仅没面子,还矬。   打架没打出名堂,进了局子还被老爸薅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人家片片是什么O啊?   从小一路拿奖状上来的,优秀得不得了,拿到的奖状能排满一面墙。   所以这种打架斗殴的事儿吧……白若风本能地不想让小O知道。   “为什么打架?”荆兴替搅了搅面条。   “就那天,二中来占场子那天你还记得吗?”白若风老老实实地解释,“你还坐在篮球架下面等我来着。”   荆兴替回答说记得。   “我不是把他们打跑了吗?”白若风挠了挠头,继续给片片夹排骨,“结果他们走的时候放话约架。”   “约架你就去啊?”荆兴替叼着排骨哼哼。   白若风心道,不去我不成了人家的孙子?   但看着片片皱起来的眉,哪里舍得顶嘴:“好好好,下次不去了。”   荆兴替瞪了小A一眼,夹了块肉多的排骨给白若风吃:“白叔叔肯定不知道。”   “那可不?”白若风有片片夹的排骨吃,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要是让我omega爸爸知道,我得被骂死。”   “之前转学,他把我骂上月球了,这回打群架进局子,估计能骂出银河系!”   远在帝都的白易打了几个喷嚏,他身边的缪子奇立刻紧张兮兮地凑过来。   “天冷了,别感冒。”   白易一巴掌把自家A呼到一旁:“感什么冒啊?儿子想我呢。”   缪子奇:“……”行行行,儿子想你。   然后抬手把自己的围巾套在了omega的脖子上。   白若风念叨自家爸爸的时候,眼里的光特耀眼。荆兴替吃了两口面,笑起来:“好好吃饭。”   小A应了一声,大口扒饭。   “唉,羡慕你啊。”徐帆冷不丁插了句话。   白若风用胳膊撞撞徐帆:“忧郁个什么劲儿?”   “我爸妈要离婚。”   白若风:“……”   白若风尴尬地摸鼻子:“抱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儿。”徐帆不在乎地摆手,“我都高中生了,其实没那么难过,他俩在一起就吵架,还不如离婚呢。”   “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离婚就离婚呗,多大个事儿!”   白若风拍拍徐帆的肩膀,权作安慰。   “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以前我爸妈也挺好的。”徐帆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得得得,聊这些干吗?对了风哥,咱班合唱比赛的曲目下来了,你记得吃完饭回去看看谱子。”   高三年级元旦前夕会有合唱比赛,每个班都要参加,白若风他们班也不例外。   白若风不在意地“嗯”了两声,继续给片片夹肉吃。   徐帆看得牙酸,觉得自己是个锃亮的大灯泡,囫囵吃完饭,一溜烟跑了。   啧,有眼力见儿。   白若风美滋滋地看着片片吃面,吸溜吸溜的,心思又飘远了。   徐帆那货刚刚说什么来着?   爸妈要离婚前,也曾好过。   小A心里突然爆发出危机感,神神道道地压低声音:“片片啊,你说我爸会不会离婚?”   荆兴替捏着筷子的手猛地顿住,抬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可千万别打电话问啊。”   “为什么?”   “你爸打死你。” 第35章 谁说我是妻管严?   “……”   “……片片。”   “别作死。”荆兴替忧愁地揉揉白若风的脑袋,“快点吃饭。”   白若风连忙吃了两口饭,继而想起来:“我小时候其实问过这个问题。”   荆兴替:“……”   “挨了一顿揍。”小A后知后觉地怕起来,“好像那是我omega爸爸第一次跟我生气呢。”   说起来小白若风干过的糗事绝对不止这一件,但是能让他印象深刻到上了高中还记得的,屈指可数。   那时白若风快小学毕业了,写完作业以后撅着屁股看电视。   电视上放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都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这个A有外遇啦,那个O心死咯。屁大点的孩子能看出个什么重点,就觉得两口子离婚抢孩子特不地道。   不像他的爸爸们,感情好着呢。   白若风乐呵呵地想,虽然omega爸爸经常和alpha爸爸斗嘴,但是alpha爸爸不生气啊,不管O怎么说,伸手捏捏后脖颈子,再把人拎到怀里亲亲就好了嘛。   这个算得上是“错误”的示范,在未来给了白若风多少迷之自信暂且不表,且说白若风看完电视溜达到厨房找吃的,忽然看见omega爸爸正和alpha爸爸瞪眼睛。   瞪完扑上去又咬又啃。   alpha爸爸神情严肃,难得没有捏omega爸爸的后脖颈子,而是直接把人扛在肩头带回了房间。   电视剧里说,每段感情的破裂,都是从细节上的变化开始的。   不得了了。   小alpha的世界天崩地裂。   爸爸们要离婚了呜呜呜。   白若风含着一汪泪没敢哭,晚上抱着被子绝望地想,自己以后跟谁呢?   谁都舍不得。   那就,那就跟……跟片片好了。   片片永远不会抛弃他的。   第二天白易来喊儿子起床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朋友张口就问:“爸爸,你们什么时候离婚?”   白易气得不要不要的,提溜着儿子的睡衣领子,直接上了盘“竹笋炒肉”。   白若风被打醒了,哭哭啼啼地抱着omega爸爸的腰:“你们……你们别离婚好不好?”   “离……离你个大头鬼!”白易气蒙了,大声喊他家学长,“缪哥,缪哥你儿子让咱俩离婚!”   然后白若风又挨了一顿揍。   不过这顿揍把小朋友揍清醒了。   嘿嘿,他俩爹还是统一战线的,感情好着呢!   再过了一段时间,小朋友长大了一丢丢,看了点书,观看了些片,总算知道alpha爸爸直接把omega爸爸扛起来代表什么。   哎呀,羞羞。   白若风羞完就把离婚的事儿忘了,时隔多年,终于在十七岁的尾巴上回忆了起来。   白若风说:“这么想想,他俩把我扔了的可能性都比离婚大啊。”   荆兴替爱怜地拍拍他的脑袋:“所以你还是吃饭吧。”   “对了,我当时是真的想过他俩不在一起,我跟谁。”   “跟谁?”   “跟你啊。”白若风说得理所当然,嘴里还很没形象地叼着排骨,唇角甚至还沾了点油。   可荆兴替就是觉得白若风酷毙了。   “想什么呢?”白若风见片片发呆,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尖,“吃完,陪我去宿舍看看。”   “你的宿舍安排下来了?”荆兴替收敛了心神。   他刚把申请递上去,还没得到答复呢。   “嗯,下来了。”白若风得意地挑眉,“我每天都要催催班主任,估计是被我烦得不行了吧?分分钟批下来了。”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你的。”   “你呢?”   “我复刻了一张。”白若风又从口袋里摸出张一模一样的房卡,“到时候你的宿舍下来了,我也去复刻,咱俩想住哪儿住哪儿。”   搞得跟自己家一样。   不过荆兴替喜欢白若风的热乎劲儿。他笑眯眯地把房卡收起来:“缪叔叔和白叔叔肯定不知道你又想住校了。”   “他俩知道应该也不会反对吧?”白若风不太确定地挠头,“住个校而已……我又不是要把学校炸了。”   荆兴替踢小A一脚:“别瞎说。”   白若风立刻老老实实地吃饭了。   实验高中的宿舍楼在校园的最南角,和教学楼之间隔着食堂、操场,以及一条直通校门的康庄大道。   白若风带着荆兴替晃晃悠悠地溜达到宿舍楼底下,美其名曰消食,实际上就是想和片片多相处几分钟,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想拉手,怕被人看见,愣是没敢。   早恋被抓可不是小事,片片会被记过的。   荆兴替知道小A的顾虑,也没打算在学校里公开恋情,高二的学生到处宣扬自己早恋,这不是作死呢吗?   更何况他俩谁都没表白,那层窗户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捅破。   荆兴替想着想着,就又想亲亲了。   他环顾四周,宿舍楼里安安静静,住宿生没有全吃完饭,吃完的大概也在休息。   “进去吧。”荆兴替拉住小A的手,用房卡刷开门禁,“几楼?”   “508。”白若风找了一圈没找到电梯,忍不住骂了一声,“靠!”   “不是吧,五楼都没电梯?”alpha不信邪地跑出去,照着楼层数,“……片片,宿舍楼总共五层,咱在顶楼。”   “挺好的。”荆兴替不是很在意,“当锻炼身体了。”   白若风悻悻地点头,走了两步,攥住片片的手腕:“别怕,爬不动的话,哥哥背你。”   荆兴替愣是被逗笑了:“就五层,我怎么可能爬不动?”   白若风抿唇不吭声,爬了两层楼,硬是把片片背在背上。   “若风!”荆兴替蹬了两下腿,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不好吗?”   “……好。”他把脸埋在小A的颈窝里,嘀嘀咕咕,“你怎样都好。”   白若风没听清:“你说什么?”   “加油。”荆兴替翻了个白眼,“还有三层。”   白若风当即跟踩了油门似的一口气冲上了五楼,到门前也不把片片放下,走到床边,才把他托上去。荆兴替爬上床,又扭头看小A。   “被子是我跟宿管大爷要的,新的,刚晒过,你可以直接休息。”   荆兴替捏捏被角,拉到鼻子下闻了闻,是阳光的味道。他又去看宿舍里另一张床。实验高中的宿舍是两人间,上床下桌,室友之间互不影响,但是白若风的床上只有铁板一块,连块床垫都没有。   “上来。”荆兴替懒得去深究原因,左不过是小A能讨到的只有一床被子,让给他,自己去教室里趴在桌上凑合。   还真被荆兴替猜对了,白若风跟宿管大爷再怎么套近乎,也只换来一床被子,既然只有一床被子,那肯定是要让给片片的。   片片身体不好,受凉还得了?   可惜白若风千算万算,没算到片片竟然愿意邀请自己同睡一张床。   可不得了。   他的小片片长大了。   白若风噔噔噔爬上去,掀开被子把荆兴替搂住,美滋滋地喘了口气。   荆兴替微垂着眼帘,冰凉的手在白若风的腰间停顿了几秒钟,手指头抠抠衣摆,钻进去了。白若风被冻得倒吸一口凉气,挺挺肚子,把他的爪子按在了怀里。   “片片,还冷吗?”   “冷啊。”荆兴替把脚塞到小A的腿间,喃喃道,“哥哥,你就不想对我做点什么吗?”   片片的声音好委屈,闷声闷气的,白若风都怕他下一秒会哭。   可是……做什么?   他想抱着片片,想亲亲片片,如果能摸摸……那就更好了。   青春期的小A还能有什么别的欲望?   没了啊,他觉得自己的整个青春都是片片的。   “片……片片片片……”白若风声音小小的,把嘴唇贴在荆兴替的颈窝里,“我能……我能……那什么……”   “什么?”   “就是……就是那什么……”小A特不好意思。   “什么呀?”荆兴替紧张得呼吸急促,不太确定白若风想的和自己想的是不是一件事。   “就是那个。”白若风额头上冒出了汗水,回忆着把片片按在墙上亲的感受,浑身都燥起来,“咱们做过的……那个。”   荆兴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情绪都掩藏在眼底,看着挺淡定,实际上掌心已经潮了,也就白若风紧张得感觉不出来。   做过的哪个呀?   荆兴替好忧愁。   他们……他们除了亲亲,也没做过什么啊?   真是急死个O了。   可是荆兴替再急也没用,白若风偷偷摸摸俯身了好几次,嘴唇还没碰到他就退缩了回来。   片片,片片是喜欢我的吧?   之前的表白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瞧这意思,片片应该不是无动于衷?   那……片片喜欢我的话,会喜欢我的亲亲吗?   白若风头疼得厉害,又觉得自己好矫情,多大点事儿,不就是亲一口吗?又不是没亲过!至于那么纠结吗?   可是事实上,白若风只要看见片片,内心就跟拧麻花似的,忧愁啊,剪不断理还乱。   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凑过去温温柔柔地啾了一小下。   荆兴替都没反应过来,温热的触感就消失了,小O登时气得翻身骑在白若风的腰间,俯身赌气般啾了一小下。   这下子白若风也有点觉得不过瘾,按着片片的后颈把人带进了怀里,试探着亲亲他的嘴角,然后慢慢过渡到嘴唇。片片趁机把舌头伸了出来,栽进白若风的怀抱,再偷偷摸摸地把被子掀起撩过头顶,将两个人罩住。   鼓鼓囊囊的被子底下波涛汹涌,拱起来的小山包一会儿滚到左边,一会儿挪到右边,等白若风终于从被子底下露出头时,片片已经软绵绵地躺在小A的怀里了。   他湿软的嘴唇上有浅浅的牙印,面颊通红。   其实他俩没亲多久,在被子底下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抱来抱去上了:荆兴替想拱到白若风怀里,白若风想让小O骑在自己的腰上。   有的时候……他们在某件事上也不是那么有默契。   很快荆兴替的脑袋也从被子底下冒出来,委屈巴巴地鼓着腮帮子。白若风手贱,没忍住用手指头戳了戳。片片瞪了小A一眼,等手指头再伸过来的时候,他张嘴咬了一口。   白若风指尖微微发麻,整个人都傻了。   “你刚刚蹬我了。”小O松了口,凑过去舔舔白若风的喉结,嗓音沙沙软软,“干嘛呀……”   “我不是故意的。”白若风把他抱起来,这回没尝试让他骑在自己的腰间,而是由着他乱拱,“蹬到哪里了?”   荆兴替的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攥住小A的手腕,再扯到被子底下。   “嗯嗯嗯……”小O眯起眼睛,一连串呻吟惊得白若风面红耳赤。   alpha费力地坐起来:“片片,不要这样。”   “嗯?”   “你会提前发情的。”白若风的脸更红了,恋恋不舍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我舍不得。”   “提前发情很痛苦,我的omega爸爸以前身体不好就是因为提前发情还没被及时标记,alpha爸爸自责了好多年。”   “他俩一提标记的事情就会咬来咬去的。”   白若风提起爸爸们的事情,算得上如数家珍:“你看啊,提前发情多吓人?”   荆兴替当然知道白若风说的是实话,只是有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这是白若风啊。   “哥哥。”小O也跟着坐起来,靠着白若风的胸膛看窗外冒出的国旗的红色尖角,“我们会一直……一直这样吗?”   他不好意思说在一起,因为他们也不算在一起,迄今为止都没有在互相表白的情况下好好地亲一亲。   白若风却比荆兴替乐观多了:“会啊。”   为什么不会呢?   这是他的片片啊。   他们沉默了几分钟,后知后觉地害起羞,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可是荆兴替的好心情在想到白若风没表白时,消散殆尽。   “白若风,你是不是不想谈恋爱?”   白若风被问蒙了:“啊?”   荆兴替重复了一遍,嗓音有点颤:“你是不是不想谈恋爱?”   这可就是天大的冤枉了。   白若风可想谈恋爱了,他成天看着片片眼睛里就冒爱心,自我认知都快成情圣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想?”小A急急忙忙否定。   荆兴替定定地盯着白若风看了会儿,确认alpha不是在搪塞以后,松了口气。   “那你呢?”白若风回答完以后,回过神来,“片片,你想谈恋爱吗?”   片片不搭理人,眼皮一翻一翻的。   白若风有点急,黏在荆兴替后背上哼哼。也就荆兴替能忍,抱着被子打哈欠。   白若风没得到回应,恹恹的,悄悄掏出手机,科学上网,搜了一堆有的没的。   什么“如果咬腺体才能给omega最强烈的快感”,什么“不提前发情的前提下,你们能做到哪一步”……   “咳咳。”   看入迷的白若风猝然惊醒,猛地把手机塞进被子。   “别搜哔度,不靠谱。”荆兴替抿唇笑,“有空搜哔度,还不如多看点生理书。”   白若风脸色红红地点头,见片片又去发呆,忍不住黏过去搂住他的腰:“那个……”   “嗯?”   “咱俩现在算不算……”   刺耳的铃声打断了白若风的话,让小A硬生生把“情侣”两个字咽了回去。   “几点了?”荆兴替急急忙忙地从床上爬起来,“糟了,是不是要迟到了?”   白若风扶着他往床下爬:“片片,咱们以后考到一个城市吧。”   “帝都?”   “嗯。”   “你知道我想学什么?”   “知道。”   荆兴替诧异地看了白若风一眼:“你竟然知道?”   “我知道的呀。”白若风从床上跳下来,托着片片的腰,把还趴在梯子上的小O放在地上,“你好小的时候跟我说过,想学建筑。”   “你还记得?”   “嗯。”   荆兴替的眼睛弯了弯,用胳膊勾着白若风的脖子凑过去:“我也记得你好小的时候就说过想要当警察。”   “现在也还是很想当啊……”白若风轻轻叹了口气,想起爸爸之前拜托范叔叔传达的消息,“今年体测的时间提前了,我能准备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你肯定能过。”   “不过会被爸爸打死吧?”白若风心有戚戚。   他那两个警校毕业的爸爸都在帝都等着他呢。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考上了,教官很可能是他的omega爸爸。   “……”白若风忽然陷入了沉思。   “干吗?”荆兴替拉着小A往教学楼跑。   白若风抖抖抖:“片片啊,你说我爸成了我的教官的话,我咋过?”   他扑哧一声笑了:“你怕白叔叔?”   “也不是怕。”白若风想,他就是不想让爸爸失望。   白易虽然看上去对他要求不高,但是实际上寄予厚望。话说回来,哪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优秀?   白若风喜欢自己的omega父亲,不想让他难过。   他们走在通往教学楼的小路上,白若风时不时和片片说说自己的理想和目标,首都警校小A从小去到大,有些地方比爸爸们都要熟悉。   荆兴替专心致志地听着,他喜欢白若风谈未来时的样子,因为哥哥会因为自信而闪闪发光。   估计小A自己都不知道吧?   谈起首都警校的时候,他真的很帅。   荆兴替实在是喜欢得厉害,在回教室前,趁着四下无人,伸手抱了白若风一下:“哥哥,加油。”   “你也是。”白若风心里暖暖的,随手胡噜他的脑袋,“放学记得等哥哥。”   荆兴替点了头,蹦蹦跳跳上楼去了。   白若风目送片片跑进班级,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潇潇洒洒地晃荡到了高三教学楼。徐帆坐在第三排,正趴在课桌上睡觉,风哥跑过去用手敲了敲课桌,小A瞬间蹦起来:“老师我错了!”   “错什么错?”白若风憋笑,“还没上课呢。”   “风哥啊……”徐帆跌坐在座位里打哈欠,伸手揉乱糟糟的头发,跟重启的电脑似的慢慢恢复了内存读条,并且成功倒回到吃中饭的某分某秒。   “风哥,我发现了,你是妻管严。”   白若风把双腿翘在桌上吹了声口哨,可自豪地反驳:“我那不叫妻管严。”   徐帆:“……”?   “我是片管严。”白若风唏嘘不已,“我家片片啊,管我可严了。”   徐帆:“……”妈的智障。   徐帆懒得理会这个散发着早恋酸臭味儿的小A,从抽屉里掏出一张乐谱拍在白若风面前:“别刺激人了风哥,快去看看乐谱,等会儿学习委员要来检查。”   “检查什么?”   “检查咱们会不会唱。”   “啊?”白若风把乐谱抖得哗啦啦响,“不是……看个谱子我就能会?”   “《欢乐颂》,风哥,这你不可能不会吧?”   白若风沉默了。   倒不是不会,而是风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唱歌。   因为他五音不全。   天生的,没办法,他家两个爹谁唱歌都不跑调,到他自己就不行了,小时候连国歌都能唱跑调,缪子奇起初以为儿子在胡闹,还象征性地揍了两下,后来才意识到白若风是真的不行。   跑调,跑到爹都不认识的那种跑调。   好丢人啊……白若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抓着乐谱发呆。   好像就片片不嫌弃他唱歌难听。   白若风伸手摸了摸啾过荆兴替的嘴唇,脸上浮现出丁点傻里傻气的微笑。   片片是甜的。   白若风又想起来电视里演的老套桥段,帅气的alpha抱着吉他在omega的楼下唱歌表白。   这事儿估计永远也不会发生在他和片片身上。   白若风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乐谱上,悄悄咪咪地哼了两句,自我感觉还不错,起码能听出来唱的是什么,哪晓得学委刚好从后门走进来,耳朵一竖,立刻把风哥作为重点帮扶对象,还提醒老师排队列的时候千万要把话筒离小A远一点。   白若风脸色臭臭的,下课了蹲在教学楼下跟着学委哼谱子,哼到一半抬起头,看见荆兴替在往楼下走。   alpha掐指一算,嚯,好家伙,体育课,登时脚底抹油,拎着路过的徐帆的衣领子,三两下蹿到了操场上。   徐帆一脸茫然:“风哥,我想尿尿。”   “憋着。”白若风弯腰在操场边上的花圃边鬼鬼祟祟地跑,可怜的徐帆一头雾水地跟着跑,最后两个小A猫在了垃圾桶后面。   白若风面前是可回收垃圾桶,徐帆面前是不可回收垃圾桶。   徐帆蹲得脸红:“风哥,我们这样好丢人哦。”   风哥两只眼睛早已黏到站在队伍里做准备活动的片片身上,哪里顾得上丢人。 第36章 原来他不是那么有魅力的啊……   站在阳光里的片片好漂亮,身形修长,眉眼艳丽,白若风隔着老远都看得心脏怦怦直跳,觉得他家片片长大了,长开了,开始勾A了。   白若风认为荆兴替浑身上下都在喷费洛蒙。   跟喷泉似的,哗啦啦哗啦啦。   他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变态,可就是控制不住地觉得身边的徐帆碍眼。   啧,瞪着眼睛看谁呢?   片片是他的!   “风哥?”徐帆注意到了白若风的视线,但没往深处想,而是纳闷道,“你看老婆拉着我干什么?”   徐帆想不通啊,你早恋的事儿在高三都传开了,也不止一个人看见你俩搂搂抱抱,还有什么好躲的?   冲上去聊天不就得了,用得着找垃圾桶当掩护吗?   白若风沉默地听完,一把搂住了徐帆的肩,脸上笑容明晃晃的,很假:“徐帆啊,我一直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徐帆:“……”   白若风:“你知道哪里不一样吗?”   徐帆:“……”   白若风:“你是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徐帆:“……”   白若风:“你知道我想和你交什么心吗?”   徐帆:“……”   白若风俯身凑过去,把自己和荆兴替并没有互相表明心意的事儿说了,徐帆立刻发出一声怪叫,要不是小A眼疾手快捂嘴捂得早,这个刚可以“交心”的朋友就要被白若风抛弃了。   “风哥,你哪里是觉得我能交心?”徐帆也挺有自知之明的,难过得快哭了,“你就是觉得我不敢把这事儿说出去,好欺负。”   白若风继续笑:“你说什么呢?我可真是伤心。”只不过语气跟“我想捏死你哦”差不多,徐帆愣是打了个寒战。   那边荆兴替做完准备活动,老师开始带着大家跑圈。高二的体育课一般是慢跑两圈,八百米,然后自由活动。   白若风这边叨逼叨就没停下来过:“注意了啊,我老婆跑过来了。”   “那个队列第二排的,跑起来轻轻松松的就是我老婆。”   “哎,omega就该跑一圈,柔柔弱弱的。”   “哎哟,我老婆跑得真好看。”   徐帆蹲在垃圾桶后面,看着眼睛冒光的白若风,忍不住拿出耳机。   爱情,都是这该死的爱情!   某一刻白若风忽然不吭声了,徐帆纳闷地回头瞄了一眼。这不瞄不要紧,一瞄,小A差点叫起来:“我靠,风哥,你老婆怎么被alpha拉住了?”   荆兴替被童禹拉住的时候,刚想去操场边上坐着休息。   童禹问他有没有准备好在篮球比赛上送水。   荆兴替实话实说:“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一瓶矿泉水而已,再怎么准备,也准备不出花儿。   “一般送水的时候,还会送点别的。”童禹“善意”地提醒,“你现在和高三的学长传绯闻,老师听见会生气的,倒不如……”   “倒不如和你传?”荆兴替将双手插在了裤子口袋里,饶有兴致地打量面前的alpha,“你看我像傻子吗?”   童禹抿了抿唇。   他环顾四周,见同学们渐渐散开,也打算走了:“不用瞎操心,我和高三的学长就是真的在早恋,也轮不到你来管。”   荆兴替口中的“高三学长”已经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操场边的树下,还是靠荆兴替很近的树下,等着小O路过。   小O果真溜达过来,走走停停,看来在找合适的树荫休息。白若风看得心急火燎,实在忍不住,冲过去将荆兴替搂在了怀里。   荆兴替实实在在地吓了一大跳,差点直接上爸爸教的防身术,还好白若风没喷阻隔剂,薄荷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哥哥?”荆兴替由着白若风把自己拉到小树林深处。   树叶在风中窸窸窣窣地响,白若风把片片拉到怀里抱了抱,然后自认为很大度地问:“你干吗呢?”   “上体育课啊。”荆兴替嗅嗅小A的颈窝,“哥哥干吗呢?”   “上体育课。”白若风睁眼说瞎话。   荆兴替记得白若风的课表,瞬间拉下脸:“哥哥骗人。”   “我……”   “哥哥逃课了。”   “自习课。”白若风连忙拉着片片坐在树荫下,用腿圈着,“哥哥想你了。”   年少的alpha眨巴着眼睛,斑驳的光影在精致的眉眼间流淌:“片片,你刚刚和那个alpha说什么呢?”   哥哥好帅啊……   荆兴替扎进白若风的怀里,哼哼唧唧:“他要我篮球比赛的时候给他送水。”   每次打篮球都有无数omega送水的白若风愣是没觉得有什么毛病,就是心里头有点毛毛的:“送什么水,不送!”   “班级活动。”荆兴替继续嗅小A的颈窝。   “怎么了?”白若风挠挠他的脖子。   “哥哥的味道有点变了。”他闭上双眼,声音开始放轻,“好好闻。”   变了吗?   白若风自己没感觉,不过他快十八岁了,信息素的味道会定下来,现在有些变化正常,倒是荆兴替能闻出来更让他高兴。   片片在乎我。   小A美滋滋地想。   阳光正好,荆兴替很快在白若风的怀里睡着了,眼睫毛忽闪忽闪,呼吸全喷在alpha的颈窝里,像春天最温暖的风。   白若风把腿稍微伸直,看着树林外洒满阳光的操场,忽然意识到如果一辈子能这样,真是最好不过了。   最好的片片,最好的青春年华。   哎呀,最好的青春年华却不能标记片片,所以这样的永远再美好,还是要快快长大。   长大啊……好像真的是一瞬间的事。   白若风觉得不久之前他们还只能在电话里交谈,眨眼间就一起在实验高中上了一个多月的学。   爸爸们以前常说时间过得快,白若风嗤之以鼻,他盼下课,盼放学,盼假期,盼得日历一天翻五六遍,总也盼不到和片片见面。   如今和片片在一起,才隐约明白爸爸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无所谓时间快慢,只不过是身边的人变了,一个因素的变化影响了整个人生的进程。   有片片在,他的年少时光立刻坐上了火箭,轰隆一声飞走啦。   徐帆找到白若风的时候,小A正笨拙地把校服脱下来披在片片身上。   荆兴替睡得好香好香,甚至会小小地打个嗝,白若风快幸福死了,完全没听见下课铃声。   “风哥!”徐帆压低嗓音,“再不走,下节课的上课铃就要响了。”   白若风逃课无所谓,可是不能让荆兴替跟着一起逃课。   小A连忙把片片叫醒:“回家哥哥再抱着你睡。”   荆兴替揉了揉眼睛,从白若风怀里坐起来一点,又倒回去一点,睡软了。   白若风心疼得不得了,拉着片片往教学楼的方向跑:“今晚早点睡。”   “嗯。”荆兴替的回答也是软软的,走到教学楼下的时候,眨巴了两下眼睛,“哥哥。”   “嗯?”白若风猛地回头。   少年的额角有几滴汗水,耳朵发红,白色的校服外套上粘着草叶子。   荆兴替呆呆地看了几秒,摇了摇头:“没事,你也快回去吧,要上课了。”   “哥哥不怕迟到。”白若风大大咧咧地揉小O的头,顺势把他往楼梯洞里推,“放学等我。”   荆兴替乖巧地点头,过了会儿忽而拽住白若风的衣摆:“哥哥,我们今天住校吧。”   他的申请还没批下来,去和班主任说一下或许能提前通过,就算不通过,也有白若风的宿舍在那儿,两个人还能名正言顺地挤一张床。   反正只有一条被子嘛。   回到教室里的荆兴替趴在书桌上继续睡了会儿,等上课铃声响起来的时候,童禹从他身边经过。   “你上节课去哪儿了?”   荆兴替捏着文具盒微微一笑:“你猜。”   童禹张了张嘴,一个“你”字刚说完,老师就走进了班级。   荆兴替刚在白若风怀里睡了一觉心情好,没把童禹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打开习题册。   今天荆兴替没做《绿岗小试卷》,而是拿出了难度相对较高的《实验班》。   不会做不要紧,还有哥哥呢。   荆兴替的哥哥却远没有他想的那么轻松。白若风一跑进班级就被学委逮住。   “歌儿练得怎么样了?”   一提合唱,白若风的头都大:“差……差不多了。”   “你给我哼两句听听!”   “欢乐女神,圣洁美丽,灿烂光芒照大地!”   “……”   “风哥,你会不会什么乐器?”   “哈?”   “别唱了,跑调。”   “……”被打击的白若风坐在座位上怀疑人生,觉得自己也就是稍微跑个调,不至于到不能上场的地步。   不过白若风还真的会弹钢琴。   五音不全和学乐器没什么关系,哼谱子的风哥和唱歌的风哥不是一个状态的风哥。当然弹钢琴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小A没过六级就不弹了,现在家里的钢琴是专门给妹妹缪若雨用的。   《欢乐颂》的调子挺简单的,应该能上手吧? 第四节 课下课,白若风照例去找荆兴替吃饭,顺便把学委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委屈巴巴地拽拽小O的衣袖:“片片,哥哥唱歌真的那么难听吗?”   荆兴替抿唇笑。   “片片……”白若风难受得不得了,“连你也嘲笑我。”   荆兴替摇头,说:“哥哥唱歌不难听。”   “可也不好听啊。”   “我觉得好听。”   白若风闻言又开心起来,只要片片说好的,就肯定是好的。不过小A也不打算给学委添麻烦,毕竟是集体活动,就他一个五音不全拖班级后腿,不好。   “放学后我陪哥哥去音乐教室。”荆兴替看了看沉思的小A,主动提议,“好不好?”   “好。”白若风揉揉他的头发,“好多年没摸过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上手。”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走吧,好像要下雨。”   白若风说要下雨,还真就下了一场大雨。下晚自习的时候,学校里像是起了浓雾,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荆兴替还没找到雨伞,淋得衣服湿了大半的小A就跑到了他的班级门前。   “哥哥?”荆兴替连忙跑过去。   “我怕你先去音乐教室。”白若风拉住他的手,“雨下得太大了,到处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咱俩还真得住校。”   “等会儿我给爸爸打个电话。”荆兴替被混着水汽的寒风一吹,打了个哆嗦,“今天就在学校凑合一晚吧。”   “还好提前准备了被子。”白若风撑开伞,把他揽在怀里,向着宿舍楼狂奔。   即使有白若风抱着,荆兴替还是淋湿了大半,站在宿舍楼底下抖抖抖。   白若风匆忙把雨伞收起,弯腰:“上来。”   他磨磨蹭蹭地爬上小A的背,湿透的衣服底下传来滚烫的触感,荆兴替猛地一个哆嗦,觉得身上的水逐渐升温,后来又觉得不是——那只是他的体温。   “片片,你还好吗?”白若风脚下生风,五层楼眨眼间就爬了上去,“千万别感冒。”   荆兴替搂着白若风的脖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白若风如临大敌,冲进宿舍把他往椅子上一放,立刻关门关窗拉窗帘,然后打开了浴室里的浴霸。   “哥哥,我没有换洗的衣服。”荆兴替沉默着看白若风的一系列举动,“能穿你的吗?”   白若风的书包鼓鼓的,里面肯定有换洗的衣服,床边还有荆兴替熟悉的行李箱,是小A上学前搬来的。   白若风一开始没当回事:“行啊,随便拿。”   荆兴替也就真的去拿了,继而细声细气地问:“那……那我能穿哥哥的内裤吗?”   还在浴室里调节水温的白若风脚下一个踉跄,回头看了看,只见片片红着脸捏着一团黑色的布料,还真的是内裤。   “片片……片片片片……”白若风结结巴巴地回答,“穿穿穿……别感冒……就成。”   荆兴替的脸更红了:“哥哥不许偷看。”   “看看看,看什么?”白若风彻底傻了,“看你换内裤?”小A干笑两声,再次闹了个大红脸。   白若风决绝地转身,花洒里喷着温热的水,身后似乎有轻微的响动,他眼观鼻鼻观心,拼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湿漉漉的指尖上,哪晓得还没集中几秒钟,身后就黏上来一个小O。   荆兴替吸着鼻子,懵懂地问:“哥哥,你怎么还在放水?”   哥哥要疯了啊……白若风痛苦地低头,捏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换好了?”   “嗯。”荆兴替说,“太大了。”   一晚上受刺激太多,白若风反而淡定了不少。不就是嫌内裤大吗?多大点事儿。   小A冷静地转身,发现荆兴替身上套着他的T恤,下摆一直垂到腿根,露出一点点黑色内裤的边缘。   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若风把花洒递给荆兴替:“冲个热水澡。”   “哥哥。”他还想再说点什么。   “别着凉了。”白若风却打断了小O的话,善意地提醒,“快去洗吧。”   荆兴替只好目送白若风离去,不甘心地将刚换上的衣服脱了。   还以为哥哥看到会控制不住禽兽一点点呢。   小O失落地扯扯内裤的边缘。   原来他不是那么有魅力的啊……   走出浴室的白若风脸上还维持着温和的微笑,过了几秒,鼻子下面猛地流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干。   片片真性感!   白若风失魂落魄地爬上床,把自己带到学校来的衣服顺了顺,继而托着下巴注视紧闭的浴室门。   片片淋雨很容易感冒的,宿舍里又没有药,万一晚上真的着凉难受了,怎么办?   白若风急得嘴上差点起燎泡,心想等片片洗完澡,自己得出去一趟。这么一想,就想到了刚刚片片穿着自己T恤和内裤的模样,登时鼻子又痒了。   坚持住啊,白若风。   别吓着片片!   小A深吸一口气,跳下床,在行李箱里翻翻,找到想要的东西以后,长舒了一口气。   荆兴替洗澡洗得有点慢,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不冲透了不敢出来,否则生病着急的还是白若风。   但是当荆兴替推开浴室的门,忽然被浴巾裹住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白若风将他小心翼翼地包起来,把浴巾的角严实地掖在腋下:“片片,哥哥出去一下。”   荆兴替愣了愣:“外面下雨呢。”   “没事儿,我不去很远的地方,而且有伞。”白若风拎着滴水的雨伞打开了宿舍的门,“你记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别让叔叔们担心了。”   荆兴替点了点头,裹着浴巾爬上了床,顺手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掏出来。   “喂,爸爸。”他给范小田打电话。   范小田在电话那头呼哧呼哧地喘气,听上去是在跑:“茶叶片子,外面下好大的雨!爸爸这就去接你。”   “不用了,爸爸。”荆兴替把住宿舍的事儿说了,“雨太大,你们晚上开车不安全,宿舍里什么都有,若风也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范小田停下了脚步:“真的可以吗?”   “……宿舍冷不冷呀?”   “不冷,若风给我开了空调。”荆兴替缩在了被子里,刚洗完澡,就算没有白若风抱着,他也不是很冷,“爸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范小田犹犹豫豫的:“我问问你爸。”说完,也不等荆兴替开口,已经开始咋咋呼呼地叫荆戈了。   “住宿舍?”荆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模模糊糊的,混着水声,估计在洗澡,“有换洗的衣服吗?”   荆兴替回答:“有的,若风那里也有衣服。”   “哎哟,”范小田放下心来,“爸爸还是好担心你呀。”   “没事的。”   “千万别着凉,这个天感冒难好。”范小田不放心地嘀嘀咕咕。   电话里的水声弱了,荆兴替觉得他爸离浴室远了一点。   果然范小田说自己在客厅里坐着看设计书呢:“茶叶片子,爸爸们决定这几个月都待在家里陪你,所以你可以常回家的。”   荆兴替心里一暖:“嗯,明天就回去。”   范小田嘿嘿笑,和他聊了几句,又扭头说:“荆哥,儿子今天住校不回来,咱们早点睡?”话音刚落,又是一连串笑声。   荆兴替知道他的爸爸们要说点私密的话,连忙道别:“你们也早点休息。”   “嗯。”范小田最后叮嘱了几句,放下了手机。   荆兴替松了口气,他还是蛮担心爸爸们会问“内衣怎么换的”这类问题,还好范小田想不到这一茬。荆兴替裹紧了被子,往窗外看了看,雨势依旧很大,也不知道白若风到底去干什么了,会不会被淋湿。   他正这么想着,宿舍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   淋成落汤鸡的白若风跑进来,抹去脸上的水,仰起头看坐在床上的荆兴替,笑容特别灿烂:“片片,你看,板蓝根和小热水袋。”   白若风从口袋里摸出护了一路的包装盒,满意地放在书桌上:“你赶快喝点药,等会儿我烧水给你灌热水袋,晚上肯定不会冷了。”   坐在床上的荆兴替看着小A被冷雨打湿黏在身上的衣服,鼻子猛地一酸。   白若风,你真是个笨蛋。   大笨蛋白若风不觉得自己是个笨蛋,就觉得浑身滴水的样子很不酷,所以放下东西钻进了浴室。   浴室里还有片片香香甜甜的味道,小A红着脸脱了衣服,然后心虚地自力更生,生怕喘息声太大被荆兴替听见,恨不能咬着自己的毛巾。   好不容易解决完,立刻洗手,再拿着花洒冲大腿上的痕迹。   提前来一发是对的,以防等会儿睡觉的时候下身勃起吓着片片。白若风疯狂自我麻痹,并且还想再来一发。   哎呀,片片片片片片…… 第37章 你是我风哥的内裤,撑住   荆兴替抱着被子发了会儿呆,某一刻猛地起身,跌跌撞撞扑到桌子边拆药盒子。   桌子边上有个水壶,荆兴替烧了水,摇着装满黑色颗粒的小袋子抿唇笑。   白若风对他的好,他都记在心里,一件也不会忘。   倒是白若风洗完澡见片片还没吃药,有点气:“板蓝根又不苦,你为什么不吃?”小A身上散发着热腾腾的水汽,跟个行走的加湿器一样,湿淋淋地凑到荆兴替身边,抢了药盒子,倒水冲泡。   “水壶里的水太少了,你先喝药,我下楼打水。”   学校宿舍的热水二十四小时供应,就是要下楼打,不过各间宿舍里有烧水壶,只要不是特别着急,是没必要特地下楼打水的。   更何况白若风没有热水瓶。   “你怎么打?”荆兴替接过冲了板蓝根的杯子,双手捧着吹凉,“再烧一壶水吧。”   “没事,我跟宿管老大爷借。”白若风胡乱揉揉他的脑袋,收手的时候,指腹蹭蹭小O眼角的泪痣,心里有点痒。   荆兴替眨眨眼,吸溜喝了一小口药。   白若风干咳一声,转身拎着热水袋下楼打水去了。小A买的热水袋外面有个软软的套,就算热滚滚的水灌进去,也不会轻易烫到人,如果没这个套,白若风还真不敢给片片用,毕竟omega小时候被烫伤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白若风没被咬过,却比被咬了的荆兴替还要紧张。   紧张的白若风溜达到一楼热水房,迎面撞上一个大熟人。   穿着哆啦A梦睡衣的徐帆,拎着粉粉嫩嫩的热水瓶,正耷拉着眼皮往外飘。   “徐帆!”白若风大喜过望,“来来来,帮我灌个热水袋。”   徐帆顺从地放下热水瓶,听着白若风灌水发出的咕噜咕噜声,猝然惊醒:“卧槽,风哥,这他妈才几月份,你都用热水袋了?”   “你没事儿吧?娘们兮兮的。”   白若风不理徐帆。他的热水袋是给片片灌的,就算被人笑话死,也心甘情愿。   于是好奇心起的徐帆蹲在热水房门前,盯着风哥灌好热水袋,再咯吱咯吱地拧上塞子,颠过来倒过去甩了好几下,确认不漏水以后,小心翼翼地揣在了怀里。   “风哥,你不会真的怕冷吧?”徐帆趿拉着拖鞋跟在白若风身后上楼。   “我怕什么冷?热水袋是给我老婆的。”   徐帆恍然大悟:“你俩住校了?”   “不算吧,今天雨大,回去不方便,暂时住一晚。”   “我看你俩住校也挺好,说不准能同居。”徐帆说笑话一样哈哈地笑了两声,继而沉默着爬了几级台阶,脚下一滑,“我靠,风哥,你们不会真同居了吧?”   白若风强装淡定,云淡风轻地点头。   徐帆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哆哆嗦嗦来了句:“牛逼。”   “别跟老师说。”白若风笑眯眯地捏了捏热水袋。   徐帆觉得风哥捏的不是热水袋,而是自己的那什么蛋。   ——砰!   徐帆某处仿佛真的开始隐隐作痛,连忙伸手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懂的风哥,我懂!”   “上道。”白若风满意地拍拍徐帆的肩膀,加快了步伐,赶着回去看片片了。   白若风推开门的时候,荆兴替正在穿衣服。   穿的还是白若风的衣服。   说起来刚刚洗澡之前他其实已经找了一件小A的衣服套在身上,但是那件有花纹,躺在床上硌人,所以他想找件面料软一点的。   这一找,就找到一件领口特低,下摆特长的球衣。   荆兴替听见开门声,匆匆忙忙回头,衣服还没拉到底,两个粉粉嫩嫩的小红点一闪而过。   操。   片片的小乳头!   他舔过嘬过咬过!!!   “哥哥?”荆兴替把衣服拉好,见白若风像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前,免不了好奇,“你干什么呢?”   “啊……啊啊热水袋。”白若风红着耳朵把热水袋塞进荆兴替怀里,顺势摸了他的手指以及手腕,还自然而然地搂了搂腰,“作业写完了吗?去床上坐着吧。”   荆兴替的作业早就在晚自习的时候解决掉了,他刚上高二,暂时没有升学的压力,所以课后还算轻松。   白若风就不一样了。   “哥哥快去写作业。”荆兴替把小A按坐在书桌边,“不许糊弄。”   “片片,我……”   “哥哥是要考首都警校的,千万不能懈怠。”   白若风闻言,把借口囫囵咽下,老老实实地掏出了习题册。   荆兴替说得一点也没错,白若风的确想考首都警校。没转学以前,以小A的水平,完全可以轻轻松松达到录取分数线,一路玩着玩进警校,可转了学籍,分数线提高,就算是白若风,也不能掉以轻心。   马上就要第一次月考了,小A很快就能知道自己在实验高中的水平究竟如何。   哦对了,说到月考,白若风忽然想起还有个检讨没写。   检讨跳窗的恶劣行为,并在国旗下沉痛反思。   白若风甩了甩笔,看着墙上的影子,知道荆兴替已经爬上了床,颇为欣慰。   你看,有他照顾片片,片片就能早睡。   还不会冻着。   这么好的男朋友上哪儿找?   白若风脑子里突然炸出一朵蘑菇云。   靠靠靠。   男朋友。   老子是片片的男朋友?!   不对啊,老婆都叫出口过,怎么着也得是片片的老公啊。   靠靠靠。   老公。   太刺激了吧?   白若风脑子里跑火车的时候,荆兴替也没闲着,他裹着被子蹙眉扭来扭去,试图适应大了几个尺码的内裤。   哥哥怎么这么大?   小O烦躁地扭搭了好几下,伸手拎了拎,还是不行,干脆一头扎在枕头上生闷气。   内裤太大会掉的啊!   掉的话……咦?   荆兴替猛地坐起身,盯着背对自己写作业的白若风,眼睛缓缓眯起。   “哥哥。”他趴在床边上,软绵绵地喊,“你作业写好了没有啊?”   白若风叼着笔含含糊糊地回答:“还差一点。”小A在和反函数做斗争。   “哦。”荆兴替失落地垂下眼帘,“我有点冷。”   “热水袋抱着了吗?”白若风立刻回头,见小O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登时心有不忍,拎着习题册往床上爬,“唉,哥哥抱着你写作业吧。”   荆兴替往床边上拱拱,等白若风上来,再飞速蹿到小A的怀里,顺便把热水袋蹬到了脚下。   白若风在写的是学校自己印的那种习题册,手写题混着往年高考题,黑色的小铅字密密麻麻,书皮更是简陋,只有几个大字——实验高中练习册。   但就是这本练习册,学校遮遮掩掩,偷偷摸摸,不许学生外传,也禁止别校来探风,连布置作业的时候都要求尽量在校内完成,可见其珍贵。   问题是白若风不觉得珍贵,小A嫌弃学校的题目出得简单,经常写写画画几笔就撂下,所以书页卷得皱皱巴巴。   荆兴替伸手摸了摸练习册上的褶子,白若风立刻心虚得直哼哼。   不过荆兴替的心思在另外一件事情上,正等着白若风赶快写完作业好实施呢。   两个人各怀鬼胎,好不容易等到熄灯了,面对面躺着,竟然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荆兴替蜷着脚趾往白若风怀里蹭,好不容易贴在小A怀里,就听见白若风嘴里振振有词——在背单词呢!   “abandon,abandon……”   “谁要抛弃你啊?”荆兴替的小脑袋从被子底下冒出来。   白若风把他按回去,睁眼说瞎话:“别闹,哥哥明天课上要默写。”   荆兴替只好枕着白若风的肩膀默默地等,等着等着不甘心,假装睡迷糊了,开始扭扭搭搭地在白若风怀里蹭。   白若风起先没当回事。   多稀奇啊,片片睡着了喜欢蹭人。   他风哥可不是第一次被片片蹭!   不过白若风得意着得意着就觉得不太对了,片片身上好像有什么布料在往下滑。   白若风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荆兴替身上穿的,好像全是他的衣服,包括内裤。   白若风想到内裤,瞬间浑身紧绷,也顾不上“abandon”了,颤颤巍巍地伸手,咬牙一摸。   好家伙,触手滑腻柔软,哪有什么内裤啊!   白若风崩溃了。   你可是我风哥的内裤啊!   撑住啊!!!   不许往下滑!!!   风哥撑得住,内裤撑不住,况且还有个不停地哼哼唧唧的片片在捣乱,就算白若风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那块黑色的布料依旧有继续往下滑的趋势。   提还是不提,这是个问题。   白若风站在命运的交叉路口,左边是坐怀不乱坚决不动,右边是伸手帮提意图不轨。   他想往左边跑,奈何脚不受控制地往右边挪,于是只好自我麻痹:卡在腿上不舒服,片片会难受的。   风哥苦哈哈地翘着兰花指,用指头尖摩挲着勾住内裤的边缘,不太敢使劲儿,生怕一边提起来,另一边掉下去,只能双手一同用力,这一用力,荆兴替哼唧着砸在他怀里,还若有若无地挺了挺腰。   白若风脑海里瞬间一片鸟叫。   不行,得撑住。   你是风哥的内裤,见过大风大浪,不能退缩!   白若风咬着牙帮片片把内裤提起来,顺势将人一搂,大义凛然地按住内裤的边边角,眼睛一闭,与周公约会去了。   拱了半天好不容易把内裤拱掉的荆兴替傻了眼,揪揪被子,踢踢腿,最后泄愤似的在白若风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才憋屈地进入梦乡。   连绵的秋雨下了一整宿,早上六七点时停了那么几分钟,等上课铃响,又开始下。   荆兴替拉着白若风在食堂吃早饭,听到铃声没有动,这是预备铃,通常意味着值日生可以开始打扫卫生了。   白若风今天特意穿了件低领的衣服,校服拉链也不拉,大刺刺地敞着,因为小A脖子上有个红印儿。   片片做梦的时候咬的,真可爱。   荆兴替埋头喝粥,没看见白若风和路过的徐帆挤眉弄眼。   白若风:看我看我。   徐帆:?   白若风:我老婆咬的!   徐帆:??   白若风:不要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   徐帆:???   于是上课的时候,白若风收到了徐帆偷偷摸摸从前排传来的花露水,还有纸条。   徐帆说:风哥,我真没想到十月还有蚊子,辛苦你了。   白若风气得把纸条揉巴揉巴扔到徐帆的脑袋上,没想到小纸团这么一弹,正好砸在讲台正中央。   “白若风,徐帆,你们俩给我滚出去!”上课的正好是班主任,被小纸团气得鼻歪眼斜,“都什么时候了,还传纸条?!想不想考大学了!”   白若风麻溜地滚出教室,站在走廊里眺望高二教学楼。   被连坐的徐帆蔫了吧唧地蹭出来:“风哥,你到底想说啥事儿?”   白若风把领口拉开:“瞧瞧。”   “不就是一蚊子包嘛……”   “包你个头啊包!”白若风抬手在徐帆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这是我老婆咬的。”   “噫!”徐帆既嫌弃又新奇地凑过去欣赏,“风哥,咱嫂子牙口不错。”   “谁是你嫂子?”   “这你是我哥,那你老婆……”   “不许当面叫!片片不乐意听。”   徐帆又硬生生被恶心了一脸。   他俩靠着墙站了一节课,谈人生谈理想,谈到班主任从教室里出来,立刻立正站好。   班主任看见白若风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跟我走!”   好好一个苗子,成天不着四六的,成绩下滑了怎么办?   白若风双手插兜,特潇洒地扭头对徐帆挤眉弄眼,一副“哥替你去挨揍”的德行,感动得徐帆觉得白若风那头在阳光下黄不啦唧的毛都帅出了新高度。   实际上教师办公室里,白若风正跟班主任唠嗑:“我觉得咱学校这个习题册难度不够。”   班主任翻了个白眼,拎起水壶往瓷杯里哗啦啦倒水:“难度不够你也不能瞎糊弄。”   “可是这题目做了有什么意义呢?”白若风不为所动,“老师你看,这题不用算我就知道答案是根号下3.5,这条辅助线应该连D和H……”   “行行行。”班主任听得头疼。   学校自己印的练习册是没有答案的,所以白若风随手那么一翻得出的答案就不是抄来的,既然不是抄来的,那么这家伙肯定把题目都刷得差不多了。   班主任很头疼。搞特殊待遇是不可能搞特殊待遇的,批准白若风一个人不写作业成何体统?但是再让他写同一难度的试题的确属于浪费时间,倒不如……班主任眼珠子一转,从抽屉里摸出一本《北通小题天天练》,括弧,语文版。   白若风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理科,你很强,咱们理科班也的确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班主任把教辅书往桌上一丢,好整以暇地注视着白若风,“不过这个语文啊……它到底是主科,甭管你学文学理,都不能丢!”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给我做一个单元,我随机抽查,要是被我发现你没写,任务量加倍!”   “老师,其实我……”   “要不我再给你加点作文题?”   白若风眼前一黑,摸过《北通小题天天练》,拔腿就跑:“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这家伙……”班主任抱着水杯哭笑不得地摇头,等白若风跑远了,才拿起之前小A说出答案的题目细看,片刻欣慰地点头,“是个聪明孩子。”   白若风一口气从老师办公室跑回班级,徐帆抱着《天利83套》哭天抢地地扑上来:“风哥,你是我一辈子的大哥!”   白若风正因为班主任额外布置下来的语文作业头疼,没好气地把徐帆踢开:“去去去,一边儿去。”   徐帆屁颠屁颠黏上来:“风哥,老班骂你了?”   他一声冷哼,用教辅书敲徐帆的脑袋:“你说呢?”   “应该……骂了吧?”   “知道还问?!”   徐帆脖子一缩,讪笑着转移话题:“风哥,咱班那个合唱比赛……”   “学委让你来问的吧?”白若风白他一眼,挑眉看看同样忧心忡忡的学委,良心大发,“行了,你们别担心了,我弹钢琴,不和你们凑合。”   徐帆长舒一口气,拎着习题册扑腾到学委面前,看得白若风嘴角直抽抽。   他歌儿唱得是有多难听啊?!   白若风忧愁地拿出课本上课,等中午放学才去了趟音乐教室。其实前一天就该来,奈何下了大雨,他和片片急着回宿舍就没来。   音乐教室里空无一人,白若风掀开钢琴盖儿,试了试音,刚准备继续弹《欢乐颂》,荆兴替就来了。   小O背着背包,怀里抱着打包的盒饭,啪嗒啪嗒走进来:“哥哥,我给你印了谱子。”   “片片?”白若风接过乐谱,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荆兴替把饭盒放在地上,轻声说:“我遇见了徐帆。”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结束,就没给你发消息。”白若风挺不好意思的,将乐谱摊开放好,然后坐在荆兴替身边吃饭,“片片,你觉得哥哥能把《欢乐颂》弹出来吗?”   “能。”荆兴替对白若风向来是百分百的信任,他夹了一只椒盐虾到小A碗里,不忘悄声提醒,“把窗户打开,音乐教室里不应该吃东西的。”   白若风想想,干脆拉着片片去了顶楼的天台。   “这儿人少,就是有点冷。”白若风把校服脱下披在荆兴替肩头,“我以前在帝都的学校被罚站……咳咳咳,不是罚站啊,就是帮老师出去办点事儿的时候,发现好像每个学校教学楼的天台都很安静。”   说漏嘴的白若风有点窘迫:“我想你……咳咳咳,我是说,我有心事的时候就会站在天台上吹吹风,吹透了,心里就敞亮了。”   荆兴替叼着筷子的牙微微用了点力,心里头泛起酸涩的感觉:“哥哥有心事?”   “嗯。”   “能……告诉我吗?”   白若风为难地垂下眼帘,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嘴角挂着点小O熟悉的温柔微笑:“等片片长大了,哥哥就能告诉你了。”   我的心事就是你呀。   白若风特忧愁地捏捏荆兴替的鼻尖,转身叹了口气,而荆兴替在小A移开视线的刹那红了眼眶,觉得哥哥有事瞒着自己。   还有长大什么的……   你亲亲的时候也没想着等我长大啊!   荆兴替气愤起来,眼见白若风夹了块番茄,想也不想地凑过去一口咬住,酸溜溜的汁立刻溅了一嘴。   “哥哥。”他鼓着腮帮子抱住白若风的腰,声音又哑又软。   白若风吓了一跳,猛地抬高手,生怕筷子上的汁沾到片片的校服上:“怎么了?”   “片片乖啊,跟哥哥说,是不是受到委屈了?”   荆兴替想,我真的委屈啊,欺负我的人就是你。   可嘴上还是否认:“没有。”   他哼哼唧唧:“就是……就是想到之前和哥哥分开了好久。”   久到我都不确定未来还能不能追上你的脚步了。   白若风一听就笑了:“是啊,你瞧瞧时间过得多快啊?咱们片片一转眼就长大啦。”   “长大不好吗?”   “好啊。”小A叹了口气,把手插在荆兴替的头发里揉,“哥哥就是想到很久以前,你跟在我身后,好小好软的一只,还爱哭,一看不见我就掉眼泪。”   荆兴替有点害羞,红着脸揪白若风的衣领。   白若风来劲儿了,兴奋地回忆:“你爸就因为你哭,特地打的双人床,为了咱俩能一起睡一个屋。”   “那现在呢?”荆兴替听到这儿,把小A推开一点,瞪着眼睛质问,“现在的哥哥……还跟以前的哥哥一样吗?”   “一样啊。”白若风有点蒙。   荆兴替喘了两口气,睫毛猛地颤了几下:“不一样的,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荆兴替从好小的时候就意识到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爱上白若风,可白若风呢?他对他的感情终究是在家人与爱人之间摇摆不定。   “怎么不一样?”白若风见荆兴替不像是想解释的模样,有点急,按着他的肩膀一字一顿道,“片片,哥哥对你的感情自始至终没变过。”   小A只想说自己会一直保护片片,哪怕片片以后爱上别的A,也至死不渝,话落到荆兴替耳朵里,却有了另外的意思——   白若风的感情不会变,就像以前那样,把他当弟弟。   这下子荆兴替饭也吃不下,钢琴也听不下去,把身上的校服扔到地上,转身就跑。   好在白若风心思不多,动作倒快,抬手就把他拉回了怀里。   荆兴替也不哭,就趴在白若风怀里抖抖抖。   白若风那份少男的忧愁又从心底翻涌上来。   小时候的片片好啊,心里有什么事情都和哥哥说。   那句话说得真对啊,孩子大了不好带了!   白若风想把小O据为己有,只许他想自己,甚至还想干更坏的事。   坏到什么程度呢?白若风的耳朵有点红。   坏到片片知道了会气哭的地步吧…… 第38章 做心怀不轨的竹马好难   片片会不会哭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片片要怎么哄。   白若风焦头烂额,先和小O顶了顶额头,轻轻的、不敢使劲儿的那种顶,他们小时候常常这样凑在一起,呼吸交缠,再大的矛盾都没有了。   荆兴替果然平静下来,抱着白若风的脖子发了会儿呆,说:“哥哥,我还没吃饱。”   哎呀,好乖。   白若风把饭盒端起来,给他夹菜:“先吃饭。”   “你要是真的受了欺负,哥哥下午就去班上帮你找场子。”   “没有。”荆兴替拿起筷子摇头。   他难过是因为白若风,他不肯说也是因为白若风。   暗恋那么点乱成毛线团的心思,他自己都搞不清。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吃了会儿饭,天台的角落忽然传来微弱的猫叫声。   奶声奶气的,听着特惹人怜爱。   荆兴替立刻把对白若风的不满忘在了脑后,循声跑过去:“哥哥,这里有猫!”   白若风连忙凑过去,果然看见只脏兮兮的狸花猫团在天台的角落里,还有只烂了大半的纸壳箱,估计是奶猫临时找来藏身的,勉强能遮风挡雨。   “哥哥,怎么办?”荆兴替想伸手摸摸小猫,被白若风拦住:“别动它。”   小A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小心翼翼地裹住奶猫:“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找家宠物医院,回来还赶得上下午第一节 课。”   说走就走,白若风在校门前打了车,赶到最近的宠物医院,荆兴替也跟着去了,眼巴巴地盯着小奶猫。   “想养?”白若风心领神会。   “嗯。”他拽着小A的衣袖喃喃,“爸爸们以前养狗,后来狗狗们被送到警犬所养老去了。”   “那哪儿是养老啊。”白若风失笑,“你爸爸们真是有想法。”   “警犬所有好多它们的朋友呢。”   “……也行吧。”   “我想养猫。”荆兴替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奶猫身上收回来,“哥哥,好不好?”   白若风被他含着水光的眸子看得心痒,又觉得这问题问自己没用,得去问范叔叔和荆叔叔啊!但荆兴替的依赖向来是白若风人生的动力,当即点头说好。   养猫养猫,不养不是中国人。   很久之后白若风才意识到,养猫和养片片一样,瞧着都是黏糊人的生物,但是内里是冷的。不过他家片片冷透了的心终究还是为他热了。   小奶猫在宠物医院要接受一系列的检查,短时间内没办法折腾完,白若风和荆兴替就先回了学校。   “今晚不住校。”荆兴替想到爸爸的电话,回班前和白若风说,“正好回去拿点换洗的衣服。”   白若风猛地想起那条被片片穿过的内裤。   荆兴替昨晚洗澡的时候,顺手把内衣洗了,早上换衣服的时候洗完的内衣也干了,所以顺道一并换了,白若风就是再怨念,也没脸让片片穿自己的内裤穿一天。   “哥哥?”荆兴替发现白若风神游天外,不免好奇,“你想什么呢?”   “我……我咳咳,我想猫呢。”白若风猛地回神,挠挠头,“我也得打电话问问爸爸,没准儿他们不乐意我养猫。”   话说回来,就算白易和缪子奇不允许,如今天高皇帝远,白若风想干点什么坏事,爸爸们也鞭长莫及。   他就是有点想家了。   白若风趁着上课前,给白易打电话。   他的omega爸爸接电话的时候懒洋洋的:“又闯祸了?”   白若风一腔酸酸涩涩的乡愁瞬间被打散:“爸爸,我没有!”   白易逗他:“真没有?”   “没有!”   “好吧,爸爸逗你开心呢。”   “爸爸……”   “嗯?”   “我和茶叶片子捡到一只小奶猫,能养吗?”   “问你范叔叔和荆叔叔。”白易的回答果然不出白若风所料,“他们乐意养,就养吧,毕竟你现在住在人家家里。”   “好。”白若风抓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爸爸……”   结果话音未落,电话就被缪若雨抢走了,他那个刚上初中的妹妹在咆哮:“哥哥啊!!!”   白若风立刻将电话远离耳朵:“我还没耳聋!”   缪若雨咯咯直笑。   “哥,你是不是想问爸爸们有没有受伤?”缪若雨那边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大概是抱着手机回了自己的卧室,“放心吧,最近他俩都没出外勤,咱爸发情期也快到了。”   白若风:“……”   白若风:“不对啊,好像还没……”   “你又不是不了解咱爸。”缪若雨抢下话茬,“一周的发情期,他能硬生生拖成一个月,发情期前一周就开始哼哼,发完后一周还是哼哼。”   白若风:“……”   “而且咱alpha爸爸惯着他。”缪若雨跟个小大人似的叹息,“他拖一个月,alpha爸爸能惯成两个月,有咱俩什么事儿?”   在这个平凡的午后,兄妹俩同时发出“自己能长这么大多亏运气好”的感慨。   不过白若风还是很喜欢自己的爸爸们:“我不在家,你别惹爸爸生气。”   “不会的,我又不是你。”   “……”   “哥哥,你和兴替哥哥怎么样了?”缪若雨沉默了几秒钟,忽而话锋一转,“接吻了吗,标记了吗,成结了吗?”   白若风被妹妹的话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拿不住手机:“你……你胡说什么?”   缪若雨冷笑:“不是吧哥,你平时没这么怂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白若风强作镇定。   “全家都知道你喜欢他。”缪若雨淡定地抛下一颗重磅炸弹,“说梦话都是‘片片片片片片’。”   “不许你这么叫他。”白若风气气的。   “好好好,只有你能叫。”缪若雨从善如流,“不过我觉得你追到人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兴替哥哥那么好,肯定有很多alpha追咯。”   白若风一口气没提上来:“我还是不是你亲哥哥?”   “是我亲哥哥就赶快把兴替哥哥变成咱家人啊。”   “他还没成年,怎么变?!”   缪若雨沉默了片刻,幽幽叹息:“哇,哥哥,你做人好难哦。”   “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白若风头疼。   “我知道你喜欢兴替哥哥,想和兴替哥哥成结,但是怕兴替哥哥不喜欢你,表白被拒连这么多年的朋友都没得做。”   “……”   “我说得没错吧?”   这小丫头片子说得还真没错。   白若风脸色沉下来:“知道还说?”   “总要试试嘛。”缪若雨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而且你高中毕业以后还要回帝都,到时候兴替哥哥上高三,你俩注定要分开,再不说可就来不及了。”   “有什么来不及的?”白若风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语速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就算分开,我和片片的感情也不会变。”   “哟,不会变?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标记人家的?”   白若风一时语塞,还没找到借口反驳,那头白易就扯着嗓子催缪若雨睡午觉,下午还要上课呢。   “知道了,知道了!”缪若雨大声回答,思绪被爸爸这么一搅和,就把哥哥的感情生活抛在了脑后,“哥,你知道吗?佟似侠听说你转学,现在要死要活也要跟去。”   “他不是初三了吗?”   “对啊,结果挨了家里好一顿揍。”   “你才初一,别和他瞎胡闹。”   “谁要跟他胡闹?是我看爸爸的朋友圈看见的。”   “又乱翻爸爸手机。”   “爸爸主动给我看的!”缪若雨不服气,“还教育我不能和哥哥学,偷看爸爸的手机!”   白若风听得后背冷汗直冒,他小时候哪里是去偷看手机的,他就是想给片片打电话,结果拿着alpha爸爸的手机,解锁就看见了omega爸爸的照片。   好多好多呀……   然后白若风小朋友被揍了一顿。   事后白易了解了原委,乐呵呵地翻缪子奇的相册:“也没啥暴露的,激动什么?”   缪子奇没好气地提溜着哭哭啼啼的小朋友:“万一呢?”   白易笑死了:“你还真为这点事儿教训儿子?”   “哪里是小事……”缪子奇叹了口气,低头教育白若风,“未经允许,不能乱翻别人的东西,明白吗?”   白若风吃了好大一个亏,怎么可能不明白。   “算了,你去休息吧。”想来想去想不出个解决办法,白若风摇了摇头,操着莫名其妙的心,“今年开始上初一了,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好。”缪若雨顿了顿,“哥哥,我挺想你的……”   “嗯,哥哥知道。”白若风的乡愁又扑哧扑哧涌上来,“哥哥放假就回去看你。”   他沉吟片刻,有点丧:“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一见到片片好像整个人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缪若雨被白若风的情绪感染,忧伤地呢喃:“这世界上注定有一个人,教会你什么是爱情……”   白若风:“……”卧槽?   电话挂断,缪若雨合上膝头的青春情感类书,眼睛一翻,滚到床上睡午觉去了。   下午照例是令人昏昏欲睡的四节课,白若风在理科班,分科过后高三已经没有所谓的副课了,他听着物理老师唾沫横飞地讲电子运动的轨迹,时不时抬头瞄一眼黑板顶上的时钟。   距离和片片见面,只有三分钟啦。   白若风的心彻彻底底地飘到了荆兴替身上,荆兴替却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地写试卷。   高二上学期结束的时候要分班,荆兴替在文理科之间很笃定地选学理,毕竟他的目标是学建筑专业。   大概是随了点omega父亲,荆兴替从小对设计图感兴趣,爸爸们也支持。   而且他成绩好,学什么科都不怕。   但是荆兴替成绩好,不代表老师们不布置作业,毕竟在大部分学生都学理的实验高中里,成绩代表了一切。   对于十六七岁的少年们而言,成绩占了生活的很大比重,学霸如荆兴替,考试前也是紧张的。   他们下周要月考了。   月考完就有家长会,这还是荆兴替上高中以来的第一次家长会,他想要爸爸们开心,所以格外努力地复习。刚好班主任从窗外路过,额外布置了一套试卷作为作业,小O就发消息给白若风,说自己不去食堂了。   盼了一个下午盼着能和片片见面的白若风自然失落,不过几分钟以后,小A就抱着从食堂买来的面包跑到了高二教学楼。   “谢谢哥哥。”荆兴替暂时搁下笔,接过白若风递过来的面包。   白若风自来熟地坐在片片前面的椅子上:“这么勤奋啊?”   “嗯,考完要开家长会呢。”   “家长会?”白若风还没想到这一茬。   白易和缪子奇肯定是没时间赶回来参加家长会的,到时候怎么办呢?小A有点愁。   荆兴替眨眨眼,宽慰道:“以前爸爸们不在家的时候,都是给老师打电话说明情况的。”   “这样啊。”白若风挠了挠脸,“那是因为片片乖,老师才不生气,我……”   “嗯?”荆兴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哥哥又闯祸了?”   “没没没。”白若风连忙摆手,“还是检讨的事儿。”   小A从窗户翻出去,被教导主任勒令写检讨,下周还要在国旗下当着全校的面念,要是被爸爸们知道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你写好了吗?”荆兴替咬了一口面包,嘴唇上沾了点屑子。   白若风用指腹替他擦:“差不多了。”其实一个大字都没写。   “哥哥可别糊弄了。”   他俩说话的时候,原本坐在荆兴替前面的同学回来了,看见白若风,脚步猛地顿住。   关于白若风,学校里有挺多传言,反正一群学生成天除了学习也没别的事情干,聊聊八卦最能打发时间。   有人说白若风是从少管所里出来的,片区警察全认识他,也有人说白若风家世显赫,闹事打人以后还能潇潇洒洒地转学走人,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七舅姥爷家的表妹有个远房大侄子和白若风曾经是同班同学,这个白若风无恶不作、作奸犯科……   问题是白若风和荆兴替坐在一起的时候,周身的氛围怎么看,怎么温馨。   不太对啊???   难不成跳级生真的在和转学生谈恋爱?!!   “王亮?”荆兴替在班上上了这么多天的课,总算记住了坐在自己前面的同学的名字,“抱歉,刚刚没看见你回来。”   他把白若风拉起来:“我们去外面说。”   王亮本以为白若风会按照流言蜚语里形容的那样生气发火,再强占自己的位置,哪晓得白若风乖乖地答应了,还帮荆兴替拿着晚饭,屁颠屁颠地跑了。   乖乖,他俩真的不对劲!   荆兴替把白若风拉到走廊上,叼着面包啃啃啃。   “片片,今晚记得等哥哥。”   “嗯。”荆兴替想到小A晚上要骑车,眼珠子转了转,“哥哥,我们去看小猫吗?”   “我等会儿打个电话问问,如果医生让咱们去,咱们就去,好不好?”   “好。”荆兴替继续埋头啃面包。   白若风盯着他看了会儿,又从塑料袋里摸出一袋子豆浆:“别噎着。”   荆兴替接过豆浆,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哥哥,你喜欢喝什么饮料?”   然后不等小A回答,就急急忙忙地补充:“奶茶……哥哥喜欢什么口味的奶茶?”   白若风那点完全不够用的情商紧急上线,他揉着omega软软的发丝,低下头,目光黏在荆兴替眼角浅浅的泪痣上,微微一笑:“哥哥最喜欢白茶奶盖了。”   ——刺啦。   荆兴替的眼睛因为这句话,彻底亮了。   哥哥最喜欢白茶奶盖。   哥哥最喜欢我。   荆兴替叼着面包往白若风怀里拱,刚抱了一下就想起来自己在教室外面,猝然抽身:“哥哥,我最喜欢……最喜欢梅酒了。”   哈?   片片喜欢喝酒?   白若风心里蹿起一团小火苗,猛地攥住荆兴替的手:“你还没成年,喝什么酒?”   荆兴替:“……”   荆兴替:“不是的哥哥,我……”   “胡闹。”白若风痛心疾首,“我不在你身边的这几年,你都学坏了,还喝上酒了?”   被冤枉的荆兴替眼眶微红,咬着面包哼哼唧唧。   “回家再教训你。”白若风瞪他一眼,把塑料袋塞在片片怀里,转身往高三教学楼跑。   荆兴替抱着一袋子吃的,恼火地直跺脚,等白若风走远,终究是不甘心地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哥哥是个大笨蛋!   ——?   ——大笨蛋!!!   ——片片?   他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气鼓鼓地回班写试卷去了。   被荆兴替骂了一顿的白若风苦着脸站在高三教学楼下,凄凉地摸出一块小饼干塞进嘴里。   ——片片,哥哥为了给你送吃的,都没有晚饭吃。   ——片片,别生哥哥的气了,哥哥放学带你去看小猫咪。   ——片片,哥哥不阻止你喝酒,但你得在哥哥面前喝。   白若风发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片片只回了三个字。   ——上课了。   小A抬头看看灯火通明的高二教学楼,叹了口气,回到班级摊开老班送的语文教辅书,愁眉苦脸地写了起来。   荆兴替心里的气很快就消了,他将手机藏在试卷下面,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白若风发来的短信,没来由地想笑。   白若风真的是个大笨蛋。   可是这个笨蛋有的时候笨得好可爱。   下晚自习的时候,白若风又是第一个蹿出教室的,他站在高二教学楼下心惊胆战地数教室的窗户,确认片片班上还有人,立刻冲上去。   荆兴替还在写作业,披着有点大的校服外套,只从衣袖里露出半截白嫩嫩的手指,看上去好乖好乖。   白炽灯的灯光很明亮,将荆兴替微蹙的眉照得一清二楚,白若风站在门前踌躇不前,手指摩挲着衣摆,特别想跑过去亲亲片片的额头。   “来了?”荆兴替却先一步开口,放下笔将书包收拾好,“走吧。”   白若风怯怯地跟上去,接过他的背包,结结巴巴地说:“片片,刚刚我给宠物医院打电话,他们说小猫今天还得再做几项检查。”   “好,那我们明天再去接它。”荆兴替搓了搓手。   他们沉默着下楼,往车库走的时候,白若风实在忍不住:“片片,对不起。”   荆兴替停下脚步:“对不起什么?”   “惹你生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   “哥哥,我就是生气你连我生气的理由都不知道。”荆兴替的抱怨长得跟绕口令似的,他踢飞一颗小石子,将冰凉的手指塞进了白若风的掌心,“算了,我不生气了。”   “真的?”白若风心中一喜,“片片,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没吃饱?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不啦,爸爸肯定给我们做了夜宵,还是先回家吧。”   “也对。”白若风带着荆兴替来到地下车库,推着山地车往外走,“范叔叔做的饭很好吃。”   “你要是当面夸,我爸会更高兴的。”   “我当面可没少夸啊?”   “行了,快走吧。”   少年的烦恼有的时候很多,有的时候很少,几句话就翻篇儿了。   白若风和荆兴替回到大院的时候,范小田正捧着薯片团在电视前看肥皂剧,听见门响,立刻扯着嗓子喊:“茶叶片子——”   “爸。”荆兴替换了鞋,跟着走过去坐下,“看什么呢?”   范小田把薯片分给儿子:“这个男主角A有个青梅竹马的omega,两人分开十年以后重逢,认错了O,娶了竹马的弟弟,婚礼上才发现自己爱的是未婚夫的哥哥。”   跟着走进来的白若风听得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   荆兴替倒是接受度良好:“哇,阴差阳错。”   “是啊是啊。”范小田唏嘘不已,“那个竹马O还遇到了温柔深情的男二号,虐心呢。”   “啧,天降和竹马到底选哪个?”成年的omega盯着电视的眼睛微微放光,“真是个大难题啊!”   范叔叔之前的话,白若风都可以当听不懂,但是最后一句话,却实打实地敲响了小A心里的警钟。   佟似侠之前也逼逼过,什么竹马不敌天降,当时白若风不在乎,可现在白若风忽然意识到,自己毕业以后还要再等一年才能和片片在帝都重逢,万一中途杀出来个天降A呢?   要命了。   做竹马好难。   做心怀不轨的竹马更难。 第39章 他想再给小A一些外部刺激   “小青梅,愣着干什么,来吃夜宵。”   白若风怔怔地走到客厅里,看着范叔叔放在面前的汤圆,终于清醒了一点:“谢谢叔叔。”   “不够锅里还有。”范小田已经系上了围裙,说什么也要给他们再蒸点自己做的小糖糕,“正好你荆叔叔也想吃。”   “爸爸不在家吗?”荆兴替含着汤圆,含含糊糊地问。   “在呢。”范小田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刚刚推着荆老爷子去院子里遛弯了。”   正说着,荆戈就推着荆老爷子回来了。   荆老爷子人老心不老,看见他俩吃汤圆,吵吵闹闹也要吃,范小田端着一碗汤圆匆匆跑出来,哎哟哎哟地叫唤:“小心烫呀。”   然后没叫两声就被自家A抱住,两个人螃蟹似的挪进厨房,还顺手带上了门。   荆兴替视若无睹,给荆老爷子夹汤圆:“爷爷,慢点吃。”   “哎哟,我的乖孙孙。”荆老爷子乐开了花,“爷爷最喜欢吃汤圆了。”   人老以后和孩子没什么差别,“最喜欢”的东西有十大几样,荆兴替听习惯了,顺着夸了几句爸爸煮的汤圆好吃,老爷子也就舒了心,吃了几颗热乎乎的芝麻馅汤圆,美滋滋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白若风早就吃完了,这会儿正忙着帮片片吹凉。   荆兴替盯着落地灯的光看了许久,哑着嗓子说:“你看我的omega爸爸,挺单纯的,要不是遇上alpha爸爸,指不定被骗成什么样。”   荆兴替的家事白若风虽了解,倒也没有了解到这么细的地步,当即放下调羹耐心地听。   “以前我还小的时候,爸爸哄我睡觉,说他的荆哥怎么怎么样迟钝,怎么怎么样傻,”荆兴替无奈地捏捏鼻梁,“我倒觉得他才是最迟钝的那一个。”   “alpha爸爸对他真的很好呢。”   小O说完,半晌没有再开口,他不开口,白若风也不开口,倒不是小A被震撼了,而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们。   白易和缪子奇很难和传统意义上负责任的家长挂钩,但是白若风从不觉得他们失职。   爸爸们工作很忙,答应他的事情却永远不会食言。   比如说带他去游乐场,比如说教他认枪……他们把他当成小大人,言必行,行必果,潜移默化地将白若风教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若风看着爸爸们恩爱了十多年,知道自己的omega爸爸爱胡闹,知道alpha爸爸惯着O胡闹,也想以后这么惯着片片。   多好的片片啊,就该成结了好好地疼,惯得比他本人还无法无天才好。   白若风的脑洞开到了十几年后,荆兴替还在为现状发愁。   白若风是个好A,可这样的好A未来不一定属于他。   不甘心啊。   荆兴替闭上眼睛再睁开,嘴边一甜。   白若风举着汤勺对他笑:“吃吧,凉了。”   荆兴替的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了,酸涩的液体咕嘟咕嘟往外涌。   这么好的哥哥以后会是别人的。   真的不甘心。   他张嘴咬住了汤圆,还没来得及咽,厨房的门就打开了。   范小田红着脸满屋子乱晃,荆戈靠在门边,胳膊上搭着之前挂在omega身上的围裙,淡淡地扫了白若风一眼。   白若风差点没抓住手里的汤勺。   荆兴替倒是坦然,接过白若风手里的汤勺,又吃了颗汤圆:“爸,你们早点休息。”   荆戈长腿一迈,拦住嘿嘿笑的范小田,把人往怀里一带:“嗯,你也是,别睡太晚。”   进房间前若有若无地瞥了白若风一眼,眼神里好像带了刀。   白若风:“……”   白若风心虚地陪片片继续吃汤圆,吃完回到卧室里,看着小O房间里的床,有点踌躇。   结果荆兴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好冷。”   白若风瞬间什么顾虑都没有了,胳膊一伸,把荆兴替搂在怀里:“是不是昨天淋雨感冒了?”   荆兴替眼皮子耷拉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屁股扭扭,再撩起眼皮的时候,眼睛是湿的,跟下了场瓢泼大雨似的:“哥哥。”   完了。   怎么越叫越黏糊?   白若风觉得荆兴替的声音也含着挥之不去的水汽,妥妥地考验他的忍耐力。   “哥哥,你在帝都一定要等我。”   “嗯。”白若风点头,心想,开玩笑,不等你,等谁?   荆兴替却兀自不放心:“你要好好上课,不许……不许谈情说爱。”   白若风一听就乐了:“那咱们片片呢?”   片片抖了抖。   “咱们片片也不许早恋。”白若风低下头,去和荆兴替顶脑门,“好不好?”   “好。”小O甜丝丝地应了,话音的尾巴像蘸了糖,“拉钩。”   “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小狗。”   “好好好,谁食言谁就是小狗。”白若风伸手和荆兴替拉钩,心里也甜得像淌了蜜。   能不高兴吗?   白若风自我安慰,起码在片片去帝都前,自己都是荆兴替人生里独一无二的alpha。   与此同时,小A心里还在想别的事:十七岁的白若风默默对十六岁的荆兴替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   哪怕以后站在片片身边的A不是他。   哪怕以后片片爱上的A也不是他。   一周匆匆过去,实验高中的学生们迎来了并不那么愉快的周末。   白若风收拾书包准备去接弟弟的时候,徐帆仰起头提醒他:“下周的检讨,别忘了。”   白若风:“操。”   讲真,徐帆不提醒,他还真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徐帆见白若风面色不好,识趣儿地转移话题:“风哥,下周高二有篮球比赛,去看不?”   “我们又不上场,看什么?”   “给学弟镇场子啊。”徐帆笑眯眯的,“你是转学生,所以不知道,咱们学校举办篮球比赛不在校内,要跑到西边的体育馆呢。”   实验高中的篮球场挺上规模的,就是坐不下那么多人,就算高三的学生不去,单就高一高二千百来号人也搁不下。   所以学校就想出来租体育馆这么个昏招。   “没兴趣。”白若风觉得看别人打球自己不能上场没劲儿,拎起背包就要跑,结果徐帆好死不死地来了句:   “风哥,你媳妇儿也去。”   不得了,片片要看别的A打球。   白若风立刻不乐意了,扭头喊:“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徐帆想反驳说:问你媳妇儿。但是想想风哥那别扭到表白都没表白的性子,还是算了吧。   少句话,少顿揍。做A就是要活得明白点。   白若风前脚刚从教学楼里跑出来,荆兴替后脚就从教室里探出了头。   他们捡的奶猫又是打针又是驱虫,医院直到今天才通知他们算是完了事儿。   “别急。”白若风看荆兴替从楼梯上跑下来,吓得心惊胆战,“哥哥骑车带你去。”   荆兴替点点头,接过白若风手里的小饼干啃。   这两天放学,白若风怕他饿,总是在包里放小零食,有的时候是茶干,有的时候是果脯,还有的时候跟今天一样,是夹心小饼干,一周都不带重样。   荆兴替啃了两口,把剩下的塞到白若风嘴里:“哥哥,你说我们给小奶猫取什么名字?”   之前他就和爸爸们说了养猫的事儿,范小田和荆戈都不介意,就是在取名字的事情上有了分歧。   范小田扒拉着字典,取了一堆晦涩难懂、佶屈聱牙、写出来估计都没人认得出来的名字。荆戈稍微好点,就是取的名字太大众化,什么毛毛、团团、球球……到时候把猫带出去,张口一喊,估计能叫回来百八十只猫猫狗狗。   “听你的。”白若风对取名的事情没有荆兴替那么上心,“对了,医院告诉我,咱拾的猫不是狸花,是只橘猫。”   橘猫呀……   荆兴替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哎呀,好容易胖呢。”   白若风附和:“是啊是啊。”   荆兴替:“取个符合猫属性的名字吧。”   白若风:“好啊好啊。”   荆兴替:“哥哥,我真的取了?”   白若风:“取吧取吧。”   荆兴替:“就叫凯撒大帝吧!”   白若风:“……哈?”   荆兴替在取名的风格上和自家omega爸爸一脉相传,特别不着调:“我觉得好适合呀。”   “适合……吧?”白若风直到到了宠物医院,接到一小团橘色的毛团子还有点恍惚,“行,就叫凯撒大帝。”   凯撒大帝虽然是团很小的猫,却和所有的流浪猫一样,不亲人。范小田在客厅边上给它搭了个窝,还说有个猫爬架在送货上门的路上,然后拉着荆兴替兴趣盎然地盯着凯撒大帝睡觉,连荆戈主动表示要休息了,都不为所动,最后alpha只好冷飕飕地瞥了白若风几眼,吓得小A立正站好,贴着墙思考人生。   “片片片片片片……”白若风趁荆叔叔进屋,偷偷摸摸求助,“你爸好像心情不太好。”   荆兴替瞅瞅蹲在猫窝边的omega爸爸,心领神会:“爸。”   “怎么啦?”范小田的语气很是欢快。   荆兴替说:“alpha爸爸进屋睡觉了。”   范小田愣了愣。   荆兴替继续补充:“好像还锁门了。”   范小田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趿拉着拖鞋跑走了,边跑边喊“荆哥”,委屈得不得了,最后被从卧室门里伸出的手提溜进去,看起来俩人要进行一番深入交流。   白若风收回视线,蹲在荆兴替身边陪他看凯撒大帝。   软乎乎的毛团子一动不动地窝着,只有尾巴偶尔会翻动那么一小下。   荆兴替眼巴巴地看着,试探着伸手摸。凯撒大帝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倒也没排斥小O的触碰,白若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个alpha猫。   “片片。”白若风立刻抱住荆兴替的腰,“不早了,跟哥哥回去写作业。”   “可是……”   “高三作业多,哥哥周末想和你玩儿,必须今晚把任务都完成。”白若风为了将荆兴替的注意力从小猫身上移开,绞尽脑汁,“我下周还要做检讨呢,你帮我看看检讨书。”   “好吧。”荆兴替闻言,恋恋不舍地起身,捏了几块爸爸之前就做好的小糖糕,跟着白若风回到了卧室里。   白若风在荆兴替进屋的瞬间将门锁上,低头抢小O的糖糕吃。小O也不生气,乖乖把糖糕塞到白若风的嘴里:“我爸爸做的糖糕最好吃了。”   “嗯。”白若风的舌尖碰到了荆兴替的指尖,差点没忍住含住。   “哥哥,你们下周是不是也要月考?”荆兴替察觉到了手指上的湿意,眼睛一眯,等白若风吃完,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指尖含在了嘴里。   白若风无意间看见,脑子里立刻炸出一朵蘑菇云。   操啊。   片片在……在舔手指。   这算不算是间接接吻?   可是他们连亲亲都有过啊!   但是慌慌张张地接吻和慢条斯理地舔手指是两码事,风哥没坚持住,扯着衣摆溜进了洗手间,然后坐在马桶盖儿上思考A生。   实际上白若风根本思考不出来,于是拿出手机骚扰徐帆。   ——喂。   ——不帮忙写检讨。   ——不是这事儿。   ——好嘞,风哥,您说。   徐帆一殷勤,白若风反倒说不出口了,他用指腹摩挲着屏幕,犹犹豫豫半晌,憋出了一个自认为没有破绽的问题。   ——你说我们这个年纪的A老是想咬O的腺体,算是个什么事儿?   ——日!   日……日?   白若风被徐帆的回复气得鼻歪眼斜,抱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枉我们同学一场,你竟然是这么没有底线的人。   ——算我看错你。我奉劝你早日打消这种犯罪的念头。   ——否则我考上警校第一个抓的就是对未成年出手的你。   徐帆那边估计被轰炸傻了,半晌才发来解释。   ——不是,风哥,我不是让你日……我那个“日”是随口说的脏话。   ——……   ——你骂我?   ——日……   徐帆自暴自弃的胡言乱语并没有缓解白若风的忧愁,小A托着下巴,听着荆兴替在屋外走来走去,心里跟长草似的。   片片才十六岁。   他刚刚是脱衣服了吗?   片片好小好小啊。   他怎么不继续脱了?   诸如此类,循环往复,白若风的感觉来来去去,快半个小时了还没彻底冷静下来,外面的荆兴替先着了急。   “哥哥!”   “唉。”白若风叹了口气,认命般扯着衣服打开浴室的门,刚好撞见荆兴替将身上的校服撩开。   少年的腰纤细柔软,白嫩的皮肤上滚下一道浅浅的水痕,裤子很宽松,耷拉到胯部,那颗调皮的水珠就要顺着内裤的边边滑进去了。   白若风没心思考虑为何荆兴替脱衣服脱了这么久,只觉得一股子邪火在身体里咆哮,就算伸手扯着衣摆也遮不住裤裆那儿波澜壮阔的景象。   “哥……”荆兴替刚准备继续脱,白若风就哐当一声摔上了浴室的门。   “片片……片片啊。”小A狼狈地坐回到马桶盖儿上,“哥哥先洗个澡。”   荆兴替:“……”这是……有点效果?   小O啪嗒啪嗒跑到镜子前扭扭腰,觉得哥哥肯定没办法无动于衷,于是满意地把滴上去的水珠擦掉,然后挑了件白若风的T恤,甩着两条大长腿开始满屋子乱晃。   晃着晃着,荆兴替发现之前买的一盒pocky巧克力棒。   什么味道都是次要的。   关键是pocky game——两个人同时从两头吃巧克力棒,谁先松口或是咬断了棒棒就算输,必须接受惩罚。   荆兴替以前看人家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用过巧克力棒,如今也想用在白若风身上,只是两个人太少,多一点人计划才好实施。   正巧冲凉水澡的白若风接到了徐帆的电话。   徐帆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刚被风哥怼过,现在又凑上来了。   “风哥风哥,你明天有空吗?”   “没空。”白若风把手机开免提,往头上咯吱咯吱挤洗发水。   “别啊,明天咱学校校队组织练习赛,你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呗?”徐帆深情的呼唤隔着哗啦啦的流水恶心了白若风一脸,“自从你在球场上大展雄风,校队的队长就对你念念不忘,茶不思饭不想……”   “够了啊,我明天要陪弟弟,去不了。”   “你带着他一起来啊!”徐帆一听就乐了,“你可是alpha啊,打球耍酷给自己的O看,不好吗?”   对啊……白若风猛地睁开眼睛,片片好像还没认真地看过他打球呢?   紧接着小A就因为流进眼睛里的洗发水疼得嗷嗷叫:“操,疼死了。行行行,我知道了,十点钟时代超市门口见。”   白若风把脑袋搁在花洒下狂冲,过了好久才勉强看清东西。   片片等着吧,明天就让你看看最帅的哥哥是什么样!   片片能不能看见最帅的哥哥另说,白若风洗完澡,先看见的又是片片两条细长白嫩的大腿。   晃啊晃,晃啊晃。   “片片。”白若风感觉来多了,就看开了,“你过来。”   荆兴替开开心心地跑过去,刚想往白若风腿上坐,屁股就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下:“你不乖。这么穿会感冒的。”   他抱着白若风的脖子细声细气地嘀咕:“不会,有哥哥呢。”说完,用屁股蹭蹭小A的腿根,羞羞涩涩地笑,“哥哥,我想……”   荆兴替的话未说完,眼前飞来一条厚睡裤。白若风把他推开一些,抱着胳膊站在床边,说:“你给我穿上。”   “不要。”荆兴替毫不犹豫地把裤子蹬到床下。   “片片。”白若风又把裤子拾起来。   他委屈地含着一汪泪,仰起头颤颤道:“哥哥已经不愿意抱着我睡了吗?”   “这不是愿不愿意……”   “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荆兴替越说越难过,离哭不远了。   白若风咬着唇,坚持了三秒,败下阵来,重新坐到床边把片片抱在怀里:“哥哥不是讨厌你。”   荆兴替可怜兮兮地把脸埋在小A的颈窝里,等小A不再关注厚睡裤的时候,偷偷摸摸用脚尖把它踢到了床下。   真是的,哥哥从哪里翻出来的睡裤?   白若风是上次帮片片找内裤的时候看见的睡裤,实在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哪知道刚和荆兴替交上手,一个回合还没走,就输得彻彻底底,心甘情愿地忍受甜蜜的折磨。   “哥哥不写作业了?”荆兴替在睡裤这件事上战胜了白若风,心情大好,仰起头,用鼻尖摩挲小A沾水的发梢。   白若风哪里还有心情写作业,叹了口气把徐帆的邀请说了出来:“你想去吗?”   荆兴替眨了眨眼:“哥哥要打篮球?”   “嗯。”   “打完篮球,大家一起吃顿饭吧。”除了徐帆,他还没接触过白若风别的同学呢,“认识认识。”   “行。”白若风把荆兴替抱起来一点,脸上的自豪是掩盖不住的,“让他们瞧瞧我的片片。”   少年得意忘形起来什么话都敢说,荆兴替的脸猛地涨红了,信息素也甜丝丝地冒出来。他用腿缠住白若风的腰,想往床上倒,顺便把内裤也给蹭掉。   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白若风在内裤的事情上吃过亏,见片片扭扭搭搭,不像是安分的样子,登时提高了十二分警惕。   不管是谁的内裤,都必须给风哥我撑住!   白若风大义凛然地爬上床,猛地攥住荆兴替的两只纤细的手腕,将人往怀里狠狠一带。   小O滴溜溜砸在小A怀里,眨巴着眼睛兴奋。   白若风还觉得自己厉害得不行,全然没意识到片片正在酝酿着新的坏点子。   屋里暖气开得不高,荆兴替在白若风怀里拱着拱着,寻到暖和的地方就不动了,看起来好乖的样子。   白若风也就真的觉得片片乖,伸手把被角掖好,熟练地关掉落地灯,抱着荆兴替在被子里滚了一圈。   荆兴替哼哼唧唧的:“哥哥,你压到我了。”   “抱歉。”白若风笑着捏捏小O的腰,一想到明天能打篮球耍酷,心情就特别好,“现在呢?”   他左扭扭右晃晃,脚趾顺着小A的脚踝一路蹭到膝盖:“不压了。”   “哥哥怎么可能压到你呢?”白若风轻轻啧了一声,把片片往上稍微提了一提,怕他被被子捂住脸。   荆兴替吸吸鼻子,把脸塞进白若风的颈窝,像只小虾米,蜷缩在alpha的怀里打了个哈欠。   时机未到,有再多的想法也得等白若风睡着后才能实施。   长夜漫漫,小A说睡就睡。   荆兴替等哥哥的呼吸平稳下来,试探地捏了捏白若风的手指,见白若风并没有大的反应,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他想再给小A一些外部刺激。   比如……比如解开裤腰带,把白若风的手按进去。   作者有话说:好啦,这回刺激大发了,铺垫了这么久,明天的风哥绝对是不一样的风哥。 第40章 我就是硬了你看着办吧   其实荆兴替根本不知道按进去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凭着本能把白若风的手塞进了裤裆。   说起来他心里恼火占了七分,剩下三分是青春期的蠢蠢欲动。   当白若风滚烫的手指触碰到内裤的边边时,荆兴替发现自己高估了所谓的意志力,他脑海里瞬间乱作一团,还没等实施下一步动作,人就迷糊了。   所以第二天一早,白若风醒过来,发现自己握着片小片的时候,是崩溃的。   他能接受自己对片片有非分之想,能接受频繁的春梦,可是实在不能接受今天早上受到的刺激。   卧槽啊,那是片小片!   隔着薄薄的内裤白若风甚至摸出了确切的形状。   天,好……好可爱。   操!!!   白若风猛地抽回手,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爬下来,冲到阳台上,混乱之际决定问问爸爸们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应对。   他们家有个家庭微信群,里头目前只有三个人,缪若雨年纪小,白易没把她拉进来。   群名叫“我爱我家”,一看就是出自缪子奇的手笔。   [白若风]:爸爸,你们起床了吗?   他消息发出去五六分钟,群里才有回复。   [白易]:你闯祸了?   [白若风]:我不是只有闯祸才会找你们的……   [白易]:哦,好,晚安。你爸我发情期快到了,先睡个回笼觉为敬。   [白若风]:!   [白若风]:爸爸!!!   [白若风]:爸爸你回来,我干了一件特别对不起茶叶片子的事情!!!   [缪子奇]:?   缪子奇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白若风瞬间心虚,蹲在阳台上委屈巴巴地打字。   [白若风]:我最近总是做梦。   [白易]:春梦?   [白若风]:哎呀,羞羞!   [白易]:羞啥玩意羞?梦不是你做的?   [白若风]:……   [白若风]:是的。   [白易]:那不就得了。   可是不仅仅是做梦啊,白若风苦哈哈地想。   [白若风]:我最近好像有点梦游,梦里梦见的事情,早上醒来有可能发生。   [白易]:?   [白易]:牛逼啊,儿子,你爸和我结婚这么多年,都没这么厚的脸皮!   [缪子奇]:……?   白易才不管拿着手机直蹙眉的学长,噌地从床上坐起来,开始和儿子隔着屏幕“促膝长谈”。   [白易]:茶叶片子有什么表示吗?   [白若风]:片片还不知道呢,我醒得早。   [白若风]:我好怕害得他提前发情。   [白易]:不会的。   [白易]:我相信我儿子有分寸。   [白易]:不会像他的浑球alpha老爸,让自己的O提前发情。   缪子奇在白易说完后,艰难地挤进聊天框,发了一串点表示抗议,然后又被捏着手机的伴侣压回了床上。   白易跷着二郎腿吹口哨,游刃有余地应付懵懵懂懂的小A。   [白易]:你喜欢茶叶片子,对他有欲望很正常。你现在应该做的,难道不是去大胆地追求吗?   [白若风]:我在追呢。   [白易]:你在追?   白若风不确定,他挠挠头,回忆近一个月来的所作所为,发现自己竟然在拼尽全力地做一个好哥哥。   卧槽。   白若风想,我就是块木头。   [白易]:不过提前发情是很可怕的事情,你一定要保护好茶叶片子,就算你俩不能在一起,你也不能欺负他,记住了吗?   [白若风]:我……   [白易]:是的,没错,我就是警告你没事儿别碰人家的腺体,那是耍流氓。   [白若风]:……   [白若风]:可是爸爸一直喜欢摸你的腺体啊。   [白易]:所以你爸天天都在耍流氓,别跟着学坏。   缪子奇又挣扎着发出一串省略号。   白易睁眼瞎似的当没看见。   [白易]:傻儿子,你应该像追求男朋友那样追求茶叶片子。   此时的小A完全忘记问omega爸爸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上荆兴替的。所以说和白易比起来,白若风依旧是个懵懵懂懂的傻白甜。   白若风搁下手机,如获新生。   对啊,把片片当成男朋友去追求,而不是一个需要时时刻刻护在身边的弟弟,虽然男朋友应该护得更紧……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之前的思维太死板了,就算意识到自己想谈恋爱,也是以“哥哥”的身份出发去考虑的。   可是这是爱情!   爱情应该从“荆兴替的男朋友”的角度出发,哪怕被拒绝,被拒绝的也是这份追求的心意,而不是陪伴了片片十几年的白若风。   想通以后,一切烦忧迎刃而解,白若风深吸了一口早晨凉爽的空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迎着朝霞挥了挥手臂,转身回到房间里换衣服。   片片还团在被子里睡觉,半张脸藏在枕头里,睫毛随着呼吸颤动。   白若风越看越是欢喜,目不转睛地盯了好一会儿,心不在焉地把篮球衣和短裤从衣柜里拿出来,还顺手把发带戴上了。   片片在小A换完衣服后,翻了个身,呓语里叫着“哥哥”。   “哥哥的小宝贝。”白若风走过去,趁着荆兴替没醒,肆无忌惮地打量他,“还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有多险恶啊……”   白若风自动忽略自己也是个未成年的事实:“你根本不知道哥哥看上去人模狗样,实际上想对你酱酱酿酿。”   片片继续翻身。   白若风好笑地弯腰,将荆兴替从床上抱起来。小O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嗅着薄荷味往白若风怀里拱。   “醒醒,哥哥带你出去玩儿。”   荆兴替在听见这句话时,清醒了大半,眼里的依恋如潮水般退去,变成了克制的乖顺。   “我们怎么去,还是骑车吗?”   “打车吧,骑车太不方便了。”白若风从抽屉里摸出口罩,站在镜子前挠了挠脑袋上半黄不黄的毛。   荆兴替打了个哈欠,走到书桌边,拉开抽屉,把开学时从小A那里没收来的耳夹拿了出来。   “片片?”白若风差点把这对小东西忘了。   “哥哥之前的耳夹。”荆兴替睁眼说瞎话,踮起脚尖帮白若风戴耳夹,“特别酷。”   片片说酷,白若风就觉得自己酷到爆炸,站在镜子前臭美了好一会儿,连荆兴替换衣服都没看见。   荆兴替不比白若风身体好,天凉以后穿得多,白若风一套篮球服外加一件运动外套就能往外跑,他得穿好多件,最后还套上了风衣。   白若风替片片拿了条围巾:“走,约的十点,咱们别迟到了。”   荆兴替追上去抓住白若风的手:“还有谁啊?”   “徐帆肯定要去,篮球队的也会去,具体有几个人,我没问。”   荆兴替歪着脑袋想想,没再说什么。   白若风带着片片打车去了时代超市,那里以前算是市中心,离他们学校也很近,旁边有个由地下车库改造的运动场,很多人在那里打篮球,也有人打桌球。   白若风坐上车的时候,拿出手机和徐帆说了声。   徐帆回得很快,说自己已经到了,把具体位置一发,就不见了。   “片片,中午想吃什么?”白若风也懒得再问,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凑到荆兴替身边,“哥哥带你去吃。”   荆兴替也捧着手机,长长的袖子遮住手背,只露出圆圆的指甲盖,安安静静地打字。   打的是“时代超市附近美食攻略”。   白若风看得好笑:“你都在这儿住了这么久了,还要用哔度搜?”   荆兴替眨了一下眼,淡淡道:“哥哥不在,我不常出来玩。”   白若风的心上瞬间被扎了一刀,疼得死去活来的同时,挣扎着问:“片片没有别的朋友吗?”   他继续道:“有倒是有,可也只是在学校里能说得上话而已。”   “不过没关系。”荆兴替抬起头,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现在哥哥回来了。”   白若风的心嗖嗖嗖又插进来好几把刀,忍不住把片片搂住,闷声闷气地道歉:“对不起。”   “哥哥为什么道歉?”荆兴替按在屏幕上的手顿住了,片刻后,无所谓地笑笑,“你现在不是回来了吗?”   可我还是要先走,白若风心想,我还是要让你孤零零地待在学校里,待上一年。   不过小A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出租车停在了时代超市门前。   白若风胡乱蹭蹭荆兴替的颈窝,拉着他往地下运动场跑。   分别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耍酷。   白若风神神道道地攥住荆兴替的手腕:“片片,你记住啊,哥哥是最酷的。”   “比别的alpha酷。”白若风不放心地嘀咕,“不许看别人。”   小A又想起下周的高二篮球赛,愈发郁卒:“你们那什么篮球比赛的时候也不许看,更不许送水,听到没有?”   荆兴替暗暗好笑,扯着嘴角装傻:“为什么呀?”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   因为老子最酷啊!   白若风急得直蹙眉,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荆兴替,殊不知,不久以前,荆兴替也是这么瞪着自己的。小A觉得暗恋的心情简直像是吞了个柠檬,酸得鼻子都疼了,还得强颜欢笑,否则一张口就会酸溜溜地吸气,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荆兴替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大金毛,又有点于心不忍,遂踮起脚尖揉揉白若风的脑袋:“好,我只看你。”   白若风立刻满血复活。   “风哥!”徐帆从远处跑来,抱着篮球蹦蹦跳跳,“快点快点,就差你了。”   来篮球场的除了他们仨,还有校队的大部分队员,其中校队的队长一见到白若风,瞬间冲上来,握着小A的双手,来了段声情并茂的赞扬。   白若风听得太阳穴直突突,义正词严地表示自己肯定不会加入校队。   “为什么啊?”校队的队长叫郝清朗,快一米九的大汉如遭雷击,一屁股坐在地上,“为什么啊!”   白若风拉着荆兴替的手,认认真真地回答:“因为我没空参加训练。”他还要接送片片上学呢,哪有时间训练?   郝清朗郁郁地爬起来,觉得白若风是因为高三课业繁重才拒绝的自己,倒也不再说什么,只伸手从徐帆怀里抢了球:“算了,先打再说。”   白若风也不含糊,脱了外套丢给片片,上场前笑嘻嘻地揉他的头发:“别忘了答应过哥哥什么。”   “好。”荆兴替乖巧地点头,啪嗒啪嗒跑到场边坐下,津津有味地看着alpha们打篮球。   白若风说过不少大话,但是他打篮球很酷这一点的的确确是真的,荆兴替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移开视线,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场上那道跳跃的身影上。   戴着发带的少年撩起衣摆,随意擦着下巴上滴落的汗水,露出来的麦色腹肌上,水珠拖成几条暧昧的曲线,荷尔蒙爆棚的同时,不忘对着荆兴替抛飞吻。于是运动场三分之一的omega瞬间被吸引,荆兴替身边不知不觉就挤满了激动的观众。   已经有人打听清楚了白若风的身份,还有大胆的直接对着场上喊加油。   白若风听见了,不免得意扬扬,和郝清朗擦肩而过的时候,嚣张地扬起下巴:“听见没?老子最酷。”   alpha的好胜心就体现在这个时候。郝清朗笑骂了几句,欺身上来抢白若风手里的球,白若风潇洒地转身,带球三步上篮,再一次引燃了场边的omega。   白若风忍不住去看片片,对上视线后故意撩起头发扮帅,继而随着哨声响起向队友跑去。   与白若风的斗志昂扬不同,荆兴替坐在地上有点烦躁,等小A转身,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地上爬起来挤开人群,跑到场外吹风。   刺耳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从他现在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是谁进了球,可是他能猜到白若风又投了个漂亮的三分,或是来了个潇洒的抢断。   这样是不对的,荆兴替想,白若风从来没向他保证过什么,再说了,受欢迎也不是小A的错。   可荆兴替心里就是涌起了酸涩的感觉,插在口袋里的双手也攥成了拳头。   好想和哥哥在一起。   好想肆无忌惮地站在场边给哥哥加油。   好想……   下一秒,荆兴替猝不及防地落入了散发着薄荷味的滚烫怀抱:“片片,不是说好了就看哥哥一个人的吗?”   白若风委屈巴巴地挂在荆兴替的后背上,顺着小O的视线,看见几个打桌球的男生,难受得快疯了:“你骗哥哥。”   荆兴替愣愣地低下头,看着缠在腰间的手,有点哭笑不得,也不嫌弃白若风身上有汗,转身扎进小A的怀抱:“哥哥。”   “哼。”白若风还是很生气。   他拱了两下:“我没看别人。场边人太多,我出来透透气。”   白若风这才反应过来场边好像围了不少围观的omega,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这样啊,那哥哥带你出去?”   “你不继续打球了吗?”   “换徐帆上场了。”   “不了吧,我吹吹风就好,哥哥肯定没打过瘾。”荆兴替虽然很想拉着白若风溜走,但是他看得出来小A的不舍,“提前走了,校队的学长们会为难的。”   白若风不在乎校队的人怎么想,单纯觉得没打够。他往片片身边毫无形象地一坐,揉揉沾了汗水的头发,忽然发现耳夹没了一只。   “算了算了。”风哥毫不在意,反正他在荆兴替身边已经“从良”了,没有耳夹也罢,“片片,哥哥刚刚帅不帅?”   “帅。”荆兴替也坐了下来,抱着膝盖偏头看白若风。   白若风双手撑在身侧,仰着头看场上的战况,高挺的鼻梁上黏着薄薄的汗,更多的汗水顺着脸颊,淌过喉结,滚落进领口。荆兴替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一不小心看见了alpha因为运动而微微鼓起的裤裆。   哎呀。   荆兴替垂下眼帘,手有一点抖。   他昨晚睡前好像干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白若风全然不知道荆兴替的内心活动,小A看着比赛,顺手把他抱在了身前。   荆兴替毫无防备地被熟悉的信息素包裹,猛地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挣扎,片小片就羞答答地抬起了头。   淡定如荆兴替也不可避免地慌了一瞬。   偏偏白若风还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头:“哎,片片你说,徐帆厉害吗?”   alpha说话的时候,热风一波接着一波吹着小O粉红的耳垂,荆兴替已经在白若风的怀里蜷缩了起来,等对方说完,再也控制不住,狠狠挣开白若风的双手,埋头往洗手间冲。   白若风吓了一跳:“片片?!”   片片没回头,脚步更快了。   “片片!”白若风哪里还顾得上打篮球,连忙追上去,“片片你怎么了?”   荆兴替咬着牙,满面通红,被白若风攥住手腕的时候,心里忽而涌起浓浓的委屈:“怎么了?”   “白若风,你问我怎么了?”   omega停下脚步,激动得呼吸急促,某一刻突然爆发,将白若风一把推进洗手间的隔间,锁上门。   “你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了吗?”荆兴替勾起唇角,明明在笑,眼眶里却有泪珠在打转。   白若风跌坐在马桶盖上,茫然地望着他:“片片……”   荆兴替把大衣脱了摔在白若风怀里,打断小A的话:“你不许说话!”   白若风立刻抿住唇。   “你……”冷风一吹,荆兴替稍稍冷静下来,看着傻乎乎的白若风,尤其是对上那种小心翼翼的目光,登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到底怎么想的?”   “你就不怕我以后看上别的alpha,趁你毕业直接和人家跑了?”   “片……”   “你不怕,我还怕呢。”荆兴替根本不打算再给白若风开口的机会,一鼓作气,拉住小A的手,用力按在自己起立的片小片上,然后又给白若风受惊吓过度的心里扔了颗重磅炸弹,“昨晚你不是已经摸过了吗?”   “哦,不是这么摸的。”荆兴替扯开了自己的腰带,将白若风的手恶狠狠地塞了进去,“是这样,对吗?”   哗啦啦。   隔壁传来抽水马桶的冲水声,白若风呆呆地看着自己伸进片片裤裆的手,第一反应竟然是自己做禽兽这事儿,暴露了。   第二反应是……嘿,片小片,咱们又见面了。   紧接着才察觉到异样,片小片竟然是硬的!   “片片?”白若风的喉结狠狠地滚动了一下,顺势将荆兴替带进怀里,“你……你硬了?”   荆兴替气得冷笑:“你摸不出来?”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义。他干脆将裤子蹬掉,哆嗦着坐在白若风的怀里,一副“我就是硬了,你看着办吧”的姿态,彻底豁出去了。   白若风脑海里天人交战的内容和以前大同小异,无非是片片还小,或者自己是个禽兽之类的屁话,手上反应倒是不慢,直接脱了外套往荆兴替腰间系,生怕他着凉。   不过脱完外套以后,白若风的手自觉地再次伸进荆兴替的裤裆。   作者有话说:二月的第一天,风哥终于开窍,不算是个人了。 第41章 就像哥哥给自己揉那样啊   荆兴替被小A的骚操作折腾乐了:“你干嘛?”   白若风吸吸鼻子,红着脸把他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地滑动:“片片……片片,其实哥哥喜欢你。”   白若风脑海里的天人交战当然还没有结果,但是小A觉得事已至此,战得再激烈也没什么意义,总不能让片片觉得自己是个摸完就不负责任的混账玩意。   此时白若风的小脑瓜已经彻底放弃思考为什么片片要主动脱裤子,也不在乎荆兴替的所作所为具体为了什么,他只想说一句话:“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是……是想和你谈恋爱的喜欢。”   “你会不会觉得很恶心?”白若风小心翼翼地揽住荆兴替的腰,“我对你……我对你有这种想法。”   “可是片片,哥哥真的喜欢你。”   “之前……之前我不是欠着你一句表白吗?”   “哥哥现在说给你听。”   “片片,我喜欢你。”   隔间外有水龙头在滴答滴答地漏水,白若风不太敢看荆兴替的眼睛,低着头支支吾吾:“哥哥帮你……帮你揉出来,好不好?”   “片片,揉出来就不难受了。”白若风有点可怜兮兮地把鼻尖贴在了荆兴替的颈窝里,“哥哥保证不弄疼你。”   荆兴替已经迷糊了,一方面没想到白若风真的喜欢自己,一方面被揉得四肢乏力,真的很想交代在小A手里。   哥哥的手好烫啊,小O气喘吁吁,余光瞥见白若风红得滴血的耳垂,忍不住张嘴咬了一口。   真好,哥哥是我的了。   荆兴替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失而复得的满足感,即使从未失去过白若风,也依旧感受到了那种沉甸甸的快乐。   荆兴替眯起眼睛喘了口气,随着白若风的动作啃着小A的耳垂。白若风被他咬得呼吸急促,把片片搂在怀里,握着片小片激动地滑动,都忘了去亲荆兴替,只顾着揉来揉去,自己也硬了,隔着裤子顶着omega。   “哥哥。”荆兴替低头瞧,稍微清醒了一点,眯起眼睛咳嗽两声,“你揉得我不舒服。”   白若风的动作猛地顿住,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片片……片片片片片片,怎么揉?”   “哥哥好笨,连揉都不会。”荆兴替把下巴搁在白若风的颈窝里,忍笑道,“就像……就像哥哥给自己揉那样啊……”   湿热的喘息喷洒在小A的耳根,白若风浑身一颤,没控制住,又捏住了片小片。   荆兴替腰一软,扭着“嗯”了几声,手臂环在白若风的颈侧,哼哼唧唧:“哥哥,再揉揉。”   如果这是梦,那也太美好了。   如果这是现实,白若风觉得自己快疯了。   就算这是一间时刻可能有人进出的omega洗手间,就算他们脑袋上的阻隔剂喷雾器嗡嗡作响,就算他俩谁都没有好好地准备……   值了,白若风想,能和片片温存这么一会儿,什么都值了。   白若风一口咬住荆兴替的颈侧,在他的呜咽声里不断地揉弄。   少年的手法哪有多好,不过是在自己身上实践过罢了,换到荆兴替身上更是瞻前顾后,又怕下手太重,又怕他硬得太难受,两个人纠纠缠缠好半天,谁也没能舒服。   我靠,我的手法当真这么烂?白若风崩溃了,握着片小片,想哭的心都有了。   荆兴替也很崩溃,他被小A揉得浑身颤抖,哪里顾得上感受白若风的手法技巧,只觉得刚被碰到的时候就不行了,全凭一腔爱意在那儿颤颤巍巍地想发情。   换句话说,荆兴替能有感觉和白若风的手法没什么关系,小A的沮丧却一扫而空,还在那儿得意呢,看着omega意乱情迷的脸,自豪地舔舔他颈侧的牙印,觉得自己最牛逼。   哪儿哪儿都牛逼。   “哥哥!”荆兴替最后忍不住咬着白若风的脖子交待了,绷紧了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白若风察觉到掌心的湿意,只觉得春花烂漫,万物复苏,抱着片片站起来蹦跶了一下。   荆兴替:“……”   白若风的眼睛亮晶晶的:“片片!”   他软绵绵地贴在小A怀里,懒得说话。   “片片,哥哥真的喜欢你。”白若风尴尬地咳嗽,伸长了胳膊拽马桶边的面巾纸,红着脸帮他擦,擦完也不敢细看荆兴替腿间是何情状,直接帮他把内裤提了起来。   嘿呀,片片的内裤,给风哥撑住!   荆兴替彻底无语了,眨巴着眼睛看白若风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想要标记你的喜欢。”白若风虽已表白过几次,现下再说依旧面红耳赤。   且小A心虚。   古有霸王硬上弓,现有他白霸王硬上片,突破了哥哥对待弟弟的底线,荆兴替应该很气恼吧?   白若风自责不已,尤其是想到前段时间梦里梦外的所作所为,羞愧得抬不起头,只讷讷地重复:“哥哥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荆兴替从一开始的欣喜若狂到现在的心如止水,满腹的话愣是被白若风叨叨没了,只想揪着小A的耳朵叹息。   哥哥是个大笨蛋。   好笨好笨的笨蛋。   可是白若风就是这样的人,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笑起来像一点一点发烫的七月朝阳。他的校服时常因为打球沾上灰,作业经常因为打游戏遍布红叉,可荆兴替知道,哥哥对待自己时拿出了少年所有的温柔缱绻,莽撞又急切。   荆兴替就是喜欢这样的白若风,很喜欢,很喜欢。   小O幽幽地叹了口气,白若风的心也跟着这声叹息绷紧。   “哥哥——”荆兴替拖长了嗓音,挣开alpha的手,背过身去提裤子,“我还没成年呢。”   白若风的豪情壮志土崩瓦解,整个人丧得跟个即将进局子的犯人一样。   “你真的喜欢我?”荆兴替提好裤子,又问,“没骗人?”   “嗯嗯嗯。”白若风搂住他的腰黏上去,“我喜欢你。”   “片片,哥哥想和你早恋。”   呀,小O的嘴角在白若风看不见的角度翘了起来,但荆兴替很快板起脸:“哥哥还记不记得咱俩拉过钩?”   “啊……啊?”   荆兴替清了清嗓子:“哥哥答应我不谈情说爱,我也答应过哥哥不早恋。”   “谁反悔,谁是小狗。”他双手一摊,好整以暇道,“哥哥难道不记得了吗?”   操。   自己坑自己。   白若风追悔莫及,搂在荆兴替腰间的手猛地收紧,紧接着红着脸对着片片的耳朵叫了两声:“汪汪!”   荆兴替的心也随着这两声狗叫彻底软了,低头捏着小A的手指头,细声细气地回应:“汪汪。”   白若风心尖一颤:“片片?”   他板起脸,不吭声。   “你是不是……”   “哥哥懂了就不要说。”荆兴替把腰间的手指头掰开,“我……我还没成年,不可以被标记,但是……”   “等你,哥哥等你。”白若风被那声奶声奶气的“汪汪”感动得情商直线上升,“哥哥在帝都等你。”   可惜提到帝都,荆兴替又有些伤感,他强迫自己忘记越来越近的分别,悄声嘀咕:“还有啊,我们……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要保密,否则爸爸们会生气的。”   这一点不用荆兴替提醒,白若风也明白,他家里那两个不着调的父亲已经直言千万不能让片片提前发情,他那么在乎荆兴替,自然不会将爸爸们的叮嘱当耳旁风,所以像今天这样的亲密接触,以后肯定不常有。   但是白若风不在乎!   就算全世界都不知道他和片片在一起又如何?   只要片片知道就够了。   小A从得到片片的那一刹那,气场就变了。   “哥哥的小宝贝。”白若风美起来,乱七八糟的话刹不住车,噼里啪啦往外冒。以前他只敢在心里说,如今能说给心上人听,实在是太幸福了,“哥哥以后肯定好好疼你。”   荆兴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咬牙挣开白若风的手,气鼓鼓地将衣领拉紧,踹开洗手间的门弯腰洗手。   白若风本来也想跟出去,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omega卫生间,连忙缩回隔间,尴尬地小声喊片片:“片片,帮哥哥看看有没有人!”   片片不理人。   白若风挠挠头:“片片,帮男朋友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你叫自己什么?”荆兴替猛地转身。   他的男朋友把隔间的门开了一条小缝,满脸餍足的笑:“男朋友。”   “哥哥现在是片片小宝贝的男朋友。”白若风得意扬扬,就算被困在omega卫生间里,依旧“嚣张”。   荆兴替盯着白若风那张笑脸,气不打一处来,甩着手上的水珠往洗手间外走。白若风急了,顾不上外面还有没有人,急切地追上去,攥住他的手腕。   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忽而一起笑了。   “片片。”白若风用指腹磨蹭小O的掌心,“让哥哥做你的男朋友,好不好?”   荆兴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白若风焦急的等待中,缓缓踮起脚尖,然后猛地在小A的嘴角咬了一口。   “盖个戳。”他的语气有一点点的任性。   “片片?!”白若风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牙印代表什么,来不及欣喜,荆兴替就已经收敛了神情。   “我渴了。”小O舔舔嘴角,“想喝水。”   白若风自然站出来帮他买,一路跑得像风,恨不能跟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击掌,欢脱得有点过分了。   站在原地的荆兴替却恍惚了几秒。   他脚下一个踉跄,靠着墙紧紧攥住了衣领。   哥哥……   哥哥喜欢我。   他从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在白若风面前已经比在别人面前好了太多,但依旧没当面表露出太多的爱意。   白若风喜欢他,喜欢得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可荆兴替喜欢白若风,却藏着掖着,一点都不敢泄露。   所以他才是那个胆小鬼,他才是那个于心有愧的人。   哪怕在白若风表露心意的瞬间,小O想的也不全是两情相悦的喜悦,还有对未来的无限担忧。   荆兴替觉得自己并不是个悲观主义者,只是和白若风分别了多年,一朝尝到青涩爱恋的滋味便放不开手,生怕高三一年熬过去之后,哥哥不在原地等他。可他又有什么资格让白若风在原地等着呢?   谁没有一点理想抱负?谁又乐意被情感束缚?   荆兴替喘了两口气,之前被白若风揉出来的酸软感消退了一些,起码能自己再走两步路了。他仰起头去看小A离去的方向,人没找着,却看见一群瞧着就不太对的学生。   之所以知道他们是学生,是因为那身款式和实验高中很像的校服。   与中途转学来的白若风不同,荆兴替对二中可谓是知根知底,这所与实验高中不对盘了多年的学校,教学理念和实高完全不同。   实高是典型的老牌院校,崇尚强大的师资力量和严谨的教学态度,鼓励学生全面发展,二中则在新生代里异军突起,推行所谓的“贵族化”小班制度,重点培养特长生。   两个学校积怨多年,上到市里比赛这种大事,下到小城市的报纸上豆腐块大的互相批判的文章,总之,只要把实高的名字和二中的放在一起,那就是火星撞地球,就算决不出胜负,也必定拼得两败俱伤。   来人里的确有个熟面孔,鸡毛掸子。   想当初白若风在第一次将对方打趴之前,曾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衣服披在了荆兴替的肩头,那举动摆明了就是告诉所有人,这是老子的O。   现如今,鸡毛掸子就是冲着荆兴替来的。   老子干不过你老公,就来干你!鸡毛掸子是这么想的,刚巧白若风去买水不在,便宜了二中的一群混混。他们浩浩荡荡地走来,瞬间将荆兴替围住。   鸡毛掸子吊儿郎当地晃悠进包围圈:“冤有头债有主,老子在局子里被你男朋友叫了家长,今天就要打得你给老子叫爸爸!”   好嚣张。   荆兴替抱着胳膊状似畏惧地打了个寒战,心里想的却是被白若风揉了一通,待会儿出拳的手或许会没劲儿。   论起打架,白若风在院儿里算第一,荆兴替绝对能称得上第二。他也就在小A面前装装乖,一会儿身娇体软,一会儿连墙都爬不得,实际上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虽然吃不了白若风,吃点小虾米总是够的。   “叫爸爸?”荆兴替轻轻吸了一口气,“不许你侮辱我爸爸。”   鸡毛掸子大笑,伸手欲抓他的手腕:“哎哟,白若风的小O真是……”结果话还没说完,神情就彻底扭曲了,张嘴发出一串打鸣般的哀号。   只见荆兴替平静地捏着他的一节手指,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掰弯:“你信不信,我再用点力气,你的手指就会断。”   鸡毛掸子疼得眼冒金星,哪里敢说不信,却仍旧贼心不死,想用另一只手将他推开。   荆兴替原本能躲过这一下,余光却瞥见了阴沉着脸往这边跑的白若风。   哎呀,哥哥来了。   小O立刻撤了劲儿,顺着力道跌坐在地上,然后颤颤巍巍地叫:“哥哥!”   白若风的心被这声“哥哥”叫得肝肠寸断,拨开人群,一个箭步冲过来,也不说话了,只沉默地将片片打横抱起来,凶巴巴地按住他的后颈,哪晓得摸到了滑腻的湿意。   是血。   白若风的眼睛瞬间漫上猩红,从口袋里抽出刚买来的汽水。这种汽水装在玻璃瓶子里,喝完,瓶子还是要还回去的,白若风却二话不说,捏着瓶口对着地面狠狠一砸。   水珠伴着玻璃渣子四溅开来,荆兴替吓了一跳:“哥哥?”   白若风低头亲亲片片的嘴角,哑着嗓子说:“别怕。”然后起身,将他放下,挡在身后,拎着还在滴水的半截汽水瓶子,冷冷道,“老子的人,你也敢碰?”   鸡毛掸子先是被荆兴替的骚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后被白若风的威胁搞得心惊胆战,之所以没逃跑,不过是因为好面子,怕事情传出去,二中的名声彻底断送在自己手里。所以此刻白若风质问,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打的就是你的人。”   话音刚落,白若风的拳头就上来了。小A还算理智尚存,没直接用酒瓶子,也是荆兴替在场攥住了白若风衣袖的缘故。   可是alpha的头脑实际上一点也不清醒。   片片流血了。   片片的腺体受伤了。   片片到底还是被我连累……   白若风浑浑噩噩地打着架,自己挂彩了也不在乎,把周围一圈清理了,猛然发现竟然有人要对荆兴替出手,登时满身戾气地冲过去将小O护在身下,硬生生挨了一脚。   “哥哥!”荆兴替心疼得眼角沁出一滴泪,“我可以打架的……你……你是不是傻!”   “胡说八道。”白若风的嗓音很哑,温柔地胡噜他的头发,“omega都好弱好弱的,给哥哥躲好,听见没有?”   荆兴替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抱着白若风的手腕抽鼻子。   白若风越发觉得omega果然软绵绵的,太柔弱了,打架什么的都是骗人的,他的片片真好啊。   可是这么好的片片腺体竟然受伤了。   阴霾再次笼罩在白若风的眼底,小A弯腰拾起地上的汽水瓶子:“一起上啊!”   吵闹声终于惊动了实验高中的学生,徐帆领头冲过来:“风哥!”   “卧槽,可以啊。”郝清朗也抱着球跟过来,看着满地哀号的二中学生,再看看拎着汽水瓶子的白若风,咽了咽唾沫,“路子够野。”   白若风生气到了极点,瞧着比平时冷静多了,就是目光沉沉,没什么人敢和他对视。   “是谁?”alpha缓缓抬起手臂,用指腹将嘴角的血迹揩了,继而勾起唇角,把另外一瓶汽水从口袋里顺出来,用牙齿撬开圆溜溜的盖子,啐在地上,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带来了些许现实感,白若风的喉结动了一下,阴恻恻地问:“刚刚踢人的是谁?”   荆兴替心里咯噔一声,觉得眼前的白若风很陌生。   他忍不住跑过去:“哥哥。”   白若风的后背僵硬了一瞬,语气陡然软下来:“片片……”   小A慌张地转身,将荆兴替抱在怀里,结结巴巴地安慰:“片片不怕,腺体……腺体流血了也会好的,哥哥永远陪着你。”   腺体流血?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荆兴替连忙伸手摸了摸后颈,顿悟:“哥哥!”   白若风还在那儿疯魔了般念叨:“片片不害怕,有哥哥在,会没事的。”   白若风其实已经彻底慌了,只是当着荆兴替的面,不忍心将腺体受伤的后果说出来。   “哥哥……”荆兴替何尝不知道白若风的担忧,感动的同时又有点气,“哥哥,那不是腺体流的血。”   “啊……啊?”愣住的小A有点傻里傻气地张大了嘴。   “那是……”荆兴替红着脸凑到白若风耳边,“那是哥哥刚刚帮我揉的时候,在脖子边咬的口子。”   操。   原来是老子这个禽兽咬的。   “真的?”白若风心里骤然松了一口气,缓缓清醒,红着一张俊脸扒拉荆兴替的衣领子,见流血的的确是刚刚自己情到浓时咬出来的牙印,不免汗颜,“片片片片片片……”   片片轻轻踢了白若风一脚。   白若风眼底的猩红却真有点往水意的方向发展的趋势:“真好。”   这世界上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比白若风更加恐惧让omega提前发情的alpha了,如果有,那也只有他爸。   在白若风人生的前十七年里,缪子奇对他的教导都是从“不能伤害自己的O”的角度出发,其中重中之重就是不能让omega提前发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哪怕当初白易提前发情并不是缪子奇的过错,alpha依旧深深自责。   于是白若风从小就被灌输了一个思想:做A的,不能护着自己的O,就是废物。   刚刚风哥在废物的领域边缘危险试探了一会儿,有惊无险地被自己的牙印儿救了回来,所以特别想抱着片片接个黏糊糊的热吻。   可惜生活不是拍电影,白若风上一秒还在片片没受伤的天堂,下一秒就被警笛声拉回了地狱。   当警察冲进地下运动场时,白若风两眼一黑,竟然又是个老熟人。   接到报案的民警也眼前一黑。   我靠。   缪魔王和白易的崽子怎么又闯祸了?   作者有话说:技术问题,多练习就会好的。而且……刚不做人就进了局子,多么人间真实!!!感谢大家的海星和打赏w(~o ̄3 ̄)~ 第42章 如何在omega不发情的情况下,温柔doi   “来来来,贴墙站好。”民警头疼地驱赶着看热闹的群众。   白若风直接将荆兴替推到徐帆身边:“带他走。”   “哥哥……”   “听话。”白若风从口袋里摸出口罩,戴上时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快点回家,哥哥晚点回去找你。”   说着,还用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白若风满怀慷慨赴死的悲壮,大踏步地往墙边走,瞧背影还挺酷。   徐帆啧啧称奇:“咱风哥这自带腥风血雨的体质,真是不得了。”   能不腥风血雨吗?   自己报警抓自己,英雄救美进局子,白若风的光辉事迹,一点也不“光辉”。   不过能和荆兴替确定关系,风哥还真就不在乎进局子。反正他没错。   伤害了片片的人,就该揍。   白若风脖子一梗,双手插兜,极其叛逆地靠在墙边上,和民警大眼瞪小眼。   民警快愁死了,一想到小A上头两个爹,就觉得人生灰暗,前途渺茫。而白若风硬着头皮和民警对视,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心思,还以为被当成了主谋,心有不甘。   两方交会的视线刺啦啦冒着火花,那头荆兴替却忽然转身往地下车库外跑。   徐帆愣了一愣,追上去:“哎,哎你别跑,你跑了风哥回来得打死我!”   荆兴替脚下不停,拼命往前跑:“监控摄像头!”   “啊?”徐帆跟个呆头鹅一样没反应过来。   “监控摄像头肯定拍到是他们二中先动手的。”荆兴替着急地解释,“否则事情闹大,实验高中的名声都会受影响!”   “哥……您也是我哥!”徐帆恍然大悟,一声“哥”叫得心甘情愿,“分头找!”   荆兴替点了点头,往地下运动场里的小卖部跑,徐帆则去了运动场的监控室。最后倒不是他们俩先找到备份的录像,而是民警主动来找的。   荆兴替微微松了一口气,和徐帆打了声招呼,扭头往运动场外跑。光靠民警还不行,还得找爸爸们。   他爸没回帝都前,在小城的警局干了好几年,要不然也遇不到自己的O。往事不提,荆兴替给爸爸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地描述了白若风为了自己跟别人打架被抓进警局的事儿。   “你们受伤了吗?”荆戈严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哥哥受伤了。”荆兴替想到白若风嘴角的瘀青,心里钝钝地痛,“爸,哥哥是为了我才去打架的。”   “我明白了。”荆戈略一思索,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你先不要着急,爸爸这就打电话了解情况,等会儿带若风去医院,好吗?”   荆兴替闻言,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好。”   继而又道:“白叔叔那边……”   荆戈短促地笑了一声:“不告诉他们?”   荆兴替有点犹豫。   “等会儿问问若风吧。”荆戈把选择权交给小A,“看他自己的意思。”   “行吧。”荆兴替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警局。估计白若风前脚刚到,他后脚就到了。   荆兴替在警局里也很有名,因为他的alpha爸爸,也因为他那个当初追到警局里来的omega爸爸。   别看范小田软叽叽的,追荆戈的时候胆子大着呢。   “小荆啊。”门口看门的大爷认得他,“哟,这才多久没见,又长高了?”   “爷爷好。”荆兴替啪嗒啪嗒往警局里跑,“刚刚是不是有警车开进来?”   “是啊,刚在那边停下了。”大爷乐呵呵地和他寒暄,“怎么,出事了?”   荆兴替哪有心思聊天,咬着唇往大爷说的方向狂奔,明知道白若风最后肯定不会有事,还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白若风的确没事儿,待遇比第一次进局子时的好多了,起码不用蹲在院子里,还能和民警坐在沙发上喝茶。   小A盯着一次性杯子里的茶叶片子发呆,想着今天片片在自己的怀里“嗯嗯啊啊”的模样,心里痒痒的。   片片好可爱啊……   叫得真好听。   以后要揉得再厉害一点,让片片舒服。   “咳咳。”   神游天外的白若风被民警的轻咳声拉回了思绪:“是他们先挑衅的。”   “好好好。”民警并不意外这样的回答,“你先等一等,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看监控录像,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白若风只好憋憋屈屈地继续喝水想荆兴替。   片片算是答应了吧?   算吧?   片片亲了我一口呢。   哗啦。   白若风想得太激动,一不小心把一次性水杯捏爆了。   民警:……   民警:???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白若风甩着手站起来,抖掉裤子上的水,抬头就看见了跑进来的荆兴替,登时瞪大了眼睛,“片片!”   跑得面颊通红的小O立刻回头,在白若风含笑的目光里一头扎了过来。   白若风抱着片片原地转了个小圈:“别急,有录像呢。”   荆兴替抱着小A的腰胡乱点头。   “干吗呀?”白若风闻着片片香香甜甜的信息素,冷静了不少,“担心男朋友?”后面三个字,白若风说的声音很轻,可声音再轻也压抑不住语气里的兴奋。   荆兴替慢吞吞地仰起头,瞅了瞅小A嘴角上被自己咬出的牙印儿。   该。   就该再用点劲儿。   “等会儿我爸爸会来。”荆兴替把脸埋进白若风的颈窝蹭蹭,“你别担心。”   “啊?”白若风不担心就有鬼了。   荆兴替他爸不来还好,一说要来,小alpha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觉得自己在男朋友的爸爸面前丢人了。   荆兴替哪里不知道白若风在担心什么,忍笑戳了戳小A的腮帮子,小A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哥哥?”荆兴替吓了一跳,后知后觉想起白若风打架的时候嘴角也受伤了。   白若风低下头乖乖给荆兴替看,嘴角的伤痕越发狰狞,有些恐怖。他看得鼻子发酸,捧着小A的脸问:“你傻啊?”   白若风的眼睛弯了弯:“心疼你的男朋友?”   “嗯。”荆兴替回答得很小声。   “那给男朋友吹吹。”   他当真踮起脚尖想吹吹。   白若风趁机揽住荆兴替的腰,俯身含住了他湿湿软软的唇瓣,从嘴角吮到唇珠,在唇珠边停留片刻,舌尖撬开了牙关。   荆兴替红着脸抱紧白若风的腰,在alpha怀里慢慢软了,左脚的脚尖碰碰白若风的右脚尖,眼底腾起了稀薄的水雾。   被晾在一边的民警目瞪口呆,想想两家的关系,一时间酸到牙疼,抱着一次性茶杯眼不见心不烦,哪晓得这么一低头,就发现水杯里还有另外一张人脸。   荆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警局,面无表情地杵在窗外,像尊黑脸的佛像。   民警:……   荆戈轻轻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过了五六分钟,等白若风和荆兴替已经平静下来,坐在椅子上等录像鉴定结果的时候,荆戈若无其事地推门进来了。   白若风立刻立正敬礼,紧张得手足无措。   “没事吧?”荆戈打量着他的嘴角,微微叹息,“录像我们看过了,你是为了保护茶叶片子才出的手,等会儿做个笔录就可以走了。”   “谢谢叔叔!”   “叔叔要谢谢你。”荆戈把儿子从白若风身后拉过来,眼神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茶叶片子,爸爸以前怎么教你的?”   荆兴替垂下头,盯着脚尖不吭声。   他那时第一反应是害怕哥哥看见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才倒在地上装受伤,却不料被白若风当成他腺体流血,一时冲动加入战局。   如果一开始他没有装乖,把真实的一面展现在白若风面前,或许……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叔叔,片片没错。”白若风生怕荆兴替挨训,连忙把小O又拉回身后,“是我……我以为他们伤到片片的腺体,所以才打人的。”   “也是因为之前我跟他们有过节,片片才会被盯上。”   白若风把错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没发现荆兴替悄悄红了眼眶。   哥哥好笨。   我在骗你呢哥哥。   荆戈看了看儿子攥住白若风衣角的手,无声地叹息:“罢了,我先带你们去医院。你要打电话告诉你爸一声吗?他们很担心你。”   白若风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是很敢告诉白易自己又打架了。   爸爸会很失望吧?   不过白若风也不想隐瞒,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所以一时间只能回答:“我晚些时候再告诉他们。”   荆戈也没强求,带着两个黏糊糊的早恋少年上了车,就近去了医院,先解决白若风的问题,再带着荆兴替去看腺体。   于是小A咬的牙印儿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里。   荆戈轻哼:“他还挺有原则。”   荆兴替捏着衣领,神情淡淡的,但是耳根有些红:“哥哥很好的。”   “你呀,不省心。”荆戈没好气地戳他的额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范小田听见了,怎么哄你爸爸,自己想想。”   荆兴替勾了勾唇角:“嗯。”   他的omega爸爸性子软,稍微撒撒娇就不生气啦。   倒是白若风那里是个问题。小A的omega爸爸可没那么好糊弄。   荆兴替把衣服穿好,跟爸爸说了声,又回到了白若风身边。   白若风手腕上绑着绷带,嘴角也敷着药膏,坐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扒拉手机。荆兴替刻意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凑过去,发现小A正在用手机搜哔度。   ——如何在omega不发情的情况下,温柔doi。   ——不成结的doi危害知多少。   荆兴替脸上涌起红潮,伸手抱住白若风的脖子。   小A微微一抖,嗅到奶香就淡定了,把手机递过去,大大咧咧地问:“片片,你喜欢哪个姿势?”   荆兴替把白若风的手机抢走,噼里啪啦打出一行字。   ——未到发情期成结的危害。   下面大概有三十万条索引。   白若风:“……”   白若风默默把手机塞进口袋,伸手把omega捞到怀里:“片片,哥哥想标记你。”   荆兴替抿着唇不吭声,坐在小A腿上颠了颠,把白若风颠得呼吸急促,耳根通红,然后凑过去慢悠悠地嘀咕:“我爸爸在外面呢。”   白若风差点吓痿。   “逗你的。”他忍不住笑倒在alpha怀里,“我就是提醒一下哥哥,“别得意忘形。”   “我哪里得意忘形了?”白若风憋闷地亲亲荆兴替的嘴角,“哥哥就用手帮你了一回,还没……”   “还没什么?”他懒洋洋地偏开头,又扭搭了几下,牢牢坐在小A腿间,把某根抬头的物件硬生生压回去。   白若风:“……”   白若风委委屈屈地将脑袋拱在荆兴替的颈窝里,小小声道:“还没有让白小风和你打声招呼呢。”   荆兴替:“……”   白若风:“片片,我想和你做男朋友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荆兴替:“……”   荆兴替板起脸,捏住小A的腮帮子:“不行,咱们要约法三章。”   “怎么个约法三章?”   “以后每星期你只有周一周三和周五能和我亲近。”荆兴替想了想,说,“别的时候咱俩分开来睡。”   分开睡啊……   白若风舍不得:“我保证不欺负你。能不能别分开睡?”   还没成结就要分房睡,白若风委屈。   荆兴替却万分坚决:“必须分开,要不然我们肯定克制不住。”   真搞得提前发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白若风明年就要毕业了,他自己也要上高三,这身体一出问题,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到时候影响到高考,他们就没处哭了。   白若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勉为其难地答应,从病床上跳下来,拉着荆兴替往外走。   “我还要给爸爸打电话呢。”小A郁郁地抱怨,“估计又得挨顿骂。”   “不会的。”荆兴替安慰道,“事出有因,白叔叔不会生气的。”   “也是。”白若风闻言,也就安心了,轻声自言自语,“其实只要你不受伤,我怎么样都没问题。”   片片最重要。   跟在白若风身后的荆兴替咬了咬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   白若风对他的感情他不是感受不到,可正因为感受得到,他才不敢把真实的一面暴露在小A面前。   真实的荆兴替是什么样子呢?   在不熟的人面前性子冷,在熟人面前过分任性,连好相处都算不上,何谈乖巧?   更别说面对白若风的时候了,荆兴替简直想把自己身上所有恶劣的欲望都倾泻在小A身上。   可惜他不敢。   荆兴替太珍视这份感情了,他心心念念的alpha和别人不一样,是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他怕把人吓跑了。   所以还是装一装吧,荆兴替为难地想,装得乖一点,哥哥不是就喜欢黏人乖巧的O吗?   只要哥哥喜欢……怎么样都可以。   荆兴替想着想着,身子就倚住了白若风,两个人磨磨蹭蹭地来到停车场,荆戈已经坐在车里等着他们了。   “你爸在家等着呢。”荆戈刚放下电话,眼里含着笑,“这回可不好糊弄。”   意思是范小田真的生气了。   荆兴替爬上车,坐在白若风身边,叹了口气:“嗯,我知道了。”   可是范小田再生气,看见儿子的刹那,心还是软了。   荆兴替打开了玄关的灯,看着爸爸围着围裙从客厅跑过来,歉意地笑了笑:“我没事。”   “以前你爸教你的都忘了吗?”范小田眼眶红红,“要是小青梅不在,你今天能没事?”   “爸爸要被你吓死了!”   “爸爸。”荆兴替拉着范小田往客厅里走,“我这不是没事吗?好啦,我饿了,晚饭吃什么?”   “晚饭不给你吃。”范小田气呼呼地挡在厨房面前,不许荆兴替进去。   小O嗅了嗅,故作惊讶:“排骨汤呀。”   范小田脸上有点挂不住,别扭地轻哼。   荆兴替连忙把自己的alpha爸爸拉过来:“爸爸也饿了。”   “嗯。”荆戈暗中叹息,伸手抱抱自己发脾气的O,“让孩子们吃饭吧。”   范小田这才想起来客厅里还站着一个光荣负伤的白若风,连忙转身走进厨房,把炖好的排骨汤和别的菜一股脑端出来:“小青梅,快让叔叔看看,伤得重不重?”   白若风龇牙咧嘴地笑:“没事儿,小伤。”   范小田咋咋呼呼:“哎呀,青了好大一块!”   “涂点药就好了。”小A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喝了一大口汤,“范叔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范小田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蹭到荆戈身后嘿嘿笑。   “坐下吃饭吧。”眼看事情要翻篇儿,荆戈一锤定音,“时间不早了。”   吃完晚饭,荆兴替和白若风回到卧室里,小A兴奋地将omega从身后抱住,想要接吻。   哪晓得荆兴替原则性极强,捂住白若风的嘴:“周末没有亲密活动。”   “亲亲……亲亲也不行?”白若风傻了眼。   “不行。”荆兴替挑眉,“下周一要在国旗下念的检讨写好了吗?”他顿了顿,“男朋友?”最后三个字在舌尖上温温柔柔地打转,再噼里啪啦地砸在白若风的心尖上。   于是风哥心里春风那么一吹,漫山遍野的花儿全开了。   写写写,不就是检讨吗?!   白若风当即扒拉出练习簿开始写检讨。   荆兴替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抱着浴衣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浑身热烘烘的,拼命往小A怀里拱。   “别闹。”白若风把他圈在怀里,捏着笔,一句一句地憋检讨。   荆兴替洗得有些困顿,耷拉着眼皮看笔记簿上的检讨,什么“痛定思痛,痛何如哉”,什么“我以我血荐实高”……荆兴替的瞌睡被吓走大半,猛地挺起腰,捏住了白若风的笔杆。   “干吗?”白若风写得正在兴头上,懊恼地咬咬小O的耳垂。   荆兴替浑身一抖,软下来的同时,把本子也给抢了过来:“你这么写,老师更生气。”   “不会吧……”白若风将信将疑。   “会的。”荆兴替叹了口气,捏着笔写了两行规规矩矩的检讨给小A瞧,“这样才行。”   白若风凑过去蹙眉看了几眼:“尊敬的校领导,老师们,同学们,我是高三(三)班的白若风。”   “上周,我在上学期间翻越学校窗户,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我沉痛反思,追悔莫及……”   白若风念不下去了,把荆兴替抱在怀里晃了晃:“我们片片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哥哥不乐意认真思考。”荆兴替懒得搭理alpha,继续写。   “不是哥哥,是男朋友。”   “……”   “片片,哥哥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   “片片,叫老公。”   “……”   白若风自己叨逼叨了几分钟,发觉荆兴替真的不打算回答,干脆趴在床上,下巴枕着他的大腿,伸手去搂他的腰。   “痒。”荆兴替终于有了点反应。   “哪里痒?”白若风故意用手指挠挠他的腰窝。   他躲了一下,笔尖在纸上拖出好长一条灰黑色的痕迹。   白若风浑然不觉,继续挠,然后被荆兴替反压在了床上。   小A愣了愣,看着坐在自己腰间的荆兴替,笑嘻嘻地感慨:“我喜欢这个姿势。”   “哥哥不听话。”荆兴替不为所动,俯身啃白若风的嘴角,“说好了一周里只有一三五可以亲近,哥哥还犯规。”   “犯规会怎么样?”白若风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飘了,“哥哥控制不住。”   “犯规一次,减去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   “……”   “片片!”   “哥哥刚刚就算犯规了。”   “片片!!!”   “哥哥已经少一次了。”荆兴替对白若风的大呼小叫不为所动,竖起一根手指,在小A眼前晃晃,“还要再少一次吗?”   一周才三次,哪能再少?   白若风连忙握住荆兴替的手指头,抱着他老老实实地折腾自己的检讨书。有omega的开头做标准,后面就好写多了,白若风生怕荆兴替再想出什么减少次数的借口,认真得不得了。还好荆兴替自己也舍不得剩下的两次机会,两个人合力写完检讨,黏糊糊地抱在一块。   白若风把脸颊贴在荆兴替的颈侧,美滋滋地吸气,觉得片片的味道变甜了,忍不住又嗅嗅。   继而发现了新大陆:“片片,你的味道变了!”   荆兴替打了个哈欠:“嗯?”   “变得好甜。”白若风搂着他的腰把人往怀里拼命带,“真好闻。”   “还没成年呢,”荆兴替闭上了双眼,打算睡了,声音放得很轻,“以后还会变。”   “变成什么样子,哥哥都喜欢。”白若风把床头灯全关了,幸福地搂着片片,还没来得及再感慨几句,怀里的小O就细声细气地开了口。   “今天是星期几?”   “……周六。”   “周六没有亲密接触。”   “……”   “哥哥去隔壁睡吧。”   “……” 第43章 (上)“哥哥现在的手法可好了。”   他俩在黑暗中对视,互不相让。当然,最后还是白若风先败下阵来,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下来,揪着荆兴替的一小截睡衣衣摆哼哼唧唧。   可惜荆兴替不为所动,白若风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卧室。   离开前,还扒拉着门缝,做最后的挣扎:“片片,天气冷,你晚上没有哥哥陪着,不会冻着吗?”   荆兴替翻了个身,屁股对着房门,用实际行动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   白若风只得悻悻地关上门,在卧室门前踌躇半晌,认真反思了几分钟,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标记片片不好,于是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向属于自己的双人床。   当晚,两个人谁也没睡好,荆兴替惊醒好几回,天蒙蒙亮才模糊睡去。白若风就更严重了,基本没睡,睁眼到天明,好不容易挨到六七点,连忙跑回荆兴替的卧室,蹿上床,抱住手脚冰凉的小O,心疼得直闭眼睛。   荆兴替自然醒了,困顿地枕着白若风的胳膊,喊头疼。   “受凉了?”白若风分开双腿,夹住他乱动的脚,“让你瞎胡闹!”   自此,晚上一起睡觉不再受限于一周三次的约定。   对于白若风而言,真真是可喜可贺。   他们昏昏沉沉地睡了个回笼觉,等范小田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荆兴替难受地揉着眼睛,趴在白若风怀里扭来扭去。   白若风被他蹭得浑身燥热,手掌在小O光溜溜的后背上来回抚摸。   “片片,哥哥帮帮你好不好?”   “帮什么?”   “帮你揉。”   “……”   “哥哥现在的手法可好了。”   “……”   “保证你舒服得飞起!”   “……”   “咚”的一声巨响,荆兴替把白若风踹到了床下,眼神灼灼:“今天周日。”   周日没有亲密活动,白若风之前的一番话算是白说了。   小A有点尴尬,摸着鼻尖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荆兴替叠被子,自己跑到衣柜边换了身衣服。   “今天出门吗?”   “你想出去吗?”荆兴替反问,“你身上还有伤,想去哪里?”   估计去哪儿都会被当成危险人物。   白若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抿了抿唇,牵扯到嘴角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想用手揉一揉,手背上也绑着绷带。   叠好被子的荆兴替从柜子里搬出药箱,凉凉地瞥了一眼小A。   白若风坐立难安。   荆兴替的房间里常备药箱,以前和alpha爸爸练习防身术,经常磕磕碰碰,跌打损伤药就成了必备的东西,如今用在白若风身上,倒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把手伸出来。”荆兴替抬腿跨坐在白若风腿上,理都不理小A忽然急促的呼吸,也装看不见那个鼓鼓囊囊的裤裆,“我给你换药。”   “我自己……”   “你自己一只手怎么缠绷带?”   白若风不吭声了,乖乖把手伸过去。荆兴替蹙眉解开原来的绷带,看着沾染上去的血污,脸色白了不少,不等白若风出口解释,就直接把药水涂了上去。   “片片!”白若风疼得手一抖。   “让你再逞强。”荆兴替小声嘀咕,缠绷带的动作倒是轻了不少,“下次还打架吗?”   “打。”白若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托着下巴,严肃地回答,“只要有人欺负你,我还是会去打架。”   荆兴替垂着头,撇了撇嘴,觉得白若风说得太冲动,明明解决问题的方法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择最容易出事的那一种?   可是omega的心跳还是乱了几秒,把绷带绑好后,他偏头给了白若风一个小小的啾。   而在白若风愣神的那么几秒钟里,omega已经收拾好医药箱,打开门跟爸爸说话了。   范小田站在楼梯口问他们中午想吃什么。   “爸爸做的都行。”荆兴替下楼的脚步顿了顿,“清淡一点吧,我帮你。”   系着围裙的范小田端着盛好的米饭喊:“不用。”   可是荆兴替已经钻进了厨房:“爸爸,下周家长会,你去吗?”   “去呀。”范小田可激动了,“我和荆哥一起去好不好?”   荆兴替笑笑:“好。”   “哎呀,到时候见到老师,说什么好呢?”范小田愁得直皱眉,“爸爸小时候最害怕家长会了。”   “放心吧,不管老师说什么,爸爸都不会怪你的。”荆兴替他爸提前给他打强心剂,“别害怕。”   荆兴替一点也不害怕,他心里有数,哪怕是跳级以后的第一次考试,心态依旧平稳。   他平稳,白若风就不一定了。   写完检讨的alpha苦哈哈地抱着教辅书复习,不怕理科,就怕文科,尤其是必背课文,几乎要了白若风的命。荆兴替也不帮忙,坐在一旁写试卷。   中途,范小田给他们蒸了小糖糕做零食,还配了温牛奶,白若风道谢的同时,想起来打架的事儿还没跟爸爸们汇报。   真要命。   也不知道上回进局子的事情,alpha爸爸有没有一直保密。   白若风不是很信缪子奇的承诺,毕竟在白易面前,再信誓旦旦的承诺都不堪一击。他的alpha爸爸啊,每回只要omega爸爸一低头,主动露出腺体,就差不多交代了。   三句话不离“别胡闹”,说完就成了“好好好”,要不是白若风从小没少挨揍,都要把alpha爸爸当成好好先生了。   如果缪子奇经受不住诱惑,那遭殃的就是白若风本人了。   尤其是在alpha一连进了两次局子的情况下,白易估计会直接从帝都杀回来。   白若风愁得在水笔屁股上咬了无数牙印。   不过话又说回来,万一白易真的从帝都跑回来开家长会,到时候事情从警局的同事那儿得知,白若风的好日子才是真的到头了。   有道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可是如何开口却是技术活。   白若风思前想后,决定先在“我爱我家”群里发条消息探探爸爸们的口风。   [白若风]:小猪扭屁股.jpg   [白易]:滚.jpg   好嘞。   爸爸在忙呢。   白若风将手机唰地丢进口袋,安详地闭上了眼睛,直觉事情要糟。   那边白易看着儿子发的表情包,笑着摇头,他身后的alpha本来咬腺体咬得极其认真,察觉到伴侣走神,不满地冷哼。   “咱儿子。”白易伸了个懒腰,“搁群里发图呢,估计又闯祸了。”   白易本来随口一说,却不料身后的缪子奇猛地僵住,咬着腺体的牙齿都不自然地收回去了一点。   “嗯?”   “下周……下周他们学校要开家长会,回去吗?”   “回,当然要回。别转移话题。”白易冷笑着扭头,“你有事瞒着我。”   缪子奇叹了口气,把他的脑袋按进颈窝:“还要不要我继续动了?”   白易:“你停下来试试!”   缪子奇:“……”   白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缪子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白若风还不知道自己被alpha爸爸卖了个干净,单纯是自己吓自己,不停地看死水般毫无动静的群消息,最后忍不住又去发表情包。   [白若风]:小猪扭屁股.jpg   [白若风]:小猪继续扭屁股.jpg   [白若风]:小猪疯狂扭屁股.jpg   [白易]:古德拜。   [白若风]:???   “片片,你说我爸是什么意思?”白若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凑到荆兴替身边,给他看聊天记录。   荆兴替看着满屏幕扭动的粉色小猪,觉得白叔叔的反应挺正常的。   “我爸怎么就跟我再见了?”白若风很是惊恐,“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打架的事儿了?”   “你还没说吗?”荆兴替戳戳屏幕,又帮白若风发了个跳舞的粉色小猪。   “没呢。”白若风忧愁地扶额,“一直没找到机会。”   荆兴替晃晃脚。   白若风的注意力立刻转移,视线追随着他白嫩嫩的脚丫,像是在看两尾跃出水面的鱼。   荆兴替恍然未觉,拿着小A的手机乱翻:“哥哥,我想看你的游戏账号。”   “看看看。”白若风偷偷摸摸挪到他的脚边,很想伸手把荆兴替的脚捧住。   荆兴替点开了白若风的常用英雄界面,按照熟练度排序,结果发现除了几个辅助,基本上所有英雄的熟练度都到了满格。   看来哥哥在帝都过得很潇洒啊……   一直在纠结的白若风,终于将手默默伸向了他的脚。   于是荆兴替的手戳中排在第一个的英雄时,白若风也捧住了他的脚。   荆兴替:“……”   白若风眨巴眨巴眼睛:“片片!”   “干吗呀?”他试图把脚从alpha怀里抽出来,可惜没成功。   白若风攥着荆兴替细细的脚踝,双手用力,将他的双腿掰开并盘在了自己的腰间。   “片片,想打游戏?”白若风抱着荆兴替,陪他一起看游戏界面。   “不想。”荆兴替顺势靠着小A的胸口,打了个哈欠,“随便看看。”   “那你快帮我想想怎么和爸爸解释打架的事儿。”   “实话实说。”   “啊?”   “就说你是为了我打架的。”   “可是……”   “怎么,难道不是?”荆兴替把手机砸进白若风的怀里,“哥哥不是为了我打架,那是为谁?”   “就是为你呀。”白若风故意咧了咧嘴,给他看唇边的瘀青,仿佛那不是打架留下的伤痕,而是胜利的勋章。   荆兴替撇撇嘴,明知白若风是故意的,还是仰起头,勉为其难地给了小A一个啾啾。   “片片。”白若风爽得骨头都酥了,“亲嘴好不好?”   荆兴替低下头,把手机拿过来,继续扒拉游戏界面,回答得很坚决:“今天是周日。”   白若风:“……”唉,男朋友原则性太强真是个难题。   胡闹了一阵,白若风被荆兴替赶去复习,他自己则坐在床上,裹着小A的外套蹙眉看手机。   白若风以为荆兴替在看什么资料,殊不知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也是游戏界面,只不过账号不再是之前的青铜小号,而是满星王者号。   荆兴替一上线,聊天频道就炸开了锅,基本上都是在问片神的车队还有没有空位,求蹭车,也有零星几个熟人,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其中一个ID是“学渣果冻”的问得更直接:你把暗恋的A拐到手了吗?    第43章 (下)这是哥哥以后标记你的连接器啊!   荆兴替想了想,回了个“嗯”。   那边半晌没有回应,大概是在排位,他也没闲着,点开好友列表看了几眼,大致了解了队友的段位,又手动添加了佟似侠。   佟似侠小朋友估计从没见过活的王者段位选手,一激动,点了1V1切磋。   “啧。”荆兴替微微弯了眼睛,选了一个没在白若风面前用过的刺客类型英雄。   佟似侠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选了个刺客。   荆兴替操控着拿着长剑的英雄出现在复活点,倒计时结束以后飘进草丛,砍死了几个小怪,看到地图上的小红点离自己很近,假装没看见,继续聚精会神地刷经验。佟似侠杀小兵杀得胆战心惊,往前走两步又往后退上两步,没被荆兴替用技能打死,就快被自己吓死了。   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差?荆兴替看得直摇头,技能CD一好,直接连招对佟似侠小朋友来了一拨伤害。   佟似侠竟然吓得直接闪现进了塔,躲在塔下嘤嘤嘤。   [佟似侠]:QAQ   [荆兴替]:?   [佟似侠]:大神,我没抢你的女朋友或是男朋友,你为什么揍我?   [荆兴替]:心情不好。   [佟似侠]:……   [佟似侠]:心情不好,所以随机抽取一名幸运小朋友揍?   [荆兴替]:嗯。   “片片,和谁聊天呢?”   他把手机放下:“没和谁。”   趴在桌上的少年慢慢眯起了眼睛,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抽离,竟然透出点凌厉的味道:“可你笑得好开心。”   “是吗?”荆兴替不为所动,换了个姿势继续玩儿手机。   “片片。”   他不搭理人。   “片片?”   他还是不动。   荆兴替不动,白若风动了,小A撂下笔跑到床边,伸手隔着裤子揉omega的屁股。   荆兴替的屁股好翘,隔着睡裤也能感受到富有弹性的触感,白若风手一放上去就舍不得拿下来,长腿一跨,作势要往他身上压。   他眉毛一挑,退出游戏,干脆利落地翻身,做了个抬腿的姿势。   白若风胯下一紧,可怜兮兮地退到一旁:“片片……”这个年纪的小A和所有青春期的少年们一样,占有欲爆炸,爱用下半身思考,可是白若风不仅时常脑热,被片片提醒过后,还爱撒娇。   撒娇不是什么大事,问题在于白若风撒娇的目的永远都是在荆兴替心软的时候,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坏事。   以前没有互相确定心意的时候,荆兴替不敢拒绝得太过,如今不仅敢了,还敢继续屈腿去顶小A的敏感部位。   白若风怂怂地捂着裤裆躺在他身旁,痛心疾首:“片片,这是哥哥以后标记你的连接器啊!”   荆兴替:“……”   白若风:“你要为自己的后半生幸福着想!”   荆兴替:“……”   荆兴替:“你很厉害?”   白若风扭扭捏捏地贴到他耳边:“嗯,厉害。”   “你怎么知道自己厉害?”   “我自己解决的时候时间长啊!”小A得意地嘿嘿直笑,搂着荆兴替的腰炫耀,“到时候你肯定忍不住求饶。”说完,又是一连串意味深长的笑。   荆兴替忍不住叹了口气,忧虑地弹弹白若风的脑门,觉得小A傻得可爱。   白若风哼唧两声,继续笑。   “起来,去复习。”荆兴替把小A往旁边推,“时间不早了,等会儿睡前把检讨读一遍,明早好好表现,争取一次性过关。”   “过什么关啊?”   “到时候老师不满意,你估计还要重新检讨。”荆兴替故意吓唬刚转学来的白若风。   白若风将信将疑,摸着鼻子爬起来:“这么吓人啊……”   “月考结束后还有家长会呢!”   “卧槽,家长会!”白若风浑身一僵,他不确定爸爸们到底来不来,但是保险起见,还是不要犯事儿为好。   alpha猴急地跑到书桌边,复习的事儿放在一旁,先拿起检讨声情并茂地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错字病句,才不安地翻开习题册。   时间悄悄流逝,一晚过后,白若风精神抖擞地搂着荆兴替醒来,换好衣服,捏着自己的检讨满意得不得了。   这可是片片帮忙一起写的!不可能不过关。   荆兴替却没白若风那么乐观,毕竟alpha的精神面貌里面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到时候只要稍微一得意,绝对被教导主任抓包。   不过事已至此,过不过关只能看命了。   周一,还是荆戈开着车送他们上学。   早恋成功的白若风规规矩矩地坐在后座上吃早饭,时不时自认很隐蔽地偷看片片,殊不知开车的alpha快把方向盘捏碎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成年的alpha还是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关键是范小田还不知道啊……荆戈快愁死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和自己的O开口。   范小田会不会吓到?   吓到了以后会不会哭?多大的人了,眼泪还跟不要钱一样。   愁!   不管荆戈如何愁,白若风和荆兴替心里的事儿算是放下了。   他们到校的时候,门卫陈大爷还带着几个教导主任巡逻,白若风抱着“害怕”翻墙的荆兴替爬过围墙,偷偷摸摸溜回教室,分别前还躲在花圃里打了个小啵。   “我喜欢周一。”白若风真心实意地感慨,“可以和你亲亲。”   荆兴替盯着脚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快去班上吧,把你的检讨书先给班主任瞧瞧。”   白若风点头应允,和他约好中午一起吃饭,恋恋不舍地跑回了高三教学楼。荆兴替则背着书包晃进了高二的教室。   学习委员正捏着粉笔将课表誊写在黑板右上角,见到他来,连忙招手:“同学,帮个忙!”   荆兴替站定,露出点询问的眼神。   “帮我把讲台上的作业发一下。”   “有的人我不认识。”他回答得很平静,“我记不住名字。”   “你都转学一个月了……”学委嘀嘀咕咕地抱怨,拍了拍掌心的粉笔灰,“怎么还没记住?”   荆兴替不置可否,他本来就不是善于交际的人,能记住几个同学已经实属难得,之前白若风问他有没有朋友的时候,他的回答已经算是夸大了。   初中时期,大家来找他,基本上是为了学习上的问题,后来他休学,除了老师,根本没人来医院看上一眼,所以就算跳级上了实验高中,荆兴替也没联系过曾经的同学。   学委见他不说话,只好自己拿着作业按照座位分发,路过荆兴替的座位时,没忍住多嘴了一句:“别老是和高三的学长玩儿。他们要毕业,我们也快分班了不是?”   实验高中的分班考试不仅分文理,还会选拔优等生进尖子班,这是全校师生都知道的“秘密”。   在荆兴替看来,尖子班和平行班没什么区别,但是他的omega爸爸如果知道他考进了尖子班,肯定会高兴。   荆兴替想让爸爸高兴,所以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就算你对尖子班不感兴趣,总要顾虑一下月考后的家长会吧?”学委以为他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忍不住多嘴,“考不好,爸妈那一关也过不去啊!”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荆兴替还没有回答,童禹倒是从后门进来了,“人家能跳级,还愁进不去尖子班?”   话是好话,可从童禹嘴里说出来,平白变了味儿。荆兴替淡淡地瞥了一眼抱着球的alpha,既不反驳,也不回应,只是顺手将周末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塞到了学委怀里。   学委尴尬地轻咳,打圆场:“能跳级,成绩当然不差,大家互相学习,努力进步嘛!”   “考完还有篮球比赛,你口号想好了吗?”童禹微微一笑,倒真的顺着学委给的台阶下了,“别到时候别的班都有口号,就我们没有。”   学委狠狠一拍额头:“糟了,我还没想好!”继而风风火火跑回座位上,翻出一本笔记簿,奋笔疾书。   “你会去吧?”童禹还站在荆兴替的课桌边,“集体活动,最好不要缺席。”   他照旧撩起眼皮扫了alpha一眼,用沉默代替回答。   童禹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就因为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白若风进过局子,你就不搭理……”   丁零零。   上课铃声掩盖了童禹的后半句话,小A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很快又归于原本的平静。   “真搞不懂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荆兴替闻言,忽而勾起唇角,在童禹诧异的目光里,漫不经心地回答:“每一点。”   白若风有什么不好的吗?   没有的。   在荆兴替眼里,无论白若风有多少缺点,他仍旧是最完美的伴侣。   “原来我不提他,你都不乐意和我说话。”   荆兴替再次用沉默代替回答。   “他能给你什么?”童禹的嗓音因为愤怒而沙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不知道,得罪了我,就算考了年纪第一,也别想进尖子班?”   之前童禹无论说什么,荆兴替都懒得回应,但是听见对方拿“身份”来威胁自己,他倒是真的有了一丝兴趣:“你是谁?”   从小到大,还真没人敢拿所谓的“身份”压荆兴替,毕竟他出身大院,跟白若风一样,挂着“某几代”的标签,是校领导最不愿意得罪的学生之一。   “我是谁,你很快就知道了。”童禹以为震慑住了荆兴替,颇为得意地扬起下巴,“如果篮球比赛的时候你不给我送水,以后就算哭着求我,也没机会了。”   “哦?”荆兴替若有所思地拿水笔戳了戳下巴,“这样啊……”   “所以,你决没决定好要不要给我送水?”   “不送。”荆兴替在童禹志在必得的目光里,轻飘飘地撂下一句拒绝的话,然后不顾对方愤怒的目光,继续低头整理书包。   “你会后悔的。”童禹临走前,咬牙切齿地威胁,“我要让你哭着来求我。”   荆兴替闻言,只觉得幼稚,眼皮翻翻,觉得当初自己就该直接跳级去高三。   对啊,如果跳级去了高三,还能跟白若风一起毕业呢。 第44章 选校草我是绝对不会投片片的!!!   乱七八糟的念头来来回回,过去也就过去了,如今开学一月,就算荆兴替想再跳一级,也难了。   白若风倒是没想到让荆兴替直接跟自己一年毕业,他正捏着检讨往操场上走,他们班的班主任说,像这种检讨类的国旗下讲话,是要提前去国旗下站着忏悔的。   白若风站得笔直,像杆小标枪,路过的学生非但没觉得他犯了事儿,有搞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他要在国旗下演讲。   一时间操场边上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白若风的眼睛转了转,发现徐帆捧着一杯奶茶站在树荫下吸溜,忍不住撇撇嘴,发出类似蛇一样的声音:“咝咝。”   徐帆生怕被老师逮住,也要连坐,一步三回头地靠近风哥,小小声道:“干嘛?”   “帮我去买两杯。”白若风的眼睛在徐帆手里的奶茶杯上打转,发现那是杯乌龙玛奇朵,不屑地轻哼,“两杯白茶奶盖,半糖加珍珠。”   “好嘞。”徐帆闻言,一溜烟跑走了。   风哥继续站在旗杆边晒太阳,操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先到的是高一新生,嫩芽般的同学好奇地打量着alpha,很快高二的学生就来了。   白若风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反而踮起脚尖兴冲冲地找自己的片片。   蓝白色的校服海洋里,荆兴替在风哥眼里还是最耀眼的一个。他站在班级的队伍末尾,单手挡在眼前,像是注意到了白若风的目光,踏上操场的那一刻,抬起了头。   哎呀……   要不是还要念检讨,白若风甚至想蹦起来对他挥手。   高二的学生来了以后,高三的学生也进场了。白若风在高三年级里的名气最响,不管老师怎么瞪眼,叫好声口哨声依旧不绝于耳。   白若风很想挥手示意,余光瞥见片片的班级站在了旗杆旁,他要是挥手,荆兴替绝对会看见,但是到时候万一片片生起气来……还是算了吧。   他要做个好哥哥、好男友,不能给片片丢脸。   仪仗队护着国旗出现在了操场边上,真正在国旗下讲话的同学也来到了白若风身旁。那是个看上去就是好学生的女孩子,扎着高高的马尾,推着眼镜好奇地打量着他。   白若风对她笑笑,露出一口白牙。   “干什么呢?”哪晓得他们班班主任刚巧路过,像是看见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着白若风一阵猛批,“刚刚就看你左顾右盼,是不是检讨写得不够多,想再写五千字?”   白若风连忙摇头。   “给我站着好好反省!”   白若风又拼命点头。   发型早已成地中海的班主任背着双手打量了小A几眼,继续往班级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察觉到有不对劲儿的地方,又大声质问:“徐帆呢?”   “不知道。”白若风无辜地眨眨眼,“我一直站在这里,没看见他!”   “没问你!”   “问我,我也没看见!”   班主任被白若风气得半死,衣袖狠狠一甩,把他丢在了身后。   白若风巴不得班主任不搭理自己,捧着检讨书继续往片片的班级看,发现片片站在队伍的末尾也在看自己以后,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就好像他要念的不是沉痛的反思,而是对荆兴替浓浓的思念。   国旗下演讲的同学很快念完了稿子,白若风在校领导冗长的铺垫过后走上了演讲台。深秋萧索的风吹得少年身上的校服像气球般鼓起,又很快黏在胸口,变成一面准备启航的帆。   白若风步履稳健,走上演讲台,因为打架时受伤,脸上还贴着创可贴,所以笑得不太自然,可神情却比国旗下演讲的同学还要自豪。   alpha字正腔圆地念道:“大家好,我是高三(三)班的白若风,上周,我无视校规校纪,从高二教学楼的窗户跳下来……”   那天演讲的具体内容,估计没几个人能记住,但是白若风的名声算是在校内彻彻底底打响了,甚至有好多小O暗中打听了他的课表,回回体育课都赶着去看风哥打篮球。   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白若风好不容易将硬凑出来的检讨书念完,余光瞥见徐帆拎着两杯奶茶站在操场边上探头探脑,发现老师以后整个人缩在了垃圾桶后,瞧着特别丢人特别怂。   白若风目不忍睹,见自己的检讨效果不错,就溜过去把奶茶抢了,仔仔细细地核对甜度。   “风哥别看了,我不可能买错的。”徐帆不满地嘀咕,“不就是白茶奶盖吗……”   白若风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施舍给他,见高二的班级开始往教学楼走,连忙跑过去,把荆兴替从队伍的末尾拉出来。   “快喝,还是热的呢。”小A笑得格外灿烂。   荆兴替抓着白若风的手,躲在人群里悄悄喝奶茶。   他吸溜了一小口,撩起眼皮:“嗯……”   “好不好喝?”白若风忐忑地问。   荆兴替信息素的味道和白茶奶盖很像,喝和自己味道差不多的奶茶说实话有点奇怪,但既然是白若风特地买的,他肯定不会说难喝,但是荆兴替喝了两口,就去捏小A的手指尖。   “怎么了?”白若风原本护着片片在人群中行走,感觉到手指上的触感,连忙俯身。   “下次给我买青梅酒。”   “胡闹!”   “我想尝尝……哥哥的味道。”荆兴替说完,红着脸把手指头从白若风的掌心抽走了,双手捧着奶茶随着人流往教学楼里跑。   而白若风呆呆地站在原地,搀过他的手无意识地捻动,然后猝然惊醒,向着片片离开的方向狂奔。   那边荆兴替跑到楼梯下面躲了起来,总也等不到白若风,有点急。   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哥哥不会还是不懂吧?   正在荆兴替焦急的时候,小A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学楼旁边,他连忙招手,示意白若风也到楼梯下躲着。   “片片。”白若风强忍着在楼梯口徘徊了几分钟,等无人注意,立刻冲过去把荆兴替一把搂住,“我来了。”   他顺势抱住少年结实的腰,眷恋地蹭蹭,然后踮起了脚尖。   白若风眨巴眨巴眼睛,口干舌燥:“片片……”   “哥哥的味道。”他没去看白若风,而是自言自语,“我记不住怎么办?”   记不住?!   怎么能记不住呢?!   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   白若风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揽着荆兴替的腰,低头亲吻他湿湿软软的唇瓣。alpha眯起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孤独的狼,恶狠狠的,还冒着欲望的绿光。   咚咚咚,不断有高二的学生从他们头顶的楼梯上走过,细碎的灰尘在微光中起起伏伏,荆兴替亲得心满意足,故意咬了咬白若风的唇角。   可惜亲得忘我的小A早已不是含蓄的小A。白若风被咬后,本性暴露,直接将他按在了灰扑扑的墙上,捏着荆兴替的下巴狠狠地压上来,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在湿热的口腔里为所欲为。   “哥……哥哥……”荆兴替一时玩脱,揪着白若风的衣领痛苦地喘息,换来的却是更黏稠的亲吻。   他的身体渐渐发软,最后只能曲起腿去顶白若风的腿间。   “嗯……”白若风闷哼一声,猝然松口,揽在荆兴替腰间的手却没松,沙哑的嗓音更是在不断重复,“让哥哥再亲亲。”   说着,滚烫的舌就卷走了荆兴替唇角透明的津液。   “哥哥!”荆兴替连忙捧住小A的脸,“要上课了。”   白若风眼底浓浓的情欲随着他的话缓慢地退去,剩下惊讶与茫然。   “片片,我……我没忍住。”白若风慌慌张张地将他抱在怀里,见omega的校服上沾满了灰尘,懊悔地脱下自己的递过去,“抱歉。”   荆兴替换上alpha的校服,长长的衣袖遮住了手指,面上的红潮如潮水般消退,分分钟又是一贯的淡然。   他说:“哥哥为什么要道歉?”   “我们在谈恋爱,”荆兴替踮起脚尖在白若风的嘴角奖励性地啾了一下,“接吻……是必须的。”   “片……片片片片片片?”白若风一时间受宠若惊,摸着被他啾过的嘴角攥住了他的手腕。   荆兴替疑惑地回头。   白若风抿唇晃晃他的手腕。   “哥哥?”   “片片。”白若风把荆兴替反抱在怀里,嗅着他身上甜丝丝的奶香,认真又严肃地保证,“等你成年,哥哥一定操死你。”   荆兴替:“……?”   “操到你爬不起来为止!”   荆兴替:“……”   荆兴替默默地把白若风推开,将自己沾了灰的校服丢在alpha的怀里,咬牙道:“今天是周一!”   意思是周一可以有亲密接触,但是所谓的亲密接触并不包括白若风信誓旦旦的诺言中的内容。   “我懂。”白若风笑嘻嘻地追过去,将吸管戳进自己的奶茶里,心满意足地喝。   几个晚归的学生正在往楼梯上爬,荆兴替走了两步,回头,望着白若风叹了口气:“哥哥,别迟到。”   “好。”白若风没所谓地应了,挥着手和他道别。   迟不迟到对于白若风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荆兴替的话,小A向来是百分百地听。   所以上课铃打响之前,白若风回到了班上,徐帆比他回来得早多了,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眼看着要完不成了,忽而大吼一声“呔”,双手一用力,将练习册后几页撕了。   “你干什么呢?”白若风吃了一惊。   “写不完,”徐帆抹了一把汗,将练习册扔到小组长怀里,“干脆把后面的撕掉。到时候老师问起来,我就说是练习册本身漏印了。”   “牛逼。”   “承让。”   “我没在夸你。”   “那也没关系。”徐帆坐在白若风的课桌边,六神无主,“只要老班看不出来,你说什么都行。”   白若风把作业从书包里抽出来,扔到课代表面前,还没来得及再调侃几句,就听见徐帆激动的号叫:“卧槽!”那语气激动的,就跟几分钟前丧得要死要活的人不是他一样。   徐帆扒拉着窗户往外瞧,白若风也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发觉教室外多了一名女同学,就是刚刚在国旗下讲话的那个。   “校花啊。”蹿回白若风身边的徐帆快哭了,“找你的。风哥,你能不能给我们凡人一条生路?”   “什么玩意儿?”白若风没把徐帆的话听进去。   窗户外的女孩儿可爱归可爱,明显不是风哥的菜。   风哥只喜欢那个还在念高二,看起来冷冷淡淡却又长得过分精致的小O。   “你找我?”白若风靠在窗边,问,“有事吗?”   女孩儿撩起额角的碎发,腼腆地伸手:“这是你的吗?”   她的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枚黑色的耳夹,是白若风在地下篮球场打球时掉落的。   “哦?还真是。”白若风意外地挑眉,伸手把耳夹拿了回来,“谢了。”   “不用谢,我就在你隔壁班,我叫秦双双。”   秦双双的视线在他绑了绷带的手上徘徊,不着痕迹地蹙眉:“你别打架……”   “这是我的事。”白若风闻言,不等她说完,就耸肩道,“是他们触及我的底线在先。既然你能拾到我的耳夹,当时就应该在场,不会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吧?”   “你是说那个高二的学弟?”   “嗯。”白若风想到荆兴替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温柔,“他是我的底线。”   “谁碰,我揍死谁。”   话不温柔,意思却到位了。   秦双双的反应并不是很大,却硬是拉住了白若风手腕上的绷带:“不管你的底线在哪里,我们现在都是高三的学生。对于高三学生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而不是谈恋爱。”   “……你是转学生,更要努力,否则跟不上大家的复习进度,以后肯定会后悔!”   长篇大论白若风没少听过,这般自以为是的话还是头一回听,不免觉得稀奇,一方面纳闷秦双双为何要来管自己,一方面无奈于自己学渣的形象深入人心。   不过白若风是不会耐心解释的,他把自己的绷带拽回来,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座位上,见到徐帆依旧恋恋不舍地望着窗外,不由打趣:“去呗,反正我心里只有我老婆。”   徐帆撇撇嘴:“那也得人家看得上我啊!”   “那就是校花?”白若风还挺纳闷,“完全没有我家片片好看。”   “是是是,你老婆校草。”   “什么时候选的?”白若风没想到荆兴替脑袋上还真有个校草的头衔,好奇地追问,“怎么不问问我?”   徐帆一脸惨不忍睹:“需要问你吗?”   “当然要问。谁说我一定会投他?”白若风急死了,“片片成校草,那不是有很多人会去追?不行不行,你们给老子重新选!”   徐帆:“……”   徐帆:“风哥,就算重选,也改变不了大家心中的想法。”   徐帆:“再说了,你的O,谁敢追?”   白若风皱眉思索了几秒钟,深以为然:“那是。谁敢追我老婆,我揍死谁。”   徐帆抖了抖,溜达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去担心撕掉的作业本了。   白若风也把课本拿出来,调整状态准备上课。   还有两天就要月考了,实高的月考难度风哥已经从身边同学的反应中看出了端倪。   明明已经是高三的学生,提到月考依旧如丧考妣,两年的学习生活非但没能让他们适应月考的难度,甚至还给他们造成了心理阴影。   白若风免不了有点小担心,毕竟答应了荆兴替要考进年级前二十,如果办不到,片片肯定会生气的。   片片生气了,一周三次的亲近机会就会减少。   唉,愁。   白若风又想起这周自己损失的那次机会,肉疼得直皱眉。   两次哪够啊?!   风哥愁得上课铃声都没听见,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才堪堪回神。   徐帆用课本挡着脸,扭头用嘴型说:“七十三页第八题!”   白若风依言把书翻到老师讲的那一页,扫了眼题目,报出了答案。   “行,坐下吧。”老师用手拍了拍黑板,“认真听讲啊。”   白若风象征性地点头,坐下后照旧一脑子的糨糊。   糨糊归糨糊,等下了晚自习,白若风准时出现在荆兴替的班级门口,等他顺好书包走出来,迫不及待地迎上去:“片片。”   荆兴替背着书包,自然而然地将手伸进白若风的口袋,软着嗓子说:“哥哥,我想你了。”   白若风一瞬间美得想从楼上跳下去。   “好冷。”荆兴替抖抖,黏糊在白若风怀里,“以后骑车回家不方便了呢。”   也是,冬天天冷,白若风骑车倒还好,坐在后面的荆兴替就遭了殃。   “坐公交车吧。”他提议,“很近的,不用换车,六七站路就能到家。”   白若风略一思索,同意了:“行,我今天先把车骑回家,你直接坐车回去吧。”   “我和哥哥一起。”荆兴替自然不同意,“今天还不算特别冷呢。”   他说完,还故意强调:“我不要一个人。之前哥哥在地下篮球场打球,我差点被二中的人欺负。”   对啊!   片片一个人是会被欺负的!   白若风猛地一拍脑袋,懊恼地搂住荆兴替的肩:“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于是最后,他俩还是骑车回的家。   大院儿门前的灯坏了,就剩传达室里还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这几年院儿里的老人陆续被晚辈接走,剩下的人不多了,尤其是夜深以后,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跟整座城市隔绝了开来。   白若风在院门前停下,推着车往里面走,荆兴替也从后座上蹦下来,啪嗒啪嗒地跟在alpha身后,时不时用冰凉的手碰碰白若风的手腕。   白若风被冰得心尖又麻又痒,把车停在荆兴替家门前,猛地转身将他搂在怀里。   “哥哥?”荆兴替很顺从地回抱住小A。   白若风的声音有点闷,也有点窘迫:“今天是周一,可以亲密接触的。”   “哥哥想做什么?”他想笑,抿着唇用脑门磨蹭白若风的下巴。   是要亲亲还是摸摸呢?   结果白若风坦然地表示:“哥哥什么都想做。”   “……”   “哥哥呀……”荆兴替的耳朵尖红了点,仰起头啾白若风的下巴,“再等等。”   白若风也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回答:“好……好好好,我等你。”   他俩互相碰了碰脚尖,沉默着相拥,半晌白若风先开口:“那,那亲一下?”   “好。”荆兴替的回答微不可闻,不过小A还是听见了。   白若风就着远处传达室的光,犹犹豫豫地俯身。他总是这样,亲吻前犹豫大于冲动,是最典型的十六七岁的少年,懵懂又炽热。双唇贴上后也不急着动作,仅仅是贴着,黏黏糊糊地贴着,直到荆兴替忍不住抖抖,才发起猛烈的攻势。   “片片……”白若风无意识地呢喃,将荆兴替整个人都抱起来了一些,痴迷地品尝着初恋酸甜的气息。   就像在不恰当的年纪偷喝了一口酒精浓度并不高的酒,舌尖冰凉,心房滚烫,早恋到微醺,满腔热烈的爱意化为一声又一声缱绻的低吟。   “我喜欢你。”白若风想,自己已经把这句话重复了很多遍,可依旧说不够。   我喜欢你。   从很久以前,到没有尽头的未来,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荆兴替因为亲吻呼吸急促,被松开时,栽进了白若风的怀抱,alpha的身体仿佛火炉,烫得他指尖颤抖,却又迷恋这种久违的温暖。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哥哥,是他自年少起,灵魂深处就燃烧起来的罪恶的火苗的根源。   现在小火苗变成了熊熊烈火,再也没人能阻挡了。   然后荆兴替打了个喷嚏。   白若风刚展现出来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抱着他慌慌张张地往屋里跑:“天哪,片片感冒了!”   “我没有。”荆兴替蹬蹬腿,气恼地挣扎,“我还要亲亲!”   “进屋亲。”白若风特别自然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冲进屋,路过客厅,非常不幸地撞见了穿着家居服陪范小田看肥皂剧的荆戈。    第45章 “片片说他没之前硬!!!”   白若风差点跌了个跟头。   “爸爸。”荆兴替比小A淡定多了,不仅打了招呼,还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两袋小饼干。   范小田的注意力全在电视上,因为剧情,他紧张得不停地哆嗦,把荆戈的睡衣都快扯烂了,根本没看见他俩握在一起的手。   而荆戈看见是看见了,却因为范小田欲言又止。   荆兴替趁机带着白若风上楼,留爸爸们在客厅里进行了一番鸡同鸭讲的对话。   荆戈把范小田抱在怀里,忧伤地问:“你觉得白若风怎么样?”   “好孩子嘛。”范小田的眼睛黏在电视屏幕上,不耐烦地嘀咕,“荆哥,你最近是不是老了?总问一样的问题。”   荆戈:“……”   荆戈:“???”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好呢?”范小田说完一句还不够,继续叽叽歪歪,“你干嘛呀,不问咱们的茶叶片子,问小青梅。”   竟然还有点委屈。   荆戈硬生生被气笑了,伸手挠挠范小田的腰。   范小田啪叽倒在地毯上,抱着零食往边上躲,笑了两声就把话题揭过去了。   与荆兴替相比,白若风可就惨多了。alpha刚回到房间,还没来得及再抱着片片进行点亲密运动,他爸就打电话来说自己要出席家长会。   风哥差点当场晕厥。   白易在电话那头冷笑:“你上回进局子的事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白若风这才明白事情败露,自己被alpha爸爸“出卖”了。   “不关你爸的事儿。”白易倒是了解自己的儿子,“就你干的那点好事,瞒得了谁?”   “爸……”白若风彻底蔫巴了,搂着片片哼哼唧唧,“我都快成年了,你别骂我了。”   “谁要骂你?你想我骂,我还懒得骂呢!”白易毫不留情地教训他,“你爸我是那种会骂人的O吗?我告诉你,爸爸骂人的时候,你还是你爸身体里的一个小精……”   omega说到这儿,后面的声音忽然模糊了。   “爸爸?”白若风纳闷地晃晃手机,“信号不好吗?”   “咳咳。”白易的声音重新出现,多了丝沙哑,“没事,呛了一下。”   “总之我过两天就回去,你好好复习,自己心里有点数就行。”   白若风他爸也不说对他的期望,典型的放养,白若风自己却明白该做什么。   因为他有理想、有目标,对未来有那么一点执着的追求。   “白叔叔要来?”一直靠在alpha怀里的小O揉了揉头发。   “嗯。”白若风挂了电话,叹了口气,“明明刚走没两天。”   “叔叔肯定很担心你。”   小A的嘴角慢慢挂上了微笑:“其实我也挺想让他来的,就算会挨揍,我也很想他。”白若风说到这儿,顿了顿,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他们。”   唉,alpha爸爸好凶哦,没那么想的啦。   “好了,不说这些。”白若风将沉思的荆兴替****,兴奋地蹬开被子,“让哥哥摸摸你。”   “哥哥?”   “今天没剩几个小时了。”白若风猴急地扯着荆兴替的裤子,“片片,不要拒绝我。”   “我没想拒绝你。”他看着额头上渗出汗水的小A,又想翻白眼了,“我是想问哥哥,要不要一起洗澡?”   “洗……洗洗洗澡?”白若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   “嗯,洗澡。”荆兴替把裤腰上的手拍开,起身在柜子里翻找换洗的衣服,淡定地问,“来吗?”   “来,来!”   傻子才不来吧?!!!   可是洗澡的话,那就是什么都能看见的坦诚相待。白若风看着抱着换洗衣服的荆兴替,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刺激。   那可是没穿衣服的小片片。   白若风仿佛看见了火山喷发、森林着火、大海干涸……总之,炸了。   荆兴替走了两步,见身后没了声息,嘴角终于忍不住勾了起来:“我和哥哥开玩笑呢。”   哪能一起洗澡?真洗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对对对,玩笑。”白若风如梦方醒,眼见浴室的门要关上,忽然一个箭步冲过去,硬生生用身体顶住门,然后捏着荆兴替纤细的手腕,将他反抱在怀里,挺了挺腰,“片片不乖,竟然跟哥哥开这种玩笑。”   荆兴替猝不及防被顶得一个踉跄,红着脸挣扎:“别……别闹!”   白若风不为所动,俯身舔他后颈上的腺体:“知道错了吗?”   荆兴替的睫毛颤动起来,眼底泛起一层薄泪:“嗯,知……知道了。”   “乖。”白若风顷刻之间满足了,撒手让他关门。   哥哥就应该时刻管着弟弟嘛。小A得意地想,片片不听话,就该被“教训”!   而关上门的荆兴替脸上很快就没有了原本的羞涩,他摸了摸被白若风亲吻过的腺体,忧愁地叹息。   其实荆兴替想要的比表现出来的多多了,可他怕吓着白若风。   毕竟在白若风心里,他是娇气得不得了的omega,好弱好弱的,稍微被亲亲就面红心跳,身娇体软易推倒。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没毛病……但荆兴替本质上并不是一个“柔弱”的O,恰恰相反,要不是和白若风从小一起长大,并且暗生情愫,小A得到的待遇肯定和荆兴替班上的alpha的差不多——不冷不热,同桌一个学期他都未必记得住对方的名字。   荆兴替没和白若风在一起的时候,不敢把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在一起以后,更不敢,因为怕哥哥失望。他本不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唯独在白若风面前,畏首畏尾,都有些变得不像自己了。   因为他……不怕翻墙,不怕被同学孤立,更不怕一个人睡,唯独怕白若风离开。   窗外呼啸的寒风卷来冰冷的雨点,连绵的秋雨裹住了整座城市,像是给它披上了散发着霉味的破旧地毯,往事不断翻涌上来。   站在花洒下的荆兴替皱起眉,无意识地发抖。   自从小时候冒雨跑去车站生病后,他就再也不喜欢这种阴冷潮湿的天气。   白若风在眼前打转时还好,稍稍分别,荆兴替就忍不住地去思考未来一年分别的时光。   alpha成年以后可以随意标记omega,只要他们愿意,再多的O也不在话下;可omega只能有一个alpha,哪怕是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通过手术,omega就算能被第二个A标记,成结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和第一个A完成。   荆兴替没兴趣和别的O分享白若风,可他更恐惧他们在未来会分别。   好像是生过病后,他的安全感就消失了,并不是不信任白若风,只是一种少年对即将到来的未来的最真实的恐惧。   简而言之,现实忽然变得和梦境里的一般美好,荆兴替开始患得患失了。   洗完澡,雨还没停,荆兴替裹着浴巾扎进白若风的怀里,一言不发。白若风自然地拿起毛巾替他擦头发,屈着腿虚虚地将他圈在怀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心情好着呢。   于是荆兴替允许自己稍微任性一点,不想撒娇的时候就将沉默进行到底。   但是白若风好像完全不受影响,嘀嘀咕咕地说着自己的事情,见他不像是感兴趣的模样,就停下来转移话题,再轻轻亲吻片片沾着水珠的指尖。   “这次考试真的要好好考啊,我犯了那么多事儿,要再考不好,爸爸肯定要发脾气。”   “你洗澡的时候我搜了下今年警校体测的时间,竟然提前到了二月末,我没多少时间准备了,还有点紧张呢。”   “片片,你快摸摸哥哥的腹肌,最近锻炼少了,好像都不是八块了。”   ……   诸如此类,话题层出不穷,白若风就像是个不断散发着热量的小太阳,烘得荆兴替的心越发柔软。   他伸手摸摸他的腹肌,有点动情,屁股蹭着小A的大腿。   “有没有变化?”白若风按住了荆兴替乱动的手。   “有。”他睁眼说瞎话,“没之前硬。”   白若风:“……”操!   片片说他没之前硬!!!   alpha如遭雷击,翻身从床上爬下来,拎着教科书往卧室外跑。   “哥哥?”荆兴替连忙追过去。   “我去锻炼。”白若风把他推回来,“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真的冒雨去大院里边跑步边背课文了。   荆兴替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站在窗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院子里的身影,顺手把alpha留在房间里的外套披在了肩头。   青梅酒的味道缓缓将他裹住,如同白若风的怀抱,当然差了点热度。   白若风的夜跑从这一晚开始,刮风下雨再没停过,月考也如期而至。周三下午,全年级停课排考场,白若风把多余的课桌搬到教室外,顺手接过徐帆递来的椅子,倒扣在桌上。   徐帆捏着《星火英语》单词本,面无表情地与白若风擦肩而过,一副行尸走肉的做派,与平时判若两人。   “想什么呢?”眼见徐帆要撞上门框,风哥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   “考试。”徐帆晃晃脑袋,“风哥,明天就要月考了,你怎么不紧张?”   “月考而已,至于吗?”白若风好笑地抢走《星火英语》,倒退着走了两步,“来,我考你。”   “……C开头,carve是什么意思?”   “雕刻。”   “cargo?”   “货物。”   “都会啊,那你还紧张什么?”白若风笑嘻嘻地将书扔回徐帆怀里,双手插进裤兜,还是倒退着走。   这么一退,就撞上了人。   “抱歉。”白若风连忙转身道歉,低头看见秦双双手里的酸奶被自己撞翻,里头翻出来几颗红色的草莓,“怎么是你?”   “我赔你一瓶新的吧。”白若风拿了面巾纸和拖把,把地上打扫干净,“你着急吗?急的话,我现在去食堂的小卖部买。”   “你哪儿买得到……”秦双双撇了撇嘴,“这是我自己做的,酸奶加水果,可好喝了。”   “自己做的?”白若风为难了,“对不起啊,我刚刚没看路。”   “算了,你给我买瓶原味的酸奶就成。”   “行,你等着。”白若风将拖把扔给神游天外的徐帆,见班主任不在,揣着饭卡溜去了食堂的小卖部。   酸奶是肯定要买的,但是风哥多了个心眼,认认真真给荆兴替也挑了一瓶。   不过现在喝酸奶有点凉,白若风不放心地将酸奶揣在怀里,先回去找秦双双。   “谢谢。”秦双双还在他们班级门口,接过酸奶,羞涩地笑,余光瞥见白若风怀里的另一盒瓶酸奶,好奇地问,“你喜欢喝这个味道?”   “算是吧。”白若风含糊地点头,“还是要再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的。”秦双双把小A买的酸奶举起来晃晃,“这不是还了吗?”   他们身后忽然传来口哨声。   白若风蹙眉扭头:“徐帆,干什么呢?”   徐帆茫然地从教室里晃悠出来:“不是我啊。”   “不是你?”白若风的眉头皱得更紧,拍拍徐帆的肩膀,不想小题大做,所以转身往楼下跑,“要是老师问起来我在哪儿,你就说我去厕所了!”   徐帆用书敲敲脑袋,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游荡回班级背单词。   白若风揣着酸奶,脚下生风,熟练地跑到荆兴替的班级门口,发现高二的学生也在排考场。   荆兴替正拎着椅子往教室外走。   “我来。”白若风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他的腰,“你到旁边歇着吧。”边说,还边把酸奶递了过去。   “哥哥,你怎么过来了?”荆兴替愣了几秒,顺从地拧开瓶盖喝酸奶。   “哥哥想你了。”   “……”   “哥哥逃课了?”   “没。”白若风连忙解释,“我们也在排考场,我把任务完成就来找你了。”   这么解释倒也说得通。   荆兴替坐在窗边的一张课桌上,背靠着窗户喝酸奶,藏在宽大的校服裤子里的腿晃晃悠悠。他背对着光,所以脸上的表情白若风看不清。   也不需要看清嘛,片片肯定在笑。   白若风想得挺美,实际上荆兴替皱着眉头在生气。   哥哥身上有别的O的味道。   淡淡的草莓香。   别以为送酸奶了他就闻不出来。   荆兴替用力攥着酸奶瓶子,等白若风从身边经过时,忽然往前扑。白若风吓了一跳,本能地将他抱住:“片片?”   “哥哥,我头疼。”他揪着白若风的衣袖,“痛苦”地呢喃,“扶我去医务室好不好?”   片片都头疼了,白若风哪里还肯留在班上,当即背着荆兴替冲进医务室。当值的老师不在,小A将他放在病床上,焦急地满屋子乱晃。   “哥哥。”荆兴替蜷缩在被子里,眯起眼睛,“你过来一下。”   白若风毫不怀疑地凑过去,结果脖子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片片?”alpha倒吸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喊疼,下巴也被咬了,紧接着是耳垂,最后是唇角。   荆兴替咬完,扯着白若风的手腕,直接将小A****,自己骑在alpha肌肉紧实的腰上来回晃。   “这周的亲密接触机会要再少一次。”荆兴替看着满脸茫然的白若风,心情微妙地好上不少,伸手戳戳小A的鼻尖,“也就是……没有了。”   “啊?”白若风还没缓过神,先被荆兴替的话吓得瞪大了双眼,“什么叫没了?”   “没了就是没了。”荆兴替收回手,抱着胳膊耐心解释,“这一周你都得睡在隔壁的房间,不许欺负我。”   “可是……”   “没有可是。”荆兴替垂下眼帘,手指摸摸自己咬出来的痕迹,轻哼,“哥哥活该。”   “片片,我到底怎么了?”   “哥哥自己想。”他边说,边往床下爬,可惜还没走出医务室,就被白若风拉住。   alpha抿唇将荆兴替推到墙边,手掌狠狠拍在他的耳朵边的墙上,弯腰来了个不折不扣的壁咚:“想不出来。”   白若风捏着荆兴替的下巴,强压下满心的烦躁:“片片自己说出来给我听。”   荆兴替依旧垂着眼帘,消极抵抗,心情却比之前好上了那么一点,毕竟白若风身上淡淡的草莓味全被他的信息素掩盖了。   “片片。”久久也得不到回答,白若风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屈起腿一下又一下地顶着他的膝盖,直到顶开,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想听你亲口说。”   荆兴替没料到白若风竟然会是这个反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像是一只温驯的猫,某天忽然露出獠牙,说自己是豹子,让他措手不及。   不应该……是温柔地抱着他,然后用白若风式的撒娇问出具体原因吗?   “片片。”白若风的脸与荆兴替的贴得更近,几乎将他死死地压在了墙上,“我不想和你吵架,也不想和你闹别扭,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若风顿了顿:“你没有头疼,你只是想要把自己的味道留在我身上,对不对?”   alpha甚少能这般冷静思考,也是因为对荆兴替相关的事情过于重视,才能真的动心思分析心上人的一举一动。   白若风笃定道:“肯定是这样。”   被拆穿的荆兴替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他搂住小A的脖子,黏糊过去,委屈地呢喃:“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笼罩在白若风身上的暴虐气息一扫而空,alpha慌慌张张地低头嗅:“没有啊。”   “……啊,我刚刚把人家的酸奶撞洒了。”   “所以你才给我买了酸奶?”荆兴替酸溜溜地质问。   “不撞洒也给你买。”白若风好笑地把他抱回床上,不管不顾地亲了两口,哪怕片片挣扎着抗议,说下周的次数也要减少,白若风也毫不在意。   因为小A发现片片吃醋了。   “哥哥以后小心些。”白若风搂着omega纤细的腰憋笑,“身上绝对不沾除了片片以外的味道,好不好?”   荆兴替抿了抿唇,捏住白若风的手指,缓缓贴过去:“你说的,我都信。”   “哥哥……可千万别忘了啊。”   白若风自然应允,可点头的同时又觉得这话有些熟悉,片片好像说过似的,后来直到送他回教室,白若风才猛然惊醒,小时候自己转学去帝都时,荆兴替就说过类似的话——哥哥千万不要忘了我。   穿堂风呼啸而过,吹出风哥一身的冷汗,alpha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年荆兴替休学的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好像就是他转学不久后发生的事情。   白若风又想把荆兴替从教室里拉出来,一问究竟了。好在理智尚存,白若风在高二教学楼里逗留了几分钟,怀着别样的心思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考场已经分配完毕,同学们有的站在走廊里,有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紧张地等着老师做最后的考前辅导。   估计是体谅学生们的心情,老师到得挺早。   月考前一天全校都没有晚自习,白若风整理好书包,觉得老师讲的题目不难,便从后门偷偷溜走,接到荆兴替以后,两个人一同坐公交车回家。   白若风有心事,总是拉着荆兴替的手指欲言又止。   “怎么了?”   小A笑笑,说没事,可又总是不受控制地捏他的指尖。   荆兴替只好停下脚步,无奈道:“哥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片片,你的身体……”白若风为难地叹息,“到底是怎么搞的?”   alpha百思不得其解:“说是下雨淋的,可范叔叔和荆叔叔怎么可能让你出去淋雨?”   病到休学一年的程度,这得淋多久?   该来的总会来,荆兴替预料到白若风会对当年自己生病的事情产生疑惑,却没想到小A质问得如此直接。   “片片。”白若风见荆兴替咬住了嘴唇,面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心疼地抱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哥哥。”   “没什么。”荆兴替闷声闷气地回答,“都过去了。”   “片片!”白若风觉得他还是不肯敞开心扉,不由气恼,“对你来说过去了,可对我来说没有!”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荆兴替原本打算说实话,可听了白若风的话,忽然有些委屈:“你担心我?你当初如果真的担心我,怎么会……”他说到这,猛然惊醒,拉着小A的手喘粗气。   不,和哥哥无关,是他年纪小不懂事。   明明是只言片语,白若风却也察觉出了端倪,小A心尖一颤,揽着荆兴替的腰逼问:“和我有关,对不对?”   别看alpha姿态强势,实际上言语间已经弥漫起了颤音:“片片……片片你和我说实话。” 第46章 “未来我要做片片的老公!”   “哥哥不要问了。”荆兴替疲惫地闭上双眼,“过去的事情再说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安地呢喃:“你毕业以后我怎么办呢?哥哥,未来……未来我们怎么办呢?”   “未来?”白若风从不担心这个,一字一顿道,“未来我要做片片的老公!”   荆兴替:“……”   荆兴替破涕为笑,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伸手恨恨地捏着白若风的鼻尖,继而踮起脚尖亲吻对方有些干燥的嘴唇。   什么呀……   这哪儿能算是志向?   可荆兴替就像吃了定心丸,再也生不出更多的忧虑了。   实高的月考考了两天,高三结束得最迟,白若风交卷的时候,看见窗外燃烧着血红色的晚霞。   徐帆说,这预示着成绩出来的那天会血流成河。路过的秦双双直接在走廊里笑弯了腰,张口怼徐帆大惊小怪,眼睛却放在白若风身上:“周末高二年级的篮球比赛,你们去看吗?”   “看看看。”女神发话,徐帆积极得不得了,代替白若风回答,“当然要去啊。我们不在,二中的那群浑蛋肯定会来找学弟的麻烦的。”   白若风将文具盒丢进书包,一边漫不经心地听徐帆扯淡,一边往楼下看。   虽然之前提前和荆兴替说过不要在楼下等,但小A还是不放心。   结果这么一看,白若风还真就在路灯下看见了一小团熟悉的身影,心里立刻跟淌了没经过稀释的柠檬汁似的,又酸又涩。   “哎,风哥?!”徐帆本来还在磨蹭,余光瞥见白若风冲出教室的身影,连忙拎着书包追,“你等等我啊,等等我!”   秦双双看着他俩的背影,不甘心地跺脚,也跟了上去。   身后发生了什么,白若风懒得搭理,也没空搭理,他冲下楼,气势汹汹地跑到路灯下,再次伸出手把小O壁咚了一回。   “不听话是不是?”白若风气起来,语气就有些冲,“这个天在外面吹风,你觉得是闹着玩的事吗?”   换了别人,听白若风这么讲话,肯定会害怕,奈何荆兴替不是别人。omega围着白若风送的围巾,笑眯眯地把冰凉的手塞进小A的衣领,软软糯糯地叫了声“哥哥”。   “胡闹!”白若风粗鲁地攥住他的手腕,责备地瞪眼,“你有一周三次的亲密接触规则,我也要定个规则,否则你迟早有天会折腾出病!”   荆兴替被教训得舒舒服服,老实地靠着白若风的胸口,虽然对白若风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明面上却是乖巧到极致的模样,所以生气的白若风也舒坦了,说到最后,把他往怀里一搂,趁着路上的学生不算太多,往翻墙的老地方溜达。   “风哥!”此时徐帆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下了楼,“你等等我啊!”   “有事?”白若风揽着片片,心情极佳,难得停下脚步,和颜悦色地问,“慢慢说,不着急。”   徐帆心想,急啊,我快急死了,但嘴上还是顺口道谢:“还是风哥懂得心疼人。”   “……明天高二不是要举行篮球比赛了吗?”徐帆搓着手凑上来,“咱们真的去?”   “去。”白若风捏捏荆兴替的肩膀,“当然要去啊,不是说二中的人会去捣乱吗?”   徐帆却有些不以为然,态度和在秦双双面前时迥然不同:“可高二那群人也没什么好帮的。你不记得了?那个谁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进过局子呢。”   徐帆说的是童禹,荆兴替也想起来了,这是他们班的体育委员,还指名道姓要求他送水呢。   “多大点事儿。”白若风摸摸鼻尖,无所谓地摆手,“毕竟是学弟,就算和我们关系不好,也不能被二中的人欺负,对不对?”   徐帆琢磨了几分钟,勉勉强强点头:“也是,谁欺负,也轮不到二中那群混账玩意儿。”   “……啊对了,风哥,你俩怎么还翻墙?”   白若风嘴角一抽,心道,翻墙当然是因为能名正言顺地抱片片,可这理由当着片片的面说,就显得他很无赖。   好在荆兴替代替白若风回答:“门口传达室的陈大爷还在抓早恋呢。”说完,伸手抱住小A的腰,装出一副怕怕的模样。   “我准备好了,哥哥跳吧。”   白若风抱着荆兴替翻身上了围墙,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感受到怀里的omega与自己越贴越紧,别提有多快乐了。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感受片片的依赖更幸福的事情吗?   反正在白若风这儿,肯定是没有了。   考试情况暂且按下不表,毕竟考得再糟糕,这群心思活络的孩子也不会真的往心里去,更何况成绩出来之前,还有场激动人心的篮球比赛。所以荆兴替也好,跟着他们一起翻墙的秦双双也罢,都没提考试。   按照白若风的打算,翻墙出来以后就跟片片搭公交车回家,却不料徐帆在秦双双面前献殷勤,非要问人家有什么打算。   都考完试了,能有什么打算啊?白若风竖起耳朵听见了,忍不住犯嘀咕。   奈何人家秦双双就是顺着话杆子下来,说自己想喝奶茶,还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去。”抢着回答的竟然是荆兴替。   白若风诧异地低头,看着拱在自己怀里软乎乎的omega,有点迟疑:“你想喝奶茶?”   “嗯。”荆兴替的胳膊还环在白若风的腰间,此刻也没有松的意思,“想喝点热的东西暖暖胃。”   “那走吧。”   白若风想到之前和荆兴替争吵的内容,无声地叹息,牵着他的手过马路。   实验高中对面的店铺开得是花样百出,除了人气爆棚的烧烤店,还有总是排队的奶茶店:一丢丢。   “一丢丢”距离烧烤店大概五百米,正对实高侧门,白若风跑过去的时候特意用身体把荆兴替遮住,生怕抓早恋的门卫抓到侧门来。   “谁看得见你们?”徐帆被他俩腻歪成柠檬精,皮笑肉不笑地揶揄,“咱学校门口成天堵得跟农贸市场一样,学生就是待宰的羔羊,你看到那些家长没?出来一个,‘啪’,手起刀落一个!”   估计是又想到了刚结束的月考,徐帆的神情微微扭曲:“你说咱学校的老师到底图什么?我们考得一塌糊涂,他们也没奖金拿啊!”   “别胡说八道。”白若风排在队伍的末尾,让荆兴替站在自己身前,然后将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肩头,“你喝什么?”   “风哥请客啊?”徐帆眼前一亮。   白若风笑笑:“嗯,之前因为我,你被老班罚站了好几次,对不住啊!”   “多大点事儿。”徐帆笑嘻嘻地勾住白若风的肩膀,豪情万丈,“为了风哥,别说是罚站,就是要我写检讨,写五千字、五万字,我也在所不辞!”   说得跟真的一样,白若风笑笑也就过去了:“喝什么?”   “草莓奶盖。”徐帆犹豫了片刻,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捏起来,“人家忽然好想喝甜的。”   白若风:“……”卧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风哥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秦双双,心里就有了数。校花的信息素大概是草莓味的,要不然徐帆也犯不上跑来“一丢丢”喝草莓奶盖。   “片片,你呢?”   “青梅绿茶。”荆兴替乖乖站在白若风身前,脆生生地说,“和哥哥的味道有点像呢。”   “还是我家片片好。”白若风颇为欣慰,低头和他咬耳朵,“你喝青梅绿茶,哥哥喝白茶奶盖。”   “我也要一杯青梅绿茶吧。”秦双双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俩的悄悄话。   白若风不着痕迹地蹙眉,倒也没说什么,就是用手指悄悄捏了两下荆兴替的脸颊。   好软。   片片真好。   轮到白若风点单的时候,店里的人已经没他们刚进门时那么多了。徐帆跑到一旁的沙发上占了位置,招呼大家坐着等。   秦双双矜持地坐了下来,期待着白若风坐在自己身边。   沙发那么小,白若风想躲是躲不开了,但是小A坐下后,淡定地拍了拍大腿,对站在一旁神情冷冷淡淡的荆兴替说:“来,坐哥哥的大腿上。”   徐帆:“……”   徐帆:“风哥,牛逼啊……”   泡小O泡到这个地步,徐帆是真的服气。   “什么?”白若风还张着双手,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的问题,“沙发上没地方了,片片也不喜欢别人的信息素,闻到就不舒服,所以在我怀里待着最好了。”   徐帆:“……”   徐帆:“行吧。”   “不过风哥,你这样不行啊。”徐帆瞅瞅站在一旁不搭理人的荆兴替,小声逼逼,“你把omega惯坏了,以后在家里可就没话语权了呀。”   白若风的眼睛黏在荆兴替身上,伸手扯扯他的衣袖,试图把人拽到怀里来,可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校门口,荆兴替怎么可能和小A那么亲密?所以他只是回握住白若风的手,并没有下一步举动。   白若风也就跟着荆兴替一起站起来,杵在omega身后,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站着累。”一举一动间,根本没把徐帆的话放在心上。   惯坏就惯坏嘛……   把喜欢的人惯坏难道不是一个alpha应该做的事情吗?   他的alpha爸爸就是这么对待omega爸爸的呀!   荆兴替倒是多看了徐帆几眼,眼睛眯成一条缝,等小A察觉的时候,又“羞涩”地笑了一下。   徐帆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板升起来,一声“片哥”差点脱口而出。   不得了,这个O不得了!   徐帆痛心疾首:咱们风哥栽了,栽了啊!   “他就是那个跳级生?”   徐帆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一个秦双双,循声回头,殷勤地回答:“可不嘛。这学期咱们学校来了俩风云人物,一个是咱风哥,一个就是风哥的男朋友。”   “男朋友?”秦双双噙在嘴角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原来跳级生就是白若风的男朋友啊……”   “嗯,风哥之前在国旗下念检讨,就是因为去高二教学楼找他的时候被教导主任发现了。”   “他们家长不知道吗?”   “谁知道呢。”徐帆说到这里,终于提起了警惕心,打了个哈哈,“再过几天,风哥过完十八岁的生日,单方面不能算是早恋了,家里人就算是知道,估计也不会生气吧?”   “……好了好了,奶茶来了。”徐帆第一个听见叫号的声音,跳起来去拿做好的奶茶。   白若风和荆兴替站在一旁等着,并不着急。   “片片,明天的篮球比赛是几点?”   “早上九点钟到体育场就行。”他接过徐帆递过来的绿茶,轻声道谢,然后继续和白若风说话,“其实你应该留在家里复习功课的。”   “体测在二月份,到时候你肯定是以体测为重,顾不上学校的课程,白叔叔说不定还会给你安排训练,等一切都结束,你根本没什么时间复习文化课。”   荆兴替说得句句在理,白若风却根本不可能放着小O独自去看篮球比赛:“我知道的……可是片片,你们班那个体育委员老是凑到你面前,我不喜欢。如果我不去,他说不准会欺负你的。”   其实就算童禹真的要欺负他,荆兴替也有把握把对方打到再也不敢动歪心思。   可是当着白若风的面,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   荆兴替叹了口气,抱着奶茶郁郁地吸溜。白若风以为自己的坚持让小O生了气,惶惶地站在原地沉思了几秒,继而追上荆兴替的脚步。   公交车站台刚好就在“一丢丢”奶茶店旁边,他们走过去,车就来了。   白若风来不及和徐帆告别,拉着荆兴替跳上车,隔着车窗发现徐帆身边还站着被忽略许久的秦双双,连忙象征性地挥挥手。   “哥哥认识她?”荆兴替冷眼旁观,等车开,冷不丁开口。   放学高峰期的公交车上座无虚席,白若风揽着他站在过道里,闻言浑身一凛,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撞翻的酸奶就是她的。”   “哦。”荆兴替没什么大的反应,继续低头吸溜绿茶。   白若风莫名地有点紧张,车上人多又不好抱着片片亲,只能委屈巴巴地将下巴搁在小O的肩头,用脸颊蹭他的腺体。   正值青春期的小O腺体过分敏感,被蹭了两下,人就软在白若风怀里了,攥着奶茶杯的手松松紧紧,耳尖也透出了羞答答的红。   “吃醋了?”公交车刹车的时候,白若风趁机问,“哥哥只喜欢你。”   “没有。”荆兴替矢口否认,就算耳朵红得滴血,语气也依旧是淡淡的,“哥哥想多了。”   白若风的目光追随着他红彤彤的耳尖转悠了两圈,觉得口是心非的片片实在是太可爱了,哪有A能把持得住啊?而装羞涩的荆兴替心里的戾气快冲破伪装了。   哥哥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啊,到站了。”白若风没发现荆兴替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等车停稳,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往车下跳,“今晚咱们回房间以后早点睡,明天早起去体育馆,好不好?”   “好。”荆兴替埋头跟在白若风身后,走了两步,停下来。   “片片?”   荆兴替低头站在大院门前,像是走失以后忘记家在何方的孩子。   寒风呼啸,白若风的心没来由地一紧。   他们放学时,天色已晚,此刻残月悬在天边,寂寥的月色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静静流淌,荆兴替仿佛涉水而过的行人,穿着夏日的单薄衣衫,行走在冬夜的寒风中。   看上去那么孤独,又那么无助。   白若风觉得自己每时每刻看见荆兴替,内心深处涌动的爱意下都隐藏着生满獠牙的怜惜,这样复杂的感情张开血盆大口,轻易撕碎他脆弱的心房。   月光在凛冽的风中晃动,世界在一瞬间安静得如同故事书里危机重重的冒险国度,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里,身为骑士的白若风意识到自己生来便有了使命——忠诚地守护着荆兴替,直到世界终结,一切归于虚无。   可被白若风守护着的人,似乎并不是那么乐意,换句话说,荆兴替有一个秘密如鲠在喉。   荆兴替的声音很轻,轻得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白若风,你想亲我吗?”   或许是夜色太美,或许是他的问题太过诱惑,总之白若风没察觉到他语气背后深藏的悲伤,稀里糊涂地走过去,说:“我想。”   于是荆兴替在白若风话音刚落的瞬间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落在小A的唇角,仿佛一朵猝然绽放的烟火,白若风还来不及回味残留在嘴唇上的炽热,他就已经转身仓皇地逃进了家门。   “片片?”白若风追过去,从玄关跑进卧室。   荆兴替气喘吁吁地坐在床上,脸上有淡淡的泪痕。   “片片!”白若风将包往地上狠狠一摔,扑过去抱小O的肩膀,“你怎么了?”   熟悉的暖意席卷而来,荆兴替将脸颊贴在白若风的颈窝里,抽泣道:“我吃醋了。”   哎呀,片片果然吃醋了呀……   白若风的心被温热的情绪所填满,继而开始发烫,且有沸腾的趋势,那是小A骤然加速的心跳。   “我刚刚和哥哥说了谎。”荆兴替嘶哑的嗓音仿佛一只颤抖的手,一下又一下,透过白若风的耳朵抚摸他的心脏,“哥哥没有想多,我一直在吃醋。”   小O抽噎了几声:“从翻墙的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   “哥哥,你是我一个人的哥哥。”荆兴替抱着白若风倒在床上,纤细的双腿缠在alpha腰间,时不时扭扭腰,幼稚地宣誓着“领土主权”,“对不对?”   白若风哪里受得了荆兴替哀怨的质问,忙不迭地点头,顺手拍拍他的屁股,无奈地解释:“我只喜欢你一个人,真的。”   荆兴替哼哼两声,从床上爬起来,瞅着倒在自己身边的白若风,觉得刚刚的所作所为既幼稚,又中二,可不得不说,心情就是好了很多。   果然隐瞒属于下下策。   荆兴替的睫毛颤了颤,又想起隐瞒的那些事,再次烦躁起来。   白若风却没有他的顾虑,眼见着顺了小O的毛,alpha美滋滋地从床上蹦起来,嘴里念叨着什么“你的男朋友最爱你”之类的废话,溜达着进了浴室。   关门以后又推开一条小缝:“要不要一起洗?”   今天的荆兴替没心思开玩笑,扭了头表示拒绝,然后寂寞地坐在床上听浴室里一刻不停的水声。   少年心事,就算只有芝麻绿豆那么大,也够忧愁一整夜了。   高二年级的篮球比赛除了高二本年级的学生被要求强制参加以外,对别的年级不做任何要求,但是也预留了观众席。高一的学生来了很多,高三却因为是毕业班,彩虹色的椅子上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还有的是跑错了位置又懒得换回来的别的年级的学生。   白若风也不在看台上。   “看台上风大,把暖宝宝贴起来。”公共洗手间里,小A正把荆兴替压在隔间的门板上教训,“今天早上我要是不抱你,都没发现你里面没穿保暖内衣。”   “不要穿。”荆兴替闭着眼睛,眼瞧着是被念叨烦了,连眼角的泪痣都莫名透出一股抗拒感。   可惜他对上的是白若风。   alpha攥住荆兴替的手腕,猛地拉过头顶,然后熟练地掀开他的衣服,往贴身内衣上贴暖宝宝。   保暖内衣,俗称秋衣,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其深恶痛绝,讨厌程度不亚于冬天的羽绒裤,穿上好像就是一种耻辱,是对花一样的年纪的亵渎。白若风深以为然,但是换到荆兴替身上,就变了副嘴脸。   “你本来就瘦。”白若风边贴,边摸着他的腰心疼,“穿再多,看上去也好小一只,要是真的不贴暖宝宝在看台上吹一上午,往后一个月都别想上学,都得在医院里待着!”   燥热的暖意从后腰蔓延开来,说不舒服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荆兴替不想要暖宝宝,只想赖在白若风的怀里。   同样是取暖,抱着可比贴暖宝宝舒服多了。   白若风哪里知道他在动歪心思,还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你不告诉我之前生病的理由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我已经在你的身边,还成了你的男朋友,你就得听话。”   “忠言逆耳,知道不知道?”   半大的小伙子,说起心上人来头头是道,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可惜荆兴替听得眼皮子打架,心道你拉我来洗手间,有时间说教,还不如互相把手塞进对方的裤裆里来一发。他正心不在焉地幻想,隔间外忽然传来人声。   “只要这场球你能输给我们班,我就保证你分班的时候能进尖子班。”   作者有话说:虐啥?不会虐的,酸酸甜甜的早恋故事怎么会虐呢?啊……好想喝一点点(喂。 第47章 听说实高的白若风是个娘炮   “真的?”   “真的。”童禹不耐烦地反问,“我说的话,你不信?”   “你可以在年级里问问,我保证的事情,有没有食言过!”   童禹究竟有没有食言过,白若风和荆兴替不知道,但是这个语气,着实是有些让人听不下去了。   白若风的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却没有开门。   荆兴替瞥了小A一眼,无奈地撇嘴,搁在口袋里的手抓着手机。从听见童禹的声音开始,他就已经打开了录音软件。   童禹又嘱咐了几句,大意是自己家里有钱有势,就算不想进尖子班,也别跟我对着干云云,与平时展现在老师同学面前的温文尔雅的形象迥然不同。   真是有两副面孔啊,白若风在心里嘀咕,还好是被他俩一同撞见,要不然真要是自己一个人听见这番对话,再去和荆兴替描述,还有点故意陷害人的意味呢。   风哥念及此,别提有多爽了。   好事儿啊,片片看见了童禹的真面目,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一个竞争者。   Nice,白若风!   再接再厉!   隔间外的学生很快就离开了,荆兴替转了个身,掀开衣服抠暖宝宝。   “别闹。”白若风按住他的手,“听话,外面风大。”   荆兴替翻了个白眼:“哥哥,你打算怎么办?”   意思是都听见童禹的话了,总不能无动于衷。   白若风挑了挑眉:“先看看。”   比赛还没开始,童禹什么都没做,不能空手去找老师,白若风想想那画面就觉得蠢。到时候不仅会被老师认为是在陷害同学,说不准还要被童禹倒打一耙。   荆兴替见白若风没有冲动到直接去找老师,暗中松了口气,想把手机里的录音给哥哥,又觉得现在不是时候,便推开门走到洗手池边洗手。   “片片,你刚刚好像想和哥哥说什么话。”白若风黏糊上去。   “没有。”荆兴替冷哼了一声。   他之前的确想让小A把手伸进自己的裤裆,可被童禹一搅和,自然没了兴致。   白若风有点茫然地摸了摸鼻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福利。   篮球比赛开始前,荆兴替去了高二的看台,白若风则留在球员进场的通道里等徐帆。   体育场一共有四个进出通道,球员走的不是白若风在的这个,所以他很淡定地站在阴影里玩手机。   -你在哪儿呢?   -路上堵车!   -滚蛋,我来的时候一路畅通。   -哎呀,风哥,你别拆穿我呀!   -秦双双?   -嘿嘿。   白若风没好气地摇头,将手机塞回口袋,懒得再和徐帆这种被信息素冲晕了头脑的小A聊天。   徐帆对秦双双感兴趣,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当然白若风也看得出来秦双双对自己有意思,但是他的心思在荆兴替身上,所以对于徐帆的主动,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那些情情爱爱、乱七八糟的东西白若风搞不明白,他只知道一点——他喜欢荆兴替,只喜欢荆兴替,除了片片以外的O,他懒得理会也不想理会。   徐帆赶到体育场以前,篮球比赛已经开始了,左右半场同时开赛,四个班抽签,两两对决。实高每个年级十二个班,以此类推,三轮过后,剩下的六个班再次抽签。   荆兴替所在的班级实力不错,一路打到只剩三个班,开始角逐冠亚季军,他也是在这时,才看见那个被童禹威胁过的学生。   难怪童禹要事先安排,原来那个班上的球员有好几个都是校队的,上场前郝清朗还特意现身给他们打气,摆明了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荆兴替忍不住去找白若风的身影。   可惜白若风还站在通道里,身影完完全全被看台遮住了。   “风哥,你说的是真的?”此时徐帆已经到了,正站在白若风的身边,若有所思地盯着篮球场,“不过想想也是。”   “你说之前看见副校长和童禹关系好,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嘛,”徐帆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毕竟人家爸爸赞助了新教学楼。”   “教学楼而已。”白若风微微蹙眉,“那也不能直接左右分班的结果。”   “我懂你的意思。”徐帆拍了拍小A的肩膀,“不公平,对吧?”   “所以揍他丫的。”   白若风:“……”   白若风被徐帆的直接惊了一下:“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   “风哥,秦双双在看台上坐着呢。”徐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徐帆现在的心情白若风能理解,每次他看到荆兴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恨不能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又巴不得荆兴替的目光时时刻刻锁定在自己身上。   唉,少年A的忧愁,剪不断理还乱。   但是也不能真的冲上去就打人,真要是那样,白若风就要成为在国旗下念检讨的常客了。   所以面对蠢蠢欲动的徐帆,风哥冷静地安抚:“再等等。”   与他们的按兵不动截然相反,看台上是一片欢呼的海洋。白若风在等着童禹上场的间隙仰起头去寻找荆兴替的身影,觉得欢呼声都是表面的惊涛骇浪,只有荆兴替这么一滴水,在他心底卷起了暗潮。   从荆兴替的位置,很难看见白若风。omega乖巧地坐在位置上,双臂搁在膝头,托着下巴发呆,眼神明显没有定格在篮球场上。   他可能在看天,看云,看一只啄食面包渣的鸽子,总之不是在看人。   白若风深感欣慰:片片真听话,叫不让看别的A,就不看别的A!   可惜实际上,荆兴替只是对篮球不感兴趣而已。   白若风在看荆兴替的同时,徐帆一直抱着手机噼里啪啦。   “和谁聊天呢?”白若风明知故问。   徐帆憨憨地笑:“风哥,我这次真的栽了。”   “这就是爱情!”   白若风:“……”   白若风:“你不会看见一个O,就这么跟人家说吧?”   “才没有。”徐帆连忙反驳,“秦双双和别的O不一样。”   白若风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纳闷地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就是……”徐帆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拍脑袋,“那风哥你说说,你老婆和别的O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多了!”白若风脱口而出。   比如没有哪个omega会像荆兴替那样对他知根知底,又能勾起他所有的欲望。   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的。   所以白若风轻咳一声,将视线转移到已经开始的篮球比赛上:“其实就算真的有人故意让球,我们也很难看出来。”   “就算看出来,也找不到证据。”徐帆实话实说,“总不能说人家掉球都是故意的吧?”   “……就算是NBO的球员也没办法保证不丢球啊。”徐帆嘀嘀咕咕地抱怨,“唉,这都是什么事儿,现在的学弟们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   白若风也觉得这事儿棘手:“以前的篮球比赛有这样的状况发生吗?”   “我不敢说没有,但是我当时所在的班肯定没有。”徐帆跟着小A一起靠在墙上,抬手乐呵呵地对着看台上的秦双双挥手,“不过我们班被淘汰得早,都没进半决赛,好多同学下场以后干脆直接去上补习班了。”   “所以咱们现在的班上,有好多都是当时我在的班级的同学。”   白若风:“……”   “而且那时候咱们年级里也没有像童禹那么跩的学生。”徐帆摸着下巴感慨,“哇,分分钟捐一栋楼哎!”   “还没捐呢。”白若风好笑地摇头,话音刚落,场上一片欢呼。   竟然不是荆兴替的班级得分,看来之前在洗手间里的交易并没有达成。白若风心下稍松。   “有人和你一样啊。”徐帆也看清了比分,乐呵呵地打趣,“不就是一栋楼吗?干他丫的!”   “你今天有点太兴奋了啊。”白若风好笑地用肩膀撞撞徐帆,提醒他冷静。   徐帆不好意思地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台上的秦双双,意思是心上人在场,按捺不住。   白若风这个时候就有些得意了。   他家片片也坐在看台上,他怎么就没有得意忘形呢?   他们还确定关系了呢。   这是早恋。   早恋懂不懂啊?   拉过小手,亲过小嘴,还摸过片小片的那种早恋。   白若风不由自主地“啧”了一声,紧接着感受到手机在口袋里振动,拿起来一看。   ——哥哥,我冷了。   “操。”白若风当即抬腿往看台上跑,边跑边脱身上的外套。   “风哥?”   “我去找我老婆,你继续盯着!”   站在原地的徐帆无语了,半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没比我好多少。”   跑出去的白若风很快又收到了第二条消息。   ——我在体育场边上的11/7。   11/7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开着暖气,白若风冲进去的时候,荆兴替已经买了关东煮,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吃。   白若风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外套披在荆兴替的肩头,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刚刚给你贴暖宝宝,你还不乐意,现在知道冷了吧?早知道你觉得冷,我就应该……”   小A的话被一颗蘸了甜辣酱的鱼丸堵住。   荆兴替眯着眼睛,凑到白若风面前:“哥哥想不想知道刚刚在洗手间里,我原本想说的话?”   “想……想。”白若风坐在他身边,忘了教育片片的事儿,将鱼丸咽下去,好奇道,“你原本想说什么?”   荆兴替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哥哥觉得一周只有三天能亲密接触的规矩好不好呀?”   说完,抢在白若风回答之前,补充:“实话实说。”   白若风只好把“不好”两个字咽了回去,憋屈地嘀咕:“挺好的,要不然我肯定忍不住提前标记你。”   “哦。”荆兴替把细细的签子用力插进雪白的鱼丸,抬起头笑眯眯地望着白若风,“这样啊……我原本想要哥哥在洗手间里帮我揉来着。”   小A的呼吸猛地一滞。   荆兴替主动要求揉。   天哪,白若风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等等,是“原本”不是“现在”。   白若风的春天刚开始就结束了。   但是小A还来不及难过,心里就产生了满满的醋意。   因为荆兴替说:“那个拒绝了童禹的alpha,好像还不错。”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粉嫩的舌尖带出一道暧昧的水痕,却仿佛给怒火中烧的白若风火上浇油。   白若风一气之下,扯着荆兴替的手,把他按在了货架上。   一包薯片在小O的脑袋上摇摇欲坠,还有几袋奶糖眼看着就要滚落到他的肩头。   白若风单手撑着货架,另一只手捏着荆兴替的小下巴:“你说谁不错?”   荆兴替兴奋得腿软,面上却是一派淡然:“刚刚那个拒绝了童禹的A。”   “我白若风……”   “哎,实高那个白若风。”小A的话还未说完,货架另一侧就传来了窃窃私语,“听说是个秋天就开始用热水袋,成天嘬奶茶的娘炮A!”   白若风:“……”???   “就这还是实高的校霸?”   “谁知道呢。” 第48章 考试倒数的荆兴替   白若风:“……”   白若风的脑袋栽进了荆兴替的颈窝:“片片……”   荆兴替憋笑憋得肚子疼,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怎么,帮我灌热水袋很丢人?”   “不丢人。”白若风连忙否认,“可是他们也不能这么瞎说八道啊,我哪里娘炮……再说了,喝奶茶怎么就成了娘炮的象征了?他们搞歧视!”   还不懂得品味白茶奶盖的芬芳!白若风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货架后绕出来两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女同学,一人手里拎着一个购物筐,被他俩的姿势惊得齐齐后退,又纷纷红着脸跑走。   风里隐隐飘来几句“好帅啊”“实高的学生还早恋?”之类的话,白若风终于想起来松手放荆兴替走。   荆兴替没有走,他踮起脚尖亲亲小A耷拉的唇角:“哥哥别在意他们的看法。”   “我不在意。”白若风懊恼地揉着头发,嘴里说着不在意,却忍不住犯嘀咕,“可是哪个alpha喜欢别人在背后这么编排自己啊……”   “这还是你听见的呢,万一还有更难听的,你打算怎么办?”   “揍他丫的!”白若风脱口而出,说完,见片片的眉头皱成了川字,连忙改口,“咳咳,我是说,如果他们当着我的面说,我肯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之……我得还自己一个清白啊!”   这话不用白若风说,荆兴替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   小A灌热水袋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据白若风本人描述,在宿舍楼里只碰见了徐帆一个人。   徐帆这个A,荆兴替见过好几回,不像是会嚼舌根的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徐帆把这件事告诉了信任的人,然后这个“信任的人”没能保守住秘密。   篮球比赛结束以前,白若风和荆兴替都待在便利店里吃东西。   便利店的落地窗外车水马龙,时不时有穿着校服的学生路过,有些是实高的,有些则是别的高中的学生。   荆兴替这时才想起来,篮球比赛对外校也是开放的,这也是为什么白若风他们会担心有人来找麻烦。   不过小A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   “校队的人都在呢。”当荆兴替问起的时候,白若风是这么回答的,“你忘了?那个郝清朗啊,校队的队长。有他在,我不需要出手。”   不需要白若风出手,这是好事,荆兴替凑过去把下巴搁在小A的手臂上,眨了眨眼睛:“哥哥。”   “嗯?”白若风被他望得心都要化了。   “我还没问你呢,月考考得怎么样?”   白若风如实回答:“难度中等,答得还算顺手,但是我好像有几道题没耐下心来验算,不知道会不会扣分。”   “你呢?”白若风问完,自言自语,“你肯定没问题啦。”   这个时候的白若风是百分之百相信荆兴替没问题的,但是周末过去,当高二年级的成绩单公布在宣传栏里的时候,风哥却傻了眼。   荆兴替竟然不是第一,也不是第二,而是第一千三百零七名。   起先白若风根本没想到片片会考不好,他趴在公告栏上眼巴巴地找了半天,在前五十名的名单旁边足足站了十分钟,最后不信邪地按照名次一路向下寻找,等看见荆兴替的名字和成绩时,揉了揉眼睛。   不可能,就算片片失手也绝对不可能考得这么差。   白若风瞬间气炸了,不顾催命般的上课铃,转身就往高二教学楼跑。   与此同时,荆兴替正蹙眉盯着站在自己课桌前的童禹:“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一定要你后悔。”alpha笑得无比温和,说出口的话却透着与年龄不相仿的恶毒,“你信不信,以后你每一次的成绩,都不会比现在高?”   荆兴替闻言,面色不变,甩了甩手中的笔:“果然是你。”   他在看见成绩的瞬间,就有了猜测,后来对着正确答案在心里估算了一遍分数,发现但凡有机读卡的科目,自己都少了答题卡的分。   荆兴替用的是绝对正规的2B铅笔,以前考试的时候从未出过问题,没理由就这次的机器读不出他的答题卡。   所以说背后肯定有人捣鬼。   “你还挺厉害。”他真心实意地感慨。   被欺负到这种地步,在荆兴替的人生里,还是头一回。   “知道厉害了吧?”童禹会错了意,俯身凑到他面前,“现在求我,我还能原谅你。”   “求你?”荆兴替舔了舔唇角,意味深长地笑笑,“在教室里吗?你不怕我跟别的同学说实话?”   “你可以试试看。”童禹嘴角的笑容很邪恶,“看看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   论起在同学们心目中的形象,擅长伪装的童禹自然要比不善与人交往的荆兴替好上太多,他却不慌不忙地起身,挽起衣袖道:“走吧,我们去教室外面说。”   童禹没有异议,跟在荆兴替身后。他们一直走到白若风之前练习钢琴的音乐教室。童禹将门锁上,兴奋地盯着背对自己的小O。   性格再倔又有什么用?   到头来还不是要求他。   此时的童禹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仍在美滋滋地做着梦,觉得荆兴替会服软,到时候自己再吓唬几句,说不准还能咬咬他的腺体。   “你知道你比白若风差在哪里吗?”站在房间里的小O忽然开口,语气忧愁又烦闷。   “什么?”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将校服脱下,工工整整地叠好放在地上:“你哪儿都比不上白若风。”   天上的乌云遮住了光。   接下来的五分钟时间里,音乐教室内时不时传来沉闷的碰撞声,还有噎在嗓子里的哀号声。   五分钟以后,一切归于沉寂,荆兴替甩着手腕从音乐教室里施施然走出来,阳光在他的脸上镀了层柔软的金边,让他看上去格外柔软。   但是荆兴替的手背上沾着血迹。   音乐教室里,原本趾高气扬的alpha此刻正蜷缩在地上呻吟,脸上没有几道伤口,全身上下的每一处关节却都在隐隐作痛。   教训了想要教训的人,荆兴替心情微妙地高涨,一路哼着歌下楼,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成绩的事可能要等爸爸出面,才能摆平。   不过能揍童禹一顿,什么都值了。   金色的阳光在楼梯间跳跃,荆兴替的好心情在撞见秦双双的时候戛然而止。   omega捏着手机,瞪着通红的眼睛将荆兴替堵住:“他知道吗?”   “白若风知道你是这种……”女生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你是这种O吗?!”   听到女生提白若风的名字,荆兴替的神情冷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双双掌心里的手机,脸上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   秦双双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猛地将手机藏在身后:“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担心被拍下来呢?”   看来秦双双真的拍到了他打人的照片。   荆兴替咬了咬没有血色的唇:“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给白若风看。”秦双双握着手机,听他这么问,便猜到白若风对此一无所知,于是又有了底气,“如果他知道了你的真面目,肯定会很失望吧?”   荆兴替的神情随着秦双双的话,彻底阴沉了下来。   白若风是他的软肋,没人能碰。   荆兴替又何尝不是白若风的软肋呢?   当小O和秦双双对峙的时候,白若风已经冲进了老师办公室,嚷嚷着要看他的试卷。   “荆兴替的成绩不可能是那样的,”白若风趁着老师们没有反应过来,大声说,“肯定是计分的时候出错了。”   非上课时间,绝大多数老师都在办公室里,被小A震耳欲聋的号叫声惊得纷纷停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震惊地看着他。   白若风单手撑住办公室的门,生怕有老师把自己赶出去:“我说的是真的,荆兴替同学的成绩很好,就算跳级,不适应新班级,也不可能一下子……”   小A话未说完,冷不丁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推了一把。   他们班的班主任端着瓷水杯,眼瞧着是打水回来的模样,气得鼻歪眼斜:“你一个高三的学生,有心思关心别人的成绩,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   “你你你!”班主任拎着他的衣领子,把人拽到办公桌前,“这次考了多少分,自己心里有数吗?”   白若风讪讪地摇头,他一门心思为片片鸣不平,根本就没想得起来去看月考成绩。   “你……我说你什么好?”老师没想到白若风当真不知道成绩,差点被气笑了,“来来来,我这儿正好有总成绩排名表,你自己拿着看。”   说完,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排名表塞到了白若风的手掌里。   小A在帝都上学的时候,学校从来不会把学生的考试排名公开,也不会按照学习成绩分班,但是在实高,这一切好像都很正常。白若风“入乡随俗”,勉为其难地低下头看成绩单。   既然荆兴替只能排到一千三百多名,他肯定更靠后。   白若风直接从倒数的名次开始看起,觑着眼睛,费劲儿地找自己的名字。   白若风心里想的是,如果他和荆兴替都考了年级倒数,晚上回去交代成绩的时候,起码能互相转移爸爸们的注意力,以后同为学渣,还能彼此督促着学习。   只不过真成了学渣,就再也没脸提早恋的事情了,那可就糟糕了啊!   “看哪儿呢?”班主任见他拿着排名表半天也没什么动静,实在看不下去,抬手将名次表抢走,将白若风的名字圈出来,再糊到他脸上,“成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了?”   长长的名单上,白若风名列第八,超额兑现了当初对荆兴替许下的承诺。   但是考了年级第八的风哥一点也不开心,甚至没把成绩放到心里去,他搁下名次表,继续纠结荆兴替的成绩。   片片的水平白若风是知道的,先不谈是不是发挥失常,就算真的发挥失常,也不可能掉到年级倒数,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管好你自己!”班主任作势狠狠地拍了拍小A的脑袋,实际上手上根本没用劲儿。   身为老师,不可能不喜欢成绩好的学生,所以白若风再怎么闹腾,班主任也没真的动气,反而陪他溜达到高二年级组的老师的办公桌前,问:“那个跳级生的成绩怎么回事?”   学校就这么大,教研组也就这么些人,荆兴替当初跳级是专门接受过学业水平测试的,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看过他的试卷,知道他的真实水平,所以如今成绩出来,纳闷的并不只有白若风一个人。   被询问的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不是他的任课老师,不清楚实际情况,但是理论上来说,不是没可能算错分。”   白若风立刻要求重新算分。   “胡闹!”话音刚落,小A的后脑勺就挨了一下,班主任被他折腾得没了脾气,干脆耐下心来解释,“全年级一千多份试卷全堆在这里,你要找答题卡的成绩还算简单,在电脑上按照学号搜索一下就好了。”   “但是要检查答卷上的分数有没有加错,就得把荆兴替同学的试卷找出来。”   “工作量有多大,你心里没点数?”   白若风闻言,更加着急了:“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班主任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刚刚发生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你要是再过分,就给我回去写检讨去!”   写检讨就写检讨,白若风向来是把荆兴替放在心里的第一位的,所以就算嘴上不反驳班主任,也依旧梗着脖子不肯离开。   “我说你还真是不怕我发火?”于是班主任也有点恼火了。   紧接着,像是怕气氛还不够焦灼似的,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吵什么?我从楼上下来,大老远就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副校长背着手踱进来,见到白若风,立刻拉长了脸,“怎么回事?”   “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学生?这是老师办公室,你知不知道?”   “刚考完试就在这里闹,是不是考得特别糟糕,想要老师给你改分?”   “我告诉你,你做梦!”   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唾沫横飞,头顶为数不多的毛发随风摆动。   白若风联想到副校长跟在童禹身后殷勤的嘴脸,被恶心得不行,闻言也懒得解释,直接抱着胳膊扭头去望自己的班主任。   班主任觉得他受了委屈,干咳着将成绩表摊在办公桌上,故意用手指点了点白若风的名字。   “我见识过太多你这样的学生,考前不努力,考后……考后就算成绩好,也不能骄傲!”副校长的态度在看到成绩单上的排名后,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神情一时过于错愕,甚至有些扭曲,“高三的学生就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一次两次的成功不代表什么,能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才是真本事!”   换了平时,白若风绝对扭头就走,但是在没搞清楚荆兴替的成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前,他不能走。   “校长,我不是要改自己的分数,我是……”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都不能在办公室里捣乱!”但是副校长根本不听他的解释,甚至还威胁道,“要是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信不信我把你的成绩当成作弊取消?”   “校长,取消成绩太过分了。”不等白若风反驳,班主任就第一个听不下去,“他没有作弊,来办公室找老师也是事出有因,怎么能随随便便取消他的成绩?”   也有老师听不下去,出声道:“教育学生归教育学生,怎么能用‘取消成绩’这种事情来威胁学生呢?”   “你们……你们是要造反?”   “可是取消成绩的确不合适。”   “好啊,校长出去交流不到一周,你们就变成现在这副德行了。”副校长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惩罚措施,竟然受到了这么多老师的反对,气极反笑,“我不是一把手,说不过你们,但是这个学生的成绩我还就非要取消了!”   白若风原本不打算追查副校长和童禹之间的猫腻,毕竟徐帆先前的话说得好——人家爸爸都捐楼了,你瞧不上眼,不代表校方瞧不上眼啊。   奈何瞧不上眼的玩意非要往眼前凑,风哥就不打算隐忍了。   不隐忍的同时,他又觉得挺操蛋的,明明心里想的是要当一个乖学生,不让爸爸们和片片担心,结果到头来不是打架就是和学校里的老师闹矛盾,今天的事儿如果传到帝都,估计他白若风的名头又要被“神化”了。   “等等。”高二年级组的老师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争吵,“这个转学生……答题卡的成绩怎么是零分?”   “零分?”白若风循声扑到电脑面前,也不管副校长是何神情,眼巴巴地盯着屏幕,果然见到片片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0”。   “奇了怪了。”老师纳闷地刷新了一下界面,继而转身去问别的老师,“我这儿是英语答题卡的分数。你们谁有空,帮忙查查别的学科,别耽误了人家孩子。”   事关月考成绩,当即有好几个老师放下手中的活,问了荆兴替的学号开始查成绩,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但凡有答题卡的科目,荆兴替答题卡的成绩都是零分。   “这么一来这个排名就说得通了啊。”白若风的班主任不知何时凑到了电脑前,望着屏幕唏嘘不已,“估计是笔用得不对,机器没能读出来。罢了罢了,不是什么大事,等会儿我们把他的答题卡翻出来,手动改一遍就好了。”   “这孩子成绩很好啊。”找到了问题所在,老师们围在电脑屏幕前嘀嘀咕咕,“原本还以为是答卷上的分数加错了,现在看看,人家光答卷的分数就不低。”   因为2B铅笔质量不好导致机器读不出答题卡的情况每年都有发生,只要不是什么重大考试,学校里的老师都会手动改一遍答题卡,不会真的不算在总分里。   事情尘埃落定,算是虚惊一场,白若风靠着教师办公室的门,长舒了一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是真的怕。   怕片片看见成绩受打击,也怕片片回家被荆叔叔打,毕竟他小时候可没少因为成绩被爸爸们追着满家跑。   他家片片是身娇体弱的小O,怎么能挨揍呢?   想到这儿,白若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跟老师们告了别,扭头往荆兴替所在的班级跑,生怕omega因为成绩的事情难过,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副校长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白若风一口气冲到荆兴替的班级,发现小O的座位空着,又跑到洗手间喊了好几声“片片”,最后绕到顶楼,在之前他们吃午饭的角落转悠了好几圈,始终没能找到荆兴替的身影,只能拿出手机不抱希望地拨电话。   荆兴替的手机在上学期间永远是静音模式,白若风根本没指望他接电话。   事实的确如此,漫长的等待过后,手机里只有机械的提示音:“请您稍后再拨。”   “去哪儿了呢?”白若风蹲在顶楼废弃的纸盒堆旁喃喃自语,“片片,哥哥好着急。”   荆兴替还站在楼梯口,面前堵着拍了照片的秦双双。   “我看见你的成绩了。”秦双双语气傲慢,“年级倒数。”   “白若风的成绩你看了吗?年级第八。”   “他快高考了,你别拖累他。”   不提白若风还好,秦双双一提白若风,他心里就涌起无穷无尽的烦躁。   这是他和哥哥两个人的事情。   就算他的成绩真的很糟糕,也用不着别人来说。   但是荆兴替是不会和除了白若风以外的人多费口舌的,还在音乐教室里呻吟的童禹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他也没有打女人的爱好,所以荆兴替所能做的,就是以沉默应对秦双双的所有指责。   “你们分手吧。”秦双双说得口干舌燥,实际上目的只有一个,“你会影响白若风的,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做点对他好的事情,以后不要带着他打架了。” 第49章 “爸爸,我和白若风早恋了。”   在秦双双看来,白若风在年级里之所以有各式各样的风言风语,全是荆兴替的错。   什么早恋啊,肯定是这个O拉着白若风谈的;什么架啊,肯定是这个O逼着白若风打的……总之一切都是荆兴替的错,尤其是今天看见了学校公布的年级排名以后,秦双双就没有了任何的顾虑,她打着“为白若风着想”的旗号鼓起勇气来找荆兴替,结果看见了令人惊恐的一幕。   荆兴替出手狠厉,攥紧的拳头狠狠地捶在同学的身上,不顾对方的求饶,直把人打到说不出话来才停手。   这是触犯校规校纪的。秦双双从门缝里目睹一切,恐惧的同时,心里竟然翻涌起些许的激动——这个O如果被记过退学,白若风就会换早恋对象。   白若风如果换早恋对象……秦双双的心脏怦怦直跳,在推门的瞬间改变了主意,转而掏出手机偷偷地拍照。   预备铃声响了又停,荆兴替的视线在秦双双的脸上冷淡地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楼梯扶手上的一抹黯淡的阳光上。   那抹阳光像是遨游在海里的鱼,随波摇曳,某一刻猛地跃出水面,消失在波光粼粼的光影里,晃得人睁不开眼。   今天不论秦双双说什么,他都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甚至最后的结果他都提前想好了,最糟糕也不过是秦双双将拍下来的照片发给白若风,让白若风看看自己平时保护的omega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荆兴替不想出手阻拦,也懒得拦。   表面上装得再柔弱,荆兴替骨子里也不是什么乖巧软糯的小O,别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一丈,反之,谁要想威胁他,他就算是破罐子破摔,也不会低声下气地恳求一句。更何况白若风总有一天会发现真相,到时候是分手还是继续谈恋爱,全看白若风的,毕竟是他骗人在先。   但是让荆兴替无法忍受的是,撕破他伪装的人不是白若风,也不是他自己,而是秦双双这样一个外人,这让他最后就算输得彻底,也输得极其不甘心。   所以当秦双双说出要将照片发出去的时候,荆兴替冷漠地垂下眼帘,将抱在怀里的校服抖开披在肩头:“随你。”   消散的光影又重新在扶手上汇聚,荆兴替悄无声息地下了几级台阶,与秦双双擦肩而过的时候,目不斜视,明明眼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秦双双却凭空感受到了浓浓的轻蔑。   omega震惊地瞪大了双眼,站在原地半晌,终是将手机里的照片发给了徐帆。   徐帆看见了,白若风就肯定会看见,秦双双得意地挑眉,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高二教学楼。   而荆兴替直到回到班上,都死死咬着嘴唇,他已经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未接来电,也看见了白若风发来的消息,从“哥哥帮你查清楚成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到“片片不要害怕,有哥哥在一切都好”,小A像哄小朋友一样哄他,每隔几分钟就会发来一条新的消息。   荆兴替坐在座位上,将校服罩在头顶,手机屏幕黯淡的光芒刺痛了他含泪的双眼,更是扎在他脆弱的心尖上。   有同学从荆兴替的身边经过,见他用衣服笼着头,忍不住拉着朋友窃窃私语:“没考好哭鼻子了吧?”   “要我说啊,没本事就不要跳级,老老实实跟着高一的学弟学妹们上课不好吗?”   以前荆兴替听见这种闲言碎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如今却不知为何,委屈得不行。   他好想和哥哥在一起。哥哥毕业,他也毕业;哥哥去帝都,他也去帝都;哥哥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跟一整个青春,再跟一辈子。   可是他好像没办法再追随白若风的脚步了,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荆兴替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滚烫的泪。   ——片片,哥哥找不到你了。白若风发来了消息。   屏幕上的小字让荆兴替很想号啕大哭,不是白若风找不到他,而是他把白若风弄丢了。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算是当年看到白叔叔的朋友圈,说小A在非主流时期和别人绑定了情侣空间,他也没像现在这么恐慌过。   因为荆兴替发现自己的懦弱,即使时隔多年也依旧在身体里徘徊。   像心尖上一道久久也未曾痊愈的伤口,平日里不过是勉强止血,到头来总有被揭开的一天。   他的恐惧源于心虚,怯懦源于对未来的彷徨。他也知道,将心里的话全部告诉白若风,白若风不一定会生气,就算是生气,他也有本事将小A哄回来。   但是荆兴替累了,不想再继续欺骗白若风了。   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像极了急促的鼓点。   “片片!”白若风还是把他找到了。   当白若风看见蜷缩在座位上、用校服挡住脑袋的小O时,手足无措地扑过去,把他拢在怀里,半搂半抱地带出了教室。   “你没看见我发的消息吗?”白若风一直把荆兴替拉到洗手间的隔间里,才动手将遮在他脑袋上的校服掀开,看见荆兴替通红的眼眶和湿漉漉的泪痣,心里一抽一抽地痛,煎熬程度不比荆兴替低。   “你傻啊?”白若风坐在马桶盖上,心疼地将他拉到怀里,“老师都说了成绩会帮你重新算,哭什么?”   “还不理哥哥。”白若风用指腹蹭他的眼尾,以前觉得荆兴替哭起来好看,现在只剩下心疼,“早点看到哥哥发的消息,现在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不是的。”荆兴替站在小A的****,抽抽搭搭地摇头,继而将额头贴在了白若风的颈窝里,“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当你看见秦双双拍下来的照片以后,就不会这么说了。   荆兴替忽然有了点孤注一掷的勇气,他在白若风震惊的目光里将校服脱下,扯开衣领,露出后颈上小巧的腺体:“哥哥,你咬我吧。”   “我……我不怕提前发情,”荆兴替颤抖着攥住白若风的手,“我也不怕难过,我……我就怕……”   “片片你胡闹。”短暂的惊愕退去,小A蹙眉将他的衣服重新拉好,然后将荆兴替揉到怀里。   小O的身高自从初中毕业以后好像就没长,缩在白若风怀里小小一团,轻而易举就能勾起alpha的保护欲,尤其是掉眼泪的时候,白若风恨不能代替他去哭。   问题是白若风根本不知道荆兴替在哭什么:“片片,有什么事情和哥哥说好不好?”   哭红了眼睛的荆兴替毫不犹豫地点头:“好。”然后继续保持沉默。   白若风有点理解他们班主任看见他时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了:“能跟哥哥说,但是现在不想说?”   荆兴替犹豫了几分钟,点了点头。   “那就不说。”白若风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用鼻尖慢慢磨蹭着小O的颈窝,借以舒缓对方紧绷的情绪,“你是想被哥哥早点标记,对不对?”   “……嗯。”   “可是片片,提前发情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真的像我omega爸爸以前那样,我会疯的。”   “……嗯。”   “我的片片不能生病。”白若风搂紧了他的腰,奖励性地在小小的腺体上亲了一口,察觉到荆兴替的战栗以后,笑起来,“好了,不要难过了,晚上哥哥回家疼你。”   荆兴替被亲得脚软,想要站起来,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被白若风抱起来的。   你侬我侬,适合打啵。   白若风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荆兴替一下子坠入现实。   来了。   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白若风匆匆亲了荆兴替一口,低头去看手机上的消息,一不留神,怀里的小O就挣脱了出去,撞开隔间的门跑没了影。   “片……”白若风刚要出口的阻拦,在看见手机上的消息后,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而从洗手间里冲出来的荆兴替一口气跑到了班上。出成绩的第一天,每节课的任课老师都在讲评试卷,也都知道荆兴替的成绩算错了,老师见他迟到也没生气,尤其是在他说自己不舒服、需要请假去医务室以后,甚至还想叫上几个同学陪他去。   但是荆兴替拎着书包头也不回地跑了。   所谓的身体不舒服自然是借口,荆兴替一口气跑到了白若风经常带他翻的墙旁边,单手撑着满是灰尘的墙砖,腰肢一扭,轻轻松松地翻了过去。   不远处,想要打招呼的徐帆被他干脆利落的身手惊得目瞪口呆,抬起的胳膊半晌都落不下去。   这是那个每次翻墙都缩在风哥怀里抖抖抖的小O吗?   徐帆缓过神来以后,抱着手机狐疑地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在发不发给白若风这件事上犹豫不决。   alpha的手机屏幕上不仅有照片,还有聊天记录。   -白若风的男朋友就是个成绩差到不行的骗子。   -你胡说什么呢?   -他装得挺柔弱,可是背着风哥打人的时候可厉害呢!   -双双,不要在人家背后说这样的话。   -你不信我?   -行,我给你看证据。   -[图片][图片][图片]   -……   “徐帆,你看见我老婆了吗?”寻过来的白若风撞上了还在怀疑人生的徐帆,连忙问,“刚刚他们班的同学说他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你看见他往哪里走了吗?”   徐帆愣愣地反问:“生……生病了?”   刚刚那个从墙上轻轻松松跳下去的O生病了吗?   “你到底看见没?”白若风心里有事,见徐帆呆呆傻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我找他有急事呢。”   “风哥,风哥……你先等等。”徐帆实在是转不过来弯,干脆攥住小A的胳膊把人拽住了,“我这儿也有急事。”   “什么事儿啊?”   “和你老婆有关。”   翻墙而出的小O打车回了家,他的爸爸们不在家,车也不在院子里,估计是出去买东西了,还没有回来。荆老爷子也被姜阿姨推出去透气了,客厅的茶几上摆着老爷子吃的保健药丸,分门别类放得很仔细,估计是范小田整理过的。   荆兴替在充满着温馨气氛的客厅里待了几分钟,稍微缓和了内心的烦躁情绪,起身回了卧室。   逃避可耻,但是却能让他有更充裕的时间去思考自己和白若风的感情。   还有什么好思考的?   荆兴替这边反正是不想分手,就看白若风知道真相以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能谈就继续谈,不能谈……怎么能不谈呢?他揉了揉眼睛,翻身枕着胳膊去看挂在墙上的挂历。   自从白若风转学回来以后,荆兴替就再也没在日历上添加过什么奇奇怪怪的符号。那些符号的含义只有他自己明白,现在是时候再去添加一个了。   荆兴替用蓝色的水笔将日期圈起来,打了个大大的感叹号,再自暴自弃地在旁边画了个哭脸。   窗外飘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声。   荆兴替搁下笔,跑到窗户边上往下看,发现爸爸们回来了。   范小田抱着大大的购物袋从副驾驶座上蹦下来,歪歪扭扭地走了两步,然后被眼疾手快跳下车的荆戈一把抱住,直接抱着放在了家门口。   范小田脚一沾地就开始费力地掏口袋,满头大汗地找钥匙。   等荆戈将后备箱里的购物袋一并拎出来,他还杵在门前,翻不出小小的钥匙,委屈巴巴地凑到alpha面前撒娇。   “多大的人了?”荆戈无奈地将购物袋放在地上,自己拿了钥匙开门,接着还是先把范小田抱进去,然后再处理身后更多的袋子。   “呀,茶叶片子回家了?”进屋换鞋的范小田忽然发现了鞋柜里的鞋,惊得一蹦三尺高,“荆哥,咱儿子逃学了哎!”语气里满满都是兴奋,完全没有当爹的自觉。   荆戈循声走进来,蹙眉望了一眼鞋柜,又抬头看了看通向二楼的楼梯,对着范小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范小田连忙捂住嘴,悄悄咪咪地躲进了厨房。   荆戈则走到荆兴替的房间门口,敲门。   荆兴替知道爸爸肯定会来找自己谈心,顺从地打开门。   “怎么了?”荆戈一进门就摸儿子的额头,没摸出问题,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没生病就好。”   “爸爸,”他在父亲面前窘迫地后退了一步,“我和白若风早恋了。”   荆戈闻言,嘴角抽了抽,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回答:“我知道。”   小O哼哼:“我知道你知道。”   “我还知道,我的omega爸爸不知道。”说得跟绕口令似的。   荆戈:“……”   荆戈:“你心里有数就好。”   “可是我觉得白若风要和我分手了。”   荆戈:“……”   荆戈:“???”   荆戈转身就走。   “爸爸?”荆兴替吓了一跳,伸手拽住alpha的衣袖,“你干什么呀?”   “我去揍……我去找小青梅谈心。”荆戈平日里表现得再冷静,实际上还是个爱子心切的父亲,“你有哪里不好,他竟然想分手?”   荆兴替哭笑不得:“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荆戈的神情顿时精彩万分:“你……你喜欢上别的A了?”   “……”   “没有啊爸爸。”他愣是被逗笑了,“你怎么跟我的omega爸爸一样?总是瞎想。”   荆戈轻咳一声:“还不是最近陪你爸看了太多肥皂剧受到了影响,你别往心里去。”   “我的事以后再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成年的alpha原本并不想干扰儿子的感情生活,在荆戈看来,早恋是不对,但是白若风这孩子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既然荆兴替喜欢,提前个一两年确定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   总之就是默许的态度。   但是荆兴替竟然毫无预兆地提了分手,这就是荆戈完全没有想到的了。   “我骗了哥哥。”荆兴替在爸爸面前说出了实话,“我在哥哥面前一直装得很柔弱,因为哥哥说喜欢软糯乖巧的小O……可我……可我今天教训了欺负我的同学,还被人拍下了照片发到哥哥那里去。我根本不是白若风喜欢的那种O,我在他面前装得好累。”   “爸爸,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荆兴替说到这儿,嗓子又哑了,抱着爸爸的胳膊啪嗒啪嗒掉眼泪,“哥哥看到那些照片,一定会找我分手的。”   “我……我还是不要和他住在一起了,爸爸,你让他回家住吧。”   荆戈看着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小小的omega,头疼得厉害。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现在的小朋友早恋起来,心思这么复杂的吗?   还有,到底是谁在学校里欺负了他的儿子???   “茶叶片子,”殚精竭虑的老父亲决定暂时放下早恋的事情不谈,转而去问最至关紧要的问题,“谁欺负你了?”   荆兴替眨巴眨巴眼睛,眨掉了几滴泪,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成绩出错的事情告诉了爸爸。   “我知道了。”alpha揉揉儿子的脑袋,叹了口气,“是我的疏忽,爸爸应该更关心你才对。”   “没事的。”小O吸吸鼻子,“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老师们也会重新算我的成绩的。”   “但是暴露出的问题很严重啊。”荆戈没好气地捏着他的鼻尖,“你怎么和你爸一个样?平时没发生大事的时候,乐意和我说,一遇到原则性的问题,又想着自己承担了。”   眼见着荆戈想要长篇大论,荆兴替连忙认错:“所以现在我不是主动来和爸爸说了吗?”   “打人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交给我。”荆戈也不会真的跟儿子生气,搞清楚情况以后,转身往屋外走,但是开门前,又忍不住含蓄地教育他,“茶叶片子,你现在正站在人生重要的十字路口上,做出的决定一定要慎重。”   “你不要纠结做出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只要你不后悔,爸爸们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荆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屋里的荆兴替呆呆地想了会儿,恍然大悟。   要跟哥哥说清楚,哪怕是分手,也不能分得稀里糊涂!   作者有话说:大家冷静一点_(:з」∠)_……沙雕校园文,虐不过三章哒w感情问题,最后还是要老一辈出马呀……现在的白若风和片片都太年轻了! 第50章 (上)片小片还在我掌心里硬了呢!   这头荆兴替好不容易想清楚了一点点,那头白若风已经冲到了荆兴替的家门前,荆戈刚巧从楼上下来,看见满头大汗的小A,满意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   满意是因为白若风还知道来找荆兴替,不满意则是来自所有omega的父亲的通病——就是这个浑蛋要标记自己的儿子……不爽!   哪儿哪儿都不爽。   “荆叔叔。”白若风气喘吁吁地刹住脚步,焦急地往楼上瞥,“片片回家了吗?我听说他病了,严重吗?”   “回来了。”荆戈想起儿子之前在房间说的话,皱皱眉,选择实话实说,“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但是他说,希望你这几天回家住。”   这话对白若风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小A傻兮兮地站在玄关:“叔叔……片片是不想见我了吗?”   荆戈摇头:“不是这个意思。”   “那他是要和我分手吗?”白若风已经不在乎早恋被叔叔们发现了,他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我还爱他,不要分手,我要做他的男朋友!”   虽然白若风说得掷地有声,感情真挚,但作为荆兴替的父亲,荆戈还是很想揍小A一顿。   现在的孩子是作业太少了吗?   成天想些有的没的。   爱爱爱,爱个屁啊爱!   荆戈抬起胳膊,试图狠狠地敲alpha的小脑袋瓜,又下不去手,最后只能无奈地揉揉白若风的头发:“他不和你分手,就是想静静。”   “再说了,你爸不是要回来吗?这两天陪陪他们。”   荆戈说得一点没错,白若风在学校收到的消息就是白易发来的。   他爸在家庭群里丢下一颗重磅炸弹,说要回来抓捕嫌犯,顺便参加白若风的家长会。   当时的“我爱我家”群里,可谓是血雨腥风。   白若风:爸爸你说什么呢?   白若风:爸爸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白易:哈哈哈。   白易:你爸爸我什么时候开过这么无聊的玩笑?   白易::)   白若风:爸爸你来抓谁啊?   白易:机密。   白若风:爸爸你真的来开家长会吗?   白易:你说呢?   白若风:那你把我的班主任抓起来吧。   白易::)   白若风被他爸发的笑脸吓得头皮发麻,一不留神让荆兴替从怀里溜走,半路又遇上了徐帆。这个alpha支支吾吾半天,拿起手机又放下,嘴里念念有词,到最后却又跺着脚崩溃地说没事儿,耽误了风哥不知道多少时间。   于是到头来,白若风非但没看见荆兴替,还被下了“逐客令”。不能再和片片睡在同一张床上,之前约定的一周三天可以亲近的规则也间接性地作废了。   白若风冲动之下敢和荆叔叔坦白早恋的事,可是亲亲啊,抱抱啊,揉揉啊这种私密的事情是打死也不敢说的,除非他真的想死。   更何况……叔叔啊,我见过片片的片小片了,还不止一次呢!   我还伸手了呢!   片小片还在我掌心里硬了呢!   这种话白若风更说不出口。   既然荆兴替想要静静,白若风也不好闯到楼上去,他恋恋不舍地离开荆家的院子,一步三回头,见片片的房间亮着灯光,心里总归踏实了些许。   那片映在窗帘上的温暖的光仿佛夜航船的引航星,永远都印在小A的心底。   白若风前脚刚走,荆兴替后脚就从楼上下来了。   荆戈已经回到厨房,抱着自己的O绞尽脑汁地帮儿子想借口,生怕范小田知道他俩早恋的事情后一惊一乍。   荆戈开口之前,先试探地问了几个问题。   “小田,你觉得我们儿子什么时候谈恋爱比较合适?”   范小田倚着alpha的胸口择菜,心不在焉地嘀咕:“看茶叶片子自己嘛。”   “遇到喜欢的就去追啦!”   荆戈:“……”   荆戈不信邪地再问:“他要是现在就找到喜欢的alpha,你会同意他早恋吗?”   范小田揪掉一根发黄的菜叶子:“咱儿子虚岁十七了,就算真的谈恋爱,也只是踩了早恋的尾巴,不算事儿。”   荆戈:“……”   荆戈硬着头皮继续问:“那要是他跟白易的儿子早恋呢?”   范小田反应了一会儿:“哦,你说小青梅啊。”   “对,白若风。”   “哈哈哈,白易上次还跟我开玩笑,说我们两家要当亲家呢,你说他是不是很会讲笑话?哈哈哈……”   “……”荆戈看着笑倒在自己怀里的omega,神情比面对早恋的儿子时的更加忧愁。   客厅里的荆兴替听见了厨房里传来的声音,但是没听清爸爸们在说什么,他也没心思去想爸爸们到底在说什么,他给白若风打了个电话。   不凑巧,白若风的手机占线,荆兴替一腔热血瞬间冷却,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负面情绪再次从心底翻涌上来。   没人愿意被喜欢的人欺骗。   也没有人会喜欢虚伪的小骗子。   白若风是不想接他的电话吧……   荆兴替失魂落魄地穿了鞋,离开家,在白家许久未住人的院子前徘徊,没见着灯亮,终于想起来他俩在学校的宿舍楼是有房间的。   天色昏沉,风里满满都是雨水的腥气。   荆兴替匆匆忙忙给爸爸们发了条自己要回学校的消息,然后转身跳上了前往学校的出租车。   半路上下了暴雨,密集的雨点模糊了荆兴替的视线,让他生出自己还在哭的错觉。   华灯初上,斑驳的光影在车窗玻璃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仿佛宇宙中孤独飞行的彗星,尾巴上的光芒像是孔雀漂亮的尾羽。   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大叔,在荆兴替报过学校地址以后,乐呵呵地夸他是好学生,能考上实验高中,以后绝对有大出息。   荆兴替缩在后座上不置可否,他现在不关心未来,也不关心过去,只想看见白若风,再一头扎过去乱蹭。   想撒娇的omega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所向披靡。   荆兴替在学校门口下了车,他没有带伞,冒雨穿行在空荡荡的校园里。   倾盆大雨很快将omega的衣服打湿,冰冷的雨水仿佛故意往他的衣领里钻,刻骨的寒意成了吸血的虫,死死地依附在他的关节里。   荆兴替冻得浑身发抖,穿过教学楼,又踉踉跄跄地跑过花圃,好不容易来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嘴唇都冻紫了。   他哆哆嗦嗦地推开宿舍楼的门,僵硬地拧着衣袖上的水。   秦双双的声音忽然从打水房里传出来。   “白若风肯定看到我发的照片了。”女生的嗓音里浸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要我说,就算他看见照片不生气,看到受伤的童禹也会气愤吧?”   话音刚落,立刻有另外的人附和:“是啊,我刚刚路过医务室的时候看见童禹了,被打得好可怜啊。”   “你说他平时装得那么柔弱,打人的时候怎么下得去手?”   “啧,真是恶心。”   …………   荆兴替拧着衣袖的手缓缓垂了下去,那几个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学生打完热水,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安静的宿舍楼一楼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脚边汇聚着一小摊水迹。   其实荆兴替从没想过,白若风会觉得自己恶心。   “恶心”这个词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不会动摇他的心,唯独白若风。   不。   白若风说什么,他都会在意。   好的也罢,坏的也罢,夜深人静的时候,荆兴替都会把那份独一无二的心情拿出来反复咀嚼,像个偷吃糖的孩子。   滴答,滴答。   荆兴替身上不断滴着水,他却像忘记寒冷一般,面无表情地站着,回忆过去。   小O在回忆的同时,白若风躺在宿舍的床上心神不宁地望着窗外的雨。   片片当年生病,也是因为一场大雨。   那时白若风的年纪还小,从大人们的只言片语里,拼凑不出片片生病的真相,但是小A现在觉得,如果有一场雨能让荆兴替生病,那绝对跟今天的差不多。   窗外是雾蒙蒙的天,雨丝密集得如同浓雾,一波又一波,风一来,雨点子砸在玻璃上的咆哮声就震耳欲聋。   去打点热水吧。   烦躁的小A从床上坐起来,趿拉着拖鞋,一手拎着热水瓶,另一只手不断地用拇指磨蹭着手机屏幕。   解锁,再锁定。   白若风在犹豫要不要给荆兴替发消息,毕竟片片说了想要冷静。   可是冷静要冷静到什么时候呢?   片片到底在冷静什么呢?   明明只是一次考试成绩算错而已,为什么严重到要分手的地步呢?   白若风越想越头疼,心跳得也越发快,走了几层楼,无意间听到路过的学生说一楼有个omega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淋成落汤鸡了还不肯回宿舍,忽然没来由地恐慌。   “淋雨”在白若风心中,是个禁忌。   冥冥之中,小A觉得荆兴替出事了,他扶着扶手莽莽撞撞地往楼下冲,到五楼的时候,脚下一滑,拖鞋飞出去一只,他也来不及去捡,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跑,直到来到一楼,看见浑身湿漉漉的荆兴替时,那颗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   可是平静也是暂时的,当白若风看清荆兴替的模样时,怒火席卷了心房。   “你他妈要气死我?”   荆兴替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干的地方,他狼狈不堪地低着头,冰凉的水珠顺着冻青的脸颊滴滴答答地跌落。   白若风扑上去把小O狠狠抱住,然后被冰冷的触感冻得一个激灵,紧接着一声“操”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荆兴替,你是不是想折磨我?”白若风察觉到荆兴替被自己搂住时,竟然像是被烫伤似的呜咽起来,登时火冒三丈,“你就算要分手,也不是这么分!”   “分手”两个字就像是引线,一下子将荆兴替炸进现实,他迷迷瞪瞪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白若风,觉得眼角涌出来的泪格外滚烫。   “不分。”他哭着摇头,“哥哥,我不要和你分手。”   继而猛地摇晃了一下,失去意识前,喃喃:“对不起,我……我不该骗你。” 第51章 “哥哥就是一个想要哔你的禽兽!”   荆兴替是被救护车直接送到医院急诊的。   他在半路上醒了,蜷缩在病床上,伸手抓小A的手。   白若风陪护在一旁,铁青着脸,见荆兴替服软,恨铁不成钢地捏住他的后颈,直接把他带进怀里。   医生又把他们拉开。   “短时间休克,不排除胃出血的可能,需要尽快通知家属。”   白若风连忙掏出手机给荆叔叔打电话,打的同时一直看着荆兴替苍白的小脸,又气又急。   小A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荆兴替揪着白若风的手指头打了个寒战。   白若风又把外套脱下搭在他肩头,怒火源源不断,一波又一波涌上心头:“哥哥以前就和你说过,不想和你吵架,也不想和你闹别扭,咱们谈恋爱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地冷战。”   “你知道为什么吗?”白若风捏着荆兴替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就是怕你瞎想!”   小A这么一捏,又感受到了片片的颤抖,于是怒火被怜惜浇灭,整个A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我今天见到你爸爸了,还说了咱们早恋的事情。”白若风凶了几分钟,就蔫蔫地趴在了病床边上,“你爸爸很好,没有反对,但是他说你想要我搬走。”   “片片,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荆兴替头昏脑涨,淋雨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他呻吟着喊冷,试图钻进小A的怀抱。   白若风在咨询完医生后,把他拢在身前,用体温温暖他的身体。   “哥哥……”荆兴替的牙齿不停地打战,人其实已经不是很清醒了,但还记得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啊?”白若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轻声呢喃:“我……我骗了你。”   “我打人……童禹改我的成绩……”   一番话说得颠三倒四,白若风勉强听出了个大概,觉得荆兴替想要表达的是自己打了童禹,因为这个alpha改了他的月考成绩。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白若风不明白,如果事实真如荆兴替所说,那么他生气完全合乎情理。   老师们常说,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而言,成绩就是生命,现在有人在“生命”上动了手脚,荆兴替就算真的动手打了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白若风换位思考了一下,换作是自己,绝对会把童禹打到爬不起来。   “这算什么?”风哥想了一圈,直觉事情并没有荆兴替说出来的这么简单,再次逼问,“片片,你别怕,跟哥哥说实话。”   荆兴替茫然地睁着眼睛,渐渐清醒了,看了看身边的白若风,再次垂下了眼帘。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白若风莫名其妙地回答:“当然啊。”   “就算我骗了你?”   “嗯,就算你骗了我,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继续喜欢你,一直喜欢到不喜欢为止。”白若风毫不犹豫地点头,帮片片把肩头的衣服拉得更紧,“但是我想象不出来不喜欢你的自己。”   不喜欢荆兴替的白若风根本不是白若风,那只是一具活着的躯壳罢了。   荆兴替歪着脑袋在小A嘴角落下一个啾啾,冰凉的触感仿佛一朵转瞬即逝的雪花,白若风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他说话。   “哥哥,我和你想的不太一样。”荆兴替吻完,死死咬住了嘴唇,“我……不是你喜欢的那种O。”   “我会翻墙、会打架、会骂人……会做一切你觉得我不会做的事情。”   “我平时在你面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荆兴替说到最后,反而诡异地冷静下来,他抱着alpha的脖子,轻声细语,“你喜欢的只是一个并不真实的我。如果你看见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肯定不会喜欢的。”   救护车的车厢里一时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白若风表情怪异,说不上来是要笑还是要发火,那双眼睛瞪得有些圆,半晌又无奈地眯起,眼下的卧蚕也跟着清晰起来,对他的爱意从眼角细细的纹路里溢出来。   怎么说呢?   现在的小A帅得一塌糊涂。   “笨蛋。”白若风屈起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戳荆兴替的脑门,“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么点小事生气?”   “哥哥?”荆兴替因为小A的话,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额角,上半身往前蹿,露出一截又白又细的腰。   腰上沾着水,又被湿透的衣服遮住,带着点欲盖弥彰的春色。   真是好看极了。   他俩这么一亲近,信息素就有井喷的趋势。   结果小A深情的表白还没酝酿好,就被劈头盖脸喷了一身的阻隔剂。   白若风:“……”   医生面无表情地将他赶下救护车:“到了。家属请控制一下情绪和信息素。”   白若风连忙收敛心神,目送荆兴替被推进急诊室,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急诊室门前的走廊里漫无目的地兜圈子。他联系不上还在回来的飞机上的爸爸们,也联系不上驱车往医院赶的荆叔叔,最后靠着墙蹲下,攥着手机一条一条地看之前发给荆兴替的消息。   要是早点跟片片说他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了。   片片就不会冒雨来学校找他,更不会晕倒被送到医院来。   他正纠结着,荆戈拽着范小田冲了进来。   范小田看着是哭过的模样,眼睛红红的,逮到医生就哭喊着要见儿子,还好荆戈比较冷静,把他护在身边,走到了白若风面前。   白若风从地上站起来,盯着脚尖摇了摇头,轻声说:“应该没有问题,刚刚医生出来说只是发高烧,没有胃出血,也没有别的症状。”   范小田瞬间瘫软在荆戈的怀里,捂着脸抽泣:“我……我还以为他像初中时那样又钻牛角尖了呢!”   “看见一条朋友圈就想……就想跑到帝都去,呜呜。”   白若风闻言,怔住,心里头灵光一现,仿佛抓住了什么被忽略许久的线索。   荆兴替的身体就是从初中的时候开始不好的,爸爸们都说他是因为淋雨才变成现在这样,可是十四五岁的片片已经是个有主见的小O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淋雨呢?   “荆叔叔。”白若风隐约觉得自己觉察出了荆兴替的心结所在,硬着头皮拉住了荆戈的衣袖,“片片……片片当时到底是为什么跑出去淋雨的?”   荆戈搂着自己的omega,深深地看了白若风一眼:“来,我们坐下来说。”   …………   荆兴替在急诊室里清醒的时间大于昏迷的时间。   做胃镜的时候他睡了十来分钟,醒来医生很温柔地问他以前是不是生过病。   他如实回答:“淋过雨,发高烧,还休学了。”   “怪不得。”医生拍拍荆兴替的肩膀,“身体有点弱,不过这回就医及时,除了发烧,目前还没有发现别的问题。”   荆兴替松了口气,躺在病床上望着一旁刺眼的无影灯发呆。   他身边的病床上似乎也躺着病人,几个医生围着他忙碌,房间里氤氲着淡淡的血腥气。   生命在这里毫无高低贵贱之分,死亡也褪去了那层神秘的外衣。   荆兴替的心彻底静下来,被推出病房,看见爸爸们的时候,歉意地抿住唇。   他淋雨的时候魔怔了,一门心思想和白若风说清楚,却又在听见秦双双的话后,陷入了犹豫。   说到底还是年纪小、心智不成熟,平日里心里头的弯弯绕绕多得不得了,关键时刻就不行了。   白若风站在荆戈身旁,面色苍白,没有主动和荆兴替讲话,而是和医生一起推着病床,将小O送到了住院区。   “叔叔,我想和荆兴替单独聊两句。”白若风进门以后,拦住了荆戈和范小田。   范小田急吼吼地要往里冲:“不行,我要看茶叶片子!”   “小田。”荆戈却把他按住了,“让他去吧。”   “荆哥!”   “你能管得住茶叶片子?”荆戈头疼地抱着omega,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实话实说,“现在我们说的话根本没有小青梅说的管用,让他进去说吧。”   范小田愣了一下,明知荆戈的话有几分道理,还是不放心地盯着病房里面。   “又不是不让你进去了。”荆戈哭笑不得,“小青梅说完话,教育完咱家茶叶片子,咱们再进去。”   范小田这才好一点,抱着alpha的胳膊心神不宁地守在病房门口。   荆兴替的病房是单人病房,病床边有一扇半开的窗。   白若风走过去将窗户关上,然后站在了床尾,盯着床上的小O一言不发。   荆兴替没来由地心慌。   风在窗外咆哮,alpha俯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为什么不说?”白若风见荆兴替蜷缩在床上,心尖一痛,“片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初你生病的原因!”   “你是想要去找我才淋的雨!”   初中发生的事情荆兴替早已不在乎了,当初看起来宛若晴天霹雳的朋友圈,如今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他哪里会因为alpha在初中的中二时期和别人绑定了几分钟的企鹅情侣空间就记恨到现在呢?   所以荆兴替听见了白若风的质问,只是虚弱地笑了一下:“你说什么呢?”   “不是因为你。”他把被子裹紧,“是我自己年纪小,不懂事……”   omega话没说完,就被白若风从被子里拖了出来。   小A黑着脸扒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一边骂“你傻吗?湿透了还往被子里钻!”,一边动手打他的屁股。   啪啪啪。   声音清脆,毫不留情,雪白的丘峰上登时多了好几道手印子。   发烧的荆兴替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抱着枕头掉眼泪:“哥哥……”   “哥哥打你,不是因为你的隐瞒,也不是因为你的欺骗,而是因为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白若风打完,迅速将光溜溜的小O塞进被子,“还因为你不信任我。”   白若风眸色深沉,里面跳跃着两簇小火苗:“你为什么觉得哥哥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不喜欢你?”   “片片,我喜欢你。”白若风俯身,在小O的颈窝里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比你想的还要喜欢。”   荆兴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白若风咬完,又把他的手按进自己的裤裆,咬牙切齿:“还有,谁说只有你一个人在隐瞒了?”   “哥哥也骗了你。”alpha故意挺腰,不断撞击着他冰凉的掌心,“哥哥虽然成天把你的身体状况挂在嘴边,但每天心里想的都是操你!”   “哥哥忍得好辛苦。”   “以后哥哥也不装了。”   “哥哥就是个想要操你的禽兽!”   荆兴替:“……”   荆兴替:“……?”   白若风一口气说完,终于放开了omega,起身背对着病床,开始脱裤子:“好了,现在你可以打哥哥了。”   “一码归一码。”   “之前和别人绑定情侣空间是我的不对,我跟你道歉。”   说完,竟然真的准备脱了裤子给荆兴替打屁股。   结果裤子脱了一半,荆戈带着来给荆兴替挂水的医生走了进来。   他们推开门,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小O堆在床边皱皱巴巴的衣服,继而是挂在床头耀武扬威的小内裤,最后是正在吭哧吭哧脱裤子、屁股露出半拉的白若风。   荆戈脑袋里登时嗡嗡嗡响作一片,等再清醒时,白若风已经被踹到了门外。   “荆叔叔……荆叔叔,你听我解释!”白若风就地一滚,狼狈地提溜着裤子,“不是你想的那样!”   荆戈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   自家儿子的衣服都被扒光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白易和缪子奇的儿子就是个浑蛋!   在飞机上的白易还不知道白若风捅出了多大的娄子,他正倚着缪子奇的肩膀蹙眉查阅平板上的嫌疑人资料,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缪子奇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又是摸白易的额头,又是捏腺体,就差按铃把空姐叫过来广播找医生了,如果他再喘一声,alpha估计会直接大吼一声“紧急迫降”呢。   “咱儿子不想让我去参加家长会。”白易把缪子奇乱动的手拍开,老神在在地嘀咕,“肯定是闯祸了。”   说完,觑了缪子奇一眼:“你不会又瞒着我什么事吧?”   “没有。”缪子奇不放心地把他拉到怀里,与他额头相抵,试温度,“若风进局子的事情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清楚了吗?”   “是是是,他是为了保护茶叶片子才打的架。”白易不耐烦地附和,“可是他作为alpha,保护自己的O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保护自己的O的确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基本上所有的家长都会为孩子遇到白若风这样的A开心,前提是不能让他们撞见脱裤子的场景。   刚和荆兴替互相坦白的风哥凄惨地蹲在病房门前,眼瞅着能和片片和好了,却因为荆戈和范小田在,只能苦苦地等,等到了饭点,去给荆兴替买营养餐,才能进病房逗留短短的几分钟。   先前来的医生也发话了,说生病的小O不能受任何信息素方面的刺激,尤其是白若风的信息素,是完完全全不能出现在荆兴替身边的。   所以就算白若风真的进了病房,也不敢久留,通常是放下饭就走,然后窝在病房门前和小O用手机交流。   荆兴替因为白若风脱裤子的骚操作,好长时间没回消息。   白若风就一个人自言自语。   ——片片,等你身体好了再来打哥哥的屁股。   ——用劲儿打,哥哥不怕疼。   ——哥哥绝对不会食言,绝对让片片打到哥哥的屁股!   ——……   ——片片!!!!!   ——哥哥不去上学吗?   ——我考了年级第八,老师准了好几天的假。   ——片片,哥哥厉害不?   ——哦,对了,答题卡的成绩已经帮你加上去了,现在你可是年级第一了!   ——哥哥的小片片真厉害!   荆兴替回几个点,白若风就能自己叨逼叨地说上半天,把他不在学校时发生的事情一股脑说了个遍,临了才想起来总结,说这些事都是徐帆告诉他的。   还说徐帆想跟他道歉,之前因为追求秦双双,一不小心将他俩的事情说出去了一些,比如风哥灌热水袋,比如他俩早恋。   ——没事。   躺在病床上的荆兴替打了个哈欠,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哥哥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真的一点也不生气吗?   ——什么照片?   轮到荆兴替惊讶了。   他原本已经把手机放下,此刻又迅速拿起。   ——你没有看到秦双双发的照片?   ——没有啊。   ——什么照片?   荆兴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抓着手机愣愣地盯着窗户上的一道模糊不清的纹路,直到病房的门被小A敲响,才低下头打字。   ——秦双双拍到了我打架的照片。   ——我以为她会发给徐帆,徐帆再发给你。   ——没有啊……   ——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说的照片。   荆兴替搁下手机,哭笑不得地倒回床上。   秦双双肯定是把照片发给了徐帆,但是小A最后竟然没有把照片发给白若风,这实在是出乎荆兴替的预料。   从始至终他担心的事情原来根本没有发生。   直至此刻,荆兴替终于意识到前几天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连带着多年前抱着储钱罐想要去帝都的自己,都很蠢。   有些感情是不会变的。   他们诞生于年少时期的爱情就像一颗渺小的种子,被岁月滋润,由时间供养,最后成长成如今这般一发而不可收的模样。   奈何有的时候成长就是由这些“愚蠢”的小事凝聚而成——第一次察觉到对小A的感情、第一次和小A坦诚相对。   每一次荆兴替都“愚蠢”地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万幸的是,还有白若风在身旁。   他不后悔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只是后怕没有白若风这样的A陪伴自己成长。   而蹲在病房外的白若风神情无奈地揉了揉头发,将相册里的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删掉了。   片片啊,哥哥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你看,哥哥也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让你开心一点,宁可装傻呢。   休假一周后,荆兴替再次回到了学校,此刻的小O彻底摆脱了学渣的头衔,在同学们敬畏的目光里,回到了座位上。   课桌的桌斗内塞满了试卷,都是荆兴替不在的时候老师发的,他要想补完,估计不熬个几天几夜是不行的。   好在老师体谅他的身体,也信任他的成绩,不但没让他补作业,还说以后布置的题目荆兴替都可以自主选择做不做。   荆兴替在老师面前一如既往地乖巧,顶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哪个老师都不忍心对他说重话。   至于童禹被揍的事情,被彻彻底底地压了下来。荆兴替知道自己的父亲出了面,没当回事,安安稳稳地上了几天的学。某天晚自习,学校忽然对高三年级进行突击测验,高三的学生延迟放学,他终于被童禹堵在了教室里。   此时教室里已经没有了别的学生,童禹就是知道荆兴替身边时时刻刻有一个烦人的白若风护着,才特意挑了高三年级考试的时间堵人。   自打上回撕破脸以后,他们还没有单独相处过。   黯淡的月色里,荆兴替靠着窗户看高三教学楼里灯火通明的教室。   他的alpha就在其中一间教室里奋斗。   “有什么事直说吧。”荆兴替活动着手腕,冷静地转身,抬腿哐当一声踢开一把椅子,施施然坐上去,“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客套的。”   “也是。”童禹笑了笑,伸手将教室的门拉开,几个拎着水桶的学生跑进来,“不好意思啊,听说你身体不好,所以特意准备了点小礼物。”   水在桶里摇晃,荆兴替面色不变,淡淡道:“还算有心。”   “这么多桶水,就算我打不过你,也能把你泼成落汤鸡!” 第52章 片片怎么能湿呢???   把荆兴替浇成落汤鸡终究只是童禹的一个不那么美丽的梦想。   荆兴替看着一教室躺在地上哀号的学生,轻轻抖了抖沾到水的校服外套。他系统地学过格斗术,遇上这群没接受过特殊训练的学生,就算是再来十桶水,也别想把他淋湿。   “你是不是蠢?”荆兴替拎起倒在一旁的水桶,作势要往童禹的头上泼,还没下手,就听见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咚咚咚,一听就是白若风。   于是荆兴替眼睛眨也不眨地将剩下的水全浇在了自己身上。   “片片!”与此同时,白若风撞开了教室的门。   刚才上楼的时候小A就觉得不对劲儿了,荆兴替班上一点光都没有,小O平时如果不在自习室等他,肯定会在教室里写作业,怎么可能一点光都没有呢?   肯定有人欺负他老婆!   果不其然,白若风冲进来,看见的就是跌坐在地上、湿答答的荆兴替。   片片又湿了。   片片怎么能湿呢???   白若风把书包狠狠地砸在地上,面沉似水,把荆兴替抱起来以后,抡起水桶就要往童禹的脑袋上砸。   “哥哥!”荆兴替忽然从身后拉住了小A的衣袖。   白若风怔了一下。   “哥哥……”他顺势贴上去,用手臂环住小A的腰,“没事,我就是衣服湿了,你带我回宿舍换衣服吧。”   荆兴替这么一说,白若风立刻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荆兴替刚出院没多久,是不能再受凉的。   “该死。”白若风将自己的外套抖开披在他身上,想说点教训人的话,冷不丁反应过来,片片身上除了水,并没有伤口。   风哥的眼睛眯了眯,昏暗的灯光下,少年的嘴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眼里也闪着幽光。自从互相坦白以后,小A就不敢把荆兴替当成想象中的羸弱少年来看了。   白若风拉着片片的手,扭头往外走:“你跟我出来一下。”   片片乖乖地跟上去。   白若风把人拉到了熟悉的厕所隔间,按在墙上,气恼地质问:“身上的水是你自己泼的?”   荆兴替微低着头,既不反驳,也不承认,态度良好,就是不吭声。   这个时候的沉默等于默认。   白若风快气死了:“哥哥不是说了吗?你会打架就会打架,哥哥不介意。”   沉默的荆兴替抬起腿,用脚尖蹭蹭小A的脚踝,然后继续“装死”。   “荆兴替!”   他终于有了点反应,拱到白若风怀里,慢悠悠地用沾水的手指拨弄小A的衣领:“我湿了,还不是为了你?”   白若风酝酿好的教训瞬间卡壳,耳朵红得滴血:“片片……片片片片片片?”   什么叫为了你……   为了什么啊?   湿了……湿了的片片……   荆兴替看着魂不守舍、将手按在他裤腰带上的白若风,愣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你是不是傻啊?”   “我当然是故意的,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他们?”荆兴替笑得直不起腰,勾着小A的脖子蹭来蹭去,“你刚刚那一下如果真的把水桶砸下去,可就要被记过了。”   “家长会还没开呢,你想被白叔叔揍吗?”   他说完,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去,纤细的腰一摆,整个人荡进小A的怀抱:“哥哥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想你呀。”白若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胡闹的omega抱在怀里,“冷不冷?”   瞧着像是拿他没办法了。   荆兴替眼里荡漾起笑意,捧着白若风的脸啾了一下:“这周多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好不好?”   “为什么?”   “奖励哥哥刚刚冲上来救我。”   “你还需要我救?”   “……哥哥?”   “还亲密接触呢,你爸总有一天打死我。”白若风半是开玩笑,半是揶揄,俯身亲亲片片的唇,“上次病房里发生的事情,我解释了好久,可是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我。”   “谁看见自己的儿子被扒光了按在床上会冷静?”荆兴替乖乖地仰起头给白若风亲,含混地为自己的爸爸辩驳,“再说,他也说了,只要我不提前发情,就不会阻止我们早恋。”   “你呀……”   他俩又亲了一会儿。   白若风松开荆兴替的时候,恋恋不舍,手指温柔地磨蹭着他眼角的泪痣,某一刻忽然惊醒:“不对,哥哥是来教育你的。”   “片片,你怎么还是担心打架被哥哥看见?”   荆兴替撇撇嘴:“不是怕。”   “嗯?”   “就是……”他的眼珠子转了转,“我不是说了吗?就是想湿了给哥哥看。”   “我不信。”白若风捏着荆兴替的下巴,看见他乱转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又没说实话,颇为无奈,“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言罢,再次俯身,重重地吻上来,还伸出了舌头,用虎牙不轻不重地咬他湿软的唇。   “哥……哥哥呀……”荆兴替起先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小会儿,后来实在是被亲得太舒服了,没忍住,用腿勾住小A的腰,直接缠了上去。   白若风喜欢和荆兴替接吻,尤其喜欢那条湿热的舌,既然荆兴替跳到了他的怀里,他也就顺势托住片片的屁股,在狭窄的隔间里从温柔索取到控制不住粗暴地掠夺,一直把荆兴替亲得喘不上气,差点跌在地上才松口。   只是白若风松口以后,又撩起了荆兴替的衣衫,掌心在瘦削的腰线上爱不释手地抚摸。   荆兴替抖了抖,不甘示弱地把手伸进小A的衣摆,戳硬邦邦的腹肌。   淋雨住院的闹剧过后,白若风再次住进了荆兴替的家,每晚荆兴替都要摸好久他的腹肌。荆兴替摸的时候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底会泛起淡淡的水汽,不是那种色眯眯的神情,而是类似于放空的状态,眼眶湿湿的,看得白若风浑身燥热,经常片片没摸几下他就硬得不行。   现下也是,omega的脸颊微微泛红,微凉的指尖在白若风的腹肌上来回滑动,走走停停,也不知道在丈量什么,问了也不说。   不过白若风乐意给他摸,不论什么时候,只要片片表现出零星的欲望,alpha就会主动凑过去。   年少时的喜欢大抵是这样的吧?   毫无杂质,毫无保留。   荆兴替摸了几分钟,满足了,拉着白若风回宿舍换衣服。   “片片,我爸还是要来开家长会。”小A一边帮荆兴替裹围巾,一边郁闷地抱怨,“我说什么他都不听。”   “你考得挺好啊。”荆兴替假装不知道白若风在担心什么,笑眯眯地抱小A的腰。   实高的家长会原本应该在一周前就召开了,但是学校找了个“有同学的成绩计算错误,所以要把全部学生的成绩都重算”的借口,硬是将家长会推迟到了一周后的明天。   同学们刚听说这个噩耗的时候都疯了,生怕本就凄惨的成绩再被扣掉几分,个个哭丧着脸哀号。   还有人提议:“要不先开完家长会,再重新算成绩?”这一听就是考得马马虎虎,家长会过后能“幸存”下来的。   当即就有人反驳:“别别别,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现在就收上去重算分数吧。”这种则是考得惨不忍睹,想要拉人垫背的。   不过学生再怎么闹腾,学校最后做出的决定还是回收试卷。荆兴替没什么所谓,他的试卷已经被全年级的老师看过很多遍了,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也不可能再是分数上的问题,同学们也认清了他真的是学霸的事实,再也没开过他成绩不好的玩笑。   倒是白若风,被小弟们缠着要了好久的作弊技巧。   风哥气得咬牙:“你们怎么就信我老婆成绩好,不信我呢?”   徐帆在旁边幽幽道:“因为你是抱着热水袋嘬奶茶的白若风啊!”话音刚落,就被风哥踹出去好远。   时间回到现在,荆兴替拿房卡刷开了宿舍的门,当着白若风的面直接将身上的衣服撩了起来,那截让小A眼睛都看直了的腰暴露在了空气里。   又白又软。   干。   白若风喉咙发干,硬生生移开视线,片片的背影却在眼前挥之不去。   早晚要被玩死,小A郁郁地想。   “你就不好奇学校为什么非要把家长会推迟?”换好衣服的荆兴替爬上床,裹着白若风的被子翻习题册看,“你爸没和你说什么吗?”   “你觉得家长会是我爸要求学校推迟的?”白若风也跟着爬了上来,两个手长脚长的少年挤在同一张床上,难免有身体接触。   荆兴替头也不抬地坐到了白若风怀里,坐稳前低头看了一眼。   白若风心想,片片大概是害羞了。   哪晓得刚这么一想,被片片看的那个地方就动了一下。   白若风:“……”   白若风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风哥什么时候变成被看一眼就有感觉的A了啊???   与白若风的羞愤难当不同,荆兴替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捧起教辅书,毫不犹豫地坐了下去。   富有弹性的触感隔着裤子依旧无比清晰,说句禽兽一点的话,白若风觉得片片根本没穿裤子。   “我觉得你爸回来抓的嫌疑人和咱们学校有关。”荆兴替闹了会儿就言归正传,将教辅书合上,蹙眉嘀咕,“童禹不是说他爸是搞什么房地产的,要捐楼吗?”   “……钱来路不正,牵扯到市里的人了吧。”   荆兴替随口一说,白若风却听进了心里。   这些天小A住在荆家,每晚都趴在窗户边上看自家有没有亮灯,可惜大多时候都没有灯光,即使有灯光,也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时的白若风困得眼皮子打架,冲进洗手间解决完个人问题,把睡迷糊的片片搂在怀里发呆,想着爸爸们回来了,自己要回去看看。   但是第二天一早,白若风跑回去时,家里又空了,只有留在洗衣机里的衣服证明晚上的确有人回来过。   荆叔叔说白易和缪子奇是回来执行任务的,叫小A不要着急。   可是白若风怎么能不着急呢?   要开家长会了啊!   白若风一直忐忑到家长会举办的那天早上,心惊胆战地上了半天的课。   实高的家长会下午一点半开始,结束时间不定,学生可以留校等自己的家长,也可以直接回家,但是一般这种情况下,除了成绩特别好的,都会被爸爸妈妈扯到老师面前咨询学习情况。   他俩算是例外。   一个是成绩好,谁都挑不出个错来;一个是家长孩子全不见踪影,老师有苦说不出。   荆兴替的家长会,范小田和荆戈都来了。   范小田最激动,一大早翻箱倒柜地找西装,硬生生把自己套进去,甚至还想打领带。荆戈倚在沙发上看他折腾,原本不打算出声阻止,后来在omega拿出发胶的刹那忍不住了,不顾范小田的尖叫,把那身碍事的西装扒掉了。   “你干嘛呀?”范小田斗不过自家A,可怜兮兮地盯着床上被揉成一团的西装,“茶叶片子的家长会,我想穿得隆重一点不行吗?”   荆戈头疼得很:“你穿得不像是去参加家长会的,像是去和我二婚的。”   范小田:“……”   范小田:“哎呀呀。”   “哎呀什么哎呀?”荆戈拿了身休闲装,监督着他换好,再把风衣披在omega的肩头,“别那么激动,就是个家长会而已。”   “怎么可能不激动呢?”范小田跟着荆戈往屋外跑,兴奋得脸都红了,“我儿子考了第一哎!”   他真心实意地感慨:“我这辈子都没考过第一。天哪,考年级第一到底是什么感觉?”   荆戈:“……”   荆戈爱怜地揉了揉范小田的脑袋。   荆兴替在门口接到了自己的爸爸们,白若风也跟在一旁,不停地左顾右盼,愣是没找到白易和缪子奇的身影。   小A有点失落。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爸爸来,可爸爸们真的不来,他心里又泛起嘀咕。   没转学的时候,白若风的家长会白易去得多些。不论老师告什么状,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问题,他都不会打小A的屁股,有的时候开完家长会,还会开车带着小alpha出去玩儿。   现在白若风长大了,不想着出去玩的事情了,而是想让爸爸们看看自己的成绩。   年级第八呢,不是最厉害的,但也绝对没给你们丢脸啊。   “小青梅,”范小田看了白若风好几眼,笑眯眯地问,“叔叔帮你爸爸开家长会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白若风被噎了一下。   荆戈也被噎了一下。   范小田是出于好心,不忍白若风因为没人开家长会失落,可话落在alpha们的耳朵里,就有了另一层意思。   风哥背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回事啊?   范叔叔也知道他和片片早恋的事儿了?   我是不是该叫他爸?   要不然……他干嘛要帮我开家长会?   荆戈的心理活动可就简单多了,单单是犯愁,被自家O的迟钝气伤了。   “爸,哪有帮人家开家长会的说法?”荆兴替见白若风的神情不太正常,便开口岔开话题,“我带你参观参观我们学校吧。”   “好。”范小田一听,瞬间转移了注意力,拉着自己的儿子欢欢喜喜地往校园里跑。   “你范叔叔还不知道。”荆戈等范小田跑远了,走到白若风身边叹了口气,“你别往心里去。”   别啊,我已经往心里去了。   反正早晚都是一家人。   白若风只敢在心里骚几句,实际上连个多余的字都不敢说,一直老老实实地点头。   “你爸会来的。”荆戈见状,满意地揉揉小A的头,到底还是把他当孩子看,安慰道,“他们这次的行动有点复杂……总之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见他们了。”   白若风想起之前荆兴替随口说出的猜想,觉得还真有可能成真,但是荆叔叔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他也就没再追问。   另一边,先行离开的荆兴替和范小田走进了高二的教学楼。范小田激动得不得了,又非要装深沉,绷着脸一言不发,见到儿子的老师,先是寒暄,再谦虚地表示荆兴替成绩好都是老师们的功劳。   荆兴替在一旁听得暗暗想笑,却也不表现出来,带着爸爸在学校里逛了一圈,才回到教室和白若风他们会合。   “我和哥哥先出去。”荆兴替拉着白若风往教室外走,“爸爸再见!”   剩下的时间属于老师和家长们,学生都聚集在操场上,忐忑地等待着家长会的结束。   白若风也是其中的一员,只是小A担心的不是家长会的结果,而是爸爸们到底会不会来。   阳光微暖,风儿也不喧嚣,世界无比美好。   白若风坐在篮球架下,心不在焉地抱着一个篮球,不远处的荆兴替正站在小卖部的门前买烤肠,买完跑回来递过来一根:“趁热吃。”   说完,坐在白若风身边,张嘴含住了香肠的一头。   操。   片片你干嘛呢???   白若风噌地站起来,怀里的篮球滴溜溜滚出去老远。   “哥哥?”荆兴替眯着眼睛仰起头,因为正对着阳光,眼里沁出了薄薄的泪水,眼尾通红,唇上还闪着亮亮的油光。   风哥瞬间想对天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没事儿。”然而白若风只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把体内的邪火压下来,弯着腰心虚地捂住裤裆,“哥哥刚刚想事情呢。”   荆兴替含着香肠若有所思地看了小A几眼,然后在他惊恐的目光里,狠狠地将香肠拦腰咬断:“想我呢?”   白若风:“……”   白若风:“你是我片哥。”   原以为白若风还能跟着说两句骚话的荆兴替一下子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把小A的脑袋按在大腿上,细声细气地安慰:“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也别担心白叔叔和缪叔叔。”   “你转学后的第一次家长会,他们肯定会参加的。”   像是为了印证荆兴替的话,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摩托车震耳欲聋的嗡鸣声。   实高的操场紧挨着市区的街道,从他俩坐着的位置,能直接看见路对面卖文具的小卖铺,以及铺子外面晒太阳的大花猫。   一辆警用摩托车风一样地从街道另一头刮过来,车头前有个闪个没完的红色警示灯。   白若风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怎么回事?”   “好像是警察。”荆兴替跟着站起来,“啊……停在学校门口了。”   白若风:“……”操。   风哥叼着烤肠颤颤巍巍地往校门口跑,不断祈祷着那不是他的爸爸,然而当小A跑到校门前的时候,白易刚巧摘下头盔,潇洒地从摩托车上一跃而下。   “哟,”omega用手臂夹着头盔,见到白若风的瞬间吹了声口哨,“还知道出来迎接爸爸呢?”   白若风:“……”   白若风想死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说:情人节快乐w感谢大家在约会的间隙看小朋友的爱情故事(啊爸爸组来啦……最近写得有点累_(:зゝ∠)_,因为后面风哥要参加特训考警校啦。哦对了,这就是一篇沙雕文,一切沙雕剧情都是我的锅)。 第53章 (上)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想死的其实不止白若风一人。   堵在市中心的缪子奇捏着方向盘,气得不断地磨牙的同时,也很想死一死。旁边的同事见势不妙,硬着头皮开口劝,说:“你家omega真有活力。”   缪子奇心道,是啊,白易有活力,全世界能找到几个像白易这样有活力的O?   真是愁死个人。   这头白易把摩托车大咧咧地往路边上一丢,揽着白若风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怎么,看见爸爸不高兴?”   白若风愣了三秒,悲痛万分:“爸,我前几天开玩笑的,你别真的把我们的班主任抓走,他是个好人!”   白易闻言,抬手就对着小A的脑袋来了一下:“胡说八道。”   白若风吸吸鼻子,安心了一点点,继而不放心地回头看歪在路边的摩托车:“就这么停?”   “嗯。”   “没问题吗?”   “谁敢偷警用摩托?”白易轻蔑地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抽回搭在白若风肩膀上的手,双手插兜,往学校里晃。   “……”   “爸,你不像是来开家长会的,”白若风眨巴眨巴眼睛,把自己存在感极高的爸爸拉到了一旁,“你像是来炸学校的。”   白易又抬手给了儿子一下:“想什么呢?这可是你爸我的母校,我就是炸了你,也不可能炸了它。”   白若风:“……”   白若风委屈,但是说也没用。   委屈的风哥把白易带到了班上。白易的风衣里面是警服,一进门,世界就安静了,班主任连挂在脸上的笑容都撑不住了,愣是卡壳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开口:“你好你好,我是白若风的班主任。”   “你好啊。”白易笑出一口白牙,非常友善地和老师寒暄了一番,继而话锋一转,“我听说有人欺负我儿子。”   班主任:“……”   “这个情况很不好啊。”白易往教室门边上一靠,抱着胳膊,慢条斯理地拨弄袖口,“我也是咱们实高毕业的,知道学校里的老师都很负责任,但是……”   班主任:“……”   “但是呀,”白易故意把那个“但是”念得很重,听得满屋子的老师和学生家长提心吊胆,“时代不同啦,人心也变了。”   站在教室外面的白若风痛苦地捂住脸,被他爸的骚操作震惊了。   一旁赶来看热闹的徐帆已经彻底沦为了白易的迷弟,杵在风哥身边双眼冒光:“我靠啊风哥,我要是早出生十年,绝对追你爸。”   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到一阵寒气从身后喷涌而来。   徐帆疑惑地转身,发现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个面色阴沉的A,连忙扯扯白若风的衣袖:“风哥,风哥!那边有个好可怕的alpha哦。”   白若风心如死灰地回头,露出一个极其不走心的假笑:“啊,那也是我爸。”   “alpha爸爸。”小A干巴巴地补充,“就是你早生十年想追的那个O的真正的A。”   徐帆被白若风的话绕迷糊了,几分钟以后恍然大悟,同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咬牙对白若风说了句“自求多福”,然后一阵烟似的消失在了教学楼的走廊尽头。   “你爸干什么呢?”缪子奇根本没把徐帆说的话当回事,只是习惯性吃醋,等人走了,立刻来到白若风面前,“你怎么不拦着他?”   你怎么不拦啊?白若风把心里话咽了回去,转而道:“没反应过来。”   “爸爸一停下车就冲到教室里来了。”   “怪我。”缪子奇叹了口气,“茶叶片子他爸跟我说了他们班同学欺负人的事儿,我顺嘴告诉你爸了。”   “……”   “顺嘴?”   缪子奇轻咳道:“总之你爸发飙了,刚刚抢了一辆摩托直接赶到学校,说是要帮你撑场子。”   这是学校,哪里需要撑场子?   再说了,把他爸的职位往外一说,白若风敢保证,就算是市里面的领导在这儿,也绝对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但白易明显一副在帝都憋久了的兴奋劲儿,他们父子俩站在教室门口尴尬地对视了几分钟,愣是谁也没敢走进去把白易拉出来。   白若风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指甲盖儿上的月牙,最后终于找到一个话题:“爸爸,你们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   “我们副校长是不是有问题?”   缪子奇的眼睛黏在教室里的白易身上,听见儿子提问,思考了一会儿,选择实话实说:“嗯,有问题。”   原来市里面的某位领导私下里和多个开发商有不正当的往来,其中就有童禹的父亲。而和童禹的父亲交往密切的副校长,自然被顺藤摸瓜查出不少问题,其中就包括用不正当的手段操纵学生分班结果,以及收取家长送来的高额礼金等好几项罪名。   说白了,他爸就是来双规不法官员,然后顺带把实高犯了事儿的副校长逮回去的。   白若风恍然大悟的同时,佩服起荆兴替来。   小O几天前就有了类似的猜想,白若风当时只是附和了一下,现在想想,惊觉小O的逻辑思维能力强于常人,要是身体素质再好一点,考警校肯定没问题。   白若风想到荆兴替,他爸也恰巧问了:“茶叶片子生病的事儿和你有关系吗?”   白若风苦笑着点头,揪着衣摆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没出大事就好。”缪子奇听完,斟酌着嘱咐,“体测的时间提前了,你把心思多花在训练上,别老想着标记之类的事情。”   “你们还小,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不急于一时。”   “爸,我知道的。”白若风明白父亲在担心什么,连忙点头应允,“提前发情的危害很大,我不会让片片受苦的。”   大概是因为自身经历过,缪子奇在白若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育他不能让未来的伴侣提前发情,以至于别人家的小朋友最先会背的是《唐诗宋词三百首》,白若风张口就是《omega提前发情的危害(一百三十八条)》。   “聊什么呢?”在教室里慷慨陈词的白易终于走了出来,甩着墨镜笑嘻嘻地望着板起脸来的A,“学长,别和我生气。”   “来之前我说过什么?”缪子奇被白易漫不经心的语气刺激到了,一把攥住omega的手腕,“骑摩托可以,但是要遵守交通规则,不能骑那么快!”   “你知不知道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   “哎,这位先生!”从教室里追出来的班主任并不知道缪子奇的身份,刚想开口劝几句,就看见alpha外套下的一抹淡蓝。   也是……警服。   “先生!”班主任仅仅停顿了一秒,继而自然地越过缪子奇,一边喊,一边往远处跑。   要不是走廊上除了他们以外空无一人,白若风真的以为班主任在喊别人呢。   白易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龇牙笑,竟然没发火,而是软下来好声好气地辩驳:“咱儿子都被欺负了,我当然坐不住。”   “你是自己在帝都无聊疯了。”缪子奇根本不上当,把omega推到白若风身旁,没好气地说,“看着你爸,我去开家长会。”   白易撇撇嘴,拉着白若风的手,扭头就走。   “爸爸……”白若风虚弱地抗议,“我想去找片片。”   “等会儿。”白易翻了个白眼,“爸爸先带你去干点好玩儿的事。”   如果白若风知道所谓的好玩的事,是逮捕正在对全校师生以及学生家长做广播演讲的副校长,那他绝对会拒绝。可惜白若风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当他来到广播室门前,看到了几个同样将警服藏在外衣里的警察。   “副校长在里面?”白若风猫腰躲在爸爸身边,既兴奋又紧张。   这还是小A第一次参加抓捕行动呢。   白易笑眯眯地看着他,与别的警员都很放松。   毕竟他们的目标只是贪腐案下面的小虾米,不具备攻击性,估计警察一亮明身份,副校长就会举手投降。事实也的确如此,当警察闯入房间后,副校长直接放弃抵抗,只是在离开前,不甘心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A,然后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白——若——风!”   每个字都念得深沉,气运丹田,仿佛酝酿了好几天。   白若风倒是不介意副校长对自己产生恨意,但是这句颇为耐人寻味的呼喊通过广播台,传到了在学校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包括正在往教学楼跑的荆兴替。   omega奔跑的脚步猛地顿住,他原地转了个方向,往广播室跑去。   白易和同事们先行离开了广播室,白若风落在了后面,荆兴替跑过来的时候带来一阵微风,一头扎过来,双腿缠在白若风的腰间,整个人蹦到了小A的怀里。   白若风被撞得后退好几步,搂着片片原地转了个圈。   “怎么了?”   “我还以为副校长要对哥哥做什么呢……”荆兴替小声说,“吓我一跳。”   “哎呀,”白若风听得满心柔软,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这可不是演电影,哪儿来那么多惊险刺激的情节?”   他俩又抱了一会儿,直到白易开始轻咳。   荆兴替慌慌张张地从白若风的怀里跳下来,垂着头,紧张地喊“叔叔好”。   “身体有没有好一点?”白易并没有提他俩早恋的事情,而是问,“身体不好就得离我们家若风远一些,他信息素味道太冲。”   白若风:“……”   白若风:“爸爸???”   “一身酒味。”白易嫌弃地推开凑上来的小A,“完全没你爸身上的薄荷味好闻。”   白若风欲哭无泪,信息素的味道变化不受本人控制,他的味道越来越像鸡尾酒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快成年了,当然会有属于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爸爸,你怎么能把我的气味和alpha爸爸的比呢?”   “也是,你比不上你的alpha爸爸。”   “……”   作者有话说:小破球中毒了…………白若风:我还是个孩子!爸爸,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秀恩爱QAQ! 第53章 (下)我老婆的味道,只有我能知道!   白若风受伤地躲到荆兴替身后,咬着唇不想和白易说话了。   白易的玩笑开完了,拉着荆兴替往学校外面走:“时间不早了,回家吃饭吧。”   “不等爸爸了吗?”白若风瞬间忘了刚刚的别扭,凑到omega爸爸身边嘀嘀咕咕,“我们怎么回去啊?”   “爸爸,你还骑摩托车吗?”   “骑啊,为什么不骑?”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白易变戏法似的从传达室里摸出自己的头盔,“刚刚同事走的时候,帮我放在这儿的。”   说完,也不等他俩跟上去,直接大步流星地走到摩托车旁边,长腿一迈,潇洒地扣上头盔,一溜烟没了影。   白若风惨兮兮地站在校门口,拉着片片的小手叹气:“等我上大学了,一定要买辆摩托车。”   荆兴替若有所思地看了小A一眼:“你也想骑摩托车?”   “对啊,多酷。”白若风捏捏他的指尖,把思绪收回来,“我们怎么回家?”   “缪叔叔开车来的,我们和他一起回去?”   “也行。”白若风掏出手机给alpha爸爸发了条微信,发完,抬起头,发现校门口闪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童禹。   要说熟悉,其实白若风和童禹根本算不上熟人,纯粹是因为对方老是找荆兴替的麻烦,才导致风哥对这个学弟“特殊关注”。   “又是他。”白若风不屑地轻哼,“我看见他就烦。”   荆兴替循着白若风的视线望过去,不着痕迹地挑眉。童禹应该看见了他们,但是再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挑衅,不等白若风开口,就脚底抹油,换方向溜走了。   “便宜了他。”小A再次冷哼,“他爸捐的那栋楼看来铁定要泡汤了。”   人都进去了,哪里还有楼啊?   荆兴替忽然踮起脚尖,凑到白若风耳边悄声说:“我录音了。”   “啊?”白若风一时没弄明白荆兴替在说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我录音了,篮球比赛那天,他威胁同学的时候,我录音了。”   “片片!”白若风惊喜地瞪大了双眼。   荆兴替的情绪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分分钟将音频发到了小A的手机里:“要不要交给学校,你来决定吧。”   威胁同学,并且干涉到了分班考试的结果,就算童禹的父亲没被逮进去,学校也不可能放任这种行为的发生。   “会受到处分吗?”白若风将录音保存了下来,好奇地问。   小A在帝都上学的时候不是没受到过学校的处分,但都是在国旗下做检讨,或者是在全校广播里通报批评一下了事,还从没遇到过被记大过的情况。   而现在荆兴替的录音绝对能让童禹记大过,说不定还会被退学。   白若风想了想,把手机塞进口袋,准备明天上学的时候再去找校长。   因为家长会,校门口全是人。他们费力地挤到站台前,发现站台边上已经沦为停车场,车站边上贴了一张大大的告示,说是为了避开实高附近的道路堵塞,今天暂时转线一天。   “往前走走打车吧。”荆兴替也看见了告示,拉着白若风往前跑。   还没跑两步,就被小A扯得一个踉跄。   “买杯奶茶。”白若风捏捏片片的腮帮子,“哥哥想尝尝你的味道。”   说完,心里得意得不得了,觉得自己骚话十级。   哪晓得片片抬眼来了句:“哥哥亲亲我,就知道我是什么味道的了。”   白若风:“……”   白若风红着脸在他唇边小小地啾了一下,然后用衣领挡着脸跑进了奶茶店。   荆兴替在小A后面慢悠悠地晃,走到奶茶店前面的时候,白若风刚好拿着买好的奶茶走出来,他伸手把自己的青梅绿茶拿来,轻声问:“哥哥真觉得喝个奶茶就能感受到我的味道了?”   白若风一个踉跄。   “哥哥?”   “回家亲,”小A的胳膊搭在了荆兴替的脖子上,凑过去轻声道,“好不好?”   热气在他的耳朵旁滚了一圈,荆兴替忽然有点好奇。   哥哥……是不是也有所隐瞒呢?   是了,白若风转学去帝都的这些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呢?   荆兴替念及此,想到了经常和他们一起打游戏的佟似侠。   佟似侠小朋友和白若风关系很好,大概率知道小A在帝都的学校都犯过什么事儿,只是荆兴替和佟似侠并不熟,贸然去问自己alpha的过去不好。   还是算了吧。   荆兴替吸了吸绿茶,背着书包跟在白若风身后,刚想说可以打车了,旁边就闹哄哄地来了一群二中的学生。   二中和实高其实在一条路上,只不过中间隔着一个比较大型的购物广场,平时学生就以广场为分界线,井水不犯河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碰面。   现在白若风和荆兴替还没有走到购物广场呢,竟然遇到了这么多二中的学生,实在是有些奇怪。   白若风立刻将片片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鸡毛掸子。   风哥和鸡毛掸子也算是有缘分,从一开始的占场子到进局子,他们是不打不相识。   “你来干嘛?”白若风把奶茶递给片片,自己卷起衣袖,“要打架,我奉陪。”   荆兴替也在小A身后默默地卷起了袖子。   气氛瞬间很焦灼,奶茶店门口甚至空出了一大块地。   鸡毛掸子穿着校服裤子,衣服则是浮夸的迷彩服外套,他看看白若风,再瞧瞧小A身后冷着脸的荆兴替,最后尴尬地轻咳一声,单独走过来,说:“不打架。”   “嗯?”白若风将荆兴替挡得更严实。   “之前都是误会。”鸡毛掸子揉了揉头发,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搓着裤缝,“今天我是特地来解释的,不想打架。”   “解释?”白若风稍微放松了一点,没之前那么戒备,但仍旧紧紧攥着片片的手,“你想解释什么?”   “之前有人跟我们说你不是好人。”   “啊?”   “说你校霸的位置是通过不好的手段得到的,”鸡毛掸子懊恼地嘀咕,“说你用刀啊棍子啊之类的东西强迫同学承认你是校霸。”   “……”白若风一时无语,“就算这些流言蜚语是真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鸡毛掸子不满地反驳:“我是二中的校霸,咱们校霸也是有尊严的,来路不明的对手我们当然要摸清楚底细。”   说的跟自己是个正义使者似的,说完,还对白若风三鞠躬道歉。   白若风:“……”   白若风连忙伸手稳稳地托住鸡毛掸子的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   鸡毛掸子挠了挠头发,看看四周的人群,想起实高今天开家长会,干脆提议:“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白若风闻言,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扭头看嘬绿茶的片片:“去吗?”   荆兴替眨眨眼,往小A怀里一歪:“都听你的。”   白若风心花怒放,牵着他的小手,跩跩地跟上了鸡毛掸子的步伐。   瞧瞧,片片多好。   都听他的呢!   白若风美得要冒泡,将校服外套搭在肩头,一步三回头,全在看荆兴替。   荆兴替认认真真地喝绿茶,嘴角湿漉漉的,眼尾的小泪痣在小A眼前一晃一晃,特别诱人。   风哥脑子一抽,当街亲了过去,嘴唇印在omega眼尾的泪痣上。从鸡毛掸子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他俩在当街热吻一样。   “操!”鸡毛掸子一声怒吼,随手从身边的人里扯过一个看上去像是beta的学生,也吧唧亲了一口。   白若风:“……”   白若风:“???”   “别以为二中在早恋的事情上会输给实高。”鸡毛掸子冷笑着搂住怀里的beta,对着白若风放完狠话,才想起来低头问,“你叫什么?”   鸡毛掸子怀里的beta推了推眼镜,甩开脖子上的手,扭头就走。   荆兴替不着痕迹地皱眉,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拉着白若风往前走了两步:“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   “就是……就是水街嘛。”鸡毛掸子被beta拂了面子,满脸不爽,但是碍着白若风的面,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里面有个场子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你们不会没去过吧?”   白若风转学去帝都好多年,回来也就个把月,当然不知道。   小A抿了抿唇,完全不在乎鸡毛掸子诧异的神情,严肃道:“不许喝酒。”   “未成年人不能饮酒。”白若风特别煞风景地说,“犯法的事儿别拉着我干。”   鸡毛掸子大概从来没见过如此正义的校霸,目瞪口呆地问:“去酒吧不喝酒,你想喝什么?”   白若风闻言,微微一笑,把自己的奶茶从荆兴替手里拿过来晃了晃:“加珍珠,三分甜,你们要不要?我请客。”   小A说完,忽然神情一变:“干,你们不许喝白茶奶盖。”   “我老婆的味道,只有我能知道!”   身为校霸,鸡毛掸子第一次遇见要约着喝奶茶的奇葩,在原地愣了三秒。   荆兴替先笑了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走吧。”他挽住白若风的手臂,像电影里大佬身边手无缚鸡之力的菟丝花,柔柔弱弱,仿佛风一吹就会跌倒,“早点把事情搞清楚,我们还要回家吃饭呢。”   白若风也很着急,他的omega爸爸已经回家了,今晚两家人肯定会在一起家庭聚餐,他不想迟到。 第54章 “我睡过我老婆,不标记的那种睡。”   “水街”只是代称,实际上那条街根本没有名字,是之前城市改建后留下的一条废弃的老街,街口堆着落了灰的建筑材料,往里步行个十来米,才能看见人烟。   正对着街口的大多是什么“自助式火锅,一人三十八元吃到饱”之类的广告牌,也有挂着“厂家直销,买一送一”横幅的小门面,一年到头的宣传词都是“老板跑路”,要不就是“商家破产”,总之能找到百八十个理由为自己卖的假冒伪劣产品做宣传。   白若风小时候没来过这里,走在街上眉心越皱越紧,荆兴替倒还好,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菟丝花,瞧着挺淡定,没被吓到。   其实在此之前,他曾经听说过水街的名号。   上初中的时候,荆兴替的学校里传得神乎其神——什么以前毕业的学长没上高中,在水街混出了一番名堂。半大的孩子,对退学然后成就一番事业有别样的憧憬,也不管现实不现实,反正就是天天挂在嘴边。   荆兴替对水街不感兴趣,有一次打电话的时候偶然听见爸爸们聊天,说水街算是一个烂尾的项目,等资金到位,老街或许就能翻新,但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水街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发展出了自己的风格。   路过火锅店,拐一个弯,街道更加狭窄,道路两边的招牌也变成了“陈记美容美发”和“皇宫洗脚城”。   鸡毛掸子带着他们走到洗脚城里面,穿过闪着粉色灯光的走廊,白若风眼前又出现一块新的招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大字:“轮口”。   “轮口。”小A停下脚步,大声念了一遍,“什么意思?”   鸡毛掸子难为情地轻咳:“什么口啊?人家叫‘轮回’,中间那个小一点的‘口’被风吹飞了。”   白若风一个没忍住,轻声笑了起来,一旁的荆兴替捏捏小A的手指,示意他往酒吧里面瞧。   乌烟瘴气,全是穿得稀奇古怪的人。   “要进去吗?”荆兴替问。   白若风说:“来都来了。”   更何况,他们要搞清楚在背后造谣的人到底是谁。   鸡毛掸子率先走进去,熟络地和门口的酒保打招呼,身后的一干小弟呼啦啦地跟进去,白若风也带着片片走进了酒吧。   门关上的瞬间,外界的声音就被阻隔了开来,满耳都是震耳欲聋的音响声。   “我有单独的包厢!”鸡毛掸子扯着嗓子对白若风喊,“跟我来!”   白若风跟上去,也扯着嗓子号:“不喝酒!”   “操!”   “操也不喝!”   “……”   出于之前挑事的内疚,鸡毛掸子绷着脸要了两杯冰雪碧,结果酒吧不卖,他只好自己跑出去,买回来一箱子滴着水的酸奶。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鸡毛掸子把箱子摔在酒桌上,看荆兴替在玩骰子,免不了逗弄几句,“会玩儿吗?哥哥教你。”   不等荆兴替回答,白若风的拳头就砸在了箱子上。   “啧。”鸡毛掸子连忙双手举过头顶,“开个玩笑,我知道他是你的O。”   荆兴替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将校服外套脱了,凑到白若风的身后,用纤细的手臂环住了小A的脖子,看上去既任性又黏人。   白若风趁着鸡毛掸子开箱子的空隙,与他咬耳朵:“片片,干吗呢?”   “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荆兴替也小小声回答,“大佬的小情人都是这样的。”   “你本来的样子就很好啊。”白若风是个耿直的片吹。   荆兴替闻言,翻了个小白眼:“你现在代表的是实高,别恋爱脑。”   “哎呀,片片。”   “来,一人一瓶。”鸡毛掸子没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豪迈地用牙咬开酸奶瓶的盖子,猛灌了一大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阮星,二中高三的学生。”   “软……?”   “怎么,有意见?”阮星冷哼一声,甩开遮在眼前的五颜六色的头发,露出一双桃花眼,“有意见就打一架!”   白若风再次把拳头砸在了桌上。   阮星立刻被酸奶噎了一下,假装无事发生,转而去看正在往白若风怀里拱的荆兴替:“哟,你俩关系还挺亲密。”   “这是我老婆。”白若风老气横秋地介绍。   “这么牛逼?”阮星的好胜心起来了,把酸奶瓶子往酒桌上一磕,“我跟上一个小O好的时候,手都拉过。”   风哥扑哧一声笑了,帮片片把酸奶瓶盖拧开,得意道:“拉手算什么?我们亲过嘴。”   “亲嘴?!”阮星狠狠地扒拉拧成股的头发,“既然你坦诚相待,那我也不隐瞒了。”   “我摸过前男友的小几把!”   原来是摸几把。   白若风云淡风轻地勾起唇角:“谁没摸过呢?”   说完,还温柔地把荆兴替搂住:“对吧?”   荆兴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忍住了把酸奶泼到小A脸上的冲动。   阮星没想到他们俩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硬着头皮哈哈大笑:“也是,谁没摸过呢?”   “但是我还咬过小O的腺体。”   白若风被震了一惊。   这话大概率是在吹牛逼。   没成年的alpha能标记谁啊?欲望再强烈,没到十八岁,就算咬了也谈不上“标记”,虽然能对omega造成影响,但最多算是“情趣”。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风哥不说点什么骚话,就要输给阮星了。   这怎么可以呢?   他白若风可是早恋的急先锋,输什么都不能输在片片的事情上!   所以小A一咬牙,一跺脚,按着荆兴替的后颈,大言不惭:“我睡过我老婆,不标记的那种睡。”   荆兴替:“……”   阮星:“……”   白若风说完,发现怀里的小O不动了,心里咯噔一声,想要补救,可是放出去的骚话是收不回来的,为了面子,白若风含泪做“操”过片片的禽兽,拿起面前的酸奶喝了一大口。   阮星狐疑地看着他们俩,见白若风怀里的小O没有反驳,信以为真:“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白若风僵硬地笑笑,用酸奶瓶子和阮星手里的那一瓶碰了个杯。   片片,对不起啊,哥哥不是故意的。   可是哥哥不能输啊!!!   风哥怀里的小O动了动,露出半截通红的耳朵尖。   不标记的睡……就是进去了但是不成结吧?   荆兴替揪着白若风的衣摆喘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想,你有本事说骚话,你倒是行动啊?   光说不干算什么?   耍流氓!   荆兴替刚刚是真的有点羡慕白若风口中的自己。   而白若风和阮星像喝酒一样潇洒地将酸奶喝完,终于开始谈正事。   “其实你没转学以前,实高也是有校霸的,”阮星跷着二郎腿,双手搭在沙发的椅背上,忧伤地回忆过去,“也是高三的学生。但是他半年前忽然被家里人送出国留学了。”   “想要接替他的人不少,其中童禹比较出名。”   阮星撇了撇嘴:“也不怕说出来被你们笑话,我之前和童禹有过接触,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   “那小子在外人面前装得可以,文质彬彬的,说话还像个omega,细声细气!”   “不过他不咋惹事,听说家里也有钱,成绩还不错。我就寻思啊,人家跟我们不是一类人,富二代嘛。”阮星又开了一瓶酸奶,对瓶吹,“富二代当校霸多正常?说实话我也乐意他代表实高,为什么呢?因为富二代懒得参与乱七八糟的事情,分分钟扔个百八十万当封口费,和他打交道,绝对血赚。”   “你还挺会做生意。”白若风哭笑不得。   阮星瞪小A一眼:“废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天打架?”   “不是,哥劝你,”阮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猛地凑近白若风,“别和童禹斗,人家家里有钱有势,不是咱们平头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白若风不置可否。   阮星还以为白若风不信,急了:“我说的是真的,人家童禹家里是做大生意的,跟你们副校长关系都不错,我看你们也不像是准备出国的样子,以后肯定要参加高考,可千万别被学校领导使绊子!”   阮星人其实还不错,就是被杀马特非主流的思想荼毒得太深,看着弱智,交流起来倒比白若风想象的要容易。   包厢里安静了几秒钟。   “你不知道童禹的父亲和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已经都被抓起来了吗?”出声的是一直在白若风怀里趴着的荆兴替。   小O勾着白若风的脖子坐起来,拿过酸奶挑剔地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继续吸青梅绿茶。   “被抓起来了?”阮星头一回听说这个事,拿出手机搜了会儿,猛地一拍大腿,“好!”   “怎么被抓起来的?”   白若风眉毛一挑,淡定地吹牛:“我跟我爸提了一嘴。”   “……”   风哥抱着片片倚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天凉了,就让童氏集团破产呗。”   “……”   阮星诚惶诚恐地给风哥敬了一杯酸奶。   “童禹都和你说什么了?”只有荆兴替开口,话题才能回归正常。   阮星说:“就是编排咱风哥为人不正派,还抢他的O。”这才几句话,就开始“风哥”“风哥”地叫了,估计出了酒吧,白若风又要多一个小弟。   “那个omega就是你吧?”阮星又多看了荆兴替几眼,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恨咱们风哥,你这样的O是极品啊!”   白若风连忙把片片按到怀里,不给阮星看:“童禹还说什么了?”   “我跟他的接触不太深。”阮星挠了挠头发,“之前一直找你的麻烦,就是觉得你不是个当校霸的料,结果前几天我碰见了你们学校另外一个学生……就是常跟在你身边那个,叫什么来着?”   “徐帆?”   “哦对,徐帆。”阮星狠狠地拍了几下大腿,顺手将喝完的酸奶瓶子全扔到了垃圾桶里,“他搁你们学校墙根下和一个女生吵架,我本来不想管,结果听到他们说到了你的名字。”   “听到你的名字我还是不想管,但是我准备走的时候看清了跟他吵架的那个女生的脸。”阮星露出了一点尴尬的神情,无措地搓着手,“秦双双嘛……我的前女友。”   白若风:“……”   白若风一时不知道该说谁的口味比较重。   “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啊。”阮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连忙继续往下说,“那是高一时候的事了,秦双双原本是二中的学生,你是转学来的,肯定不知道。”   “我们当初分手,是因为童禹。”   “她和我分开以后,跟童禹好了挺长一段时间。”   搂着荆兴替的风哥花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理清楚了复杂的人际关系:“哇哦。”   “而且她根本不是omega。”阮星默默地摸了一下鼻尖,再次将滑落到眼前的头发丝儿拨开,“她是个beta。”   “你们觉得她是omega,那都是她伪装出来的。咱们没成年,她喷点信息素类似物,一般学生根本分辨不出来。”   “就算不喷,身上没有信息素,也可以说是喷了阻隔剂。”   “这算什么?”白若风无语地捏捏片片的小腺体,“装O?”   “她的小伎俩之一。”阮星耸耸肩,看上去没少在秦双双身上吃亏。   果不其然,下面一句话就是抱怨:“想当初我跟她好的时候,每个月都帮着她充黄钻、充绿钻,还帮她在游戏里氪英雄、买皮肤。结果呢?轻飘飘的一句‘我们不适合’就把我甩了,转脸跟童禹在一起,游戏账号瞬间飙升到了VIP8!”   “还不是觉得我穷?!”阮星说着,竟然呜呜地哭起来,“风哥,你说她还是个人吗?”   白若风莫名地觉得自己对面坐着的不是高三的学生,而是远在帝都的佟似侠。   幼稚死了。   “那他们在吵什么?”白若风费力地将话题引上正轨,“你听清楚了吗?”   “哦哦。”阮星闻言,将眼泪一擦,言归正传,“我听见了几句,大概是徐帆质问秦双双为什么要找老师要你的联系方式,然后发照片……”   “别说了!”风哥听到这儿,猛地想起之前欺骗荆兴替说自己没看见照片的事情,慌乱地捂住omega的耳朵。   可惜一切都迟了。   荆兴替缓缓抬起头,含泪瞪着白若风,试图挣开小A的胳膊好多次都没成功。   “片片……”白若风胆战心惊地抱着荆兴替,伸手试探地摸摸他的脸,没被躲开,才大着胆子捏了一下腮帮子,“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就是怕你钻牛角尖。”   “你那个时候还生着病呢,万一急起来怎么办?”   “片片……片片你不要闹脾气,好不好?”   荆兴替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办法平静下来,之前好不容易减退的恐慌感又翻涌上来。   哥哥看见了。   哥哥知道我打人了。   “我喜欢这样的片片,”白若风见他眼神空洞,连忙俯身咬耳朵,“比你想的还要喜欢。”   荆兴替的情绪奇迹般舒缓了不少。   白若风暗中松了一口气。   他们纠结的时候,从包厢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马甲的酒保,放下两杯鸡尾酒:“度数很低,老板送的。”说完,对着阮星吹了声口哨。   阮星把口哨吹回去,端起一杯对着白若风晃了晃:“果酒,试试?”   “不了。”白若风的原则性很强,就算是果酒也坚决不碰。   更何况小A现在只关心怀里一言不发的荆兴替。   “你先喝着,我们出去聊会儿天。”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白若风选择直接拉着荆兴替出去谈心。   阮星有了酒就不太关心他们,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埋头牛饮。   包厢外依旧在放着聒噪的音乐,白若风觉得自己的心脏随着跳跃的鼓点,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说点什么。   他对自己说:风哥,快,说点什么。   暧昧不清的灯光晃得白若风一个恍惚,脱口而出:“我……我想标记你!”   荆兴替:“……”   白若风:“……”   白若风颓丧地低下头:“片片,我是个自私的人。”“我觉得那些照片是你不希望我看见的,所以我删掉了,还对你撒了谎。”   背靠着包厢门的omega抿着唇,盯着脚尖不说话。   白若风也去看片片的脚尖,看着他的白球鞋上跳跃的光斑,继而看向了他宽宽大大的校服裤子。   片片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我没怪你。”荆兴替过了很久才说话,语气里有浓浓的疲惫,“我只是觉得我这样很……”   “很……?”白若风没听见他后面的几个字,纳闷地追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荆兴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想说“我很对不起你”,又觉得太过矫情,便把小A推开一些,“我的校服外套落在里面了,哥哥在外面等我吧,我拿了就出来。”   “我帮你。”   “不用。”荆兴替拦住了白若风,“你进去,阮星肯定要劝你喝酒,就算是果酒,你也别喝。”   他眯眯眼睛,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你去把那个人叫过来。”   白若风顺着荆兴替所指的方向看去:“哪个?”   “穿风衣的那个。”   “那个端着高脚杯的?”   “嗯。”   “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因为他就是阮星之前强吻的beta。”   “……”   “哇。”风哥很给面子地赞叹了一声,“片片,你记忆力真好。”   “去吧。”荆兴替勾了勾唇角,在对方注意到自己以前,收回了视线,“把人带过来就行,让他把阮星接走。我们都是高中生,不适合在酒吧里玩。”   荆兴替发话,白若风自然屁颠屁颠地去了,而他在小A离开后,冷下脸,将门一脚踹开。   喝着酒的阮星吓了一跳,呛得直咳嗽:“我……操!”   荆兴替像是没听见阮星的脏话,走过去把酒杯捏住,狠狠往桌上一磕,将鸡毛掸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咕嘟,咕嘟。   细长的酒杯里的液体不断减少,阮星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荆兴替眼睛眨也不眨地将酒喝掉,然后把空酒杯摔在酒桌上。   “你是omega吧?”   “我……”   “离白若风远一点。”   “我……”   “喝酒这种事,我来。”   “我……”   “他如果喝多了受伤,就考不上警校了。”   “我……”   “走了。”荆兴替根本不给阮星解释的机会,抄起校服外套,披在肩头,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包厢门口。   白若风也正好将beta带到了门前。   “走吧。”荆兴替在自己的alpha面前,温柔得不可思议,“时间不早了,缪叔叔应该还不知道我们来了水街吧?”   白若风只觉得站在包厢门口的荆兴替目光似水,光是看看就要醉了,哪里还顾得上阮星,当即牵住他伸过来的手,把人狠狠往怀里一带。   “咦?”风哥抱住荆兴替后,狐疑地嗅嗅,“片片呀,你身上怎么有股酒味?”   “刚刚进屋的时候阮星正在喝酒,不小心沾上的吧?”   “也对。”白若风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垂下眼帘惯着他装傻,“我现在给爸爸发消息,等我们走到水街外面,他应该刚好能到。”   荆兴替没有异议,也没劲儿提出异议。   虽说是果酒,但他喝得太急,刚刚和阮星对话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现在人靠着白若风,酒劲儿就上来了,脑子昏昏沉沉的,头也有点痛。   “片片?”白若风牵着他走了几步,察觉到了异常,“你是不是不舒服?”   恰恰在此时,包厢里的阮星缓过了神,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那个O……那个O好吓人啊!!!”   “胡说八道。”白若风把昏昏沉沉的片片搂在身前,亲了一口,“我的片片才不吓人。”   “你呀,就是瞎逞强。”风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蹲下来,将荆兴替背了起来。   “也就只有我惯着你啦……”   “片片,哥哥还挺喜欢你这样的。”   可惜片片已经醉得迷糊了,根本没听见白若风的表白。 第55章 (上)花心大少白若风   白若风把荆兴替背出了水街,站在路口吹了五分钟的冷风后,终于看见了爸爸的车。   “怎么回事?”缪子奇把车停在路边,蹙眉跳下来,帮小A打开车门,“茶叶片子睡着了?”   “嗯,他太累了。”白若风把荆兴替放到后排,系好安全带,没提喝酒的事儿,荆兴替身上的酒味也被风吹散了不少,剩下的很像白若风的信息素的味道,所以缪子奇并没有怀疑。   alpha将视线从灯火昏暗的水街上收回来:“你爸刚刚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爸爸已经到家了?”白若风明知故问。   “嗯,晚上和你荆叔叔范叔叔一起吃火锅。”缪子奇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别没话找话,“我刚刚路过超市,买了挺多食材,等会儿你和茶叶片子挑挑,喜欢吃什么就拿什么。”   “好。”白若风笑眯眯地点头,转身揉了揉荆兴替的脑袋。   晚饭的话题告一段落,沉默在车厢里蔓延。从小白若风就不太会和自己的alpha父亲交流,所以说完正事以后,他们谁也没有再主动开口。   街道旁橙黄色的指示牌不断地闪烁,车流仿佛前行的潺潺流水。白若风用胳膊搂着荆兴替的肩膀,一只耳朵听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只耳朵听着耳边轻轻浅浅的喘息,忽然觉得生活比自己想的还要美好。   “爸。”白若风难得主动挑起话题,“我年后是不是要去帝都参加体测?”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体测的事情忘了呢。”缪子奇轻笑一声,“你左手边的袋子里有体测的详细资料,下车的时候记得拿。”   白若风心里一暖,把袋子拎起来掂了掂:“爸,我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帝都了?”   车厢里静了一瞬。   “总要回去的。”缪子奇打了个转向灯,在等红灯的间隙回头看了看没几天就要成年的儿子,“怎么,舍不得了?”   当然舍不得啊……   白若风把荆兴替抱得好紧好紧,某一刻甚至动了不考警校的想法。   “期末考试以后,片片要分班,我能留在这儿陪他吗?”   “看你考试的时间吧。”   白若风闻言,微微叹息:“体测成绩出来的时间就是我回帝都的时间对不对?”   首都警校的招生政策几年前改了革,会根据体测成绩,结合考生高一高二的综合成绩,提前录取一个班的学生,这就是新的特训班。   当年白若风的父亲在警校念书的时候,特训班还是跟着所有的新生一起军训,现在则不然——选拔出来的优等生要提前半年接受为期两个月的训练,然后赶回学籍所在的城市参加高考,达不到分数线的,还是不会被录取。   可以说录取条件非常苛刻以及反人类了。   “你先考上特训班再说吧。”缪子奇嘴上这么说,心里对白若风却是一百个放心。   小A成绩好,又从小接受专门的训练,想不通过体测都难。   黑漆漆的车厢里,白若风恋恋不舍地亲了亲荆兴替的眉眼。   睡着的小O烦躁地伸手抓始作俑者的脸颊,直到手指被握住,似乎短暂地睁开了眼睛,但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时间不多了啊……白若风不无遗憾地想,就算转学回来,能和片片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短短几个月。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荆兴替考到帝都去呢?   白若风在到家前,把荆兴替叫醒了。   小O黏在白若风的怀里哼哼,眨了好几下眼,眼神才有焦距。   他说:“我累了。”   白若风没戳穿荆兴替过于蹩脚的谎言,故意教训他:“知道累了吧?以后别做习题到半夜,太迟睡对身体不好。”   荆兴替乖巧地点头,帮着缪子奇将食材从后备厢里搬出来,瞧着没什么不吃的,便和白若风一起把购物袋拎回了家。   厨房的餐桌上摆着家用的火锅炉,范小田用鸡汤做汤底,正在往里头丢山药。   白易坐在一旁帮忙端着盘子,边提醒范小田别烫到,边意有所指地问:“上次说的,我们两家以后做亲家,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正在厨房切菜的荆戈立刻竖起了耳朵。   只听范小田爆发出一串响亮的笑声:“你怎么还是这么幽默啊?”   白易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看见白若风走进了客厅,干脆换了个角度:“你觉得我们小青梅怎么样?”   范小田用围裙擦擦手,特别真诚地夸奖:“小青梅是个好孩子。”   白易:“……”   白易难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转头去看荆戈。荆戈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切菜。   “白若风,你给我过来!”接二连三碰到软钉子,白易心里有气,所以看见黏糊在荆兴替身边的白若风就来气。   白若风本来还在跟片片嘀嘀咕咕,忽然被点名,猛地一个立正,噔噔噔跑过去:“爸!”   “不争气!”白易把白若风拉到一旁,恨铁不成钢地问,“你范叔叔怎么还不知道你们早恋的事儿?”   白若风:“……”   白若风无奈地拖长嗓音叫了一声“爸”。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用手……手。”   “才到手?”白易震惊地后退了一步,“你是我的儿子吗?”   “爸爸……”   “我算算。”白易神情严肃地扒拉手机上的日历,“还有不到一周,你就要十八岁了。”   “你知道十八岁意味着什么吗?”   白若风贴着墙,认认真真地思索了几秒钟:“意味着我是一个肩上有重担的成年人了。”   “扯淡……”白易想都没想,直接翻了个白眼,“别跟你爸我说这些没用的。”   “大道理留着跟你的alpha爸爸讲。”   “你就告诉我,你成年以后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最想干的事情……   还用想吗?   白若风做梦都想把荆兴替给标记了。   他哼哼唧唧地把自己的愿望说了出来,白易露出一点了然的神情,继续把儿子往屋外拉,最后父子俩坐在院子里,一起吹着冷风,苦兮兮地挤作一团。   “十八岁啊。”白易颇为怀念地感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不然以后后悔了,可就来不及了。”   白若风把脖子上的围巾给了爸爸,搓着手嘀咕:“可是片片还没成年啊!”   白易不客气地接过围巾,再对着小A的屁股来了一脚:“谁要你直接和他成结了?”   “除了用手,你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   “就算没有,你也得把你范叔叔先说通了啊!”   “……”白若风向来说不过自己的omega父亲,只能巴巴地听着,等白易说完,才小声逼逼,“爸,其实我有点怕。”   “你怕什么?”   “我怕片片去帝都。”白若风头疼得厉害,“我在他面前表现得一直挺……挺正经的。”   “哟,你现在终于肯承认泡吧不正经了?”   白若风闻言,很想找块豆腐撞死。   白易提到的“泡吧”,是白若风高二那年发生的事情。   青春期的小A,叛逆得人神共愤。白若风表现得还算好,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在朋友的怂恿下喝了几口烈酒,蹦了几下野迪。   他那头暗金色的毛和那只被荆兴替没收又丢掉的耳钉,就是叛逆期最好的证明。   那个时候的白若风对荆兴替的感情游离在一种自己都摸不清的状态里,明明时常打电话,却不愿意将一切归结于“喜欢”。   喜欢什么的,太落伍了。   所以白若风开始有意无意地减少跟荆兴替联系的次数,哪怕半夜难受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白天还是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正好他的交友圈里有不少纨绔子弟,每天放学后的生活就精彩了起来。   白易和缪子奇忙的时候管不上白若风,白若风就堂而皇之地跟着朋友去了夜店,进了酒吧,看着他们胡闹,自己坐在一旁酷酷地耍帅。   白若风的底线是不亲近任何omega,但是别人可没他这么有原则,该玩的玩,该闹的闹,于是有段时间,白若风的风评也跟着差得一塌糊涂。   什么花心大少、迷情少年……没一个正经的。   后来流言蜚语传到白易耳朵里,事情终于闹大了。   白易从不干涉白若风的交友,也生怕错怪儿子,起先一直不信这些传言,直到执行任务的时候撞上从夜店里出来的白若风,气得火冒三丈,硬忍着回到家,踹开门,不顾缪子奇的阻拦,把醉醺醺的小A拎到冰天雪地的室外揍了一顿。   白若风看见爸爸生气,就知道去夜店的事情暴露了,但是自尊心作祟,他除了解释自己就是去喝酒,没碰乱七八糟的O以外,坚决不承认错误。   于是白易气得好几天没和白若风说话,白若风也乐得清净,和爸爸们冷战了几周,嘴上不服软,却再也没去过娱乐场所,也没沾过酒。   当然那些卖酒给未成年人的酒吧最后都被严打了一遍。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白若风猝然醒悟,意识到荆兴替对他而言不仅仅是童年玩伴,于是连夜联系外公改学籍,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小县城,守着自己的小片片,再也没动过歪心思。   这些事他从未告诉过荆兴替,但若是荆兴替去了帝都,肯定瞒不住。   风哥一时间愁得想把头发揪光,蹲在院子里,忧郁得不得了。   白易见儿子真的为难,幸灾乐祸地笑:“自己做错的事儿就得自己担着。”   “我错了。”白若风委屈巴巴地抱着头,“爸爸,我当时……脑子进水了。”   “我看也是。”白易蹲在他身边,神清气爽,“我当时都跟你alpha爸爸说,不行咱就再生一个。就算不生,没了你,我们还有缪若雨呢。”   爹不疼爸不爱的白若风吸吸鼻子:“妹妹呢?”   “你外公外婆旅游回来了,正好照顾她几天。”白易提到缪若雨,又不忍心继续刺激看上去蔫蔫的儿子,转而道,“等放寒假,我带她回来看你。”   “不用。”白若风懂事地摇头,“妹妹晕机,寒假我回去看她就好了。”   他们父子俩的话刚说到这儿,缪子奇就拎着大衣跑了出来,二话不说先把白易一裹,然后拿眼睛不满地瞪白若风。   白若风自觉地蹿回客厅,生怕再被alpha爸爸教训一顿。   “你跟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白易打了个哈欠,见缪子奇脸上露出不信任的神情,不免好笑,“别紧张,我不会劝儿子直接把茶叶片子标记了的。”   说完,觉得缪子奇并没有放松警惕,只好继续补救:“也没劝他咬腺体,放心吧。”   “咱们儿子长大了,开始反思过去了。”白易啧了一声,见白若风已经跑到了餐桌边帮荆兴替拿碗筷,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不过他这个性格跟你还真像。”   “没成结前装得正人君子样,”白易抖掉缪子奇搭到肩头的手,冷哼,“一成结,就本性暴露。”   “一个两个,骨子里都坏得很。” 第55章 (下)“蛹ヽ自缚的悲哀ゆ”   缪子奇听了只是笑,硬是把白易搂在怀里,走回了餐厅。   白若风已经挨着荆兴替坐下了,手边放着一盘滴水的生菜,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们藏在桌子底下的紧握的手上。   “快快快,坐下吃吧。”范小田忙活了一整晚,终于停了下来,招呼着大家落座,“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不跟你客气。”白易拉开椅子坐下,看了眼白若风,率先挑起话题,“茶叶片子,你若风哥哥下学期要回帝都了,你知道吗?”   “爸爸?”白若风浑身一激灵,他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跟片片说呢,现下跟个被戳破的气球似的,扑哧扑哧漏气,根本不敢看片片的眼睛。   但是白若风握紧了荆兴替冰凉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我知道。”荆兴替沉默了会儿,把筷子放下,“哥哥要回去训练的吧?如果考进特训班,留在帝都的时间就更长了。”   “你知道?”白若风诧异地仰起头。   “知道呀。”荆兴替垂下眼帘,乖巧地将下巴搁在小A的肩头,用只有白若风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的事情比哥哥想的还要多。”   当着荆叔叔和范叔叔的面,白若风不敢直接将荆兴替抱在怀里,但是偷偷摸摸搂住了他的腰:“我肯定经常回来看你。”   “训练怎么回来?”   “总能抽出时间的。”   眼见着他们俩要在饭桌上腻歪起来,荆戈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反正就算哥哥不训练,我们也要分开一年。”荆兴替把白若风稍微推远了一些,偷瞄了一眼范小田,发现自己的omega爸爸正在夹土豆,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才继续往下说,“等我大学考到帝都去就好了。”   “是啊,等茶叶片子到了帝都,别跟你爸爸们一起住了,直接住在我们家就成。”白易适时地接话。   范小田冷不丁地听见了这句话,纳闷地问:“为什么?”   “让孩子们住在一起不好吗?”白易给范小田捞了一大勺牛肉,“他们长大啦,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范小田盯着牛肉盲目地点头,半晌又不甘心地嘀咕:“那我也要常去看茶叶片子。”   “好好好,随时欢迎。”   荆戈眼睁睁地看着范小田稀里糊涂地跳进了白易的圈套,急得在一旁不停地捏自家O的手指头,范小田却权当alpha在闹着玩,叼着筷子笑眯眯地歪过去:“干嘛呀?”   荆戈:“……”罢了罢了。   一顿饭白若风吃得心事重重,好不容易吃饱了,想和荆兴替回房间的时候,又被缪子奇叫住:“你跟我出来一下。”   白若风只好跟着爸爸再次苦兮兮地站在院子里吹冷风。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缪子奇点燃了一根烟,站在阴影里抽。   白若风回头看了看,确定白易不在:“爸爸看见你抽烟会生气的。”   缪子奇揉揉他的脑袋,笑道:“还不是为你发愁?”   “我也愁啊。”白若风垂头丧气。   “有什么好愁的?”缪子奇把烟踩了,“你现在觉得困难的事情,过一段时间再回头看,就觉得都不是事儿了。”   可是现在的风哥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一方面塌即将到来的分别,一方面塌自己年少时做过的混账事儿要被片片发现了。   说到底,白若风现在都不知道当初的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喜欢片片就是喜欢片片,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缪子奇见儿子不像是想通了的模样,干脆先回了房间。   白若风就继续蹲在院子里,忧愁地揉头发,揉了没两下,想起来荆兴替还在房间里等着自己,瞬间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卧室。   荆兴替已经洗完澡,坐在床上擦头发。   白若风走过去接过毛巾,用腿把片片圈在怀里,搂着黏糊了几分钟:“片片,哥哥不在,你怎么办啊?”   “之前哥哥转学走了,我不是也这样过来了?”荆兴替轻声回答,靠在小A的怀里打了个哈欠。   白若风却觉得他要哭,好忧愁:“哥哥舍不得你。”   小A说着,手就伸进了荆兴替的裤子,让自己的手指头和片小片打了个招呼。   片小片不太热情,风哥的手指费力地动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抬头打了个招呼。   “爸爸们都在呢。”荆兴替挣开白若风的手,翻身趴在床上,“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想说?”   白若风犹豫了。   怎么说呢?   说自己曾经有段时间是个叛逆的浑蛋?   还是算了吧,片片肯定会生气的。   白若风把荆兴替又捞回来,不顾他的哼哼,硬是让手指和片小片来了个亲密接触,亲密到片小片流了眼泪,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其实让片小片流泪挺容易的,风哥都不用说什么骚话,只要亲亲片片的嘴唇,再咬咬不停滚动的喉结,然后手上用力就好了。   都不需要什么技巧呢。   事后荆兴替趴在床上喘息,脑子里乱糟糟的,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也忘了问刚刚白若风和他爸爸出门谈了什么。   可是白若风已经在洗澡了,荆兴替就算想问什么,也得等小A出来。   那时候他看着浑身是水的小A,又怎么可能有心情问问题呢?   家长会过后,白易和缪子奇并没有急着回帝都,说是嫌疑犯的交接手续没办完,但是白若风在看了爸爸带回来的警校报考资料以后,明白他们是在等自己做决定。   十一月份,警校有一个内部封闭测试,为期一周,测试内容保密,但是测试结果排名前十的学生,可以免去体测过后的训练,包括特训班的训练。   也就是说,白若风如果考到了前十,就能多陪荆兴替两个月,所以就算再不愿意,都得走。   但是白若风还没有和荆兴替说要走的事情。自从omega考了年级第一,瞬间成为各科老师的心头宝,重点关注对象,每天放学恨不能直接护送到校门口,对白若风这个早恋对象,更是恨得牙痒痒。   至于童禹,在家长会结束后就悄悄转了学,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当然这也不是白若风和荆兴替会关心的事情。   白若风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片片会送什么给自己当成年礼物。   风哥掐着指头算,眼巴巴地盼,旁敲侧击和荆兴替提了好几次,荆兴替都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在小A忍不住说连佟似侠都会飞过来给自己过生日的时候,愣了愣。   “还有谁会来?”   “不太清楚。”如今爸爸们都在家,白若风能和荆兴替接触的时间少了很多,只有睡前短短的几个小时能搂着亲一会儿,所以风哥边吻荆兴替的腺体,边含含糊糊地回答,“还有些不请自来的,到时候你别理会就行。”   荆兴替缩在白若风怀里抖抖,把薛银星编的《教材全解》摊开在膝头,还没写两笔,注意力就被试图解开他腰带的手吸引了过去。   白若风坐在荆兴替身后,摸索着想要干坏事。   荆兴替眨眨眼,用水笔在小A的手背上点了个黑色的点,然后说:“哥哥,你过生日那晚,要不要试试?”   “试试什么?”   “试试睡我。”荆兴替平静地说,“就像你跟阮星说的那样,不成结地睡。”   “睡睡睡……睡你?”白若风一下子结巴了,满脑子空白,甚至还反问了一句,“怎么睡啊?”   说完,觉得自己的omega爸爸如果在,绝对一巴掌呼上来了。   荆兴替也有点无语,转身瞪了小A一眼。   白若风把脸埋在他的后颈边,嗅着荆兴替身上甜丝丝的奶香,觉得窗外不断咆哮的野狗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片片真好。   这么主动的片片,风哥怎么能拒绝呢?   叫吧,狂欢吧,野狗都为他舞蹈!   两分钟之后,风里飘来白易骑着摩托车远去的声音,以及缪子奇崩溃的咆哮声:“你想知道哪儿来的野狗,直接打电话给传达室问问不就行了吗?”   白若风:“……”   一切旖旎都化为了泡影。小A一点也不关心院子里的野狗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他的omega爸爸关心,于是白若风茫然地环顾四周,看见了不久之前刚增添的新的家庭成员——那只在学校的楼顶捡到的小橘猫。   白若风起身把睡成一团的凯撒大帝从猫窝里刨出来,抱在怀里亲了亲,觉得还是自己和片片养的小猫咪好。   凯撒大帝自从在荆兴替的家里定居后,过得那叫一个舒坦,有吃有喝还有猫爬架玩儿。这只野生橘猫不仅不爱叫,还不爱动。起初范小田动了遛猫的心,兴冲冲地网购了一堆喵星人外出用品,但是等他把项圈套在橘猫并不存在的脖子上以后,凯撒大帝竟然在猫窝里摊成了一摊泥,小爪子扒拉着逗猫棒,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泪。   范小田瞬间心软,晚餐又给凯撒大帝加了一条营养棒。   被白若风抱住的小猫咪习惯性地闹腾了两下,毕竟都是alpha,就算物种不同,也会产生排斥心理,但是等凯撒大帝闻出小A身上的信息素的味道是自己很熟悉的以后,就心安理得地变成一摊猫泥。   “片片,我怎么觉得凯撒大帝又胖了?”白若风抱着猫咪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困惑地掂了掂,“有点重。”   “我爸老是给它加餐。”荆兴替的《教材全解》还没写完,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一开始喂普通猫粮,后来开始喂妙鲜包,最近竟然发展到在网上高价购买独家秘方、亲手做猫粮的地步了。”   “你爸真够可以的。”白若风忍不住笑起来,把凯撒大帝放在荆兴替身旁,看着橘猫蹭到小O怀里,扭来扭去,又控制不住地把猫拎回来,“它怎么还是这么黏你???”   荆兴替来不及回答,白若风的手机就响了。   是佟似侠。   小朋友刚得知自己能来给风哥过生日,兴奋得不要不要的:“风哥,你来接机吗?”   白若风被逗乐了:“多大的人了,还要我接机啊?”   “我没去过你家!”   “自己在地图上搜。”   “风哥……”   “逗你的。”白若风听见佟似侠开始哼唧,收起了玩笑的心,“你等会儿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我去接你,行了吧?”   佟似侠嘿嘿笑,说:“成啊,到时候正好看看你老婆。”   白若风在听见“老婆”两个字以后,习惯性地看了看荆兴替,发现小O没反应,有点酸溜溜地说:“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哦,对了,风哥,我还没加你老婆企鹅好友呢。”   “加什么?”白若风脑子里嗡的一声,惊住了。   这时候荆兴替倒是有了反应,伸手把小A的手机抢过来:“你号码多少?”   佟似侠快快乐乐地报了一串数字,他俩在白若风惊恐的目光里交换了联系方式。   佟似侠小朋友的企鹅头像是一个不知道哪儿找来的忧郁男孩儿的背影,名字叫“蛹ヽ自缚的悲哀ゆ”,个性签名则是极赋冲击力的一句:如果爱,请深爱。   白若风凑过去看了十秒钟,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傻逼。”   “风哥,你说什么呢?”电话那头的佟似侠没听清,抬高嗓音问,“我听不清!”   “我夸你呢。”白若风皮笑肉不笑,话音刚落,就发现片片把他的企鹅个签从“山高水阔”改成了“如果不爱,请离开”。   白若风:“……”   什么玩意???   片片让我离开??? 第56章 梅小梅抬起头,想要拥抱太阳。   白若风抬手就把手机抢了回来,将荆兴替死死压在身下,举高手机问:“什么意思?”   荆兴替淡定地晃了晃腿:“开个玩笑。”   “这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   荆兴替不吭声。   “哥哥都急死了,你竟然还拿分开的事情开玩笑?”白若风把他的腿也按住,俯身轻轻咬他下巴,故意把荆兴替咬得轻轻喘息,给电话那头的佟似侠听。   “什么声音啊?”还好佟似侠没开视频,要不然小朋友的世界观得再崩塌一回。   白若风从荆兴替的脖子亲到嘴唇,又伸出舌头加深了亲吻,最后搂住他柔软的腰,再次试图把他的裤子扒掉。   结果荆兴替软着嗓子来了句:“请离开。”   白若风瞬间没了感觉,倒在他身上没好气地叹了口气。   佟似侠小朋友还没挂电话:“风哥,风哥听到了吗?”   “风哥,你知道吗?这次你过生日,那个谁也要去呢。”   “谁?”风哥的注意力还在荆兴替身上,边亲边问。   “就是那个谁啊!”   “谁啊?”   “那个Ome……”   白若风不等佟似侠说完,就把通话按掉,然后做作地“哎哟”了一声:“怎么断了呢?一定是信号不好。”   然后托住片片的后颈,疯狂亲吻。   荆兴替隐约听见了佟似侠的话,但是没听清小朋友具体说了什么,所以在亲亲和问清楚究竟之间选择了前者,搂住白若风的脖子,腿也缠在了小A腰间。   刚刚荆兴替说的是真的,白若风成年的时候,他真的想做点亲密的事情。   荆兴替知道如果白若风走了,高三的下半学期他就不可能长时间地待在学校里了,现在很可能是他们能相处的最后的时间,否则再想做点什么,就得等到两个人都毕业,他考上帝都的大学再说。   那得好久好久以后呢。   白若风提心吊胆地亲了几分钟,觉得荆兴替没听见佟似侠的话,放心地将放在他后颈边的手移到了肩头,探进睡衣,抚摸光溜溜的皮肤。   而佟似侠大概以为电话被挂断是意外,竟然又打了回来。   “哥哥……”荆兴替无力地推了推小A,“电话……电话。”   “不管他。”   “可是……”   “没关系。”   “还在……还在响呢。”   “无所谓!无论发生什么,哥哥都要亲你。”白若风吻得兴起,将荆兴替直接抱进了怀里,膝盖还顶了顶他的屁股。   风哥嘚瑟起来,心思也活络了不少,要求也就水涨船高:“哥哥刚刚帮了你,你也帮帮哥哥好不好?”   “不……不要。”   “片片,哥哥难受呢。”白若风捉住荆兴替乱动的手,按在自己裤裆上,“你硬的时候,难不难受?肯定很难受吧?”   “你难受,哥哥就会更难受。”   白若风明明已经硬得不行,嘴上还要装:“我不会强迫你的,你就试试,如果摸了还不想帮忙,就撒手,好不好?”   荆兴替被白若风又亲又摸,早已没了冷静思考的能力,衣服被撩到了胸口,露出粉嫩的胸膛,整个人喘得像是要烧起来了。眼瞧着风哥就算霸王硬上弓也不会被拒绝了,窗外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摩托声。   白易回来了。   白若风:“……”   白若风拼命想找回原来的感觉,胸膛剧烈起伏了四五回,最后还是失败了。   小A只好抱着荆兴替在床上滚了两圈,崩溃地喊:“爸爸,你真是我亲爸!”   刚停下车的白易摘掉头盔,潇洒一甩头:“你他妈废话!”   从屋里跑出来的缪子奇无语地听着他俩的隔空喊话,恨恨地将白易拉进了屋:“消停点,好多老前辈都住在院子里呢。”   “哪儿能啊,都搬走了。”白易无所谓地耸肩,见到从楼梯上下来的白若风,吹了声口哨,将头盔抛过去,“送你了!”   “白易!”缪子奇见状,眉毛差点挑飞到了天上。   “生日礼物。”白易装作没看见,“新摩托,停车库了,以后上学骑这个。”   “爸?”白若风接过车钥匙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盯着白易的笑脸发呆,继而猛地提高嗓音,“真的吗?”   “嗯,成年礼物。”白易把缪子奇拉回房间,转身进屋时,对着兴奋的小A眨了眨眼睛。   缪子奇还在嘀咕:“他刚成年,骑摩托多危险。”   “行了,我没把摩托停车库里,”白易关上门,忽然笑得直不起腰,“我停屋子后头了。”   “那车库里……?”   “是我跟门卫老大爷借的小电驴。”   “……”   还不知道自己被套路的白若风精神抖擞地冲回卧室,抱着软绵绵的荆兴替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我有摩托车了!!!”   荆兴替被转得头晕目眩,好半天才缓过神。   白若风就在一旁碎碎念:“成年真好,十八岁真好。”   “你还没成年呢。”omega费劲儿地坐起来,看着欣喜若狂的小A,泼冷水,“过完生日才能上路。”   “就这周的事儿了,我等得起!”白若风得意扬扬的,晚上睡觉抱着片片都笑醒好几回。   第二天,“等得起”的风哥难得早起,匆匆洗漱完,衣服都懒得换,直接捏着车钥匙冲进了车库,然后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车库里哪有什么摩托车啊?   只有一辆贴满Kitty猫贴纸的粉色小电驴。   坐在厨房里吃早饭的白易笑倒在桌上,他身旁的alpha无奈地摇头,想要告诉儿子摩托车在屋子后头,哪晓得荆兴替已经从楼上下来了,还帮小A拿了外套:“叔叔,我和若风哥哥出去买点东西。”   参加完月考,荆兴替大致了解了学校的出题难度,原本买的教辅书好多都不适用,所以打算趁着周末拉白若风一起去书店逛逛。   “去吧,去吧,正好让他骑车带你。”白易笑着挥手。   荆兴替皱皱眉:“哥哥还没成年呢……”   “没事儿,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有白易作保,荆兴替只好出了门,他原本还想着如果出门看见摩托,就拉着小A坐公交车,哪晓得前脚刚迈出家门,白若风后脚就骑着粉色的小电驴从车库里晃悠了出来。   “片片……”风哥那叫一个委屈啊,看见荆兴替时,差点热泪盈眶,“你看我爸,又欺负我。”   荆兴替没忍住,笑了:“挺好的。”   “好啊?”   “好。”荆兴替走过去,从电瓶车的篓子里拿出了头盔。   白若风头盔上的Kitty猫扎着粉色的蝴蝶结,他的戴着蓝色的小领结,看着还挺搭。   “走吧,带我去书店。”荆兴替抬起腿,施施然跨坐在白若风的身后,伸手环住了小A的腰。   白若风瞬间把没有摩托的悲伤抛在了脑后,满心都是片片贴上来的那一刹那的触感。   撞……撞了一下呢。   哎哟,梅小梅抬起头,想要拥抱太阳。   可惜光天化日,梅小梅注定没有和片小片见面的机会,白若风扭了扭,骑着小电驴带着荆兴替离开了大院儿。   市里有两个书店主营教辅类书籍,一个在实高大门边上,占据着天时地利,是全市沉迷学习的学生心目中的圣地;还有一个靠近二中,书店老板善于搜集全国各大高校的考试试题,连老师都会定期去淘新鲜的试题。   白若风转学回来以后,对这两家书店也有所耳闻。   “去哪一家?”   荆兴替贴着小A的后背,想了想:“都去。”   “实高近一点,”白若风拧着油门说,“先去实高。”   别看电驴看着迷你,骑起来速度却一点也不慢,比他们上学坐的公交车的速度还要快些。   周末,学校门口没什么人,书店里却是人头攒动。   白若风将车停在校门前:“我去停车,你先进书店吧,里面暖和。”   荆兴替点点头,啪嗒啪嗒跑进书店,被暖风吹得长舒一口气,解开围巾绕着书架仔仔细细地挑选起来。   普通的《绿冈小试卷》啊、《天利83套》啊荆兴替都做得差不多了,他准备找些新的。   书架的顶端放着几本《衡火中学状元笔记》,看着像是书店老板新进的书,荆兴替走过去伸手够了半天没够着,正准备再次尝试的时候,腰被白若风扣住,继而整个人都被小A托了起来。   荆兴替:“……”   荆兴替顺手帮白若风也拿了一本。   白若风理科好、文科差,所以他选了英语的笔记,自己的则是化学的。   “我也要?”白若风接过荆兴替选的教辅书,神情哀怨,“哥哥都考年级第八了……”   “不对,片片年级第一都看,那我也要看。”不等荆兴替开口,风哥就把自己说服了,“才第八啊……下次至少前五。”   听着小A碎碎念的荆兴替又挑了两本教辅书,拎在手里排队结账,白若风跟在他身后,扒拉着《状元笔记》,还没付钱呢,就看完了大半本。   周末来买教辅书的学生不少,很多都是实高的学生,荆兴替又把围巾裹在了脖子上,半张脸埋进去。自从考了年级第一,认识他的学生就多了起来,有的时候荆兴替在学校里走,都会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同学拦住问问题。   这会儿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偷瞄他怀里的教辅书了,还有的更直接,连蹦带跳地将书架上剩下的《衡火中学状元笔记》全部拿了下来。   荆兴替眨眨眼,往白若风怀里拱。   “干吗呀?”小A把他抱住,又腾出手焐omega凉丝丝的耳朵。   “不想被认出来。”荆兴替把脑袋也拱进了白若风的颈窝。   书店的门在这时被人推开,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寒意袭来,荆兴替打了个喷嚏。   “还好吧?”白若风连忙帮他把衣领也竖起来,“嫌冷的话,哥哥把外套脱给你。”   荆兴替吸吸鼻子,说:“没事儿。”   “等会儿抱紧我,风大呢。”白若风不放心地嘀咕,“我慢点骑,你把手塞到我的口袋里,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荆兴替软软糯糯地回答,乖巧得小A都舍不得说重话。   队伍很快排到了他们。   荆兴替把教辅书放在收银台上,刚想拿手机付款,一只手忽然按在了书面上。   “你才高二,看这本书有什么用?”刚刚进门的竟然是秦双双,“学弟,体谅一下学姐,我还有大半个学期就要参加高考了,把这本教辅书让给我吧。”   白若风在听见秦双双的话以后,将荆兴替拦在了身后,蹙眉道:“你要,我的给你。”   秦双双面对小A时,还是一贯的羞涩:“谢谢,但是我只想要化学版的《状元笔记》,他手上的应该是最后一本。”   “荆兴替同学,你让让我吧。”   书架上的《状元笔记》只有十来本,已经被拿得七七八八,这会儿跟在白若风和荆兴替身后排队的学生,基本上人手一本。   可是秦双双不找他们要,唯独看上了荆兴替手里的这一本,说到底不过是看他不顺眼,抢占着道德的制高点,试图逼着荆兴替把手里的《衡火中学状元笔记》让给自己。   她含着泪,将收银台上的教辅书往怀里带了带:“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你这本让给学姐,等什么时候进了新的书,学姐帮你付钱好不好?”   裹得厚厚的小O平静地注视着秦双双,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里,将自己的教辅书抢了回去。   他说:“不。”   继而冷酷地将书重新放在收银台上,刷了二维码,甚至还加了个书店的会员。   “荆兴替!”秦双双被当众驳了面子,气红了一张脸,眼见从荆兴替身上下手是不行了,干脆转而去问小A,“白若风同学,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白若风闻言,露出一个假笑:“好呀。”   秦双双面上一喜:“真的吗?”   白若风说:“真的啊。”   然后对店员说:“剩下的《状元笔记》我都买了。”   “……送给片片。”风哥霸道地亲了亲荆兴替的头顶。   荆兴替:“……”   好幼稚。   他把脸继续往围巾里藏,呼出的热气在睫毛上凝成了小小的水珠。   “你送他干什么?”秦双双大概没仔细了解过高二学生的成绩,也没去看更改过的年级排名,还觉得荆兴替是年级倒数,气急败坏地质问,“他成绩那么差,做这么难的练习册有什么用?”   “还不是拖班级的后腿!”   “同样的练习册在我手里,总比在年级倒数的人手里要好吧?”   秦双双一番质问下来,书店里鸦雀无声,荆兴替自然不会跟女生吵架,书店里别的学生就算知道荆兴替的真实成绩,也被秦双双镇住,一时哑口无言。   “怎么,我说错了吗?”秦双双环顾四周,非常有成就感地轻哼,伸手把怀里的教辅书拍在收银台上,“你看看我买的,我为高考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能把《状元笔记》让给我?”   这时荆兴替已经把钱付完了,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他身后的白若风接过装了教辅书的塑料袋。   “不为什么。”小O与秦双双擦肩而过,“先到先得。”   而白若风将荆兴替送到了书店外,脚步顿了顿:“等我一下。”   “哥哥?”   “没事。”白若风揉揉他的脑袋,“哥哥很快就出来。”   说完,转身回到了书店里,秦双双眼里重燃了希望:“他愿意把书让给我了?”   白若风抿唇摇头:“同学,《状元笔记》不是多难买的教辅书,你要是真的想要,换家书店一样能买到。”   “可是……”   “还有,别再三番五次地找荆兴替的麻烦了。”白若风烦躁地戴着手套。   小A当然知道秦双双对荆兴替的敌意来自哪里,可是他完全不想理会。   从秦双双找老师要到自己的联系方式、发来片片打人的照片,到后来从阮星口中得知她装O,白若风的耐心已经消耗到了极点,哪怕对方是女生,脸色也冷了下来:“我家片片考的是年级第一,你比他多学一年又如何?”   “论成绩,你更不配用《状元笔记》!” 第57章 好想do一场酣畅淋漓的i啊!   白若风说完,扭头就走,顺手带走了收银台上最新教辅的宣传画册,准备回家跟荆兴替好好研究研究。   片片考了年级第一,风哥也不能落后,对不对?   丁零零。   白若风伴着清脆的风铃声从书店里走了出来,荆兴替好乖好乖地站在原地等着,垂着头往掌心里哈气。   白若风立刻冲进书店边的便利店,买了关东煮,还让店员往里面加了满满两勺热汤:“捧着,焐手。”   “谢谢哥哥。”荆兴替接过,像只小松鼠,捧着关东煮坐在了小A的电瓶车后头。   “哥哥,你刚刚跟秦双双说什么了?”   “我看不下去她说你,”白若风实话实说,“回头帮你说了两句公道话。”   “我家茶叶片子考了年级第一,竟然还被人瞧不起!”   “我好生气!”   小A的咆哮声被风吹散得七七八八,荆兴替抿唇笑,往嘴里塞了一块甜不辣,含混道:“和她计较什么呀……”   “当然要计较。”白若风用力拧了好几下油门,骑着粉色的小电驴在校门口的大道上飞驰,“别的事也就算了。”   “她你还不知道吗?”   “我如果今天不说清楚,她还会缠着我。”白若风撇撇嘴,“我尊重正大光明的追求,但是这种明里暗里找你不痛快的行为,无论男女,我都不接受!”   风哥说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落在荆兴替耳中,却有几分欠揍的意味。   他趁着白若风等红绿灯的时候喝了两口热汤,继而凑到小A耳边:“正大光明的追求,嗯?”   白若风还沉浸在气恼中,完全没发现片片吃醋了,顺着他的话头自然而然地说下去:“对啊,想当初我在帝都的时候,也有omega追求我,但是人家光明磊落……”   “片片!”话未说完,白若风突然一声惊叫,差点把执勤的交警叫过来。   原来荆兴替拉开围巾,狠狠地咬住了小A的耳垂。   “片片,干嘛呀?”痛劲儿过去了,白若风也就缓过了神,伸手摸索着揉他的脑袋,“哥哥骑车呢,乖,松嘴。”   “别的O光明磊落?”他松口是松口了,嘴唇却还贴在白若风的耳根后,酸溜溜地追问。   哎呀,坏了。   说漏嘴啦。   可是……吃醋的片片好可爱啊。   风哥想着荆兴替是因为在乎自己语气才会这么酸,有点飘:“我不帅吗?有omega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坐在电瓶车后座的荆兴替心尖一颤,环在白若风腰间的手骤然收紧。   也对。   白若风从小就受欢迎,不像他,连个稍微亲近一点的朋友都没有,人生从头到尾除了家人,就是胜似家人的白若风。   等红灯的小A单腿撑着地面,肩宽腿长,即使随意地站着,也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的确挺吸引O的。   荆兴替用下巴蹭了蹭白若风的肩膀,不再拿嘴唇勾引白若风了,因为根本没用。白若风这种大条的alpha,有些话你要是不直说,他能自己跑偏到十万八千里以外。   比如现在,稍微敏感一点的A遇到荆兴替这款O,估计早就提枪上阵不做人了,也就白若风,小心翼翼地蹭,心惊胆战地摸,连揉一揉都得做足心理准备。   “片片哪……”一阵寒风吹过,白若风的兴奋劲儿过去了,想到了在帝都发生的事,心虚起来,“哥哥再给你咬一口,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嗯。”红灯跳成黄灯,又迅速跳成绿灯,荆兴替在白若风拧油门前,对着小A的耳朵咬了一口。   白若风痛并快乐着,骑着电瓶车,飞快地来到了第二家书店门口。   第二家书店靠近二中,也有好多学生闹哄哄地挤在里面买教辅书。白若风拉着片片走进去,还没来得及认真地找合适的资料,就听见书架后传来窃窃私语声。   “实高最新月考试卷,五块一门,要不要?”   “五块?太贵了吧,四块!”   “拉倒吧,你在店里买都得七块钱,我便宜两块呢。”   “不行,再便宜一点。”   “唉,算了算了,四块五,四五块总行了吧?不要我也不减价了!”   白若风:“……?”   白若风把书架上的书悄悄拿开,发现阮星猫在后面算账。   “喂。”小A冷不丁出声。   阮星双腿一软,差点顺着书架跪坐在地上,荆兴替走过去顺手扶了一把,鸡毛掸子才堪堪站稳,原本已经出口的“卧槽”硬生生拐成:“我……说是谁呢,风哥啊?好巧好巧。”   白若风靠在书架上,冲着阮星手里的手机上的转账界面努了努嘴巴:“干吗呢?”   “卖试卷呢。”阮星贼头贼脑地四处看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立刻举起手机在白若风眼前晃晃,“你们实高的月考试卷的电子版,店里卖七块一份,我这儿才五块。”   “四块五。”白若风提醒道。   “四块五我也不亏。”阮星把手机揣回口袋,双手插兜,继续在书店里寻找自己的猎物,“今天已经有二十来个学生找我买试卷了,一买都至少买三科,赚呢。”   实高不对外透露试卷的做法,竟然给阮星带来了商机,白若风摸着下巴啧啧称奇:“你试卷是从哪儿来的啊?”   “我有个小弟转学到你们实高了。”阮星得意地摇头晃脑,“他把试卷给了我,收益我跟他二八分。”   “我八,他二。”   白若风:“……”   同样是校霸,小A忽然觉得自己输了。   荆兴替敏锐地察觉到了白若风的情绪变化,装作无意地问:“哥哥,你这回考了年级第八,下回准备考第几名啊?”   “哎呀片片,”白若风把他揽到怀里,“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下次绝对年级前五。”   荆兴替点点头,抬起胳膊扒拉书架上的试卷。   竖起耳朵听他们对话的阮星浑身一震,看着他俩,狐疑地揉了揉眼睛,最后还是忍不住凑过来:“风哥,你真是实高的校霸?”   “嗯,不像?”白若风痞痞地挑起了一边眉毛。   阮星连忙回答:“像啊,怎么不像?太像了啊。你来二中,我绝对退位让贤!”   拍马屁拍到阮星这种地步的,也少见,白若风都听不下去了,笑着去看荆兴替在找什么资料,顺便帮片片拿他够不到的资料。   说起来不过相差一岁,但是白若风已经比荆兴替高不少了,往他身后一站,人高马大,轻轻松松就能将小O拢在怀里。   荆兴替头上压过来一片熟悉的阴影,白若风拿到试卷的同时,抱住了荆兴替的腰,黏着他往前走了两步。   “别逼我发情。”荆兴替虽然不避开,语气也淡淡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总是能让白若风的心猛地一颤。   相处了这么些年,尤其是近一个月,白若风发现了,荆兴替这个O,冷漠是真的冷漠,眼角眉梢都挂着霜,笑的时候,眼睛爱微微眯起,眉毛稍微往下弯上那么一丁点,还不等人细看,笑意就鸣金收兵,没了。   问题是荆兴替越是这样,白若风越觉得他勾人,尤其是他说出口的话经常直白得小A都自愧不如。   什么发情啊、睡觉啊、硬了啊……   白若风想想也就算了,荆兴替一说,那可就不得了了,某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容易睡不着觉的。就算睡着了,全屏马赛克的梦也是一个接着一个。   能忍到现在连临时标记都没咬上一口,风哥自己都佩服自己!   荆兴替拿了几张试卷随意翻看,就看最后的附加题,偶尔还会扫一眼填空题的最后一题,如果没有新题型,就丢给白若风,让小A帮着放好。   白若风有的时候直接塞回去,遇上荆兴替看的时间久一点的试卷,也会跟着看上几眼,确定自己都会,并且能整理出完整的解题思路,才将它们放回原位。   “风哥,风哥?”他俩看得正认真的时候,阮星又来找白若风。   “我们二中这次的月考试卷。”阮星偷偷摸摸地将手机拿出来,调出一个TXT,“要不要?三块钱,成本价给你。”   白若风低头瞧了瞧:“你哪儿来的成本价?”   “我缺考了,昨天出成绩的时候拿辣条跟同学换来的!”阮星言之凿凿,“三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不用了。”   “风哥,咱们二中这回可是请帝都的大学教授出的题呢,你不看肯定后悔。”阮星见白若风没有支持自己事业的意思,急匆匆地追上来,“万一高考遇到类似的题型呢?你不买绝对亏大发了。”   “多少钱?”一直走在前面的荆兴替忽然回头,将阮星的手机接过来看,“我买了。”   “哎哟,谢谢惠顾,谢谢惠顾啊!”阮星瞬间笑开了花,熟练地点开的所有社交软件,问荆兴替用哪个传送文件。   “企鹅吧。”荆兴替瞄了眼板着脸的白若风,选了个不常用的,和阮星互加好友,转了三块钱过去。   那边迅速发过来一个名叫“第二中学校史档案”的TXT,并配了一堆卖萌的表情包,以及一句“请给五星好评哦”。   TXT的内容当然不可能是校史档案,估计是阮星怕被学校发现他私下出售月考试卷,故意改的名。   荆兴替接收完文件,挽着白若风的手臂继续逛,时不时踮起脚尖看书架上的教辅书,顺便和百无聊赖的白若风偷偷亲一口。   白若风对教辅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心思已经从“如何睡片片”飘到“老爸到底有没有买摩托车”,最后停留在“片片刚刚亲我的时候走神了,书架对面似乎有个帅A,我好酸哦”。于是白若风趁荆兴替不备,再次将他压在了书架上。   可是白若风越在意,越是觉得怀里的小O漫不经心。   慢吞吞地伸舌头,慢吞吞地回应,慢吞吞地伸手环住自己的脖子,再慢吞吞地呻吟。   啊,好暴躁!   风哥在心里咆哮。   好想do一场酣畅淋漓的i啊!   白若风运动员已经准备好了,梅小梅蓄势待发,但是荆兴替运动员还没进场啊!!!   白若风想了一圈有的没的,亲也亲完了,分开的刹那留恋地舔舔他的嘴角,然后两个人继续在书架间穿梭。   最后荆兴替买了百八十块的教辅书,拎着重重的塑料袋再次坐在了白若风的电瓶车后座上。   “回家吧,”风哥先戴上头盔,然后帮片片把头盔戴好,“正好赶上吃中饭。”   “佟似侠哪天来?”   “好像是后天,他给我发了机票的照片,我还没来得及看。”白若风闻言,掏出手机查看收到的消息,“嗯,是后天早上八点半的航班。”   “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一,你得去学校参加升国旗仪式,我一个人去机场就行。”   “你怎么和老师请假?”   “直接说我爸有事就成。”白若风老神在在,打算直接把自己的omega爸爸抬出来吓唬人,“到时候保准班主任问都不敢多问一句。”   荆兴替抿了抿唇,等小A坐定,手臂伸过去搂他的腰:“白叔叔是不是知道我们在早恋了?”   “知道。”白若风想到白易对他俩早恋的支持态度,笑出一口白牙,“别怕,我爸爸可喜欢你啦。”   说不怕肯定是假的,就像白若风遇上荆戈和范小田同样会发怵一样,荆兴替小朋友其实很担心白若风的爸爸们不支持儿子早恋。   毕竟小A是要考首都警校的人,这个时候恋爱,万一耽误了怎么办?   好在白易和缪子奇都不觉得孩子谈恋爱有什么不好,而且就算缪子奇起初略有微词,也早就被白易闹腾得彻底接受了。   冬天的风又干又冷,白若风不敢骑太快,感受到片片在身后缩成了一小团,提心吊胆,生怕他着凉,骑个几分钟就要问一句:“要不要哥哥把外套脱给你?”   “不用,”荆兴替将手塞进小A的衣服口袋,黏糊糊地贴在白若风的身后,声音沙沙的,“你帮我挡着风呢。”   于是他们就这么回到了家,白若风一进车库,就把头盔甩了,拉开拉链把荆兴替裹在了怀里。   荆兴替抖抖,呼出一口热气,把小A的心口烫着了。   “片片……”白若风的嗓音骤然低哑,呼吸急促,低头凑过去寻荆兴替的嘴唇。   荆兴替也有点激动,抱着白若风的腰把自己送了上去。   “咳咳。”宛若平地一声惊雷,车库里突然传来了含笑的咳嗽声。   白易慢悠悠地从黑暗中晃出来,笑眯眯地感慨:“哟,回来啦。”   白若风把荆兴替闪电般搂进怀里,发现来人是自己的omega爸爸,松了一口气:“爸,你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是那种变态杀手,躲在车库里准备对我们下手呢。”   “胡说八道。”白易走过去踹了白若风一脚,手里拎着一块抹布,“我刚刚躺在车下面擦灰呢。”   白若风闻言,伸长脖子往车库里面望,先看见的是alpha爸爸帅气的越野,接着是omega爸爸从警局开回来的摩托。   小A眼馋了,开始哼哼唧唧。   “想要生日礼物啊?”白易明知故问。   “嗯嗯嗯。”白若风为了摩托,心甘情愿地上套。   “这辆电瓶车不好?”   “好……好是好啊,可是哪有摩托好。”风哥心里苦,看着粉色的Kitty猫,觉得校外传的那些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以后绝对会更夸张。   白若风是谁啊?   是个秋天开始用热水袋、成天嘬奶茶、骑粉色小电驴的死娘炮!   白易见儿子真的很惆怅,终于收了玩笑的心,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崭新的钥匙:“生日快乐。”   “谢谢爸。”白若风本能地接住。   “小排量的摩托。”白易拍拍儿子的肩膀,“就算成年了,高中时期也得低调一点,明白吗?”   白若风眼前一亮,抬头挺胸给爸爸敬了个礼:“明白!”   “行了,在家里敬礼干吗?”白易笑着把小A的手拍下来,顺便拉着荆兴替往院子里走,“车停在屋子后头,你试着骑一骑,我先带茶叶片子回家。”   “片片,你等着,我试试车,试好了就回来接你!”白若风哪里还等得及,甩着车钥匙冲出了车库的门。   “叔叔,哥哥他……”荆兴替不放心地盯着小A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不会。”白易淡定地摇头,“你若风哥哥看着莽撞,实际上很小心,尤其是他都跟你保证了试好车就要回来接你,怎么可能出事?”   “别担心,我有数。”   荆兴替稍微放心了一点。   可是缪子奇听说白易直接让儿子把车骑出去了,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嗯,”白易看荆兴替已经回了房间,干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悠闲地嗑瓜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还没到十八岁!”   “就这几天的事儿。”   “白易!”   “好吧好吧。”白易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学长,咱儿子有数,你竖起耳朵听听,窗外有摩托车的声音,他根本就没骑出大院儿。”   缪子奇连忙走到窗边,不仅听,还打开窗户看,确定白若风只是在大院儿里前前后后地绕圈,才安心地坐在白易身边,捏捏他的脖子。   白易继续嗑瓜子,嗑了几颗,再去抢缪子奇剥好的。   又过了几分钟,白若风满头大汗地拎着头盔冲进家门,看见omega爸爸坐在alpha爸爸的腿上和他打啵。   白若风:“……”   白若风仰头望望天花板,尴尬地说:“这灯,真有艺术感。”   正好姜阿姨推着荆老爷子往院子里去,神志不是那么清醒的老爷子闻言,跟着附和:“好看啊好看。”   白易被一老一小逗笑了,从缪子奇怀里跳下来,把儿子手里的头盔抢过来掂了掂:“爸明天再去给你买个好的。”   “谢谢爸。”白若风一喜。   “别谢我,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白易边说,边把头盔抛给缪子奇,也给alpha看看,“行了,别贫了,是回来找茶叶片子的吧?去吧。”   白若风立刻冲上楼,把坐在书桌前整理教辅书的茶叶片子一口气拉到院子里,好说歹说,载着小O在大院儿里转了三圈。   美其名曰三过家门而不入,荆兴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晚上睡前硬是逼着白若风多做了两套试卷,这才算解了气。   周日,天色阴沉,家里的大人们怕下雪,早早地带荆老爷子去了疗养院。白若风和荆兴替被留在家里看家,两个人一个只穿着内裤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个背心被撩起,在被子里团成好小一团。   凯撒大帝在房间的地毯上走来走去,轻声叫着打量床上的人,最后纵身一跃,扑腾着蹲在了小A的头顶上。   白若风闷哼一声,翻身把凯撒大帝呼到一旁,搂住荆兴替,继续呼呼大睡。   凯撒大帝在枕头上扭了扭屁股,吭哧吭哧地跑到荆兴替那一侧,抬高了尾巴嗅嗅小O的脖子,然后一头扎进了被子。   闭着眼睛的白若风安稳地睡了五分钟,再次烦躁地翻身,将试图拱到俩人中间的橘猫捞了出来。   这下子小A彻底醒了。   “哥哥?”荆兴替软软的呢喃里全是困顿,白若风的心弦被拨动了一下,梅小梅立刻起立敬礼。   大早上的,小A不想忍,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几分钟,觉得爸爸们不在家,就偷偷摸摸地把凯撒大帝丢到了卧室门外,然后激动地掀开被子钻进去,拱起了好大一坨,吭哧吭哧地扒掉了荆兴替的裤子。   “片片,爸爸们都不在家,哥哥帮你。”白若风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闷声闷气的,难掩兴奋。   荆兴替还没睡饱,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被子底下的白若风立刻把自己的裤子也给扒了,扶着梅小梅,去找片小片。   昏暗闷热的空间里不断传出小A粗重的喘息声,梅小梅还没找到片小片,就激动得不停地弹动,等到它俩终于碰头,立刻不受控制地昂首挺胸。   这时荆兴替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睛虽然什么都没看清,身体的感觉却清晰地传递到了四肢百骸。   之前的几次亲密接触,白若风都会用手帮他,而自己穿得整整齐齐,将欲望硬忍过去。这还是头一回……两个人一起呢。   荆兴替想着想着,也跟着小A兴奋了起来。 第58章 “片片也有水。”   荆兴替一兴奋,信息素的味道就甜上几分,被子底下的白若风深受鼓舞,双手一起发力,就算自己不爽,也要让片片爽。   而荆兴替其实一想到在帮自己的人是白若风,就已经很想发情了。他揪着被子扭动,轻哼着用腿勾住小A的脖子,腰一挺一挺的,平坦的小腹上滑下几滴晶莹的汗珠。   白若风忽然就不想用手了。   用手片片不舒服的。   小A犹豫了一会儿,揉着片小片缓缓俯身,黑暗的环境通常会刺激人做出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现在的白若风,就在荆兴替的尖叫声里将片小片含住了。   片小片激烈挣扎,在风哥的唇齿间疯狂弹动,荆兴替也随着小A的动作呜咽起来,猛地坐起身,用被子裹着白若风的头,胸腔剧烈起伏。   过了会儿,风哥用脚尖将被子踢开一条小缝,含混道:“片片,你要憋死哥哥啊?”   荆兴替眼尾猩红,睫毛上悬着破碎的泪珠,白若风每说一个字,热气儿喷在片小片上,他就跟着剧烈地抖一下。   白若风吮着吮着,吮出经验来了,微微坐直 ,伸手扣住片片的腰,舔得啧啧作响。荆兴替羞愤难当,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被子上,本能地要躲,欲望忽而被小A攥住,往前狠狠一带,片小片就往风哥的口腔深处探索了。   好热,好湿。   荆兴替叫不出来了,哭哭啼啼地把小A从被子里刨出来,疯了似的往白若风怀里拱。白若风招架不住,松了口,握住湿答答的片小片,把迷糊的omega搂在怀里,三下五除二把荆兴替弄软了。   荆兴替一软,就开始黏人,抱着白若风的脖子悄无声息地掉眼泪,腰狠狠地摆了两下,交代了。   “哥哥去洗个手。”白若风感受到掌心里的湿意,松了口气,起身往洗手间走,前脚刚沾地,后脚片片就追上来了,光溜溜地往小A后背上一趴。   “哥哥……”荆兴替抽抽鼻子,小舌头舔着白若风的耳垂,跟只奶猫似的。   白若风本来就压抑不住的某种冲动的情绪再次席卷而来,脑子一热,直接背着片片走进了洗手间。   风哥拧开水龙头,哗啦啦地放水,荆兴替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等小A洗完手,漱完口,立刻伸着胳膊凑上去。   白若风把他接住,迫不及待地亲了好几口,然后将荆兴替乱动的小手按在了梅小梅上。   “帮哥哥?”   “好。”荆兴替这回没拒绝,软绵绵地挂在白若风的怀里,边亲,边费力地动着手腕。   梅小梅比片小片的耐力好,精神抖擞地弹动着,丝毫没有懈怠的意思。荆兴替弄了会儿就累了,倚在白若风的胸口打哈欠。   白若风瞬间好受伤。   天哪,片片在亲热的时候觉得困!   难道帮他的时候很无聊?   “片片?”白若风把荆兴替眼角的泪痕吻去,半搂半抱把他拐回床上,“看着哥哥。”   荆兴替听话地拿湿漉漉的眼睛与小A对视。   两个人在柔软的床垫上抱着滚了两圈,荆兴替将脸埋进枕头,困顿地蹭蹭,除了被白若风抓着的手还在被动运动,别的部位已经进入了睡眠模式。   白若风心里苦,又舍不得把荆兴替叫起来,只好可怜兮兮地舔着他的小腺体,吭哧吭哧将自己弄舒服了。   十几分钟以后,白若风又跑了趟浴室,出来的时候屋里满满都是白茶奶盖的味道,风哥一时间激动得走路都打飘。   天哪,今天这是什么史诗级别的进步,不仅进行了亲密运动,还用嘴含住了片小片!   这是风哥的一小步,更是他们感情发展的一大步!   于是白若风走向床的脚步更加坚定,信心十足地掀开被子,结果发现荆兴替抱着枕头睡得很熟。   白若风:“……”   白若风:“???”   不应该是在欲求不满吗?   不应该是在床上扭来扭去,求抱抱吗?   片片你为什么睡着了啊片片!   荆兴替不仅睡着了,还把衣服给穿了起来,就好像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白若风既没有含住片小片,也没能让他们的感情发展一大步。   挫败感一下子将白若风击垮,小A垂头丧气地躺在荆兴替的身旁,把他抱在怀里,顺便踢走了不知道如何打开了门、自己钻进来的凯撒大帝。   “哥哥……”荆兴替闭着眼睛呢喃,“洗澡了?”   “嗯。”   “头发……头发擦了吗?”   “嗯。”   “有水呢。”   “片片也有水。”   “……”   荆兴替费力地睁开眼睛,咬了小A的嘴角一口。   说完一句骚话,白若风在心里偷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他俩再次睡醒,是在爸爸们回来的时候。白若风心虚地爬起来穿衣服,皱着鼻子在房间里嗅,生怕被发现干了坏事,还拿出阻隔剂滋滋了两下。   荆兴替被滋醒了,懒洋洋地翻身,纤细的腿从被子里露出来,白若风回头的时候,被白花花的腿晃得一个愣神,举着阻隔剂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开口:   “片片,你觉得房间里还有味道吗?”   “什么味道?”   “我们嗯嗯啊啊的味道。”   “……”荆兴替闻言,转了个身背对着白若风穿衣服。   白若风没察觉到片片的无语,继续在房间里滋阻隔剂,等荆兴替穿好衣服了,还溜达过去,对着他的脖子滋滋。   “没事,”荆兴替被溅到脖子里的凉丝丝的水意折腾烦了,抬手把阻隔剂的瓶子抢过来,“爸爸们不会上来的。”   “为什么?”   “从疗养院回来之后,他们肯定要聊聊单位里的事情。”荆兴替走到书桌边随手翻了翻昨天晚上做的习题册,“爷爷虽然不太清醒了,但是爸爸们总要聊些局里的事情。”   白若风黏糊在他身后,一边悄悄地闻,一边说:“那我们今天做点什么?”   其实白若风想继续早晨做过的事情,但是怕荆兴替受到的刺激太多,提前发情,所以现在还在忍,不过嘴瘾还是要过的。   不仅要过,还要骚一骚。   “哥哥没睡够你。”   荆兴替照旧是一副冷淡的神情,竖起衣领挡住腺体,走到小A身前,拽住他的衣领,顺带踮起脚尖,在白若风的嘴角落下了一个啾啾。   被亲了一口的小A瞬间忘记了所有的骚操作,将片片搂在怀里美滋滋地亲了会儿,不知不觉间答应了他要在家做三套模拟试卷的要求。   五分钟后,清醒过来的白若风茫然地坐在书桌旁,对着空白的试卷发呆:“周末就干这个?”   “哥哥想反悔?”荆兴替盘腿坐在床上,头也不抬地反问。   白若风矢口否认:“我就是觉得机会难得……”   “你还想睡我?”   白若风噎了一下,委屈巴巴地嘀咕:“想啊。”   “不行。”荆兴替还是不抬头,“你今早弄得好激烈,我差点发情。”   “真的?”白若风心头一跳。   片片说“激烈”,那就是变相夸他厉害,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真的。”omega叹了口气,扭动着脖子蹙眉道,“我十七岁了,容易受到你的影响,忍着点。”   “好。”白若风咬了咬牙,将心底的欲望压下去,捏着笔认真地看起试卷来。   而一直没抬头的荆兴替这时却撩起了眼皮,注视着写试卷的少年,缓缓勾起了唇角。   白若风干什么都有种漫不经心的架势,明明集中了注意力,藏在书桌下的腿却侉侉地叉开,撑在额头上的手时不时捋着头发,把发型拨弄出一种痞痞的风格。   过了会儿,像是察觉到了荆兴替的视线,白若风放在额角的手刻意滑向了脖颈,扯着衬衫的衣领狠狠地拉,露出了性感的喉结。   荆兴替真的有点想发情,信息素呼呼往外冒。   不过白若风回头的时候,荆兴替已经收回了视线,低头在教辅书上写写画画。   白若风狐疑地盯着荆兴替看了会儿,皱皱鼻子,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自己,因为那股香甜的味道很快就被阻隔剂中和了。不看就不看吧,就算看过,风哥也已经答应了荆兴替要写试卷,所以就算心有不甘,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和模拟试卷较劲儿。   愉快的周末很快过去,白若风搂着荆兴替睡了一觉,精神抖擞地爬起来接佟似侠。   最近天气不太好,也不知道佟似侠小朋友的飞机能不能准点,但无论准不准点,风哥都不能让客人久等。   所以白若风穿好衣服,把荆兴替用被子裹好,轻手轻脚地溜达进厨房,盛了碗热粥,美美地喝了,然后甩着车钥匙出了门,一进车库就看见了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打哈欠的荆兴替。   “片片?!”白若风吓了一跳,将机车外套扯开,披在荆兴替的肩头,“你怎么起床了?”   “我和哥哥一起去。”荆兴替又打了个哈欠。   “胡闹。”原来自己之前说的话小O都没听进去,白若风气得直笑,“你不上学了?”   荆兴替不吭声,就睁着双含着水汽的眼睛盯着白若风看。   白若风就是有颗石头心,也被他瞧软了。满心的无奈化为一声叹息,白若风抬手把他的头发揉乱,返身往车库外走。   “哥哥?”荆兴替连忙拽住白若风的衣摆。   “我去给你拿点糕点当早饭吃。”白若风捏捏他的指尖,好脾气道,“睡醒发现我不在就跑到车库里来了吧?没吃早饭怎么行,乖,松手,我去帮你拿。”   论起细心程度,荆兴替有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如白若风。   他的确是醒了发现哥哥不在,急急忙忙地洗漱冲下楼,看见摩托车还在家里才松了口气,现在腹中空空,说不饿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是劝了一句:“等佟似侠来了,一起找地方吃早饭吧。”   “不成。”白若风一口回绝,“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说完,扭头就跑了出去,几分钟后,小A捧着用保鲜袋装着的包子,口袋里揣着一袋热好的豆浆,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   “来,吃。”白若风跨坐在摩托上,扭头看荆兴替吃包子。   好好一辆摩托车,愣是变成了片片的餐桌,白若风这时候倒是不心疼了,看见他唇角粘着豆沙,俯身凑过去舔了,甜丝丝的味道直沁到心底。   结果甜了没几分钟,荆兴替就说:“打车去。”   白若风:“?”   “哥哥还没成年。”   白若风:“……”   还差两天成年的白若风苦笑了一声:“你早起就是为了劝我不骑摩托吧?”   “嗯。”荆兴替也不否认,三口两口把包子吃掉了,然后缩在小A的怀里喝豆浆,“哥哥没成年,就是不能骑摩托。”   “你呀……”白若风把脸埋在片片的颈窝里深吸了几口气,认了。等他把早饭吃完,打了辆车,两个人一起去了机场。   佟似侠是自己来的,十四五岁,正是最闹腾的年纪,白若风拉着荆兴替在候机大厅查看航班信息的时候,人家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了。   “风哥,风哥!”佟似侠不知何时染了一头白毛,人群中仿佛飘过一朵白云,白若风还没来得及给出回应,云就落在了身旁。   佟似侠这些年发育得不错,比荆兴替都高了,就是脸上还有青涩的痕迹,更别说那头非主流到极致的白毛。   白若风连寒暄都省了,直接问:“你爸怎么没把你打死?”   佟似侠得意地仰起头:“风哥,你怎么也说我?这可是时下最流行的奶奶灰,酷吧?”   白若风如鲠在喉,实在是无法违心地说出那个“酷”字,就含蓄地告诉佟似侠,说他那头奶奶灰的头发,像银毛狮王。   “什么银毛狮王……”佟似侠皱皱眉,把背包甩在后背上,嘀嘀咕咕,“听起来污污的。”   “这就是嫂子吧?”但是少年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目光瞬间就落在了白若风身边的人身上。   荆兴替抿唇笑笑,伸手跟佟似侠握了一下:“你好。”   “你好你好。”佟似侠兴奋死了,握手的同时笑嘻嘻地打量他俩,最后得出一个“风哥你是不是没做人”的结论。   “胡说八道。”白若风抢过佟似侠手里的背包,没好气地说,“走吧,把你送回家,我还得去上学呢。”   “上学?!”佟似侠闻言,讷讷地重复了一遍,继而不信邪地追问,“你还上学?”   “废话。”   “风哥,你可是要过生日的人了。”   “还用你提醒?”   “以前你在帝都过生日,可是直接……”佟似侠剩下的话被白若风伸出的手及时捂住,小朋友眨巴着眼睛纳闷地晃脑袋,看见风哥不断地用眼神示意荆兴替的方向,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说漏嘴了。   可是白若风在帝都的时候,过得的确很潇洒。   潇洒到过生日会请一周的假出去浪的地步。   这种事情原本不应该发生在白若风的身上,但是有段时间缪子奇的工作特别忙,小A又到了不需要家长接送、每天蹬着山地车在帝都的大街小巷乱晃的年纪,加上白易对待儿子的叛逆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头来白若风缺勤了一周,也没人发现。   至于学校的老师为什么不说……白若风的身世,帝都的老师哪有不知道的?   单说一个白易就已经很难沟通了,还有一个宠溺起孙子来完全不讲基本法的老白,就算联系上了“通情达理”的缪子奇,那个alpha也成天忙得见不到人影。   所以白若风那时的无法无天,是现在的荆兴替想象不到的。   请了一周假的小A会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去城郊的度假村住几天,滑滑雪,喝喝酒。度假村肯定是他的朋友家里开的,人少清净,就算闹翻了天,也没人来打扰。   当然这些事最后还是会被缪子奇发现,但是快乐的时候总是真的快乐。佟似侠这么一提,白若风还真的有点怀念这样的生日。   但是荆兴替肯定没办法接受。   在小O眼里,白若风最多是个偶尔和老师作对,学习不算太认真,但是成绩还算过得去的少年啊!   要是让他知道哥哥去过夜店、逃过学,还在纨绔子弟的圈子里混出了名声,那还得了?   白若风忽然觉得自己转学回来是个正确的决定,否则到时候荆兴替考到帝都一打听,绝对气死。   别说早恋了,估计连“迟”恋也没有咯。   至于现在嘛……起码风哥尝到了早恋的滋味。   白若风胡思乱想的时候,佟似侠也在满嘴跑火车,已经说了一轮帝都还有谁想来参加风哥的生日派对,现在正在拍荆兴替的马屁。   一会儿说omega长得好看,一会儿夸他的信息素的味道好闻,顺便感慨自己的味道又串又返祖,已经试了不下十种阻隔剂,没一个持久的。   “我过生日那天你给我喷十瓶。”白若风想到过去的黑历史,心有不爽,语气也跟着差起来,“别熏着我老婆。”   话音刚落,心尖一颤。   之前几次叫荆兴替老婆的时候,小O都没什么反应,现在当着外人的面……   “没事。”荆兴替很给面子地接下话茬,“谁都有没成年的时候,信息素的味道奇怪很正常,别往心里去,我不介意。”   “嫂子真好。”佟似侠傻白甜的程度可能和非主流的程度成正比,听了荆兴替的话,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不介意我的信息素的味道。”   “要不是风哥已经把你追到手了,我肯定……”   “嗯?”白若风心里猛地敲响了警钟,瞬间飞过去一个冷飕飕的白眼。   佟似侠幸运地接收到了,嘴巴一瓢,顺溜地改口:“我肯定帮着他追你!”   白若风拉长的脸脸色这才有些许的缓和。   年纪相差不大,算是同龄人,聊两句相互间就熟悉了,佟似侠就跟当年的缪若雨一样,跟在荆兴替身后叨逼叨。   “嫂子,你下次去帝都一定要找我,我给你安排,保准你玩儿得开心!”佟似侠打包票的时候,口气大得跟什么似的,习惯性地想要吹牛,余光扫到了一旁的白若风,又变成一只被戳破的气球,“就算我安排得不好,这不是还有风哥呢吗?”   荆兴替笑笑,顺着佟似侠的话头问:“风哥在帝都很有名啊?”   这个问题问得太有水平了,佟似侠小朋友哪里是他的对手,瞬间卡了壳,求助地望着在一旁默默走着的白若风。   “嗯?”荆兴替还是笑眯眯的,眼神却有了点探究的意味。   白若风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这些天太得意忘形,有点暴露本性,连忙揽着片片的肩膀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们坐在后排,佟似侠一个人猫在前排。   白若风解释之前,和荆兴替打了个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给亲软了。   把人亲软了,事情就好办了一半,起码荆兴替不会像清醒的时候那么难对付。   果不其然,荆兴替软在白若风怀里,哼哼唧唧地抱住了小A的腰。佟似侠在副驾驶座位上看得目瞪口呆,觉得他风哥不愧是他风哥,对付老婆真有一套。   但是三秒钟以后,佟似侠就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因为白若风竟然将小O抱在了腿上,把脸埋到对方的颈窝里,用连佟似侠都不屑的软绵绵的嗓音撒娇:“片片,等会儿哥哥送你去班上,好不好?”   白若风还嫌自己不够恶心,舔舔小O的腺体,闷声闷气地问:“你没请假吧?没请假就缺勤会被记过的,哥哥帮你去解释。”   说完,忽然看了偷瞄的佟似侠一眼。   目光跟刀片似的,唰唰刮在小朋友的心尖上。   佟似侠浑身一个哆嗦,背着荆兴替做了个把嘴巴封起来的手势。   放心吧,风哥,你在帝都时的酷炫霸跩我会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你现在的人设是天下第一好男友!   我懂的风哥!   看我的吧风哥!   此时的白若风还没意识到佟似侠小朋友要给自己加戏,正在悄悄与荆兴替咬耳朵,说早上的亲热活动以后可以多来几回。   荆兴替的耳朵抖了抖,打了个哈欠,缩在白若风的机车外套里哼哼。   “嗯?”   “哥哥别射我嘴里就好。”   “……”白若风差点在出租车里当场爆炸。 第59章 你们高中生好骚啊   嘴里……   哪儿能啊?哪儿舍得啊?   就算白若风想,也不敢实践啊,都说用嘴要靠天赋,之前小A不过是勉强塞了一半进去,根本没做深喉,要是荆兴替喊难受,估计连这一半也进不去。   所以谈什么“射在嘴里”?   不存在的。   荆兴替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前排的佟似侠没听到,小朋友不敢多看他俩的互动,掏出手机打发时间。   “风哥,我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大神!”   白若风满脑子都是荆兴替的话,所以根本没把佟似侠的话当真:“什么大神啊?”   “哎呀,大神就是大神,段位特别高的大神。”   白若风的注意力勉强转移到游戏上:“你在哪里认识的?”   “大神无意中加了我,然后把我打得不要不要的。”佟似侠小朋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技术菜丢人,还兴致勃勃地描述那天所发生的情况,“大神说随机抽取一个幸运小朋友挨揍,就是我啦。”   白若风:“……”   白若风疑惑地看着佟似侠:“你很高兴?”   “当然高兴!”佟似侠瞪圆了眼睛,灰白色的头发翘起来几根,“那可是我平时排位根本不会遇见的大神啊,能加上好友,是我运气好!”   言罢,生怕白若风不信,把游戏界面调出来给后排的小情侣看。   荆兴替的大号已经打上了王者,后面跟着一串金色的星星,熟练的英雄位置是打野和上单,账号名字是英文,头像是一片空白。   连基础头像都没有,就是纯粹的白色。   “片神特别厉害。”佟似侠由衷地感叹。   白若风眉心一跳:“你说他叫什么?”   “片神。”佟似侠大咧咧地将屏幕再次放在风哥眼前,“那串字母我看着不像是英文,就当拼音念了,读起来很像片嘛。”   “我后来专门去搜了这个ID,是个很有名的玩家呢。”   和“片”相关的东西总是能让白若风想到荆兴替。小A看着佟似侠手机屏幕上的游戏界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当白若风低头看怀里的omega时,发现片片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反而像自己一样好奇地盯着手机看个没完。   还说:“这个人好厉害呀。”   “哥哥不厉害?”白若风一听荆兴替夸别人,就吃醋,“上次我们一起排位,我可是带着你一路上分没输过呢。”   “嗯,哥哥最厉害。”荆兴替非常给面子地点头,在小A的大腿上费力地转身,抱着白若风的脖子呢喃,“昨天太累了,现在腰还疼呢,哥哥,我先睡会儿。”   这话说得仿佛意有所指,佟似侠小朋友直接被吓到了。   “你们……你们……睡过了???”佟似侠的一头白毛炸了起来,“我的天哪,你们高中生好骚啊?”   “我们高中生一直很骚。”白若风把荆兴替的脑袋按进颈窝,乐得佟似侠误会。   更何况要是让对方知道自己在不做人的边缘徘徊了这么久,也只是进行到用嘴的程度,估计会被笑死。   就算是小朋友的嘲笑,风哥也会在意的。   就让所有人都误会他是个禽兽吧,那样白若风就算表面上很痛苦,内心也会偷着乐的。   佟似侠被安排住在白家在大院的房子里,小朋友以前来的时候住过一次,如今熟门熟路地跟着他们回了家,先把行李放下,然后堂而皇之地跟着去了荆家。   佟似侠见到白易和缪子奇,笑嘻嘻地问好,然后拿出爸爸们让自己带来的两大袋子特产:“叔叔,好久不见。”   “哟,头发颜色不错。”白易憋笑看了一眼站在佟似侠身后的白若风,“你不去上学了?”   “去呢。”白若风怕他爸也说漏嘴,把他青春期的叛逆事儿抖出来,连忙接下话茬,“我和片片马上就去学校。”   “风哥,那我在这儿等你放学。”佟似侠冲白若风做了个鬼脸,晃了晃手机,意思是有事电话联系,然后跟着白易去了客厅,自来熟地叫了一圈“叔叔好”,最终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陪着范小田一起看肥皂剧。   “走吧。”白若风跑到楼上把书包背下来,一边肩膀背了一个,拉着荆兴替往外跑。   荆兴替一步三回头:“我们还没带佟似侠去吃早饭呢。”实际上小O有点想问小朋友,白若风在帝都到底干了些什么。   但是白若风肯定不敢给他这个机会,于是安慰道:“你还不了解你爸爸吗?佟似侠在家里肯定不会饿着,你爸爸会做好多好多小糖糕给他吃的。”   “但是……”   “走吧,现在去还能赶上下午的课。”   “下午?”   “嗯,哥哥先带你吃饭。”   “……”荆兴替默默地拉住了往院子外跑的小A,“约会?”   白若风轻咳一声,挠着头说:“反正现在去也只能赶上第四节 课,我们还不如先去吃饭,吃完再去学校跟老师解释情况。”   总之为了约会,白若风能硬找出百八十条看上去合情合理的理由。   荆兴替歪着脑袋思索了几分钟,默许了白若风的逃课行为,跟着小A一起去KFO解决中饭。   白若风忽然想起他刚转学回来、他俩还没有早恋的那段时间,自己也曾带着片片来KFO吃饭,当时的荆兴替还是个跳围墙都会抖抖抖的小O,在自己的怀里好乖好乖。   想到翻墙,白若风忍不住问:“片片,等会儿咱俩再翻墙进学校好不好?”   “怎么,不信我能翻墙?”荆兴替点好了套餐,在等餐区抱起了胳膊。   “信。”白若风笑着摇头,“我就是想看看你翻墙到底是什么样子。”   白若风又开始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片片再怎么会翻墙,跳下来的时候也可能站不稳,到时候随便那么一拉、一拽,不就可以把片片抱在怀里了吗?   那个时候的拥抱最有可能换来亲亲了。   白若风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餐盘,带着荆兴替找了张位置比较隐蔽的桌子。   荆兴替一坐下,立刻把腿挤进小A的腿之间,面上却淡定地吃着薯条,还语气平静地问白若风要不要蘸番茄酱。   片片在暗示什么?   白若风心急如焚,一面夹住片片的腿,一面拿过番茄酱,心不在焉地将它挤到了甜筒上。   荆兴替:“……”   白若风:“……”   荆兴替忽然像只狐狸一样眯起了眼睛:“哥哥,我觉得自从佟似侠来了以后,你就有点不正常。”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白若风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哪里不正常?”   “哥哥老是走神,提到帝都的事情还支支吾吾的。”   “没有。”   “没有吗?”   “嗯。”白若风把甜筒上的番茄酱舔掉,心虚地吸吸鼻子,“你还要去帝都呢,就算我有所隐瞒,以后也会露馅对不对?”   当然会露馅。   但是白若风宁可将来去安慰片片,也不想在回帝都前就给他留下一个纨绔子弟的印象。   荆兴替勉为其难地相信了,啃着汉堡玩手机。   其实也不是玩儿,他就是翻翻寒假去帝都的机票,没打算告诉白若风,算是突击检查。毕竟佟似侠和白若风眉来眼去半天,一看就有问题。   他俩各怀鬼胎地吃完了中饭,白若风带着荆兴替去学校翻墙,小O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者说,真正的他就是这样的。   荆兴替把背包往肩上一甩,瞥了白若风一眼,在小A担忧的目光里,将衣袖卷起一半,单手勾着墙,作势要爬。   白若风突然出声:“片片!”   “嗯?”   “我先上去。”白若风爬上了围墙,蹲在上面想要接他。   荆兴替站在围墙下温柔地笑了一下,挑眉看着小A的一举一动,即使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也没开口说,而是继续单手撑墙,脚在墙上不轻不重地那么一蹬。   白若风只觉得鼻尖前刮过一阵风,伴随着淡淡的白茶奶盖的清香,荆兴替已经轻巧地落在了学校里。   蹲在围墙上的白若风傻了眼,第一反应不是片片好厉害,而是计划中的亲亲没有了。   “哥哥?”荆兴替在围墙下等了几分钟,见白若风没有下来的意思,颇为忧愁地伸长了胳膊,“要我接着你吗?”   接着???   让片片接着???   白若风差点被气笑,当即从围墙上跳下来,反手就把荆兴替压在了围墙上,特别霸道地说:“哥哥不需要接!”   然后低头吻住了他湿漉漉的嘴唇。   “谁在那儿?”就在他们的嘴唇碰在一起的时候,远处爆发出了熟悉的咆哮声,“上回没抓住你们,这次别想跑!你们给我站住!”   看门的老大爷又出现在了白若风和荆兴替的身后,拿着一沓子要贴在广告栏上的告示往围墙边飞跑而来。   “糟了!”白若风生怕荆兴替的脸被看见,连忙将他的脑袋按在怀里,“快跑!”   荆兴替眼前一片漆黑,哪里跑得动,踉踉跄跄了几步,最后还是把小A推开了,两个人手拉着手往花圃里跑,一边跑还一边商量对策。   “先回你们的教学楼!”白若风甚至想背着荆兴替跑。   小O跑得其实也不慢,只是比不上风哥而已:“你跟着我回去,然后再跳回窗?”   白若风噎了一下。   荆兴替轻哼着拽了拽小A的手,示意对方跟着自己跑。两人一路跑到地下停车库,借着昏暗的环境,终于甩掉了看门的老大爷。   早恋二人组再次逃出生天,在教学楼下短暂地告别,分别回到了自己的班上。   其实白若风很想把片片送回去,但是荆兴替觉得两个人同时出现,很容易让老师察觉出异样,于是趁小A开口前,直接说:“我自己上去就行。”   白若风只好讪讪地回了高三教学楼。   白若风的逃学能叫逃学吗?   起码他们班的班主任不敢说他逃学,毕竟小A说了,自己缺勤是为了omega父亲,至于具体是为什么,涉及机密,无可奉告。   他们班班主任虽然觉得白若风的话不靠谱,也没办法追问,加上小A这次考得不错,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白若风班上的同学却没有这个觉悟,学委直接冲过来质问:“元旦会演的钢琴表演,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钢琴表演?”风哥把书包放在课桌斗里,蹙眉反问,“我不是就给班级的合唱伴奏就行了吗?”   “不行。”学委把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我们几个班委研究了一下,作为尖子班,一个合唱比赛完全不能突出我们的优秀,所以我们又申请了三个表演,其中一个就是你的钢琴独奏。”   “什么?”白若风闻言,猛地提高了嗓音。   他的钢琴水平,就是个给合唱伴奏的水平,至于独奏,还远远够不上格,风哥可不想元旦会演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弹《小星星》这种刚学钢琴的小朋友都会弹的歌曲,可他好像也不记得别的曲子了。   “不记得不要紧,现在抓紧时间练,这不是还早呢吗?”   “我……”白若风想说自己用不了几天就要先回帝都参加内部测试,一来一回起码一周多,训练的时间都不一定有,到哪儿去找机会练琴?   可是话到嘴边,又没了说的欲望。   因为白若风联想到了荆兴替。   荆兴替是不是也在不知道他要回帝都的情况下,做好了很多很多的计划?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肯定会很生气。   今天的风哥通过各种事想象到了荆兴替生气的场景,并为未来的自己默默地点上了一根蜡烛。   火葬场啊火葬场。   叛逆期的白若风啊,你真是个禽兽!   而现在的风哥丝毫没有危机意识,还在思考元旦会演的独奏表演。   是弹《小星星》呢,还是把《欢乐颂》再弹一遍?   不过元旦会演已经是警校内部测试结束以后的事情了,白若风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日宴会。   除了佟似侠,还有几个白若风熟悉的朋友会来,他们大多和风哥同龄,基本上是高三的学生,也有稍微大一点、已经在警校就读了一年的大学生,为了白若风的生日,特地请假来到了小县城。   不过这些人都没住在风哥家里,而是自己在外面住宾馆,没长辈们在眼前,还能轻松一些。   于是这天白若风放学,刚出校门就看见一溜酷炫的摩托车,车手们一字排开,拉着红底金字的巨大横幅,上面用正规楷书写了几个大字——“祝风哥十八岁生日快乐”,后面的感叹号还是佟似侠小朋友扮演的。   佟似侠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脚踩一双金色BJ*限量球鞋,往那儿笔挺地一站,不管像不像感叹号,起码颜色上很和谐。   围观的学生把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校长哭笑不得地劝着他们离开,等看见白若风的时候,简直像看见了救星。   “白若风同学!”校长一把拽住小A的手腕,生怕他临阵脱逃,“这些人是你的朋友吧?”   白若风揉揉头,先回头看了眼高二教学楼。   小A是提前溜出来的,现在校门口聚集的大多是高一的学生,高二的荆兴替还没放学呢。   “你们干什么?”风哥走过去,把佟似侠提溜到身边,“你穿成番茄炒蛋,有意思吗?”   佟似侠从小被白若风教训惯了,嘿嘿笑着挣开小A的手:“哇,风哥,这就是你转学的学校啊?”   “这学校看上去不怎么样啊。”负责拎着横幅“十八”位置的少年骑车嗡嗡地停在了白若风身边,摘掉了蓝色的头盔。   “哟,你也来了?”白若风看清来人,举起拳头和对方撞了一下,“顾一梁,你不是要出国了吗?”   “嗯,的确要出国,但是风哥过生日,我怎么可能不来?”顾一梁把头盔抱住,回头看了看坐在身后的人,“不是说要来找风哥的吗,怎么到了反而不说话了?”   顾一梁身后慢吞吞地探出一颗小脑袋,清清秀秀的omega羞涩地对白若风笑笑:“风哥。”   “这是……”白若风只觉得眼前的O眼熟。   “我是何曾曾。”   “何……”小A沉吟片刻,眼前一亮,“你爸是何秋?”   何秋是白若风他爸的大学同学,何曾曾年纪跟佟似侠差不多大,小时候也是跟在风哥屁股后头跑的一员,后来爸爸们工作调动,他跟着转学去了别的城市,认识了现在骑着摩托车的顾一梁。   顾一梁不在帝都上学,却和白若风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因为顾一梁的父亲是帝都警局的前一任局长,和缪子奇以及白易的关系都不错。   “叙旧呢?”顾一梁看着何曾曾通红的耳朵,自嘲地笑笑,“我先走了。”   “嗯?”何曾曾闻言,像只小猫咪一样猛地回头,抱住顾一梁的腰,“一梁,我爸……我爸说你现在是我的监护人。”   “那是逗你的。”顾一梁弹了弹何曾曾的鼻梁。   何曾曾执拗地摇头,然后小小声叫“顾叔叔”。   “操。”顾一梁差点笑死,“别啊,我就比你大四五岁,哪儿够得上叔叔?”   何曾曾不管,一个劲儿地往顾一梁怀里蹭。   白若风摸摸下巴,顺手拍了下顾一梁的肩膀,跟着开玩笑:“顾叔叔,你们把摩托骑走吧,挡在学校门口人家还怎么走?”   说完,压低声音问:“谁出的鬼主意?横幅做得丑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风哥被追债的追到学校门口呢。”   顾一梁忍笑瞥了他一眼:“你猜。”   “我俩还来这一套?”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你爸。”   “……”白若风懊恼地低声埋怨了几句有的没的,“我早该猜到的。”   能做到这种地步,除了他那个整天闹腾的omega爸爸,还能有谁?   “挺有意思的。”顾一梁把何曾曾塞到外套里,挥手让身后的机车少年们把横幅收起来,“走啊,晚上一起吃饭吧。”   “行。”白若风沉吟片刻,点了头,“正好有点事跟你们商量。”   小A说着话,拿出了手机,给荆兴替发了条消息,说晚上有帝都的朋友来找,不能陪他回家了,然后直接抢了一个朋友的摩托车,戴上头盔,载着对方,一群人在发动机的咆哮声里离开了学校的范围。   荆兴替看见消息以前,先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他起先没把那声音和白若风联系在一起,但是很快,他就收到了小A的短信。   荆兴替皱着眉回了条:“早点回家。”   消息一发出去,宛如石沉大海,许久都没有回应,下课铃声也响了,荆兴替就打了个电话。   从摩托车上下来的白若风神清气爽,将头盔抛给了后座上的少年,转身掏出不断振动的手机,跟所有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喂?”   “哥哥。”荆兴替背着书包往校外跑,“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确定呢。”白若风抬头看顾一梁找的会所,觉得五颜六色的招牌不太对劲儿,头疼地磨了磨后槽牙,“但是我会尽量早点回去的,你要是等不及,先睡。”   “哥哥……”荆兴替的脚步顿住了,竖起耳朵试图听清电话那头的声响,可惜风哥的威信犹在,顾一梁又进了会所里面,所以当真没人敢说话。   他失落地喃喃:“哥哥为什么不带我?”   “我走的时候,你没下课呢。”白若风心口一痛,就是听不得荆兴替委屈,不顾身旁的狐朋狗友疯狂摇头,豁出去问,“要不哥哥现在回去接你?”   荆兴替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不了,一来一回太麻烦了,哥哥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在家里等你。”   家里等我。   白若风的心在荆兴替的叮嘱里一点一点化掉了,扶着摩托车叹息:“哥哥肯定早点回去,片片,别担心。”   “哥哥别喝酒。”   “不喝。”   “哥哥还没成年呢,也不许骑摩托车。”   “……好。”要说了解,谁也比不上荆兴替了解白若风,小O担心的正是alpha的心头所好,只可惜荆兴替再怎么担心,也迟了。   白若风摸摸鼻尖,随着朋友们走进会所,紧接着视线一暗,悠扬的乐曲声飘了出来。白若风毫不犹豫地又退回去,站在寒风中和荆兴替打电话。   但是荆兴替已经听见了不太寻常的音乐,语气瞬间冷淡下来:“哥哥,你在哪儿呢?”   “我……我在你心里,”白若风一紧张嘴里冒出句骚话,“你也在我的心里。” 第60章 (上)“我要向荆兴替求婚。”   荆兴替沉默了几秒钟,说“哦”。   白若风瞬间更紧张了:“在哥哥的心里不好吗?”   “片片不想在哥哥的心里吗?”   “哥哥的心里只有你啊!”   “……”荆兴替默默地走向车站,在白若风的咆哮声里上了回家的公交车,然后说,“你不是有事吗?别打了。”   别打了???   片片竟然不想继续打电话了???   白若风一下子头大了,蹲在会所前的台阶上苦哈哈地说:“哥哥这就回家,你等着我。”   风哥说要走,还徘徊在外面等着风哥的帝都少年们可就不干了,个个冲过来拉扯小A的手。   可是白若风满脑子只有荆兴替一个人,腿都跨在了摩托车上,作势要走。   “风哥,这儿还有事情等你商量呢。”顾一梁不知何时又从会所里走了出来,故意用严肃的语气道,“事关警校的录取,你怎么还在磨蹭?”   电话那头的荆兴替听见“警校”两个字,愣了愣:“原来是警校的事情啊?哥哥不早说。”   “快点去吧,我在家里等着你。”omega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白若风怅然若失,盯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发呆。   “还真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啊?”顾一梁见状,勾住了白若风的脖颈,把手机抢过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没玩腻?”   “别扯。”白若风闻言,神情冷了几分,“荆兴替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就要他这么一个omega,不是玩玩。”   “你认真的?”顾一梁还是不太信,伸手指指会所,“里面有你喜欢的那种O。”   “我只喜欢荆兴替。”白若风皱眉摇头,“你要是真找了什么omega来,我就走了。”   顾一梁这才意识到白若风对待荆兴替的感情是真的,收起了调笑的心思,说:“我们都以为你是为了躲海洋才转学的。”   白若风乍一听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类似于苦笑的表情,继而摇头:“我对他没有感觉,而且我也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他了。”   “我当初真没想到他会跟我表白。”白若风叹了口气,对顾一梁笑笑,“我到底有什么好?”   顾一梁不置可否,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和荆兴替真认识了那么多年?”   “那可不?”白若风回忆起小时候的时光,忍不住露出了怀念的神情,“以前我们都在小城市里读书,天天黏糊在一起,也没什么性别意识,我就一门心思地想保护他。”   “后来我转学走了,没了要保护的小O,就在帝都无法无天,后来还傻了吧唧地和别人绑定了情侣空间,这小家伙知道后竟然淋着雨抱着储钱罐要来找我,还因此大病了一场。”   “现在想想啊,人家早就喜欢我了,我也早就喜欢他了,而我竟然喜欢他这么多年还不自知。”白若风抿唇站起来,招手让大家先进会所,“我和他捅破窗户纸不容易,你就别给我添堵了。”   顾一梁听白若风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已经明白alpha对荆兴替的感情是很深的了,不免感慨:“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把人直接带过来?”   “我怕你们说漏嘴。”白若风跟着顾一梁往会所里走,边走还边不放心地说,“有些事儿就该我主动坦白,你们别添乱,也别给我找什么乱七八糟的omega,以前在帝都,我跟你们出来玩儿,也没找过O。”   “成吧。”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什么?”   “我要跟荆兴替求婚。”   “好。”顾一梁顺嘴答应,过了几秒,猛地提高嗓音,“你他妈要求婚?”   “嗯,我要跟荆兴替求婚。”白若风烦躁地踢了踢会所前的台阶,“听清楚了吗?”   “如果不是要跟你说这件事儿,我他妈就直接把人带来了。”   “我以为你是想最后的放纵……”   “放屁,我是怕求婚的事儿被他发现!”白若风哭笑不得,“喂,他这辈子就我一个alpha,我要是连求婚都求不好,对得起他吗?”   顾一梁还是有点搞不明白:“那你的生日派对呢?”   “幌子啊。”白若风无所谓地耸肩,“要不是打着这个幌子,我怎么准备求婚的场地?生日年年都能过,求婚呢?”   白若风说到一半,突然眼睛亮了起来:“每年来次求婚也挺好的。”   “那人家直接答应了,你还求什么玩意?”   “……”   “反正在他到法定结婚年龄以前,我年年都要求婚!”   顾一梁听到这儿,彻底放弃了任何调侃的心思,认认真真地打量小A的神情,确定白若风是铁了心要和荆兴替在一起以后,摆手道:“明白了,明白了。”   “哦对了,别拉乱七八糟的人来派对。”   “是是是,你最守底线了。”顾一梁无奈地摊手,拿出手机当着白若风的面打电话,“你们谁都不用来了啊,咱们风哥已经有伴儿了。”   “这样可以了吧?”顾一梁示意白若风继续往里走。   白若风勉勉强强点头,然后抢回手机继续给荆兴替发消息。   ——到家了吗?   荆兴替回得很快。   ——快了。   ——那就是还在车上。   ——嗯,哥哥呢?   ——到……吃饭的地方了。   ——爸爸们问起来,需要我回答什么吗?   ——直接说我帝都的朋友来找我就行了。   公交车到站,荆兴替随着人流下了车,走到大院儿门前的时候,遇到了正在骑儿子摩托的白易。   “你若风哥哥呢?”白易把头盔摘下,挑眉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哥哥在帝都的朋友来了,”荆兴替乖巧地回答,“他们好像要讨论帝都警校录取的事情。”   白易轻轻“啧”了一声,把车停在路边,走到荆兴替身边揉揉他的脑袋:“那也应该先把你送回家。”   “没事的。”   “别惯着他啊。”白易带着他往家里走,“你若风哥哥吧,就得要人管着,要不然心就野了,跟我很像。”   omega说得挺自豪,把小O带回家,看见缪子奇围着围裙,和荆戈一起在厨房里忙活,就溜达过去偷了两根黄瓜,带出来和荆兴替一起吃。   “白易,你干什么啊?”缪子奇忙得脚不沾地,只能抽空崩溃地嘀咕,“我刚准备做拍黄瓜。”   “拍什么?”白易嘎巴咬了一口,“反正都是进我们的肚子,一样的。”   “你也吃。”说着,还催促荆兴替跟自己一起啃,“这黄瓜是家里种的,纯天然,没有添加剂。”   荆兴替眨眨眼,把黄瓜塞进嘴里,然后自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白若风。   风哥已经来到了顾一梁订的包厢。   顾一梁的人脉很广,即使第一次来小县城,依旧订到了最豪华的房间。现在桌面上摆满了酒精饮料,应该是风哥说不能喝酒的功劳,大家只敢意思意思。   “来啊,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顾一梁率先坐下来,撬开一个瓶盖,磕了磕桌角,“先干一个。”   白若风跟着撬开一瓶酒精饮料,喝的时候发现手机屏幕亮了,是荆兴替发来的消息,连忙点开,结果屏幕上瞬间出现一张片片含着黄瓜的图像。   白若风一下子把嘴里的酒精饮料全喷了出来。   顾一梁:“……”   其他的帝都少年们:“……”   白若风死死地盯着屏幕,用手指把照片放大,确定了荆兴替嘴里含着的是黄瓜以后,黑着脸起身,说:“我去下洗手间。”   如果白若风没和荆兴替用嘴亲热过,说不准反应还没这么大——当omega发来自拍以后,风哥不受控制地想到自己那天就是这么含着片小片的。   于是欲望一发而不可收拾,小A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洗手间,盯着荆兴替的照片火山喷发。   长本事了。   竟然发这种照片。   等哥哥回去一定操死你。   白若风恨恨地想了半天,但是给荆兴替回复的时候,还是一贯的宠溺语气。   ——好吃吗?   那边过了好久才有回应。   ——没哥哥的好吃。   轰。   白若风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欲望再次沸腾,苦兮兮地在洗手间里自我释放。等风哥终于洗了手走回包厢的时候,里头都玩嗨了,连看上去羞羞涩涩的何曾曾都爬到了顾一梁的怀里,一边叫着“叔叔”一边喝对方手里的酒精饮料。   白若风走过去,一把将饮料抢走,笑骂道:“做个人吧,人家和佟似侠差不多大,就算是酒精饮料也不能喝!”   何曾曾茫然地仰起头,舔舔嘴角,把脑袋搁在了顾一梁的肩头。   白若风再迟钝,这个时候也看出点名堂了,坐下来拿出手机跟顾一梁发消息。   ——怎么回事?   ——?   ——别装蒜,何曾曾是怎么回事?   ——玩玩。   ——我可告诉你,他爸爸是我爸同事,你要是欺负人,我可不会答应。   顾一梁看见这条短信,似笑非笑地瞥了白若风一眼:“你知道为什么海洋喜欢你吗?”   白若风的神情微微一变。   “就是因为你这种滥好人的性格。”顾一梁把手里的酒精饮料放在了桌上,转而拿了一瓶新的给白若风,“有点中央空调啊风哥。”   “中央空调?”白若风一听就急了,“别胡说,我一门心思在我老婆身上,简直跟定向电热风扇一样。”   顾一梁还是笑。   白若风的确算不上中央空调,毕竟他的“好”是天性使然,眼里揉不进沙子,但这样的“好”落在一些人身上,可就成了致命的毒药。   当初海洋追白若风追得整个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A还以为是空穴来风,当着omega的面教训了开他们玩笑的同学,让海洋误以为白若风是在保护自己,才出了后面表白的乌龙。   “你可别在生日派对上瞎说。”白若风想来想去,还是说,“以后我自己会说的。”   顾一梁点点头,把怀里的何曾曾放在一旁,起身说要去抽烟。   “还抽?”白若风撇撇嘴。   顾一梁回头抛给他一根:“你有老婆,从良了,我可没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拿着烟的白若风自知劝不住,把烟塞进口袋,转头给何曾曾倒了一杯西瓜汁:“你爸爸最近还好吗?”   何曾曾的爸爸们都是白易的大学同学,omega父亲还是白易的室友,所以两家人一直有来往。   “挺好的。”何曾曾眼巴巴地盯着顾一梁离开的背影,“前几天我们还见到缪若雨了。”   “我妹妹还好吧?”   “好呢,考了年级第一。”   嚯,又一个年级第一,白若风心想自己再不努力,别说片片了,连妹妹都得瞧不起自己。   不过风哥的心里自豪感居多,问完妹妹,见何曾曾坐在沙发上晃晃悠悠地走神,联想到之前小O和顾一梁的互动,微微一怔:“你和顾一梁……”   “顾叔叔怎么了?”何曾曾听到顾一梁的名字的时候,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白若风。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冒着白若风熟悉的光,小A直到岔开话题,才想起来那样的光曾经在荆兴替的眼睛里看见过。   尤其是亲亲的时候,片片的眼底就会升起温暖的光。   白若风虽然不知道如何描述,但是每逢看见这样的光芒,都想把片片压在身下疯狂输出,突突突。   “你顾叔叔马上要出国了。”白若风喝了口酒精饮料,意有所指,“你怎么办啊?”   “等嘛。”何曾曾抠着手指,嘀嘀咕咕,“就像荆兴替哥哥等你一样。”   白若风原本还有笑意的脸瞬间僵住,心尖酥酥麻麻地疼起来。   越是和荆兴替谈恋爱,风哥越是觉得荆兴替的喜欢安安静静地存在于过去的岁月里,那么多人都发现了,只有他自己傻傻地挨到最后,挨到心里的喜欢多到溢出来,才后知后觉地烧成一团火。   于是白若风又想把片片压在身下疯狂突突突了。   唉,也不知道成结的时候片片会不会哭。   白若风偷偷摸摸下载的片子里,omega被突突突的时候都会掉眼泪的,哭得好惨好惨,然后呜咽着抱住alpha。   打住。   梅小梅又要起立了。   作者有话说:啊也不知道现在大家能不能看见作话,但还是想为白若风说几句……他跟爸爸组肯定是不一样的,首先生长坏境就不一样,算是温室里的花朵吧,也没经历过警校的摧残,很多事情想得比较理想化,但是他依旧是我很喜欢的一个alpha:十七八岁的少年,想到的、想做的和走出高中接触社会的成年人肯定是不一样的,他未来也会成长,也会变成可靠的大人,但是每一个年龄段的他都是最好的他。(尤其是在片片心里)。 而且我很讨厌一句话,“在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高中就求婚好像很不可靠,不过这就是风哥干得出来的事,很久以后他或许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求婚仪式不够庄重……等等等等,但是他绝对不会后悔。不过也没有提倡早恋的意思啊! 第60章 (下)哥哥还是好想突突突你啊   白若风为了转移注意力,扭头去和拿着麦克风鬼哭狼嚎的几个alpha聊天。   “最近帝都怎么样?”   “风哥不在,没什么意思了。”   “大家都还好吧?”   “挺好的,反正高三了,备考嘛。”   “还有谁想出国?”   “走一步看一步吧。”   风哥问一句,朋友们七嘴八舌地答上几句,一番对话下来,白若风已经大致了解了大家未来的规划,颇为忧愁地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你们玩儿,我先回家。”白若风把饮料喝完,起身找来服务员买了单,“明天晚上都来我家,知道地址吧?”   “知道知道。”   “到时候看到我老婆,千万别胡说八道。”白若风在意的还是荆兴替。   小A有一种奇怪的执着,过去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白若风最不希望荆兴替从别人的耳朵里,听见一个言过其实的故事,尤其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还是白若风自己。   说白了就是白若风有点大男A主义,自家O可以对自己撒娇、发脾气,可以胡闹、瞎折腾,但是omega要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什么关于自己的消息,那可就出事了。   白若风会想把小O压在身下突突突的。   走出包厢,白若风遇到了在外面抽烟的顾一梁,顺手帮人把烟掐灭:“对何曾曾好点。”   “多管闲事啊?”顾一梁勾住白若风的肩,吐了个烟圈,“我可不像你,我收不住心的。”   白若风把alpha推开,笑骂了几句:“快回去吧,别让他们瞎胡闹,最后得把人全给我安全送回宾馆啊。”   “行了行了,去吧。”顾一梁把小A往外面推,“我有数。”   “果然有omega的人就是不一样,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婆婆妈妈。”   一阵冷风吹来,白若风裹紧了机车外套,心想有omega的快乐你们根本不懂,嘴上却懒得解释,直接打车回了家。   十点多钟,小县城的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出租车在街道上飞驰,白若风坐在后座上抱着手机给荆兴替发消息。   ——片片,哥哥回来啦。   ——嗯。   ——片片,在干什么呢?   ——看书。   ——片片,哥哥没骑摩托车。   ——好呢。   ——片片,你之前发的那张照片千万不能发给别人!!!   ——?   ——片片,你答应哥哥啊!   ——好吧。   白若风乱七八糟地跟荆兴替说了一通,虽然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应,但是小A走到院子底下,看见卧室的灯还亮着的时候,暖流再次涌上了心头。   唉,片片真好。   好想把他突突突了啊。   白若风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客厅里亮着一盏小小的灯,应该是荆兴替留的,小A幸福感满满地关掉灯,溜达回卧室,站在门前盯着门缝里温暖的橙黄色光芒,胸腔一下子溢满了无法言说的爱意。   这就是他风哥的O啊,世界上最好的O。   白若风推开了门,瞬间被光笼罩。   “片片,哥哥回来了!”白若风激动地蹦到床上,身体往床边那么一压,荆兴替差点整个人都弹起来。   “片片,来,给哥哥抱抱。”白若风趁荆兴替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把小O刨到怀里搂着,又是亲,又是摸,最后还摆腰顶胯,撞了他几下。   荆兴替:“……”   荆兴替嫌弃地将小A踹开:“酒味儿。”   “啊?”白若风愣了一下,低头嗅嗅身上穿的衣服,“没有吧?”   “还有烟味儿。”   “……”白若风闻言,在心里咒骂抽烟的顾一梁,然后老老实实地交代,“我喝了酒精饮料,朋友抽了烟。”   荆兴替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风哥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竟然是自己的T恤,于是梅小梅就在片小片还没什么感觉的时候精神抖擞地起立了。   “哥哥最近火气有点大。”荆兴替也瞧见了,抱着被子蹭到白若风怀里,皱着鼻子呢喃,“好难闻。”   “我马上就给顾一梁发消息,让他戒烟。”   “哥哥……”荆兴替无奈地在小A嘴角啾了一口。   白若风也啾了他一口,两个人之间关于抽烟和喝酒的小争吵就算过去了。   荆兴替把白若风赶去洗澡,小A乖乖去了,回来后却说什么都想要荆兴替帮自己摸摸梅小梅。   “真的想?”荆兴替犹犹豫豫地将手探进被子。   “想。”白若风咬住他的耳垂,舒服地喘息,“你给我发啃黄瓜的照片的时候,就想了。”   “我在洗手间都解决过两回了。”   荆兴替努力的手猛地顿住,委屈地亲吻alpha的脖颈:“为什么不回来……”   “哥哥想……想我,就回来。”   荆兴替很少撒娇,所以这几句话对白若风而言,是致命的。小A直接将他压倒在床上,掰开纤细的腿,对着大腿根突突突。   “我就蹭蹭不进去。”白若风吮着荆兴替的小腺体含含糊糊地说,“片片别怕。”   荆兴替不怕,他从白若风忍不住用嘴含住片小片的时候就知道,小A还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血气方刚的少年是不能开荤的,一开荤就再也忍不住,从此与素食生活无缘。   尝过用嘴解决的滋味的白若风揽着荆兴替的腰发力,小O被撞得整个人都快贴在床上了,纤细的手揪着床单可怜兮兮地发抖。   “别……哥哥别,”荆兴替忍了又忍,在梅小梅想与片小片面对面交流的时候,出声抗拒,“我要……我要发情了。”   白若风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动作瞬间顿住,荆兴替的屁股已经被他捏红了,上面还沾着可疑的水珠。   “片片?”白若风慌张地将他搂起来,像只大型犬,皱着鼻子嗅来嗅去,“忍忍,你还没成年,不能发情。”   “还不是因为哥哥……”荆兴替眼角滑落了一滴泪,双腿绞在一起扭来扭去,“哥哥,我还是想……想……”   “哥哥帮你。”白若风咬牙握住片小片,边和荆兴替亲吻,边摸索着捏住了床角的抑制剂喷雾,然后在他攀上高峰的刹那,对脸狂喷。   荆兴替好不容易舒服了,下一秒就被抑制剂喷得栽进被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哪怕白若风拱过去搂住他的腰也没有反应。   “片片……”白若风把下巴搁在荆兴替的肩头,生怕他被抑制剂喷成性冷淡,赶忙伸手捏捏富有弹性的屁股。   荆兴替:“……”   “片片,还难受吗?”   “……”抑制剂都对脸喷了,怎么可能难受呢?   但是所有的感觉都没有了呀!   荆兴替委屈地咬住下唇,怀念欲望翻涌的感觉,那种可以把整个自己都交付给小A的感觉,只有在情难自已的时候才最纯粹。   荆兴替越想越气,用屁股顶顶身后的小A,继而夹住被子,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可怜的白若风再次被撞出了感觉,心虚地往被子外侧挪了挪,生怕把他惹生气,心里头想的却是片片好可爱、片片动情的时候和平时好不一样、片片怎么样都好。   以及……片片,哥哥还是好想突突突你啊!   第二天一早,白若风睡醒的时候,发现荆兴替在自己的怀里,黏得很紧,脸颊也贴在了自己的颈窝里。   “早上好。”白若风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荆兴替竟然惊醒了,睡眼惺忪地呢喃:“生日快乐。”   “哥哥……”小O伸长了胳膊,抱住白若风的腰,“你可以标记我了。”   成年的意义有很多种,而对于还没尝过禁果完整滋味的小情侣而言,最重要也最期待的,绝对是标记和成结。   早晨的白若风禁不起刺激,拥住荆兴替,激动得语无伦次:“哥哥标记你,哥哥绝对操死你。”   大概是这句话太有冲击力,荆兴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紧接着就清醒了过来,对着近在咫尺的小A眨巴眼睛,然后毅然决然地将白若风踹下了床。   十八岁的风哥坐在地上忧愁地叹了口气:“茶叶片子,哥哥爱你啊。”   成年了,就要像一个成年人一样示爱!   “我也爱你。”荆兴替脸不红心不跳,把白若风的作业翻出来,确定小A基本上没有糊弄,才换下睡衣。   白若风坐在床下,盯着他看个没完,一会儿瞧瞧荆兴替脖子上的吻痕,一会儿看看他纤细的腰,不断在心里分析着自己顶胯的技术,不太确定片片是喜欢被含着,还是喜欢被插腿。   “片片,昨天哥哥那么顶,你舒服吗?”思来想去得不出结论的白若风决定直接问。   荆兴替系上纽扣,瞥了白若风一眼,假装没听见,继而见小A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意思,就伸手去拉:“再不走,上学就要迟到了。”   天大地大,上学最大,就算是过生日的白若风,也得老老实实地跟着荆兴替去上学。   “片片,等等我。”白若风把两人的书包甩在背上,吃早饭的时候不时往窗外望,因为院子里停着小A心心念念的摩托车。   总算成年了啊。   荆兴替顺着白若风的目光往外望,也看见了摩托,虽然不想要小A骑,却也知道白若风肯定是忍不住的。   果不其然,白若风吃完早饭,立刻跑到院子里骑在了摩托车上,麻溜地戴上头盔,对着荆兴替喊:“片片,快来,哥哥带你去上学。”   冬日的光看上去又灰又暗,白若风的眼里却有比夏日还明媚的光,荆兴替觉得体内有什么沉寂许久的情绪死灰复燃,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全部抛在了脑后,乖乖地跑到院子里,搂着小A的腰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   “哥哥的摩托帅不帅?”白若风也不嫌冷,潇洒地抖了抖机车服,硬是把荆兴替的手揣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我绝对是全校第一个骑摩托车上学的alpha。”   荆兴替戴好了头盔,拱在白若风身后,小声问:“晚上有派对?”   “嗯,我爸把原来的房子清理出来了,给我们晚上开派对玩儿。”白若风最后确认了一遍小O的头盔戴好了,压抑住满心的兴奋,发动了摩托车,“对了,晚上我要宣布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现在不能说。”白若风卖了个关子,伴着发动机雷鸣般的轰鸣声,带着他驶出了大院儿。   清晨的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白若风酷酷地敞着衣服,嚣张地穿梭在各种早餐摊点间,在大大小小的叫卖声里不断拧着油门,听着声势浩大,实际上根本没走出多远。   荆兴替紧张的情绪就在这样烟火气十足的早晨里慢慢消磨没了,他晃着双腿,手臂环在小A的腰间,嗅着白若风已经定型的信息素的味道,在寒风中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其实他昨晚差一点就发情了。   白若风顶胯的行为很危险,因为小A给了荆兴替的身体一个doi的信号,omega在接受到信号以后,会迅速产生类似发情的反应,以接纳alpha狂风暴雨般的欲望。   荆兴替已经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要不是白若风最后滋滋的那两下子抑制剂喷雾,说不准今天他连学校都去不了,高中剩下的日子也要将医院当家了。   但是这些事,荆兴替不想和白若风说,少年时期的爱恋,总是掺杂着隐忍的苦涩,像是为对方承担点什么才能展现出爱意有多深一样,连荆兴替这种大多数时刻都保持清醒的O也免不了俗。   再说了,他想为白若风陷入发情期的热潮,有什么不对的吗?   从那个抱着存钱罐冒雨跑去车站的夜晚开始,荆兴替就知道自己对白若风的感情是不同寻常的,现在感情得到了回应,他当然有小小地放纵一下的资格。   摩托车终于冲出了早点摊的包围,来到了宽敞的机动车道上。   道路两旁的梧桐树落光了树叶,荆兴替还记得它们郁郁葱葱的模样,像极了他和白若风幼时走过的每一条街旁的树。   那个时候,小县城里的街道上好像都种着梧桐,荆兴替跟在范小田后头,屁颠屁颠地去老城区找外公外婆玩儿,白若风有的时候也会跟过去。两个小小的孩子肩并肩坐在院子的正中央,吃一碗爸爸蹬自行车买回来的凉皮儿。   通常荆兴替吃得少,白若风吃得多,然后荆戈不等他们吃完就开车过来了,拎着大包小包从菜市场买来的新鲜蔬菜,和范小田一起在厨房里研究晚饭吃什么。   荆兴替永远怀念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也怀念那些和白若风共度的夏天。   现在想来那时的树叶也没比现在的绿,星空也没比现在的璀璨,凉皮也没比现在的酸爽。   但是一切都好像是不一样的。   寒风呼啸,过往的岁月也在荆兴替的眼前飞驰,他忽然记不太清白若风转学后的那段时光,好像还没从“失去”哥哥的悲伤中缓过神,小A就回来了。   荆兴替想到这儿,收紧了环在白若风腰间的手臂,鼻子微微发酸。   他收藏着很多小A可能完全不在意的东西,比如墙上的日历,比如书柜里写满稚嫩字迹的练习册,再比如白若风小时候的衣服。   那是回忆的碎片,也是荆兴替寄托思念的东西。   人总是贪心的,荆兴替也不例外。就算明知道白若风已经爱上了他,他也依旧希望从对方身上获取更多的温暖。   “哥哥,夏天的时候,我们再去吃凉皮吧,”荆兴替扶着头盔,大声对骑摩托的白若风喊,“就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吃的那一家。”   “你还记得?”白若风欣喜地回忆,“我还记得有一次,你爸爸去得稍微迟了一点,凉皮就剩半碗,我俩抢着吃,最后一根一人叼了一边,我就疯狂地吸,结果你急了,站起来往我面前凑,然后我俩不小心亲了个嘴。”   荆兴替:“……” 第61章 “此A有O”和“此O有A”   荆兴替红着脸“嗯”了一声,白若风说的事情他已经忘了,只模糊记得似乎是有一个燥热的午后,自己因为没吃够凉皮啪嗒啪嗒掉眼泪,害得范小田差点再蹬着自行车满城去找凉皮摊,后来还是荆戈及时拦住他,自己跑出去买了凉面才止住了小宝宝的眼泪。   小宝宝再任性也有懂事的时候,当荆兴替嘬着凉面看见alpha爸爸汗湿的后背时,虽然不明白心里突然产生难过是怎么回事,但是吃完立刻黏糊到爸爸怀里痛哭了一场。   哭的事情荆兴替倒是记得清楚,他和白若风在同一段时光里留下了不同的回忆,仿佛是两个结伴同行的旅人,关注点再怎么不同,也携手走到了旅途的终点。   不,他们还没到终点。   荆兴替仰起头,阳光渐渐刺眼起来,他们也快到学校的大门口了,街道上出现不少骑着自行车的同学,都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校服,在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后,吹着口哨喊“风哥”。   “他们怎么知道是你?”   他们都戴着头盔,擦肩而过的瞬间没有人能看清脸。   白若风轻咳一声,心道昨天自己就被学弟学妹们围观过一回了,现在再骑摩托,大家当然猜得出来。   但是白若风不想提起omega爸爸做的尴尬的横幅,于是小A回答:“你说什么?”   “风太大,我听不清!”   荆兴替抿了抿唇,明知白若风在装傻,却没什么办法,只能泄愤般搂紧双臂,然后用头盔轻轻地撞小A的肩膀。   白若风哪里会在乎这么一点力度的撞击?他轻笑着在校门口来了个神龙摆尾,把站在门口执勤的学生干部吓得脸色刷白,都忘了提醒他们进学校要下车推行。   “片片,你先下车,我去停车。”白若风在地下停车库门前停下,帮荆兴替把脑袋上的头盔摘了下来,大大咧咧地揉着他的头发,临走前非要多嘴问一句,“哥哥的车技怎么样?”   “挺好的,不像是第一次骑。”   “……”的确不是第一次骑着摩托车上路的白若风心虚地摸着鼻子,一路小跑,推着摩托车消失在地下车库的入口。   荆兴替在心里无声地叹息,明知像白若风这个年纪的小A干出出格的事情是很正常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再不趁着年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就要老啦!   可惜任何心灵鸡汤都无法浇灭荆兴替内心深处焦虑的小火苗。   停好车的白若风很快从地下车库里跑了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篮球,连发带都绑在了头上。   荆兴替克制不住地挑眉:“干什么?”   “片片,今天哥哥过生日,通融一下?”白若风揽住他的肩膀,把校服罩在机车服外面,趁着人少,又将校服拉过头顶,将二人遮住,然后匆匆忙忙地在他唇角啾了一下,“就打一节早读课,绝对不缺席主课。”   “哥哥!”荆兴替没想到白若风在学校内还这么大胆,血色一下子涌到脸上,慌乱地扯住小A的校服外套,将自己的脑袋裹住,“还有……还有同学呢!”   白若风同样没想到在家里随便怎么亲都不会羞涩的荆兴替竟然紧张了,愣神的同时反应过来,他是被人看见时感官会放大无数倍的类型,登时心跳如擂鼓,不顾荆兴替的抗议,硬是低头又亲了一口,还伸了舌头。   这下子荆兴替连站都站不稳了,白若风把校服外套重新披在肩头的时候,他歪在小A身上,脸也死死地埋进了小A的衣领,唯一有劲儿的手一下又一下地垂着白若风的胸口,发泄不满。   白若风嘴角的笑意绷都绷不住,碍于身边越来越多的同学,只得强忍着,摆出一副严肃关切的神情,说荆兴替同学身体有些不好,需要人扶着。   “低血糖?”有路过的学生好心地递来巧克力。   白若风道谢以后,撕开包装袋,等走到楼梯洞里,立刻把荆兴替压在监控器的死角,嘴对嘴地喂了过去。   “低血糖可不好。”小A用舌尖强硬地将巧克力渡到荆兴替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在他们的口腔里绽放。   荆兴替直勾勾地盯着白若风,薄薄的水汽在眼底荡漾开来,于是白若风本来还算平静的心田泛起了涟漪。   这大概是风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块巧克力了。   巧克力融化的时间只有几秒,他们亲吻的时间却很长,荆兴替不忍心在白若风十八岁生日当天说出拒绝的话,任凭小A亲到预备铃声响起。   “你不是要去打篮球吗?”荆兴替喘息着趴在白若风的怀里,用脚尖碰碰放在一旁的篮球。   白若风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连忙把球抱起来,顺便用脸颊蹭蹭他的颈窝,像是只把气味留在伴侣身上的大型犬:“亲你的时候忘了。”   “……嗯。”   “中午放学的时候记得等我。”   “好呢。”   “哥哥走了啊。”白若风往后退了几步,拍着篮球转了个圈,对着还站在原地的荆兴替挥挥手,“不跟哥哥说再见吗?”   好不容易成年的白若风嘚瑟得不得了,话也多起来,荆兴替忍笑摇头。   白若风失落地转身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回头,这么一回头,正撞上扑过来的小O。   荆兴替跳进白若风的怀抱,定定地看着小A:“生日快乐。”   “我的alpha,生日快乐。”   白若风的眼睛随着他的话一点一点睁大,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了许多零零碎碎的光。   荆兴替想,这就是我的alpha,我深爱的alpha。   那个从年少时期就陪伴在我身边的alpha,我和你一起走过整个温馨快乐的童年,也将携手度过漫长的余生。   有多少故事沉淀在了岁月的长河里,又有多少故事等着我们二人共同去发掘?   我不知道,也不惧于去面对,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你。   “一年以后,我也会祝你生日快乐。”白若风将怀里的荆兴替放下来,俯身贴近他的耳朵,悄声道,“生日快乐,我的omega。”   冬日的风忽然失去了寒意,荆兴替有一瞬间以为春天来了。   白若风在他的心头撬开了一条细小的缝,融化的冰雪从缝里汩汩流入,汇进了冰封的心田。   “好了,我走了。”白若风学着顾一梁的样子,用手指轻轻弹荆兴替的鼻梁,抱着球,一步三回头地跑向了球场。   荆兴替注视着小A远去,好不容易平复下心绪,转身就撞上了怨毒的目光。   秦双双站在走廊的阴影里,捏着一张纸,不知道看了多久。   “有事?”荆兴替的神情迅速冷淡下来,并没有因为秦双双的目光就畏惧不前,反而主动走过去。   “你们……你们果然在谈恋爱!”秦双双反而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仿佛困兽在被捕杀前,做最后无用的挣扎,“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嗯,我们在谈恋爱。”荆兴替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就是因为知道,才看他不顺眼;就是因为知道,才一次又一次找碴。   “其实你不用觉得不公平,或者不甘心。”荆兴替与秦双双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呢喃,“因为你不知道我等了他多久。”   好在白若风知道。   秦双双因为他的话彻底怔住,手里的纸被风吹起,“转学申请”四个字一闪而过。   抱着篮球的白若风冲到篮球场,酣畅淋漓地打了场球,回到教室的时候,收到了不少祝福,课桌抽屉里也堆满了礼物。   白若风苦恼地把书包放下,原样拍了张照片发给荆兴替。   ——片片,人家送给我的礼物。   荆兴替上课时间是不看手机的,白若风发完等了十几分钟,没收到回复,只好委屈巴巴地坐在座位上,离桌子远远的,然后从练习册上撕下一张纸,认真地写下“此A有O”四个大字,叠成立牌竖在桌上。   收作业的徐帆路过,看见了白若风写的四个字,没忍住抽了抽嘴角,顺手拿走一块爱心型的面包,直接塞进了嘴里。   “哎,你干什么?”白若风手再快,也没来得及从徐帆的嘴里把面包抢回来。   “吃一块面包而已。”徐帆翻了个白眼,“风哥,你是什么时代的alpha?”   “可千万别说每一个礼物都是人家的一份心意这种话啊。”   “现在的omega看见帅哥都会送礼物的。”   “……”白若风觉得自己和徐帆实在是说不通,正好任课老师走进了教室,就把椅子往前拖拖,然后将课桌上的立牌面朝教室的窗户外放着。   不论徐帆怎么说,白若风都觉得不能让荆兴替误会,更不能接受更多的礼物。   啊,对了,荆兴替还没给他礼物呢。   片片会送什么呢?   白若风苦恼地趴在课桌上,头发在阳光的映照下透出几丝耀眼的金黄。   那天小O说要和他不成结地睡,可是风哥不敢当真,毕竟当真事情就复杂了,首先要保证片片不提前发情,其次风哥自己要忍住不成结,最后的最后,还不能被爸爸们发现。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前两点。   就算被爸爸们打死,能和片片不成结地亲热,白若风也觉得值。   可是片片到底愿不愿意啊?   白若风有的时候并不清楚荆兴替说的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毕竟小O经常用平淡的语气让风哥恢复冷静。   但是十八岁啊……多么有意义的日子,如果能和片片来一发,还要什么冷静啊?!   想到这里,白若风几乎已经下定了决心,派对结束以后,就算荆兴替说那天说的不成结地睡不是认真的,也绝对要软磨硬泡出一回亲热。   白若风想来想去,一节课就结束了,荆兴替的回复也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我来了。   白若风愣愣地盯着屏幕,还没来得及细想,耳朵边上的窗户就被人敲响了。   隔壁班的小O抱着礼物对风哥羞涩地挥手。   “同学,我有omega了。”白若风苦恼地把叠好的立牌举起来,对着窗户外晃。   明明是拒绝别人,风哥竟然比表白的还要委屈,荆兴替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然后施施然走过去,打开窗户,在白若风的嘴角啾了一下。   “片片。”白若风连忙把自己的O抱住,“你看,我写了一个立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有omega了!”   “此A有O”四个字呼在了荆兴替脸上。   白若风还不满足,偷偷摸摸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之前写好的小纸片,非要往片片的怀里塞。   荆兴替都不用看,就知道白若风写的肯定是“此O有A”。   隔着窗户抱了会儿,白若风不满足了,起身走到教室外面,拉着荆兴替上楼顶。   反正每栋教学楼的楼顶风哥都巡视过了,并且在心里将之划为自己的地盘。   “片片,那些礼物……”来到楼顶后,白若风先解决最重要的事情,“那些礼物怎么办?”   “哥哥很受欢迎啊。”荆兴替缩在小A怀里,闷声闷气地呢喃,“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可是我只喜欢你。”   “……嗯。”   “真的!”   “我知道。”   “我……我心里只有你。”   “哥哥也是那些小O的青春啊。”荆兴替抬起头,在凛冽的寒风里吻住白若风的唇,酸溜溜地说出一个事实,“哪怕是暗恋……也是青春。”   “那你呢?”白若风边打啵,边含糊地问。   “嗯,也是我的。”   “你的什么?”   他叹了口气,知道白若风想听什么,便轻声重复:“你是我的一整个青春。”   “不对。”白若风却摇头,把荆兴替用衣服裹在怀里,“我不仅是你的青春,还是你的童年与未来。”   “我这一生都是你的。你也一样,这一生都是我的。”   没有什么比承诺更能令此时的荆兴替安心,即使海誓山盟有的时候只是肤浅的情话,但是没人比他更了解白若风,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惜再甜腻的氛围也改变不了礼物无法解决的事实。   “礼物是谁送的,你知道吗?”荆兴替想了想,问,“有署名吗?”   “没有。”白若风叹了口气,“起码看上去没有,就是不知道拆开以后,里面有没有,可是拆开了,我还怎么还给人家?”   也是,这不是个事儿啊。   荆兴替闭上眼睛,听着白若风有力的心跳声,忽然释然了:“算了,就这样吧。”   “啊???”   “青春啊,”小O在白若风的怀里眷恋地蹭蹭,“不就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一段,由无数被岁月埋葬的小心翼翼的情绪组成的光辉岁月。   风哥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荆兴替在感慨什么,不过等他们下楼回到班上的时候,发现徐帆带着一群同学已经把白若风抽屉里的礼物瓜分着吃完了。   “你们干什么?”饶是白若风,也惊得目瞪口呆。   “风哥,还不谢谢我?”徐帆撑得直翻白眼,凑到小A身边嘀嘀咕咕,“还不是怕你没办法跟嫂子交代,我们牺牲小我,为你吃掉了所有没办法处理的礼物!”   白若风:“……”   白若风虽然真有点想感谢徐帆,但还是觉得徐帆这么做不对。   “不用谢。”然而不等风哥开口,学委就主动站了起来,擦掉嘴角的饼干屑,直勾勾地望过来,“你的独奏表演准备得如何了?”   “独奏表演?”刚准备回高二教学楼的荆兴替猛地刹住了脚步,“你要表演钢琴独奏?”   面对眼巴巴的荆兴替,白若风只能把反驳的话咽回去,苦着脸点头:“我其实……”   “很好啊。”荆兴替打断白若风的话,轻声说,“我想看哥哥表演节目。”   “真的?”   “嗯。”   “好吧。”白若风揉了揉头发,爽快地答应下来,“我回去研究研究到底弹什么曲目,等我研究出来再告诉你成吗?”   后面半句话明显是对学委说的。   学委心满意足地点头:“尽快啊。”   “行了,哥哥弹。”白若风应付完学委,又无奈地去捏荆兴替的脸颊,“开心吗?”   “开心。”荆兴替眯眯眼。   “告诉你一个秘密,”小A趁他还没走,又凑上去,“哥哥要弹一首送给你一个人的曲子。”   上课铃声在荆兴替想说更多的话时响了,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高三的教学楼,直到吃中饭还在惦记小A要弹奏的钢琴曲,搞得白若风哭笑不得。   “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么黏人的时候?”白若风稀奇地抱住倚在自己怀里的omega,“天天这样多好。”   荆兴替捧着饭盒鼓着腮帮子吃饭,吃两口,刷刷手机上的新闻,顺便回答:“你告诉我元旦会演到底弹什么曲目,我就不黏着你了。”   “那不成,”白若风一口拒绝,把他抱得更紧,“哥哥就想你黏人。”   小A怀里的荆兴替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将饭盒收好,准备离开顶楼的时候顺手扔掉。而白若风的饭盒早就空了,小A一门心思想抱着荆兴替,估计连午饭吃的什么都没看清,稀里糊涂地解决掉了盒饭,然后美滋滋地拥着片片做白日梦。   还是做梦好啊,梦里什么都有。   也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爱做梦,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对未来的恐惧,世间的一切美好都落在他们的肩头。   “片片,哥哥和你说件事儿。”白若风美好完了,坠入现实,将脸埋进荆兴替的后颈,闷声闷气道,“过几天……我要回帝都参加一个警校的内部测试。”   “我知道,”荆兴替语气平静,发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前几天吃饭的时候,你爸提到过。”   “嗯,最多两周。”白若风还是没有抬头。   “两周……嗯,两周而已。”   “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好。”   “不知道内测的时候能不能用手机,只要能用,哥哥肯定给你打电话。”   “好。”   “如果不能用,我就……片片?!”冰凉的眼泪打断了白若风滔滔不绝的叮嘱,小A连忙把怀里的荆兴替翻过来,“多大的人了,嗯?明年就和哥哥一样成年了,怎么还爱哭鼻子?”   “哥哥不要走!”荆兴替一扫先前的淡然,根本听不进去白若风的安慰,拼命往心爱的alpha怀里拱,“哥哥不要走……”   白若风听得满心酸涩,将他紧紧搂住,嗓子里像是忽然哽住,明明有很多安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很多年前,看见白易朋友圈的小小的荆兴替,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崩溃地痛哭,然后下定了去帝都的决心呢? 第62章 一个奶茶味的套套   白若风低头替荆兴替将脸颊上的泪水擦掉,苦恼地自言自语:“你这样,哥哥怎么安心参加内测?”   “我陪……我陪哥哥去。”荆兴替的眼泪本来已经又要掉下来了,谁成想,他没控制住,竟然打了个嗝。   白若风登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觉得荆兴替无论表现得再怎么成熟冷静,到底还是个高二的学生,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暴露出心底的不安。   白若风也是在这样的时刻,才意识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有多重。   不是简简单单地想要在一起,而是要给荆兴替一个可以全身心信赖的肩膀、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   还是要加油啊。他对自己说。   “哥哥……”大概也是觉得打嗝太丢人,荆兴替的眼泪神奇地止住了,人也稍稍恢复了平静,“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接受你……你再一次离开。”   小O费力地解释:“你是我的alpha,就算没有标记我,我还是很……还是很依赖你的。”   “我虽然平时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真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眼看荆兴替说着说着又要哭,白若风连忙接下话茬,“哥哥也是,哥哥也依赖你。”   荆兴替闻言,委屈地吸吸鼻子。   “真的。”白若风将他抱起来,按在胸口,“没有片片,哥哥晚上都睡不着。”   “这是睡不着的问题吗?”荆兴替闻言,气鼓鼓地把白若风伸过来的手挥开。   “嗯,不是。”小A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不能给你安全感吗?”   “……能呢。”   安全感当然有,但是经历过分别的小O哪里是那么好安抚的?   “既然能,那就乖乖等哥哥回来。”   “哥哥先告诉我,昨天晚上究竟去干什么了!”   白若风没想到荆兴替表面上把昨晚的事情放下了,实际上还惦记着呢,顿时有些尴尬。   总不能直说自己是去拜托朋友帮忙准备求婚仪式的吧?   那还算什么惊喜?   哪有人求婚会提前发表声明啊!   “我……我就是和他们聊聊考大学的事儿。”白若风支支吾吾,试图转移话题,“你也知道,咱们的交友圈子里面,挺多人想考警校的。”   “只是聊了这个?”荆兴替擦干眼泪,跨坐在白若风的腰间,俯身嗅嗅,“哥哥说谎的时候,信息素就好难闻。”   白若风:“……”   成年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定型了,除了浓淡,哪有什么好闻不好闻的?也就十七岁的荆兴替味道还在变来变去,一会儿是浓浓的奶香,一会儿又是清爽的茶味,在白若风看来,怎么都好闻。   但是片片说难闻,白若风也就真的嫌弃起自己来:“好,哥哥喷阻隔剂去。”   “不要,”荆兴替却猛地夹紧双腿,不让小A走,“不要走。”   “好好好,不走。”白若风叹了口气,坐回去抱他的腰,顺便隔着裤子捏捏屁股,“可是你不是觉得我现在的信息素难闻吗?”   “难闻我也要闻。”   “难闻还闻什么?”   “就要。”   “哥哥怕你难受。”   “我不管!”   …………   总之不论白若风说什么,荆兴替都哼哼。   后来小A看出来了,片片这是在撒娇呢。   说到底就是舍不得他走呗,连最起码的冷淡都装不下去了。不过风哥还挺喜欢这样的荆兴替的,因为能把他好好搂在怀里,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但今天的白若风心里装着事儿。   上午的时候顾一梁已经打过好几回电话了,说玫瑰花运到了大院儿,气球香槟也备好了,问题是具体怎么安排,还得看白若风的意思。   白若风也觉得自己得给片片一场轰轰烈烈的求婚仪式,虽然这场求婚在大部分人看来早了点,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时间刚刚好。   再说了,白若风不是突发奇想,其实风哥开窍的当天就想到了求婚。   连恋爱都没来得及怎么幻想呢就直接脑补到了婚礼。   该如何表白,该怎样亲吻,该哪样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握住伴侣的手,对牧师宣誓……这些白若风都想过。   最重要的是,小A从原本的房子里找出了很多他们俩幼时的物件。   荆兴替可能都记不得了吧?   可是那些东西在如今的风哥看来,已经成为了最重要的回忆。   不过话又说回来,白若风不确定自己给荆兴替的求婚就是荆兴替想要的,毕竟风哥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琢磨透小O的心思。   片片喜欢什么呢?   片片喜欢白若风。   白若风这么一想,深觉自己不要脸,然而换个角度自暴自弃地思考,似乎在求婚仪式上把自己送给片片也不是不行。   毕竟白若风除了自己,没别的东西能送啊,他们两家知根知底,能当定情信物的东西约等于无,至于订婚戒指……作为学生,就算有,也没办法戴。   思来想去全是死胡同,荆兴替却发现了白若风的走神,一点一点蹭过去,用濡湿的鼻尖压住小A的喉结:“哥哥在想谁呢?”   “你啊。”白若风不假思索地回答,“在想晚上怎么给你一个惊喜。”   “我不要惊喜。”荆兴替低低地呢喃,“我要哥哥。”   白若风的心又化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荆兴替给哄得平复下来——其实也有上课铃的功劳。   荆兴替只会在熟悉的人面前卸下伪装,在老师和同学们眼里,他还是少言寡语、不苟言笑的学霸。   上课铃响了,白若风却没有回班级,而是火急火燎地翻墙回家,冲到大院儿门前的时候,发现白易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嗑瓜子,悠悠闲闲地指挥一群小朋友搬玫瑰花。   白若风愣了愣,叫了声“爸”。   “逃学了?”白易嘴皮子一翻,吐出两片瓜子壳,“来,看看,花够不够。”   白若风想求婚的事儿没和家里人商量,如今看见白易,有点胆怯,蹭过去替omega捏肩:“爸,要是荆叔叔今晚要打我,你能不能拦着点?”   “你怎么不怕范叔叔?”   “范叔叔多温柔啊。”   “嗯?”   “爸爸你也温柔!”   “这还差不多。”白易抓了把瓜子,塞到儿子手里,“说吧,打算怎么求婚?”   “爸?!”把求婚藏在心里抓心挠肝了不知道多久的白若风瞬间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炸了,“你怎么知道?”   白易又吐掉两片瓜子皮,翻白眼翻得贼顺溜:“你废话,有人过生日会把全城的玫瑰花都买回来的吗?”   “除非你突发奇想,要帮我和你爸过结婚纪念日,但是我不信你想不到抢了你alpha爸爸的风头的下场。”白易像杆机关枪,突突突疯狂怼儿子,“如果真是这样,我刚刚就不该问你打算怎么求婚,而是应该问你打算怎么死。”   白若风:“……”   白若风干巴巴地坦白:“我打算向片片求婚。”   “有出息。”白易“啧”了一声,神情淡然,还不如刚刚吐槽他时有激情。   “爸?”   “你爸当年竟然没给我搞个求婚仪式。”白易把瓜子皮丢在垃圾桶里,冷笑,“离婚!”   白若风:“……”   白若风默默地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alpha爸爸,觉得自己的求婚仪式要凉了。   “你躲什么?”眼见儿子要跑,白易一把逮住小A的衣领。   经过正规训练、又在一线跌打滚爬了多年的omega就是不一样,白若风根本没什么还手之力,直接被白易推到了缪子奇身边。   “怎么,想打我?”白易嚣张地对缪子奇勾勾手指,“学长,你打我可是袭警。”   缪子奇:“……”   缪子奇抬手提溜住白易的胳膊,一边一个,把父子俩丢进了屋里。   “我在床上打你。”   白若风发誓自己不是故意偷听爸爸们的悄悄话的。   但风哥把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原来骚话要在床上讲!   白若风进了屋,首先看见的是不停地打电话和花房核对玫瑰数量的顾一梁。   顾一梁叼着烟,碍于白易在场硬忍着没点。何曾曾像只小羊羔,在alpha身边蹦来蹦去,把玫瑰花放在空的花瓶里。   屋里原本的客厅已经被改成了宴会厅,佟似侠裹着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的围裙,在墙上刷字。   “凤可可,生日快乐?”白若风抱着胳膊,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念。   “是‘风哥生日快乐’!”佟似侠涨红了脸,扭头咆哮,“你认不出来自己的名字吗?”   “认不出来。”白若风对着满墙鬼画符,嘴角抽了抽,“我也不想叫凤可可,听起来娘们兮兮的。”   “风哥!”   “好好好,加油写。”白若风对墙上的字没什么特殊要求,毕竟生日有关的装扮都是幌子,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隐藏住求婚的里子。   “你看看。”这时候顾一梁打完了电话,走过来揽住白若风的肩膀,焦头烂额地倒苦水,“这个季节玫瑰实在是不好买,我打了不少电话,连人家酒店预订的都被我截胡了,可惜数量还是不多,你要是想在院子里玩什么花海,肯定不行。”   “不玩花海。”白若风摇摇头,随手拿起一支放在鼻子下闻,“没我家片片好闻。”   “哎哟,大哥,我算是服了你了。这些玫瑰你打算怎么放?”顾一梁忙得脚不沾地,这边的白若风还沉浸在恋爱的芬芳里,简直是要人命,“我可告诉你,距离人家荆兴替放学没剩几个小时了。”   “我心里有数。”白若风笑笑,蹲下来抚摸柔软的花瓣,“你听我说……”   …………   整个下午,荆兴替的状态都不太好,一面想着白若风要回帝都的事情,一面思考晚上的生日派对自己送的礼物会不会太刺激人。   是的,荆兴替早就想好了要送什么给白若风当生日礼物,但是事到临头却不是很能拿得出手。   因为他准备了一个奶茶味的套套。   十八岁了,可以做点以前他们都不敢做的事情了,套套就是荆兴替的态度。   可是白若风要是激动起来,非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礼物怎么办?   到时候全家都能看见他送的套套,范小田会不会直接吓晕过去?   然后荆戈抄着皮鞋追着白若风满屋子跑。   白易估计会搬着小板凳笑嘻嘻地坐在楼梯口嗑瓜子,顺便拉住自己暴跳如雷的alpha,感慨上一句“青春真好”。   最后白若风的十八岁生日派对就会毁于他大着胆子送出去的套。   荆兴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赶忙摇着头强迫自己不要瞎想。   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等两人独处的时候再送礼物,恰巧放学的铃声响起,便收拾书包,往学校外跑去。   白若风早就骑着摩托车等在了校门口。   今天的风哥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戴着亮红色的头盔,穿着帅气的机车外套,对着奔跑的荆兴替挥手。   荆兴替差不多是扑到白若风怀里的,把摩托车都撞得晃了晃。   “哎哟,哥哥被你撞得疼死了。”白若风忍笑把他抱上车。   荆兴替扭了两下,把自己的头盔匆忙戴好,搂着小A的腰,催促着他快点开。   然而他越是急切,白若风就越是想逗他:“急什么?”   “回家……”   “回家干什么?”   “给哥哥礼物。”荆兴替一心急,说了实话,“只能单独送给你。”   小O一这么说,白若风就激动了,以为荆兴替要穿那什么的服装玩那什么的普雷,立刻拧着油门往家的方向冲刺。   “片片我跟你说!”白若风激动当然不止是因为荆兴替的礼物,还有即将到来的求婚,“等会儿生日派对结束,你单独跟我去二楼!”   要送套套的荆兴替求之不得,大声说“好”,同时因为要送的礼物心神不宁,恍恍惚惚一抬头,发现道路两边的街灯骤然亮起,风中竟然飘着薄薄的雪花。   今年的第一场雪,在白若风十八岁生日的当天,悄无声息地降临。   荆兴替低下头,看着身侧不断追逐着暖黄色街灯的影子,想要时间就这么停驻在这里,停驻在最美好的时刻。   但是他同时又极度期待着白若风看见套套的瞬间。   那是他所有的勇气和坚持。 第63章 “我想帮哥哥舔。”   “冷了?”白若风感受到腰被环紧,还以为荆兴替嫌冷,“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摩托车嗡嗡地开进大院儿,小A没心思再玩什么特技,直接将车停在家门前,搂着荆兴替冲进了屋。   “生日快乐!”二人进门的刹那,佟似侠和何曾曾同时摇着罐子向他们喷彩带,屋内的客人们也跟着应和。   白若风无奈地将他们推开些,将外套裹在荆兴替身上:“让让,让让,让我老婆先过去。”   屋内瞬间哄笑成一团。   有人喊:“风哥,你终于舍得给我们看你的老婆了?”   风哥搂着荆兴替的肩膀神气活现地回答:“对啊,只许你们看这一回!要看快看,以后就不给你们看了。”   屋里又响起哄笑声。   “风哥,你老婆才多大?”角落里再次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叫起来,“还不能被标记吧?你可做个人吧,现在咬人家腺体,会被你爸关进监狱的!”   派对刚开始,长辈们都不在,所以大家说的话都挺露骨。   过生日的白若风心情好,也不跟说骚话的人计较,反而乐呵呵地怼回去:“我风哥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我就算憋死,也不可能咬我老婆的腺体!”   “风哥还真是正人君子啊。”顾一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端着两个高脚杯,“你的是酒。”   “成年了,可以喝酒。”顾一梁怕白若风不接,压低声音道,“你老婆的是黑加仑果汁,放心吧,一点酒精含量都没有。”   白若风的一声“谢了”还没说出口,就被顾一梁下面的话堵在喉咙里。   只见alpha狐疑地打量着风哥的神情:“你不会是想给荆兴替喝酒,然后趁机睡了他吧?”   “白若风,你可别犯罪。”   “闭嘴吧你。”白若风哭笑不得地抢过酒杯,喝之前,俯身凑到荆兴替面前,给他闻闻,“是酒,今天哥哥过生日,可以喝吗?”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顾一梁快被白若风身上散发着的恋爱的酸臭味熏死了,拉着兴奋的何曾曾躲到一边。   “叔叔带你去玩儿?”   “不要,我要看风哥求婚!”   “嘘!”顾一梁被小omega吓了一跳,捂住他的嘴把人往人少的地方抱,“小祖宗啊,千万别说漏嘴,到时候白若风求婚不成功,说不准把你打包送回帝都去!”   “白若风哥哥才不会。”何曾曾不满地嘀咕,捏着顾一梁的衣角,拼命回头看,“而且我觉得荆兴替哥哥不会拒绝的。”   荆兴替当然不会拒绝,他连小A要喝酒,都舍不得拒绝。   白若风已经成年了,喝点酒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将手伸进口袋,捏着装套套的小盒子,紧张得掌心冒汗,也像是喝了酒,脚步虚浮,跟在小A身后不停地向不认识的人敬酒。   能进得了白家的家门的,都是风哥看得上眼的朋友,也都知道白若风今天要求婚,个个都绷着神经,谁也没露出丝毫的破绽。   白若风喝了一圈,心跳如擂鼓。   谈不上有万全的准备,也谈不上有任何的经验,白若风即将完成人生中的一项大事,就算是信心十足,此刻也不免紧张。   同样紧张的还有荆兴替。   他顾虑的不仅仅是还没送出去的礼物,还有自己那个到现在都没察觉到儿子和隔壁小A早恋的omega爸爸范小田。   白若风十八岁了,荆兴替打算将两个人的恋情彻底公开。   酒过半巡,饭店送来了打包好的饭菜,白易给儿子定的双层蛋糕也到了,被点上了蜡烛放在餐桌的正中央。   “我去叫爸爸们。”荆兴替看时间差不多,与小A耳语,“马上就回来。”   “我去吧。”白若风不放心地抓住他的手腕。   “没事,你今天过生日,还要留下来招待客人呢。”荆兴替摇了摇头,“而且爸爸们就在隔壁,我去去就来。”   白若风想想,觉得也是,松手之前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快点回来,哥哥还要给你惊喜呢。”   “我也是。”荆兴替小小声地回答,“我也有惊喜要给哥哥。”   顾一梁看他俩还有腻歪的趋势,连忙提醒:“你爸要是没吃到你十八岁的生日蛋糕,估计能把蛋糕砸在你脸上。”   白若风脸上的温情脉脉瞬间僵住。   荆兴替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走了。”   说完,穿过闹哄哄的人群,推门往院子里跑。   不过一两个小时,门前已经有了层薄雪,荆兴替缩了缩脖子,仰起头看纷纷扬扬的雪花乘着路灯的光从天而降。他觉得很多年以后,自己依旧会记得这样一个夜晚,北风在呼啸,参加派对的人在笑闹,不远处的家亮着温暖的光,爸爸们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聊天,而他一个人走在风雪中,已经忘了和白若风接吻的感觉,却还记得蹭过脸颊的雪花。   荆兴替推开了院子的门,白若风的家和他们家距离很近,不过是走上一段被花花草草环绕的小径罢了。小径上的鹅卵石被雪花覆盖,他踩上去能捕捉到细微的咯吱声。荆兴替难得有心情在路上玩了会儿,直到脚底板开始发凉,才急匆匆地往家的方向跑。   “请问……”就在他跑过大院的前门时,忽然被叫住了。   荆兴替循声回头,发现院门外站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穿着深蓝色的羽绒服,在风中瑟瑟发抖。   “请问,白若风的家是在这里吗?”   “你找白若风?”荆兴替愣了愣,视线再次落在少年身上。   这是个omega,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连头发上都沾了细碎的雪花,注意到荆兴替的视线,勉强勾起唇角笑了笑,说:“你好,我叫海洋。”   “你好。”荆兴替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搓着手帮忙把大门打开,“我们这儿一到晚上,门就会落锁,正常情况下门卫是在的,今天可能是刚好有事不在。”   “不过……你为什么不给白若风打电话?”荆兴替用力拉开了门,放海洋进院子,“外面很冷……”他话未说完,就踩着一块冰,眼见着要跌倒,腰忽然被人搂住。   白若风无奈地把荆兴替裹在怀里,用力打了几下他的屁股:“胡闹什么呢?”   “哥哥?”他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神,愣愣地眨巴眼睛,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踩到了小A的脚,连忙要躲,结果又被白若风抱了回去:“下雪呢,也不知道带把伞,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叫爸爸们了,结果顺着脚印找了半天,才发现你这家伙竟然在外面玩儿。”   白若风半是严肃、半是开玩笑地教训他:“怎么,不想要哥哥的惊喜了?”   “要呢。”荆兴替这时候也缓过来神了,“哦对了,这是你的朋友?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发现他被关在外面,所以来帮他开门了。”   其实白若风刚来就看见了海洋,也诧异于omega竟然能一路找到大院儿,但是被荆兴替差点跌倒的事儿一闹,寒暄的心也没有了。   “好久不见。”白若风将手里的伞递过去,没提海洋不请自来的事情,只说,“外面冷,赶紧进屋去吧。”   海洋盯着白若风抓着雨伞的手,又看了看缩在alpha怀里对着掌心哈气的荆兴替,眼神黯了黯:“不用了,我就是想来和你说一句‘生日快乐’。”   “来都来了。”白若风却笑起来,“再说了,下这么大的雪,我怎么能把客人往外面赶?”   荆兴替搓手的动作微微顿住,撩起眼皮去看白若风。   白若风对他眨眨眼:“片片,走,哥哥抱你回去。”   “不用。”荆兴替轻咳一声,有外人在场,他不是很放得开。   但是白若风不由分说将他搂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衣服挡着风雪:“你也不用回去跟爸爸们说要切蛋糕了,我刚刚已经去说过了。”   他轻轻“哦”了一声,抬起胳膊把冰凉的手贴在白若风的颈窝里。   “片片!”小A倒吸一口凉气,“别闹。”   荆兴替闻言,非但没有把手伸回来,还变本加厉地捧住了小A的脸颊:“哼。”   白若风的瞳孔微微一缩,偏头亲了亲他冰凉的指尖:“回去和你解释。”   “解释什么呀……”荆兴替回答的声音特别小,“我不要听。”   “你不听我也要解释。”白若风不由分说地将小O抱进了屋。   迎接他们的照例是欢声笑语,但是大家在看见白若风身后默默收伞的海洋时,瞬间噤了声。   “他怎么来了?”顾一梁蹙眉走到白若风身边,“我去把他赶走。”   “胡说什么呢?”白若风闻言,一把将alpha拉住,无奈道,“外面下着雪,人家来给我庆祝生日,哪有把人往外面赶的道理?”   “那……”顾一梁眉头紧皱。   “没事。”白若风拍了拍alpha的肩膀,拉着荆兴替往楼上走。   面面相觑的客人们反应还算迅速,知道上楼代表着风哥的求婚行动就要开始了,连忙趁着最后的机会给白若风鼓劲儿。   “加油啊风哥!”   “一定要成啊!”   “不成就别下楼了!”   荆兴替走了两步,纳闷地问:“他们说什么呢?”   “喝多了,你别在意。”白若风按住他的后颈,把人带回怀里。   “哥哥手心出汗了。”   “我也喝多了。”   “哥哥在紧张?”   “没有。”   “哥哥……”   “哥哥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容易走到了二楼的卧室门前,白若风深吸一口气,把荆兴替层出不穷的疑问打住,“闭上眼睛。”   荆兴替杵在房间门口踌躇地眨眼睛。   他不是不想闭眼睛,而是怕进屋以后,房间里还有别人,那样他的礼物怎么送得出手?   “片片听话,闭上眼睛。”白若风比荆兴替更犯愁。   房间里是小A亲手布置了一下午的求婚现场,玫瑰啊、气球啊、蜡烛什么的都准备好了,荆兴替要是不肯进去,那可就要闹大笑话了。   可是荆兴替为什么会犹豫呢?   白若风慌了,他仔细想想,今天一天荆兴替都是乖乖软软、好听话好黏人的,除了刚刚遇见海洋时闹了一小下……   坏了,片片肯定看出来了!   “片片,你听我说。”白若风紧张地按住荆兴替瘦削的肩膀,把他往墙上一压,“哥哥之前在帝都的时候,被一个omega表白过。”   荆兴替眨巴眨巴眼睛:“是刚刚那个……海洋?”   “嗯。”白若风一听,心道他果然发现了,连忙解释,“当时哥哥在的学校里有好多人传我和他的绯闻,我以为是同学之间的恶作剧,就教训了那些说闲话的人,结果海洋误以为……误以为我是在保护他,所以跟我表了白。”   “但是我拒绝了。”白若风可怜巴巴地凑到荆兴替面前,“片片,你会生气吗?”   靠墙站着的荆兴替默默地低下头,盯着白若风的下巴,恍惚想起之前遇见海洋时的情景,瘦小的omega孤零零地站在院子外面,可能早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白家,只不过……只不过……   荆兴替小声地叹息,张嘴咬住了白若风的嘴角:“哥哥啊……”   “嗯?”白若风由着他咬,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小O的“审判”。   “哥哥是怎么拒绝的?”   “我说我对他没有任何除了朋友以外的想法,”白若风搂着荆兴替的腰,偷偷摸摸地蹭到卧室门口,“还对他说,我有个青梅竹马的omega,我保护了他很多年,还想保护他一辈子。”   “那个omega就是你。”   深情款款的情话谁不会说?   可没人会像白若风这样,说得淡然的同时却又用肢体语言表达浓烈的情感,仿佛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辅助那条环在荆兴替腰间的胳膊,为了轻轻松松地将他带进怀里,做出一个omega投怀送抱的假象。   偏偏荆兴替就是吃这一套,还趴在白若风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抖抖抖。   他问:“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一个不算愉快,但也绝对不会引起争吵的坦白。   哪怕是荆兴替,也无法从白若风对海洋的拒绝里挑出刺来,更何况他已经看出来海洋是一个和他很像的O——就算被拒绝、要结束漫长的暗恋,也要告别得体面,绝对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就去干涉别人的感情。   不久以前,在他们的感情还没有被挑破的时候,荆兴替想到的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白若风的生命里。   好在命运眷顾,他是幸运的那一个。   “这当然不是惊喜。”白若风好不容易摸索到了房门的把手,暗中松了一口气,“这才是。”   alpha硬着头皮打开了卧室的门。   一盏、两盏……无数盏蜡烛在铺满玫瑰花的房间里组成了一条通向床的路,荆兴替脸上的茫然渐渐被震惊所取代,有那么几秒,他的眼前一片模糊,飘摇的烛火晃成白茫茫的飞雪。   他讷讷地说:“好多花啊。”   然后在白若风羞涩地摸着鼻尖的时候号啕大哭。   那些眼泪是荆兴替从不曾在白若风面前流过的——为了曾经的那段白若风还没开窍、而他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暗恋的酸涩与痛苦的时光。   就哭这一次,荆兴替想,就这一次,以后都要笑着面对自己的alpha。   白若风被荆兴替突如其来的痛哭弄得措手不及,慌慌张张地拉着他往房间里走。   白若风说:“你看看气球。”   “这个气球里藏着你送我的铅笔。”   “那个气球里藏着你送我的橡皮。”   “哦对,还有这个,是我们小时候打电话用的电话卡。”   …………   白若风絮絮叨叨地把所有的气球都介绍了一遍,介绍完才反应过来荆兴替还在抽抽搭搭,并且攥着他的衣角擦鼻子。   白若风哭笑不得:“片片,哥哥最重要的话还没说呢,你哭完没有?”   荆兴替摇摇头,哼哼唧唧:“我……我喜欢哥哥好久,哥哥都不知道,我……我就要哭。”   白若风最听不得他说以前的事儿,尤其是自己还没开窍那时候的事儿,因为没能早点察觉到心里的感情,是白若风最后悔的事情。   所以小A轻轻掐住荆兴替湿漉漉的脸颊,捏了捏:“好好好,你哭,哥哥把以后的喜欢都赔给你好不好?”   “什么……什么意思?”他打着哭嗝往白若风怀里凑。   “原来想在床上说的。”白若风看荆兴替已经黏糊过来了,只好把准备好的话提前说了出来。   alpha说:“片片,嫁给我好不好?”   明明更感动的应该是被求婚的荆兴替,可是白若风说完这句话,鼻子也有点发酸,甚至还孩子气地哼了一声,嘀咕:“必须嫁给我。”   “你的未来只能是我的。”   “我知道现在说娶你有点早,你还没发情呢,但是我等不及了。”   白若风俯身,与荆兴替额头相抵:“答应我,片片。”   他还是怔怔的,踮起脚尖碰了碰alpha的嘴唇,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看见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他的alpha,他未来的伴侣,正在和他求婚。   被玫瑰花和气球包围的荆兴替呆呆地点了头,然后猝然惊醒,哆嗦着把藏在口袋里许久的小盒子拿了出来:“哥哥……哥哥的礼物。”   白若风笑着将他的手按了下来,说:“先看我的。”   说完,身材高大的alpha在荆兴替面前缓缓下跪,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和荆兴替拿出来的差不多大小的盒子。盒子是黑丝绒的,系着暗红色的丝带,盒子的边缘还有一圈亮晶晶的小钻石装饰,看着特别高端上档次,白若风打开得也异常深情款款。   荆兴替的哭声微顿:“……”   原来白若风的盒子里也装了一个套套。   白若风把套套递到他面前:“等你成年了,我们用这个好不好?”   “……”荆兴替咬住了下唇,忍住笑意,摇头说,“不好。”   “怎么就不好了?”白若风没想到自己的求婚真的会被拒绝,急得一把攥住荆兴替的手,哀哀地注视着他,“哥哥哪里做得不好?”   “片片你告诉我。”   “不是的。”荆兴替生怕白若风连珠炮似的发问没完没了,连忙摇头,把自己的盒子扯开,拿出了奶茶味的套套,“不用哥哥的,用我的。”   白若风:“……”   白若风一点一点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一把将荆兴替扛起来丢在床上,扒掉裤子打屁股:“在哪里买的?”   “长本事了,还敢背着哥哥去买套套。”   “哪家店啊,还把套卖给没有发情过的小O,哥哥去举报他们!”   白若风打着打着,又开始揉,荆兴替趴在小A的腿上哼哼,扭着腰翻了个身,像只困顿的小猫咪,用爪子拍了拍白若风的手。   “所以你……同意了?”暗红色的火苗在白若风的眼底跳跃。   而荆兴替最后的几滴眼泪也落了下来,啪嗒,跌碎在白若风的指尖。   “嗯。”他闷声闷气地点头,然后拼命点头,“嗯!”   “我们认识十七年了。”   “人生有多少个十七年?在这十七年里,我遇见了很多人,很多事,可是兜兜转转,到头来我爱的人只是你。”   “我知道这十七年里的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个浑球,没察觉到你的情绪,也没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陪伴在你的身边,但是以后我会尽全力陪在你身边,就算要分开,也会一刻不停地想你。”   “我们现在的确很年轻,连大学都没有考,更不要提所谓的未来了,我也不能保证可以给你怎样的生活,更不能确定以后我们会不会有争吵,但是我会永远永远爱你,拼尽全力给你一切想要的东西。”   “所以,你快长大嫁给我吧!”   白若风终于把提前准备好的台词一股脑说了出来,心满意足地摊在床上,顺便将荆兴替的脑袋按在大腿上,颇为得意地抬起一只手撩头发:“哥哥的求婚台词怎么样?”   荆兴替没有回答。   “我就不信你会拒绝!”白若风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现在得意得不得了。   荆兴替还是不回答。   白若风飘飘然,揉着小O的脑袋,将双腿敞开,惬意地舒展着身体:“现在想想啊,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挺俗的,房间布置得也挺俗的,可是爱情本来就是很寻常的东西啊!”   “我爱你,想睡你,想和你结婚,想……片片?!”白若风的感慨还没来得及发表完,就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片片,你干什么呢?!”   将头埋在白若风下体的小O慢吞吞地抬起头,双颊通红,粉嫩的舌尖舔着唇角:“我想帮哥哥舔。”   作者有话说:啊,没想到吧……风哥单膝跪地然后拿出了一个套。妈呀二月就这么结束了…… 第64章 爸爸们用的套套   “片片!!!”   白若风的咆哮声瞬间惊动了楼下参加派对的少男少女们。   何曾曾第一个蹿上楼,顾一梁拉都拉不住。   小omega蹦蹦跳跳地扑到门前:“荆兴替哥哥,荆兴替哥哥?”   “曾曾,”顾一梁好不容易逮住何曾曾,赶忙把他拉到一边,“人家求婚,你激动什么?”   “可是白若风哥哥刚刚叫起来了,说不定出事了呢?”   “求婚能出什么事儿啊?”顾一梁彻底服了气,“就算荆兴替不答应,白若风也可以霸王硬上弓,你操什么心?”   “霸王硬上弓的不是爱情!”何曾曾闻言,涨红了一张脸反驳。   “我的小祖宗哎,你还懂爱情了?”顾一梁脸上露出点不耐烦的笑容,单手撑着墙,把何曾曾圈在里面,“别闹了啊,再闹我真的生气了。”   “干嘛呢?”白若风刚打开房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忍不住伸手把顾一梁拉开,“在我家还想欺负人?”   “不是,风哥,你看我哪儿欺负他了?”顾一梁气不打一处来,拍开白若风的手,反问,“你刚刚叫什么?”   “咳咳。”白若风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把躲在自己身后的荆兴替抱起来,“我求婚成功了,开心还不行吗?”   “哟,恭喜啊。”顾一梁酸溜溜地嘀咕,“成为有O人士的感觉如何?”   “比你想的还要好。”白若风也不客气地酸回去,“等我结婚的时候,请你来喝喜酒。”   “得了吧。”顾一梁绷不住笑了,捶了得意的alpha一拳,双手插在裤兜里,往楼下晃悠。   何曾曾的目光追随着顾一梁,不由自主地跟上脚步,临走之前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荆兴替。   “去吧,晚点我再来找你。”荆兴替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哥哥再见。”何曾曾立刻笑弯了眼睛,啪嗒啪嗒跑走了。   “你在鼓励他?”目睹一切的白若风不赞成地蹙眉,“顾一梁虽然是我的朋友,但是在感情这方面他可不是什么好A。”   “……光是我看到的,就有好几次。”   “什么好几次?”荆兴替不解地追问。   “好几次他抱着我不认识的omega泡吧。”白若风干巴巴地描述着回忆中的景象,“他的确没咬人家的腺体,但是吧,也没干好事。”   “他是这样的alpha?”荆兴替略略有些吃惊。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老老实实地点头,“何曾曾和我有联系,也提到过顾一梁,他说顾一梁是个好A,特别照顾他。”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懂的。”   荆兴替翻了个小白眼,把套套叼在嘴里对白若风眨巴眼睛。   “别这样。”白若风崩溃地捂住眼睛,把omega按在怀里,“你是不是特别想要我犯罪?”   “那哥哥就答应我,让我舔,”别看荆兴替说得底气十足,实际上耳朵已经红透了,“也答应我一年以后用我买的套套。”   “奶茶味儿的。”他晃晃套,顺便踮踮脚。   “青梅味的不好吗?”白若风彻底服了气,把荆兴替嘴里的套套抢走,“你不喜欢哥哥的味道?”   “哥哥现在变成酒味儿的了,”荆兴替不服气地嘀咕,“干嘛还买青梅味的套套?”   “因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是青梅味的时间最长啊。”白若风觉得自己挺有理的,据理力争,“第一次用味道熟悉的套套,不好吗?”   他沉默了几分钟,搂住了alpha的脖子:“为什么要用套?”   “啊?”   “我说……第一次成结,为什么要用套?”荆兴替的睫毛微微颤动,脚尖蹭着小A的脚踝,“我……我不想用。”   白若风因为荆兴替的话浑身一震。   “我想和哥哥成结。”他的声音弱弱的,却很坚持,“不戴套地成结,我不怕怀孕。”   “片片……”白若风的嗓音是真的抖了。   alpha猛地攥住荆兴替的肩膀:“我爸就是在上大学的时候生了我。”   “我知道你可能不介意第一次成结就怀孕,可我不想……”白若风费力地解释心里纠结的感情,“我知道你想学建筑,有自己的梦想,可是如果怀了孕,你起码有一两年的时间不能上学。”   “片片,我不希望你这样。”   每个人的未来都有无数种可能性,无论哪一种,都是自己的选择,白若风不想荆兴替走自己omega父亲的老路,不是说怀孕不好,或是他不想要omega怀孕,而是小A不愿意他为了自己去牺牲一个原本光明璀璨的未来。   “呵。”白若风说完,觉得自己好伟大,结果还没来得及向荆兴替讨一个亲亲,就听见了熟悉的冷笑声。   继而是同样熟悉的一脚,蹭过耳朵,紧挨着脸颊,差一点就把白若风踹下了楼梯。   “爸,”alpha立刻抱着荆兴替转了个身,硬着头皮面对四位家长,“你欺负我。”   “我这是让你清醒清醒。”白易笑眯眯地掸了掸手,顺便跺了跺脚,像是在抖鞋子上的灰,“别以为求婚成功了就万事大吉了,要是考不上警校,看你还好不好意思娶人家茶叶片子!”   “茶叶片子,呜!”白易话音刚落,范小田就趴在他后背上嗷嗷地哭起来,“明明不久之前还是好小的宝宝呢,怎么眨眼……眨眼就被拱了,呜!”   白易闻言,深以为然:“抱歉啊,我家的猪一不小心把茶叶片子拱了。”   缪子奇:“……”   荆戈:“……”   “茶叶片子啊——”范小田越听越难过,大有继续哭的趋势,荆戈连忙抱着他往楼下跑,边跑还得边违着心安慰:“小青梅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还能找到比他更适合茶叶片子的A吗?”   “不……不能,呜!”   “那还哭什么?”   “儿子……我的儿子,呜!”   “……”   站在楼上的白若风听得心惊胆战,悄咪咪地问怀里的荆兴替:“你爸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同意。”荆兴替小小声回答,“我爸就是触景生情,估计是想到年轻时候的事情了。”   “这样啊。”白若风放下了心,转身和自己的omega爸爸说话,“爸,虽然你已经猜到了,但我还是要郑重地宣布,片片答应我的求婚了。”   “看出来了。”白易挽着缪子奇的胳膊欣慰地点头,“不枉我和你爸养你这么多年。”   白若风:“……”   白若风警惕地后退了一步:“爸爸,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白易笑得越发温柔,“就是想告诉你一声,过两天你爸和我就要回帝都了。”   白若风的心还是提着的:“然后呢?”   “我帮你也订了张机票。”   白若风:“……”   白若风:“???”   “先别急着拒绝。”白易用叉子从缪子奇手里的小碟子里叉了块蛋糕,精准地塞进儿子的嘴里,“回去找找你爸之前给你的关于警校内测的资料,睁大眼睛看看考试时间,看清楚了再来找我。”   含着满嘴蛋糕的白若风猛地睁大了眼睛,又垂下眼帘,委屈巴巴地将荆兴替搂住。   其实不用白易说,白若风也清楚,内测的时间快到了,如果想要进特训班,并免去往后两个月的封闭式训练,就一定要通过这次的测试,也就是说,和荆兴替的分别在所难免。   几分钟以前小A才鼓励片片追求自己的梦想,几分钟以后就被现实啪啪打了脸。   在梦想面前,白若风私心更想选择爱情。   但是从长远的角度考虑,只有参加内部测试,才能换得更多陪伴荆兴替的时间。   “哥哥?”荆兴替的心情不比白若风好上几分,全部都是愁绪,但是被求婚以后,原先的不安反倒少了不少,“你怎么了?”   “不想去内测,”白若风等爸爸们走了,把脑袋扎进了他的颈窝,“想陪着你。”   “我也不想你去。”荆兴替搂住小A的腰,望着头顶吊灯的光晕,神思缥缈,仿佛又看见了窗外的风雪迷漫,“可是哥哥一定要去,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考虑,不是吗?”   道理谁不明白,可是白若风的忧愁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不过家里还有客人,他俩不能一直待在楼上,白若风整理好情绪以后,拉着荆兴替的小手下了楼,何曾曾和佟似侠已经把墙上的“生日快乐”改成了“新婚快乐”。   “新婚什么?”白若风揽着荆兴替的腰笑得心满意足,嘴里吐槽他们的创意,却完全没有觉得这几个字不好的意思,“等我们婚礼的时候再写这句话。”   “到时候肯定写。”何曾曾蹦跶到了荆兴替身边,扯着小O的衣袖晃,“哥哥……”   “嗯,走吧。”荆兴替知道何曾曾有话和自己说,跟白若风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小朋友去了隔壁房间。   白若风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偏头对一门心思喝酒的顾一梁感慨:“你可真是个禽兽。”   “我又没求着他追我。”顾一梁皮笑肉不笑。   “你不喜欢他?”   “我对他只是哥哥对弟弟那样的感情。”顾一梁死鸭子嘴硬,“再说了,等他成年还要好久,我憋不住。”   “你没有omega陪着会死啊?”白若风听得气不打一处来,夺走顾一梁手里的酒杯,“说到底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就是嫌人家年纪小,等不起?”   “是啊,很难理解吗?”顾一梁见白若风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无所谓地耸肩,靠在墙上抱起了胳膊,说出来的话既冷漠又残酷,“要我标记他也行,不过是等他成年后咬一口的事情。但是在这之前,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喜欢上别的omega。”   “白若风,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感情全部倾注在一个人身上。”顾一梁讥讽地勾起唇角,“我的心可是碎成了好几瓣,每一瓣都给了不同的人。”   “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曾曾的感情不会变?他现在喜欢我喜欢得要死,过个十天半个月,可能又喜欢上了别的alpha。”   “小孩子嘛,再怎么说喜欢也是不作数的。”   酒液在高脚杯中轻轻晃动,白若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抑住当场打人的冲动,不再在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上纠结,而是问:“我们认识几年了?”   “不记得了,反正没有七八年,也有个五六年。”顾一梁仰起头,闭着眼睛沉思,“反正从你转学到帝都起,我们就认识了。”   “成。”白若风把酒杯重新塞进顾一梁的手里,“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你的私事我也不会过多干涉,但是我在这儿提醒你一句。”   “你再这样下去,迟早有后悔的一天。”   白若风说完,转身就走,荆兴替也领着眼眶红红的何曾曾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何曾曾黏着小O,抽搭搭的,看见白若风来了,也不乐意撒开攥着荆兴替衣袖的手。   “吃不吃蛋糕?”荆兴替反握住何曾曾的手,“哥哥带你去吃蛋糕。”   “你呢?”小O安抚了何曾曾,又仰起头去看白若风,“生日蛋糕还没正经吃呢吧?”   “我跟你们一起去。”白若风点头,顺势用身体挡住了正在喝酒的顾一梁,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曾曾,你记得帮我看着点缪若雨,别让她和佟似侠疯玩。”   “缪若雨呀?”何曾曾闻言忽然怔住,从背后的小背包里扒拉出一个小小的盒子,“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是缪若雨让我带给你的。”   “我妹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白若风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接过盒子,当着何曾曾的面打开,谁成想,里面啪嗒掉出来一个套套。   白若风:“……”卧槽。   最可怕的不是套套,而是套套是超级刺激的薄荷香型的。   要命了,缪若雨把爸爸们用的套套送给他当生日礼物了!!!   白若风眼疾手快地将套套塞进口袋,心虚地瞄了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荆兴替。   何曾曾小朋友不认识套,急切地问:“什么?是什么?”   “是……咳咳,是气球。”白若风尴尬地摸着鼻尖,抬手指着围了好多人的餐桌,“我们先去吃蛋糕吧,再不吃,就要被人抢光了。”   何曾曾勉强接受了这个含糊的解释,拉着荆兴替跑到桌边,切了好大一块想要先给小O,不料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将蛋糕糊在了别人身上。   “对不起!”何曾曾吓得慌乱地道歉,拿着面巾纸想要帮着擦擦。   “没事。”那人转身,温柔地笑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海洋?!”何曾曾抬起头,失声叫出来,“你……你,你……”   一时间有太多的话想说,竟然结巴了。   “我吃完蛋糕就走。”海洋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嘲道,“别紧张。”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何曾曾小朋友的脸慢慢红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干什么呢?”俩人中间忽然横出一只胳膊,把何曾曾挡在了身后。   叼着烟的顾一梁吊儿郎当地出现在他们之间:“欺负我家小朋友啊?”   “顾叔叔?”何曾曾瞬间把泪憋了回去,趴在顾一梁的肩膀上晃脑袋。   “你傻不傻啊?”顾一梁头也不回地将他的脑袋推回去,不耐烦地嘀咕,“天天被人欺负。”   “他没有欺负我,”何曾曾红着脸反驳,“是我不小心把蛋糕糊到海洋身上去了。”   听闻了事情的真相,顾一梁不太好意思地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向海洋道歉:“对不住,改天请你吃饭赔罪,成不?”   “没事,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海洋摇头,放下手中的刀叉,作势要走。   “到我的房间换件衣服吧。”站在一旁的荆兴替突然提议,“我们身材差不多,我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像是没料到他会开口,海洋神情复杂地抿抿唇,最后还是点了头。   “走吧。”荆兴替拿起搁在门边的伞,阻止了想要跟上来的白若风,“哥哥就不用去了,我们很快回来。”   白若风还想要再说什么,被顾一梁一把扯住:“没看出来你家小O要宣示主权了吗?”   “不应该是我宣示吗?”白若风百思不得其解,“我要当人家的面亲他,然后把他抱起来,说这是我的O。”   顾一梁:“……”   顾一梁像是看着某种珍稀生物一般看着白若风:“你要当着海洋的面做这些事?”   “不然呢?”   作者有话说:之前有个评论说得特别对,白若风的温柔对于除了荆兴替以外的O来说,都特别残忍。求海星。 第65章 “片片,等老公回来疼你!!!”   “你才是禽兽。”顾一梁双手插兜,自言自语,“除了你家老婆,你对上谁都是禽兽。”   屋内的对话,荆兴替一概不知,他打着伞和海洋肩并肩走在回荆家的路上。   雪依旧在下,远离了派对的喧嚣,荆兴替甚至能听见雪落在伞面上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们认识了那么久。”海洋的呢喃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捏着伞的手紧了又紧:“嗯,很久。”   “抱歉。”   “嗯?”   “请原谅我的不请自来。”海洋接过荆兴替手中的伞,示意他搓搓冻僵的手,“因为我太想看看白若风惦记了那么久的omega是什么样的了。”   “那你看见我以后觉得失望吗?”   “不。”海洋摇头,回头看他们走过来时踩出来的一串脚印,“你和我想象的很像,又很不像,但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为什么离不开你了。”   “他的眼里只有你。”   不论是谁,从别人的嘴里听见自己的爱情都会感觉很奇妙,荆兴替也不例外,他偏着头好奇地问:“真的吗?”   “嗯,真的。”海洋哈出一口气,将鞋子上的积雪抖掉,“他的眼里只有你,而你的眼里也只有他。”   “我真的很羡慕你。”   “曾经我以为他不接受我,只是因为还没喜欢上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一个你。”   “不过我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时间久了,说不定他就能把你忘了。不都说年少时期的爱情最不值钱吗?金钱啊或是别的什么,随便诱惑诱惑就没了。”   “可是和你在一起的白若风让我知道了有些感情和年龄无关。”   “谢谢你,让我看见这样的一个白若风。”眼见着要走到道路的尽头,海洋深吸了一口冬日寒意逼人的空气,“是这里吧?”   “嗯。”荆兴替率先过去,推开院子的门,看见房间里有灯光,知道爸爸们又回来了,“快走吧,外面太冷了。”   “好。”海洋跟着他走进了院子,收起雨伞,由衷地感慨,“原来你们才是青梅竹马,我才是天降。”   或许是放下了心结,海洋笑着调侃:“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认识白若风的时间更长,你才是天降的那一个呢。”   “我们从出生起就认识了。”荆兴替帮海洋拿了双新的拖鞋,探头叫了声“爸爸”,但是客厅里电视的声音太响,范小田没听见。   倒是白易回答了一句:“茶叶片子?”   “嗯。”荆兴替乖乖地回应,“我带朋友来换件衣服,他身上沾了蛋糕。”   “好。”白易并没有从客厅里走出来。   荆兴替就带着海洋上了楼,打开卧室门后瞬间怔住:他和白若风同床共枕习惯了,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他或许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对于一个外人而言,就很像是在……炫耀了。   “抱歉。”荆兴替赶忙跑进去,拿着阻隔剂对着卧室喷来喷去,“你随便坐一下,我帮你找衣服。”   海洋依言坐在了书桌边,注视着他屋里白若风存在的点点滴滴的痕迹,眼神黯然:“随便拿一件就可以了。”   “穿厚一点吧。”荆兴替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我查了天气预报,最近一直有雪。”   “我自己也带了厚衣服,可惜在宾馆里。”   “你宾馆订在了哪里?”   海洋报了一个距离市中心不算特别近的地址。   “今晚还回去吗?”荆兴替又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太迟了,你住在我家吧,有客房。”   捧着水杯的海洋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就不怕我对白若风做点什么?”   “你不会,”荆兴替坚定地摇头,“我看得出来。”   “而且,我也相信白……”   小O的话未说完,卧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偷听的白若风一头栽到地毯上,而他身后的白易优雅地收回踹人的腿,对着荆兴替粲然一笑。   “片片……片片片片片片……”白若风趴在地上特别委屈地翻了个身,仰躺着对荆兴替伸出双手,“你瞧,我爸又欺负我。”   “哥哥来干什么?”当着白易的面,荆兴替不太好意思说重话,只走过去,勉强把手伸过去给小A拉。   白若风立刻攥住他的手腕,干脆利落地起身,然后原地一个旋转,扶额长叹:“哥哥喝了好多酒,哥哥头晕。”   “世界在转,片片快扶我。”   荆兴替沉默地注视着白若风的表演,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白若风的眼睛悄咪咪掀开一条缝,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真的没有动弹的意思,只好在白易的嗤笑声里,极其别扭地倒在床上。   “啊,好疼,撞到腰了。”白若风的屁股刚沾到床上,嘴里就止不住地叫唤。   海洋见状,起身离开了卧室,跟着白易去了客房,而荆兴替明知白若风在演戏,还是忍不住凑过去掀小A的衣服。   结果原本还醉醺醺的alpha瞬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虎牙咬在不断颤动的喉结上,哑着嗓子说:“谢谢你相信我。”   “那哥哥来偷听,是不是不信任我的表现?”荆兴替被咬得四肢发软,颤声质问,“觉得我会对海洋……”   “不是,”白若风见他误会,连忙解释,“我是怕你被欺负。”   小A将荆兴替从床上抱起来,搂在身前晃晃:“之前秦双双的事儿给了我阴影,总怕有人要背着我欺负你。”   “嗯?”   “你呀,”白若风说到这儿,恨铁不成钢地戳荆兴替的鼻尖,“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人家说两句洒脱的话,你就信?”   “这种时候应该吃醋,懂不懂?”   “哦……”荆兴替听明白了,敢情白若风是因为他没有为海洋的事情吃醋,才在这儿不爽呢,“那哥哥想要我怎么吃醋?”   “最起码闹一闹吧?”白若风不那么确定地说,“我看你爸喜欢的那些电视剧里都这么演。你得跟我发脾气,说我不是真的爱你,也没有嘴里说的那么在乎你,然后我再把你扑倒,突突突。”   荆兴替:“……”   荆兴替默默地从小A怀里爬出去,自己裹着被子往床上一滚,拿屁股对着白若风,睡觉去了。   “哎片片,你还没洗漱呢,”白若风不依不饶地黏糊过去,把荆兴替硬生生地从被子底下刨出来,“哥哥也没说完呢。”   “你要是不闹,还可以跟爸爸们告状啊,控诉我以前有多浑蛋,然后我再当着全家人的面向你表白,告诉所有人我有多爱你,最终我俩在全家人的祝福里回房间突突突。”   荆兴替:“……”   “又或者你跑出去找朋友喝酒买醉,我把醉醺醺的你扛回家,用狂风暴雨般的突突突证明我对你的爱,然后第二天醒来的你趴在我怀里哭,说你是因为太在乎我才去喝酒的。”   荆兴替:“……”   “怎么,都不好吗?”白若风说得口干舌燥,把偷摸跟着范小田看的肥皂剧里的剧情全说了一遍,“我觉得很好啊,你选一种吧。”   “我选直接帮哥哥舔。”   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的白若风被呛得死去活来,扶着墙断断续续地问:“你……咳咳,你……你说什么?”   “我是说……因为知道了哥哥的过去,我很生气,但是从理智上来讲,哥哥并没有犯错,所以我没有理由怪哥哥,只能自己吃醋。因为我在吃醋,所以决定在你睡着的时候偷偷用舌头帮你舔。”   这回无语的轮到白若风了。   小A捂着裤裆挪到床边,紧张地盯着荆兴替平静的双眸:“胡闹啊!别瞎说,不能舔。”   “为什么?”荆兴替靠着靠垫,屈起腿望着白若风,故意表现得很单纯,“只是舔,不是成结,不算犯罪。”   “可是我忍不住啊!”白若风胡乱揉着脑袋上的头发,真的开始觉得酒精上头了,“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给咬了,怎么办?”   “那就咬呗。”荆兴替眼里的狡黠藏不住了,omega像只打着算盘的狐狸,眯着眼睛凑到白若风怀里,“反正最后挨揍的人肯定不是我。”   “你可真是个小祖宗,”白若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把顾一梁的口头禅都给学来了,伸手按住荆兴替的后颈,把人按在胸口,“是上天专门派来克我的。”   他深吸了几口alpha的信息素,摇摇晃晃地起身,抱着浴巾洗澡去了。   当然不可能亲热,海洋还住在客房里呢。   海洋住的客房当然不是白若风的那间,而是一楼真正的客房。不过就算家里隔音效果好,有曾经追过白若风的omega在,荆兴替也没兴致真的帮小A舔。   但是白若风不知道他的心思啊,还以为荆兴替真的会舔,硬生生熬到半夜两三点,愣是不敢睡,他在睡梦中翻个身,小A都胆战心惊。但是最令白若风痛苦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因为想象着被荆兴替舔,导致梅小梅时时刻刻都有起立的趋势……   于是成年后的好几天,白若风上学时都萎靡不振。荆兴替问起来,风哥还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只能含糊其词,说自己舍不得走。   好在荆兴替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心神不宁,所以没有过多怀疑。   时间一晃就到了飞机起飞的当天,白易和缪子奇老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恋恋不舍的儿子上车,然后一起赶往机场。   因为学校还有课,荆兴替没能跟着一起去。两个少年在大院门前难舍难分,直接当着爸爸们的面疯狂打啵。   范小田大概已经被安抚住了,看见自家白菜被猪拱,傻傻地瞪着眼。白易只觉得丢人,摘了墨镜嘲讽儿子:“你是不是想让我和你爸也错过回帝都的飞机?”   “等我。”白若风知道时间紧迫,匆匆结束亲吻,狠狠地在荆兴替嘴角咬了一下,“哥哥很快就回来。”   “两周,”荆兴替像是说给白若风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就两周。”   “嗯,说话算话,就两周,”白若风向他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多等一天。”   “白若风,”坐在车上的白易开始不耐烦了,“你爸去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我都没你这么能废话,不就是去参加考试吗?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快给我上车!”   “可是……”   “你是个要考警校的alpha。”白易见儿子还要腻歪,语气陡然转冷,“服从命令,上车。”   从小到大被培养出来的习惯让白若风不由自主地并拢后脚跟,也松开了握住荆兴替的手。   荆兴替急急地往前追了两步,声音颤颤的,跟很多年前一样,轻声说:“别……别忘了我。”   “怎么会呢?”白若风的心一软,回头无奈地笑,“我现在可不是你哥哥了啊。”   剩下的话,小A是用嘴型说的:“叫老公。”   当着爸爸们的面不能骚得太过,白若风说完,跳上了车。   而在他上车以前,缪子奇提醒白易:“他还没考上警校呢,别这么严肃。”   白易脸上的冰霜随着alpha的话瞬间融化:“严肃什么啊?我就是看不惯有人在我面前秀恩爱。”   “……他是你儿子。”   “是谁都不行。”白易将腿跷在了副驾驶座的椅背上,悠闲地吹起口哨,“要不是他是我儿子,我刚刚就直接下车揍人了。”   缪子奇:“……”   缪子奇握着方向盘轻笑出声:“你呀……”   “爸爸,”白若风没听见爸爸们的交流,还趴在车窗上眼巴巴地往外看,“快把车窗打开,我要跟片片告别。”   “哦。”白易将墨镜重新戴回脸上,用脚尖蹭蹭缪子奇的肩膀。   缪子奇瞬间会意,踩着油门冲出了大院。   “爸爸?!”白若风大惊失色,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上,来不及自己开车窗,只能声嘶力竭地喊,“片片,等老公回来疼你!!!”   然后被白易按在座位上暴揍了一顿。   作者有话说:白易,没有人能在我面前秀恩爱,儿子也不行。不是,为什么还有人想看爸爸们的车,薄荷味的太刺激了吗? 第66章 真想让哥哥看看我动手的样子   白易气得直笑,拎着白若风的衣领子把人提溜到身旁,说:“你不怕荆戈开着车冲上来揍死你?”   白若风不甘示弱地呛回去,话里话外指白易这些年瞎折腾,缪子奇也没怎么样。   “我瞎折腾什么了?”白易最喜欢跟儿子斗嘴,当即摘了墨镜,好整以暇地跷起二郎腿,“来来来,家庭批斗会啊,我喜欢。”   白若风瞬间卡了壳。   白易折腾出来的事儿,说到底都有他的alpha爸爸惯着,反正一撒娇、一服软,在缪子奇那里就都不算是事儿了。   可是白若风不一样啊,爹不疼爸不爱的小A是要为自己的未来考虑的,万一说过了头把爸爸们惹生气,未来一段时间在警校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白若风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在白易面前低头:“我错了。”   “你错什么了?”   “不该自称老公。”   白易闻言,抬手对着白若风的后颈呼了一巴掌:“笨蛋!谁说不能叫老公了?你错就错在应该让荆兴替主动喊你老公。”   “……啊?”   “你仔细想想,你自称老公和茶叶片子主动叫你老公,哪个爽啊?”白易嫌弃地把满脸茫然的儿子推到一旁,“实在想不出结果,就想想在床上……”   “白易!”开车的缪子奇忍到现在,终于受不了了,减速靠边,“给我坐到副驾驶座上来!”   “凭什么?”白易舒舒服服地往后一倚,“我和儿子交流感情呢。”   “你那是交流感情?”   “你不会的,还不许我们儿子会?”   “我怎么就不会了?!”   “那成啊,晚上试试。”白易脸不红心不跳,揉着腰喘了口气,“就是不知道某人还有没有以前厉害了。”   开着车的缪子奇没有回答,但是车速猛地提了一倍。   坐在一旁的白若风胆战心惊,既怕爸爸们身上的战火烧到自己身上,又怕错过什么骚话以后不能有样学样地用在荆兴替身上,一颗心恨不能掰成八瓣,每一瓣里头都堆满了纷乱的心思。   两周呢,片片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难过?   然而白若风再怎么愁,还是坐上了飞往帝都的飞机。白若风从小到大,类似的航班坐了不知道多少,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煎熬,他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最后烦得白易直接砸了本警校的招新手册过去。   “消停点。”   白若风委屈地接过,看了几眼,字就全部浮在了眼前,组成一张荆兴替的脸。   以前白若风特瞧不起那种告个别或者分个手搞得婆婆妈妈的小情侣,等事情轮到自己头上,瞬间矫情得不行,连带着看窗外的云,都能看出满心的忧愁。   “爸,你看那朵云像什么?”   “像什么?”白易不耐烦地问。   “像我爱片片的心,那么柔软,又那么纯洁。”   “……”   “儿子,你看那朵云像什么?”   “像什么?”白若风没想到还能得到回应,连忙顺着白易的视线往外瞧。   白易冷笑:“像你被我揍的时候吐出来的血!”   “……”   白若风终于消停了。   飞机平稳地停在帝都国际机场,白若风跟着爸爸们一出航站楼,就看见拉着外公的手蹦蹦跳跳的缪若雨。   小姑娘长高了不少,抽条了,人也漂亮了好多,见着白若风,立刻扑上来:“哥哥!”   白若风抱着自家妹妹掂了掂:“呀,变胖了。”   于是缪若雨和哥哥久别重逢的感动一扫而空,气鼓鼓地蹭到白易怀里去了。   “哥,你这种不解风情的直男A怎么可能找得到男朋友?”   “我已经和你荆兴替哥哥求婚了。”白若风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只要他不觉得我是不解风情的直男A,那就成。”   “荆兴替哥哥答应了?”一直在帝都的缪若雨信息有些滞后,听了白若风的话,急不可耐地追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什么婚。”白易当头给他们泼了盆冷水,“你哥是回来考警校内测的,想娶人家茶叶片子,再等个几年吧!”   白易的话又被白若风的外公听了个七七八八,老白这些年重新回到了军区,干得风生水起,好不容易见着一回孙子,又听见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当即一拍大腿,像唱戏一样叫了声长长的“好”。   “外公,你叫什么呢?”白若风吓了一跳,走过去搀着外公的手,“崴着脚了?”   老白把他往边上嫌弃地一推:“谁崴脚了?我告诉你,就算是你要跟我过招,也别想占我年纪大的便宜。”   “外公,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老白懒得和白若风计较,还惦记着求婚的事儿,“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荆家那小不点O感兴趣,小时候眼睛就黏在人家身上,穿着开裆裤,屁都不知道,还嚷嚷着那是你的茶叶片子。”   “跟你爸看上缪子奇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要脸得很!”   “我当初还以为你爹生出个浑蛋玩意儿,气得要死,结果几年下来,你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才放下心,可是为什么现在才求婚?”   “你知道你爹当年看上人家缪子奇的时候是怎么追人的吗?”   “你呀,不争气!”   白若风无缘无故被外公骂了一顿,尴尬地推着装满行李的手推车吸鼻子,还抽空给荆兴替发了条“已到达”的消息过去。   老白嘀嘀咕咕半天,终于想起来问求婚的事儿是不是两家都晓得。   “不晓得也没事,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外公带你上门提亲去!”   站在一旁的缪子奇听得眼皮子直跳,碍于身份强忍着不能开口,只能不断地用眼神示意白易说点正经话。   奈何白易说正经话的概率堪比小行星撞地球,张口就是一句:“爸,你高估他了,他连打个啵都紧张得恨不能向我们打报告,还生米煮成熟饭呢,估计自己先内疚得自首了。”   老白啧啧称奇,觑了缪子奇一眼:“坏了,遗传错了。”   无辜躺枪的alpha脸皮比儿子厚,面不改色地低头亲了白易一口,用自身行动证明现在的自己已经改变很多了。   白易和缪子奇亲完,走到出口处,回头见白若风哼哧哼哧推着个手推车还在半路上挪,气不打一处来:“磨蹭什么呢?外面那么冷,好意思让外公外婆等你?”   白若风的手推车上堆了六个二十八寸的大行李箱,摞起来比他人还高,他能保持现在的速度已经是平时训练的结果了,但是听到爸爸的指责,还是得铆足劲儿往前蹭。   “你这样,内测过不去啊。”白易抱着胳膊凉飕飕地念叨,“我是你爸,也是考官,但是不可能放水,你心里有点数。”   “爸……”白若风气喘吁吁地往前挪,“那就不能透露点内测的消息?”   “不能。”白易果断拒绝,“你问我之前,先问问你alpha爸爸答不答应。”   其实缪子奇是想透露点无关痛痒的消息的,但是白易的冷眼已经扫了过来,他当然只能摇头,并且颇为怜悯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儿子:“从明天开始,到内测结束,训练内容只会多不会少,你有点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白若风当然是有的,这么多年了,小A就没觉得考上警校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心理建设做了这么多年,现在再听爸爸们的叮嘱,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紧张了。   白若风好不容易将行李推到了出口,他外公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小A探头一看,忍不住咂舌:“外公怎么把军区牌照的车开来了?”   “你外公乐意。”白易帮着把行李塞进后备箱,觉得一辆不够,就又打了辆车。   老白从车窗探出头来,抱怨着下回要换个大越野,被老婆冷嘲热讽了几句“多大的人了,还想玩越野”,瞬间息了声。   白若风自从转学以后,就没和家人相处过太长的时间,如今被久违的温暖笼罩,即使室外温度零下十几度,也依旧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我坐出租车。”感动的小A主动请缨。   白易自然而然地关上车门:“废话。”   于是白若风一腔温情喂了狗,苦逼兮兮地缩在暖气开得不那么足的出租车里:“跟着前面那辆车开就成。”   司机定睛一看,踩在油门上的脚一滑:“小兄弟,你让我追军区的车?”   白若风:“……”   白若风:“放心吧,那是我家的车,没看见行李放不下吗?开吧,出事了算我的。”   司机听了保证,心惊胆战地开着车,跟在红色牌照的汽车后面,小心谨慎得白若风都心疼。   但是风哥现在没心思心疼别人,他正在心疼和荆兴替开始异地恋的自己呢!   ——片片,哥哥好想你。   ——片片,哥哥先把你突突了再走就好了。   ——片片,你可千万别跟别的alpha跑了,你是我老婆。   白若风发了一堆毫无营养的幼稚的短信过去,仿佛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音。他看了看时间,发现荆兴替在上课,只好闭目养神。   荆兴替的确在上课,但是上的是体育课。   这节体育课老师让同学们自由活动,他就坐在曾经偷偷摸摸和白若风待过的小树林里晒太阳,顺便想想哥哥不在的这些天怎么过。   荆兴替一个O安安静静得挺好的,偏偏有人要来找他的麻烦。   “你就是白若风的小男友?”   身边的树干摇晃了几下,他循声抬头,看见几片枯黄的树叶从天而降,落在一个把校服外套当腰带系在腰间的高三学长的肩头。   “喂,他都跑了,校霸的位置就该换换了。”   “换什么?”荆兴替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灰。   高三的学长爆发出一串得意的大笑:“他人都跑了,还想当校霸?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要是愿意跟着我呢,你校霸老婆的名头就继续顶着,要是不愿意……”   “我不愿意。”荆兴替打断了学长的话,小声地叹息,扭了扭手腕,自言自语,“哥哥在就好了,真想让他看看我动手的样子。”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不重要,”荆兴替回过神,抬手将厚厚的羽绒服脱下,露出里面灰色的贴身毛衣,“你只要记住,就算白若风不在,校霸的位置也没人能碰,就可以了。”   “凭什么?!”高三的学长没想到自己会碰钉子,蹙眉反问。   荆兴替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只有omega才有的甜美笑容:“凭我。”   几秒钟以后,树林里传来了alpha特有的惨叫声。   雄浑、苍凉,连带着远处踢球的学生都愣愣地停下脚步,循声看向那片光秃秃的树林。   作者有话说:白若风:我的片片好弱好弱的!荆兴替:打谁,说话。 第67章 一个套引发的血案   而树林里的荆兴替已经将高三的学长踩在了脚下,没用劲儿,就是姿势吓人。   “别他妈在我面前说白若风的坏话。”   “我……我没说啊!”   “抢他校霸的位置更不行。”   高三的alpha有苦说不出,他不过是看白若风不在,想威风一把,哪晓得白若风身旁看着弱不禁风的小O竟然比alpha还可怕,上来就是一套干脆利落的过肩摔,摔完脚就踩在了自己胸口上,连点挣扎的余地都不给留。   其实荆兴替的身手和白若风比起来完全不够看,他练的是防身术,人家白若风练的是系统的格斗术,但对上在校的学生,稍微懂点打架的套路,就能称王称霸。   “知道错了吗?”身后响起了下课铃声,操场上的同学开始往教学楼走,荆兴替俯身凑近学长,冷声问,“还敢不敢说自己是校霸?”   “不敢……不敢!”   “滚吧,”荆兴替慢慢松开了脚,从地上拾起了羽绒服,披在身上,“别让我再看见你。”   alpha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像是身后有鬼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而荆兴替站在原地,吹着冬日的风,无聊地踩着地上沾满淤泥的积雪,拿出手机看了看。   白若风并没有发来消息,屏幕上只有昨天睡前的一条“晚安”,以及“明天就要参加内测了”。   参加内测应该很忙吧?   肯定连手机都没办法碰。   白若风的确没办法碰手机。   警校内部测试分为笔试和体测两部分。小A一大早就被omega爸爸敲醒,睡眼惺忪地钻进车里,嘴里还叼着alpha爸爸做的爱心松饼。   缪子奇这些年厨艺见长,基本上白易想吃什么,都能搞出来,但凡有时间,他绝对能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白若风好久没尝到爸爸的手艺了,茫然地咀嚼了几分钟,清醒了。   “爸,把手机给我,我给片片发条消息。”   “发什么?”白易头也不回地拒绝,“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进入考试状态,别再惦记着谈恋爱,好好想想怎么通过测试。”   “可我连要测试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准备了吗?”   “……”白若风眼瞧着白易要开始怼自己,连忙眼观鼻鼻观心,认认真真地吃着松饼。   考试地点就在警校内,白若风下车的时候,看见了几个眼熟的alpha,想必都是被家里塞进来参加测试的。   白易戴着墨镜走在儿子前面,时不时和学生打招呼,当然更多的是生怕被魔鬼教官逮住,慌慌张张地绕过omega的。   “爸,他们怎么还是怕你?”白若风把最后一块松饼咽下去,“你还带军训呢?”   “带。”白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几年愿意带军训的人越来越少了,我是为了学生才留校继续任教的。”   “爸,我觉得你挺乐在其中的。”   “嗯?”   “爸,我的考场是不是要到了?”白若风浑身一个激灵,生怕白易再说点什么刺激人的话,连忙往前跑了两步,“笔试很快就会结束吧?到时候我自己回家。”   “上午下午各四个小时。”白易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中午饭在食堂解决,到时候直接报我的名字就行。”   “四个小时?”白若风迈出去的脚步微顿,“怎么这么久?”   “保密。”白易的回答非常官方,“我和你爸在家等你。”   白若风也没指望能从父亲的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挠挠头,转身进了考场。   考场里已经坐了两三个学生,每张课桌上都摆放着2B铅笔和黑色水笔。白若风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注意到门外又有人进来。   好像也是熟悉的脸,不过能参加内测的当然不会是普通人,白若风就算认识,也不会在考场里打招呼。   白若风看了会儿,被窗外的太阳晒得昏昏欲睡,趴下来休息了十几分钟,终于盼来了监考老师,试卷也随之而来。   试卷的难度自不必说,就是正常的高考难度,但是题量起码是高考的三倍。上午的四个小时里,白若风基本上没有停笔,考完匆匆吃了午饭,又投入了紧张的考试,等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白若风都快崩溃了。   最崩溃的是还不能立刻给荆兴替打电话。   白若风勉强打起精神乘车回家,在楼道里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开门一看,果然,缪子奇又在做饭,白易叼着根鸡腿和女儿肩并肩坐在地毯上看电视剧。   “回来了?”白易头也不抬地招手,“来,一起看电视。你爸在做盐焗鸡腿,再过五分钟就出炉了。”   白若风蔫蔫地蹭过去,靠着爸爸给荆兴替打电话,结果还没拨出去,手机就被白易抢走了:“看看时间,茶叶片子在上晚自习呢,你打什么?”   “那我发消息。”白若风不甘心地嘀咕,“我今天一天没和片片说话,好难受。”   “成结以后你会更难受的。”白易幸灾乐祸地捏儿子的脸颊,“你们又不可能每天都黏在一起。”   白若风一听,更难受了,摊在地毯上看爸爸啃鸡腿儿,肚子咕噜噜了几声。   缪若雨听见了,爬过来靠着哥哥的肩膀嘿嘿笑。   “你还好意思笑。”白若风看见她就来气,咬牙切齿,“爸爸知道你拿了他们的那什么吗?”   “什么啊?”缪若雨揣着明白装糊涂。   “套。”白若风差不多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个字。   “不知道。”缪若雨得意地摇头,“他们床头柜里那么多,怎么可能发现?”   “你太小看爸爸们了,”白若风崩溃地嘀咕,“你忘了他们的职业?”   “你真的觉得他们不会发现?!”   缪若雨撇撇嘴,赖在哥哥身边哼唧。   白易终于啃完了鸡腿,缪子奇也终于做好了晚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餐桌旁。愉快的气氛一直延续到睡觉前——缪子奇的咆哮声把白若风和缪若雨同时从卧室里震了出来。   “怎么会少了一个?”穿着深棕色睡衣的缪子奇把白易扛到了客厅里,气急败坏地问,“白易,怎么会少了一个?!”   白易睡眼惺忪,蜷缩在沙发上打哈欠:“你一次用了两个?”   缪子奇:“……”   缪子奇:“白易!”   “我怎么知道?”白易烦躁地扯住alpha的睡衣,凑过去嗅嗅,“快点抱我回去,做一半停下来很难受。”   “你先给我解释,为什么会少了一个?”缪子奇抱着胳膊,不为所动,气得七窍生烟,“白易,为什么会少了一个?!”   “不知道。”白易翻了个白眼,晃晃头,看见孩子们都出来了,再次打了个哈欠,“回去睡吧,你爸又发疯了。”   缪子奇:“白易!”   alpha快爆炸了:“白易你认真一点,家里少的不是别的,是套,是套!”   “你是不是嫌我烦了?”缪子奇越说越激动,“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管着你了?”   “学长,”白易忍不住打断缪子奇的话,“你听我说,那个套……”   “我不听!”缪子奇按住白易的肩膀,疯狂摇晃,“你是不是病还没好,是不是还是排斥我?”   “我没……”   “你就是!”缪子奇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搂着白易的肩膀喃喃道,“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A了?我不在乎,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怎么能用我们的套……”   白易终于忍不住把缪子奇反压在了沙发上:“你他妈就不能冷静地听我说完?”   “不能。”缪子奇双目通红,“套都没了,我还怎么冷静?”   “哦对了,别在孩子面前说脏话。”   “……”   听到这里的白若风实在受不了了,弱弱地开口:“那个……”   “你闭嘴!”结果被爸爸们同时吼了一句。   白若风瞬间将头缩回了房间。   “我成天跟你在一起,怎么可能有别的alpha?”白易勾住伴侣的脖子,懒洋洋地贴上去,“快点吧,刚刚做了一半。”   “今天不把套的事情说清了,我是不可能继续的。”缪子奇却不为所动。   别看alpha天天惯着白易,但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非常坚决。   甚至还有把白易压在沙发上操一顿的欲望。   “爸爸……”白若风的脑袋又从房间里冒了出来。   “闭嘴!”当然,结局还是一样的。   白若风怂怂地贴着房门,抱着手机胆战心惊,生怕爸爸们的感情因为缪若雨送给自己的套产生裂痕。   紧张的风哥给荆兴替发了消息。   ——片片,我爸爸要离婚!   下了晚自习,荆兴替回复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   ——我妹妹偷了爸爸们的套送给我!!!   ——怎么回事?   ——缪若雨送给我的套是爸爸们的,今天我爸发现套少了一个,还以为omega爸爸出轨了呢。   ——快解释呀。   ——我想解释呀,他们吵得太激烈,根本不搭理我。   ——……   ——片片,嘤。   ——要不……我帮你说?   ——片片真好。   白若风感动得死去活来,然后坚决地拒绝了。   ——不行,爸爸们现在很生气,你去说肯定会被教育的。再说了,这件事跟你无关,是我的错。   白若风打完字,硬着头皮冲出了卧室,发现alpha爸爸已经在啃omega爸爸的脖子了,连忙闭上眼睛大吼:“套是我拿的!”   白易:“……”   缪子奇:“……”   白若风捂着脸咆哮:“对不起!”   白易:“……”   缪子奇:“……”   alpha慢慢松开了怀里的白易,然后抽掉腰间的皮带,一脸阴沉地向着白若风走过来。   白易趴在沙发上看热闹。   “不要打哥哥!”缪若雨忽然哭着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抱住缪子奇的腰,抽抽搭搭地说,“是我拿的……我才是做错事的那一个!”   白若风生怕妹妹挨揍,连忙跑过去将缪若雨挡在身后,一家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白易先打破了沉默:“就这么点事儿。”   “白易,我……”缪子奇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尴尬地扭头去看伴侣。   “啧。”白易冷笑连连,“来啊,继续咬啊,看我今晚不榨干你。”   白若风见爸爸们有和好的趋势,连忙给缪若雨使眼色,小姑娘接收到信号,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地跑了,白若风也趁机溜回了自己的卧室。   屋外传来三两句低声的交谈,很快灯就熄了。   危机解除,白若风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给荆兴替打电话。   “片片,没事了。”电话一接通,白若风就迫不及待地汇报,“你说我爸,真是太敏感了,不就是少了一个套吗?”   “一个套呢。”荆兴替不太赞同小A的观点,轻声细语,“如果不是你妹妹拿的,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也对。”   “今天的考试感觉怎么样?”   “片片,还是你好,我爸爸们都不关心我考得怎样,”白若风翻了个身,酸溜溜地嘀咕,“他俩就关心套。”   荆兴替听见这么幼稚的话,扑哧一声笑了:“看来你考得不错。”   “还行吧。”白若风没敢把话说得太满,“题目有难度,不过在我的接受范围内,就是题目太多,写起来很累。”   “哥哥肯定没问题的。”   “但愿吧。”白若风又翻了个身,调整好情绪,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悄悄说骚话,“片片,有没有想哥哥?”   “有呢。”荆兴替回答得也悄悄的。   “哪里想?”   “都……都想。”   “那里想不想?”白若风舔着嘴角,觉得有点热,掀开被子蹬蹬腿。   荆兴替沉默了片刻,软糯糯的声音透过电流传了过来:“哪里呀?”   “就是那里啊!”白若风见他老是不理解,急出一身汗,干脆把衣服脱了,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焦躁地摸着自己的腹肌,“哥哥帮你揉过的那里。”   荆兴替闻言,在电话那头哼哼了两声。   “是不是很想?”   “……没有。”他不承认。   “没有?”白若风不信,继续搓自己的腹肌。   “嗯,没有。”荆兴替坚定了一点点,不肯和白若风一起说骚话,“我就是单纯地想哥哥。”   小A的内心世界一瞬间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天哪,片片怎么能不想呢?   他可是疯狂地想做羞羞的事情啊!   白若风痛苦地捏着手机在床上翻滚:“可是哥哥想啊,想到睡不着。”   荆兴替:“……”   荆兴替把心里的小开心藏起来,故意严肃道:“那哥哥就去洗澡。”   “片片……”   “冷水澡。”   “帝都好冷的,”白若风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就算家里开地暖,洗冷水澡也会感冒的。”   “你明天是不是还要参加内测?”说到感冒,荆兴替倒是想起来了另外一件事,“哥哥快睡觉,明天继续加油。”   “不睡,”白若风没听见想听的话,开始耍赖,“哥哥想你想得睡不着。”   隔着电话,荆兴替还真有点被唬住,急急地劝:“不行啊,很晚了,你再不睡觉,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你看着办吧。”白若风坏起来也够坏的,尽着说自己惨,“哥哥现在硬着呢,根本睡不着,明天的考试估计要完蛋了。等我被爸爸揍回去,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荆兴替哪里听不出来小A是故意这么说的,可就是说不出反驳的话,心还有点软,轻哼着在床上扭扭。   “片片,想不想啊?”白若风知道他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又问了一遍。   “有点。”荆兴替果然松了口,羞得在被子里直哆嗦,“哥哥……哥哥快睡吧。”   “硬了吗?”白若风不依不饶,嘚瑟起来话就没完没了。   “哥哥!”   “告诉哥哥,硬了没?”   “……”   “片片?”白若风没听到回应,心思活络起来,“哥哥硬了,正在揉呢。”   电话那头传来荆兴替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白若风瞬间激动起来,知道片片动情了,噌地坐起来,故意刺激他:“揉出来,片片你快揉出来,要不然睡不着。”   “不……我不要。”   “片片,乖啊,揉出来给哥哥听。”   “不要。”荆兴替其实原本感觉没那么强烈,就是经不住白若风说。   这骚话说多了,他总有一句半句听进去了,身体就有了感觉,尤其是想到白若风曾经帮他揉过,也帮他舔过,热潮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呻吟声咬着被角都抑不住。   可想到白若风不在身边,于是呻吟又变成了啜泣。   一听见荆兴替哭,白若风又心疼了,后悔不迭,觉得自己是个浑蛋,片片已经很难过了,自己竟然还让他难受。   “片片,我错了。”白若风恨得直拍大腿,“我逗你呢。”   荆兴替委屈巴巴地问:“那哥哥是逗我的?原来没硬啊。”   白若风瞬间哑了火,低头瞧瞧自己的裤裆,觉得梅小梅也挺可怜,光起立没人扶,只能唉声叹气地自己摸。   他俩头一回在电话里头干这种事,都挺羞涩,哼哼唧唧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连白若风都沉默了,就对着电话狂喘,喘完等荆兴替那边也平静了,哑着嗓子问:“出来了?”   “嗯……嗯。”荆兴替的声音小得都快听不见了。   白若风用脸颊夹着电话抽了张纸,把手掌心里的东西擦了,虽然没什么话说,但就是不舍得挂电话。   荆兴替也没挂电话,呼吸渐渐平稳,平躺在床上望着床头昏黄的小灯发呆。   “哥哥,今天有人找我打架。”   “啊?!”白若风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都忘了自己人在帝都,伸手拿了衣服就要往外面冲。   “被我打跑了。”   风哥出门的脚一绊:“啊?”   “嗯。”荆兴替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身,走到浴室里洗了手,声音越发软,“哥哥还不睡啊?”   “睡……睡了啊。”白若风听得又燥起来。   “嗯,哥哥明天加油。”   “嗯……嗯。”白若风哪里还想得到明天,满脑子都是等挂了电话以后再自给自足来一回。   不过事儿还是得问清楚:“谁要打你?”   “一个学长。”荆兴替实话实话,“我没问名字,他想抢你的校霸位置,被我打跑了。”   “……”白若风干巴巴地回答,“咱们片片这么厉害呢?”   “嗯,厉害呢。”荆兴替轻声笑起来,“回头打人给你看?”   “好。”白若风也不觉得奇怪,顺嘴应了。   怎么可能觉得奇怪呢?   片片做什么都好,做什么都可爱!   白若风又和荆兴替说了几句有的没的,顺便把有人欺负他的事情记在了心里,现在虽然没办法直接回去,但心里有了数,回去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而荆兴替挂断电话以后,站在窗边看着漫天飞雪,抠了抠手指头,在日历上做了个记号,也顺带着算了算哥哥还有几天回来。   还不如多几个alpha来找碴呢,他心想,没有白若风的日子,真难熬。   第二天,的确有人找到了荆兴替,却不是实高的学生,而是许久未见的二中校霸——阮星。   阮星没直接到实高里面,而是在放学的时候堵在校门口,拦住荆兴替一顿询问:“听说有人找你麻烦,没事儿吧?”   “我跟你说,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   “要是谁欺负你,你跟我说,我代风哥教训他们!”   荆兴替背着书包默默地听了一会儿,斜眼觑过去:“你有我能打?”   阮星噎了一下。   “有人欺负你,你可以来找我。”荆兴替原话奉还,拨开阮星的手,目不斜视地往车站走。   阮星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觉悟,巴巴地跟上来:“反正你都知道我是omega了,咱俩就交个朋友呗?”   “没兴趣。”   “我不追白若风!”   “……嗯?”荆兴替的脚步因为听到小A的名字,顿了一顿,嘴上不说话,但目光终于放在了阮星身上。   阮星哭笑不得:“我对他没兴趣,我就是想和你学学怎么打架。”   “你说,同样是O,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你今年高几?”   “啊?”   “你今年高几?”   “和风哥一样,高三啊。”阮星不明白他这么问的原因,如实相告。   荆兴替闻言,收回视线:“好好学习吧。”   “……”   “哥……哥!我叫你哥还不成吗?”阮星见他抬腿就要走,连忙追上来,苦着脸恳求,“你是不知道,我这个校霸当得不容易。”   “都是表面风光,实际上你根本不知道我每天要喷多少瓶抑制剂和阻隔剂!”   荆兴替心道:既然麻烦,校霸不当也罢,何必自找苦吃?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叫住了。   “荆兴替?”   他觉得声音耳熟,回头一看:“你……”   阮星也跟着循声望去,这一看,差点看直了眼睛:“我的天哪,这个alpha是混血?”   作者有话说:好喜欢写白易一家的鸡飞狗跳w新人物出来晃一晃,距离两个小朋友成结的时间就越来越近了!我要在五章以内让风哥到达人生巅峰!!!!!哦对了……明天可能会放一个之前在微博上写过的脑洞,(假正经的军官X假骚浪的旗袍舞男那个),感兴趣的可以关注一下专栏,说不定就放出来…… 第68章 “上次告别的时候是初吻。”   “哦你的眼睛,还是和港湾大桥下的海水一样蓝,你的身姿依旧矫捷如翱翔的海鸥,你的……”   “Alex,我和你不熟。”荆兴替冷着脸打断了混血alpha夸张的赞美。   Alex丝毫不介意,张开双臂向他走来:“我想你,我亲爱的朋友。”   荆兴替默默躲开,拉着看热闹的阮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阮星看看Alex,又看看荆兴替。   “金发碧眼啊,你前男友?”八卦是人类的天性,阮星震惊地呢喃,“我靠,风哥的竞争压力真不小。”   “不是,”荆兴替冷着脸摇头,“他是我的初中同学。”   荆兴替上初中的时候,白若风已经转学走了,冷冷淡淡的小O没什么朋友,也不爱讲话,唯独有一个中文都说不利索的中澳混血——Alex天天没事儿找事儿和他聊天。   荆兴替那时候觉得Alex纯粹是想练习中文,后来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可惜alpha好不容易练溜了嘴皮子,又跟着家人飞回了南半球。   “荆兴替,你不想我吗?”Alex几步就跟上了他们,自来熟地和阮星握了握手,“我跟你说,我原本以为回澳洲可以躲过应试教育的摧残,结果回去才知道,在澳洲要想考八大联校,我就得上私立高中,还是纯alpha的高中,那实在是太无聊了!”   “这是性别歧视啊!”阮星也是个自来熟,瞬间接下了话茬,“搞他丫的。”   “搞……谁?”Alex愣了愣,由于中文水平限制,愣是没听懂脏话。   阮星摆手“唉”了声,懒得解释:“那你考没考啊?”   “考了啊。”Alex颇为忧愁地撩起淡金色的头发,“考上了,但是成绩不好,估计上不了四星的大学,快被我爸打死了。”   “那你现在怎么办?”   “我虽然没考上八大联校,但是已经过了中国好几所大学的笔试,这次就是专门回来参加面试的。”Alex得意地笑了笑,“想让我回去吃Vegemite,做梦吧!”   “那个V……是个什么玩意儿?”阮星听得云里雾里,凑到荆兴替身边嘀咕。   荆兴替低下头,在手机上打出英文,然后搜出哔度的解释给阮星瞧。   “哦……澳洲老干妈啊。”阮星眯着眼睛草草看了几眼,扭头就跟Alex称兄道弟了起来。   荆兴替要坐的公交车还没来,他俩已经从澳洲的私立高中没有omega、味道淡出鸟,一直聊到周末去网吧打游戏连坐,再一起去吃一B烧烤了。   “来不来?”阮星说着还不忘荆兴替,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揶揄,“你家风哥不在,放纵一下?”   “我要复习。”他拒绝得很干脆。   Alex一听,又要开始吟诗般的感慨。   “你不要准备面试吗?”荆兴替赶在alpha开口前,抢先道,“中国的大学你上不了,就得回澳洲了。”   Alex立刻闭嘴,看来三年高中没遇上omega的打击实在不小。   公交车来了又走,荆兴替的车迟了几分钟,只好干站着听Alex废话。   “我爷爷是中国人,所以我爸就是个串,到我这儿是串上加串。”Alex回国以后中文水平竟然没退步,说得有模有样,“我下周就要去帝都了,今天刚回原来的初中拿学籍资料。”   “那祝你考试顺利。”阮星在乎的还是八卦,“你和荆兴替……”   “我们是好朋友啊!”Alex真诚地握住阮星的手,用力晃了晃,“你也是我的好朋友了。”   阮星被国际友人一顶“好朋友”的大帽子砸得晕头转向,都没看见荆兴替跳上了公交车,直到车按着喇叭开走,才后知后觉地喊:“哎哥……哥!你还没答应教我打架呢!”   “打架?”Alex一听,瞬间兴奋,“哦我的天哪,中国功夫!我也要学。”   身后发生了什么,荆兴替懒得理会,他找了个空位抱着书包坐下,孤零零地倚着车窗,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白若风没发来消息。   也不知道哥哥的体测有没有过。   训练了那么久,应该没有问题吧?   荆兴替心里七上八下,差点坐过站。等回到家,他走进卧室又想起白若风打电话来,两个人隔着手机做的事,脸蓦地红了。   换了以前的他,是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可如今的他非但想了,还有了点感觉。   与此同时的白若风也有感觉,但不是那什么的感觉,而是想死的感觉。   警校的体测内容除了常规的项目,最后竟然还要随机分组进行对抗赛。   白若风无所谓分组不分组,他从小经受的训练多了去了,可队友就没他那么幸运了,拿到枪时基本都蒙了。   风哥崩溃地扶额:“会用吗?不会用也没关系,你们就当它是个铁拐,往人家脸上砸就成。”   “可……可子弹……”大概是吓狠了,有人话都说不利索了。   “放心吧,不是真子弹,”白若风把弹匣下下来,“染料,中弹就退出,明白了吗?”   “明……明白……”他身边的队友结结巴巴地回答。   “就是打架。”白若风越发对自己的小队充满了怀疑,且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有资格参加内测的。   白若风以为跟自己家庭条件差不多的参赛者都经受过训练,可他也不想想,世界上有几个人的爸爸像他爸爸这样?   缪子奇就不必说了,白易更是全天下只此一个。现在这个年代,omega生育率提不上来的问题还没办法解决呢,家家对孩子都宝贝得不得了,谁还舍得从小没日没夜地操练?   也就白若风一个可怜的小A,成天跩得跟个什么似的,还不知道绝大部分同龄人都是在蜜罐里泡大的。   白若风把子弹又塞进弹匣装回去,趴在掩体后,注视着站在看台上戴着墨镜的白易,发出了一声没人能懂的崩溃的叹息。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场考试绝对是omega父亲要求增加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若风的直觉并没有错。在“牺牲”了三名队友后,他终于拔下了代表胜利的小旗子,并且以个人击倒敌人数目第一的好成绩完成了比赛。   瘫倒在操场上的白若风苦逼兮兮地拿到了考试前被没收的手机,喘着粗气给荆兴替打电话,第一句就是:“今晚哥哥还想弄你。”   荆兴替:“……”   荆兴替用水笔在作业本上戳了好黑一个点。   “片片我跟你说,我爸太可怕了,他竟然在体测的最后加了个小组对抗赛。”白若风趁着白易管不到自己,疯狂倒苦水,“你知道吗?我分到的队友连枪是什么都不知道,给他们发武器还不如发木头棒!”   荆兴替被逗乐了,闷闷地笑。   “但是片片,哥哥还是赢了,”alpha在地上摊成一个大字,扬扬得意,“所以哥哥要奖励。”   “什么奖励?”   “今晚我还想……”   “不行。”荆兴替断然回绝,“太频繁了,我累着呢。”   白若风不甘心地继续追问:“这样就累,以后怎么办?”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荆兴替不为所动。   “可是哥哥憋得好难受。”刚成年的A,满身精力无处发泄,恨不能天天压着小O疯狂doi,“你不帮哥哥,哥哥根本睡不着。”   荆兴替又在作业本上戳了个点。   “你训练结束了?”   “没呢,这两天只是初步测试。”白若风在地上躺够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后面的训练才叫地狱级别,我爸亲自操刀的测试内容,估计一周不到就有人嚷嚷着要退出。”   荆兴替笑着打趣:“那你可得坚持住。”   “那当然啊。”白若风挠挠头,“不退出只是被我爸训,退出那可就是被我爸打死了。”   他还是笑。   只有在跟白若风聊天的时候,荆兴替才笑得这么开心。   “片片,哥哥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和别的alpha讲话?”白若风说完自己,开始酸溜溜地盘问小O,“不许讲,你是我的omega。”   “幼稚不幼稚?”   “不幼稚。”   “我总不可能完全不和alpha说话吧?”荆兴替哭笑不得,想到今天刚遇见的Alex,刚想解释,白若风那边就传来了口哨声。   “操。”白若风从地上弹起来,“集合了,片片你等我训练结束回去说。”   “哥哥……”荆兴替一句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只剩下了忙音。   他恋恋不舍地盯着屏幕,轻声叹息,视线重新落在写了一半的作业上。   哪里还做得下去?   荆兴替原本想,如果哥哥再坚持,那今晚就再在电话里弄一回,可惜训练不等人。   往后几天皆是如此,白若风的电话匆匆来,匆匆结束,通常说不到几句话就要参加训练。荆兴替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盼着哥哥的电话来,只可惜打不了多久就得挂。   好在两周过后,白若风就回来了。   荆兴替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小县城的雪从小A走的那天就断断续续地一直在下,道路泥泞,打车不好打,荆戈不太同意儿子去机场,但是范小田早早穿戴整齐,站在门前蹦蹦跳跳。   “你干什么?”荆戈头疼地帮范小田戴围巾,“儿子胡闹,你也跟着闹?”   “小青梅要回来了哎。”范小田抱着alpha的胳膊往前凑,“都是一家人了,当然要去接他。”   “你当初知道儿子和小青梅谈恋爱的时候不是一直哭吗?”荆戈哭笑不得,“这会儿又是一家人了?”   “嗯,”范小田搓搓手,歪头看了看还在吃早饭的荆兴替,“一家人一家人,快去开车啦。”   荆戈无法,只能攥着车钥匙出了家门。   荆兴替吃完早饭,跟着爸爸们往机场赶。今天刚好是周末,机场高速上堵得厉害,他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不停地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茶叶片子,茶叶片子!”和荆兴替坐在一起的范小田忍不住晃晃儿子的手,“快告诉爸爸,你和小青梅发展到哪步啦?”   荆兴替本来想说什么都做了,但是想到自家omega爸爸的承受能力,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刚……刚拉手。”   开车的荆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他垂下眼帘,细声细气地补充:“上次告别的时候是初吻。”   荆戈还是咳嗽。   范小田信以为真,扒拉着儿子的手指头嘀嘀咕咕:“初吻呀,真好。”   “当初我和你爸爸的初吻……”omega歪头想了会儿,开始嘿嘿笑。   荆戈:“……”   汽车终于驶入了机场的停车场,荆戈刚把车熄火,荆兴替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不顾爸爸们的惊叫声,直接跑进了机场。   说来也巧,白若风刚拿完行李,推着手推车走出来,还没来得及给荆兴替发消息,抬眼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风一样刮过来。   风哥抬手、托屁股、转圈、打啵一气呵成,搂着自己的小omega拼命嗅。   荆兴替掉了几滴泪,伸手摸摸白若风快成板寸的头发,又在小A的脸颊上啵了一口。   “片片,想没想哥哥?”白若风把他放在地上。   “想。”虽然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小A都会问这个问题,但荆兴替还是认真地回答,“我想哥哥。”   “哥哥今晚亲手帮你弄,”白若风说了几句情话,耐不住了,没看见正在往他们身边跑的荆戈和范小田,“好好弄,绝对让你舒服。”   荆兴替脸一红,不轻不重地踩了小A一脚。   “怎么,不要哥哥弄?”白若风还没说够,当着荆戈的面拍他的屁股,“哥哥这几天帮自己弄的时候一直在想你。”   被荆戈挡住的范小田没看见白若风的动作,哼哧哼哧跑得直喘,跟儿子抱抱,又跟儿子的男朋友抱抱,没看见荆戈黑着脸,拉着俩小朋友非要去吃机场边上的KFO。   荆戈阴沉着一张脸,盯着白若风和荆兴替拉在一起的手,把自家凑热闹的O拽回来:“你没看见?”   “我看见了呀。”范小田乐呵呵的。   荆戈怔住:“你看见还这么开心?”   “小青梅对我儿子好,我看见了呀。”范小田一脸天真,“你没看见吗?”   荆戈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生生憋得笑出了声:“敢情你什么也没看见啊?”   “啊?”   “算了。”荆戈推开KFO的门,无奈地问,“想吃什么?”   “最新的套餐!”范小田比孩子们激动,攥着荆戈的衣摆拼命晃,“你看你看,就是广告上那个,明星代言的。”   “你还追星?”荆戈更无奈了。   “追呀,他演了我最喜欢的电视剧,好帅的一男A!”   “……”   “哎哟。”范小田忽然一哆嗦,“你捏我屁股干吗?”   荆戈:“……”   荆戈:“我才是你家alpha。”   “我知道啊。”范小田莫名其妙地瞪了荆戈一眼,“在公共场所不要耍流氓。”   荆戈:“……”   荆戈算是明白了,无论结婚多少年,自己还是跟不上范小田的脑回路。   与磨磨蹭蹭点餐的爸爸们不同,荆兴替和白若风早早点好了套餐,坐在角落里说悄悄话。   白若风小心谨慎了很多,骚话不敢乱放,用脚尖蹭着片片的脚踝,哼唧:“你是不知道,我快被我爸训死了。”   “白叔叔很严厉?”   “他哪里是严厉啊?他是变态!”白若风咬牙切齿地啃着汉堡,快贴着头皮的短发不停地在荆兴替眼前晃,“我差点以为他不是要训练我,而是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我身上好多伤。”白若风惨兮兮地趴在餐桌上,见荆戈和范小田还没过来,连忙捏住他纤细的手腕,“片片,晚上帮哥哥涂药好不好?”   荆兴替当然点头。   白若风眼前一亮,凑过去坏笑:“哥哥大腿根儿上好多伤,都等着你涂呢。”原来还是没安好心。   荆兴替没好气地把小A推开,低头啃自己的汉堡。   当然,晚上荆兴替还是被逼着帮白若风换了药。小A的话的确有几分夸张的成分在内,但是伤也是真的,至于大腿根上的伤……荆兴替没看见,倒是和梅小梅缠缠绵绵地打了个招呼。   打招呼用的当然是手。   风哥终于真身上阵,餍足地枕着荆兴替的腿,闻着他浓郁香甜的信息素的味道,美得自己是谁都忘了,跷着二郎腿哼歌,哼着哼着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   “坏了。”白若风把荆兴替抱在怀里,“今天几号?”   “元旦会演的钢琴曲我还没练呢!”   当初白若风说要单独演奏一首曲子送给荆兴替,曲目是老早就想好了的,却一直没找着机会练习。   “哥哥要弹什么?”荆兴替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抱着被子对着小A眨眼。   “保密。”白若风嘴巴很严,不到时候打死不说,只在手机上疯狂地定了十来个闹铃,“明早我去学校的音乐室练习。”   “我陪……”   “不用。”白若风果断地拒绝了荆兴替,“哥哥要给你惊喜,如果提前被你知道了,还算是惊喜吗?”   “可……”   “没有可是。”白若风放下手机,手自然而然地伸进他的裤子,“你现在要求哥哥再帮你揉,是可以的,别的不行。”   “……”荆兴替选择安静睡觉。   完成了警校内测的白若风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变化,说话做事越发说一不二,第二天当真爬起来,骑着摩托车轰隆隆地往学校赶。   风哥想要送给片片一首《梦中的婚礼》。   《梦中的婚礼》又叫《基于爱情的婚姻》,白若风觉得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太适合自己和片片了。他熟门熟路地翻过围墙,周末的校园失去了平日的活力,仿佛一潭死水。   白若风要的就是这潭死水。他穿过空无一人的教学楼,试着推了推音乐教室的门。   很幸运,教室的门并没有上锁。   白若风松了一口气,把之前偷偷摸摸打印出来的谱子从怀里拿出来,先把简单的《欢乐颂》练了几遍,确认没有问题以后,郑重地将《梦中的婚礼》的谱子铺开。   不算流畅的音符从白若风的指尖流淌出来,小A专注地用脚打着节奏,晦暗的日光艰难地从窗帘后面蔓延到深棕色的地板上。   白若风恍惚间想立刻冲回家,拉着荆兴替去登记结婚。   怎么会那么好啊?   他想,荆兴替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O。   这么好的O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白若风弹琴的手顿住了,望着窗边的一块光斑傻笑了起来。   自从下了第一场雪,小县城的天气就没好过。本来糟糕的天气会让人心情郁闷,好在白若风回来了,荆兴替天天和小A黏糊在一起,时间一晃就到了元旦前夕。   这天白易打了电话,用特别不爽的语气通知白若风:“内测过了啊。”   “嗯。”白若风心里有数,并没有太过惊讶。   “第一名。”白易越说声音越低,低气压透过手机直接压在了小A的心头,“你还差得远呢,毕业了回来,我再好好训你。”   白若风吓得赶紧把电话挂了,抱着荆兴替哭得像个三岁的宝宝。   荆兴替一边复习,准备期末考试,一边拨弄小A的头发。   白若风的头发长长了一些,没刚回来时那么扎手了,手感不错。   “别闹。”荆兴替安慰白若风,“马上要考试了,你复习了吗?”   白若风当然复习了,就是没有他复习得那么认真细致。   alpha嘤嘤嘤够了,抱着荆兴替的腰,凑过去研究高二的试题:“片片,你之前不是很在意我到底要弹什么钢琴曲的吗?”   怎么现在眼里只有期末考试了呀!   白若风隐隐不爽,手偷摸往荆兴替的腿间伸。   自从在电话里互相弄过以后,白若风的胆子就大多了,也早就忘了一周几次亲密接触的约定,只要荆兴替的身体状况允许,肯定是要揉的,激动起来还会上嘴。   玩得可开了。   荆兴替被白若风撩得浑身燥热,手里还有几道大题没解,只好转移话题:“何曾曾回去以后有没有联系你?”   “没啊。”白若风被问得一愣一愣的,“怎么,顾一梁欺负他了?”   “对了,你上次和他在房间里说了什么?”   荆兴替回答:“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一定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然后何曾曾就哭得好伤心呢。”   “顾一梁还真是个浑蛋啊。”白若风松开抱着荆兴替的手,坐在他身边感慨,“那时候我跟他去泡吧,他荤素不忌,也不知道何曾曾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话音刚落,脖子一痛。   白若风倒吸了好几口气,瞥了一眼咬着自己脖颈的小O,哭笑不得:“怎么了?”   “泡吧。”荆兴替咬着一小撮肉,恶狠狠地用劲儿,“哥哥在帝都经常泡吧啊?”   坏了。   白若风眼前一黑。   操操操,怎么说漏嘴了啊???   作者有话说:学长在家人面前肯定很直接啦……孩子都这么大了哈哈哈过一会儿开隔壁的新文《偷香》,感兴趣的可以加个收藏w感恩比心? 第69章 所有旋律都是我耐不住的欢喜   得意忘形的下场就是把自己也给坑了进去。   白若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后,立刻端正态度,沉痛地检讨,并表示以前去酒吧都是脑子不清醒,但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荆兴替的事情。   “我信哥哥。”荆兴替气鼓鼓地松口,“你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味道,我还是闻得出来的。”   白若风松了口气,把话题又引到顾一梁身上:“你说何曾曾和顾一梁有希望吗?”   “按你的话说,顾一梁不是什么好A,”荆兴替皱皱眉,“何曾曾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说的也是。”白若风噎了一下,“但是吧……除了感情方面,顾一梁这个人还是不错的,仗义。”   “感情又不能靠仗义。”   “片片说的都对。”白若风无条件支持老婆,“等有时间我给顾一梁打电话,让他离何曾曾远一点。”   “……”荆兴替忍不住拿试卷敲了敲小A的脑袋,无语道,“你消停点吧,快去做试卷。”   白若风卖了个乖,笑嘻嘻地跑到书桌边,把参加内测以前做的那些教辅书挨个拿出来做。   还真别说,里面有些题目和警校内测的笔试题目很像,帮了风哥很大的忙。   所以现在风哥看着薛银星都觉得亲切。   “期末考试在元旦会演之后。”荆兴替翻了翻日程表,“哥哥答应我的,年级前三。”   白若风苦兮兮地点头,奋笔疾书,同时在心里默背钢琴谱,顺带把弹琴前的开场白都给想好了。   ——致我未来的伴侣。   我的omega。   我永远的也是唯一的爱人。   …………   等等,得写下来。   白若风想到这儿,揪了张小纸片,背着荆兴替写几个字儿,再装模作样地做几道题。   ——这首钢琴曲是送给你的。   只属于你。   我们的婚礼就在不久的将来,但我等不及了,我太想娶你。   所有旋律都是我耐不住的欢喜。   …………   “哥哥,你写什么呢?”   白若风吓了一跳,把纸片子团成一团塞进了袖子里:“没……没什么。”   荆兴替微微挑眉,一屁股坐在alpha的腿上:“给我看看。”   “看……看什么?”   “哥哥刚刚写的东西。”   “哦……哦。”白若风把试卷递过去,“这儿呢。”   荆兴替草草扫了一眼,觉得不对劲儿,按照小A平时的做题速度,起码能多做一半:“还有呢?”   “没了啊。”白若风装傻,将手插进口袋,吹起口哨,紧张得抖腿,“马上就要元旦会演了,你们班有什么节目吗?”   和高三年级必须参加合唱演出不同,高一高二的节目是各班自定的,荆兴替他们班准备表演话剧,但是他并没有报名。   班上的其他人也不太敢主动邀请这个高冷的学霸。   荆兴替在小A腿上颠了会儿,乖觉地回答:“有呢,但是我没参加,我要看哥哥的表演。”   白若风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抱着他倒在床上亲了又亲:“你就等着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起码开场白就能惊艳全场!   可是白若风忘了,串场的主持人早就选好了,哪有他说话的余地?可激动的alpha是想不到这一茬的,趁着荆兴替洗澡,又把皱皱巴巴的纸片子从袖子口里扒拉出来,捏着自动铅,笔走如飞。   ——你的灵魂天生属于我。   我的生命之火永远为你燃烧。   我眼里的火苗是爱你的证明。   你眼里的星河是我为爱吟唱的诗歌。   风哥被自己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然后抢在荆兴替推开浴室的门以前,把纸片团巴团巴又塞回了袖口里。   到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片片绝对感动得分分钟要嫁给我。   白若风美得冒泡,等荆兴替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立刻冲过去,抱着他的腰顶胯。   荆兴替:“……”   荆兴替说:“你最近精力怎么这么旺盛?”   白若风啃他的耳朵:“在帝都天天想你,存货太多。”   荆兴替:“……”   当晚荆兴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哭得眼睛通红,人都虚脱了,也没能把梅小梅两个星期的存货揉干净。   风哥气喘如牛,搂着他感慨:“看来单纯用手已经满足不了我们了。”   荆兴替抽抽搭搭地提醒:“是你,不是我们。”   白若风装作没听见,反正他的间歇性耳聋荆兴替早就习惯了:“片片,快发情吧,哥哥想突突你。”   “套……套。”   提到套,白若风猛地一拍大腿:“片片,还记不记得我爸爸们吵架那天?”   “记得呢。”   “哎呀我跟你说,真是不得了,缪若雨犯错误只要哭一哭,爸爸们就不生气了!”白若风愤愤不平,“不过第二天我发现我爸柜子里的套少了不少。”   荆兴替听得面红耳赤:“你还偷看了?”   “我没有,”白若风翻了个白眼,“是我爸罚我打扫卫生。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显摆我的alpha爸爸有多厉害。”   “片片你等着啊,我绝对遗传了我爸的基因……不,我绝对更牛逼!”   荆兴替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揪着小A的手指头催促道:“睡觉!”   “我去把擦手的面巾纸扔了。”白若风亲亲他的额头,把沾满可疑液体的纸团子通通扔到浴室的垃圾桶里毁尸灭迹,再回来抱着缩成一团的片片闭上了眼睛。   没过几天,元旦晚会拉开了序幕。   白若风班上的班委用班费买了劣质礼服——男生黑西装和假领子,女生蓝旗袍加小坎肩。近看粗制滥造,远看效果倒还可以,唯一的缺点就是料子薄,大冬天穿出去冻死人。   好在礼堂里暖气足,大家裹着羽绒服嘻嘻哈哈地候场,谁也没喊一句冷。   白若风作为钢琴伴奏,比别人多个领结,此刻正远离人群,背靠墙拼命念叨自己的开场白。   这可是要对片片说的,不能马虎!   学委以为白若风在背谱子,感动得涕泗横流,说:“没想到风哥平时不声不响的,完全不关心集体活动,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最靠谱。”   贴着暖宝宝的徐帆闻言,吸溜着鼻涕帮风哥操人设:“你那是误解,误解!”   “我们风哥,人帅、成绩好、心肠还热。他不当校霸,谁当校霸?”   学委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顺嘴跟着叫了声:“风哥。”   “这就对了。”徐帆欣慰地分给学委一块快没热度的暖宝宝,“都是兄弟。”   “你们说什么呢?”白若风把纸片子揣进口袋,走过去看着莫名其妙开始称兄道弟的学委和徐帆,“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徐帆扒在礼堂的门缝边瞅了瞅:“快了快了,还有两个节目。”   白若风大致估摸了下时间:“我先去找我老婆。”   “哎,风哥!”徐帆一把逮住想要离开的白若风,“你现在走,学委分分钟就能厥过去。”   “有那么夸张吗?我去去就回来。”白若风纳闷地回头,只见学委面色青灰,靠着墙大喘气。   白若风:“……”   白若风:“成,我不去了。”   alpha把手机掏出来,苦着脸给片片发消息。   ——片片啊,哥哥就要上场了。   “哥哥。”消息刚发出去没几分钟,白若风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小A猛地回头,把跑得满脸通红的omega搂在怀里:“你怎么来了?”   荆兴替眨眨眼:“我不用表演节目,就来找哥哥了。”   “哎哟,你可真是哥哥的心肝宝贝。”   站在一旁想插话的徐帆硬生生被白若风恶心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虚弱地挥动手臂,当作是跟荆兴替打招呼。   他脸红红的,当着外人的面,没风哥那么胆大,不好意思秀恩爱,就把脸埋进白若风的颈窝。   “冷啊?”白若风没想那么多,顺势把荆兴替的后颈按住,靠在墙上继续背串场词。   徐帆偷偷塞给荆兴替一片暖宝宝,同时咂舌:“风哥,咱全年级估计也就你有这待遇。”   “什么待遇?”   “光明正大地谈恋爱。”   “我喜欢他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白若风笑笑,觉得荆兴替身上的衣服太薄,刚巧报幕的主持人提到了他们班级,就把羽绒服脱下,披在他肩头,“我上场了啊。”   “哥哥加油。”白若风的羽绒服太长,披在荆兴替身上,一下子拖到膝盖下面,搞得他走起来像只蹦蹦跳跳的企鹅。   白若风忍笑拍拍荆兴替的脑袋:“后面还有一首独奏,记得听啊。”   其实白若风想说的是“记得听独奏前面的开场白”,可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惊喜不放到最后,就不是惊喜了呀!   高三三班的学生顺着走廊,闹哄哄地挤上台。白若风走在最前面,趁着聚光灯没追上自己的脚步,先掀开了钢琴盖,然后坐下等着别的同学站好队列。   荆兴替跟在他们身后,躲在舞台下,巴巴地盯着白若风,眼里满满都是爱意。   穿着西装的小A腰杆笔挺,修长的双腿随着音乐轻轻打着节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浑身都在散发荷尔蒙。   荆兴替缩在观众席边上,团成一小团,偷偷往脖子里喷抑制剂。   有点……有点激动呢。   《欢乐颂》很快接近尾声,同学们排着队下台,白若风鞠了个躬,从袖子里掏出小纸片,还没开始念,主持人就冲上来说:“下面有请高三三班的白若风带来钢琴独奏表演,大家掌声欢迎!”   白若风在雷鸣般的掌声里尴尬地坐下,蔫蔫地开始弹《梦中的婚礼》。   明明准备了那么久……   怎么就直接报幕了呢?   不过白若风气归气,弹琴的状态还是迅速调整了过来,毕竟就算没有任何开场白,他对片片的爱都不会少。   观众席里也有不少学过钢琴或是知道这首曲子的,现在终于回过味来了,窃窃私语着。刚从舞台上下来的徐帆已然一副知道内幕又懒得开口的德行,倚在幕后看风哥散发魅力。   “他弹的是什么?”学委忘了白若风报上去的曲目,拿着节目单不停地翻。   “别找了,是《梦中的婚礼》。”徐帆撇撇嘴,“对着他老婆弹呢。”   荆兴替缩得太小一团,站在后台的徐帆一时间看不见他,但是这并不妨碍alpha酸:“好了,现在全校都知道咱们风哥想结婚了。”   “你当初就应该审核一下,别让他弹这种,”徐帆酸得停不下来,“弹首《命运》也好啊!”   “《命运》怎么求婚?”学委傻乎乎地反问。   徐帆被噎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干脆把幕布拉紧,专心致志地玩手机去了。   别人能听出来白若风弹的是《梦中的婚礼》,荆兴替也能听出来。他原本还缩在座位上,后来实在是不好意思,直接团在了看台边的台阶旁,用小A的衣服遮住脸,抖抖抖。   可是再怎么抖,白若风弹完钢琴,第一时间来找的也是他。   其实白若风找他还花了不少的时间,毕竟台阶边的一小团黑色的羽绒服实在是太有隐蔽性了。   “片片?”白若风跑了两圈,好不容易发现他,连忙蹲下来,把羽绒服扒拉出一条小缝,“你怎么了?”   荆兴替吸吸鼻子,拱到白若风怀里,用羽绒服把小A的脑袋也罩住,然后颤颤巍巍地亲了一小口。   柔软的触感像是一点迸溅开来的火星,白若风被烫得一愣,继而按住片片的后颈猴急地回吻。   “哥哥……”荆兴替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他们身边就是坐满了学生的看台,连老师都在不远的地方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   白若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沙哑的“嗯”,艰难地松开了手,舔舔荆兴替的嘴角,算是放过他了。   “其实我准备了一段开场白,”白若风掀开羽绒服,披在荆兴替肩头,拉着他往后排走,“背了好多天,小纸片都带上台了,结果主持人根本不给我念的机会。”   小A提到这件事,不免有些垂头丧气:“现在我钢琴曲已经弹完了,你还愿意听我念吗?”   荆兴替当然愿意。   他用衣袖挡住自己和白若风十指相扣的手,轻手轻脚地走到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只有一台坏掉的录像机,白若风坐下后,将满是褶皱的纸团子掏出来递给荆兴替。   荆兴替的心脏忽而激烈地跳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把纸片展开,眼前浮现的是这几天白若风时不时背着他写写画画的身影。   那个时候荆兴替觉得哥哥有事情瞒着自己,难过了好一会儿,现在才知道小A写的是给他的情书。   姑且算是情书吧。   既然没有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怎么不算情书呢?   白若风见荆兴替打开了纸条,窘迫地拿出手机,调出手电筒帮他照亮,同时后知后觉地羞涩起来,扭头假装看表演,实际上一颗心全部放在荆兴替身上。   小O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看着白若风写的开场白。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白若风一直没等到荆兴替给出回应,耐不住低头把他抱在腿上。这一抱不要紧,风哥竟然蹭到一手凉丝丝的眼泪。   “片片?!”白若风惊慌地凑过去,“你哭什么?”   荆兴替无声地掉着泪,把满是折痕的纸条子死死攥在掌心里,含含糊糊道:“你怎么这么好啊?”   作者有话说:风哥还是很浪漫的。 第70章 片神超厉害der   他其实很早以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从白若风察觉到自己的感情、立刻转学,到求婚又到送情书,荆兴替体会到了十七岁的小O能想象到的所有的浪漫。   白若风明明不是个浪漫的alpha,有的时候荆兴替甚至因为对方不理解自己的想法生闷气。   可就是这样一个alpha,给了他想要的一切。   荆兴替不知道别人在十七岁的时候,会不会遇见一个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未来绝对不能少了白若风。   谁在年少的时候没有暗恋过一个青春洋溢的alpha呢?   他会跑去食堂买早饭给你吃,他会背着你偷偷跟着兄弟们打篮球,他会在站在国旗下做检讨的时候还跟你挤眉弄眼……但是有几个他会陪你到最后呢?   白若风会。   即使他们还年轻,荆兴替却比任何人都笃定,白若风会。   “求婚也哭,写情书也哭。”白若风把他裹在羽绒服里,打趣,“我做什么你不哭?”   荆兴替把湿漉漉的鼻尖贴在小A的颈窝里,抽搭搭地回答:“你……你睡我,我就不哭。”   白若风:“……”   白若风没控制住,顶了荆兴替两下,然后实话实说:“片片,如果我睡你的时候你不哭,会显得我很弱的。”   荆兴替:“……”   荆兴替破涕为笑,费力地转身,坐在白若风的大腿上看表演。   白若风最不喜欢他抽离情绪的速度,总是那么快,好像上一秒还感动得直抽抽,下一秒就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另一件事情上。   于是风哥不甘心地捏荆兴替的腰。   omega的腰很敏感,还怕痒,白若风心知肚明,所以故意往荆兴替的屁股上捏。   荆兴替抖抖,软在白若风怀里:“哥哥,不要闹。”   “怕了?”   “会被同学和老师们听见的。”   “不会。”白若风信心十足地摇头。   舞台上表演的班级正在唱《黄河大合唱》,一会儿风在吼,一会儿马在啸,片片那么小的呻吟声没人能听见,也就他白若风享受享受。   所以小A特别霸道地抱着荆兴替亲吻,倒也不敢真的上手做禽兽的事情,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害臊,片片也会害臊,到时候把人惹急了,回家可就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了。   于是别人眼里简简单单的元旦会演,在他俩心里留下了一道旖旎的回忆。   会演结束以后,白若风和荆兴替早早回了家,范小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等着他们回来一起新年倒计时。   荆戈帮着布菜:“十二点还早着呢,急什么?”   范小田攥着一把筷子,跑前跑后:“不急不急,我还买了好多零食,到时候边吃边等嘛。”   说完,见白若风和荆兴替回来了,惊叫:“快把外套脱了,进屋暖和暖和,外面还在下雪吧?”   荆兴替回答说:“还在下。”   “瑞雪兆丰年呀。”范小田唏嘘不已,“又是新的一年啦。”   “小青梅,你还要回帝都去训练吗?”   “暂时不用了。”白若风老老实实地说,“我内测通过了,可以不参加特训班的集训。”   “那敢情好。”范小田替自己的儿子高兴,“你多陪陪茶叶片子,他可喜欢你呢。”   “爸,”荆兴替猝然听见范小田的话,惊得面色通红,“你说什么呢?”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嘛!”范小田扯着嗓子吼,吼完,对着荆戈眨眼睛,“当初我追你爸的时候就特别直接,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他。”   荆戈听得直笑,把自家激动的O拉回来:“行了,快看看锅里的菜熟了没有,别烧焦了啊。”   范小田瞬间转移了注意力,扑腾到厨房里看锅了。   荆兴替几乎在同时给白若风使了个颜色,白若风会意,拉着他三步并两步蹿上楼,然后两个人躲在卧室里偷笑。   “我的alpha爸爸要生气了,”荆兴替抿着唇,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我们谁也不理他。”   “等会儿我亲自跟他道歉。”白若风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拿出手机回了几条元旦的祝福,顺便问,“玩游戏吗?”   元旦放三天假,白若风懒得一直学习,正好游戏弹出了新活动,所以忍不住想带O上分。   “佟似侠刚刚还问我呢,最近怎么一直没上线。”   荆兴替说:“让他好好学习,考个重点高中。”   “他啊,难。”白若风打开游戏,起身拍了拍床,示意他坐在自己怀里,“心野得很,他爸好久以前就拜托我外公,说是高中直接塞部队里算了。”   “啊?”荆兴替吓了一跳,“好苦的。”   白若风立刻卖乖:“哥哥也好苦的。”   他勉为其难地在小A嘴角亲了一口。   白若风美滋滋地蹭了蹭荆兴替的后颈,嘬着软软的腺体哼歌:“来来来上线,哥哥带你飞。”   这时候佟似侠也上线了,在语音里咆哮:“风哥,我去看看片神在不在线,我让他跟我们一起排位好不好?!”   白若风原本没在意,但是转念一想,不行,今天是带片片上分,怎么能让别人抢自己的风头,登时不乐意起来:“什么人啊,技术过关吗?”   佟似侠极度崇拜荆兴替的大号,闻言继续咆哮:“片神超厉害!”   “那你让他和我单挑。”白若风翻了个白眼,冷笑,“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厉害,敢在我风哥面前称神?”   一直缩在小A怀里的荆兴替:“……”   当初荆兴替不敢告诉白若风自己打游戏很厉害,所以故意创建了小号。后来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他俩互相坦白,唯独忘了游戏这茬。于是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佟似侠口中的“片神”就是荆兴替本人。   白若风没察觉到怀里的小O的异样,还在放狠话:“我跟你说,我可是全国前十的刺客,除非他排名比我靠前,否则绝对别想带我老婆!”   佟似侠听得一愣一愣的:“组队而已,风哥你太敏感了。”   “敏感……你说我敏感?”白若风冷笑一声,“我和你这种单身A没什么好说的。”   佟似侠:“……”   佟似侠:“你们早恋的高中生好牛逼哦。”   白若风谦虚道:“不牛逼不牛逼。我们也不算是早恋了,你如果现在能找到个omega,那才叫早恋。”   佟似侠:“……”   在信息素的味道没有稳定下来以前,可怜的小朋友大概是找不到omega的。   “哥哥,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先和片神单挑吧。”荆兴替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坦白。但是坦白以前,好胜心战胜了一切。   他从床上爬起来,偷偷把手机藏在身后。   白若风巴不得荆兴替不在场,毕竟就算是排名前十的刺客也会有手滑的时候,到时候不能在片片面前耍酷是小事,要是片片对那个所谓的“片神”感兴趣了,白若风上哪儿哭去?   所以小A盯着荆兴替关上洗手间的门,才放下心加片神好友。   那边很快通过了邀请,果然和佟似侠描述的一模一样,是个看上去就很厉害的账号。   白若风酸溜溜地点开片神的历史战绩,在心里默默拿他和自己做着对比,结果越对比越心惊肉跳。   这是个劲敌啊。   白若风在研究片神的时候,片神本人坐在马桶盖上忧愁地挑选英雄。   单挑选辅助不行,选法师又怕被白若风看出来端倪,要不也选刺客?   好吧,在哥哥面前没怎么玩过刺客,就选刺客。   白若风那头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直接发出了单挑邀请,荆兴替也毫不犹豫地按下确定,然后两人同时被传送进了地图。   单挑的具体过程不必说,大致就是势均力敌,四五个回合过后,双方有输有赢,谁都没占到便宜。   白若风挺不爽,觉得以后就不是自己一个人带片片飞了,在最后一次邀请对方单挑被拒绝以后,气鼓鼓地坐在床上等荆兴替从洗手间里出来。   坐在马桶盖上的荆兴替甩了甩发酸的手指,把手机揣在口袋里跑了出来,跳上床直接往白若风的怀里拱。   “片片啊……”白若风把他搂住,忧愁地揉着小O的屁股,“你先答应哥哥,如果遇到和我差不多厉害的人,不能跟人家跑了。”   荆兴替忍笑反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老公啊!”白若风被他的反问伤到了,“我爱你啊!”   佟似侠在语音里发出了崩溃的咆哮声:“风哥,你够了!”   荆兴替笑眯眯地歪着头,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慢吞吞地说:“不成,我觉得片神超厉害的。”   “片片?!”白若风大惊失色,觉得自己在阴沟里翻了船,只顾防着荆兴替在现实中不被别的A拐跑,没想到现在竟然被游戏里面都没见过的家伙吸引了。   游戏害人。   游戏害人啊!!!   白若风心痛不已,按住荆兴替的肩膀:“片片,再给哥哥一个机会,哥哥一定变得比他更牛逼。”   “片片,你不能移情别恋,哥哥心里只有你。”   “片片,你刚刚答应了哥哥的求婚啊!”   “片神到底是什么废物……”白若风的怒吼还没完全吼出来,就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荆兴替举起了手机,无辜地眨巴眼睛,然后悄声说:“是我。”   白若风:“……”   白若风:“???”   于是原本听风哥咆哮听得津津有味的佟似侠,忽然听见白若风说:“片神牛逼。”   佟似侠:“……?”   “片神最厉害了,比我厉害多了!”   “风哥,风哥?你如果被绑架了就咳嗽两声!”佟似侠小朋友焦急地询问,“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   “你闭嘴。”白若风将荆兴替搂回来,不仅心平气和,甚至有点神清气爽,“你难道不认为片神厉害吗?”   “厉害是厉害啊,可是你……”   “我什么我?遇到厉害的人,我们要向他学习。”白若风啪嗒一下挂掉了语音,留给佟似侠小朋友一串电流忙音。   “片片,你怎么不告诉我?”小A丢掉手机,将荆兴替扑倒在床上,“不听话的omega是会被突突突的。”   “哥哥也没问呀,”荆兴替扭了扭,用腿缠住白若风的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而且哥哥还骂我来着,我不敢说。”   白若风想起先前自己放过的狠话,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误会,都是误会。”   “那还打不打游戏了?”   “不打不打。”白若风哪里还有心思打游戏,躺在荆兴替身旁感慨万千,“我家片片怎么这么厉害呢?”   “……哥哥。”荆兴替被夸得略微有些害臊。   “厉害着呢。”白若风却越来越兴奋,“要是在床上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   “哥哥都不敢欺负你,以后怎么办啊?”   “……”   作者有话说:白若风:什么,你说我骂过片神?白若风:不可能的,不存在的。白若风:片神牛逼! 第71章 恋爱使人变态   元旦会演结束以后,全校进入了紧张的备考阶段,高三的学生开始陆陆续续地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白若风因为一门心思想考警校,反倒清闲了下来。   不过风哥也有自己的目标——考到年级前三。   其实白若风对名次没多少执念,但是考虑到之前答应过荆兴替,小A就算再不想努力,也硬是把买回来的教辅书都啃了一遍。后来考试成绩出来,不多不少刚好年级第三,算是达成了目标。   而荆兴替年级第一的宝座稳如泰山,无人能撼动。   公布成绩那天,白若风站在公告栏下唏嘘不已,徐帆眯着眼睛在长长的名单上找自己的名字,边找还边嘀咕:“你俩真厉害。”   “我不厉害,我老婆厉害。”风哥谦虚得很欠揍。   好在徐帆早已习惯,闻言只是翻了个白眼:“哎对了风哥,你回帝都那几天,有人看见你老婆和一个混血的alpha走在一起,你没问问?”   白若风不以为然:“瞎说呢吧。”   “估计是。”徐帆也没当回事,就是随口这么一提,“咱们学校连个国际友人都没有,哪来的串儿?”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揭过去了,荆兴替忘了告诉白若风Alex的事,白若风也忘了问他有没有遇到过混血alpha这回事。   又过了几天,小县城里开始弥漫春节的气息。实高放了寒假,白若风和荆兴替疯玩了几天,开始赖在家里犯懒。   范小田也犯懒,成天抱着靠枕坐在电视机前刷肥皂剧。荆戈有工作在身,早出晚归,看样子是快要回帝都了,暂时管不上一家老小。   于是他俩成天跟着范小田厮混,荆戈每回进家门,看见的都是歪在客厅沙发上的三个人,以及他们手边开着的各式各样的零食包装袋。   荆戈忍了几天,爆发了,提溜着范小田的衣领子把人领回房间“教育”了一顿。荆兴替和白若风见情况不对,溜回卧室偷笑。   “片片,我过几天要回家了,”白若风笑完,叹了口气,“爸爸们在帝都等着我回去过年呢。”   荆兴替知道小A要走,敛去脸上的笑意,咬唇轻轻“嗯”了一声:“开学回来吗?”   “回来。”白若风笃定道,“你知道的,我不需要参加特训班的训练。”   他稍微放下了一点心,扑到白若风怀里,在小A临走前,最后互相帮助了一次。   那个时候的白若风坚信自己会回来上完下半学期的课,与荆兴替告别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了“等我”。然而回到帝都的白若风却猛然意识到,有些训练不是说能省,就真的能省的。   原因很简单——白易直接扔给他一份训练日程表:“你如果有信心,不参加训练还能比人家厉害,就回去吧。”   这怎么可能呢?   白若风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参加过一次完整训练的同期同学。   更何况白易的训练是能让人脱胎换骨的。   “考虑清楚了吗?”白易说话的时候,正坐在缪子奇的腿上看春晚,顺手帮缪若雨剥核桃仁。他外公外婆出去跟同事打麻将,大半夜了还在朋友圈炫耀手气好。   唯独白若风,一个人凄凄惨惨地倚在窗边,看着窗外漫天飞雪,不敢跟荆兴替打电话。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罢了。   “茶叶片子会理解你的。”缪子奇良心发现,安慰起儿子,“再说了,只是参加训练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话不能这么讲。”白易闻言,非要抬杠,“咱儿子参加的训练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没看见我的日程表上写的是两个月吗?”   “高三下学期一共才几个月啊?”缪若雨吃着核桃仁插嘴,火上浇油,“哎哟哥哥,你和荆兴替哥哥的爱情遇上难题了呀!”   白若风恨不能一头撞死在玻璃上,看着其乐融融的家人,郁郁地跑进了卧室。   谁能理解他的悲伤呢?   小A忧愁地将企鹅个性签名改成了:“你是我明媚的忧伤。”   五分钟以后,荆兴替的消息过来了。   ——哥哥?   ——哥哥对不起你!!!   ——……   ——哥哥是个罪人!!!   ——?   ——哥哥在忏悔!!!   ——……哥哥出轨了?   ——。   白若风被荆兴替的疑问吓出一身冷汗,直接一个电话打回去:“片片,哥哥没有出轨。”   荆兴替那头有不少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放烟花:“哦。”   “但是哥哥……”   “哥哥变心了?”   “没有!”白若风又是一身冷汗,“哥哥只爱你。”   “哦。”荆兴替眼前绽放出一朵暗红色的烟花,范小田举着刺啦啦冒着火光的小烟花棒在他身边转圈圈。   “但是哥哥……”   “哥哥要训练吧。”他闭上眼睛,想到先前看见的摆在白若风书桌上的警校报考资料,强迫自己冷静,“虽然通过内测可以免去特训班的训练,但是你不想错过这次训练的机会。”   白若风想说的话都被荆兴替说了,一时无语,便听着电话那头微微粗重的喘息声愣神。   原来片片什么都知道。   “我明白的。”荆兴替从爸爸手里接过小烟花棒,把眼泪眨回去,“就像你劝我要坚持梦想一样,我也觉得特训班的训练是一次特别好的机会。哥哥……哥哥不用回来了。”   “下次见面,直接在帝都吧。”   “片片,我……”即使伪装得再好,白若风还是听出了荆兴替嗓音里的颤抖,“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他短促地笑了一声,“高三嘛,如果你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才是真的对不起。”   既对不起他的期待,也对不起自身多年的努力。   其实荆兴替为了这一刻的分离,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他起先强迫自己遗忘这件事,后来醒悟过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面对才能让这段感情走得更远。   再说了,一年多点的时间而已,他等得起。   接受了风哥求婚的荆兴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患得患失的小O了,在白若风成长的同时,他也在一点一点地变化。   可惜无论怎么变化,在白若风面前爱哭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荆兴替说了两句话,鼻音越发重:“我……我放烟花给你听。”   白若风躺在帝都的床上挺尸,心疼得要死要活:“片片,你别哭。”   “我没哭,是外面……外面风大,有点冷。”荆兴替不承认,结果没忍住,“呜”了一小声。   白若风哭笑不得,翻身趴在床上闷闷地嘀咕:“你这是要哥哥的命啊。”   “不要。”他继续呜呜。   “哥哥有空就回去看你。”   “好……呜。”   “哥哥也想你。”   “嗯……呜。”   “之前欺负你的那个人有没有再来找你的麻烦?”   “他不敢……呜。”   “你打人的时候不会也这么软吧?”白若风受不了了,要荆兴替开视频,“来,给我瞧瞧。”   荆兴替犹豫了片刻,点开了摄像头,但是镜头是对着漫天绚烂的烟花的。   “对着自己。”白若风不依不饶,“哥哥要看你。”   镜头剧烈地摇晃了两下,荆兴替的脸出现在镜头前。   眼睛果然是红的,大半张脸被围巾遮住,呼出的雾气一小团一小团地氤氲在冷风里。   “别哭了,”白若风其实比他更难受,但是强装出淡然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只有……只有哥哥能欺负我,”荆兴替应该是联想到了小A先前说的话,断断续续地说,“我给你欺负。”   操。   白若风在心里暗暗地咒骂了几声,觉得片片胆子太大了,这种话都敢说。   不知道遇见他这样的A,是会被突突突的吗?   荆兴替还不自知,脸贴近了镜头,怕被爸爸们听见,声音压得很低:“我……我给哥哥突突。”   白若风差点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拎着衣服就往机场跑。   这种情况下不能突突片片,他还是个人吗?   白若风痛苦地在床上翻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嘀咕:“不得了了,白小风起立了,想见你。”   “啊?”荆兴替呜咽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梅小梅。”白若风又换了个称呼,顺便把镜头下移,不给片片看自己微微发红的眼眶。   “哥哥!”荆兴替惊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其实白若风的镜头还没移到那儿去呢,最多靠近腰带,离梅小梅还远着呢,但是荆兴替的反应已经很大了,他不仅闭上了眼睛,还把手机举了起来。   白若风讪讪地把镜头移回来:“逗你呢。”   “真……真的?”   “嗯,哥哥把镜头移回来了。”   荆兴替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下来,眨巴着眼睛瞧了瞧屏幕,确定白若风已经彻底把镜头对上了脸,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片片,冷吗?”   “有点冷。”荆兴替把围巾系紧了些,“哥哥那里呢?”   “帝都可冷了。”白若风把手机对着窗户晃晃,给他看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雪很厚,我爸说要趁着这样的雪多安排点训练呢。”   小A垂头丧气地叹息:“你说我到底是不是我爸亲生的?”   “当然是亲生的。”荆兴替破涕为笑,“哥哥训练一定要加油啊。”   “好。”   “等我放假……我也会找机会去看你的。”   “好,我等你。”   “那……那我……”荆兴替抿了抿唇,舍不得挂断电话,但是手里的小烟花棒已经放完了,范小田也站在家门口喊他回家,“那我……”   “嗯,挂电话吧。”白若风不忍心让片片难过,主动说,“我等着你挂电话。”   荆兴替哼哼唧唧地“嗯”了一声,磨蹭着不肯结束通话。   白若风狠下心催促:“不早了,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他不放心地叮嘱,“过完年就有训练了,一定要保重身体。”   “知道呢。”白若风笑了,“哥哥是alpha,身体好着呢,倒是你……唉。”   alpha想到了片片身体不好最根本的缘由,声音不由低沉了几分:“都是哥哥不好。”   “不是你的错。”   “是我。”   “不……”荆兴替那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荆戈打断,“快回家,别着凉了。”   有家长催促,他不得不挂电话,挂之前又“呜呜”了两声,彻底把白若风的心理防线摧毁了。   悲痛欲绝的小A疯狂地扒拉联系人列表。   大过年的,基本上所有的头像都是亮的。   风哥先找了徐帆。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在吗?   [再考倒数我吃屎徐]:风哥?   [白]:我很忧愁。   [徐]:???   [白]:你懂什么是爱情吗?   [徐]:……   [白]:你不懂,你这个单身狗。   [徐]:……   [白]: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   [徐]:……   [白]:但我接受你的不耻下问。   [徐]:……   [白]:我来跟你讲讲什么是爱情。   [徐]:[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联系。   白若风:“……”   白若风慷慨激昂地打了一大段文字却没了倾诉的对象,不爽地撇嘴。他重新回去翻好友列表,发现顾一梁在线,立刻兴奋地戳进聊天界面。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在吗?   [抽烟喝酒泡吧顾]:嗯。   [白]:你懂什么是爱情吗?   [顾]:呵。   [白]:你懂?   [顾]:我泡过的吧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白]:那不是爱情。   [顾]:那是短暂的爱情。   [白]:你可真他妈是个禽兽。   [顾]:谢谢夸奖。   [白]:可我还是想和你谈谈什么是爱情。   [顾]:……   [白]:爱情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顾]:[自动回复]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联系。   先前复制粘贴的长篇大论再次被拒绝,白若风气得冷笑连连,直接把无辜的佟似侠从列表里拖了出来。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爱情是一种你们单身狗完全不明白的东西。   [白]:你知道我看着我老婆就想干什么吗?   [白]:我想干他!   [白]:但因为我爱他,所以我不能睡他!   [白]:我风哥就算是憋死,也不可能让老婆提前发情!   [白]:因为这是爱情!   [风一样的大侠佟]:……   [佟]:风哥,我爸喊我去看春晚,再见。   这回白若风没之前那么气了,毕竟他想发的牢骚已经排出了体内。小A躺在床上,翻着朋友圈里弹出来的各式各样的新春祝福,听着卧室门外爸爸们和妹妹的笑声,不由自主地想:片片现在在做什么呢?   荆兴替其实和白若风差不多,歪在床上蔫蔫地刷手机,回了几条祝福短信,忽然发现佟似侠发了条新的朋友圈。   [风一样的大侠佟]:“爱情使人变态。@[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   荆兴替:“……?”   几秒钟以后白若风也发了条朋友圈。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片片使人恋爱。@[Pian茶荆]”   荆兴替:“……”   小O缩在被子里脸色红红地给白若风点了个赞,然后动动手指,慢吞吞地编辑新动态。   [Pian茶荆]:“恋爱使人变态。@[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风一样的大侠佟]”   几分钟以后,荆兴替在动态下刷出了崭新的评论。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我老婆说什么都对。   作者有话说:顾一梁&佟似侠:我们真的不想理这个散发着酸臭味的A。 第72章 别爱我,没结果。   反正已经跟家里公开了恋情,白若风就坦然地在朋友圈里骚。   但是没过几秒,他就刷出了白易的新动态。   [警校第一O]:之前谁在朋友圈里卖补脑糖浆的,私聊我一下,我给我儿子买一打。   [警校第一O的老公]秒赞。   白若风悲愤欲绝,冲出卧室扑到沙发上和缪若雨抢核桃仁吃:“爸,你过分!”   “过分什么?”白易捏着核桃,微笑着用力,嘎嘣,白若风的心和核桃的壳一起碎了,“你还嫌大过年的在亲戚朋友面前没丢够人吗?”   “我那叫秀恩爱。”   “傻孩子,你那不叫秀恩爱,叫秀智商。”白易将手机丢给白若风,让他看自己的朋友圈界面。   白若风狐疑地接过手机,发现自家alpha爸爸永远是omega爸爸发的朋友圈下面第一个点赞的人。   白若风:“……”比不过比不过。   小A不甘心地把荆兴替的朋友圈从头点到尾。   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omega刚闭上眼睛,就被手机疯狂的振动吵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结果点开一看,白若风给他点了百八十个赞。   荆兴替:“……”   荆兴替差点把小A拉黑。   总之不管小两口是不是真心愿意,白若风参加特训的事儿就在这样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定下来了。   没什么好说的,考大学,没那么容易。   过完年以后,白若风在家里没歇到元宵,就被白易拉去训练,美其名曰“开小灶”。   白若风坐在场馆里委屈巴巴地绑护膝,看着爸爸们过招,还没上场,身上就开始隐隐作痛。   alpha爸爸有没有留手他看不出来,omega爸爸打得很爽倒是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事实。   “爸爸。”白若风心惊胆战地蹭到白易身后,“你等会儿轻点打我好不好?”   白易猛地回头,给了儿子一拳。   白若风将将躲过,回击了一记扫堂腿,被白易轻轻松松让过去。小A来了兴致,刚准备冲过去“补刀”,就被缪子奇拎着衣领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我和你爸没打完。”缪子奇淡淡地看了白若风一眼,“懂了吗?”   白若风:“……”   白若风就地一滚,老实地出去买水。   alpha身后的白易甩了甩头上的汗,将胳膊搭在缪子奇肩头:“又欺负儿子?”   “没有。”缪子奇顺手揽住白易的腰,“叫他买水而已。”   “啧。”白易眯起了眼睛,“还来吗?”   “来。”缪子奇微微一笑,“接下来我不会留手了。”   “我需要你留手?”   缪子奇暗道一声不好,想起白易的好胜心有多强,哭笑不得。过了几招,见白若风拎着矿泉水跑回来,连忙侧身避让开伴侣的拳脚,然后将儿子拉到了身边。   “到你了。”缪子奇不想弄伤白易,主动退到一旁。   白易打得兴起,已经顾不上对手是谁,于是白若风顶着一头问号被爸爸“毒打”了一顿。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样的场景不断重复上演。不过白若风也不是一直都挨揍,慢慢地,他开始能够反击,甚至能在白易的胳膊上留下一两道不深不浅的瘀青了。   白易无所谓,缪子奇却沉不住气。某天,alpha再次跟到了场馆,忍了几秒,脱掉外套把白易换下来,然后好不容易记住omega爸爸攻击套路的风哥,又被alpha爸爸“毒打”了一顿。   时间一晃就到了三月初,白若风如期参加了特训班的训练,荆兴替也开了学。   高二下学期开始填报分科志愿表了,荆兴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理科,在老师问起有什么目标院校的时候,更是直说,要考到帝都警校旁边的大学学建筑。   这些事白若风从电话里听说了,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仿佛片片的理想是因为他风哥才定的:“我过几天就回去。”   “哥哥不是要训练吗?”荆兴替刚放学,搓着手往站台跑。   “过几天有个小假期,我爸同意我回来。”白若风得意地宣布,“我要回去突突我的小片片!”   荆兴替:“……”   荆兴替红着脸站在站台前,心虚地看着身边的同学,生怕别人听见白若风说的胡话,然后羞涩地答应:“好。”   “不说了,我爸叫我了。”白若风那边模模糊糊地传来了白易的声音,小A匆匆挂断了电话。   荆兴替失落地放下手机,忽然发现白若风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今天晚上要想着我撸。   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掉,脸上的红晕直到上车都没消散。   白若风在帝都训练的时候,国际友人Alex又回到了小县城,趁着实高放学的时候,找到荆兴替,激动地说自己通过了大学的面试。   荆兴替礼貌性地祝贺:“恭喜。”   “我听阮星说,你也要考帝都的大学?”Alex跟在他身后,开心得手舞足蹈,“那我们说不定还能做同学。”   “哦。”   “你准备自主招生的考试了吗?”Alex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了国内学生的报考方式,跟在荆兴替身后念叨,“你现在也高二了,可以准备了。”   他被烦得不行:“你不是和我一届的学生吗?怎么可以提前报考大学?”   Alex羞涩地挠挠头:“我回澳洲上学的时候跳级啦。”   敢情还和荆兴替有一样的经历。   “你什么时候去帝都参加自主招生?我陪你去吧。”   “不用。”   “到时候说不定我也要去呢,就是顺路,你总不会拒绝我吧?”   “会拒绝。”   “哎,到时候我们买一班飞机飞去帝都好不好?”   “不好。”   毫无营养的对话一直进行到荆兴替上了回家的公交车,Alex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站在站台上笑眯眯地对着小O挥手。   荆兴替无奈地皱皱鼻子,拿起手机,没看见白若风发来的消息,只能委屈地发了条“我放学了”,然后蔫蔫地靠着窗户打瞌睡。   其实Alex没什么坏心,荆兴替是能感觉得出来的,但是原先白若风烦着他,他乐意,现在别的alpha烦着他,他就真的嫌烦了。   当然,也只是嫌烦而已,没到厌恶的程度。   另一边,白若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在训练的时候让白易稍微满意了一些,争取到了更多回小县城突突片片的机会。   当然,当着爸爸的面,他发了誓,绝不越雷池一步,只和片片亲亲抱抱,至于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只有风哥自己清楚了。   有了假期的白若风想给荆兴替一个惊喜,没把日程安排发给他,只提前说了句这几天有空回去,然后偷偷订了机票,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夜晚,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大院门前。   然而小A的脉脉温情在看见路灯下的两道人影后,全没了。那是荆兴替和一个白若风完全不认识的alpha。   风哥瞪圆了眼睛,心里刀割似的疼。   如同荆兴替了解他一般,他也了解荆兴替。他了解荆兴替从小没有朋友,除了自己,谁也不亲近。   荆兴替无论何时何地,都像游离在集体以外的边缘人,存在感再强,也融入不到任何人的生命里。   这个任何人,在今天以前,是不包括白若风的。   小A觉得自己得意了,飘了,真的以为荆兴替一辈子只会遇见自己这么一个alpha了,可是眼前的一幕却将他从天堂打进了地狱。   路灯仿佛元旦会演结束那天一般昏黄,初春还没有飞蛾,那些光无助地散落,荆兴替仰起头,像很多和白若风在一起时的夜晚那样,侧脸映着流水似的光。   他们在交谈,荆兴替的手插在口袋里,脚随意地分开,身体并没有呈现戒备的姿态。   短短几天,白若风就发现荆兴替不是非他不可了。   这种感觉太过糟糕,直接浇灭了白若风的一腔热血。   小A觉得冒雪从帝都飞来,马不停蹄地换着交通工具,为了给荆兴替一个惊喜,连电话都没打的自己,仿佛是一个**。   这个**还完全没法对荆兴替生出任何的埋怨,只想等着omega转身,走过来给自己一个拥抱。   可是荆兴替并没有看见白若风。   这是怎么回事呢?   白若风有点迷茫。   从三四岁到十六七岁,再到成年,荆兴替不止一次站在那盏路灯下仰起头注视着他叫“哥哥”,有的时候艳阳高照,有的时候雪花满天飞,白若风快记不清他们分开了多少年,只记得重逢的刹那,心脏猛地炸裂开来。   是他了,这辈子就是他了。   白若风的那些叛逆,那些自以为是的张狂,在荆兴替面前通通不堪一击,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乌云间迸发出的最后一丝微光。   然而他没等到雨过天晴。   路灯下的两个人还在交谈,alpha甚至碰了一下荆兴替的手臂,从白若风的角度,看见小O似乎躲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于是心头的口子被撕扯得更大。白若风仓皇逃离了大院儿,在风雪交加的夜晚买了红眼航班的机票,灰溜溜地回了帝都。   明明以前义正词严地教育过荆兴替,两个人谈恋爱不能冷战,不能互相隐瞒,可当白若风后知后觉地明白,成年人的“分离”不仅仅代表着无法见面,还意味着各自的人生里会出现无数对方不熟知的人和事物以后,他慌了,怂了,不愿意面对现实了。   荆兴替的人生……怎么能有别人呢?   他是我风哥的……不对吗?   白若风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到帝都的时候都快凌晨五点了,机场里冷冷清清,出租车停靠点闪着一排亮灯的车。   个个都是亮着绿灯的空车,跟等待侍寝似的由着白若风挑。   白若风拖着行李站在空无一人的等候上车区,冷风吹乱了因为训练而剪短的头发,情绪忽然就崩溃了。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手给荆兴替发消息: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从我看见你的那一瞬间就开始疯狂地想你了。   片片,哥哥真的离不开你。   白若风发完,将手机塞进口袋,咬牙上了一辆车。窝在车里打盹的司机眯着眼睛起身,掏了根烟出来提神,夜太深,也没看清白若风的脸,只从身形估摸出应该是成年人,便丢了根烟过去。   “火自己拿啊。”   啪嗒,打火机掉在他手旁。   以前缪子奇说心烦才抽烟,白若风不屑一顾,如今却咀嚼出几分生活的苦涩,拿起打火机不那么熟练地将烟点燃。   燃起的火光在夜里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星,跟着天边的晨曦,一同灼伤了白若风的眼睛。   电话铃声就是在这样一个清晨响起的。   白若风冷不丁被呛得咳嗽起来,司机还以为他嫌冷,打开暖气抱怨:“帝都的天啊,冷着呢。”   他咳出一眼的泪,直接把手机按在了耳边:“喂。”   “哥哥,你在哪儿呢?”荆兴替疲惫的声音跟着电流一同刺啦啦地传到了白若风的心里,把他从里到外电了个遍。   “我……有急事,回不去了。”白若风叼着烟,诧异于自己的撒谎能力,明明心已经在滴血了,竟还能笑出声,“你知道的,训练忙。”   电话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大概是荆兴替起了床。那声音像帝都冬日的雪,静谧地铺满整个世界。   “别太累。”荆兴替说。   白若风仿佛从漫长的噩梦里猝然惊醒,猛地坐直了身体,头差点磕到前排的座椅:“我吵醒你了?”   “才五点,片片你去睡。”   “对不起,是哥哥太想你了。”   “睡吧,我没什么急事。”   荆兴替沉默着听了会儿,原本的困顿早已在听见白若风略带沙哑的嗓音后一扫而空。   笨蛋。   他想。   我能听见你抽烟时长长的叹息。   “怎么了?”荆兴替捏着眉心,试图从只言片语中分辨白若风的话里有几分真实。   “真的没事。”白若风哑着嗓子笑笑,“训练有点苦,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他接话,“哥哥是实在抽不出空吗?”   白若风狠下心“嗯”了一声。   荆兴替却没多难过,反而说:“那我去看你吧。”   “片片?”   “最近学校要组织学生参加知识竞赛,比赛地点就在帝都,我争取一个名额去看你。”荆兴替边说,边打着哈欠从书包里翻出原本不打算理会的报名表,草草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哥哥只要等我就好了。”   荆兴替完全不知道白若风误会了他和Alex的关系,更不知道白若风的内心有多痛苦,自然而然地说:“这次换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的白若风的心脏随着这句话骤然紧缩,酸涩的感情喷涌而出,他不受控制地捏紧了手机,喃喃道:“我爱你,片片,我真的爱你。”   “我也是。”荆兴替小声回答,“哥哥还在外面吗?”   白若风沉默了几秒:“出去拉练,在回家的路上。”   警校的训练荆兴替略有了解,所以并没有怀疑,反而叮嘱:“哥哥到家早点休息,注意自己的身体。”   他们还是有说不完的话,白若风就算心里藏着事儿,此刻也舍不得说再见,直到看见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才咬咬牙,说:“你快去睡吧,我要下车了。”   “好。”荆兴替犹豫了几秒,“那……帝都见?”   “好,帝都见。”白若风硬着头皮说完,挂断电话,将脸埋在掌心里。   片片为什么主动来帝都呢?   是不是要当面说分手?   不,不能分手。   我绝不要和片片分手!   在困意以及恐慌的驱使下,白若风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再见到荆兴替,一定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   那是他的omega,谁都不许碰。   实高参加知识竞赛的人员名单很快就下来了,荆兴替作为年级第一,顺利地争取到了一个名额,他当天就把自己要去帝都的消息告诉了白若风。   白若风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过了好久,才问:哪天?   他乖乖把航班的信息发过去,那边就没声音了。   荆兴替也没往心里去,知道警校的训练很苦,所以不敢打扰小A,哪晓得白若风在那头憋着,等他主动打电话过去呢。   “现在都不给我打电话了。”苦苦守着手机的白若风愁容满面,“佟似侠,你说我老婆是不是不爱我了?”   刚放学的小朋友啃着炸鸡翅傻了吧唧地回答:“可能吧。”   “那我现在回去还能挽回他的心吗?”   “可能吧。”佟似侠的注意力全在鸡腿上。   “我是现在就回去,还是等他来找我?”   “可能吧。”   “……”白若风抬手给了佟似侠的后脑勺一巴掌,“你根本没听我说话!”   佟似侠被打得一脸懵逼:“风哥,你们高中生谈恋爱,找我一个初中生能讨论出什么结果?”   “也是。”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白若风又陷入了忧愁的情绪,“别爱我,没结果。”   佟似侠:“……”   佟似侠默默把手机掏出来:“我给顾一梁打个电话,让他带你去散散心吧。”   可是顾一梁能想出什么法子散心?不过是拉着训练结束的白若风出去喝酒,一喝就喝了三天,然后醉醺醺的风哥在家门口撞见了刚执行完任务回来的爸爸们。   “好啊,还学会买醉了?”白易气得发笑,生怕吵醒缪若雨,就把白若风提溜到了楼道里,“你给我好好冷静一下。”   白若风头一回没有怕自己的omega爸爸,而是呆呆地望着楼道里的声控灯:“爸,片片不要我了。”   “呵。”   “爸,你说如果片片要和我分手,我怎么办呢?”白若风的嗓音听上去快哭了,“我从来……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分开。”说完,打了个酒嗝。   大家都知道omega离开alpha会痛苦,却很少有人关心alpha离开omega以后的心理健康。白易看着失魂落魄的儿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扭头对着家门喊:“学长,学长快出来!”   “怎么了?”缪子奇循声探出了头。   白易拽着白若风的衣袖,感慨:“你看,亲生的,跟你当年一模一样。”   缪子奇:“……”   “真的,你看这小眼神。”白易啧啧称奇,“跟你当初不肯跟我分开时的没差。遗传真是不得了啊!”   缪子奇:“……”   缪子奇将白易拽到身后,转身把泡好的柠檬水递给儿子:“别听你爸瞎说。”   “茶叶片子不会和你分手的,别难过。”   刚成年没多久的小A捧着柠檬水咕嘟咕嘟地喝,喝完猛地蹲在爸爸们面前,哇的一声吐了,边吐边喊:“这……这是爱情!”   白易:“……”   缪子奇:“……”   “现在把他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回是不是来不及了?”   “胡说八道。”缪子奇哭笑不得地把白易推进屋,顺手把白若风也给捞了起来,“我来打扫,你先带儿子回去休息。”   “哦对了,明天抽空给茶叶片子打个电话,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白易不以为意地扶住儿子的肩膀:“能出什么事儿?估计就是小两口吵了个架,闹别扭了呗。”   “也是。”缪子奇拿着拖把往外走,“他这个年纪啊,再小的事情也当真。”   “年轻呗。”白易好笑地戳戳白若风的腮帮子,见他半梦半醒间还“片片”个没完,脸上的笑意逐渐浅了,“遗传什么不好,遗传这个,真叫人担心。”   白若风没听见爸爸们的对话,第二天头昏脑涨地参加训练,连犯三个错误,被白易踢出队伍,面壁思过。   “给你放三天假。”白易难得没嘲讽儿子,“和茶叶片子好好聊聊,调整好状态再归队。”   白若风蔫了吧唧地点头答应,然后被顾一梁拉进了酒吧。   “我那么爱他。”风哥摊在沙发里,端着高脚杯喃喃自语,“我怎么那么爱他?”   顾一梁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和谁聊天:“这句话你已经和我说了几千遍了。”   “可我真的爱他!”   “是是是,我们都知道你爱荆兴替。”   “他还爱我吗?!”   “爱爱爱。”   “你说有个屁用!”   “……”   佟似侠冲进包厢的时候,他俩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着,小朋友被餐桌上堆积如山的酒瓶子吓到了:“风哥,荆兴替已经到机场了,你怎么还在这儿喝酒?”   “我老婆来了?!”白若风唰地一下站起来。   就如同之前白若风想给荆兴替一个惊喜,荆兴替也想给白若风一个惊喜。   结果惊喜变成了惊吓,白若风慌张地掏出车钥匙。   “卧槽,你还有车?”顾一梁羡慕极了。   “我外公的。”   “……什么?”顾一梁差点被酒呛到,“你敢把军车开到酒吧来?”   白若风已经顾不上什么军车了,推开佟似侠往酒吧外冲。   “风哥,风哥!”佟似侠也蒙了,“喝酒不能开车!”   “他喝个屁。”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顾一梁翻了个白眼,“你仔细瞧瞧桌上的是什么。”   佟似侠狐疑地把酒杯拿起来,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和顾一梁一样翻了个白眼:“黑加仑汁。”   原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作者有话说:不容易啊……风哥终于要去标记片片了。 第73章 临时标记   因为喝酒被爸爸教育过的白若风当然不可能再碰酒精,尤其是在酒吧里,他是滴酒都不会沾的。   万一被荆兴替误会了怎么办?   就算片片不在乎,他风哥也不会放纵自己。   荆兴替当然是在乎的,只是还不知道而已。他跟着学校的参赛队伍下了飞机,Alex特意买了同一班航班的机票,还念叨了一路,说要来找心上O。   “我在参加大学面试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Alex拖着行李箱,跟在荆兴替的屁股后头嘀嘀咕咕,“那一刹那,我闻到了爱情的芬芳!”   荆兴替:“……”   “他的名字里有大海!”Alex越说越兴奋,“人也像大海那样漂亮。”   荆兴替:“……”   “我中文不太好,你一定要帮我。”   荆兴替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我连你说的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帮你?”   “那天我跟他分开的时候,他提到今天会去这里。”Alex拿着手机凑到他面前,扒拉出一个地址。   荆兴替虽然来过帝都好几回,但是对这座城市还没熟悉到Alex给几个字他就能知道具体位置的程度。他拿出自己的手机,输入了Alex提供的地址,结果搜出一个酒吧。   荆兴替狐疑地眨了眨眼:“你确定地址没记错?”   “没错啊。”Alex笃定道,“我不仅记下了地址,还和他拍了张合照呢。”   “合照?”荆兴替原本还没在意,余光扫到照片的时候,忽然一愣,“海洋?!”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略微有些模糊,大概是匆匆拍摄的缘故,但是被Alex强行揽在怀里一脸尴尬的omega,荆兴替是不会认错的——正是曾经和白若风表白过的海洋。   “你喜欢的人……是他?”荆兴替心里五味杂陈,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觉得奇怪和好笑。   兜兜转转,身边的人全凑到一块儿去了,能不有意思吗?   “是啊,”Alex大方地将照片递给他看,“这就是我的Mr. Right。”   荆兴替哭笑不得:“所以你要我陪你去找他?”   “可以吗?”Alex求助地望着他,“我在帝都谁也不认识。我刚刚问了你们的带队老师,他说在比赛开始前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好吧。”荆兴替其实有点好奇,不知道海洋和Alex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得等等,我要给我的男朋友打个电话。”   Alex已经知道荆兴替和白若风谈恋爱的事情,当即吹了个口哨,表示理解。   他立刻打出了早就想打出的电话。   可惜白若风正在开车的路上,完全没接到电话。   “你的男朋友没接吗?”Alex见荆兴替许久都没说话,连忙安慰,“肯定在忙。”   “应该在训练吧……”他轻声呢喃,完全没想到白若风会在开车这一茬。   毕竟小A的驾照是来帝都后才考的,白若风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于是荆兴替和Alex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按照地址找过去瞧瞧。   “行李放在大巴车上就好。”临行前,他帮Alex也把行李放在了学校租来的大巴车上,“反正就是去找人,找到了我们就回来。”   “谢谢。”Alex感动得拼命拍荆兴替的肩膀,“等我和照片上的omega结婚,一定请你喝喜酒。”   荆兴替:“……”   现在的alpha都是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结婚?   离开机场后,他们上了辆出租车。荆兴替坐在后排,想了想,还是给白若风发了条消息,说自己要去酒吧。   好巧不巧,白若风正在等红灯,想起来看手机的时候,一眼就瞥见了酒吧的名字,气得七窍生烟,也顾不上打电话回去问了,酸涩的情感战胜了理智,绿灯刚跳,小A就踩着油门掉转方向,往荆兴替要去的酒吧赶。   不得了了。   不仅要分手,还把分手的地点选在了酒吧!!!   白若风打开车窗,被冷风吹了一阵还是无法冷静,等赶到酒吧,把车随便往路边一停就跳了下去。   他是来找自己老婆的,神情阴沉得仿佛是来“捉奸”,酒吧的服务生看见alpha不敢上前阻拦,任凭他闯进舞池。   荆兴替正和Alex一起找人,他们比白若风早来了五分钟,已经路过舞池,往里面的包厢去了。   “你确定他要来这儿吗?”荆兴替实在想象不出海洋泡吧的模样,“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你在怀疑我的中文水平吗?”Alex脖子一梗,非要继续往前走,“刚刚的服务生不是说了吗?这家酒吧还有二楼。”   “那我们去二楼找找吧。”荆兴替隐隐有些后悔陪Alex来酒吧了,这个混血alpha完全不靠谱。   他正想着,转身准备往楼上走的时候,忽然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继而手腕被人死死攥住,直接被拽下了楼梯。   “嘶——”荆兴替的鼻尖撞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瞬间将他笼罩,他的语气也跟着软了三分,“哥哥?”   来人正是火冒三丈的白若风。   白若风没有吭声,保持着抱他的姿势往酒吧外挪。   “哥哥?”荆兴替纳闷地仰起头,借着酒吧晦暗不明的光,想要亲白若风的下巴。   但是白若风躲过去了。   荆兴替以为小A不是故意的,边挪边踮脚尖。   结果又被躲过去了。   荆兴替有点急,又有点气,他们好久没见了,怎么连亲亲都没有?   “荆兴替?”偏偏Alex还在人群里喊他的名字。   “我在这儿。”荆兴替提高声音回答,“我……我看到我男朋友了!”   酒吧里音乐太吵,白若风只捕捉到“男朋友”三个字,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片片在叫谁。   那个黄毛的男人是他的新男友吗?   我……我明明一开始也是黄头发啊!   白若风浑浑噩噩地将荆兴替从酒吧里拉出来,面无表情地把他丢进车里,然后跟着爬上去,干脆利落地将车门锁住。   狭窄的空间里,小O在费力地伸胳膊伸腿:“哥哥,你怎么了?”   “这是谁的车啊……”   白若风抿着唇向他靠近。   “你拿到驾照了?”   白若风的手搁在了他的领口。   荆兴替毫无察觉,还在笑眯眯地观察身处的车厢:“我刚下飞机没多久,你知道吗?刚刚叫我的那个alpha……啊!”   白若风的牙狠狠地咬进了柔软的腺体,鲜血涌进了口腔,小A双目猩红,将荆兴替挣扎的双手缓缓压在身下,继而闭上眼睛,听着omega痛苦的呜咽声,彻底咬破了脆弱的小腺体。   荆兴替直到闻到浓郁的酒香,还是没反应过来。   “临时标记”这个概念凡是上过学的omega都知道:咬破腺体进行标记,是比成结稍微温和一些的占有方式。   但是没发过情的小O是不适合被提前标记的,因为提前标记会扰乱发情期到来的时间。白若风的omega父亲就曾经因为意外被提前标记,导致发情期提前,从而错过了最佳成结时间,落下了很多病根。   白若风之前憋得成天和梅小梅相顾泪千行,也没真的动过咬破腺体的心思,怎么分开了没几天,见面就直接咬了?   荆兴替的疑问全被吻堵住,白若风咬完腺体,又来亲他疼得发白的唇,被他蹬了几脚,颓然松手,整个人瘫坐在座椅上,喃喃道:“你是不是要和我说分手?”   荆兴替:“?”   白若风没听到回应,苦笑一声:“我看见了,那个黄头发的alpha……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我本来……本来打算就这么放你走的。”   “但是片片,我看见你和别的alpha在一起,还是受不了。”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不能接受你离开我。”   “我是个卑鄙的人。”   “你恨我吗?”   荆兴替被咬得缩在座椅上,根本没听清白若风的自言自语,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着想要小A。   于是他伸手拽拽白若风的衣角。   白若风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不停地碎碎念:“我是个禽兽。”   荆兴替继续拽。   白若风继续念。   他终于受不了了,撑着一口气喊:“哥哥!”   白若风如梦方醒,慌张地抱住荆兴替。荆兴替迷迷糊糊地解开小A的衣扣,哼哼唧唧地拱进去。   “片片?”理智回笼,白若风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不可置信地扒开他的衣领,盯着小腺体上的牙印发蒙。   “这……这是我咬的?”   回答小A的是荆兴替轻轻的呻吟声。   “片片……片片?”白若风这才算是彻底清醒了,把他抱在怀里拼命嗅,结果越嗅越胆战心惊,因为荆兴替的信息素的味道里已经有了自己的酒味,“我带你去医院,你别慌。”   “没事儿。”荆兴替继续蹬腿。   “怎么可能没事儿?”白若风急得眼眶都红了,“我爸当年……”   “你爸当年是不知道自己被临时标记,错过发情期才生病的。”荆兴替累得根本不想开口说话,懒洋洋地歪在白若风的怀里,“你等我发情期的时候把我标记了,不就没事了吗?”   白若风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声闷气地嘀咕:“你什么时候发情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被临时标记以后就快了吧?”荆兴替揉揉脑袋,从小A怀里爬出来,“行了,别说这事儿了,反正我最近要在帝都参加知识竞赛,暂时不走。”   “说说你吧?”荆兴替反应过来了,懊恼地掐白若风的脸颊,“你干吗啊?”   “我……”白若风哼哼。   “你什么?”   “我吃醋。”白若风心一横,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看见你和别的alpha在一起,以为你是来和我分手的。”   “我……我分什么手啊?”荆兴替彻底无语了。   “我之前回去过一次,看到你和那个alpha在路灯下谈恋爱。”白若风想起这茬,还是很生气的,“人家碰你,你都不躲!”   “那是我朋友。”荆兴替算是明白了,白若风之所以咬他,完全是因为误会了他和Alex的关系。   他连忙把事情解释清楚。   白若风听完,嗷的一声叫起来:“他要追海洋?”   “你不早说。”小A想哭的心都有了,“要是你直接告诉我,我能咬你吗?”   “哥哥也没问,”荆兴替翻了个小白眼,扭头的时候牵扯到伤口,眼角瞬间冒出星星点点的泪花,“还咬那么深,疼死了。”   能不疼吗?白若风理智全无的时候,下嘴根本没个轻重,现下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是已经有了肿的趋势。   “对不起,”白若风越看越难受,将他紧紧按在身前,“都是我的错。”   “算了,”事已至此,荆兴替也没了办法,只能反过来安慰他,“我们不错过成结的时间就好。”   白若风丧得失魂落魄,捏捏荆兴替的腮帮子,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睛湿漉漉的,忍不住又低头去亲吻。   小两口终于享受了重逢后的第一个温馨的亲吻,然而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气氛又被手机铃声打破。   “你的?”白若风问。   “你的。”荆兴替帮小A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你爸。”   白若风接过手机,毫无心理准备地接起,然后被omega爸爸的咆哮声吓得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你他妈开着外公的车去了酒吧?”   “我……”   “滚回来。”   “我……”   “禁闭室我给你准备好了,至于你外公那里,自求多福。”   白若风的一个“我”字还没说出口,手机那头就只剩下忙音。   作者有话说:解释一下,提前标记不好,但是只要在发情期内成结,问题就不大,当初白易是因为发情期内没能及时成结才生病的。可喜可贺……这么久了了,风哥终于咬到了小腺体。 第74章 片片你不要走……   荆兴替在小A怀里听了个彻底,忍笑咬住白若风的喉结:“别急,我跟你回家解释。”   然而他忘了,自己刚被白若风临时标记过,所以当他们手拉手回到白若风在帝都的家时,白易和缪子奇不仅因为儿子将军车开去酒吧暴跳如雷,还因为茶叶片子被提前标记了火冒三丈。   白易直接把白若风关在了门外:“你也别给我去禁闭室丢人了,直接在楼下反思,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就别上来!”   “来,茶叶片子,我带你去看医生。”omega揽过荆兴替的肩,把懵懵懂懂的小O带走了,“别理他。”   荆兴替有心帮白若风解释:“不是的,哥哥今天咬我是有原因的。”   “有个屁。”白易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开车带他去了军区医院,“他爸从小教育他当个alpha要有责任感,不能让自己的omega受到伤害,尤其是提前标记……我跟你说,现在最生气的不是我,是他的alpha爸爸。”   “可是……”   “你不是说他是因为吃醋才标记你的吗?”白易扭头瞧了荆兴替一眼,“什么吃醋啊……他就是轴,连确认都不确认一下。”   “他应该做的不是上去咬你,而是主动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荆兴替听着白易说的话,似懂非懂地点头。其实他有点理解omega话里的意思,但是并没有很生气,毕竟白若风是因为吃醋才失去理智的。   这是爱情嘛。   当然荆兴替再怎么想,也免不去白若风的一顿揍。当他跟着白易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发现小A倒立在家楼底下,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哼哼。   “别理他。”白易摔上车门,拉着荆兴替回家,“活该。”   开军车去酒吧,还把伴侣提前标记了,白若风踩了全家人的雷区,荆兴替已经救不了他了。   “我想看看他。”荆兴替舍不得小A在外面挨冻,频频回头。   “没事。”白易淡定得很,“他厉害着呢,倒个立而已。别惯着他,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如果你现在心软了,以后他会犯更大的错误。”   荆兴替被白易说得一愣一愣的,不敢再替白若风求情了。晚上睡前他趴在窗户上往下望,发现白易下楼了。   omega趿拉着拖鞋,揣着手走到儿子身边,碰碰绷直的双腿。   “爸?”白若风的嗓音有些嘶哑。   “多久了?”   白若风不吱声。   “我看见你偷偷蹲着休息了。”   “就休息了十分钟。”白若风小声辩解,“我爸……还在生气吗?”   白易生气多是雷声大雨点小,缪子奇生气才是真的吓人。白若风从小就怕alpha爸爸,如今犯了错,别说是白易现在让他回家,就算是荆兴替来找他,他都不太敢踏进家门半步。   缪子奇从小教育他,作为一个alpha,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伤害自己的伴侣,白若风也把提前标记的危害背得滚瓜烂熟,可事到临头,所有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带茶叶片子去过医院了。”白易蹲在儿子身边,把病历展开,慢悠悠地翻。   白若风猛地一惊,撑着手往爸爸身边挪,急得满头冒汗:“他怎么样?”   “你自己不清楚?”白易当着儿子的面把病历狠狠合上,“你爸叫你背的那些提前标记的危害,我不信你全忘了。”   白若风当然没忘,但是总是抱着那么一丝幻想,寄希望于自己并没有标记荆兴替,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然而事实证明,荆兴替就是被他临时标记了,还标记得很彻底,发情期也提前了。   白若风呆呆地望着视线尽头的一小撮枯黄的杂草,脑海里放幻灯片似的过着从小到大自己和片片相处的时光。   从懵懵懂懂到情窦初开,最后是他在酒吧里匆匆一瞥,看到荆兴替站在别的alpha身边,而他自己逆着人流疯狂地向前奔跑。   那时他在想什么呢?   在想如何把荆兴替留在自己身边,留一辈子。   阴暗的负面情绪仿佛藤蔓,将白若风缠绕包裹,丝毫不露出缝隙,然而冷静下来想想,他不过是借着醋意去满足自身对片片的渴望罢了。   分别,重聚,再分别。   他们才十七八岁,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彼此,他在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我错了。”白若风喃喃道。   “嗯。”白易起身活动蹲酸的腿脚,“我和你爸对你很失望,包括你外公外婆。”   白若风又重复了一遍:“我错了。”   “这话不该对着我说。”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白易冷笑,“要道歉,就去当面对荆兴替和你爸说。”   “你知道茶叶片子有多喜欢你吗?”   “你知道你爸知道自己的儿子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有多痛苦吗?”   白易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蜜罐里泡大的alpha,这次惩罚就算是我们给你的成人礼吧。”   “既然成年了,就得担起应有的责任。”   “没把你教好,是我们做家长的责任。”白易叹了口气,回去前最后撂下一句话,“但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倒立在墙边的白若风早就红了双眼,一边叫着“爸爸”一边又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趴在窗边的荆兴替虽然听不见白若风和白易的对话,但也能猜出来小A肯定被教训了,急得团团转,可是没有长辈的允许,他没法下楼,只能盯着楼下模糊的身影掉眼泪。   后来白若风被爸爸们提溜回了家,可怜的小A冻得直哆嗦,回到家直奔荆兴替的房间,将他扑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说胡话:“片片,片片你不要走……”   “片片,我喜欢你。”   “片片,你嫁给我好不好?”   “片片不怕,等你发情了,我就标记你。”   白若风搂着荆兴替的腰闷声闷气地自责:“哥哥从现在开始天天守着你。”   后面的话他就听不清了,全是含糊的自言自语。   荆兴替揉揉小A的脑袋,指尖摸到滚烫的额头时猛地颤抖了一下。   “哥哥?!”他吓得拼命晃白若风的肩膀。   但是白若风实在是太累了,闻到片片信息素的味道,根本睁不开眼睛,硬生生带着荆兴替拱进被子里,连衣服都不肯脱。   荆兴替只好在被子底下费力地扭来扭去,帮小A将外套裤子脱掉,然后气喘吁吁地缩在了白若风的怀里。   第二天,白若风高烧39度,晕头晕脑地被送进了医院,于是被临时标记的明明是荆兴替,最后住院的反倒成了白若风本人。   白易站在病床边笑得前仰后合:“这个教训他肯定能记一辈子。”   说完,发现荆兴替拎着保暖壶跑进病房,就坐在病床边努努嘴:“他还没清醒呢。”   “我去买了骨头汤。”荆兴替也坐过去,伸手摸了摸小A的额头,心疼之情溢于言表,“哥哥什么时候能好?”   “烧退了就好了。”   “哎呀……”   “茶叶片子,你准备好成结了吗?”白易冷不丁问,“成结可是很疼的哦。”   荆兴替的脸随着白易的话一点一点涨红,他差点拿不住保温壶,团在椅子上抠手指。   白易老神在在地跷着二郎腿,淡定地叮嘱:“若风没什么经验你是知道的,而且第一次成结没办法戴套,你们想好未来怎么办了吗?”   荆兴替脸红得快要冒烟了,继续扒拉手指。   “你们啊……”白易忧愁地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话,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顺手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口袋,然后吹着口哨离开了病房。   寂静的病房里一瞬间只剩小A粗重的喘息声。荆兴替乖乖坐在床边,把保暖壶放在了一旁,一边帮他掖被角,一边想着白易离开前说过的话。   成结的时候的确没办法戴套,怀孕的概率也会随之增高,白易担心的事情荆兴替也在担心,毕竟他还要上大学,总不能高中还没毕业或者刚毕业就休学吧?   但是荆兴替现在满心都是病床上的白若风。   小A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荆兴替托着下巴坐在床边,点了点白若风的鼻尖。   白若风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他又去戳小A的嘴唇。   有点干燥。   荆兴替戳完,忍不住慢慢地贴过去。阳光在白若风的脸颊上镀了一层金边,看得他心痒,嘴唇眼看就要贴到小A的唇角,白若风竟然睁开了眼睛。   偷亲被抓包,荆兴替唰一下站起来,扭头要往病房外跑,结果没跑两步就被白若风逮了回去,反抱在怀里咬住了腺体。   没第一次那么疼,他哆嗦两下就不动了。   “片片?”白若风刚睡醒,没那么清醒,感受到唇齿间柔软的触感,慌忙松口,“真是你啊。”   “不是我是谁?”   白若风哑着嗓子笑:“我做梦梦见你因为我提前标记你生气了,直接回去上学了。”   “……没有。”   “我知道没有,”白若风将他抱得更紧,额头贴在omega的后颈边,还是有些烫,“可是我担心啊。”   荆兴替担心白若风的身体,挣扎着要去叫医生来给他测体温:“松手。”   “等等。”白若风拉着他面对面坐在病床上,额头相抵,声音低低的,“不怪哥哥?”   “什么呀?”   “不仅误会你,还提前标记你。”   “没事。”荆兴替想到之前白若风气得整张脸紧绷的样子,嘴角勾了起来,“我已经不生气了。”   换句话说,荆兴替就没真的生气过。   但是他故意作出为难的模样:“可我的发情期不稳定了怎么办?”   “你爸爸刚刚来找我,问我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呢。”   白若风在荆兴替身后心虚地抖了抖:“从现在开始,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只要你发情了,哥哥就突突你。”   “哦对了,他还给我了一个……”荆兴替忽然想起白易走的时候往自己的口袋里塞了东西,连忙拿出来,“一个……套。”   白若风默默地把套抢走,塞到枕头底下,强行当作无事发生:“放心吧,我陪着你呢。”   “那哥哥的训练怎么办?”荆兴替憋笑反问。   “我爸给我放了三天假……这是第二天。”白若风挠着头思索,“你的知识竞赛呢?”   “半个月呢,”荆兴替比白若风轻松多了,“而且老师允许我在帝都待到期中考试再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考了年级第一啊。”荆兴替笑眯眯地挺了挺腰,“而且我还想参加自主招生考试。”   哦,白若风因为生病而迟钝的大脑总算想明白了,人家片片不仅仅是要留下来等发情期,还要参加自主招生的考试,如果能过,高考的时候就可以加分,甚至能被提前录取。   “喝汤吧。”荆兴替从床上爬下来,拧开带来的保温壶,给小A倒了一碗,“你别瞎想了,这几个月我肯定都在帝都。”   白若风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了小半碗,又想亲亲。   “别闹。”荆兴替把白若风毛茸茸的脑袋推开,“快点把身体养好,你还要参加训练呢。”   白若风怎么可能想一直生病?但是小A当着他的面说了实话:“我病好了,外公还要教训我,因为我把军车开到酒吧门口去了。”   “你呀……那时候给我打个电话问问多好?”   “我这不是失去理智了嘛。”白若风哼哼唧唧地喝完汤,倒在床上等医生来测体温,同时捏着荆兴替的手轻轻揉着,“咱们这算是彻底见过家长了?”   “算吧?”荆兴替也不太确定,“可是咱们不是从小就见过家长吗?”   “那不能算。”白若风却不赞同他的看法,“小时候见面时,咱俩又不是现在这种关系。”   “现在什么关系?”荆兴替明知故问。   “恋爱关系。”白若风说得坦坦荡荡,“之前你管我爸叫‘叔叔’,现在也得叫‘爸’啦。”   荆兴替把小A的话颠过来倒过去思索了几遍,觉得是这么个理,等再看见白易和缪子奇的时候,就红着脸叫“爸”了。   这声“爸”直接把缪子奇紧绷着的脸叫得柔和了几分,连带着面对白若风时,都稍微温和了那么一丁点。   “顾一梁特地打电话到我这儿,说是他拉你去的酒吧。”白易把饭盒摔在床边上,往儿子床边一坐,“你的朋友还挺够义气。”   白若风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承认:“其实不算,是我以为片片要和我分手,那几天的状态不对,他才想着要拉我去喝酒的。”   “你喝了吗?”   “一开始喝了,后来喝的就是黑加仑汁了。”   白易扑哧笑了一声,起身拉着缪子奇往病房外走:“你瞧他那样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今天晚上就能出院,明天绝对准时出现在训练场上。”   “我担心的是他能不能训练吗?”缪子奇懊恼地看了看时间,“要不是若雨快放学了,他今天少不了一顿揍!”   白易拖长了嗓音劝:“你这话都说了好几天了,没见你真的动手啊?”   “白易!”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人家茶叶片子还在呢。”白易把alpha的情绪摸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我在警校里申请了个双人宿舍,这几个月就让他们住在那里。我查了下地图,警校距离茶叶片子参加知识竞赛的地方也挺近的,就让咱儿子每天车接车送。”   “你还允许他开车?”   “摩托车。”   爸爸们的说话声飘着飘着就远了,白若风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只知道片片要和自己住在一个宿舍,精神登时好了不少,甚至想立刻办理出院手续。   好在旁边还有个荆兴替看着,硬压着小A做了个全身检查,外加得到医生的允许,才回家帮白若风收拾了行李,连夜赶到了警校。   这还是荆兴替头一回进警校,而且是住在宿舍楼里,他好奇地东张西望,看着白若风熟稔地跟路过的学员打招呼,有点羡慕。   都是男孩子,谁没点端枪保家卫国的憧憬?   只是荆兴替的身体条件不允许,而且他也有别的理想。   另一边,白若风牵着荆兴替的手招摇过市地在宿舍楼里晃了两圈,逢人就说“这是我的O”,差点激动得大半夜闯进广播室,对着喇叭宣布自己带着omega来参加训练了。   要不是荆兴替机智地喊了两声累,白若风还想去操场上逛逛。   “我明天陪你去拿行李。”   荆兴替的行李还放在学校的大巴车上,今天带来的换洗衣物都是现买的,不过他也不是很着急,反正能和男朋友在一起,什么都不算是事儿了。   警校的宿舍条件很好,两张单人床,外加崭新的书柜。这几天暖气还没停,白若风进屋把衣服脱掉,又帮荆兴替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放热水。   荆兴替以为白若风急着洗澡,便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给爸爸们报平安,哪晓得白若风水放了一半,把他拉进去了。   作者有话说:缪子奇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原谅儿子,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成结,所以……风哥勉强逃过一劫!以及不会出现白易当初的情况的,放心看。 第75章 “一起洗澡吧。”   “片片,”白若风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裤了,精壮的身体上沾着晶莹的水珠,“一起洗吧。”   荆兴替原本想拒绝,但是被临时标记的后遗症在这个时候显现了出来,他闻到小A鸡尾酒味儿的信息素,腿软了,红着脸背过身去,窸窸窣窣地脱掉衣服,迅速躲到花洒下,羞涩地望着白若风。   白若风想骚一骚的心在看见荆兴替雪白的肌肤时,轰的一声炸没了,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alpha,莽莽撞撞地冲过去,抱着他在花洒下转圈圈。   贴那么紧,互相触碰是不可避免的。白若风和荆兴替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小O还是被白若风打横抱出来的,露在浴巾外的皮肤泛起淡淡的潮红,有些地方还有未消退的吻痕。   他俩没羞没臊地过了十天半个月,白若风的训练都要结束了,荆兴替还是没发情。   白若风从激动、到紧张、再到不可思议,最后拉着片片去看医生。   医生拿着荆兴替之前的病历扫了两眼,先把alpha骂了个狗血喷头,再说:“每个omega对提前标记的反应都是不一样的,有些可能刚被标记就发情了,有些可能反过来,到了发情期还不发情的情况也是有的。”   白若风听得傻了眼,他还以为所有的omega被提前标记,都会跟自己的omega爸爸一样,提前发情呢。   荆兴替接受度良好,不顾白若风的碎碎念,从医院出来就去参加知识竞赛了。   这些天白若风因为提前标记了片片,在家里不受待见,所以都没回去住,反正小O也在宿舍里,白若风就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训练也逐渐走上了正轨。   顾一梁找了个天气好的下午来看过他俩一次,确认白若风没有缺胳膊少腿,颇为遗憾:“让你秀恩爱,秀出事情了吧。”   白若风当着顾一梁的面自然不会抱怨自己有多惨,反而揽着荆兴替的肩膀笑眯眯地说:“秀自己的O能出什么事儿?”   “顾一梁,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和你讨论讨论爱情,给你讲讲我和荆兴替的故事。”   顾一梁愣是被恶心得当晚没吃得下饭,在朋友圈里感慨“某些alpha好了伤疤忘了疼”。   佟似侠看见了,不知道顾一梁说的是谁,还在下面叫好,说这句话是自己的人生座右铭——   “当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A,得过且过。”   顾一梁气得半死,把佟似侠拉黑了半天。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白若风的训练终于告一段落,没发情的荆兴替也要回去上学了。   缪子奇始终没彻底原谅儿子,送他们去机场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白若风也不敢去触爸爸的霉头,和荆兴替肩并肩坐在后排,时不时去看看爸爸的脸色。   荆兴替知道白若风紧张,将手指塞到小A的掌心里给他握着,自己靠着座椅打瞌睡。   他俩的机票是一大早的,现在天才蒙蒙亮,白易坐在副驾驶座上补觉,眼睛上蒙着眼罩,眼罩上画了俩大眼睛,一看就是缪若雨的手笔。   白若风蹭过去,小心翼翼地扯爸爸的衣领。   白易烦躁地拍开他的手。   白若风又拽拽。   “干什么?”白易实在是被烦得不行,将眼罩掀开一条缝,“皮痒?”   “爸。”白若风求助似的望着omega爸爸,支支吾吾,“我都要走了……”   意思是他都要走了,缪子奇那儿还没好脸色呢。   白易哪能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偏偏有起床气,就是不乐意帮他说好话。   “做错事了自己反思。”白易重新将眼罩戴好,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开车的缪子奇忽然咳嗽了一声。   白若风蔫蔫地缩回去,看着睡着的荆兴替,平白又有了勇气:“爸,我知道错了。”   缪子奇没理他。   白若风继续道:“我知道提前标记片片是我的错,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以后绝对会用行动证明我对片片的爱的。”   缪子奇将车开进机场的停车场,虽然没搭理白若风,但是态度缓和了不少,起码下车的时候帮儿子拿了行李。   白易还在车上,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   “爸,我走啦。”白若风趴在车窗上跟爸爸道别,“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白易挥挥手:“照顾好片片。”   “嗯。”白若风觉得爸爸们的态度都缓和了,终于松了口气,也算是了却了回去上学前最后的心事。   时至五月初,白若风和荆兴替回到了学校。荆兴替才高二下学期,不算太紧张,可白若风一回去,就直接进入了高三下学期紧张的复习阶段。   转眼,高考轰轰烈烈地到来了,好像在他们谁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瞬间降临了他们的生活。   出乎荆兴替以及所有人的预料,白若风高考那天,缪子奇和白易竟然全来了,还拉了横幅,杵在学校门口等儿子。   本地的电视台瞅准时机想要采访白易,被缪子奇拦下,等记者再想换个人采访的时候,白若风已经从学校里连蹦带跳地蹿了出来,和爸爸们拥抱之后,再把即使戴着太阳帽、脸也都被晒红了的荆兴替托起来举高高。   一段难忘的时光即将画上句号。高考成绩出来以前,白若风一直没回帝都,查成绩的时候难得紧张,即使已经对过了答案,还是有些发怵,非要抱着片片查成绩。   荆兴替已经是个准高三生了,学校的补习班再过几天就要开始上课,白若风查成绩的时候,他还认认真真地窝在小A的怀里做题。   “啊!”白若风看见成绩的瞬间,嗷的一声叫起来,“片片快看,我真的牛逼!”   荆兴替:“……”   荆兴替瞧了瞧哥哥的分数,默默记在心里,当作来年参加高考时赶超的目标。   查到分数的白若风得意扬扬,先在朋友圈高调地宣布了成绩,继而又开始在好友列表里找人炫耀。   奈何吃过亏的几个alpha在高考成绩出来以前,全把他拉黑了,白若风只能在去学校拿成绩单的时候,逮着徐帆骚一骚。   徐帆算是超水平发挥,高出一本线十来分,见到风哥的时候喜气洋洋:“风哥,我考得不错!”   白若风觑了一眼他的成绩单,欣慰道:“是不错是不错。”   然后拿出自己的:“不像我,失误了,年级第二。”   徐帆:“……”   兵荒马乱的青春在六月底彻底告一段落,白若风的录取通知书直接寄到了他在帝都的家里,白易打了个视频电话,当着荆家全家以及白若风的面,直播拆封。   范小田比白若风本人还激动,捏着荆戈的手直哆嗦:“首都警校,是首都警校!”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白易好笑地摇头,“怎么还是这么激动?”   “知道是知道,可我第一次见到首都警校的录取通知书。”范小田喃喃自语,“明年就轮到我家茶叶片子了,好紧张。”   荆戈眼疾手快捂住omega的嘴:“茶叶片子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范小田自知失言,赶忙闭嘴悄悄去看荆兴替。   结果荆兴替根本没听见爸爸们的对话,正和白若风手拉着手说悄悄话呢。   “啊,青春!”范小田感慨万千,“真好啊。”   白若风和荆兴替没说别的,而是在说成结的事儿。   要不了多久,荆兴替就要成年了,发情期肯定就是那几天的事儿,白若风问他想在哪儿和自己酱酱酿酿。   “帝都挺好的。”白若风说得头头是道,“我很早以前就想过了,不论是去开房还是在家里,都行。”   “开房?”荆兴替被吓了一跳。   “哎呀,成年了当然能开房。”   “不是成不成年的问题……”荆兴替面色微醺,“我们为什么要开房?”   白若风挠挠头:“我怕我爸要给我们现场指导。”   荆兴替:“……”   荆兴替:“???”   “不瞒你说,我爸之前给我发了个视频,”白若风有些难以启齿,“叫什么初次成结指南,我到现在都不敢看。”   荆兴替被白易的操作吓结巴了:“在……在在哪儿呢?”   “我电脑里呢。”白若风拉着他回卧室,抱着电脑把白易发过来的视频文件拖到桌面上。   他俩同时屏住呼吸。   “一……一起看?”白若风握住了鼠标,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同时把另一只手放在了片小片上。   荆兴替趴在白若风的怀里软绵绵地“嗯”了一声,信息素的味道疯狂往外冒。   “那我点播放了?”白若风还从未想过要和荆兴替一起看这种片子,掌心冒汗,又是羞耻又是兴奋,很不是人地脑补出边看边做的画面,手一抖,嗷嗷叫着“片片”,用劲儿敲着鼠标点开了视频。   电脑屏幕瞬间被刺啦啦的雪花占满,紧接着模糊的画面出现了。   “全国第二套广播体操,初升的太阳,现在开始。第一节 ,扩胸运动……”   白若风:“……”   荆兴替:“……”   原来所谓的视频只是广播体操而已。   两个兴奋的小朋友瞬间栽倒在床上,原本的旖旎被广播体操的音乐彻底搅散。   “我真的服了我爸了,”白若风松开片小片,哭笑不得,“他绝对是故意的。”   荆兴替枕着白若风的胳膊喘气儿:“你爸是让你多锻炼呢。”   “锻炼也不是做广播体操啊。”白若风指着文件名,咬牙切齿,“这东西也算是成结指南?”   “……第四节 ,伸展运动……”   荆兴替眨了眨眼睛,绷不住笑出了声,白若风忍了半天,终于到了极限,也咧开嘴笑了,抱着小O在床上滚来滚去。   哪有什么成结指南啊?   有些事情终究要靠他们自己探索。   九月初,白若风开学了,荆兴替的发情期还是没有来,小A走之前恋恋不舍,不停地叮嘱他有感觉了就来帝都。   荆兴替淡定地答应:“好呢。”   “我怕来不及。”白若风愁死了,不停地捏他的小腺体,“等我回去跟爸爸商量一下,在你过生日以前把你接到帝都,成结了再送你回来上学。”   “反正……反正你成绩好,年级第一呢。”   荆兴替对白若风自顾自的安排不想发表任何看法,主要是发表了也没用。   毕竟还有一个白易拍板定砖不是?   白易的效率是惊人的,白若风刚回去一天,荆兴替去帝都的事情就安排好了。   反应最大的竟然不是荆兴替本人,而是范小田。   omega在家里尖叫:“什么,你说他已经被临时标记了?!”   荆戈无奈地注视着伴侣,忧愁地叹息。   白易在电话那头同样忧愁:“是啊,为了避免我身上的悲剧重演,快让他来吧。”   作者有话说:好的,范小田成功成为全文最迟钝的爸爸……下一章成结啦,我去回忆回忆AO3的账号密码。 第76章 成结啦   范小田慌死了,恨不能立刻把荆兴替邮寄到帝都去。   白易又在那边马后炮似的安慰:“放心,他和我当年的情况不一样,我是发情的时候没有及时被标记,才生病的。”   “你家茶叶片子没发情呢,不存在生病一说。”   范小田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慌慌的,放下电话跑到房间里帮荆兴替整理行李去了。   “爸,我刚开学。”   “刚开学而已!”范小田已经把行李箱从柜子里搬出来了,趴在卧室的门边大喊,“荆哥,荆哥,快来帮忙!”   荆戈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来:“等会儿,我马上来。”   范小田稍微安心了一点,跑回去拉着荆兴替一起整理行李,边整理边叹息:“其实爸爸一点也不想让你走。”   他整理衣服的手微顿:“爸,若风哥哥没欺负我。”   “我知道,”范小田嘀咕,“可是还是很担心。”   “第一次成结不是别的事情。你爸之前还跟我说呢,你发情期在开学的时候,肯定要请假。现在倒好,发情期不稳定了,不想请假也得请假!”   虽然范小田表达得很含蓄,但是荆兴替还是听出了淡淡的埋怨。   他有心帮白若风说两句,但又知道这事儿的确是小A的错,只能在一旁沉默。   好在范小田收拾了一会儿就把埋怨抛在了脑后,坐在床边问:“要不要带腰垫?”   “你爸以前给我买了一个,可好用了,比枕头舒服。”   “……”荆兴替红着脸假装没听见。   “不要腰垫的话,屁垫也有!”   “……”荆兴替默默合上行李箱,悄声说,“不用。”   “不用?”范小田一腔热情被泼了冷水,挺难过的,“小青梅准备了吗?”   “……”   “那就带着嘛。”范小田见儿子不说话,连忙又把行李箱打开,硬生生把屁垫塞进去,“不会超重的。”   荆兴替之所以拒绝,当然不是因为超重不超重的问题,他单纯就是不好意思——如果当着白若风的面把垫子拿出来,两个人估计都会闹个大红脸。   收拾好行李,荆兴替打电话跟老师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当然不可能直说他去找alpha成结,只含糊地表示要去帝都的大学参加别的考试。   老师虽然不赞成荆兴替高三刚开学就请假,但是考虑到自主招生的资格更难得,干脆地准了假。   于是荆兴替在九月初再次踏上了去帝都的旅程。   白若风骑着摩托来接他,踩着油门在航站楼外嗡嗡嗡。   “片片,戴头盔。”白若风在帝都的摩托一看就是白易的,样式霸气,排量也不是他那辆小摩托能比的。   荆兴替拖着行李杵在小A身边:“箱子放哪儿?”   白若风愣了愣,光顾着耍帅,忘记行李箱的问题了:“要不……打个车?”   “那你继续骑摩托?”   “把行李放在出租车上面,你坐我的摩托。”白若风想出了个法子,就是听上去挺傻。   荆兴替:“……”他就不该对白若风抱什么不该有的期待。   最后他俩还是打了辆车。白若风载着片片在前面开路,出租车在后面跟着。   荆兴替抱着小A的腰,隔着薄薄的衬衫摸他硬邦邦的腹肌,摸着摸着听到白若风“嗯”了一声。   “片片,开车呢!”白若风的声音夹杂着呼啸的风声。   他的回答闷在头盔里:“想你了。”   白若风沉默了片刻,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说:“片片,你不能这么和老公说话。”   “……为什么?”   “我会等不到你发情就想和你成结的。”   反正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   荆兴替把脸埋在白若风的后颈边,深吸了一口气,越发觉得alpha成年以后的信息素的味道和以前的不同了,是一种能让他瞬间腿软的气息。   说起来,再过几天,过完十八岁的生日,荆兴替的信息素的味道也要定型了。可能是最近和白若风见面的次数多了,怎么闻他都是甜丝丝的。   他们到家后,白若风一进门就抱着荆兴替嗅来嗅去:“片片,你好甜。”   他拖着行李箱,还得拖着一个牛皮糖一样贴在背上的小A,艰难地往前迈步:“发情期快到了。”   “还有几天呢。”白若风标记过荆兴替以后,隐约能闻出点门道,“我这两天没什么特殊的训练,留在家里陪你。”   他轻轻“嗯”了一声,从背包里拿出复习资料,坐在白若风的怀里看。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他们交缠的呼吸,白易和缪子奇这两天出任务去了不在家,荆兴替觉得这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为了给他们提供最好的成结环境。   但是说白了,环境再好,他俩也只能等。   白若风成天黏糊在荆兴替的身边,时不时摸摸片小片,再咬咬微肿的腺体。可他就是不发情,好几次明明体温已经有升高的趋势了,白若风刚脱光衣服,荆兴替就冷静下来,淡淡地瞥小A光溜溜的身体。   白若风只好讪讪地将衣服重新穿好,坐在荆兴替身边揉他松软的头发。   荆兴替脸上还有残留的红晕,他吸吸鼻子,倒进alpha的怀里蹭蹭:“还没来。”   “嗯。”白若风把他抱紧,“别紧张,有我呢。”   荆兴替微微一怔:“你知道我在紧张?”   “知道。”   “嗯?”   “我太了解你了,”白若风咬住他的耳垂,用气音呢喃,“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他是他年少时期就熟悉的恋人,也是少时认定的伴侣。   “所以放心吧,”白若风轻轻晃着怀里的小O,“有我呢。”   荆兴替紧绷的身体随着alpha的话逐渐放软,最后彻彻底底安心地靠在了白若风的怀里。   然后三天过去,白若风的衣服脱脱穿穿,愣是没等到荆兴替的发情期。   事到如今,荆兴替也有点小崩溃。体温升高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天反复几回,别说是omega了,就连alpha也受不了。   白若风实在是担心,用摩托车带着片片再次去了熟悉的医院。   这回医生给荆兴替做了系统的检查,得出了“完全没问题”的结论,意思是这都是发情前的正常反应,你俩别大惊小怪。   白若风只好带着荆兴替回了家,生怕他难受,时时刻刻搂着他。荆兴替也的确不太舒服,歪在白若风怀里,抱着一大罐雪糕边看电视剧边挖着吃,自己吃一口,给白若风一口。   “是不是太热了?”小A拿着空调遥控器,“我把温度再开低一点。”   “没事,我去洗个澡,”白若风的怀抱对于荆兴替而言实在是太热了,他挣开腰间的手,叹了口气,“可能冲个凉就好了。”   “快秋天了,你别贪凉,冲冲就可以了。”白若风不放心地跟过去,拿了浴巾在门口候着,“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喊我,我就在这儿。”   荆兴替应了声好,迷迷糊糊地走进了浴室。起初他还以为跟前几次一样,自己的体温会降下来,但是当狭窄的空间被甜腻腻的信息素的味道填满,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回是真的。   荆兴替想要喊白若风的名字,却发现嗓子干涩得根本发不出声音,对alpha的渴望超过了一切,他草草用浴巾裹住自己,跌跌撞撞地往浴室外跑。   “嗯,还没发情呢……”白若风在外面打电话,应该是白易打来的,小A认认真真地回答,“别担心,我会保护他的。”   “从小就是我在保护他……”   “嗯,我知道,要轻些……”   “不会失控的……”   “放心吧。”   荆兴替从浴室里探出了涨红的脸,循声望去,白若风站在窗台边,身影快要被融融的夕阳淹没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alpha的身上有了他不熟悉的成熟气息,大概是经历过警校的初步训练的缘故。   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在发情的小O眼里,白若风竟然又变得陌生起来。   这一刻窗边站着的不再是一直惯着他的哥哥,而是一个即将和他成结的成熟的alpha。   一个侵略性极强又深爱他的A。   荆兴替的心跳骤然加速,汗水混着微凉的水珠从脸颊上跌落。   他轻轻叫了声:“哥哥。”   白若风还在打电话:“我带他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体温轻微反复是正常现象,让我不要紧张。”   “可是我看片片难过,我也难过。”   “哥哥。”他又叫了一声,赤脚啪嗒啪嗒往阳台走去。   白若风换了个姿势,倚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是他偷偷从爸爸那里顺来的,却不敢点,只烦躁地叼在唇边,把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太阳当作一簇烟火,眯着眼睛仰起头,做了个点火的动作:“爸,我现在倒是希望你给我发的视频真的是成结指南了。”   “我比片片还紧张。”   此刻的荆兴替已经走到了沙发边,身后是一串湿淋淋的脚印。他扶着沙发喘气,颤抖着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喉咙里干涩的感觉稍微缓解,另一个地方却逐渐湿润。   荆兴替眼里弥漫起水雾,用尽全身的力气往白若风身边跑:“哥哥!”   这回白若风听见了他的声音,捏着手机诧异地回眸,在看清荆兴替的神情后,猝然瞪大了眼睛,然后将跑得歪歪扭扭、浑身散发着香甜气息的荆兴替抱了个满怀。   “爸,我忽然不紧张了,”白若风挂断电话前由衷地感慨,“我看见他的刹那什么都忘了。”   而小A怀里的荆兴替迷迷糊糊地哆嗦了一下,贪婪地闻着白若风身上的气息:“你……你笑什么呢?”   “笑你。”白若风将他打横抱起,温柔地亲吻,“床还是沙发?”   “……床。”   白若风依言将他抱进卧室:“我笑你还和小时候一样,遇到什么事情,第一反应不是找爸爸,而是泪眼汪汪地找我。”   “不瞒你说,刚刚我有点慌。”白若风关上卧室的门,迅速从床头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润滑剂,“可我一想,我还有你呢,我慌什么?”   “片片你知不知道,我特别喜欢你那种眼神。”   他已经听不大清小A在说什么了,在床上蹭掉了身上的浴巾:“什么……什么?”   “你看我的眼神,”白若风双手拎着衬衫的衣摆一提,轻松地脱掉了上衣,“让我感觉……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只爱我。”   “我只爱你。”荆兴替小小声地重复,仰起头亲吻alpha的下巴,片刻后忽然一惊,“不……不对!”   白若风已经把裤子脱了,闻言,警惕地压过去:“不对?”   “我还爱……爱太爷爷……爸爸们……还有……还有凯撒大帝。”   失去神志的小O特别可爱地喃喃自语,红彤彤的脸上大部分的神情都是迷茫的,剩下的是纯粹的依恋,白若风不受控制地俯身吻住那双颤抖的唇瓣。   就像含住了一块即将融化的软糖,他的宝贝片片是甜的。   ...←省略部位走微博@@冉尔尔尔尔尔尔尔   作者有话说:从标题就能感受到我的激动…………终于成结了妈呀,链接在微博@冉尔尔尔尔尔尔尔 第77章 (上)有你中彩的时候   大展完雄风,风哥飘了,看着在怀里熟睡的片片,掏出手机凑过去给两个人来了张合影。   合影里就他露了整张脸,荆兴替只露出微微汗湿的额角和紧闭的双眸。   白若风盯着照片看了几分钟,觉得得找人分享成结的喜悦,于是顺手点开微信拉了个群,拉完顾一梁,又把佟似侠也给拉了进来,最后想到何曾曾和荆兴替关系好,便把他也给拉了进来。   加上白若风,群里一共四个人。   风哥还不满足,顺着好友列表继续找,先拉徐帆,再拉二中的校霸鸡毛掸子。   最后是冰释前嫌,还不怎么熟悉的国际友人Alex。   Alex的微信当然是风哥软磨硬泡从片片那里要来的,打的旗号是“观察情敌”。   整个群一时间七嘴八舌。   [来二中找我单挑阮]:什么玩意?   [抽烟喝酒泡吧顾]:你又抽什么疯?   [中澳友好大使Alex]:你们好啊,Chinese friends!   [风一样的大侠佟]:我靠……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再考倒数我吃屎徐]:你们是谁???   白若风心情颇好地看着聊天记录,顺手把刚刚的合影发到了群里。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图片.jpg]   [来二中找我单挑阮]:……   [抽烟喝酒泡吧顾]:……   [中澳友好大使Alex]:……   [风一样的大侠佟]:……   [再考倒数我吃屎徐]:……   【抽烟喝酒泡吧顾】退出了群聊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小弟不才,先一步成结,择日请大家来我家喝喜酒。   【来二中找我单挑阮】退出了群聊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我替我老婆谢谢你们,记得给份子钱,谁都不能少。   [风一样的大侠佟]:……   【风一样的大侠佟】退出了群聊   白若风还没骚够,继续噼里啪啦打字。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作为本群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标记了omega的alpha,我风哥自愿提供成结辅导服务,有求必应,只要你们……   【再考倒数我吃屎徐】退出了群聊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啧,只要你们听我讲讲片片发情的时候有多可爱。   此刻群里只剩下何曾曾和Alex两个人。   何曾曾大概在上课,根本没瞧见聊天记录,而Alex……估计没看懂风哥在骚什么。   [中澳友好大使Alex]:什么叫成结辅导?   白若风极其乐意有人听自己瞎逼逼,当即回复。   [我爱老婆老婆爱我白]:就是通过描述我有多厉害,再对比你自己,让你产生自卑心理,如果能抵抗住丧的情绪,就绝对能够顺利标记omega。   [中澳友好大使Alex]:好厉害!让我理解一会儿!   五分钟以后。   【中澳友好大使Alex】退出了群聊   至此,风哥的骚操作因为无人搭理,画上了一个并不圆满的句号。   没有听众,白若风只好扔掉手机躺在床上抱自己的omega。   片片成结的时候哭得好惨,现在眼尾还红红的,估计是疼狠了,白若风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肩头被咬出了好几道牙印儿。   属狗的啊?   他暗暗好笑,俯身凑过去亲荆兴替湿软的唇瓣。   睡梦中的小O乖乖张开嘴,任由白若风的舌头滑进来为所欲为,又因为激烈的亲吻浑身颤抖,难耐的呻吟声也从嘴角漏了出来。   omega的发情期会持续好几天,经不起撩拨,白若风赶忙停下,规规矩矩地躺好,生怕荆兴替还没休息好就再被自己折腾一轮。   白若风在床上干躺了一会儿,再次拿起手机,不敢骚扰别人,只好暗搓搓地在家庭群里逼逼。   逼逼之前,换了个ID。   [片片的老公]:爸爸,在吗?   [片片的老公]: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你被“警校第一O”移出群聊【我爱我家】   白若风:“……”   白若风抱着手机嘤嘤嘤。   但是还不等他私聊白易,就又被拉了回去。   “警校第一O的老公”邀请你加入了群聊【我爱我家】   [警校第一O的老公]:你爸让你赶快滚回学校训练。   [警校第一O的老公]:[白易在缪子奇腿上坐着嘬冰棒看电视jpg]   你被“警校第一O的老公”移出群聊【我爱我家】   白若风:“……”   他就不该对自己的爸爸们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白若风再次丢下手机,悄悄掀开被子,钻进去,在荆兴替身边嗅来嗅去,特别满意小O身上的自己的味道,然后想起来怀孕的事儿。   这是个大事儿。   白若风肯定不希望荆兴替因为成结的时候怀孕,错过上大学的时间,但要是让alpha在他睡醒后直接递过去避孕类的药物……他也做不到。   要是真的逼着人家吃药,还算是个人吗?   白若风对未来有规划,也准备好了照顾怀孕的小O,问题是荆兴替能乐意吗?   片片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omega,看着挺温和的,其实骨子里很倔,认定的事儿就算是爸爸们出面,也绝对不会妥协。   白若风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就是荆兴替难过。   愁啊,怎么办呢?   但是白若风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出去倒水再回来,荆兴替就醒了。   此刻不过早上六七点,天光微熹,荆兴替倚着靠垫喘息,通红的眼尾悬着泪,嘴角还有小A纵情时留下的牙印儿。   床头柜上摆着药片和凉透的小半杯水。   白若风怔住了,他没想到片片还准备了药。   “不吃了吧,”后来还得荆兴替先开口,“怀就怀了。”   第一次成结怀孕的概率大,还不能戴套,所以只能事后避孕。   白若风默默爬上床,用胳膊勒着他的腰不吭声,既舍不得荆兴替放弃学业,又觉得刚成结就让他吃药不地道。   显得他像个废物。   “没事儿。”荆兴替哪里猜不出白若风的想法,觉得幼稚可笑,更多的是感动。   他用汗湿的额头磨蹭爱人的颈窝:“现在的药都没有副作用。”   “是副作用的事儿吗?”alpha嗓音嘶哑,瞪着通红的眼睛看他。   他无端心虚,强撑着把药抓在掌心,汗水融化了药丸外面的糖衣,黏糊糊的,有点恶心。   荆兴替忽然觉得没必要。   成结这么开心的事儿,没必要最后来这么一出。所以他在白若风的惊呼声里抬手把药扔了。   天刚亮一点,又被乌云遮住,黑灯瞎火,一颗药掉落堪比一片雪花落地,连声响都不带有,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了黑暗里。   他像卸下了重担,舒舒服服地钻进白若风的怀里:“睡吧。”   白若风傻了,结结巴巴:“片……片片?”   荆兴替知道alpha要问到底怎么回事,也知道alpha的纠结——不就是看不下去他吃药,又舍不得他休学吗?   多大点事儿。   梦想和现实无法兼顾,人要学会取舍。   问题是这根本不是该怎么取舍的事儿!   怀孕又如何?休学而已。   荆兴替发现自己不排斥这样的事情发生,所谓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困意紧赶慢赶地把他往周公身边拽。   但白若风睡不着,还像烙煎饼似的煎熬。   荆兴替为什么提前发情?还不是因为他犯浑瞎吃醋,脑子一热把人临时标记了。   如果再怀个孕错过正常的上学时间,那人生道路就歪了,风哥心里自责得要死,可真要逼着荆兴替吃药,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荆兴替眯着眼睛歇了会儿,再睁眼时黎明的光照进了卧室,白若风依旧瞪着个眼睛放空,忧愁得不像是刚把心爱的O标记了的A。   “哥哥,我冷。”他贴上去,用腿缠着白若风的腰。   白若风一抖,把荆兴替搂在身前捏屁股。   荆兴替:“……”   荆兴替决定不管瞎操心的白若风,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白若风当真纠结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在脑海里规划出清晰的未来,才迷迷糊糊睡去。   可惜事实证明,风哥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小两口——第一次成结,荆兴替没怀孕。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运气问题,笑笑也就过去了,奈何白若风当了真,背着片片偷偷摸摸去军区医院检查身体。   白若风测了一堆数据,最关心的是精子活跃程度,结果测出来好得不得了,堪称天赋异禀。   这下子风哥更愁了,都天赋异禀了,片片咋还没怀孕?   不是说第一次成结概率最高吗?   人就是这样,当初不想片片怀孕的是他,如今酸溜溜地想东想西的也是他。   白若风蹲在生殖科门口忧郁,一堆真正有问题的AA、BB、OO看他跟看阶级敌人一样,都不带正眼瞧,最后还是路过的小医生看他帅,忍不住多嘴。   “第一次成结时怀孕的概率的确比别的时候高。”   “可那也是从十万分之一的概率提升到万分之一的水平。”   “你觉得你有那个运气吗?”   道理白若风懂,就是不甘心:“我爸当年就是第一次成结的时候怀的我。”   “你爸是欧皇,”小医生怜悯地拍拍白若风的肩膀,“你是非酋。”   “听我一句劝,别和人家欧皇比,老老实实在大草原上狂奔,有你中彩的时候。”   白若风:“……”   白若风认命了,忧郁地离开了医院这个伤心之地。 第77章 (下)我儿子很行哈哈哈   回到家以后,白若风撞见了刚“执行任务”回来的爸爸们,含糊着没好意思说自己去了医院,还偷偷摸摸把病历本藏了起来。   奈何有两个当警察的爸爸,白若风就算是把病历藏到天上去,也逃不过爸爸们的法眼。   病历被翻出来的时候,白易当场笑得前仰后合,硬按着白若风拍了张照片,还发了朋友圈。   [警校第一O]:我儿子很行哈哈哈!   然后配图是生无可恋的白若风拎着病历,双目失神,看上去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荆兴替看见这条朋友圈的时候,都准备收拾行李回去上学了,白若风撅着屁股帮他顺箱子,别看小A偶尔犯浑,干正事的时候却毫不含糊。   他轻咳一声:“连续做了几天,你不行了?”   话音刚落,白若风噌地起身,面色通红地扑过来抢手机。   荆兴替觉得好笑:“你抢了有什么用?反正我已经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吧。”白若风闻言,只能破罐子破摔,“我就是脑子不清醒,随便做个检查,你别往心里去。”   随便做个检查,还是做那方面的检查?   这话说出去,谁都不会信。   偏偏荆兴替笑眯眯地接话:“哦,这样啊。”   白若风发觉他没有追问的意思,瞬间膨胀,拉过片片的小手,特别不要脸地嘚瑟:“你看,哥哥天赋异禀呢。”   荆兴替:“……”   荆兴替气得出门前都不肯和alpha亲亲。   成结的时间短暂而美好,可是再美好的假期也终究有到头的那一天。白若风当然不舍得荆兴替走,毕竟他这么一走,又是好几个月的异地恋,奈何荆兴替是高三学生,alpha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拿他的前途开玩笑。   荆兴替启程回去上学那天,白若风和缪子奇齐刷刷地出现在了机场。   白易对待小O一直如春风般温暖:“路上小心。”   白若风黏在荆兴替身边嘀嘀咕咕:“就说该我送你回去。”   alpha原本打算买一班飞机的机票直接把他送回小县城,但是他说什么都不同意,理由倒也充分:“警校已经开学了,你还想缺多少节课?”   “可我放心不下你。”成结以后,白若风看待荆兴替越发温柔,也适应了爸爸们刀子似的目光,“你刚被我标记,小腺体还肿着呢,万一路上发情了……”   “就算发情也不会生病,”荆兴替残忍地打断了白若风的念叨,从口袋里摸出一瓶所有alpha都深恶痛绝的喷雾,“我会喷抑制剂的。”   白若风恨恨地盯着喷雾的瓶子,要不是担心荆兴替真的会发情,他绝对要把那东西抢过来塞进垃圾桶。   “我走了。”广播里已经开始循环播放登机的信息,荆兴替被分离的情绪感染,踮起脚尖亲吻alpha的嘴唇,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说,“放假的时候……”   “我去找你。”白若风抢下话茬,恋恋不舍地松开箍在片片腰间的手,“对了,你上学的时候就别喷阻隔剂之类的东西了,让他们都闻闻,你是我白若风的……”   白若风话未说完,就被白易拎小鸡一样拎到了一旁。   成年的小A早就比爸爸高了,力量上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逊色,但是常年的习惯让白若风在长辈面前本能地乖巧:“爸爸?”   “茶叶片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白易不客气地将儿子数落了一顿,“你也不想想,人家茶叶片子是回去上学的。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巴不得拿个大喇叭在学校里宣传自己的爱情故事?”   “之前嫌麻烦,懒得说你,你还真以为我没听说你的光辉事迹?”   “白若风你给我听着,要是我去上课的时候,再被门卫老大爷拉住,复述你那什么狗屁不通的爱情故事,以后禁闭室就是你的家!”   白若风:“……”   荆兴替:“……”   缪子奇轻咳一声,缓解了尴尬的氛围:“茶叶片子,过段时间,我们也会回去看你的,替我向你的爸爸们问好。”   “嗯,好。”荆兴替乖觉地点头,转身往安检通道走的时候,又回头害羞地跟他们道别,“爸爸们再见。”   说完,视线落在眼巴巴的白若风身上,心尖一麻:“嗯……老公再见。”   白若风:“!”   白若风唰地蹦起来,不顾身边人诧异的目光,大喊:“老公放假就回去疼你!”   白易在一旁酸得牙疼,挽着缪子奇的手掉头就走。   白若风含情脉脉地送走了自家香香甜甜的omega,一腔悲愁无处发泄,回头却发现爸爸们不见了,等追到航站楼外,alpha眼睁睁看着爸爸开着车目不斜视地从自己身边路过。   坏了。   白若风猝然惊醒。   提前标记的事儿还没彻底过去呢。   白若风在帝都吃的苦头,荆兴替一概不知道,他回家只休息了半天,就回到了学校。   之前去帝都,主要任务是成结,当然荆兴替也没忘了自主招生的事情,在成结之余,抽空去参加了面试,他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当老师询问起来的时候,还是回答得比较模棱两可。   “面试的题目挺难的,和准备的内容不太一样。”   老师只当荆兴替面试的结果不理想,连忙安慰:“面试而已,你不用太在意。”   “帝都的好大学多啊,这才高三上学期,下学期的机会更多!”   荆兴替抿唇笑笑,跟老师道谢,然后安安静静回到教室里上课去了。   没了白若风的实高还是和以前一样,晚自习很长,偶尔还有老师来拖堂,荆兴替却觉得有什么他说不出来的东西变了。   有的时候放学后,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曾经等待白若风放学的路灯下,几只飞蛾在常年电压不稳的路灯旁翩翩起舞,恍惚间似乎还有朝气蓬勃的alpha抱着篮球从教室里冲出来,隔着人群,大老远就开始喊叫。   “抱歉啊。”荆兴替的肩膀忽然被撞了一下。   一个和白若风截然不同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相似的场景瞬间勾起了荆兴替的回忆,他还没到家,就哭哭啼啼地给alpha打电话。   远在帝都的白若风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堪称惨无人道的训练,出了一身的汗,脱得精光,冲进浴室刚准备洗澡。   但是当手机屏幕上出现“亲亲老婆”四个字的时候,白若风一扫疲态,迅速接起电话,结果骚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低低的抽泣声惊得差点摔个大跟头。   “片片,片片?”白若风抓着手机在浴室里急得团团转,“别哭,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哥哥现在就买机票飞回去!”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荆兴替满心的酸涩艰难地散去一些,他缩在卧室里,不敢哭得很大声,怕爸爸们担心,所以声音听起来又软又糯:“没……没,学校里没人打得过我。”   原本已经打算冲去机场的白若风正费力地单手穿内裤,闻言诡异地沉默了几秒:“也是。”   荆兴替继续软绵绵地哼唧:“我……我想老公了。”   血液一瞬间全部奔着下身而去,白若风暗道一声不好,靠在浴室的墙壁上哑着嗓子叹息:“我也想你。”   “我想要哥哥,”荆兴替继续抽抽搭搭地呢喃,“想要……想要呢。”   这下子白若风连他的声音都快听不清了,只觉得满脑子都在放烟花,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片片想他!   片片还想做羞羞的事情!   那说明什么?说明他风哥活好啊!   白若风激动得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攥着手机喘粗气:“哥哥也想要你,来,哥哥撸给你听。”   荆兴替的哭声停顿了下来,几秒钟以后,电话里传来一声羞涩的“哎呀”。   白若风太了解他了,明白这声“哎呀”等同于想要听他撸的请求,立刻单手勤勤恳恳地耕作起来。   其间自然要各种描述梅小梅有多想荆兴替,还逼着荆兴替在电话里叫了好几声“老公”,好不容易弄出来,白若风依旧不肯挂电话,而是开着免提扯着嗓子,边洗边骚。   于是好好一个澡,风哥愣是洗到手机快没电,仍然意犹未尽,披着浴巾热气腾腾地走出来,脚刚踏进宿舍门,就猛地变换了方向,继而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床边,单手将模糊的黑影拎起来,狠狠往地上一摔。   “白若风,你他妈想要我死?!”睡得迷迷糊糊的顾一梁在睡梦中惨遭不幸,屁股着地,大声哀号。   这会儿子白若风还举着手机不舍得挂断电话,因为荆兴替还没喘完,所以他怎么看顾一梁,怎么不顺眼。   就是这么个玩意,打断了他和片片的好事!   原本顾一梁是没有他宿舍的钥匙的,但是风哥记着对方在爸爸们面前揽锅的壮举,不情不愿地分享了半间宿舍给昔日老友。   而顾一梁拿到钥匙,也没当回事,毕竟都是在帝都有房子的人,要不是上学,谁没事儿住宿舍?   更何况顾一梁根本不是警校的学生。   原本顾一梁也只是开开玩笑,抢了白若风的半间宿舍,调侃等荆兴替走了,换自己来陪风哥。实际上alpha自从拿到钥匙以后,压根没进过警校的门。   这还是头一回来。   所以白若风沉默片刻,按亮了卧室里的灯:“你来……卧槽!”   Alpha震惊地后退一步,望着顾一梁脸上新鲜的巴掌印连骂了好几句脏话,把手机那头迷糊的荆兴替都给吓醒了:“哥哥?”   “你等着。”白若风丝毫没有扶起朋友的自觉,在顾一梁喷火的目光里,咔嚓拍了张照片,直接发给了荆兴替,“哎哟片片你看,顾一梁这个蠢货被人打了!”   顾一梁:“……”   要不是技不如人,顾一梁绝对会撸起袖子跟白若风当场battle。   作者有话说:写到片片上大学就要完结啦。 第78章 (上)我还没和爸爸们说今晚不回家呢   把人气得半死的alpha犹不自知,兴奋地跟远在小县城的荆兴替打报告:“太刺激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清晰的巴掌印儿呢。”   “片片你说,这是怎么扇的?”   “去他妈扇的,这是我自己撞上去的!”顾一梁忍了又忍,实在受不了白若风投过来的关怀弱智的目光,狼狈地爬起来,往被子里钻,“白若风,你少说一句会死?”   “他妈在浴室里说的话恶心死了。”   “还什么叫老公……老公大不大……你他妈气死我了!”   得知自己说的骚话被听见,白若风罕见地闭上嘴,目光幽幽地注视着躺平的顾一梁:“你全听见了?”   “废话,老子一进门就叫你的名字。你自己发疯听不见,现在怪我了?”   白若风轻轻“啧”了一声:“不,不怪你。”   “那你逼逼啥?”   “我是可惜。”   “?”   “可惜我单独说给老婆的情话,被你这个渣男听见。”白若风忧愁地感慨,“我替我老婆打抱不平,他好不容易主动打个电话,竟然还有第三者偷听。”   “顾一梁,你太过分了。”   顶着巴掌印瘫在床上的顾一梁:“???”   顾一梁:“白若风你真他妈是个禽兽!”   白若风不搭理气疯的顾一梁,自顾自和荆兴替腻歪了两句,挂断电话,径自拖了张椅子到床边坐下,一只脚不客气地踩在了床角:“说吧,谁打的?”   虽然嘴上把人骂了一顿,白若风对面前这个勉勉强强能称为“发小”的alpha还是比较关心的。其实要不是顾一梁生活作风问题太大,白若风说不准还像小时候一样,和对方称兄道弟。   顾一梁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但是平时受点委屈绝对要大张旗鼓地找人算账的人竟然息了声,一声不响地坐在床头,问白若风有没有烟。   “别在我宿舍里抽。”白若风从床底下摸出一包没拆封的扔过去。   “你又不是不抽。”顾一梁没当回事。   “我只有想老婆的时候才抽。”白若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你没老婆,抽个屁。”   顾一梁疯了:“荆兴替知道你在别人面前是这个样子吗?”   “什么样?”白若风纳闷地撩起眼皮,“我不一直是这样吗?”   顾一梁噎了一下,可又无法反驳:白若风对他,可不是一直这样冷嘲热讽吗?   可怜的alpha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瘫在床上大喘气。   白若风也不着急,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翻自己和片片的聊天记录。   唉,老婆不在身边,寂寞啊。   “你说……”快半个小时过去,顾一梁才不情不愿地开口,“爱情真有那么神奇?”   白若风:“……”   “你说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白若风:“……”   白若风难得有听众,这个听众还是曾经拒绝听自己讲故事的顾一梁,双眼立刻放出了光:“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这就给你讲讲我和茶叶片子以前的故事。”   顾一梁心里揣着事儿,强忍恶心听白若风描述那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传说,最后实在忍受不住,趴在床边干呕了两声。   讲得眉飞色舞的白若风脸瞬间僵住,片刻后,拎起顾一梁的衣领,拖着人往宿舍外走。   顾一梁边呕边哇哇乱叫:“我他妈生病了,不是……不是被你恶心吐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alpha气得面颊发青,一脚踹开宿舍的门。   “卧槽了白若风,你他妈……”顾一梁虽然出身和白若风差不多,还有个曾经是警察局局长的父亲,但天生不是当警察的料,从小到大练的都是花拳绣腿,别说反抗了,在白若风这个实打实的警校alpha手里,连挣扎都挣扎不起来,眼看着要被丢出门外,只能说了实话,“我……我是被何曾曾打的!”   白若风迈出宿舍门的脚步微顿:“何曾曾?”   alpha冷笑一声:“你放屁。”   顾一梁:“……?”   白若风铿锵有力的话在警校宿舍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人家何曾曾那么喜欢你,你竟然还要把打人的罪名栽赃在人家头上?”   “顾一梁,你他妈禽兽不如。”   顾一梁:“???”   顾一梁崩溃了:“真是何曾曾打的!”   “你再说一遍?”   “是……是我把脸撞到何曾曾手上去的!”   “这还差不多。”白若风眉毛一挑,终于把顾一梁拉了回来,“怎么回事?”   “我……我就是想追他。”顾一梁没脸没皮地往地上一坐,“可他不喜欢我了。”   白若风背靠着墙思索了一会儿顾一梁话里的意思,一边跟片片发消息,一边嘀咕:“哟,你俩玩身份互换啊?”   “还真是。”顾一梁苦着脸笑笑,“他不喜欢我了,我反倒不习惯了。”   “贱的你。”白若风毫不留情地评价。   “嗯,是啊。”   “你干了什么人家要打你?”   “我亲了他一口。”   “呵。”   “亲的腺体。”   “呵!”   白若风用毛巾胡乱擦着滴水的头发,走到床边打了个哈欠:“活该。”   黑暗中传来顾一梁含糊的笑,alpha懒得搭理,径自闭上眼睛睡觉去了。   第二天白若风醒的时候,顾一梁还在睡懒觉,他把闹铃拍在对方的脸上,伴随着满含困意的咒骂,愉快刷牙。   “我有课,你没事儿别烦我。”白若风离开宿舍的时候,又把钥匙丢给了顾一梁,“也别去烦人家何曾曾了,没必要。”   顾一梁哼哼两声算是听见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枯燥的学习生活就这样拉开了序幕,高三的荆兴替忙得脚不沾地,刚接触大学生活的白若风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连每天睡前雷打不动的视频通话都改成了一周三次,除了周末,都是匆匆说上一两句话就要挂断。   至于顾一梁和何曾曾,没直接闹到白若风面前,倒是国际友人Alex自从听说白若风也在帝都上学,来找他的频率就高了起来,当然高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海洋。   白若风挺尴尬的,他不喜欢海洋,但这并不代表他有立场帮假想情敌追求曾经追求过自己的omega,所以每次Alex问起来,他都回答得模棱两可,最后找了个机会,在视频通话里跟荆兴替说了这件事。   荆兴替想了想,试探着出主意:“要不隐晦地问问海洋对Alex有没有感觉?”   “有感觉的话,他就不会找到我这里来了。”白若风背靠在床头,叼着水笔哼哼唧唧,“你说他们这都是什么事儿。”   alpha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老气横秋地评价:“作。”   荆兴替被逗乐了,低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细细的橡皮筋,把脑袋后面稍微长出来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   白若风看得心痒:“怎么不去剪?”   “太忙了,没空。”荆兴替揉揉眉心,“反正也不是特别长,最近晚自习下了后还有额外的补习,只要前面的头发不戳到眼睛就行。”   他一边说话,脑袋后面的小揪揪一边抖,看得白若风的心也一跳一跳的,恨不能透过屏幕去摸:“片片……”   “嗯?”   “有没有想老公!”   “……嗯。”荆兴替在百忙之中无奈地看了一眼屏幕,“想。”   “我也想你。”白若风长长地叹息,故意把视频的镜头往下移,给他看自己又明显了几分的腹肌。   荆兴替:“……”   “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假期。”白若风还是忍不住,在帝都蠢蠢欲动,“你才被我标记没多久,肯定还想要哥哥突突突。”   荆兴替:“……”   没有得到回应,白若风也不着急,在alpha看来,他就是害羞,实际上心里可想了,否则前些日子也不会哭着打电话找老公。   白若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找了个课少的星期,翘掉不点名的大课,背着包带着套,愉快地回到了小县城。   白若风赶到学校的时候,高三还没放学,他招摇地站在校门口,焦急地等着荆兴替。   荆兴替只知道白若风回来了,却没想到alpha急切到直接出现在了校门口,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瞬,就扑进了日思夜想的怀抱。   “想死我了。”白若风把荆兴替抱起来举高高,“走吧,宾馆已经订好了。”   “为什么住宾馆?”荆兴替拉着白若风的手,纳闷地问,“住在我家不好吗?”   “不好。”alpha一本正经地回答。   “嗯?”   “哎呀片片。”白若风想突突的心早就按捺不住了,低头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荆兴替的脸色一点一点涨红,拽着白若风的衣袖,走不动路了。   “想不想?”白若风手上猛地用力,将他拽到怀里。   刚成结的小O怎么可能不想呢?   荆兴替揪住了白若风的衣领,要不是学校门口的人实在太多,说不准直接就亲上去了。   白若风一看他的神情就什么都明白了,飞速打车冲进宾馆的房间,门还没关紧,就迫不及待地将片片压在门上亲吻,双手则猴急地揉捏omega富有弹性的屁股。   荆兴替顺从地抱住白若风的脖子,亲了会儿,忽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alpha推开:“我还没和爸爸们说今晚不回家呢。”   “说吧。”白若风嗓音嘶哑,说话间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荆兴替连忙拿出手机,脸色红红地跟omega爸爸说若风哥哥回来了。   “白若风回来了?!”荆戈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电话另一头,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你们……”   “爸爸,我知道的。”荆兴替轻咳着打断alpha爸爸的话,“你放心。”   荆戈:“……?”   范小田的声音适时响起:“孩子长大啦,荆哥你就别管着了嘛。” 第78章 (下)我马上就送片片回家!   荆戈:“????”   alpha长叹一口气,最后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然后不情不愿地挂断了电话。   此刻的白若风已经走进了浴室,一边哗啦啦地放水,一边抬高嗓音问:“怎么了?”   “没事。”荆兴替把手机收好,赶赶咐咐地脱掉衣服,啪嗒啪嗒跑到浴室里去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水声和水声都无法遮掩的难耐的喘息。   许久,白若风抱着气喘吁吁的荆兴替从浴室里走出来,栽进被子,闷闷地笑:“原来套用起来是这种感觉。”   荆兴替倚着alpha的胸膛,被折腾得都有些气若游丝了:“不要??不要再用奶茶味的了??”   “为什么?”   “羞??”荆兴替的耳朵红得滴血。   用和自己味道几乎一模一样的套的感觉实在是太难描述了,羞耻夹杂着兴奋,连腔室都变得紧致敏感了不少。   “不羞。”白若风捏着荆兴替的下巴,凑过去美滋滋地亲了几口,暂时休战,“片片,你说顾一梁和何曾曾到底在干什么呢?”   荆兴替哼哼两声。   “上次那一巴掌打得可真是解气。”白若风自顾自地嘀咕,“我看啊,何曾曾应该多打几下。”   荆兴替还是哼哼。   “让他长点记性,别动不动就去夜店!”   荆兴替哼都哼不下去了,带着哭腔的声音从alpha怀里传来:“拿??拿出去。”   原来梅小梅还插在里面呢!   白若风自然不肯,伸手给他看自己胳膊上的瘀青:“哥哥最近训练好辛苦,太想你了,你让我再插一小会儿。”   “不??不要!”   “五分钟。”白若风又露出另一块瘀青。   “不??”   “三分钟。”   “好吧。”荆兴替败下阵来,枕着alpha的胳膊,勉强把注意力转移到顾一梁和何曾曾的感情问题上,“他们??他们在谈恋爱吗?”   “谈个鬼。”风哥很不给面子地翻了个白眼,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两下,“咱俩这样才叫谈恋爱。”   荆兴替:“??”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说我跟你求婚那天,顾一梁还嘲讽我们订婚早呢,说什么自己不可能这么早就决定和一个omega过一辈子,怎么忽然又开始追求何曾曾了呢?”   “何曾曾也很奇怪呀。”荆兴替顺着白若风的思路想了想,“当初我跟他聊天的时候,他还很喜欢顾一梁呢,怎么忽然打了人家一巴掌?”   白若风说是因为顾一梁亲了何曾曾的腺体一口。   “可是如果何曾曾还像以前那样喜欢顾一梁,被亲一口的反应应该不会这么大?”荆兴替百思不得其解,翻身骑在白若风的腰间,动了两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他俩变成现在这样?”   白若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荆兴替在主动动着,干脆翻身将他重新压在身下突突突:“今天不聊他们了,聊我们自己。”   荆兴替的反抗悉数化为了精疲力竭的呻吟,累到第二天中午都没睡醒,手机上全是未接来电。   当然都是荆戈打的。   小O趴在床边够到手机,哈欠连天地拨回去,电话拨出不过几秒,就被接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家?”荆戈的语气不算特别好。   荆兴替眨巴眨巴眼睛,默默地数地上的套套袋子:“快了。”   荆戈沉默了几秒:“白若风没欺负你吧?”   “没有。”他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可温柔了。”   荆戈:“??”   荆戈觉得养孩子真不容易,眼睁睁地看着别的alpha来拱,还束手无策。   “片片,谁啊?”白若风也刚醒,闭着眼睛把他捞进怀里。   “我爸。”   白若风:“??”   白若风:“?!”   “爸!”alpha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慌张地套上裤子,“我马上就送片片回家!”   可惜现在白若风做什么都是亡羊补牢,含辛茹苦的老父亲看标记了自家孩子的alpha,是永远不会顺眼的。   往后的几个月,白若风一直抽空跑回来和片片在宾馆的房间里酱酱酿酿,两家的家长从紧张到习以为常,最后到只要白若风守住底线,做好保护措施,就不管了。   新的一年到来的时候,白若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拿着两枚做工精细的戒指出现在荆兴替面前。   “我找人定做的。”白若风伴随着新年的钟声,帮片片戴上戒指,“你的那枚里面刻着我的名字的缩写。”   而他自己的自然也刻着片片的名字。   戒指他们俩谁也不方便戴,白若风训练的时候没法子戴首饰,而荆兴替上学的时候也不能戴,爸爸们就帮他们配了细细的链子,将戒指穿起来,当作项链,好歹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时间一下子到了骄阳似火的六月,荆兴替也要踏上高考的战场了,恰逢白若风训练结束,白易便拖家带口地回到了县城,给他加油助威。   高三的最后几天没课,荆兴替每天上午去学校听老师答疑,下午待在家里复习。白若风比自己要高考都紧张,成天车接车送,车里放满了水果和温水,稍微凉一点的东西都不敢给他碰,生怕他在考试前生病。   至于亲密运动??那更不可能有。   白若风说忍就真的忍,连片片主动都不搭理,把片小片塞回裤子,硬着头皮说:“睡觉。”   白若风没回来以前,荆兴替就想要,现在他的alpha就在身边,哪里还忍受得了?缠着白若风,说什么也要亲密运动。   白若风只好在他的后颈边咬了小小的一口,顺便用手揉了揉片小片。   荆兴替稍稍满足,趴在alpha怀里嗅嗅,叫了声“老公”。   白若风被叫得心神荡漾,奖励性地又咬住了小腺体。   两个人抱在床上哼哼唧唧发泄多余的精力,卧室里的灯关上的时候,荆兴替总算是舒服了,蜷缩在alpha的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高考当天,浩浩荡荡的送考队伍把荆兴替一直送到学校门口。白若风拉着片片的小手,也顾不上影响好不好的了,心惊胆战地嗅,生怕荆兴替在考场上发情,不放心地揉捏着腺体,思考着再咬一口。   骑着摩托车的白易翻了个白眼:“得了吧,考场的监考老师都准备了抑制剂,大家也都喷了阻隔剂,谁会提前发情?”   白若风是经历过高考的人,自然知道考场里面的安排可谓是万无一失,但是焦虑还是要焦虑的。   最后反倒是即将进考场的荆兴替安慰道:“我不紧张,哥哥也别紧张。”   “我??我不不不紧张。”白若风都结巴了,还硬着头皮不承认,“我怎么可能紧张呢?”   荆兴替摸着alpha汗津津的手勾起了唇角:“等我出来。”   “好。”白若风目送他走进考场,瞬间垮下来,靠着白易的摩托车大喘气。   白易嫌弃地捏捏儿子的腮帮子:“干吗呢?”   “紧张。”白若风热出了一身汗,焦急地抖腿,“片片会不会突然难受啊?”   “我昨晚咬了他一小口,他??他万一有感觉了怎么办?”   “就算有阻隔剂和抑制剂,想发情的时候发不了也会难受的。”   “片片片片??”   白易听得不耐烦起来,伸手弹了弹儿子的额头:“你是茶叶片子的A,给我沉住气。”   对啊,他是片片的alpha,怎么能自乱阵脚呢?   白若风连忙收敛心神,听着聒噪的蝉鸣,提心吊胆地在校门口转圈圈。考场门前聚集了很多学生家长,三三两两地站在学校门前,有的手里拿着矿泉水,有的拿着扇子扇风,白若风觉得自己跟他们没什么两样,心里苦得不行。   爸爸们倒是比白若风淡定很多。荆兴替在高考以前已经通过了心仪院校的面试,只要成绩达到本一线,就能直接进入建筑学院学习。   荆戈和范小田坐在车里吹空调嗑瓜子,白易骑着摩托车,在缪子奇无奈的叹息里,继续在人少的街道上飙车。   只有白若风一个人在大太阳下踱步,一会儿瞄瞄屏蔽信号的仪器,一会儿眺望远处的考场,急得满头大汗,还被爸爸们嘲笑。   好在考完的荆兴替心疼alpha,一出考场就急忙赶回家,催着白若风洗澡,再脱掉衣服钻进浴室。   “还有两门呢。”白若风脑门上顶着泡泡,抱住滑溜溜的小O,“今天还是不可以。”   荆兴替闻言,失落地垂下眼帘,蹭着梅小梅转了个身,也去挤洗发水。   但是他一转身,纤细的腰和翘翘的屁股就落在了白若风的眼里。   这哪儿忍得住啊?!   白若风满心愧悔地和片片在浴室里来了一发,当晚荆兴替睡得特别香甜,第二天精神抖擞地冲进考场,白若风拉都拉不住。   青春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往前迈了一步。   荆兴替状态奇佳,考完最后一门直接冲出校门,找到白若风,精准地跳进小A怀里,在荆戈崩溃的叹息声里喊:“哥哥,我想你啦!”   想的什么,过来人心里都清楚。   白若风忍了好几天,也憋不住了,在爸爸们复杂的目光里拽着他开了三天的房。   作者有话说:啊明天就是完结章了,好舍不得……这个系列的故事真的陪伴了我好久(╯﹏╰)…… 第79章 你的味道和你的好,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白若风和荆兴替是爽了,顾一梁却挨了三天的白眼。   这事儿还是片片先知道的,因为何曾曾给他打了电话。   当时荆兴替正趴在白若风怀里数他刚冒出来的青青的胡茬,边数边嘀咕:“扎人。”   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荆兴替哥哥,顾一梁那个浑蛋如果给你们打电话,不要接!”   手机里的声音太大,白若风也听见了。好巧不巧,白若风刚有点反应,想要凑近听听何曾曾在说什么的当口,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还真是顾一梁。   荆兴替给alpha使了个眼色,披着浴衣往浴室里走:“你放心吧,我们不会理顾一梁的。”   他在这儿说着,白若风立刻接收到信号,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顾一梁:“……”   顾一梁不死心地发了条短信过来:何曾曾是不是给你们打电话了?   白若风纡尊回了个“嗯”。   顾一梁:卧槽,我就知道。   白若风:知道就好。   顾一梁:你他妈让他给我接电话!   白若风:滚一边去。   顾一梁:……   顾一梁:求你了哥。   白若风:求我也没用,人家不想接你的电话。   白若风回完,那边就没信儿了,大概顾一梁也知道在他们这儿寻不到突破口,就放弃了恳求。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alpha把毛巾裹在腰间,拾起地上散落的套套,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然后跑进浴室抱住了湿漉漉的omega。   荆兴替正在洗头发,满头泡沫:“我听何曾曾的语气,是真的不喜欢顾一梁了。”   “也好。”白若风帮他给头发冲水,“顾一梁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之前就跟你说过,那家伙死活不信自己会跟一个omega共度一生。”   荆兴替哼哼唧唧两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屁股蹭蹭白若风,转了个身继续冲水。   白若风被蹭得心痒,试探着抱住他的腰,没被拒绝,就开开心心地拆套继续突突突。   浴室成了主战场,他俩胡闹完,回到卧室里,摊在床上看电视。   荆兴替这几天运动量太大,有了点小脾气,坐在白若风的怀里冷着脸不吭声,估计是嫌腰酸。   “片片?”白若风亲亲他的腺体,又摸摸平坦的小腹,“片片,你录取通知书几号下来?”   “我带你出去玩儿。”   荆兴替毕业,白若风放暑假,正正好出去放松。   他眨眨眼,盯着电视屏幕上播放的狗血连续剧,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六月末吧。我不太想出门,爸爸说让我先把驾照考了,在帝都上大学会方便很多。”   “你不考也行,有我呢。”   “要考。”荆兴替却固执道,“不能什么都靠你。”   白若风听得有些不满。   omega靠alpha怎么了?天经地义的嘛。   除了他爸。   白易在白若风心里跟omega这个词儿是不搭边的,或者换句话说,白易和任何一个性别都不搭边。   他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明白,屁大点的时候才黏黏糊糊地跟在omega爸爸身边,结果被alpha爸爸好一顿揍。   但是片片不一样啊!   片片是要风哥保护的小O!   就算白若风已经知道荆兴替并不柔弱,打架也厉害,还是不由自主地把他归到“好弱好弱”的一类里。   怎么了?他风哥就是要护着片片!   荆兴替看个电视的工夫,白若风已经在心里进行完一轮天人交战了:“暑假好长呢,而且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有机会单独出去旅游。”   白若风把“单独”和“旅游”两个词咬得很重。   荆兴替听出滋味出来了,扭头似笑非笑地盯着alpha:“你想做什么?”   “咳咳,”白若风被看得心虚起来,“没什么。”   “嗯?”   “就是……就是想着你的发情期不是在九月份吗?”白若风扒拉着指头,嘀咕,“之前我咬了你,导致你发情期不稳定,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成结了,所以……所以你九月大概率还是会发情的。”   “那也要九月呢。”荆兴替不为所动。   “九月!”白若风的眼睛都亮了,“片片你是不知道,你发情的时候特别可爱,屁股翘翘的……唔。”   alpha后半句话没说得出来,因为荆兴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过白若风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片片,你大学开学前是不是有军训?”   荆兴替微微一愣:“应该吧,我听说是有的。”   “糟了。”白若风狠狠一拍大腿,“我得赶快给我爸打个电话。”   “为什么?”   “我要去当你的教官!”   帝都的大学每逢军训,都会抽调一部分警校的在校生,这不是什么新闻了,连荆兴替都知道。但是通常情况下,教官都是大三大四的学长,轮不到白若风这种刚进校一年的新生。   但是白若风不干啊,他怎么放心把自己的omega交到别人的手里呢?   于是连旅游的事情都顾不上了,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白易那里。   白易接得也挺快:“怎么,保护措施没做好?”   白若风:“……”   白若风抱着片片,觉得自己的omega爸爸特别欠:“不是这件事。”   “那挂了。”   “爸!”白若风头疼地阻止了白易,“我有正事儿。”   “说。”   “我想给片片当教官。”   “……”白易沉默了三秒,挂断了电话。   白若风被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震惊了:“这是我亲爸?”   “教官肯定都是直接选拔的,你跟你爸说也没用。”荆兴替笑眯眯地安慰alpha,“没事的,不就是军训吗?”   “那是军训!”白若风却越发紧张,“片片,你难道不知道军训的教官都是alpha吗?”   “都是身强体壮,大部分都没有omega的alpha啊!”   “可是我被你标记过了。”荆兴替揉揉白若风的脑袋,低头露出满是牙印儿的小腺体,“不会出事的。”   “不行。”白若风却真的上了心,“你是不知道,警校里基本上没什么omega,他们是一群禽兽,巴不得早点找到伴侣,虽然军训期间不允许谈恋爱,但是军训结束以后他们还会想方设法地联系心仪的O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谈恋爱很正常啊。”荆兴替的反应淡淡的,显然没把白若风说的话听进心里去,“再说军训结束以后,同龄人互相留联系方式,也没什么问题吧?”   道理白若风都懂,可是有了自己的omega的alpha紧张得要死要活,把片片送回家以后,又给白易打了个电话。   白易被儿子烦得不行:“你跟我说没用,学校选拔教官的规章流程过几天会放在官网上,你自己报名吧。”   白若风得到了想要的讯息,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等报名讯息一放出来,立刻将自己的信息填好,递交给了学校。   这些事荆兴替是不知道的。小O收到录取通知书以后,忙着参加谢师宴和同学聚会,等一切尘埃落定,天气已经热得不行,白若风也放下了去旅游的念头,成天和他窝在空调房里吃冰淇淋。   “这是最后一罐。”白若风叼着勺子,长叹了一口气,“明天开始,我要开始训练了。”   荆兴替趴在窗边看了眼刺眼的日光,觉得阳台上的仙人掌都被晒黄了,不由劝道:“算了吧,这么热的天,中暑了怎么办?”   白若风但笑不语,虽然不反驳,但是瞧着也不是要放弃训练的模样。   第二天荆兴替起床的时候,果然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   范小田戴着草帽准备出门取材:“小青梅,你要去哪儿啊?”   “训练。”白若风乖乖地回答,“快开学了,不能懈怠。”   “这么热的天?!”   “还好,训练不分天气的。”   “哎呀,茶叶片子快来啊!”范小田却已经咋咋呼呼地喊起来,“你的若风哥哥要中暑了。”   路过的荆戈被逗笑了:“人家还没出门,怎么就中暑了呢?”   范小田指着屋外火辣辣的太阳,理直气壮:“你查查今天的温度,要是剧烈运动,不中暑才怪。”   荆戈想想,觉得也是:“别勉强。”   “谢谢爸。”白若风难得腼腆,摸着鼻尖回答,“我知道轻重,不会在太阳下直接进行训练的。”   荆戈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屋的时候,看见荆兴替蹦蹦跳跳地下来了,忍不住感慨:“儿大不中留。”   荆兴替看了一眼酸溜溜的alpha爸爸,忍笑跑到白若风面前:“我陪你去吧。”   “不行。”白若风一口回绝,“你是omega,太阳晒久了肯定会晕。”   他不喜欢alpha过分的保护欲,但是心尖还是泛起甜意:“不会,我没那么娇气。”   白若风却已经把门关上了,只留一条小缝:“等我回来。”   白若风说是训练,还真就认认真真地将日程表安排了出来。荆戈特意来看了一眼,发现小A的确是在循序渐进地训练,也就不再阻止了,倒是荆兴替更加担心,连藿香正气水都买了。   好在白若风心里有数,整个暑假期间都没有中暑,但是荆兴替直到开学的时候才明白alpha拼命训练的原因——白若风真的成了他们学校大一新生的教官。   难为白若风一直隐瞒着,连送荆兴替到宿舍时都没吭声,愣是熬到军训开始,小A才半是紧张、半是期待地站在教官队列里看他。   那道目光隔着半个操场准确地落在荆兴替身上。   说不上来是感动还是惊喜,荆兴替站在树荫下,和所有大一新生一起注视着教官队伍,忽然意识到他和白若风真的认识很久了。   久到他快把alpha的好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可是白若风真的在无比认真地准备给他的“惊喜”。   无论是争取到了教官的身份,还是生活中别的小细节……白若风一直在努力。   或许爸爸们有时的玩笑是无心的,说alpha浑,说alpha不像是有了伴侣的alpha……白若风却全部记在了心里,表面上无所谓地笑笑,背地里却付出了没人知道的努力。   他是缪子奇和白易的孩子,出生便带着光环,所有人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优秀,压根没有人在意他到底想不想要这样的光环。   荆兴替紧紧地盯着白若风的身影,回忆着每回alpha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样”的神情,鼻子微微发酸。   白若风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问出那样的问题的呢?   当初白若风说想当教官的时候,他的态度怎么会那么冷淡呢?   非警校生的军训其实没那么苦,荆兴替听完校长的报告,直接跑到了教官的宿舍楼下,还没给白若风打电话,就被门卫拦了下来。   “同学,军训期间,这栋宿舍楼是不开放的。”   他知道学校的规定,老老实实地退开些,给白若风打了个电话,又担心白若风没空接。   还好,电话打通以后,白若风的声音很快传了过来:“片片,我没告诉你就直接当了教官,你不会生气吧?”   alpha忐忑的话语刺痛了荆兴替的心,他低着头踩草地上的枯叶,闷声闷气地说:“你说呢?”   白若风紧张起来:“我……我就是不放心你。”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看见我,我不当你们班的教官,行吗?”   白若风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成了失落的呢喃。   荆兴替再也听不下去:“我在你楼下。”   白若风愣了一下:“我这就下来。”说完,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他趁着alpha下楼的当口,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墙角,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地上的影子。   “片片!”白若风是跑过来的,略微气喘,见他也不多说,先抱了一下,“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嗯。”   “我怕你不同意,又实在想……”   “嗯。”   “我这就去跟学校商量,给我换个班。”   这回荆兴替不“嗯”了,他忽然踮起脚尖,用亲吻打断白若风紧张的喋喋不休。   白若风虽然不知道荆兴替是什么意思,却本能地将他搂住,加深了亲吻。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希望你当我的教官?”荆兴替在吻的间隙落了几滴泪,“白若风,你是我的alpha,唯一的alpha。”   “我喜欢你的一切,你不需要对自己要求那么严格。”   初秋的风从他们身边悄悄吹过,荆兴替在白若风眼底看见了零星的复苏的春光。   “你就是你,”他将自己的手伸到了白若风的掌心里,十指相扣,继而专注地注视着那双一点一点亮起来的眸子,“你的好与不好我都喜欢。”   荆兴替说完,先破涕为笑:“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十八年了,白若风,”他的嗓音微微颤抖,“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了,可是我们谈恋爱的时间还很短,怎么办啊?”   白若风脸上原本的惊慌已经被笑意取代:“对啊,怎么办?”   荆兴替仰起头,含泪道:“那余生……请多指教。”   白若风在心里把“请多指教”四个字重复了好几遍,然后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将他狠狠搂进怀里。   “请多指教,”白若风咬着荆兴替的耳朵轻声说,“以老公的身份。”   不远处的操场上还有逗留的学生,刚刚阻止荆兴替进教官宿舍的门卫拧开了收音机,几只麻雀落在了白若风身后的墙头上。   红尘纷纷,却没什么能打扰他们。   为什么呢?   因为呀,你的味道和你的好,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w谢谢大家追文,这个系列写到这一本就结束了,好舍不得唉……虽然写得不好,有很多毛病,但是我真的挺喜欢这系列的故事的!不过再喜欢,还是要和他们告别了(╯﹏╰)番外的故事可能会写小朋友们的大学时光,再讲讲倒霉的顾一梁,如果你们有什么想看的也可以评论告诉我。那就……隔壁新文《偷香》再见啦。 第80章 (番外1)顾一梁把何曾曾咬了   大学时期,白若风和荆兴替已经在学校旁边租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寓。   他俩白天上学,晚上黏糊在一起,沉浸在恋爱之中好几年都没腻。   白若风进门的时候,闻到厨房里飘来熟悉的饭菜香,他脱了鞋溜达进去,一把搂住正在做饭的omega:“片片,老公回来了!”   荆兴替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去洗澡,一身汗。”   白若风硬是蹭了两下,闻到他身上全是自己的味道,心满意足地往浴室溜达,结果没走两步,就听见了敲门声。   他们的小公寓的地址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家里人,也就是玩儿得好的那一批朋友,再说会踩着饭点来的,还真不知道是谁。   白若风走过去开了门,还没把门完全打开,外头就栽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omega。   “片片……片片!”白若风眼疾手快地把人扶住,定睛一看,吓了一跳,“何曾曾?片片,不得了了,何曾曾晕咱家门口了!”   荆兴替擦着手从厨房里跑出来,见到昏迷不醒的何曾曾,也吓了一跳。小两口手忙脚乱地把人扶到沙发上躺着,正准备叫救护车的时候,何曾曾醒了。   “困死了。”   白若风:“……”   荆兴替:“……”   何曾曾揉着头发从沙发上爬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终于发现自己身在别人家里,一张脸涨得通红:“荆兴替哥哥……”   “怎么回事?”荆兴替按住了白若风想要叫救护车的手,坐在何曾曾身边,“你怎么晕倒在我们家门口了?”   “我本来想到你们家躲躲的,但是四五天没睡觉了,实在是太困。”何曾曾不好意思地揉着湿答答的头发,“刚刚走得太急,还掉进你们小区的喷泉池里了。”   荆兴替:“……”   荆兴替轻咳一声,仔细打量何曾曾的脸色,见他眼下乌青,抑制住想要深究的欲望,喊白若风拿了干净的毛巾:“你先擦擦,睡一觉再说吧。”   何曾曾感激地望了他们一眼,擦完钻进客房,倒头就睡。   客厅里的白若风扯扯荆兴替的衣角:“哇。”   荆兴替:“……”   荆兴替:“有话直说。”   “肯定是顾一梁那个浑蛋。”白若风咬着他的耳朵叽里咕噜,“你说说咱们上大学这几年,顾一梁搞了多少事儿?”   “这回不太一样。”荆兴替皱眉摇头,神情严肃地否认了白若风的猜测。   “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的味道你没闻出来吗?”   “什么味道?”   荆兴替恨铁不成钢地掐白若风的腰:“还是警校的学生呢。何曾曾被标记过了,你闻不出来?”   白若风哪里闻不出来,他就是觉得这事儿自己说出来尴尬,倒不如装糊涂,主要还是怕荆兴替吃醋。   可是荆兴替哪里会拿正事儿吃醋,反而气白若风业务能力不过关,把浴室门一关,洗澡去了。   自作聪明的白若风可怜巴巴地趴在浴室门上:“片片,说好的今天一起洗!”   “什么时候说好的?”   “昨天突突的时候!”   “我不记得了!”   白若风左喊右喊得不到回应,干脆从柜子里翻出浴室的钥匙,堂而皇之地闯了进去。   水汽蒸腾,荆兴替背对着alpha站在花洒下,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这两年荆兴替又长高了些,退去了高中时期的青涩,浑身都透着一股让白若风看见就发疯的气质。   按alpha的话说就是:“太禁欲了,让人想扒光。”   当然白若风就算扒光了他,也会被荆兴替蹬两脚。   他俩在床上打过架,还是荆兴替主动要求的,估计是手痒,想看自己这些年身手有没有退步。白若风起先当他闹着玩儿,后来也认真了几分。   荆兴替的防身术是爸爸教的,有点警校的底子,算不上多厉害,但是白若风一放水,胳膊或是腰上就得多块红印儿。   alpha特喜欢红印儿,因为那时候他就能装惨,然后抱着心疼的片片疯狂突突突。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白若风已经把荆兴替的软肋摸得一清二楚。这回他钻进浴室,也是先脱掉衣服,一声不吭地舔他的腺体,把人舔软了才说:“我哪儿能闻不出来?”   “可我是你的alpha,标记没标记的事情,当然要避嫌。”   荆兴替甩白若风一脸水:“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想你。”   “那么明显的味道你都闻不出来,你爸知道,绝对气死。”   “我只闻得出来你的味道。”白若风典型的胡搅蛮缠。   “行了,别闹,何曾曾这事儿有点问题。”荆兴替转了个身,勾着白若风的脖子打了个哈欠,“你说标记他的那个人,是顾一梁吗?”   “问问?”白若风托着他的屁股,试探道,“我洗完澡就给顾一梁打个电话。”   荆兴替沉默片刻,反问:“那万一不是呢?”   白若风同样沉默下来。   这些年,顾一梁跟吃错药似的,花花公子摇身一变,成了帝都有名的痴情王子,出国以后三天两头往回跑,但凡有长一点的假期,绝对跟在何曾曾的屁股后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白若风和荆兴替起先还会稍微问上两句,后来学业忙,加上感情的事儿实在是牵扯不清,就没再多问。   如今看来,顾一梁折腾来折腾去,终于折腾出大事了。   荆兴替贴在白若风的怀里扭了两下,拍板道:“先不管是谁咬的,曾曾有没有到发情期?我们得带他去医院看看。”   白若风深以为然,在花洒下三下五除二把头顶上的泡沫冲掉,围着浴巾帮片片擦头发。   荆兴替站在镜子前,眨眨眼,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你还是问问顾一梁在不在国内吧。”   “这样问他应该不会起疑。”白若风点点头,一手举着吹风机,一手摸到了手机。   十几条未接来电瞬间弹了出来。   白若风不禁笑起来:“还打呢,人家早就来找咱们了。”   说完,拨了回去。三声“滴”过去,顾一梁醉醺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曾曾……曾曾他妈的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你喝多了?”白若风把吹风机关掉,声音冷了几分,“你在哪儿呢?”   “你管我!”顾一梁明显醉得不轻,嘈杂的背景音里还有嘈杂的音乐声,“白若风我告诉你,我不是没了何曾曾就活不……”   白若风翻了个白眼,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了?”荆兴替捏着毛巾纳闷地回头,明显没听清顾一梁的话。   “出事了。”alpha叹了口气,“我猜啊,何曾曾十有八九是被顾一梁标记的,但是他俩之间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不知道。”   “那你说的出事了……”   “顾一梁在酒吧。”白若风的脸色黑了几分。   荆兴替也怔住了。   自从顾一梁转了性,他再也没去过酒吧,连酒精饮料都不碰。起先没人当回事,后来大家发现,alpha还真就变了,何曾曾不喜欢的东西,顾一梁再也没碰过。   “他怎么会去酒吧呢?”荆兴替胡乱擦了擦头发,拉着白若风往浴室外跑,“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了?”   “先别管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白若风板着脸穿上外套,摸到摩托车的钥匙,咬着后槽牙恨恨道,“我最怕他喝酒开车。”   “你又不是不知道,顾一梁那家伙喝起酒来没有数。当初我们在帝都补办订婚仪式,他醉得差点在酒宴上把心掏出来给何曾曾看,切蛋糕的塑料小刀都拿在手里了。”   荆兴替回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嘴角也忍不住抽抽了几下,披着外套给何曾曾留了张纸条,实在不放心,下楼的时候又编辑了几条短信,说冰箱里有吃的。   “你不是都给他写在纸条上了吗?”白若风看见了,笑他操心过度。   “这不是两手准备吗?”荆兴替耐心地打完最后一个句号,“总不能到时候顾一梁在外面出事,曾曾在我们俩的家里也出事。”   月朗星稀,白若风的摩托车停在公寓楼下。几棵苍翠的柏树下,住在他们楼下的老爷爷躺在藤椅上望月亮。   “爷爷。”白若风打了声招呼,“最近天气转凉,您老别感冒了。”   “嗐,小兔崽子,怎么没好话说呢?”   “爷爷,您别听他瞎说。”跟在白若风身后的荆兴替抿唇笑,“他成天瞎说八道。”   “还是兴替好。”老爷子翻了个白眼,转移了话题,“你俩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嗯,有朋友出了点事儿。”白若风跨上摩托,急切地催促他,“片片,快来抱老公的腰。”   荆兴替在外人面前红了脸,老爷子果然笑得直不起腰,揶揄道:“你俩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白若风得意地戴上头盔:“片片说毕业以后!”   “好好。”老人笑得蒲扇都快拿不住了,就乐意逗这俩小年轻,“百天的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发红蛋!”   荆兴替再也听不下去了,把脸埋在白若风的后颈边羞恼地啃。   “好好好,老公这就走了。”alpha憋笑踩下了油门,还不忘跟老人道别,“爷爷,早点回去休息吧!”   帝都的夜晚,灯火如昼,白若风和荆兴替驶出小区以后,汇入了灯光璀璨的车流。   风在耳旁呼啸,荆兴替往白若风的后背上一趴,眯起眼睛喊:“在哪家酒吧?”   “还能是哪家?”白若风的脸色又变得臭臭的。   不是他埋怨顾一梁,而是顾一梁待的酒吧给alpha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就是那个他用黑加仑汁买醉,然后借着所谓的“酒劲儿”,抓着荆兴替提前标记了他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番外来啦,先写写顾一梁和何曾曾的故事吧。 第81章 (番外2)顾一梁好渣一男A   荆兴替早就把这事儿看开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白若风把车停在酒吧门前,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alpha生闷气的原因。   “多大点事儿。”他好笑地牵住白若风的手,手指尖在温暖的掌心挠了挠。   “顾一梁就不该来!”白若风轻咳一声,反握住片片的手指,“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他。”   “哥哥……”   “别拦我啊。”白若风假意生气,揽着荆兴替的肩膀走进了酒吧。   这都好几年了,酒吧内部的装修一点变化都没有,单改了歌单,震耳欲聋的音响里放的是最近刚火的小明星的单曲。   白若风没听过,板着脸往里走,攥着荆兴替的手越攥越紧,恨不能把他绑怀里。   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顾一梁到底想干什么?”   “买醉?”荆兴替抱着白若风的胳膊东张西望,“他和曾曾之间的事儿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跑酒吧来,目的为何,还真不好猜。”   “有什么不好猜的?”白若风推开两个往荆兴替身边凑的alpha,愈发暴躁,“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明天我就带几个同学来突击检查!”   “哥哥又不是没来过。”荆兴替倒是接受度良好,在白若风的耳边嘀嘀咕咕,“我也来过。”   “别提那时候的事情了。”alpha面色涨得通红,明显不想提几年前的糗事,“用黑加仑汁买醉……我爸都嘲笑了我好久。”   他俩正说着,舞池正中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白若风起先没当回事,但是当荆兴替也跟着惊叫起来的时候, alpha困惑地扭头,这一看,就看得脸色黑如锅底——喝得烂醉的顾一梁抱着舞台正中的钢管边扭边撕扯身上的衣服,舞台下一群激动的小O蹦蹦跳跳,恨不能直接冲到顾一梁面前发情。   “他疯了?”白若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别的评价。   “不管疯不疯……”荆兴替先反应过来,拉着alpha就往舞台前挤,“先把人拉下来啊!”   就算他们搞不明白顾一梁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也不能让他在酒吧里表演脱衣舞。   只不过舞池前的人太多,等白若风和荆兴替费力地挤到舞台下时,顾一梁已经把上衣全扯掉了,正叼着领带嗷呜嗷呜地嚎叫。   “我他妈……”白若风气得头皮发麻,单手撑着舞台一跃而上,“打他一顿行吗?”   “哥哥!”荆兴替急了,揪着白若风的衣摆跟着往上爬。   白若风既担心他,又要拽顾一梁,两头急,最后干脆把外套脱了,一股脑罩在顾一梁脑袋上,然后像是抗麻袋似的,在笑闹声里和荆兴替一道,把alpha囫囵抬进了无人的包厢。   顾一梁哼哼唧唧:“酒……我还要酒!”   白若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片片抱到大腿上搂着:“累死我了。”   荆兴替扭扭:“哥哥平时训练可比搬人累多了,别瞎说。”   “死沉死沉的。”白若风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抬起腿踢了踢顾一梁的屁股,“你说他到底为什么啊?”   按理说,咬了心爱的omega应该高兴,可瞧着顾一梁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原本白若风还想着这小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结果现在看来,顾一梁是结结实实地受伤了。   受的还是情伤。   门口路过的服务员探头进来,问他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三杯冰水。”白若风脸色很臭,“一桶冰。”   荆兴替在一旁憋笑。   白若风闻若未闻,等冰水上来,直接往顾一梁的脸上泼,硬生生把醉倒的alpha泼醒了。   顾一梁直勾勾地盯着白若风,像是还没缓过神:“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不来,你他妈就要在酒吧裸奔了。”白若风没好气地将酒杯放在茶几上,“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有必要在酒吧买醉吗?”   听到“裸奔”两个字,顾一梁的脸色明显糟糕起来,很显然还保留了一点醉酒时的记忆:“不用你多管闲事。”   “不是我多管闲事,是你们家的闲事撞在我们家门口了。”白若风毫不示弱地嘲讽回去,“你知不知道,何曾曾敲门的时候,我和片片刚准备在厨房大战三百回合?”   坐在一旁的荆兴替:“……”   顾一梁的神情愈发扭曲:“白若风你有病啊,厨房里闹什么闹?”   “你管我?”白若风冷笑不已,“你这种单身A懂个屁!”   荆兴替:“……”   顾一梁看白若风秀恩爱,足足看了好几年,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产生了免疫力,没想到喝完酒之后还是想作呕:“我靠,你够了啊,当着人家荆兴替的面,别胡说八道。”   “他没有。”谁料,话音刚落,荆兴替就在一旁羞涩地嘀咕,“厨房里有张很大的桌子呢。”   顾一梁:“……”   顾一梁:“我输给你们小两口了还不成吗?”   “知道就好。”白若风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好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你和何曾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顾一梁慢吞吞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先整理了一下身上皱皱巴巴的衬衫,再挠一挠涂了发胶但仍旧乱成一团的头发,最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冰水:“说来话长。”   白若风直接往他脸上砸了几个冰块。   顾一梁撇撇嘴:“好嘛,我长话短说。”   实际上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开始顾一梁不喜欢何曾曾的事,白若风和荆兴替早就知道,后来他俩的牵扯也没必要了解得太具体,单说一周前,何曾曾实在是受不了顾一梁的死缠烂打,破罐子破摔,说干脆临时标记一下了却心愿,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何曾曾还未成年,没经历过第一次发情期,如果被咬了,很可能会造成发情期紊乱,稍有不慎,就会落个精神类疾病的下场,要是白若风和荆兴替在场,绝对不会允许他俩胡来。   奈何何曾曾是真的不想再搭理顾一梁,而顾一梁又觉得被标记的omega绝对离不开alpha,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找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跑到快捷酒店临时标记。   顾一梁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就等着何曾曾被标记以后浑身发软的劲儿把人直接搂在怀里来场深情表白,谁知何曾曾比他还恨,怀揣抑制剂和阻隔剂,顾一梁刚松口,就被喷得头晕目眩,根本来不及伸手,小O就跑没了影。   许久以后,顾一梁清醒过来,回想起自己和何曾曾的约定,明白他俩即将老死不相往来,登时难过得要死要活,冲进酒吧就是好一顿喝。   白若风和荆兴替听完顾一梁的描述,齐刷刷站起来往酒吧外跑。   顾一梁也想跟上去,可惜刚站起来就因为酒没彻底醒,栽回了沙发:“你们……你们就不管我了?”   “管你干什么?”白若风拉着片片的手,冷笑连连,“人家何曾曾被你提前标记了,我们得送他去医院。”   “他真的在你们那儿?!”顾一梁眼前一亮,再次站起,又再次跌回去。   “你别管。”白若风撂下一句话,和荆兴替又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   他俩做好了一切准备,一人一瓶小型抑制剂喷雾,打开家门的时候屏住了呼吸,结果屋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何曾曾还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荆兴替松了一口气,抱住白若风的脖子,在伴侣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没事儿了。”   “能没事儿吗?”白若风没好气地回亲一下,“你说顾一梁是不是跟我过不去?成天惹事。”   “其实也还好。”荆兴替想了想,也很费解,“当初何曾曾追顾一梁追得多狠啊……怎么就闹成了现在这样?”   “要我说顾一梁就是活该,何曾曾喜欢他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现在后悔了?晚了!”   白若风在荆兴替面前习惯了直来直去:“怎么不向我学学?疼自家小O是习惯!”   他懒得去管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alpha,转身烧了壶热水,搁在何曾曾的床头,生怕他醒的时候口渴。   “片片……”白若风看着荆兴替忙碌,忍不住提醒,“我们今晚那什么吗?”   他的脚步顿了顿:“好累啊。”   “我动,你不动。”白若风眼巴巴地瞅着荆兴替的背影,故意装得很可怜,“你老公我每天训练得好辛苦,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你。”   说起来,白若风的训练的确很苦,荆兴替有回被白易带着去观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alpha受伤,没法及时止血,拖着血淋淋的胳膊坚持到了演习结束。   荆兴替从白若风受伤开始哭,一直哭到alpha跑到他身边把他抱住。   “乖,不难过了啊。”白若风从没见过这样的荆兴替,头都大了,“好多人看着你呢。”   他把脸往白若风怀里一拱,自暴自弃地喃喃:“看见……看见就看见!我……我好没用,看见你受伤也不能救你。”   白若风一听就想笑:“演习的时候受伤多正常?你的老公厉害着呢,用一条胳膊也能赢!”   可惜alpha再说什么也没用了,鲜血刺激了荆兴替脆弱的神经,实际上也提醒了荆兴替一个被他遗忘很久的问题——白若风是警察,往后肯定要受伤的——他在象牙塔里生活了太久,一时根本无法接受。   白若风哄不好片片,求助似的看着白易。   白易却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孩子总要长大,有些事情长辈不能插手。   爸爸不帮忙,白若风只好再次抱住片片:“哎呀,现在是和平年代,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而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片片应该支持我呀。”   荆兴替哭得打了个嗝,急急道:“我……我支持呢。”   “哥哥知道你支持我。”白若风用牙叼着战术手套的边缘,含含糊糊地哄他,边哄,边把手套扯了,再用干净的手背擦omega眼角的泪,“也知道你爱我。”   他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白若风备受鼓舞,决定再接再厉:“我也好爱你。”   荆兴替继续哼哼。   “所以别哭了,我看见你哭,心里好难过。”白若风把受伤的胳膊挪到他面前,“你看,我的胳膊已经受伤了,你还忍心让我的心受伤吗?”   荆兴替当然不忍心,于是他在白若风的一群战友面前,攥着alpha的衣领,亲吻对方干涩的嘴唇。   后来警校盛传白若风的小omega是个哭包,白若风懒得解释,直到荆兴替有天来警校送饭,路遇两个耍流氓的alpha,轻轻松松地将他们撂倒,学校里的谣言终是不攻自破。   要命,白若风的omega打人好凶!   时间回到现在,白若风为了能和荆兴替亲热,绞尽脑汁地卖惨。   实际上荆兴替已经比以前好说话很多了,他俩的床头也摆着一大盒子套套,各式口味都有,足以见得片片并不排斥和alpha亲热。   果不其然,白若风又嘀咕了几句,荆兴替就松口了,唯一的要求是晚上不能用奶茶味儿的套。   这有什么的?   用什么味道白若风都高兴。   得到保证的alpha兴冲冲地又去冲了个澡,然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抱着片片顶胯,势必做到就算没爬上床,也得让他动情的目的。   荆兴替红着脸和白若风打了个啵,两个人黏黏糊糊地钻进卧室,去进行每隔几晚就要重复一回的剧烈运动。   这天是周末,隔天不必早起,白若风哼哧哼哧运动到了后半夜,起床帮荆兴替拿干净的毛巾擦身体的时候,瞥了一眼何曾曾休息的客房,见里面没什么异样,才稍稍安心。   被咬了腺体的omega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没看过医生以前,谁也没法睡个安稳觉。   白若风拎着毛巾跑回了卧室,把睡迷糊的小omega从被子底下刨出来,熟练地擦拭腿根。   荆兴替翻了个身,双腿分开一些:“累……”   “睡吧。”白若风怜惜地亲吻他的额角,觉得omega真是脆弱又可爱,同时瞧不起伤害何曾曾的顾一梁。   他风哥宝贝片片还来不及呢!   顾一梁真是好渣一男A。 ━━━━━━━━━━━━━━━━━━━━━━━━━━━━━━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手机下载http://m.wxia.net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