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手机下载http://m.wxia.net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霍先生,您拿错剧本了[娱乐圈]》 作者:芑落 文案: 又名:#十月之月#,#全世界都在帮我儿子找他妈# 十一年前时悦以原创音乐人的身份从乐坛出道,仅七年,便在华语乐坛铸定他无法撼动的地位, 正当时悦意得志满准备再创佳绩时,一杯毒饮让他彻底失声,被迫退圈四年, 时悦再次归来,小天王再临,他不但要复仇,还要继续他的音乐梦,顺便给他拖油瓶儿子找妈, 只不过,为什么变成爹了?时悦表示:霍先生,您拿错剧本了,咱演的是《小小悦寻妈记》, 不是《小小悦寻爹记》。 文中歌词《拾梦》,原创作者: 只是白驹过隙,感谢 只是白驹过隙 大大帮忙写的歌词。 内容标签:强强 生子 豪门世家 娱乐圈 主角:时悦,霍煊 ┃ 配角:时辰,米乐,林子语 ┃ 其它:复仇爽文 第1章 回归的小天王   “大家好,我是李林,这是天乐娱乐频道,最近娱乐圈发生一起大爆炸事件,据123娱乐报道,已退隐四年的鬼才音乐人时悦竟已有私生子三岁,这事是真是假,我们来看图片……”   “大家好,我是田芯,这是明日娱乐频道,近日娱乐节圈大地震,据123娱乐爆料,年仅28岁的音乐人时悦携子归来,据知情人称,其子母亲极有可能是当年的乐队鼓手,林子语……”   “大家好,我是江菱,欢迎来到《明星猜猜猜》,今天,我们一起来谈谈震憾娱乐圈的时悦私生子事件。据123娱乐爆料,已从众人目光中消失四年的乐坛巨星时悦竟被爆出私生子已有三岁。众所周知,时悦退圈是四年前,按日期算,孩子是在时悦退圈前女方怀上的,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避过众人眼睛,与时悦相恋,续而生下小小悦……”   连续三日,国内所有娱报、网络头条,热搜无一不在报道、追踪同一件事:退隐歌神时悦私生子事件。   时悦,十七岁以原创音乐人乐坛出道,一首《不再见》□□大江南北,相继出行的《了解》、《看开了》单曲更是长年位居排行榜前十,年中发行第一张专缉《听我说》销量力压同时期发行专缉的乐坛老将江文,年尾,夺得华语最具有影响力——金鸣奖的最佳乐坛新人奖,最佳作词奖。   次年,时悦再度登上领人瞩目的舞台,横扫最佳作词、最佳作曲、年度最受欢迎男歌手三大奖项,成为金鸣奖成立以来包揽三大奖项的第一人。时悦,以强势的姿态横穿而出,夺得令人瞩目的成绩,引来无数乐迷的追捧、欢呼,仅出道一年,粉丝量高达上千万。   时悦除独出单曲与专缉外,在出道第三年,成立123乐团,乐坛成员以时悦为主唱,乐器为木吉它;第五七,20岁,电吉它;伊慎之,20岁,贝斯手;左师零,18岁,键盘手;林子语,16岁,鼓手。   五个平均年龄不到十九岁的乐团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当时乐坛多少老将、音乐制作人等着看时悦笑话,可仅在第二个月,123乐团第一首《随风遥》便直接抢占新人榜第三名,随后发行《量子》、《光芒》等单曲均位居当时新歌排行榜前五,年尾发行乐队第一张专缉《123》连续力压乐团老牌猎鹰乐队三周,顿时,震憾整个乐坛。   时悦的传说并没有停止,个人成就除横扫国内外各大奖项外,出道第五年,时悦的音乐开始争夺亚洲区各国音乐奖项,连续三年夺得亚洲区最有影响力歌手称号,第六年,时悦个人获得格莱美最佳音乐奖提名,轰动全球乐坛。   格莱美,世界范围内最具影响力的音乐大奖之一,被称为乐坛的奥斯卡,成立几十年来,亚洲区入选的音乐人时悦并非第一个,可他却是格莱美成立以来,最年轻的提名者,可见其意义之大。   除个人成就外,他带领的123乐队成绩同样斐然。有人说,时悦是音乐鬼才,他写过的词、作过的曲,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鬼斧神工,如同出自上帝之手。他的声音、唱功,完美地找不出一丝瑕疵,而他的年轻,让人看到一个属于时悦时代的崛起。   有人说,时悦是华语华坛的救世主,他不但拯救了华语音乐,更是让整个亚洲、欧洲区的目光聚焦到华夏,对华夏音乐重新进行定位,让华夏音乐人真正站直身板。有个音乐大师说过一句话,他说,时悦两个字所具有的意义,无法用任何东西来衡量。   出道七年,正当所有人把饱含期望的目光聚集在时悦身上、123乐队身上、等待时悦再创辉煌时,123乐团迎来解散,同时时悦宣布将暂退娱乐圈。   毫无征兆,犹如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懵了,不愿相信这个消息,歌迷围堵在时悦经纪公司门口静坐抗议,烧毁手办,打砸永乐经纪公司立在门外广场、长年播放时悦作品的大型显示屏,歌迷们骂着时悦是背叛者,要他收回决定,骂了,闹了,可在离他要走的日子越来越近时,歌迷们哭了,哭着录了一个又一个的视频,求着不要解散乐队,即使要解散乐队,时悦个人也不要退出乐坛,即使是暂时性的也不可以。   可最终,时悦的粉丝没能留住他,也无法阻挡他,粉丝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烧毁的手办的残渣用盒子装起来,把永乐经纪公司那块碎成渣的显示屏用强力胶粘回去,边粘边哭,好不可怜。   时悦退圈事件后来被人称为“乐坛最大损失”,“华夏最遗憾的事迹之一”,“当代华夏最悲伤的决定之一”,纷纷扰扰,时悦从乐坛离开后,123乐队其他四人也从乐坛销声匿迹。   那一年的乐坛因为时悦的离开,蒙上一层阴霾。   米乐抱着文件走进办公室,一见到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正没心没肺逗他儿子,火气蹭蹭就往上冒,“我说,你也太淡定了吧!外面都吵翻天了,不是我说你,也不小心点。”   “……哆来咪……”   “……来儿子……哆来咪发……唆拉西哆……”   “啪!”   一巴毫不留情拍在时悦脸上,三岁大的小孩板着一张脸,往边边挪挪,继续聚神会神看电视上正播放的新闻。   “昨日,由国家总理率领的五十人代表团到达南美进行为期五天的访问……除政府人员外,随行的还有五名企业家……以霍氏集团董事长霍煊为首,企业代表团将与南美几大重工企业进行面对面的会谈……”   此时镜头给霍煊一个特写,冷硬的脸庞突然放大,吓得时悦一跳,第一反应,这男人,不好惹,看起来真凶。   “对吧!儿子。”   把软萌的儿子从沙发上扒拉上来站在腿上,时悦低下头就去蹭他,柔软的发丝不断在小孩皮肤上滑过,带起阵阵痒意,小孩先是缩着脑袋躲,躲不过,胖胖的小手就抓着他爸的头发往后来拉,无奈小胖手太短,成果不大,小孩眼一红,小嘴一扁,再次一巴拍他爸脸上,奶声奶气叫道,“爸爸,坏。”   时悦阴险一笑,一口咬在小孩白嫩嫩、胖嘟嘟的脸上,而后,“呸呸”两声放开,时悦皱着脸摇头,“啧,这馒头真难吃。”   一脸嫌弃的样子让小孩怒了,两只小胖手一把抓住他爸的耳朵往前拉,红嫩的小嘴张得大大,“呜哇!”一口咬在他爸爸鼻子上,毫不留情。   时悦惨叫一声,一手圈住他儿子的腰,一手去推小孩的脑袋瓜,“儿子哟,痛啊!你爸毁容了。”   米乐“呵呵”冷笑两声,碎他一口,“活该,小小悦咬的好,加油。”   小孩的名字叫时辰,是时悦的儿子,今年三岁;米乐第一次听到时悦叫他儿子时辰的时候差点没一口水喷他脸上,这人简直了,还说是音乐人,取儿子的名字他到底是有多随便啊?   米乐端着咖啡坐到时悦对面,翘起二郎腿,半倚在沙发上无奈说道,“我说那123娱乐不会是你以前的乐团成员开的吧?还挺神通广大的,竟能把你儿子给挖出来。”   虽说时悦也没想瞒,可他已经退圈四年,米乐看他也没像要出山的样子,现在出现在新闻上多少会惹来麻烦,毕竟四年前的事,可还没个结论。   终于从儿子虎口逃脱,时悦摸着鼻子思虑两秒,回道,“这可难说?说不定是我粉丝。”   米乐乐笑了,“粉丝?仇人吧!你可别忘了当年你退圈时是怎样的?手办被烧,广告牌被砸,连立在公司门口的大显示屏都被人用斧头敲个稀巴烂,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出现在人群,我可没那本事救你。”   说起时悦退圈事件,那是一个轰动,当年就有人形容时悦退圈为‘乐坛一个时代的落幕’,可见当年时悦影响力之大。   小孩跟他爸玩闹过后困了,揉着眼睛趴在他爸腿昏昏欲睡,时悦拍着儿子的后背,笑道,“到时可能真得麻烦米乐姐了。”   米乐一愣,把咖啡杯放下,正色看着时悦,“别告诉我你真要重新出山?”   “嗯!”   一个字,差点让米乐跳起来;米乐站起身,绕着沙发转两圈,走到时悦面前,按住他臂膀,“时悦,告诉姐,你不是开玩笑。”   “我说真的。”   米乐突然觉得脑袋发痛,她说不出阻止的话,时悦是真爱音乐,否则他不会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在音乐上就达到了让人望其项背的成绩;可也正是因为他在音乐上无可复制的天赋,让人嫉恨,以至招来毁灭性的灾难。   四年前,时悦风头多盛,多少明星、歌手排着队想让他写歌,又有多少经纪公司一掷千金想挖他,可就是这样,在一个晚宴上,时悦还是被一杯饮料毁掉嗓子,被迫退圈。现在时悦毫无背景、后台再次入圈,米乐真怕。   “时悦,你要知道,当年你嗓子被毁报警后还被压下,是因为什么?他第一次能让你把哑巴亏吃下去,就能有第二次,时悦,你别忘记那段录音。”   当年时悦出席霍家宴会,嗓子被毁,报警后仍被压下时,他们就知道以媒体、粉丝、观众来施压这样的手段走不通,为保存最后实力才不得不硬生生吞下这口气。   说起当年那段录音不但米乐闻之变色,连处理这案件的警宫听到都气得大喊毒辣。   米乐的话勾起时悦当时的记忆,喉咙像被火灼的痛楚如今想起仍会让时悦发寒。也正是记忆深刻,正是忘不掉,他才会在嗓子刚有点起色的时候回归乐坛。   至于米乐说的那段录音时悦也没忘,他们听的还是录音,而时悦是亲耳听到,那道从电话里传来的冰冷声音,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双会作词写曲的手,折起来,也很有成就感吧!   犹如恶魔般的声音这四年来不断让时悦在夜梦中惊醒,他如何能忘?   时悦闭闭眼,回道,“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米乐忍住再劝的冲动问道,“那你以什么身份再次回归?”   以歌手回归无疑不可能,时悦嗓子刚恢复,目前根本不可能出单曲,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以词曲作者的身份,可词曲作者毕竟是幕后,再加上当年那段让人想起就发寒的录音,米乐并不建议。   时悦一笑,戏谑道,“再建个乐团以制作人身份如何?”   米乐翻个白眼,跟她想的词曲作者有区别吗?   米乐无奈道,“林子语会哭的。”   想起以前的乐团团宠,时悦感叹道,“真想他们啊!”   那一个属于他们的青春时代,却被一杯毒饮毁了,硬生生折断他的翅膀,费尽心思建起的乐团也被迫解散,这让他如何甘心?小语抱着他哭的声音这四年来总不断在耳边回响,他答应过小语,迟早有一天,123乐团一定会再次重聚组团,而现在他回来实现诺言了。 第2章 王者后援团1   时悦决定复出,米乐作为他的发小兼前经纪人、前老板,秉承富水不流外人田的名言动作迅速把人签下。   至于现在时悦的经纪人,米乐毛遂自荐却被时悦拒绝了。理由很简单,米乐年纪已经不小,她夫家一直在催促着她养好身体生小孩,经纪人工作量太大,时悦哪敢让她来。当然,这理由不能说出来,否则米乐一定会炸毛。   至于时悦明面上的理由则是,“四年前你们还没结婚姐夫就看我不顺眼了,四年后让他再看到你天天跟我在一块,那我岂不是连小命都没?”   知道时悦的顾虑,米乐也没勉强他,“油嘴滑舌,怎样?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时悦离开帝都已经四年,当年因为要治疗嗓子,时悦把能卖的都卖了,包括他的房子,现在突然回来还是住在酒店里面。   听到米乐这样问,时悦回道,“还没呢!有什么好介绍?”   米乐走到办公桌后,拿出一钥匙隔空抛给时悦,“这是我在帝华的房子,一直空着,搬去那,不准拒绝。”   还没开声,拒绝的话就被扼杀在摇篮里,时悦偏头一想,而后咧嘴一笑,“谢谢姐,我回去搬家了。”   挥挥手,抱着小小悦,刚走到门口,米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有心理负担,这房子是我自己的,跟宫家没关。”   时悦点点头,正色道,“明白,不要过于勉强自己。”   米乐乐笑了,“你觉得你姐是那种勉强自己的人吗?赶紧走,等下天黑就冷了,小辰还小,别冻着了。”   “遵命。”   嘻笑着跟米乐道别,时悦抱着儿子离开永乐娱乐,刚坐上出租车,小孩就醒了,抱着爸爸的脖子,透过车窗好奇望着外面的繁华的景象,翘长的睫毛‘扑哧扑哧’眨着。   “儿子,热闹吗?”   “好多人。”   “是啊,不但好多人,这里还很好玩,等安顿下来,爸爸带你玩遍帝都。”   小孩出生的地方是在一个村庄里面,那里人少安静,生活又简单,属于晚上八点过后路没人那种,初次跟着爸爸来到这地方,简直像给他打开一个新世界大门,虽然这个新世界其实对他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只是他爸太过兴奋了,抱着他不断说着这个地方哪有好玩的,哪有好吃的,三岁的小孩完全没听懂,打两个哈欠又睡过去了。   俩个人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八点,在楼下吃完饭后,时悦抱着不断点头的小孩上楼,经过走廊时,迎面走来一位被保镖护卫着的男人。时悦扯扯嘴角,暗道:看那架势,不会是哪个明星吧!别怪他,他都脱圈四年了,实在不记人。   “等等。”   擦肩而过,身边突然传来叫声,时悦一顿,手臂刹时被抓住;小孩子躺在时悦的臂弯里,这样一晃动,把小孩吓醒了,时悦眼一寒,看向抓着他手臂的人。   抓住时悦的人长相清秀,是时下最流行的小鲜肉面庞;时悦蹙眉想想,实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人。   男子收回手,讥笑道,“呵呵,果然是你,怎么?这是准备复出?”   今天的报道男子也看到了,不过只当笑话一则;时悦无论当年风头如何再盛,如今都已过去四年,谁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他?要知道,娱乐圈向来新人换旧人,一个四年毫无消息的人再次出现,观众能买单吗?不信大家看看就知道了,这几年有多少号称男神、女神,歌王、影帝、影后的演员、明星复出,最后混得还不如现在的三流小明星。   当然,号称死粉也有不少,可那点死粉能当饭吃吗?   “时前辈这是想以歌手的身份复出?”   站在男子旁边的另一名男子回道,“向蕴,你忘记了,时先生的嗓子……”   “哦哦。”向蕴拍拍脑门,一脸遗憾说道,“你看我这记性,我记得当初流传的消息是时前辈的嗓子是以后都无法开声了,对吧?真不对不住,谷少,你看时前辈到现在都没开口说过话,肯定是嗓子不行了吧!   这样,别说我不关照前辈,看在曾经同个经济公司的份上,欢迎时前辈随时来找我,对了,我下个月正要出单曲,不如时前辈给我赋曲一首,我试着发发看,能红也能帮时前辈增加点收入不是?”   向蕴是个富二代,进娱乐圈也不过是贪图那点光鲜亮丽的虚荣,当时毕业于音乐学院的向蕴进入永乐,本以为会一路高歌,却没想到乐坛比他想象中还要残酷,本身的行业不景气加上唱片市场的没落,歌手这职业能出头的极其少。   不断在挣扎的向蕴开始怨天尤人,一会抱怨别人没眼光,一会抱怨公司的资源差,而这时正当风头的时悦进入他的视线,从此视为仇敌。   在他看来,他会不红都是公司在打压他,把好的资源都给了时悦,本就心有怨气,后来再加上有次时悦拒绝为他写歌,一时,恨意汹涌而出。   看着这个男人在自说自话,时悦底暗想:这人是话唠吧!   本想直接走人,但想到老头从小教他做人要有礼貌,所以时悦非常真诚问道,“你是谁?”   男子瞬间顿住,指着时悦,“你,你会说话。”   时悦摇摇头,用看神经病的目光把男子扫一遍,抱着儿子悠悠然离开。回到客房,时悦把小孩安顿好,洗完热水澡爬上床,抱着小孩沉入梦乡。   时悦这睡得倒安宁,却不知道此时网上已经吵翻天;三日前,123娱乐爆出时悦私生子事件后网络上本来就已经够热闹的了,可在今天凌点过前,一段晃荡的视频被搬上论坛后,才真正引爆网络。   视频内容并不复杂,画面一共四个人,三个成年男人,一个小孩子。   其中当今流量小明星向蕴一直在笑着对抱孩子的男人说着什么,可没一会,却见抱着孩子的男人冷着脸,连招呼也不打便直接转身离开,被留下的男人那难以置信的表情让向粉大呼心疼。   仅半个小时,该视频下就盖起高高的楼层,无一不在骂抱小孩的男人没礼貌,他们爱豆是个多绅士、多有礼貌的人,竟敢如此无理,简直不知所谓。   路过的路人甲翻看两下,留下一言:话说,这视频并没声音,到底说了什么也没听清?向粉怎么就知道是抱孩子的男人无礼了?然而,这向蕴是谁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该路人甲楼层瞬间被包围,一众向粉大呼路人甲眼瞎:   1楼:层主是从外星来的吧!竟然连我们小蕴蕴都不认识;还有,你没看到我们小蕴蕴那受伤震惊的脸色吗?天啊,好心疼,百分之一百是那个男人给我们小蕴蕴甩脸色了。   18楼:哦,那抱孩子的男人不就是这两天娱乐新闻在报道的人吗?不是无意看到娱乐新闻,真的完全不认识,又一个过气明星跑出来捞钱。   36楼:顶18楼,我看是那个过气明星请过来的水军吧!现在我们向蕴实力多强大,在华夏不认识他的人都是从深山里出来的吧!   57楼:二话不多说,不认识向蕴的都是瞎眼的。至于那个男人,阿猫阿狗也敢跟我蕴叫板,不知死活。   …………   当然,也不是一水的漫骂,至少在建到七十多层的时候,百里挑一,挑出一个理智粉来一场科普:   向蕴,以歌手身份出道六年,发行歌曲五十多首,专缉五张,拿过音乐奖无数,去年更是荣获金鸣奖最佳歌手奖,得过亚洲最佳新人王的称号,获得‘芭芭’音乐风云榜最具有影响力歌手,今年更是登上美国NYLON杂志封面,并受邀请前往戛纳电影节……   一溜看下来,瞬间给人一种高大上的感觉,不少人在下面附和,有惊叹原来这个人这么厉害,瞬间嚷着路转粉。   也有人感叹着,又帅又年轻又有才,还勤奋的明星真的很少呀!必须要赞一个,至于那个过气明星,谁啊?不认识,没听过。   别的不说,单说自己路转粉,黑转粉的就不少于五十个,一些路人经过时,也只是留下‘呵呵’两字。   到后半夜,回贴速度终于开始缓下来,版主觉得这热闹应该过去了,洗洗睡吧!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半个小时后,一条留言瞬间激起千层浪:   798楼:我只想说一句,那个抱孩子的男人名叫时悦,五年前,曾获得格莱美最佳音乐奖提名,不懂吧!给你们科普一下,格莱美,乐坛的奥斯卡,而他当年二十三岁,是格莱美史上最年轻的提名者,当年震惊全球。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也别问我是谁,请叫我雷锋。   此贴意外的静止半个小时,紧接着整个贴子瞬间爆了,而所有回贴的昵称前面都有两个字,‘十月’。   半夜被通知论坛被爆的版主爬起来看着电脑屏幕欲哭无泪,惊动时悦的后援团,论坛被爆不过是小CASE,他现在要祈祷的是时悦的黑客粉千万别把他辛苦建起来的论坛黑了。   时悦年代,网络上流传一句话,如果说其他明星的粉丝是粉丝,那时悦的粉丝就是粉丝中的战斗机,这个战斗机指的可不是撕逼能力,这么低级的行为时悦粉表示不肖,他们玩的更高端,比如,这家论坛黑我家时悦是吧!没关系,咱好好聊聊,你说,是先黑主版呢!还是先黑贴子呢!别说我们没礼貌,二选一,请吧!   比如,某家新闻、杂志黑时悦,时悦粉表示,你捏造是吧!没关系,我们时悦粉很诚实,咱们来聊聊编编或主编你的人生履历吧!例如你在哪所大学毕业,论文有没作假,结婚有没出轨,有没跟其她女同事暧昧,在没在哪个群里骂过领导,别怕,没关系,不会去告密的,不过,我会把报告寄过去。   再比如,哪个明星暗中找人黑时悦,时悦粉再次表示没关系,艺人嘛!人生总是特别精彩,藏着掖着多不好,咱们发出来,让观众们也乐呵乐呵呗!别说我们欺负你,时悦粉从不欺负人,给你选择,是爆包养呢?还是爆爬床呢?还是欺压新人呢?任君选择。   这种技术性的直接镇压曾经让无数眼红时悦的明星、歌手恨的牙痒痒,心想着自己怎么就没这种粉丝,他时悦到底走的什么狗屎运?要说时悦那七年能这么顺畅,跟他这群技术粉也脱不开关系。   当然,也有人想过挖时悦的黑历史,可这人太神秘了,根本找不到他履历,然后那些心怀不轨的歌手、明星又怕了,莫不是这人有什么强大的后台吧!   纷纷扰扰,时悦,曾经乐坛上的王者,而他这一次归来,又将给众人带来什么惊喜?版主表示,他也很期待。偷偷说一句,其实版主也是时悦粉,至于为什么让这贴子存在这么久,那当然是等着时悦后援团的归来,正如那个已经消失四年的乐坛传奇。 第3章 王者后援团2   “王者归来。”   翌日,沉寂四年的时悦官网挂上这四个字,同时官博、主吧紧随跟上,时悦连登三日头条告诉众人归来,而他的后援团,一夜之间,正式复活。   帝都电视台二十八楼某地,播出部一名计算机工程师忙里偷闲抱着手提电脑“噼里啪啦”不断敲着字,一按enter发送,“然姐,怎么样?能联系上吗?”   不过几秒,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四年前,小悦突然毫无征兆宣布退出娱乐圈,伤到不少人心,当时后援团很多干部都是直接跟我断联系,现在要想找到人很难。”   卓钦一张娃娃脸瞬间皱起来,心里难过又复杂,“十月之月”是时悦后援团的官方名称,内部自称为“十月之星”,意喻是围绕月亮的星星。   “十月之月”从时悦出道开始到他最后离开,历尽七年,从一开始仅有的百来名粉丝在贴吧里自嗨到令人侧目的后援团,其中多少心酸难以道尽,可也正因为他们的用心,“十月之月”后援团形成体制系,从团长、副团长,到干部,到宣传部,制作部,后勤部,到最重要的,也是闻名娱乐圈的“王者之剑”,也就是黑客,他们用尽太多的心思与精力。   当年时悦退圈对外的解释是身体不适,如何不适,哪里不适,却无半点说法。后援团的干部一直在等时悦经纪人的电话,想着,他们跟其他粉丝、观众至少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吧!至少能告诉他们一声,时悦到底哪里不舒服,可他们等啊等,等到时悦退圈的消息平复也没能等到经纪人的电话,干部彻底失望了,一时间,领导层崩溃,留下的寥寥无几。   时悦登报的消息,三天前他们已经看到了,情绪是即高兴、又害怕,因为他们不知道这只是偶然的消息,还是复出的信息,直到昨晚时悦的前经纪人联系上然姐,然姐才敢在后援团群里面发信息,让已经准备三天的人行动起来。   正当卓钦陷入回忆时,又一条信息发过来,“欠我一陀金,让我们从头开始吧!”   欠我一陀金是卓钦的网名,他是“王者之剑”的成员之一,当年虽对时悦经纪人的做法也生气,可毕竟时悦跟他建起来的123乐团是他最喜欢、最喜欢的歌手与乐团,他不愿意就这样离开,他要等,时悦一直不回来,他就一直等下去;像他这种人总会被骂脑残粉,笑话,他又没伤害别人,也没胡乱攻击别人,凭什么说他脑残了,时悦粉最理智、优雅、绅士了。   不过,重头开始吗?当年“十月之月”不也是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吗?不过重头再来,谁怕谁。   时悦复出的消息仍未正式公布,可他的官网、官博、主吧都在同一时间置顶“王者归来”四字,这说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噌噌……铿铿……铮铮……”   偌大的舞台上,一名头发略长的男子坐在高脚椅上垂首轻拨着电吉它,发出一道道尖锐的声响。   一名身着酒保服的男人边擦着玻璃杯,边笑道,“还试音呢?从三天前报纸上那人出现后,你这音都试三天了,我看你还不如直接去找他。”   男子停下手,抱着电吉它,紧挽着唇,看向酒保。酒保脸上笑容一僵,连忙摆手,“开玩笑,玩笑。”   男子闻言,再次垂下头试音,尖锐声再次响起,酒保欲哭无泪,虽然这个人被喻为新古典王 扬威·马尔莫斯汀 的接班人,一个把摇滚乐弹到带古曲韵味的电吉它手,可也不代表酒保能忍受他现在的噪音。   而这个心情已经阴沉三天的家伙就是曾经的驻吧歌手,二十岁成为123乐团的电吉它手,现在在自己酒吧里玩着音乐,第五七。   “……传说在北极,有一种光芒,见到便能忘掉一切伤痛……”   一道清亮的声音伴随着电钢琴音乐声在地下人行隧道响起,转眼望过去,是一位穿着黑T恤、破烂牛仔裤的男子。男子头戴一顶宽大的盆帽遮住半个脑袋,再配上一副墨镜,简直让人怀疑他能不能看清键盘。   男子从声音跟外形上看,还很年经,不过二十三四岁,唱着当年123乐团的流行歌曲《光芒》,男子声音虽不错,可却五音不全,着实让人惊讶。   “噗,这首歌不就是一个叫时悦的歌手跟他个叫什么1234567的乐团唱的,这几天天天刷头条,烦都烦死,一个过气歌手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能买下那些头条。”   一道声音在音乐中冒出来,接着另一道声音响起,“人家是歌神嘛,虽然他的歌很垃圾。”   “……哈哈……哈哈……”   肆意的嘲笑回响在隧道里,音乐卒然停下,男子从电钢琴内走出来,来到俩名仍在大笑的男人跟前,用手压压头顶上的盆帽,微偏过头,说道,“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俩名男人先是一愣,再次爆笑出声,“哟哟,看来是时悦脑残粉啊!老子就说怎么着,垃圾音乐,垃圾音乐……”   “……啊……”   惨叫声响起,男子猝不及防出手,一脚把男人踢出去,一米七五的个子,爆发力惊人。   左师零,曾经游走在大街小巷里的混混,十八岁成为123乐团的键盘手,现在是一名流浪音乐人。   “总裁,最新消息,时悦已经签约永乐。”   身着职业装的女子站在办公室前,等着她上司进一步的指示。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长相俊美,修长的身躯裹在白色西服下,淡淡的神色衬得人越发清冷,“让发行部暂停发表时悦的消息,盯紧时悦,看他下一步行动。”   “是的,总裁。”女子应完后,转身离开。   男人落座于皮椅上,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喃喃道,“抛弃他人的人,不可原谅。”   伊慎之,曾经被赶出家门的伊家少爷,二十岁成为123乐团的贝斯手,现在是123娱乐杂志社总裁。   “……等等我,别关门,我急啊……”   人未到,声音先行,在电梯即将合上时,一双嫩白的手伸向即将合上的电梯缝隙中,犹如大力士般直接把电梯门掰开,瞬间便窜进去。   轻拍着胸口,女子直喘气,刚才跑的太急,难受了。   电梯内,男人的手仍按在电梯开门键上,怒气冲冲对着女子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女子抬起头,眼睛瞬间瞪大,仅一秒时间,便闪到电梯角落里,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男子结巴道,“董,董事长。”   林子语,曾经是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高中生,十六岁便成为123乐团的鼓手,顺任团宠职务,现在是长风娱乐公司一名废材跑龙套。   帝都酒店   时辰穿着一件黑色T恤加背带牛仔短裤,戴着一顶棒球帽,脚踏运动鞋,小手拉着爸爸的衣角,边走边问道,“爸爸,我们去哪?”   时悦戴着大墨镜,背着一个大包,左手拉着皮箱,右手提着奶粉、奶瓶,回道,“去米乐姑妈的家。”   小脑袋晃了晃,奶声奶气道,“跟米乐姑妈住一起吗?”   来到门口,叫的出租司机已到,边把行李往车上搬,时悦边回道,“不,我跟小辰一起住。”   似懂非懂,时辰被爸爸抱上车,坐在爸爸腿上,时辰拉着爸爸的头发丝小眼眨呀眨睡过去。   一路上,司机大叔不断偷瞄着后面的人,最终还是忍不住了,问道,“小伙子,怎的这么面熟?”   正拍着儿子的背,想让他睡好点的时悦抬起头,对司机大叔一笑,回道,“大叔,大家都这么说,您看我像不像这几天出现在新闻上的那个明星?”   大叔叔往后视频镜瞄两眼,一拍方向盘,“哎呀,就是他。”   “嗬,大叔,不瞒您说,我就是他。”   大叔叔看看挂着奶瓶,抱着儿子的时悦摇摇头,“虽然报纸上说他也有个儿子,可没说还在吃奶呢!而且你跟他气质也不太像,他比你年轻多了。”   报纸上说的可是个大明星,哪会像他穿的这么寒碜,这衣服一看就知道在市场买的T恤,休闲裤,三十五块钱大把的。   时悦简直想吐血,报纸上登的是他二十岁时的照片,能不年轻吗?真是人走茶凉,老头子说的好啊!   不成,他得赶紧再红起来,否则老头子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来帝都前晚,他还梦见老头子了,说他再这样沉寂下去,就天天到梦里找他。   时悦虽然也挺想老头子的,可他受不住在梦中天天被老头子拿着二胡追杀啊! 第4章 复出前奏   前面抱着儿子,后面背着背包,左手拉着行李箱,行李箱上头紧挨着手柄处还有一袋上帝都时街坊邻居送的特产,行李挂满身的时悦看着地上装着奶粉跟保温瓶的袋子发愁,想着要是等会再来拿,应该还在吧!   “需要帮忙吗?”   旁边响起一道温婉的女声,时悦转过头看去,一名长相端壮、气质高雅,身着旗袍的女士正含笑看着自己,时悦莫名有点紧张,觉得在一名出色的女士面前这样有点丢脸,但他确实需要帮忙,便说道,“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女士摆摆手,笑道,“不麻烦,我正要进去。”   把袋子从地上拿起来,女士跟时悦边走边聊,“你是不是时悦?”   时悦咧嘴一笑,有点飘飘然,还是有人认识他的嘛!刚才被司机打击到的信心刹时恢复,“对啊,您认出我来了?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段小楼,你可以叫我段姨。”   时悦一愣,看段小楼一眼,摇摇头,“您看起来才三十四五岁,我都二十八了,哪能叫您姨,这样,我叫您小楼姐,怎么样?”   时悦本来说叫段姐的,可突然想起老头子说过一句话,姓是传承,名字才是真正属于自己,才能代表自己,所以段姐这两字在口腔转一圈,便被他压下了。   年轻的女人喜欢被人赞漂亮,上年纪的女人喜欢被人赞年轻,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不过段小楼看上去确实年轻。   “我儿子才大你七岁呢!”   “小楼姐,完全看不出来,您绝对是天生丽质。”时悦这句话可不是拍马屁,她说她儿子大时悦七岁,也就是今年三十五,往年轻里算,段小楼至少五十岁以上,可现在看起来太年轻了,完全想不到她这岁数。   段小楼笑道,“这话我爱听,这是你儿子?”   “是啊!他叫时辰”时悦应道,微低下头看眼儿子,却发现他醒了,接着说道,“儿子,叫阿姨。”   段小楼说道,“你不是叫我姐吗?小辰是我侄子,应该叫姑妈。”   时悦叫段小楼姐没什么,现在出门谁不是叫姐叫哥的,可是段小楼让时悦的儿子叫她姑妈这就不同了,这已经不是亲近,而是已经带点认亲的意味。   时辰揉揉眼睛,微立直腰身,用着刚睡的小奶音叫道,“姑妈好。”   小辰整张脸全出现在眼前时,段小楼神色一滞,伸出手摸摸时辰脑袋上的呆毛,笑道,“真可爱。”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入电梯,两只手同时申请向二十八,俩人怔一下,相视而笑。相互询问后才知道两人竟然住同一层。不过不是段小楼住这,是她儿子住。据段小楼说,她前阵把东西漏她儿子这了,今天过来拿。   上到二十八楼,段小楼把东西帮时悦提进去,然后俩人交换号码,段小楼又跟小辰合影一张,问一下出生年月日才离开。   一头雾水的时悦拿起抹布开始搞卫生,搞着搞着,突然想起忘记问小楼姐她儿子住哪个房号了,如果知道的话,等她儿子回来还可以去打个招呼,那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可一想,时悦又觉得不妥,段小楼虽很热情,可住在帝华小区里面的都不是简单人物,他特地去问,会不会给人感觉不太好?拍拍脑袋,时悦决定下次再说。   看到爸爸突然发愣,拿着鸡毛掸子的小辰说道,“爸爸,拍拍会笨。”   时悦捏捏儿子的小胖脸,说道,“你爸是在思考,懂吗?”   小辰摇摇小脑袋,表示不懂,时悦气结。   忙一个下午把卫生搞完,叫了外卖,俩父子吃完后爬上床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俩人洗漱好,时悦刚想跟儿子出去大采购就接到米乐的电话,说有人要见他。   时悦挂电话后,想了一通也想没明白谁想见他,给儿子穿好衣服,时悦牵着儿子就出门。   来到米乐提供的地方,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红着眼的女孩扑过来。无奈一笑,时悦把这个女孩拥入怀里,耳边响起抽泣声,时悦一时也红了眼。   米乐走到俩人身旁,拍拍两人臂膀,说道,“好了,好了,赶紧坐下来,站着像什么样。”   林子语拉着时悦的手不肯放,相偎着坐下,边擦鼻涕边说道,“时悦哥哥,这些年你都在哪?你知道不知道,零,七,还有慎之,他们找了你很久。”   “回南方了。”时悦回道,接过米乐手上的纸巾给林子语擦眼泪。   林子语当年出道才十六岁,是时悦跟她父母承诺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娱乐圈污染她才得到应可,同意让林子语进圈,可没想到仅是四年,时悦被迫离开乐坛,留下林子语。   当年时悦走时,123乐团四名成员只有林子语送他,也只有她知道时悦嗓子坏掉;难为她因为对时悦的承诺,这么多年忍着不对乐团其他人说起半句。   林子语一听,抬起手,豪气一擦眼泪,气呼呼说道,“我到南方找过你,你根本没在。”   “傻瓜,我嗓子不是坏了吗?回南方呆几天我就出国治疗了。”   听到时悦说嗓子坏,林子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出来了。时悦无奈摇头,这孩子当年就是个女汉子脾气,不过四年不见,怎么成水做的了?轻拍着她臂膀安慰,时悦询问林子语这些年的情况。   当得知林子语跑了四年龙套,其他三人也离开音坛时,时悦胸膛堵得难受。他们是时悦带入圈的,却也因为自己而解散,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为了让林子语开怀,时悦把他儿子抱过来,送到这位小姐姐手中。   果然,看到婴儿肥的小孩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林子语乐的呵呵直笑,一甩刚才阴郁的气息,变得非常温馨,远远望去,完全一家三口的模式。   这里气氛欢快,这餐厅另一处却是乌云密布。   陈霖瞄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林渊说道,“林总,这不是您旗下的小明星吗?结婚生子了?”   林渊淡淡的视线扫回来,含笑道,“陈导很关注她?”   陈霖脸上霎时挂上几丝暧昧,谄媚道,“不瞒林总说,这小明星长的真不错,最近的新戏如果她能加盟,肯定锦上添花;不过我联系过几次她的经纪人,都被拒绝了,这不是想压她吗?”   林渊端起咖啡轻啜一口,一直挂在嘴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冷意,“陈导是说我公司员工处事不公?”   看林渊有管的意思,陈霖一脸惋惜道,“可不是,这么好一条苗子,这样下去,肯定毁了。”   “说起来,今天我找陈导也是因为这事。”   陈霖眼一亮,“林总,您的意思是让林子语加盟这部戏?”   林渊放下咖啡,盯着陈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的意思是,我的人,你也敢肖想,陈导把我林某当死人吗?”   气氛瞬间凝固,一股冷意从背后窜起,陈霖不知为何有种自己要完的感觉。   三人聚完,正准备走,迎面走来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人,说熟悉是因为当年林渊对123乐团的照顾,说陌生是因为他们始终是合作关系。   时悦伸出手,“林总,久违了。”   林渊回握,笑道,“好久不见,你们谈完了?”   时悦看向林子语,见她抱着小辰缩着脑袋站在一旁,不禁失笑,这傻瓜天不怕地不怕,从以前就很怕林渊,时悦问她为什么?林子语拍着胸口小心翼翼回道:因为他那人看起来很阴险的样子。   当年就看出苗头的时悦顿时爆笑出声,为林渊默哀三秒,不过考虑到当年林子语只有十六岁,时悦也做过不少坏事。   “是的,林总随意,我们先走了。”   林渊意味不明看着时悦,说道,“我也用完餐了,子语没什么事就跟我一道回公司吧!”   时悦一听就知道这人想找机会了,用眼睛询问林子语的意思,见她小动作摇头,手紧抱着小辰,完全没放手的意思,时悦无奈道,“林总,我还有点事跟小语说,我顺道送她回去。”   林渊望向林子语,见她翻着白眼看天花板,气笑了。这小妮子!别人恨不得往他身上贴,她倒好,见他就像见洪水猛兽似的,有多远躲多远,真当他瘟神。   由于林子语拒绝意味浓烈,林渊还是没能把人拐走,遗憾离开。   三人走到餐厅外面的停车场,一辆高级轿车上走下来一位气质温和的男人;米乐对男人招招手,等人走过来后,米乐说道,“怎么这么晚?不是让你早点来吗?”   见米乐不太高兴的样子,男人连忙走到米乐身旁,拍拍她臂膀,说道,“我妈让我给她带了份善仁堂的粥,所以迟了点。”   听到男人的话,米乐更不高兴了,“宫瑀,我不是不让你给你妈带东西,可是我早就说过今天要跟小悦见面,让你早点来,她也知道,这不故意拖着你吗?”   “怎么会?是我时间上没计算好罢了,怎能怪我妈?”   米乐一把拍开男人放在臂上的手,冷笑道,“宫家多少佣人、司机,她不想出去吃,让那些人给她买不成吗?偏偏就在我让你过来见小悦时去买粥,说不是故意,你信,我不信。”   宫瑀脸色也有点差,他虽隐约觉得他妈确实有点那心思,可到底是他母亲,便呵斥道,“小乐,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就这性子,听不得就滚。”   气氛刹时凝固,没见过这架势的林子语抱着小辰眨巴着两双大眼,看着眼前这一幕。   时悦连忙上前,说道,“姐,没关系,下次还有机会,不生气,生气会长皱纹。”   说完后还扮个鬼脸,把米乐逗笑了;米乐看向宫瑀说道,“这一次看在小悦的脸子上,算了。”   宫瑀脸色也缓下来,笑道,“小悦谢了,去哪,我送你。”   时悦连忙摆手,“不用了,你跟姐回去吧!我跟子语一起走。”   看到米乐还想说话,时悦再次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跟子语还有话说呢!”   见时悦坚持,米乐只能应好,临走前还是忍不住交代道,“明天晚上参加李老的生日宴,我会让人送衣服过去,小辰到时送到我这,还有,准备好后天的记者会。”   时悦立定,敬礼,一本正经道,“长官,遵命。”   看着离开的轿车背影,时悦心情有点低落,其实他不太看好宫瑀,不是说他人有问题,而是宫家太糟糕,让人喜欢不起来。 第5章 “初见”   第二天下午六点左右,米乐就让人把衣服送过来,高级订制礼服,上百万的手表,整天套上身,邻家小伙子立变贵家公子,人靠衣装马靠鞍,老祖宗说的话果然不假。   时悦抱起正聚精会神玩魔方的儿子出门,不过半小时,来到永乐娱乐。下车走进公司大门,一众目光望着过来,有好奇、有嫉妒也有崇拜,受着这些目光洗礼,时悦并无不自在,这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小时跟着老头子流浪,更难以忍受的目光都受过,现在连给他挠痒也够不上。   时悦坐的是总裁专用电梯,电梯门合上前,时悦撞上一双妒恨的目光,宛尔一笑,时悦有预感,未来的日子热闹了。   上到总裁办公室,时悦推开门,迎来米乐欣赏的目光。   “不错,像个人样。”   对米乐的评价,时悦只有笑的份,谁叫这个是他姐呢!办公室除米乐外,还有一个陌生人,时悦不认识的。   把小辰从时悦手中接过,米乐指着陌生人说道,“古力,你的经纪人。”   “时悦,很荣幸。”   “久仰大名,以前就想着有天能当你经纪人这辈子就值了,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   古力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双眼镜,小眼微眯,看起来很和善,可眼眸内闪过的精光却说明这人不如表面简单,看来米乐姐给他找经纪人是花了心思的,也是,他情况复杂,一般的经纪人可能真会抗不住。   “我才是,以后要古哥多担待了。”   “好说,好说。”   米乐在旁边看着俩人客气暗笑,特别是古力,她现在已经可以为他未来默哀了,当年她当时悦的经纪人差点没白发,这家伙太张扬了,又喜打抱不平,惹祸本事一流,但偏偏,他惹的祸事又是在可控范围内,滑头的很,不过幸好他心性正,率直、真诚,米乐特喜欢他这点。   把小辰放在旁边,米乐笑道,“你俩别再相互吹了,小悦,我们要出发,小辰让古力看着。”   米乐话刚出,时悦脸上笑意顿时消失;米乐心里‘咯噔’一跳,糟糕,她忘记时悦另一点,难熟;不是说他冷漠,而是对人的信任非常低,这跟他小时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小悦,信姐,今晚要介绍你跟李老认识,我是必须出面的,目前在帝都,你熟人也少,古力是你经纪人,可信。”   米乐并不介意让古力知道时悦有这毛病,俩人以后要共事,事先知道好过后面一头雾水摸索。   时悦把时辰抱到怀中,说道,“姐,小辰太小了。”   米乐觉得有点头痛,时悦这样子不像要放手啊!便劝道,“小悦,你要让小辰熟悉其他人才行啊!你要复出,总不能时时带着小辰吧!”   “咦,姐,我没跟你说过吗?小辰跟着我一起出道啊!我去哪,儿子去哪,对吧!儿子?”   小辰懒洋洋抬起眼皮看他爸一眼,“对。”   “呱呱呱呱”   仿佛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古力石化了。   米艰难说道,“你,你再给姐说一次。”   “噗!开玩笑啦!”   时悦抱着儿子笑的顺不过气,把米乐气的差点没掐死他,要不是时悦叫着发型乱了,米乐真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最后决定,还是古力带着小辰,时悦在跟小辰说这事时,小孩先是茫然看着他爸点点头,抱着魔方看着他爸往外走,等他爸走到门口时,“哇”一声哭出来了;把时悦心痛的三步并成一步冲回去,抱着儿子一起红眼,俩人哭的惊天动地,仿佛生死离别。   米乐忍住想怒吼的冲动,揪着时悦的耳朵把人拎起来,“得了,抱儿子一起去吧!在路上你得把他哄睡,我在宴会场旁边开个房间,古力看着小辰,我们尽快见完李老就走;反正也只是去打个招呼。”   这计划不错,去洗把脸,重新整理一下,出发;在路上,时悦抱着小辰轻哼起摇篮曲,优美的旋律让人入迷,不过一会儿,小辰就睡着了。   米乐说道,“这是新歌?”   “嗯,写给小辰的,叫‘我的小宝贝’。”   这一刻的时悦很温柔,看着小辰的目光能溺死人;要不是时悦真爱音乐,要不是对123乐团有着承诺,要不是当年被害时太过痛苦,要不是有着对老头子的承诺,时悦陪着小辰安静成长莫过于最大的幸福。可惜,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我们总要去做。   把小辰安顿好,时悦跟着米乐来到宴会厅。   李老,乐坛重量级音乐人,写过的词曲数不胜数,虽说质量参差不齐,但就凭二十多年前他那首被格莱美提名的词曲已经足以让他傲视乐坛几十年,在此其间,他更是培养出一名天王级别的歌手,蓝泽轩。除此之外,他门下其他歌手成就也不错,在乐坛里算是桃里满天下。   时悦当年横空出现,李老对他的评价是少年天才,比起一些酸溜溜的话,李老对时悦态度上算是比较正面。不过因为都是音坛原创词曲作者,到底还是有点竞争意味在里面,俩人便也不曾深交。   时悦与米乐进来时,宴会刚开始,人差不多来齐了,李老还没出现,俩人找个角落坐着,米乐开始为时悦科普在场明星。   今天是李老六十五岁大寿,来的明星在圈中都是常露脸的人,按理说,时悦也是圈内人,对娱乐圈明星虽说不上全认识,但至少能把常露脸的记住吧!可惜,时悦还真记不住,他脸盲,可他自己偏偏不承认,总咬死说没见过,对了,还路痴,出门走路不能超过两条街道,否则,就等着他自己打车回去吧!   俩人说着话,宴会厅门口一阵骚动,接着此起彼伏的祝贺声响起,米乐知道是李老来了。   俩人并不急,仍坐在角落中喝酒,等围绕的人开始散开,米乐拉着时悦连忙走过去,“李老,生辰好,祝您寿比南山。”   人未到,声音就透过人群穿透进去,众人不由看过去,见是米乐,纷纷让开,永乐娱乐公司在娱乐圈的地位一般,可她身后的宫家却是不好惹,别人也乐意给她一个面子。   时悦跟在米乐身后,来到李老跟前,作揖笑道,“李老,祝您福寿齐天,福寿双全。”   李老乐呵呵笑两声,眯眼端看时悦一会,一拍沙手扶手,“你,你就是最近闹着复出的时悦。”   “李老好记性。”   李老招招手,说道,“快坐,快坐。”   顶着众人嫉妒的目光,俩人落坐在李老对面;时悦目光落在李老旁边的蓝泽轩身上,对他点点头,叫道,“轩哥,好久不见。”   蓝泽轩含笑点头,“好久不见,当年你突然退圈太意外了,这些年都潜心修练了?这是准备再复出?”   蓝泽轩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众人目光一下子集中在时悦身上。   “是啊,以后还得轩哥多关照。”   “好说。”   蓝泽轩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只是端坐在李老旁边,神色带点倨傲跟疏离;时悦笑笑,端起酒杯轻啜一口,却被米乐暗中掐一下,痛的差点跳起来。   “李老,明日时悦会开复出记者会,以后在乐坛还得李老多关照。”话虽这么说,米乐可不盼着李老真帮一把,她就是想跟李老过个明面,别使绊子就阿尼陀佛了。   “都是为华语乐坛做贡献,有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李老应的爽快,米乐也满脸笑意又说几句好话,接着便偷故离开,把位置让给其他人。   俩人又在会场逗留一会,等李老开完蛋糕离开后,俩人也走了。   坐上车,时悦抱着儿子倚在车门上,哀怨道,“比我下地干活还累,话说,姐,你掐我干嘛,痛。”   时悦白时悦一眼,“还好意思说,嗓子好了?敢喝酒。”   时悦呵呵笑两声没敢再开话,刚才在会场,他拿杯子不过做做样,哪敢喝啊!   俩父子回到家里,时悦洗漱过后,又给儿子擦擦小脸,抱着儿子倒头就睡,一觉天亮,时悦是被儿子捏脸捏醒的。   “爸爸,饿。”   板着小脸,时辰不满看着他爸爸;收到儿子怨气冲天的目光时悦才想起,昨晚他儿子没喝奶就睡了,怪不得一大早就叫饿。   艰难爬起床,时悦去烧水,给儿子泡好奶喝,时悦也把自己收拾好,看着空荡荡的家里,时悦决定去超市屯粮。   拉开门,猛然映入眼的男人让时悦顿了一下。站在对面门的男人听到声响也转过头来,先是扫时悦一眼,然后目光放到站在他身旁,戴着棒球帽的小孩身上。   爸爸说过,懂礼貌的小孩要知道跟人问好,所以看到对面的叔叔看过来,小辰转下帽沿,奶声奶气叫道,“叔叔早上好。”   时悦嘴角一抽,这孩子太自来熟了吧!时悦“呵呵”笑两声,友好道,“你好,我叫时悦,新来的邻居,以后多多关照。”   男人点点头,说道,“我叫霍煊。”   脸上的笑容一僵,时悦点点头,抱起儿子离开。   霍煊看着时悦离开的背影微蹙眉头,若有所思。 第6章 很好,男人,我记住你   米乐安排时悦的记者会在今天,一大早起来正想离开,却突然被宫瑀母亲叫住,暗暗咬牙,不得不坐下来。   宫夫人打扮的贵气,端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良久才道,“我们宫家不是一般人家,最注重子嗣,你今年也已经三十六岁,是时候跟小瑀生个孩子了,不要老想着工作工作,我们宫家历来就没哪个媳妇出去抛头露面的,小瑀心疼你,不忍束着你,你也要为他想想。”   米乐按捺住忽起的烦燥,应道,“我会的。”   “会的,会的,你这句话都说多少次了?有把我话放在心上吗?”   宫瑀一出客厅,就听到他母亲在教训米乐,连忙走过去,说道,“妈,是我想过俩人世界才不想这么早要,不关小乐的事。”   “你眼里还有没我这个妈,帮着她说话,当年要不是她……”   “妈,小乐今天有工作,我送她出去;晚上回来,我再跟你解释好吗?”   宫夫人看着儿子偏向米乐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想因为米乐跟儿子起冲突,勉强点头放人。米乐立即站起来离开,宫瑀刚想跟着出去,被坐在旁边的妹妹宫茜拉住。   “哥,她忙什么啊?”   宫瑀拍拍小妺的头,说道,“什么她,小乐是你嫂子,今天小乐忙时悦开复出记者会的事,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宫茜耸耸肩,望着宫瑀离开的背影一笑,拿出手机玩起来。   宫夫人看到女儿又拿着手机玩,蹙眉说道,“别老玩手机,有空就约逾静出去玩。”   宫茜把手机收起来笑道,“妈,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时悦带着儿子去采购,出门前豪气冲天想着要买这要买哪,结果俩父子站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下手。   时悦弯下腰,看着儿子,目光很真诚,“儿子,要不咱们每种口味的面都买一种?”   坐在购物车上的小辰抬起严肃的小脸,盯着他爸看了好一会才点点头,然后垂下头继续玩他的魔方。   得到儿子的应可,时悦搬面的手速快、狠、准;旁边卖面的大妈站在货架摇摇头,不禁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   除搬一堆面,时悦还买了一堆零食、果汁、牛奶,满满一车,金额上完全够上送货上门,乐滋滋抱着儿子坐着超市的车回到家,米乐的电话就来了,提醒他记者会的事,时悦看看时间,已经中午十一点,记者会是在下午两点举行,差不多该回公司。   翻箱倒柜找出一套勉强能出场的衣服穿上,时悦对着镜子里面帅气的男子点点头,吹声口哨,赞叹道,“时悦,你果真太帅了。”   旁边的小辰悠悠抬起头扫他爸一眼,转开,幼小的他觉得,爸爸真臭美。   儿子那鄙视的目光让时悦嘴角一抽,这孩子怎么就没遗传到他半点自信、开朗呢!自出生开始,就板着一张小脸,雷打不动的淡定更让时悦有时想引天长啸,儿子,你到底像谁啊?   时悦这一次记者会筹备时间虽短,弄的却很大,这一次米乐算是把能用的人脉都用上了,除开十几家中型的杂志、报纸、视频记者,米乐还动用关系请到三家省级电视台跟五家视频流量排名前十的视频网站记者,只要这八家记者有五家的播报时间能达到一到三分钟,这个记者会便算成功。   米乐男助理小陈看到米乐坐在椅子上蹙眉看着台本,笑道,“乐姐,别担心,前几天悦哥不是已经连番上三天头条跟热搜了吗?这说明悦哥的流量还是很给力嘛。”   说起前些天的头条跟热搜,米乐并不乐观;时悦退圈四年,杳无音讯,他的传说虽还在,却只限于真正做音乐人之中,那些粉丝、关注量早已经消失,123娱乐不过只是一篇报道,其它娱乐频道就接连转发,,整整霸占了三天头条、热搜,这样的号召力就连现在最火的流量明星也难以达到,可时悦一个已经被人遗忘的存在怎么就做到了?   要不是米乐了解时悦,再加上现在时悦穷的差点当裤子,米乐都怀疑这头条、热搜是他花钱买的。   “给力?你有没留意到一点,小悦虽上了头条、热搜,可根本没有引起热议,人家雁过都留声,他倒好,连水波都没惊起,根本毫无效果。”也正是因为没有效果,米乐才想着接连出招,再开记者会,再上他一两天头条、热搜,她就不信,这个热身运动还热不起来。   米乐那轻视的语气让助理无语,不知道的听您这话还以为您跟悦哥有仇呢!   “乐姐。”一名头发扎成辫子的女孩从门外气喘吁吁跑到米乐跟前,来不及顺气,急忙说道,“两家省电视记者跟三家视频网站记者刚打电话过来,说今天另接到任务来不了了。”   米乐神色一冷,说道,“有说原因吗?”   “说是向蕴突然出现在百力大楼的‘一元一份爱’的公益活动上,他们都跑去那了。”   “乐姐。”   女孩话刚落,又一道着急的声音传过来,小陈助理心‘咯噔’一跳。   “乐姐,已经来到会场的好些记者都离开了。”   听到来人说的话,小陈脸色瞬间发白,看向米乐,却见她脸色虽也不好,却还算镇定,不愧是经小历过大风浪的人,要知道悦哥这个记者会一旦失败,未来的路将比他刚出道时更难走。   不信,看这些年不断复出的一线演员,歌星、明星就知道了,刚复出时,引来多少关注,可不过一月半月又消失在众人面前,连水波也惊不起,时悦现在的情况跟他们很相似,不得不让人担心。   “我去看看。”   米乐说完,快步走出去,小陈连忙跟上,心情沉甸甸的。   来到会场,寥寥无几的记者散落在各个角落里,都是一些不出名的小杂志、小报纸,稍微说得上名号的视频网络记者只剩下一家,他们家老总跟米乐关系不错,这算是给她脸面。   米乐看看时间,离原订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再一一确认一次,来的有哪些?”   跟在米乐身后的三人连忙点头,跑去打电话,站在冷清的发布会场里,米乐觉得心拨凉拨凉的。   十几分钟过去,三人复话,来的都已经在这了,不来的,都不来了。   米乐扶着旁边的椅子缓缓坐着,抬头望着偌大的舞台,突然想起时悦十七岁出道时的记者会,那时也是这样,冷清。   “姐。”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米乐回过身,对时悦一笑,“小悦,好冷清。”   “没关系,姐,我们重头再来。”   握住时悦的手,米乐回道,“好。”   重头再来,米乐相信,这个曾经被被称为天才音乐家的男人,一定能拿回属于他的荣耀。   时悦这个发布会可以说很失败,除跟米乐关系较铁的那家视频网站按时播出时悦复出的新闻采访,之前留在现场的小杂志、小报纸版面上全是转载向蕴的消息,连个角落时悦也没蹭到。   “……时悦,曾经被称为乐坛的鬼才音乐人……此次复出,相信他能给我们带来更好的音   乐……”   偌大的客厅里,一道娱乐新闻不断在回响,霍煊坐在沙发上端着咖啡,看着屏幕上叫时悦的男人沉思,他是不是见过他?   “叩叩。”   长年不会响起的敲门声让霍煊有点惊讶,直觉是对面门的男人。把手提电脑盖上,霍煊起身开门看到的就是抱着孩子的时悦。   “霍先生,打扰了,你家有退烧药吗?”   “有,进来吧!”   霍煊后退一步让时悦进来,让他把小孩放到沙发上,找出退烧药,又给他倒杯水才在侧边的沙发上坐下。   拿到药的时悦看那小指大的药丸,又看看睡的迷糊的儿子,对霍煊说道,“能借你酒瓶用用吗?”   霍煊虽不懂他想干什么,还是起身去给他找个酒瓶。递给时悦后,看他把药用纸包起来碾碎,又跑到厨房拿只小勺子,把药粉倒在里面,加水,搅开,回过身正想抱起儿子,却发现不太方便。   “我来吧!”   一直在当观众的霍先生,从没抱过孩子的霍先生,难得大发善心的霍先生僵硬着身体把小孩抱起来时,心底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小小的,软软的,很脆弱,却让人心生怜惜,这就是小孩吗?   拿着勺子的时悦看到霍煊的姿势,着急的差点动手把小辰抢过来,语气不由带上气恼,“你手不能放在他臂膀上,这样吊着头他难受,手臂要穿过他劲间,头要放在臂弯中。”   从没被人着急过、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霍煊淡淡扫时悦一眼,按他的要求勉强把小孩勉强抱好。   时悦弯腰凑近,掰开小辰的下巴,勺子放入小嘴,一倾斜,药尽数入口,本睡不安慰的小孩被苦到了,“哇”一声哭出来,药也顺着嘴角流出来。时悦连忙把小辰从霍煊怀里抱起来,坐到沙上给小辰灌开水,小孩哪那么听话,不断摇头避开时悦的水,“哇哇”直哭,那凄惨的样子看的让人不忍。   “你有蜜糖水吗?”   小孩哭的凄惨,大的看上去也可怜,霍煊点点头,走进厨房冲杯蜜糖水出来。果然,小孩喝下蜜糖水,苦味散去,终于抽泣着睡过去。   这一闹下来,已经凌晨一点,正常人来说,应该自动自觉回去了,可时悦是正常人吗?问米乐,她肯定告诉你,不是。   所以时悦非常厚脸皮对霍煊真诚说道,“霍先生,小辰不舒服,我抱他起来肯定会醒,我想再呆一个半个小时。”   霍煊性情自小凉薄,很少人能入他眼,她母亲不曾一次说过,就他这性子,孤独终老一点也不奇怪,可偏偏,现在让他把时悦跟他儿子赶出去,真做不到。   点头,第一次,霍煊允许他人踏入他的领地。   时悦虽留下了,可霍煊不可能陪他,给时悦张毯子,霍煊便起身离开。用毯子把儿子抱起,时悦喃喃道,“这个霍家人,勉强算个好人。”   时悦这一呆,并不仅一两个小时,等他再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看看怀中,儿子还在,很好;再望望四周,嗯,很陌生。   抱着已经退烧、精神还不太好的儿子,时悦对霍煊表现出真诚的谢意,并言明要请他吃饭,以表感谢。   “不必了。”   三个字,让热情洋溢的时悦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这男人不但人冷,连话都带着冰渣子,“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只要我时悦能办到,在所不辞。”   霍煊还没开声,还病怏怏的小孩沙哑着嗓子为爸爸助力,“小辰也可以帮忙。”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霍煊回道,“叔叔如果有需要,一定找小辰。”   小辰用力点点头,板着小脸说道,“嗯,爸爸虽不靠谱,可小辰很厉害的。”   说完还握握爪子,加重可信度。时悦刹时石化,这是他儿子吗?不但变啰嗦了,竟然还跟霍煊表示亲近?难道说是因为俩人都是面瘫脸,所以小辰觉得找到本家了?   把小辰转过来,时悦很认真说道,“儿子,我是你亲爸。”   “爸爸,你不用强调,我不会嫌弃你的,虽然你老不认人,又经常迷路,还总跟狗狗抢床睡,但你还是我爸爸。”小手摸摸时悦的脑袋瓜,小辰表示,爸爸也是要宠的,真磨人。   时悦敢用他的人格保证,儿子绝对是在用摸狗狗的手势在摸他,别问时悦为什么知道,在乡下时,他儿子最常做的事就是搬张椅子坐在门口摸狗狗,时悦见得多了。至于跟狗狗抢床睡,这事说起来就一把泪,时悦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   三岁小孩一脸无奈看着像被雷劈的爸爸,这画面,不知为何,让霍煊觉得很有趣。   霍煊觉得有趣,时悦却觉得丢脸,特别是在看到霍煊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时悦脸都烧了,连忙告辞抱着儿子匆忙离开。   “你家在对面。”   已经走出好几步路的时悦脚本一僵,还来不及收回,男人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没想到你迷路竟然这么严重。”   时悦猛然回头,帅气的脸瞬间爆红,可他是谁,时悦,嘴比牙齿硬,“我正要带儿子到下面吃早餐呢!”   “是吗?”霍煊把时悦从头到尾扫一遍,淡然道,“小辰刚退烧,吹晨风只会让他不舒服。”   时悦抱着小辰的手青筋暴起,这男人,就不会给个台阶让他下吗?很好,男人,我记住你了。   深呼口气,时悦眯眼一笑,只能称之为帅气的脸庞被这抹笑抹衬得风华、惊艳,连见惯大场面的霍煊也不由怔忡片刻。   “谢谢霍先生提醒,无、限、感、激。”   “不客气。”   “后会有期。”   嘴角一直带着笑意,时悦一步一步走回来,插钥匙,开门,转过身,扬着灿烂的笑容对霍煊点点头,关门。   直觉告诉霍煊,他把对面门的时悦惹毛了,不过人生气起来,会一直笑的吗?不由轻笑出声,低沉的声音回响在走廊里,霍煊第一次期待与某个人的再次会面。 第7章 后会有期   时悦复出记者会失败,导致他的消息再次沉静下来,在娱乐圈没消息、没报道,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娱乐圈不少一线明星、演员、歌星就是这样被逼退居二三线,甚至差点的还被嘲笑为‘十八线明星’,所以为博眼球、关注、流量,娱乐圈明星奇葩事层出不穷,也让人觉得娱乐圈乱的可以,什么奇葩都有,好像只要有报道、有关注就能当明星似的。   米乐能让时悦去当奇葩吗?别说时悦不答应,就算他答应了,米乐也能一掌把他拍回去。   “小悦,我已经给你找到合适的人选,最近几天你尽快写出首词曲,争取下个月出单曲;我告诉你,必须把你所有心思给我用上,这首单曲必须上新歌榜前三。”   米乐给时悦找的是永乐娱乐歌手艾妮,艾妮现在是永乐娱乐的一姐,在乐坛虽算不得拔尖,可因着那张脸,粉丝量可不比一线明星差,米乐这次让时悦给她写歌算是双赢。   时悦笑笑,走到落地穿窗前的钢琴前坐下,打开琴盖,偌大的办公室里,一道优美的钢琴声响起。   “四年了,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他们说。”   琴音流转,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轻声哼唱起来,“……有一天,有个人对我说,你得天宠爱,应当飞翔,我仰首问天,风在哪?它说他们在前方……“   本倚靠在办公桌前的米乐眼睛瞬间发红,一步步走向那闭眼吟唱的男人。   ”……多少谩骂与否定,闭目,我仍听到有人在呼喊加油……”   弯腰,米乐从背后抱住时悦,眼泪汹涌而出,她以为,再也无法听到他的歌声,原来,惊喜在这里。   音乐仍在继续,可眼泪已经打湿琴弦,时悦停下弹奏,回过身轻拍着米乐的背;当年他嗓子是真毁了,治疗大半年后,连医生也说,他再也无法唱歌;那时小辰刚出生,时悦抱着他坐在星辰下,不怕死的轻哼着老头子教给他第一首曲子《我不怕》,一直哼一直哼,哼到嗓子出血;米乐哭着求他别唱了,可时悦停不下来……   “姐,上天并没抛弃我,所以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米乐抱着时悦泣不成声,当年医生说时悦能再开口说话已经是上帝恩赐,唱歌,别想了。直接被判死刑的时悦拿着老头子留给他的二胡,抱着几个月大的时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归来,他给了米乐一个盛世惊喜。   如果说时悦以前的声音不羁与张扬,那么现在他的声音便犹如被黄金裹起的美玉,华丽、温润,细细倾听,又带着顽强与沧桑。曾经的声音是属于少年,而现在的声音属于一个男人。   时悦,被上帝雕琢的更加完美。   时悦声音恢复无疑是件让人喜悦的事,再加上时悦这首已经写好的新歌,宣传事宜立即被提上日程。   时悦是复出,他当年的咖位并不低,所以像那些歌友会,打着做音乐实则综艺的节目,包括一些电台,小型音乐节目全不能上,要上就上专业性最强的帝都电视台‘风云音乐厅’。   华国音乐八/九/十年代虽曾风靡亚洲,可音乐体制较之国外却很弱,往前数十年,电视台专业性较强的打歌节目几乎没有,网络上倒有几家,却总带着娱乐性质,歌手上去打歌还得跟主持玩玩小节目,卖卖笑,这对认真做音乐的人来说,是很难忍受的,却不得不忍受。   ‘风云音乐厅’是在八年前开始第一期播放,当时收视率就达到同时期收视4.5,可见华国人多期待拥有一个专业性强、号召力大,属于自己的音乐节目。   ‘风云音乐厅’每周六播放,直播一个半小时,每期固定十二组,除谈音乐、谈创作,节目几乎不会谈除此之外的话题。由于资源有限,所以每期十二组名额让各娱乐公司、歌手几乎打破头,可这还真不是人人能上。   歌手在上节目前,就会有五人组的评委对歌进行审核、评比,至少得到三票以上才能上节目,所以能上这节目的歌后面回响都非常不错,有的新歌手更是单凭这个打歌节目便一飞冲天。   时悦要上这节目并不难,以前他就是常客,可联想到前几天的复出记者会,米乐还是有点担忧;那天开记者会的日子米乐千挑万选,之前根本没得到向蕴要在百米外的百力大楼参加公益活动,可偏偏这人就这样跳出来,把所有记者都拉了过去,说没人动手脚,米乐还真不信。   难道这么快被盯上了?米乐打个寒战,看来要让时悦开始注意才行,当年的事绝不能重蹈覆辙。   时悦骤然宣传新歌,刹时引起不少人关注,乐坛一些原创音乐人一旁坐观,也有一些人心里带着不愤、嫉妒,心里不自觉诅咒着时悦新歌败北,这种心理很容易理解,以前被时悦压在下面的固然不想看到时悦起来,没经历过时悦时代的乐坛歌手多少听过时悦的名号,一个已经离开的人突然就要压你头上,你能甘心吗?   乐坛的波动多少有些异样,老一辈的音人一眼便看穿。   “不愧是被称为鬼才音乐人,时隔四年的新歌宣传竟然能给乐坛众歌手如此大压力,舍他其谁。”   李老身着一身浴衣躺在床上,被誉为歌坛天王的蓝泽轩则是低下他骄傲的头颅,乖顺给他按摩。   听闻李老的话,蓝泽轩回道,“前几天看到一句话,觉得挺有意思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哈哈,这话说的好。”大笑两声,把蓝泽轩拉近身边,李老手摸上蓝泽轩的腰,说道,“泽轩这双手可是用来拿话筒的,刀是利器,偶尔用来切切菜做顿饭给我老头子吃倒不错,用来……”   李老顿一下,接着说道,“就不好。”   双手圈上李老的颈间,挨近李老,蓝泽轩微垂下眼帘,盖住一闪而过的光芒,“李先生说的是。”   房间声音渐渐低下去,不过片刻就传来浓重的喘息声。   时悦宣传新歌的消息不但让乐坛有所波动,另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也起了涟漪。   伊慎之一口饮尽杯中酒,冷冷说道,“《后会有期》?跟谁的后会有期?”   坐在他对面的左师零蹙眉说道,“你什么意思?”   酒杯“啪”一声被放在玻璃桌上,伊慎之一脸的嘲讽,“怎么?四年了,还想不明白?还在自欺欺人找为他借口?”   左师零紧盯着伊慎之的眼睛一字字说道,“悦哥有苦衷的,伊慎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123娱乐杂志的总裁,悦哥有儿子的事就是你爆出去的,还花钱买了其它媒体的头条,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份了。”   “我过份?”伊慎之猛然站起身,目眦欲裂,一把拽起左师零的胸襟,嘶吼道,“他当年一句话没说,就这样解散乐团,他有脸就让他来跟我说,说我过份。呵,我看他就个胆小鬼,跟其他人说的一样,急流勇退,江郎才尽……”   “嘭!”   左师零一拳挥过去,正中伊慎之脸颊,冲击让他刹时撞向旁边的玻璃桌,手臂擦过玻璃桌沿,瞬间,艳红的血液汹涌而出。   坐在一边的林子语先是瞪大眼,然后跳起来叫道,“你们是来商量事的还是来吵架的?”   左师零寒着脸从座位上走出来,一步步向伊慎之走去;林子语一看,不得了,又得打起来了,正想冲过去劝架,却被一直抱着电吉它调音的第五七拉住.   “没事,打累就不打了。”   “……嘭……乒乓……噔啷……”   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第五七抱着电吉它,闭着眼,跟随着玻璃、桌椅响起的声音伴着乐,林子语嘴角抽抽,看看还在打的风声水起的俩人,交代道,“慎之,小心零的左耳。”   林子语走到第五七旁边坐下,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出手机‘啪啪’拍着。   “你见过小悦了对不对?”   热闹的声音里,让林子语风化的声音响起来,‘呵呵’干笑两声,林子语收起手机,点点头。   林子语把心吊得高高的,准备迎接第五七下一轮逼问,却见他只是垂首弹吉它,没再开口的意思,刹时松口气。   俩人的打架在十五分钟后结束,踉跄着摸回座位,一个气愤地瞪人,一个冷脸不开声。   林子语坐在高脚椅上,脚在半空中晃晃,“去见悦哥吗?”   “去。”   “不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林子语觉得她并不需要烦恼,因为她相信,这硬嘴的家伙说不定会自己偷偷去见,然后蹲在角落自己‘哇哇’哭呢!   卓钦抱着电脑,戴着圆圆的眼镜,不断翻着网上消息,然后用N个小号开始在各论坛‘种’贴子,所有消息都是有关时悦新歌的消息,同时又给科普一下时悦的过往,他相信,王者终究是王者,他定会夺回属于自己的光芒。   “嘀嘀!”   通讯声响起,卓钦打开,是然姐,上面的信息是问官网、贴吧活粉签到情况,这些天他们一直在统计这个数量。   “官网注册量七千万,签到七百万,贴吧关注量九千万,手动签到八百万。”   这数据不得不说,让人很沮丧,以前时悦粉可从没死粉,全活的,现在却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对了,然姐,我已经联系上‘王者之剑’几名成员,很快我们‘十月之月’就能重聚。”   然姐,“做的好。”   卓钦抱着电脑哈哈直笑,等着吧!‘十月之月’即将重聚,时悦最强后援团将再次归来。如同它守护的‘主人’般,浴火重生。   时悦新歌被提上日程,在宣传前,时悦要做的就是拍海报、封面用来投放电视广告,时悦形象本身就很好,底子又拨尖,换身衣服往那一站,光芒四射。   时悦的海报拍的并不复杂,共分两组,第一组,简单的白衬衣,亚麻裤,站在海边,逆光仰首,沙滩上翻滚的海浪,远方平静无波的海面,水天一线的地平线,真正诠释了动与静的美。   第二组,一身高级订制白色礼服,行走在华丽、辉煌的宫殿中,或落座于钢琴前垂眸弹奏,或伏案谱曲,或虚立于舞台上,正在演奏的交响乐团半空,虚无、空灵,灵魂仿佛与回响的音乐融于一体。   这两组海报一拍出来,摄影师当即叫绝,这男人骨子里就仿佛因音乐而生,看到这些相片,音乐似已回响在耳边。 第8章 再起波澜   海报拍完,进入录制期,时悦不能把孩子总带着,便请了保姆看顾,前几天时悦都会早早回来,怕小辰不适应,不过时悦看他适应的不错,这几天回来的也就一天天比一天晚了。   “……哇哇……”   刚到凌晨,帝华A幢二十八楼,一道小孩的哭声撕心裂肺响起来,刚想睡的霍煊蹙眉起身,自那天俩父子在他这吃过饭后他便出差了,说起来也有半个月没再见过小辰。   出门敲响时悦的房门,没一会,门被打开,是一个霍煊不认识的中年妇女。   “时悦呢?小辰怎么哭成这样?”   保姆一看男人叫小孩的名字这么亲密,想着两家应该是经常走动,便说道,“时先生还在公司,小辰突然惊醒就一直哭,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哇爸爸……要爸爸……哇爸爸……”   正埋头哭着的小孩见到熟悉的人,立即倾身伸手,霍煊把小辰抱过来,不太会抱人的霍煊肢体有点僵硬,却还是紧紧抱住。   “……哇……哇……”   小孩还在哭,嗓子都哑了,霍煊学着时悦拍小孩的动作,轻拍着他的背,想了想,开声道,“乖,不哭,叔叔在。”   “……爸爸……叔叔……要爸爸……”   “好好,要爸爸。”冷硬的脸出现不可思议的柔情,霍煊只觉得这孩哭的让他无措。   “……哇,要爸爸……要爸爸,哇……”   小辰还在哭,霍煊对保姆说道,“打电话让时悦回来。”   霍煊冷冽的口气让保姆打个寒噤,喃喃道,“我打过了,他关机。”   刹时,气温仿佛下降,本有点寒意的天气更让人发冷。   “继续打。”   说完,霍煊抱着小辰离开。回到家里,霍煊抱着还在哭的小辰打开电脑,凭着记忆找出时悦前段时间的复出采访,把屏幕放开,轻声说道,“小辰,来看爸爸。”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辰转过头,看到出现在屏幕里的爸爸一下子不哭了,抽泣着伸出手隔着屏幕摸着爸爸,电脑的冰凉让小辰小嘴一扁,差点又哭出声。不过可能因为有霍煊在,加之平日本来就是个性格坚毅的小孩,到底没再嚎啕大哭。   只是像个小可怜般,抓着霍煊衣襟,把头埋在霍煊胸口上,睁着沾满眼泪的小眼一眨一眨看着电脑屏幕,没一会儿就睡过去。   电脑仍在播放时悦的采访,霍煊就这样盯着看,一遍两遍三遍,越看眉头拧的越紧,脑海过几幕画面,霍煊终于想起这人是谁。   凌晨快一点,时悦裹着薄薄的外套往家冲,今天本来十一点左右就结束录制了,可在回来的路上,没想到出租车竟然发生车祸,闹了好一阵交警才放人,中途时悦想过打电话回来,却发现手机没电,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匆匆回到家,时悦看到大门打开,心一沉,连忙走进去;客厅没看到小辰的身影,而保姆则在按着电话,一副着急的样子。   “时先生回来。”听到脚步声回过身的保姆惊喜叫出来,可看到时悦狼狈的样子,有点吓到了,微怔好一会才回神。   “时先生。您怎么了?”   时悦罢罢手,示意没事,“小辰睡了吗?”   保姆连忙把之前的事说一遍。时悦听完就要往外走,保姆连忙叫住时悦,“时先生,你要包扎一下吗?”   时悦摇摇头,“我先去看看小辰。”   这句话时悦在车祸现场也有人在问,不过他满心思都是儿子,交警处理完事件后,时悦恨不得马上回到家,哪会留下来让他们包扎。   可回到家也是一波三折,最终还是警车送他回来的,幸好是大半夜,要不被记者拍到就麻烦了。   听到敲门声时,霍煊正在网上翻看时悦的资料,时悦,这个人霍煊很早就听说过他,四年前,霍家年尾宴他会出现还是因着母亲的面子邀请,不过当时因为母亲突发病症,留在国外没能回来,等她再回来时,时悦莫名就退圈了,当时母亲还可惜,说这个孩子有才华,这样退圈太遗憾了。   时悦是母亲非常看重的一个音乐人,她说时悦的音乐很纯粹,是现在音乐人所不具备的,如果可以,倒想与他交流一下音乐心得。不过即使母亲对时悦的评价再高,对霍煊来说,也不过是个娱乐圈艺人罢了,分不去他半分心思,这也是之前没想起时悦的原因。   这次与时悦住对面门,霍煊确实挺惊讶,让他惊讶的是时悦对他的吸引力,霍煊自小时开始,便很少有东西能勾起他的兴趣,而时悦,一个二十四小时把笑脸挂在脸上的男人,他突然很想知道,在这张笑脸下面,埋藏的到底是什么?   敲门声响起,霍煊把电脑合上,帮小辰拉好滑下来的被子,便出去开门。   打开门,灰头灰脸的时悦出眼前,脸色苍白的可怕,手臂上还带着干枯的血迹。   霍煊神情一凛,沉声道,“怎么回事?”   时悦顺着霍煊的视线看向手臂,笑道,“没事,发生点小车祸,蹭到了。”   从跟时悦认识以来,霍煊第一次觉得这笑容碍眼;让时悦进来,把想往房间去看小辰的时悦叫住,霍煊拿出医药箱,指指沙发,示意他坐下。   时悦笑着想再次强调自己没事,却被霍煊那冰冷的目光看的发寒。   时悦不禁腹排:这是他手臂吧!要不要上药是他说了算吧!可时悦为什么觉得如果自己说出拒绝的话,这男人会把自己绑在沙发上上药?   时悦很想当个‘英雄’可实在是顶不住霍煊迫人的目光,乖乖走到沙发坐下。   主动把外套脱掉,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臂袖已经全染红。从发生车祸到回家,时悦其实没感觉到多痛,可现在在霍煊的眼光中,时悦突然觉得好痛了,这男人这目光堪比激光枪有木有?   上药时间并不长,可当霍煊上完药后,时悦已经昏昏欲睡;这种想睡觉的症状跟困的症状很不同,直觉告诉时悦,应该是之前出血过多导致的原因。   时悦不正常的神色霍煊也注意到了,“发困?”   “嗯!”时悦应完后,顺着沙发躺下来,喃喃道,“我先睡会儿,等等再带小辰回家,麻烦了。”   说完不管不顾直接睡过去。霍煊坐在旁边,看着时悦卷起身体缩在沙发上,眉头越蹙越紧,拿起手机,霍煊走到阳台打电话,不过一会,便又回到客厅。   站在沙发旁边许久,霍煊才弯下身把时悦抱起送去客房。   凌晨二点,霍煊家门铃再次响起来,进来的是一名身着休闲服的男子,手上拎着个药箱,额角都冒出汗来。霍煊把人带进客房,把时悦的情况跟男子说一遍便让他诊治。   男人瞧瞧时悦,又摸摸他额头,探下气息,发现不发烧,气息也稳,便说道,“霍先生,根据您说的情况与目前的判断,时先生应该是流血过后,血液循环不及时造成的,养两天就好了。”   医生看到霍煊点头,松口气;时悦他是认识的,还很喜欢他的歌,当年时悦退圈内幕他是知道的,只是怎么会跟霍先生认识了?而且感觉关系还不一般。别怪医生多想,实在是霍煊从小到大除几个从小认识的世交子弟,基本没其他朋友,今天就算冒出来的不是时悦,是其他人,医生一样惊讶。   只不过时悦情况有点特殊,他跟霍家的因缘稍微有点复杂;医生偷瞄眼霍煊,发现他竟然在给时悦盖被子,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时悦看来是真不一般。   可想到四年前,医生又担心了;据医生所知,时悦跟霍先生以前是不认识的,时隔四年归来,时悦突然出现在霍先生公寓,要说没目的,医生说服不了自己。   那,要不要跟霍先生把当年的事说了?可想想霍家上头更加厉害的人物,医生打个寒噤,他觉得还是先观察、观察,就算时悦跟霍先生真是朋友,霍先生又愿意为朋友出头,可上头不是还有人顶着嘛!天塌了,也压不到他。   给时悦简单检查过后,医生便告辞了,带着一肚子的担忧离开。   时悦虽伤了,但现在可容不得他休息,宣传海报及数字单曲封面都已经制作好,就等着他的单曲。经过奋战,十一月初终于录制完成,时悦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今天霍氏集团董事长霍煊协同六家重工企业领导人就此前南美洽谈项目进行记者发布会……”   本埋头苦吃的时悦抬起头,电视上一男人身着黑色大衣、气势凛然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一众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新闻里面的商界大佬。时悦咬着筷子出了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段新闻在帝都一台《新闻早播》里足足播放一分钟,这可是别人想求也求不到的荣耀,可对这个男人来说却是稀松平常,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豪门巨室继承人,在皇城根下长大,住的是军区大院,玩的是冲/锋/枪、倍伴他长大的叔叔阿姨随便一个站出来剁剁脚,华国政/军两界都得震两下,外貌出众、气势不怒自威,一个被上帝宠爱的人。   时悦凑近正聚精会神看着新闻的儿子,“儿子,你看看,再不多笑笑,你就会变得跟电视里的霍叔叔一样,成为面瘫的,来,给你爸笑一个。”   时辰转头看向他爸,淡淡道,“别闹,吃面。”   说完,斯条慢理吃起面,一举一动带着股雍荣华贵的味道,时悦顿时受到一万点伤害,这儿子怎么越看越不像他生的,难道是抱错了?   时悦录完音后,米乐跟古力就带着CD去帝都电视台,她早两天已经跟人打好招呼,当时几名评委听说是时悦的新歌都很感兴趣,表示只要录制好,随时可以找他们。   到达帝都电视台,五个评委,有三个是米乐认识的,一一问候完,七人进入播放厅。   现在已经进入二十一世纪,很多人家里已经淘汰CD,DVD,歌手出碟片几乎卖不动,全国能卖个几万张已经是歌神级别人物,一般的歌手,出片几乎是拿来填海,不过因为占着歌手这身份,还是会意思发几万张,大头则在网络上。   现在网络平台下载的单曲被称为数字单曲,红点的歌手二块一首,稍差点的也只是卖到一块,有些平台为冲销量还打个折,几毛钱就能下载了;带MV的单曲会贵点,一块五到三块,数字专缉一般是十到十五首歌,卖到十五到二十块,并不贵,比起□□十年代到二千年这三个阶段卖到十几块的单曲,几十到上百块的专缉,可谓是白菜价,这也是音乐行业低迷的原因之一,很多歌手、音乐人都不愿只单纯做音乐,而是跑去拍戏,接综艺,接商演,没一刻能静下心,能做音乐吗?   当然除此之外,网络上的盗版也是原因之一,版权意识过差,觉得有免费的听,为什么要去买?里面涉及到太多层面的东西,歌手也只能咬牙吞下了。   不过现在虽是数字化时代,但《风云音乐厅》还保留着传统,所以来这打歌的歌手都还是带着CD过来,而不是一个U盘。   《后会无期》无论是词曲都是偏柔,主打抒情,很能感动人,再配上时悦那把嗓子,能人让如痴如醉。   不用说,五个评委同时拍板,日期就订在十一月十五日那期,时悦到时只要提前几天过来彩排就行。   压制想欢呼的冲动,米乐跟古力感谢告辞。   打歌时间确定,新歌的广告开始轮番轰炸,把时悦再次推到人前,曾经作为时悦死粉的粉丝不可置信或立于人群中,或呆坐在电视前,戓挤在公车地铁里拿着手机泛红眼;别以为他们是感动,摔,他们是气愤,好样的,你竟敢回来,被砸坏的手办还埋在箱子底呢!   广告播出不过三天,网络各处平台瞬间掀起讨伐时悦的贴子,星火燎原,颇有拿着菜刀冲去永乐娱乐的架势。   经纪人古力看着那如雨后春竹冒出来的问罪贴子简直快愁白发,米乐找他接手时悦时,他只想到这是他成为金牌经纪人的机会,可一时半会的就忘记了时悦当年退圈的‘爆动’。   古力向来奉行的是宜疏不宜堵,花钱删贴什么的不现实。把这想法跟米乐一说,她也同意。不过总不能放任这样下去,否则时悦的名声绝对会坏掉。   某咖啡店   宫茜轻拨着咖啡,一脸担忧,“静静,你看报纸了吗?那人又回来了,广告铺天盖地的,说要上《风云音乐厅》,怎么办?他这次回来不会是冲我们吧!”   白衣女子对面坐的就是霍家千金霍逾静,性格娇蛮任性,目光无人,得罪过上流圈子不少人,却无一人敢对她说半句不是。   霍逾静冷哼一声,“一个唱戏的罢了,不过一个电话的事,你担心什么。”   宫茜咬唇点点头,看着霍逾静欲言又止。霍逾静最看不得人这样,眉头一拧,语气不太好,“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宫茜打开手机按几下,推向霍逾静,“我前阵子无意中看到林渊跟时悦在餐厅见面了。”   霍逾静脸色一变,看到手机屏幕相片上交握的手,目眦欲裂,紧攥起双拳,指甲刺的掌心发痛,“戏子就是戏子,不要脸。”   宫茜连忙收起手机,坐到霍逾静身边,说道,“别生气,你都说是个戏子了,我们不让他上《风云音乐厅》不就得了。”   霍逾静紧抿着唇,从包里掏出手机,拨出去,“陈部长,听说一个叫时悦的人要上《风云音乐厅》?”   电话里面传来一道男声,“霍小姐的意思是?”   “德艺双馨,最近时悦一堆丑闻,你们还真是什么人都能上。”   电话那边的陈部长连忙回道,“怎么会,无德的艺人当然不能上,霍小姐,我明白了。”   “知道就好。”   说完,霍逾静直接挂掉电话,起身往外走,宫茜连忙拿着包包追上云。   时悦被讨伐,这个现象一直在关注时悦消息的卓钦也发现,在‘王者之剑’工作群里,时悦把这情况一说,看谁有办法。在线的俩人顿时沉默,他们虽然被卓钦联系上,也答应回来,可心里到底别扭着。   沉默在群里弥漫,卓钦着急的恨不得穿过网线给一个给他一拳,他们虽没见过面,可在网络上认识也有十几年,对他们性情也了解,都是大大咧咧的男孩,当然,现在已经长成男人,可也不是小气人,只是他们过不去心底那关。   这一次卓钦把他们找回来费了不少力气的,他不能让这些人就这样下去。   过去十来分钟,仍没人回话,卓钦无法,联系悠姐,不过十几秒,便回复了:四年前,时悦被人毒害,嗓子被毁。   只是三句话,把卓钦脑袋轰的一片空白。沉默把这句话截图发到‘王者之剑’群里,卓钦便把聊天窗口关了。 第9章 霍煊:时悦,我是你外   不多久,网络上接连出现不少贴子,其中一张贴子引来大量转发与评论,连微博也不能避免:   《为何退圈?相信时悦,相信自己的眼光,时间能证明》   我们都说,我们是时悦粉,可你们为什么喜欢他?因为他的歌?因为他的人?无论是什么,可到底是因为这个人值得我们去为之仰慕与喜爱,四年前的那天,对‘十月之月’来说,是被背叛与遗弃的日子,我们喜爱的那个人未有只言片语,转身离开。   我们烧毁手办,扔弃他的海报、小饰物,花尽所有力气拿到亲手签名,合影,自动自发花钱自制的抱枕等等全部烧掉、剪掉,可有多少人是跟我一样,不过一个小时,又去找寻回来的……   相信时悦,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时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请停止讨伐,因为我们喜爱的那个人也许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努力着,拜托你们,别赶走我的时悦,我还想看着他走的更远,还想着他写出更优秀的、更动听的旋律,我还想着他带我们去做公益,去告诉那些看不起华国音乐的外国人,我们华夏的音乐,才是真正的音乐。   一篇贴子,激起无数人的回忆,讨伐的声音慢慢消失,沉默,只剩下沉默。   两天过后,一切仿佛沉静下来,古力顿时松口气,米乐却是神色却不太好。   “古力,有没发现,网上闹的厉害,可主流的娱乐媒体却没半点反应?”   经米乐一提,古力面色也不由沉重起来,前几天米乐就把当年的事跟古力说了,这时他才知道时悦此次复出不一般。   “被盯上了?”   米乐没回话,只是看着电脑上的贴子出神。时悦复出事件并没有古力想的那么乐观,时悦粉丝虽暂时偃息旗鼓,可另一波自称路人的网友却开始闹起来,眼看又是一轮‘战争’,连米乐甚至都想着破罐子破摔买水军算了,时悦的粉丝却突然复活,言语间就一意思:我们的时悦只有我们‘闹钟’能指责,你们这些水军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时悦无任何交代退圈又怎么样?关你们这些路人、水军什么事?还有那些打着时悦粉丝黑时悦的人,别逼我们查IP。   这个时代的娱乐圈无论是明星还是那些黑子都经不起深查,时悦粉丝敢放出这句话,只有一个可能,时悦后援团,曾经一个让时悦对手恨的咬牙切齿的小队伍,‘王者之脸’正式复活。   可粉丝毕竟是粉丝,牵涉到一些权势人物,根本起不到作用。   “嘀滴!”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米乐接起来,对面传来的话让米乐脸色巨变,古力正想问怎么了,米乐突然着急道,“陈部长,怎么会突然不能上?”   “丑闻?陈部长,哪个明星没点绯闻,而且时悦这些事很小啊!并不能算丑闻吧!”   “私生子?喂,喂!”   手机‘啪’一声掉在地上,米乐滑落坐在地上喃喃道,“他们,果然不想给小悦活路。”   军/区大院,霍家   CCTV30是一个京剧平台,收视率很低,所以能在这台放广告的几乎是些小企业或小名气不大的产品,多数还是以华夏文化宣传为主,可一个流行歌手的新歌广告却在这台播,不知该说这个制作人有目光还是破釜沉舟,更或者只是为了省钱,不过,霍家大少夫人段小楼更倾向于前者。   “霍先生,您回来了。”   偌大的客厅里,响起佣人的问候声,段小楼抬起头,就见到她那个万年面瘫的儿子走进来,对他招招手,说道,“小煊,过来。”   随手松松领带,霍煊坐到他母亲身旁,“妈,有事?”   段小楼无奈一笑,“怎么?没事还不能找你?”   向来面瘫的脸庞闪过丝无奈,段小楼出身世家,爷爷跟霍煊爷爷是战友,父亲是国家作协主席,母亲是国家一级京剧演员,受家人影响,段小楼自小便喜欢唱歌写作,俩位大人都以为这孩子长成后肯定会选择其一,继承衣钵,可没想到这孩子却偏偏跑去做流行音乐,不过幸而段家人开明,倒不曾阻止,不过自嫁给霍煊父亲后,段小楼自愿退出乐坛,回家相夫教子。   见儿子哑口无言,段小楼真想叹气,这儿子小时虽也不爱笑吧!可也没面瘫成这样啊!   由于儿子公司是重工企业,里面会涉及一些机密,段小楼也无意去问,便跟儿子聊聊他在国外的私生活,得知除开会就是抱着电脑工作后,段小楼彻底绝望了,她儿子已经三十五了,这样子,可真得孤老终身了。   脑海闪过前阵子见过的人,段小楼开声道,“儿子,妈有句话想问你。”   少见母亲这么正经的样子,霍煊回道,“您说。”   看着儿子严肃的脸,段小楼心里有点发突,可咬咬牙,还是开声道,“四年前,新年前一个月,你有没有跟女人上过床?”   客厅刹时安静下来,段小楼看见儿子向来没表情的脸竟然闪过尴尬,这说明什么?真有啊!   “没有。”   知子莫若母,段小楼不大相信说道,“真的?你刚才神情可不对。”   “妈,真没有。”   看儿子不像说慌的样子,段小楼蔫了;眼看儿子就要离开,段小楼一把抓住他,“你见没见过时悦?”   脑海闪过一道身影,霍煊点点头。   “……被称为鬼才音乐人的时悦再次归来,由时悦亲自操刀作词作曲的《后会有期》将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十一月十五,我们相约《风云音乐厅》,不见不散……”   电视广告的声音把俩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此时正屏幕上正好出现一幅海报,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身着白色礼服的男人落座于钢琴前,男人闭起双眼,嘴角微勾,笑意轻抹,修长的十指按在琴弦上,观看之人,亦仿佛能听到音乐的流尚,他是一副画,安静无声;他又似身在舞台,把你邀入其中,共享音乐盛宴。   不得不说,这张海报让人极其震憾。   段小楼说道,“小煊,今年年宴我们再邀请时悦参加可好?”   霍家对娱乐圈明星向来看不上,当年时悦能被成功邀请也是因着父亲宠爱母亲,不忍在病中的她失望,现在换到四年后,霍煊相信,即使爷爷再反对,父亲也会说服爷爷,他一个晚辈,只要母亲高兴就好,“妈,您喜欢就好,我还有工作,先上去了。”   说到工作了,段小楼无奈放人,可放人前,还不忘交代,必须给她拿张《风云音乐厅》的票,顺便再补一句,“哦,对了,我让时悦叫我姐。”   正要回房的霍煊一顿,回身看向他母亲。时悦叫他母亲姐,那他是时悦的谁,外甥?   帝都电视台大楼二十八楼,卓钦又抱着电脑在刷贴,聊天框突然跳出来:   “欠我一陀金,你也看到广告了吧!打歌时间是十五号,还有十天时间,我已经拿到二十张现场票,你找几个活跃的死粉,我们到现场为小悦助威。”   屏幕上出现的字让卓钦高兴的差点没蹦出来,好牛,好想知道然姐是谁有木有?帝都电视台,《风云音乐厅》的二十张票啊!不是一张两张,二十张啊!占了总票数的五分之一,这已经不是钱能办到的了,得多珍贵啊!为然姐打CALL。   欠我一坨金,“然姐,放心,绝对不让你失望,我们还要做助援牌,萤光棒,对,还要安排人在门口为小悦助威,感觉好多事没来的及做。然姐,留一张给我吧!”   这边信息刚发出去,时悦另一边已经把这消失发到‘王者之剑’群里,顿时群里炸开了。   十月之月*飞鸟,“这个方案不错,一起吧!”   十月之月*天空,“这能少得了我吗?必须不能啊!”   十月之月*欠我一坨金,“你们在国内?”   十月之月*飞鸟,“!”   十月之月*天空,“!”   卓钦笑嘻嘻这把截图发给然姐,然姐当即拍板,那就来个另类的聚会吧!把几个人乐的直叫。   他们一群人虽认识十几年,可都是在网上交流,时悦演唱会他们也经常去,不过只限于国外场,而卓钦则是国内场,没想到这一次他们竟然回国了,如果可以真想见见他们啊!   虽然接到帝都电视台的电话,可米乐并没把广告撒回,离开播时间还有十天,她还能再努力一把。   想了许久,米乐便把电话打给时悦,听完米乐说的话,时悦沉默一会才道,“姐,上其它台也可以的。”   “不行。”米乐立即把时悦这个想法否了,时悦从帝都电视台复出跟从那些小节目里复出,后继定位完全不同,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时悦坐在窗台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车辆笑道,“姐,你忘了,当初我就是在街边唱歌的,本来就一无所有,何惧重头来过?”   时悦说的对,可米乐想的却是另一层,“小悦,你对手太强大了,你在街边唱,你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   时悦,“只是一时而已,而且我住在这里,就代表我还有机会翻盘。”   米乐紧咬住唇瓣,沉吟一会才回道,“你知道了?”   时悦,“嗯,见到他第一面时,我已经想到了,谢谢姐。”   “你不怪姐?”   时悦低声一笑,哪能怪她,从小,米乐就一直保护着他,出事后,也是她一直在为他奔波,时悦对她只有敬爱,感激,“不怪。” 第10章 奔跑族   时悦挂掉电话后,回过头就看到儿子正望着自己,时悦一笑,把儿子抱起,“儿子,爸爸带你去唱歌。”   “吱!”   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在星语娱乐大门响起,高级轿车里走下一名身材修长、戴着墨镜的男人。男人先是环视一圈,接着几个跨步,把一名刚从星语娱乐走出来的女孩子直接拉上车,飞驶而去。   此时正在大厅的林渊正好目睹一切,冲出去,只能看到轿车背影。眼底的寒意渐渐浓郁,林渊咬牙说道,“立即给我查。”   跟着冲出来的助理连忙应好,匆匆往保卫室跑去。   “你,你干嘛?”林子语瞪着伊慎之气冲冲,这人太过份了,竟然直接把她扔上车,还有没点朋友情谊了。   伊慎之淡淡扫眼林子语,没开声,轿车以极快的速度驶到一家酒吧门前,又是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没准备的林子语惯性向前扑,头撞在前座椅上,头顿时一阵发晕。坐起身还来不及回神,车门被拉开,手腕一紧,直接被扯下车。林子语欲哭无泪,等着,她一家要‘报仇’,一定。   脑袋不断发晕,等林子语回过神来,已经坐在酒吧里面,望着眼前三个男人,林子语缩缩脖子,结巴道,“干,干嘛?”   伊慎之把放在桌面的手提电脑转向林子语,屏幕上一篇贴子映入眼:《为何退圈?相信时悦,相信自己的眼光,时间能证明》   寒着脸,伊慎之说道,“我查过了,这篇文是‘十月之月’内部管理层发出来的,你看到这篇贴子,想到什么了?”   林子语心脏一突,咽口唾沫,“这文章是‘十月之月’发出来的,你应该去找他们啊!关我什么事?”   “我们找过了,可他们不肯说,小七说你已经见过悦哥,而且四年前,悦哥消失前那天是你跟他去参加霍家年宴吧!”开声的是左师零,俊秀的脸全是担忧,当时他看到这个贴子不过多个心眼想去查查悦哥当年消失前最后的活动,可没想到竟然查到霍家头上,虽查到这,可再也无法查下去,没办法,他只能找到伊慎之跟第五七商量对策,把他的疑问提出来,最后锁定林子语。   林子语欲哭无泪,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看着三人不像罢休的样子,林子语一咬牙,交代了;虽然悦哥这次回来什么也没说,可直觉告诉林子语,悦哥很可能是回来复仇的,她一个人力量太小了,多了这些人,也许能事成功半。   要说的并不多,不过几句话,因为林子语当年参与的也不多,事发时悦哥正在庭院,事情发生后,悦哥就被米乐姐带走,再后来见悦哥时,他已经准备离开B市了。   “嘭!”   一声巨响,玻璃桌被左师零砸个粉碎,猛然起身,左师零快步往外走;第五七连忙冲上去,一把拉住快要走到门口的左师零,“你想去哪?别告诉我你要去霍家?”   林子语也慌忙跑过去拉住他,着急说道,“零,你不能去,悦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怕的就是我们冲动,霍家我们根本动不了。”   “你让我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声音寒如冰霜,在这四人中,时悦对左师零不但有知遇之恩,还救过他,对左师零来说,时悦已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智取。”平淡无波的声音让人发寒,伊慎之外表看起来温文尔雅,可从他爆时悦有私生子这事就知道这人有多‘小气、记仇’。   林子语摇头否定,“悦哥不会让我们参与的。”   垂下眼帘,伊慎之说道,“不让他知道不就得了。”   林子语一愣,耸耸肩,觉得,你们高兴就好,反正她也准备偷偷帮悦哥复仇的,现在又多了三人,底气更足了。   “……飞鸟越过海洋,飞过天空,向着北极前行,只为寻找那道传说的光芒……”   树阴下,一名身着T恤戴着帽子、墨镜的男子正拉着二胡唱着《光芒》,《光芒》本身是一首充满着不倔、希望的歌曲,当年123乐团主唱的声音冷艳、清亮,D调拉上去震人心魄,可此时这个拉着二胡的人却把这首歌硬生生拉低两个调,变地浓厚、深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唱出另一种味道,如果说原唱《光芒》里面的是一只新生的飞鸟,那么这里的《光芒》里面就是一只历尽千帆的受伤鸟儿。   驻足的人越来越多,慢慢围成一个圈,不少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录像,有的人甚至开始直播起来。   男子唱完《光芒》接着唱《不再见》、《看开了》,一首接着一首,全是123乐团当年的主打歌曲,此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起疑,那两个熟悉的字一直在口中绕,就是不敢叫出来,迟疑不过三疑:其一,这人声音跟时悦差太多;其二,男子一直低着头,又戴着大大的墨镜,加上不太相信时悦会出现在街上;其三,他身边有个小孩子,嘟嘟的,很是可爱。   不对,前阵新闻不是爆时悦有儿子了吗?心有疑问的人再一仔细一看,卧槽,很有时悦的影子有没有?   人群开始私私细语,终于有人上前一步,问道,“你是时悦吗?”   吵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最后的音乐声慢慢来低下来,以一个低音结束,男子抬起头,一边嘴角微勾起,带出一抹笑意,让现场观众瞬间尖叫起来,是的,这是属于时悦的坏笑,是时悦。   众人正想冲上去,突然从从群中冲出三男一女。出色的外表又引起一阵尖叫声,时悦透过眼镜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四人,心底大喊糟了。   回身,拎起坐在旁边的儿子,夹子二胡,起步,冲;一气呵成,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悦已经冲出人群。   “是123乐团。”   不知是谁又大喊一声,人群瞬间暴动起来,四人眼看时悦跑了,也快速跟着冲出去,这一圈观众里面本身就有不少时悦粉、123团粉,亲眼见到真人,哪肯放过,也跟着追出去,一些本冲歌留下的人一见一大波人追着前面五个大人,一个小孩跑了,也兴致勃勃跟着追过去,日子很无聊,难得遇上这么好玩的事,哪能不参加。   所以,在几分钟后的街头,人们看到一群非常诡异的‘奔跑族’,前面是一个男人夹着一个小孩,后面追着三男一女,再后面,一大群人尖叫着追;路过的人一看,不得了,抓人贩子了。   一个大爷正骑着电单车经过 ,一听有人叫人贩子,骑那白色小绵羊电车就追上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找死。   同时,街道上已经有人拿出手机直播抓‘人贩子’。   体力向来不错的时悦听着后来越来越大的声音,不禁转回头,靠,那骑着自行车的大哥,开着小绵羊电车的大爷,全是一脸愤怒追着自己跑是怎么一回事?好恐怖好不好?   后面呼啦啦带着一群人,时悦欲哭无泪,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了?他不想再跑了,可是看起来,不跑不行啊!   出于安全考虑,时悦跑的地方都挑着广场,公园这几处休闲处,可这几个地方啥不多,人多,所以,很快,他被按住了。   “说,是不是偷小孩了?”   被按住臂膀的时悦表示臂膀很痛,大爷,你力气太大了,“痛,痛,别太用力啊!”   伊慎之跟左师零先跑上来,伊慎之有先见之明先把小辰抱起来,左师零则气喘吁吁一把扣住大爷的手腕,“您快放开他,悦哥不是人贩子。”   大爷大吼一声,气冲冲说道,“后面的人都在叫人贩子,你当我耳聋?”   不过两句话时间,后面的人全追上来,几个半跑跟过来的人就要去抓时悦,一直跟过来的人急忙大喘气解释,“……不……不……人贩子……”   大爷一听,奸笑道,“看到没有,说你是人贩子。”接着又指着左师零道,“我看你是同伙,一起抓起来。”   林子语靠着第五七直喘气,说不出话来,她太难受了。   几个男人想动手,‘闹钟’粉急忙上前挡开,七嘴八舌说道,“他不是人贩子。”   然后又有几个人噼里啪啦解释着,大爷跟半路跟过来的人懵了,这也行?   时悦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惊扰到你们了。”   一通道歉后,时悦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再看看旁边的蛋糕店,手一挥,请大家喝奶茶、吃蛋糕陪罪,几个误会的人连忙摆手,时悦却坚持。   “如果今天我真是人贩子,你们的热心就救了一个家庭,这算是我一点小心意,大家不要推辞了。”这句话时悦说的是真心的,而且他带着人跑这么一段路,说起来也挺不好意思的。   “吃吧,大爷,叔叔,我们想吃。”   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跟着劝道,偶像请吃东西,第一次啊!   几名路人看大家这么盛情,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下来,于是,把蛋糕店搬空,一个公园大聚餐开始。 第11章 是谁想耍时悦?   一群人在公园吵吵闹闹聚完会,时悦就被压上车回到第五七的酒吧,望着眼前四人,时悦颇有种三堂会审的感觉。   “嘀嘀嘀!”   电话突然响起来,时悦对几人抱歉一笑,接起来,不过一分来钟,时悦挂掉电话,对面前的几人说道,“姐有事让我回去,你们明天到我那,我们聚聚。”   能让时悦叫姐的人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米乐;几人虽不想让他走,却也只能放人。   一直紧盯着时悦的左师零见时悦要走,慌忙站起来,“哥,明早我早早就过去。”   时悦笑道,“好。”   左师零性子不羁、傲,对人始终带着一股敌意,而时悦是他唯一视为亲人的人,四年前时悦消失,反应最大的是他,最快平静下来的也是他。后来,他学着以前的时悦到街边卖唱,还上过多次新闻,麻烦惹过不少,更少不得一些同行的嘲笑,可他从不在乎,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等时悦回来,而今天,他等到了。   时悦抱着儿子回到帝华时,天已经暗下来;开门进去,看到古力跟米乐对着电脑说着什么。   米乐见时悦回来,对他招招手,待时悦过来坐下,米乐说道,“今天我约了帝都电视台的王副台长,你跟我过去,古力帮你看着小辰。”   “好。”时悦应道,接着把坐在腿上的小辰转个方向面对自己,接着说道,“小辰,爸爸要出去一会儿,你到姑姑家玩好不好?”   这一次会面很重要,事关时悦能不能再上《风云音乐厅》,米乐本想过去,无奈今天宫瑀母亲不舒服,宫瑀有工作,早早就交代米乐今天要早点回去。米乐虽不喜他母亲,可基本的孝道还是有的,无奈只能把这件事交给古力了。古力在娱乐圈也是老人,只要不出大状况,他都能处理。   小辰黑溜溜的大眼一转,点点头。因为之前他爸前阵经常晚归,小辰已经开始习惯爸爸的离开。时悦看到儿子这么乖,乐的用力亲一口,被小辰一脸嫌弃推开。   换好衣服,时悦跟古力便出发。今天约王副台长的地方是一处高级俱乐部,走进去,灯壁辉煌的大厅让人炫目。   俩人来到约好的厢房内,一一介绍过后,时悦才知道来的王副台长外,余下的就是几个纨绔子弟,让时悦意外的是,向蕴竟然也在。   时悦跟古力对视一眼,皆开始觉得不对劲。   其中一黄姓公子哥端着杯酒走到时悦身旁坐下,笑道,“早些年,我特别迷时歌神的舞资,今日好不容易相见,时歌神来一场如何?”   语气带着轻视,几个年轻的公子哥跟着大笑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古力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米乐今天跟他说,她好不容易托人搭上王副台长,到时见面可能要受点气,却没想到是这场景;米乐如果早想到,她未必会让时悦过来。   眼眸微垂下,时悦盖住一闪而过的狠意,真当他软杮子?他当跟那些流浪儿抢地盘时,这些公子哥还不知道在哪呢!他虽想上《风云音乐厅》,可不代表会赔上自己,“黄公子谬赞了,时悦已经好几年没跳舞,几乎都忘光了。”   “时歌神何必谦虚,上去扭两下不就找到感觉了吗?”一名马姓公子哥拥着一名女子笑道。   涉及到侮辱,时悦嘴角一勾,冷笑着正想回话,坐在他旁边的古力连忙拉拉时悦的衣角,怕他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而后凑近时悦,低声道,“时悦,别冲动,我们找借口离开。”   看那王副台长坐在一边玩乐,像完全没看到的样子,古力就知道这是早罢好的局,就等着时悦过来,以侮辱他为乐;只是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请动王副台长?太可怕了。   时悦四年前虽是在霍家被下毒,后来也被霍家压下去,可他们从没想到是霍家人下手,也许不过是霍家认识的人,而对方的背景也让霍家乐意卖个人情给对方,把这件事压下而已,毕竟,时悦在乐坛成就虽大,可对于这个权势人物来说,根本毫不起眼。   这个能请动帝都电视台的副台长、跟这群纨绔子弟来耍时悦的人,身份必然不低。时悦还要在娱乐圈走下去,他们此时不适于冲撞这几人,只要能安全离开,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上《风云音乐厅》,古力此时已经不抱希望。   见俩人正低头说话,黄公子不满说道,“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古先生这是看不起我们?”   “怎么会,黄公子是我不好,我自罚一杯。”说完,古力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一直在观察着动静的向蕴笑道,“前辈是在想跳什么舞吗?”   时悦放松倚靠在沙发上,一副肆意、潇洒的势态,既然对方表明是来‘踢管’,时悦便也不客气,“不,我在想是时候走了,我还有事,今天可能陪不了几位了。”   时悦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坐在旁边的黄公子一把拉住,掌心突然被勾一下,时悦瞬间被恶心到了,用力甩开,‘啪’一声撞在沙发上,看来用力不轻。   马公子一看大笑起,黄公子被甩了面子,当即站起来,“怎么,现在才装清高?是不是嫌钱少啊!”   说完,黄公子抬抬手,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拿个包过来,打开。黄公子一手抓住一叠钱,在古力目瞪口呆中甩向时悦的脸。   此时,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几个人从俱乐部电梯走出来,往大堂走去。两道细小的声音刚好传过来。   “听说没有,八楼竹厢黄公子他们今晚约了时悦,听消息说,罢的鸿门宴耍他玩呢!真想去看看啊!”   “对啊,我也听说话,不过我听说的是有人看上时悦了。”   “恶心,不是吧!”   “上班时间,谁允许你们聊天了。”一道轻喝声把两个正‘私私’细语的服务员吓到了,抬头望过去,欲哭无泪,是总经理。   俱乐部的总经理喝斥完两个员工,连忙回过身对停下脚步的霍煊谄笑道,“抱歉霍总,这些员工不识事,让您笑话了。”   霍煊停下脚步可不是想听这个,“时悦?那个最近说要复出的时悦?”   这话问的总经理心发突,心里暗暗祈祷着时悦跟这人没关系,只不过是霍总突然听到想问问而已。   霍煊有这么闲吗?显然不是,在听到总经理确认是他后,霍煊扔下一个□□,“带路,我倒想看看,是谁想耍时悦。”   这话说的,是想去看看热闹还是去给人撑腰?总经理欲哭无泪,狠狠瞪眼俩个服务员,总经理给赶过来的经理跟领班偷偷使个眼色,便带着霍煊前往八楼。 第12章 原来是大外甥   这几人身份不低,时悦虽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可无奈这些人嘴上开炮外,手脚也开始不安份,时悦再忍就不是他了。   十指掰得‘咔咔’直响,嘴角挂起一丝冷笑,紧攥起拳头,时悦一拳挥出去,别以为他多年没打架,技术就丢了,打人不留痕,这项手技,早就刻在他骨子里。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黄公子狠狠摔在地上,不可置信看着时悦,黄公子指着时悦,颤抖着手,大声吼道,“你敢动手?我一定要让人封杀你。”   唇瓣一勾,时悦笑道,“既然这样,现在不找回点本,我岂不亏了。”   一只脚本毫不留情踩下去,又是一声惨叫,其他几人从时悦突然动手的惊吓中醒过来,立即汹涌而上。   “噼里啪啦”的玻璃摔碎声回响在包厢里,时悦手脚利落,下手毫不留情,古力却是吓得心梗快爆发了,时悦表面看起来温文儒雅、彬彬有礼,可没想到打起架来这架势如此暴力,包厢里的玻璃快被他砸完了。   向蕴缩在角落里,抱着个抱枕死瞪着时悦,他没想到时悦居然敢动手,他就不怕被封杀吗?   这时帝都副台长气的脸发青,指着时悦大声叫道,“时悦,就凭今晚,你别想再在华国娱乐圈呆下去。”   “王副台长好大威风,霍某今天才知道华国娱乐圈原来是你说了算。”   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惨叫声与玻璃摔碎声中响起来,王副台长转头望过去,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惊的说不出话来。   大步跨进厢房,霍煊一把接住时悦挥出去的拳,一个反手,握住他手腕,把人直接扯到身边,却没想到时悦刚好没站稳,人狠狠撞向霍煊胸膛,顿时,时悦眼冒金星,鼻子的酸痛更是让他眼泪瞬间冒出来,要扁了。   呼痛的声音从怀中响起,霍煊嘴角难得出现丝笑意;这人看起来温和,打起架来却是狠辣角色,对这几个颇有身份的公子哥下重手,真不怕被封杀?霍煊不禁想到四年前他的退圈,莫不是当时也是因为惹了什么事才不得以离开乐坛?   按住时悦臂膀,让人站稳,霍煊道,“痛?”   时悦摸着鼻子,咬牙道,“你要不要试试?”   霍煊拉开他放在鼻子的手,凑近一看,确实有点发红,还一副泪汪汪的样子,看起来痛的不轻。心莫名顿一下,霍煊伸出手摸了摸,时悦先是一愣,然后猛然后退一步,用非常不赞同的目光看着霍煊,他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摸的。   看时悦跟霍煊的那股亲近,王副台长后背发冷汗,这下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可该死的这个锅还得他背,“霍先生说笑了,这,这不是时悦先动的手吗?我也是为了想让他们停下来。”   古力一看,有戏;他虽不知道时悦什么时候认识这等大人物,可此时不抓时机会,他就白做这么多年经纪人,立即义正言辞说道,“王副台长,要不是黄公子跟马公子先对时悦动手动脚,时悦怎么会动手?”   动手动脚,这词无论放在哪,都不是好词,王副台长心直发突。已经站起来的黄公子大声喝道,“是□□还立牌坊,能来这不就是想卖……”   “嘭!”   一声巨响穿透包厢,众人惊心悼胆看着面如寒霜的霍煊;对他把黄公子一脚踹出去的动作装作看不到,还想狡辩的几人不敢再开声,厢房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   时悦淡定收回没踢出去的腿,对霍煊裂嘴一笑,用力拍拍霍煊的臂膀,道,“好兄弟,动作很快嘛!”   霍煊淡淡扫时悦一眼,“我妈说你叫她姐。”   时悦先是惊讶瞪大眼,然后恍然大悟,叫道,“原来是大外甥。”   刹时,厢房寂静一片,跟在霍煊身后一起来的几个霍氏员工难以置信望着眼前俩人,这,这年龄也差太多了吧!   不单跟来的人回不过神,包厢里面的人也石化了。   时悦叫完后也发现自己有点发傻,哈哈笑道,“那什么,开玩笑,别介意啊!”   霍煊没再开声,转身离开,时悦嘴角一抽,这人是生气了?时悦耸耸肩,连忙跟上去,今晚这一闹,如果不抱紧霍煊的大腿,他可真得吃苦头了,时悦向来很会审时度势。   一行人出到大厅,时悦本来跟在后面,走着走着,不知为何就跟霍煊走到一块,时悦眨眨眼,不由感叹,老天都是站在他这边啊!想着开声跟霍煊搭两句话,门外不远处的两道身影映入眼帘,时悦眼底一寒,正想冲过去,俩人却已经坐上车离开。   时悦突兀的样子,霍煊也注意到了,问道,“怎么了?”   时悦勉强一笑,摇摇头,“没事。”   出到门口,时悦跟霍煊道别,“今晚谢了,小辰在我姐那,我要去接他。”   霍煊点点头,上车离开。   “查一下今晚怎么回事?”   坐在副架驶座的蒋秘书无语,刚才直接问时悦还不快,为什么要查?当然这话,他可不能说,这个可是他老板。   要想查今晚的事,并不复杂,毕竟连俱乐部两个普通员工都知道了,可见对方根本没想瞒,不过几个电话的事,来龙去脉就清楚了。   蒋秘书把电话挂掉后,说道,“霍先生,时先生新歌本来定在十一月十五上《风云音乐厅》打歌,可帝都电视台却接到投诉,说时悦没艺德,丑闻缠身,没资格上《风云音乐厅》,刘部长就把时悦名单去了;今晚的酒局是时悦的东家,永乐娱乐总裁米乐搭的线,想让副台长帮忙,恢复名单,可没想到黄公子、马公子等人听到这消息,便参了一脚进来。”   霍煊正看着文件,头也不抬问道,“投诉人是谁?”   “帝都电视台回复说不清楚,只是接到电话,经一细查确实如此,便消了时悦的名额。”这话太假了,蒋秘书可不信,不过对方在知道他是霍煊的秘书基础上还敢说谎,说明那个不想让时悦上《风云音乐厅》的人背景应该与霍家相差不大,在华国,与霍家旗鼓相当的可没几家,时悦是怎么得罪这等大人物的?   “细查。”   “是。”蒋秘书应道,接着偷瞄霍煊一眼,迟疑道,“那时悦打歌的事?”   霍煊没回话,只是扫蒋秘书一眼;蒋秘书面部一僵,干笑两声,“明白了。”   古力跟时悦坐上保姆车后,就忍不住了,“时悦,你跟霍先生很熟?”   正出神的时悦先是一顿,才回道,“他住我对面门。”   古力顿时想拍腿大笑,太有缘了,这个可是个好机会,正想再问时悦几个问题,却见他沉着脸,望着窗外发呆,神色有点吓人。   时悦来到宫家,在外院大门就被拦下来,在外面等两份钟左右,米乐就抱着小辰出来了。   米乐脸上难掩疲惫,说道,“抱歉,小悦。”   时悦知道她是在为保全不让自己进门的行为道歉,便回道,“没关系。”   把睡熟的小辰抱过来,时悦再次说道,“姐,今晚要不到帝华休息一下?”   看米乐的神情就知道宫家今晚又闹幺了,心里在涌起一把火,烧的他胸膛发痛,不是想米乐难讲做,他真想打进去。   米乐用力揉搓时悦脑袋一把,笑道,“说什么呢!很晚了,快回去吧!”   抱着小辰,时悦无力抵抗,只能乖乖受着;见米乐揉完自己脑袋脸色好些,时悦问道,“姐,宫瑀还没回来?”   米乐回道,“嗯,说还有工作,快回去吧!”   “他经常这样?”   见时悦神色有异,米乐想了想,笑道,“今晚是不是看到他跟女人在俱乐部了?”   时悦顿时瞪大眼,不可置信望着米乐;呆呆的样子把米乐逗乐了,扶着时悦的臂膀笑了好一会才说道,“那是他秘书,今晚有报备过的。”   “姐……”   “我信他,对了,今晚的会面怎么样?”   时悦眉头不自觉蹙起来,最后还是点点头,把今晚的发生的事跟米乐说一遍,气的米乐差点大骂起来,搭王副台长的线是宫家的人,她本不想用,可已经到了没办法的地方,只能一试,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   “姐,放心吧!有今晚这出,明天说不定我的名单就恢复了。”   时悦说这话可不是狂妄,他都叫霍煊‘大外甥’了,那些人如果再不知道怎么做,白瞎在社会混这么多年。   可事实是,后面如果没蒋秘书那个电话,白瞎眼的就是时悦了,毕竟不让他上《风云音乐厅》的人并不是阿猫阿狗,不过这一切,时悦都不知道罢了。至于霍煊为何让蒋秘书打这个电话,很明显,他母上大人要看时悦上节目,他一个当儿子的明知道状况还不解决,白瞎眼的就是他了。 第13章 资料   第二天时悦还在睡梦中,门铃就响起来,打着哈欠去开门,一排站开的四人让时悦失笑,被邻居看到了,说不定还以为来要债的。   把四人请进来,时悦就去洗漱,出来后再煮个早餐,那悠闲的样子让性子最急燥的伊慎之咬牙切齿,眼不见为净走到阳台去吹冷风,第五七则是抱着他那电吉他轻拨着琴弦,左师零正蹲在小辰面前,专注看着他玩魔方。   林子语半瘫在沙发打瞌睡,她太困了,昨晚本身就很晚才回去,没想到还被她老板堵在门口‘严/刑/逼/供’,跟她大谈这社会的复杂性,林子语简直想仰天长啸,她老板怎么那么闲啊!   吃完早餐,时悦抱着小辰看着四人,笑道,“好久不见。”   四年来,这四人一直守在这方天地里,无非想的就要时悦一个答案,现在这个答案已经从林子语口中得知,却更难以接受。   伊慎之半倚在沙发上,看着时悦的目光充满冰冷,如若他人,必定会被看的不舒服,甚至打起来,可伊慎之这个目光时悦早已熟悉,从中,时悦看到的是另一个伊慎之。   伊慎之唇瓣一挽,冷声道,“好了吗?”   僵硬的声音带着伊慎之难掩的温柔,面冷心热,正是他的特性;以前时悦就特别喜欢逗他,“你要试试?”   看时悦嬉皮笑脸的样子,伊慎之轻哼一声,偏过头;正蹲在地上看小辰玩魔方的左师零听到两人对话,坐时悦身边,伸出手轻轻摸着时悦的喉咙,感受着他喉咙的震动,微偏过头,说道,“还不能唱摇滚。”   拍拍左师零戴着帽子的脑袋,时悦回道,“是的。”   时悦话落,几人目光瞬间暗淡下来;在心底的那缕火苗被冷水浇的凉心透。   “我等下还要事,你们呢?”   时悦话一出,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时悦脸上仍是带着笑意,可却带着一股疏离感。这四人中,最敏感的伊慎之最先感觉到,同时也最明显,特别是之前他爆过时悦的新闻,本来就有点心虚,现在时悦这个样子,最难受的就是他。   气氛的压抑,慢慢其他三人也感受到了,左师零压低帽子坐在时悦旁边死倔着不动,林子语则是有点眼发红,前几天她见时悦时明明不是这样的;第五七盯着时悦的目光带着深究,却也是不开声。   最终,伊慎之先受不了这气氛,猛然起身离开;第五七接着也起身,“小悦,我先回去了,随时欢迎来酒吧玩!”   时悦笑着回道,“好。”   第五七离开后,就剩下林子语跟左师零了,“你们俩?”   “不走。”   “不走。”   同时出声,一个语气带着气愤,一个语气平淡无波,却又坚决;这俩个小孩以前就粘他,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时悦并不意外,“那你们帮我看家吧!”   刚才那句话并不是为了赶人,时悦今天真约了人,只不过刚才他的语气带上客套而已。   “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又是异口同声,这俩人是约好了吧!时悦摇摇头,“不行,听话。”   还想耍赖的俩人无奈点头。   离开时,左师零突然说道,“你这样气不走他们的。”   说完压压帽子,也不等时悦回话就走了;时悦心情颇为复杂,四年前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没见的原因就是因为那神秘人不仅仅威胁了时悦,还包括他123乐团的成员。   紧紧攥起双拳,时悦忍的额角青筋暴起,总有一天,他一定百倍奉还。   “咔嚓!”   对面门突然打开,时悦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落入霍煊眼中,“怎么了?”   把站在旁边的儿子一捞,时悦几大步跨到霍煊跟前,“大外……”   在霍煊警告的目光中,时悦把要吐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嘻笑道,“霍先生,今天周六,不麻烦的话,帮我看一下这个。”   拎着儿子推到霍煊面前,时悦无半点压力;霍煊发觉时悦这人是给根棍子就能往上爬的人,想着要拒绝,可看到小辰眨巴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自己,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时悦一看有戏,把儿子往霍煊怀里一塞,关家门,跑路,一气呵成。   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霍煊无奈把人抱进去。   时悦与人相约的地方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米粉铺子里面,带着棒球帽、墨镜、口罩走进去,正在切卤水的老板霎时举起刀,紧盯着时悦,颇有时悦一动作,他就动手的架势。   时悦掩在口罩下的嘴角抽抽,他看起来这么像强盗吗?   “咳咳!”时悦轻咳两声,觉得要为自己正名一下,否则再过几分钟说不定得被带到警/察局去录口供了,“大叔,别误会,我是感冒了。”   老板神情一凛,“误会?我误会什么了?”   时悦,“?”   你自己误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还要问我?   时悦无奈道,“你不误会你举把刀对着我做什么?”   老板神情更严肃了,摆起架势,喝斥道,“你自己心思不歪,怎么知道我误会了?”   时悦怒,“你不误会怎么知道我心思歪了?”   老板火,“你心思不歪,我怎么会误会?”   时悦哀叹:摔,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刘叔,他是我朋友。”   一道声音插进来,时悦转过身,眼前的男人褪去稚气,比以前看起来更沉稳了。   老板见是熟人,也不跟时悦纠缠了,挥挥手,像甩苍蝇似的手式让时悦想起他儿子,他就这么招人嫌弃吗?   与男人落座于角落中,时悦警惕望望四周,小声说道,“带来了吗?”   男人嘴角抽抽,这人以为是在演间谍片吗?“时先生,我手上有的资料,当年你也清楚,我并没有多余的东西提供给你。”   时悦推推帽子,凑近男人,“宋警官,如若我说的没错,这些年你一直在追踪这件事吧!”   宋警官,“时先生怎么会认为我这些年还在追查呢?”   时悦把口罩扒拉至下巴处,笑道,“因为我相信当年那个哭倒在我床边的宋警官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人民/警/察。”   宋警/官怔住了,垂眸盯着桌面不开声,许久才抬头道,“就算我有又如何?胳膊拧不过大腿,时悦,我劝你还是放弃娱乐圈的光鲜亮丽,离帝都远远的为好。”   食指从嘴巴顺着下巴、喉咙往下滑,越过喉结,到达食道上段,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意,目光冷如霜雪,“这里,曾经被人用‘火棍’直直塞进去,痛,恨不得拿把刀把它切了,宋/警/官没试过吧!我时悦经历过,毕生难忘。”   宋/警/官/端着茶杯的手轻抖一下,刚烧开的茶水洒在手背上,灼热的疼痛让他差点把茶杯甩出去,本能般抬头看向时悦,却捕捉到他还来不及收起、如同恶魔般的笑容。 第14章 霍煊:我是你保姆吗?   他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时悦了,宋宁在这一刻无比清晰认识到这点。宋警/官心情很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宋警/官姓名叫宋宁,四年前,他刚从警/校毕业,接触到的第一件案子就是时悦被毒事件,作为时悦一直以来的粉丝,宋宁对下毒之人痛恨到极点,也曾豪气万丈誓要找出凶手,可随着下毒事件消息被封锁,时悦远走华国,他就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并没他想像中完美。   不过,虽被老警/官警告多次,宋宁这些年却一直在追查这件事,而最近,他也得到一些眉目。   宋宁沉默着没开声,时悦也不急,端着茶静待他的答案。   秋风刚起,带着丝凉意,米粉店里的锅‘咕噜咕噜’冒着烟,老板挽起袖子在切卤水肉,那刀功使的出神入化,时悦不禁感叹,如果他真是劫匪,一定会被老板秒杀。   “里面涉及到太多东西,我一时半会说不清,半个月后,我把文件给你。”宋宁似乎已经想通,声音却带着沉重。   时悦也没勉强他,今天他能出来见面,时悦已经很感谢了。与宋宁道别后,时悦便直接到永乐娱乐,小辰在霍煊家里,他很放心。   时悦刚踏入公司,一道道异样的目光投射过来,时悦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狡黠笑意,一把拉住经过身边的公司员工,问道,“看什么?”   突然被拉住的员工吓一跳,结巴回道,“新,新闻。”   新闻?正想开声问什么新闻,员工一溜烟跑了;时悦带着疑问上到米乐办公室,就见她跟力俩人正埋着盯着电脑看。   落坐俩人对面沙发上,时悦问道,“你俩在看什么?”   米乐抬起头,直直盯时悦几秒才把电脑转向时悦,只见屏幕上一条醒目的标题出现在眼前:《时悦,‘整容’嗓子》   下面的内容先是把昨天他在街边唱歌的事介绍一番,然后下面有两个对比音频,分另是他四年前的歌曲与昨天在街道边的录音,两道声音虽相似,对比却很时显。报道下面各种猜测,最火的两个版本是:其一,为了再次出名,时悦故意在嗓子上动手术;其二,四年前时悦退圈是因为嗓子被某权势人物毁坏,从而被逼退圈。   第一个明显是黑粉,第二个就不得不引起三人的重视了。   要追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时悦再一次陷入这莫名其妙的丑闻中。自时悦复出以来,他的□□太多了,这对他没好处,为避免夜长梦多,今天帝都电视台的台长秘书打电话过来,通知时悦按时参加采排后,米乐便随棍上,硬生生磨前一个星期,广告时间也改了过来。   把今脑合上,米乐把自事一说,时悦向来带着笑意的脸僵了一下,“姐,今天周六。”   米乐看看表,回道,“是的,加上晚上,你只有五个小时。”   一般打歌节目都是半开麦,如果是舞曲,闭麦对口型更是常有的事,可《风云音乐厅》却不吃这一套,实打实的全开麦,不行?下去,换其他组,大把人想上上不了,所以在彩排方面,歌手非常看重,毕竟除场地陌生,音响、麦这样决定性的装配如果不顺手、不提前适应,到时出状况,可是要被黑三期的。   网络江湖传言,《风云音乐厅》的严谨被誉为音乐频道的《新闻联播》,可见它有多严格。   可现在米乐跟他说,他只有五个小时,除开别人的彩排时间,他还不到一个小时,他能不着急吗?火急火燎跟米乐道别,拉着古力,时悦狂奔而去。   半路上,时悦拿起电话拨出去,电话那边一接通,时悦温柔的声音响起来,“霍先生,我是时悦,从现在开始到今晚十点,我要留在帝都电视台进行彩排跟上节目,小辰麻烦您了。”   得,先不说这人脸皮有多厚,这敬语都出来了,可见时悦的姿态有多低;可时悦真是这种人吗?明显不是。   “你这是把我当保姆了。”   霍煊的声音很淡,完全听不出情绪,时悦却是虎躯一震,谄笑道,“怎么会?霍先生您英明神武,天下无双,才智过人,大爱无疆,岂是当保姆的资质,那必定是人中龙凤,天人之姿……”   “够了。”霍煊揉揉发痛的脑袋,他第一次见有人这么贫,也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贫,这人的性子跟那淡雅的外貌完全对不上号,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养成这样的性格。   “那就是说您老人家答应了,非常感谢,有空请您吃饭,我要关机了,拜拜。”   电话瞬间被挂断,霍煊捏着手机缓缓放下,胸膛极速起伏两下才平息下波动的情绪,很好,时悦,他记住了。   衣角被拉扯一下,霍煊低下头,看到小辰眨巴着大眼望着自己,霍煊蹲下身,问道,“怎么了?”   小辰问道,“叔叔,爸爸呢?”   霍煊把小辰拉到身前,说道,“爸爸今天有工作,小辰今天跟叔叔玩好吗?”   小嘴一挽,小辰的眼睛湿润起来,却仍是点点头;霍煊看的动容,这孩子才三岁,心性便如此稳定,日后只要好好培养,①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之物   “嘀嘀嘀……”   电话响起来,霍煊接起来,开声道,“妈。”   段小楼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小煊,爷爷提前回来了,回家吃饭。”   霍煊看眼小辰,沉吟片刻应下。   某俱乐部   蓝泽轩不可置信看着向蕴,那个人怎么可能去救时悦,据他所知,俩人并不相识啊?“怎么可能?霍先生跟时悦认识?”   向蕴摇摇头,表示不清楚;霍煊,一个他们难以触碰的存在,竟然与时悦相识,而且昨晚时悦叫他大外甥,霍煊也并没否认,难道说,时悦一直隐藏着背景?不对,如果是这样,四年前时悦出事,就不会被迫退圈。   当年向蕴跟着父亲出席霍家宴会,他看的很清楚,霍家人对时悦根本没半点亲近,时悦不可能跟霍家有关系。   “向蕴,别摇头,到底怎么回事?”蓝泽轩有点不耐烦,却不得不压下性子,向蕴本身就是个富二代,家族势力不差,在娱乐圈蓝泽轩地位再高,也不敢对向蕴有半点不是。   “你别问了,你只需知道,情况未明朗前,手脚最好干净点。”向蕴虽不喜欢蓝泽轩,可这人算是带红自己,他还是会给两分脸面给他的。   蓝泽轩一愣,‘呵呵’干笑两声,“向蕴,你说什么?我只不过关心你跟你朋友,时悦敢对黄公子跟马公子下手,可见他这人有多嚣张。”   向蕴虽不喜欢时悦,可对蓝泽轩更加看不上,如果当初知道他跟李老的关系,他绝对不会让蓝泽轩带红他。   嘴角扯过丝嘲讽,向蕴起身离开;现在他很头痛,黄公子跟马公子被打,作为在场人员之一,他都快被父亲骂死了,最重要的是向蕴收到消息,时悦又上《风云音乐榜》了,他该怎么跟他说啊?   向蕴离开后,蓝泽轩脸色变得阴森而扭曲,十一年前,他就是乐坛的一哥,可时悦一出道,便把他踩在脚底下,翻不了身。老天有眼,四年前时悦退圈,他好不容易铸定乐坛天王的地位,时悦却在这时突然杀回来,他怎甘心再被超越;断人前途,如杀人父母,时悦不该回来。   时悦打歌广告改期,打众人个措手不及,要数忙的就是时悦的后缓团,本来已经订好的二十张票完全不能用,今晚就上台,现在哪找票。   难道就这样错过时悦复出的新歌第一次开唱,想想就不好了;不但后援团的管理团愁眉苦脸,时悦慢慢恢复的粉丝也急的嘴发泡,一个粉丝发贴说要冲进会场为时悦加油的贴子竟然得到上千人的跟贴、赞同,气的版主差点一佛出世两佛升开,赶紧把贴子删了,关门,进行再教育。   “卓钦,五个名额,快安排,加急。”   屏幕上突然出现几个字,卓钦眨巴好几下眼才确认自己没看错,乐的跳起来直蹦。   “作为特邀粉丝进去的,把控好场面,不要给时悦丢脸了。”   屏幕上再次出现一行字,卓钦顿住了,他突然有种感觉,觉得然姐很有可能是帝都电视台里面的高层,否则,怎么可能找得出这样的名目把他们塞进去?真好想知道然姐是谁有没有?   “毁掉的喉咙还能恢复,鬼才音乐人,时悦,当真得天宠爱。”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挂在墙壁上的电视散发出光亮,屏幕上不断闪过时悦的宣传广告,高雅犹如贵公子,他的一举一动带着难以言明的魅力,这人似乎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   “这张脸不错,连他都动心了吗?呵!我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了。看上,就戳瞎双眼,敢动手,就折了。”   声音再次响起来,窗外白雪飘飘,覆盖了整个城市,带来冰冷。良久,修长的手指拿起摇控轻按一下,一道亮光闪过,一室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①谪抄于,晋.陈寿《三国志.吴志.周瑜转》 第15章 爸爸是英雄   霍宅   今天是霍老爷子从南方回来的日子,霍家子孙全部到齐,段小楼身为霍家长媳,身份最重,人流基本围着她转,问好、赞美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络绎不绝。客厅里还有小孩子,跑来跑去,尖叫的声音让段小楼头痛,可逾静跟她二叔去接老爷子了,儿子又没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主人,咬牙也得死撑着。   “小楼,小煊今年也三十五岁了,可有对象了?”开声的是段小楼堂大嫂,人特别热情,时不时往霍家主宅跑,这两年更是把霍煊的婚姻当成头等大事看待,没少带着女孩约段小楼吃饭喝茶。   段小楼笑道,“这个不清楚,你也知道,现在的孩子都不喜欢父母管。”   堂大嫂一听,伸出戴着金光闪闪的手拍拍段小楼的手背,痛心疾首说道,“这可怎么行?你得把好关才是,霍家不是一般人家,岂是普通人能进门的。最近我认识一名女孩,大学刚毕业,父母都是帝都市委的干部,人长的漂亮性子又好,我看跟小煊最是般配。”   坐在旁边的另一名妇女,堂二嫂笑道,“大嫂,你都说霍家不是一般人家,这家还是算了,说起好女孩,我倒也认识一名,出来工作有两年了,在L&M珠宝集团当总监,父亲可是在常委班子里面,这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   堂大嫂笑容一僵,半垂下眼帘遮住一闪而过的冷意。这个小嫂子背景比她好,小叔子职位也比她丈夫高,平时里就不把她放在眼里,没想到今天也来跟她争,堂大嫂勉强笑道,“静昕,不是大嫂古板,霍家少奶奶怎能在外抛头露面,更何况娶妻当娶贤,霍家可不需要一个女强人来锦上添花。”   肥胖的手轻遮住嘴角轻咳两声,堂二嫂看堂大嫂眼底有着轻视。别以为她不知道,堂大嫂说是认识的女孩,实则不过是她母系那边的人,要知道一旦她母系的人嫁入霍家,那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真白日作梦。   段小楼坐在一边听着俩位堂大嫂笑着刀光剑影,嘴角的笑意快撑不住了。她向来讨厌麻烦,所以她底限有点低,只要不妨碍到她,段小楼基本都不会理会别人,可现在她突然觉得,底限是时候提高一下了。   “夫人,霍先生回来了。”   佣人的声音插进来,段小楼瞬间松口气,立即站起来,装作很想儿子的模样快步向大门走去;客厅其他人也听到佣人的话,见段小楼迎出去,齐齐起身,也往外走。   霍煊抱着小辰走进来见到的就是黑压压的人群,少说有十来人;见母亲快步向自己走来的样子,霍煊皱头一拧,知道这些人肯定又是因为他婚姻的事来烦母亲了。   “小辰。”段小楼高兴迎上去,她没想到小煊竟然把小辰带过来,这么说他跟时悦相处的不错?真意外啊!他儿子像他爸,天生不喜欢与人亲近,即使是朋友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没想到不过一个月,小煊就帮时悦带孩子了,很好,看来要让时悦跟他多亲近亲近才行,看能不能治起他那不近人的毛病。   段小楼把小辰抱过来,笑道,“还记得姑妈吗?”   “记得,姑妈好。”   小嘴一咧,笑容清澈明亮,把段小楼萌的心发软,抱着不肯放手。   霍家其他人一一上来跟霍煊打招呼,虽是堂兄弟,可到底不在同水平线上,加上霍煊那冷淡的性子,跟他们最多算脸熟。另外还有三名小孩,两男一女,分别从五岁到八岁不等,一个个僵着小脸叫堂叔,完全看不到熊孩子的影子。   霍煊一回来,气氛完全变了,刚才吵闹的客厅变得安静许多,段小楼感慨,原来他儿子还有镇宅的用处。   站在旁边的堂大嫂用X光似的目光把小辰从头到尾扫一遍,发现这孩子穿的衣服根本叫不出牌子,款式看就知道是大卖场出来的,这样一个小孩怎么会跟段小楼有关系?要知道段家亲戚可也是非富即贵,根本不可能穿着这种衣服,心里有了计较,开声问话就不由带上轻视,“小楼,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叫你姑妈?”   堂大嫂的语气让段小楼有点不舒服,正想回话,霍煊却开口道,“我朋友的小孩。”   “那怎么会叫小楼姑妈呢?”堂大嫂笑着说完,看向霍煊,却发现他目光的冷意,干笑两声,接着说道,“我,我去看看小明,这孩子跑哪去了。”   站在旁边的堂二嫂抿嘴一笑,心里暗讽道:上得不台面的东西。   段小楼不想再在客厅跟人尬聊,眼珠子转一圈,便招呼道,“我们到后院去玩吧!”   众人见她没介绍小辰的意思,纷纷应好往后院走去。   “妈,小辰今天还没睡午觉,我抱他上去睡会。”霍煊意外母亲对小辰的亲近,之前母亲说时悦叫他姐时霍煊就想问母亲怎么跟时悦认识的,可没想到母亲竟还认识小辰。   从没见过这么细心的儿子,段小楼意味不明一笑,把小辰还给霍煊。   霍老爷子是在下午五时到家,众人早早出到大门迎接。   轿车驶进前院,众人脸上堆满笑意上前;老爷子下车后,一个个上前问候,无比热情。   “小煊呢?”   老爷子威严的声音让众人心头一震,不由齐刷刷看向段小楼。   段小楼上前扶着老爷子往里走,笑道,“小煊把朋友的孩子带回来了,刚刚小孩午觉醒过来,闹着要爸爸,小煊正哄着他呢!”   老爷子眉头一收,问道,“小煊哄小孩?”   想到刚才的画面,段小楼就想笑,儿子手忙脚乱的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是啊!小煊哄人那温柔的样子,我都快不认识了。”   说话间,众人走到客厅刚坐下来,霍煊就抱着小辰下楼了。冷硬的脸庞,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众人严重怀疑段小楼刚才所说的温柔是她眼花了。   抱着小辰来到老爷子旁边坐下,霍煊叫道,“爷爷,欢迎回来。”   小辰才醒,又刚哭完,脸蛋红扑扑,睫毛上还沾着泪花,小嘴紧挽着,一副小怜的样子。   老爷子仔细端详小辰一会,说道,“这小孩跟小煊眉眼倒有几份相似。”   “爸爸,是吧!我第一次见小辰的时候也发现了。”甚至还一度怀疑是儿子的私生子,当然,这句段小楼可不敢说出来,可比起老爷子说的眉眼相似,段小楼做妈的最清楚,小辰跟霍煊小时候就跟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要不是知道小辰爸爸是时悦,儿子又说四年前确实没跟女人上过床,她说不定会拨小辰的头发拿去鉴定。   段小楼拿过佣人递过来的湿纸巾给小辰小心擦拭着,说道,“小辰,叫爷爷。”   眨巴下眼,小辰奶声奶气叫道,“爷爷好。”   霍揉揉额头,摸摸到小辰的脑袋瓜,“小辰,是叫曾祖父。”   “好像是这样。”段小楼恍然大悟拍拍额头,可是这样小辰不就得叫她奶奶了?段小楼端起水杯轻啜一口,然后对着水照了照,她觉得小辰还是叫她姑妈好。   小辰不懂怎么又变了,但还是乖乖叫道,“曾祖父好。”   老爷子应道,“好,好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孩跟霍煊眉眼有几分相似,老爷子对小辰感觉不错;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老爷子抱过小辰。虽只是一会儿,前后不到半分钟,可也把一众旁系的大人看红眼。   在场的除霍煊、段小楼,霍二叔,霍逾静,剩下的都是老爷子兄弟的子孙,大的不说,在场的三个小孩能被老爷子摸下头就是莫大恩赐,可现在这个不知打哪来的孩子却被抱在怀中,可见有多让人眼红。   “来小辰,这是二叔公,这是逾静姑姑。”段小楼一一为小辰介绍,让小辰叫人。   小辰也胆大,半点不怯场,霍二叔笑着应好,霍逾静却是勉强点点头,要不是小辰坐在老爷子怀里,段小楼想着这女孩连头也不会点。   《风云音乐厅》播出时间是晚间八点到九点半,除开吃饭时间,时悦几乎没彩排几次就被通知去准备了。   “看来那个时悦背景很强并不是流言。”一线歌手冯浩眼冒青光瞪着不远处正上妆的时悦,一个复出歌手把一众一线歌手挤下来当压轴,说没背景,冯浩信,观众都不信。   旁边的严格笑着拍拍冯浩的臂膀,“可是他有实力,不是吗?”   冯浩脸一青,偏过头没开声;时悦声音巨变这个新闻他们也看到了,那用手机录下来的歌声虽吵杂,可时悦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的,那特别的嗓音实在打击到不少歌手。   四年前,他的声音清亮、透澈,唱起高间震人心魄。四年后,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时悦的声音,用时间来完成完美的锐变,说是喉咙动手术已经够给面子,说是披着时悦的皮的另一个人也有人信。   观众紧张入场,卓钦拿着莹光棒在电视台门口踱步,嘴里念叨着: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欠我一索金。”   一道声音从背后冒出来,卓钦回过身。两男一女,男的扛着LED灯板,女的拿着莹光棒,卓钦问道,“飞鸟,天空?”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异口同声,三个人瞬间抱在一起哈哈大笑,在网络上认识十几年的朋友在这一刻相聚说不激动是假的。   激动完后,又跟女孩相互认识;女孩是时悦主吧贴主,还有另一个女孩也来了,是时悦后援会副会长,她正在安排过来应援的粉丝,那些人进不去,只能在门口等,这一等,一个半小时后时悦才出来,可见有多辛苦。   卓钦正想说也去看看那些粉丝,却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冲过来,边冲边喊,“来不及了,快进去。”   四人一怔,同一动作看手表,大叫一声,就往电视台冲,刚才他们都聊嗨了,完全没注意时间。   《风云音乐厅》 现场   场务跑过来,说道,“导演,准备就绪。”   一名身着白色职业装的女人双手插在腰上,环视舞台一周说道,“让主持人准备,还有十五分钟。”   “是,对了导演,刚才刘部长来电话问是谁让时悦压轴的?”场务小心翼翼瞄导演一眼,准备有什么不对劲就找借口溜了。   木悠然,《风云音乐厅》的导演兼制作人,脾气暴躁在帝都电视台出了名,帝都电视台江湖传言,得罪天得罪地,千万别得罪木大导演,否则会死的很惨。   “啪!”卷成桶状的本子拍在椅子上,导演扫场务一眼,说道,“我是导演跟制作人,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用向他报备。”   不经过她同意就把时悦名单去掉的事她还没跟他算帐,现在就敢管到她头上,找死。   场务咽口唾沫,连声应好,赶紧跑掉,不怒自威,太可怕了。   由于老爷子刚回来,年纪也大了,霍家家宴开的并不长,吃完晚饭老爷子就上去休息了。   下午小辰哭着要爸爸时,霍煊就跟小辰说,爸爸因为今天晚上要上电视,所以才不能来陪他,也答应今晚一定会让小辰在电视上看到爸爸,所以在吃完饭后,霍煊就抱着小辰守在电视前,几个小孩也跟着乖乖坐在旁边,而霍家一众旁系大人则在小厅聊天。   八点整,《风云音乐厅》开播,先出来的是主持人,接着是第一组歌手,小辰一看不是爸爸,小脸满是失望,却还是耐着性子看下去。   霍煊见小孩挺直小身板盯着电视不敢移眼最后却失望的样子沉吟片刻,拿起电话拨出去,最后确认时悦是压轴,把话跟小辰一说,小辰原地满血复活,又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看起来很可爱。   霍煊突然觉得,他这辈子如果真遇不上心悦的人,无法生育下一代,他认小辰当干儿子也不错。   “嘀嘀嘀”   手机突然响起,霍煊起身离开客厅接电话,小辰仍是稳坐着一动不动,盯着电视机。   第一组歌手打歌完成,第二组上场,看到还不是爸爸,小辰并没失望,因为叔叔说,爸爸是最厉害的,所以要到最后才出来。   小孩都有英雄情结,特别是自己的爸爸,对小辰来说也不例外,在他的世界里,爸爸就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而且是独属于自己的天神,有人说他爸爸厉害,他当然会高兴,虽然他脸上没怎么表现出来。   “……我的圣斗士们啊……”   突然被转台,小辰先是怔一下,然后猛然转头看向手上拿着摇控器的小明,跳下沙发,说道,“换回去。”   从这人来后,小明就讨厌他,特别是堂叔对他那么好,“你凭什么要我换,这是霍家,又不是你家。”   “是啊,是我们家,又不是你家。”几个小孩异口同声道,还嘻笑着扮鬼脸,完全没把小辰放在眼里。   如果是一般小孩,肯定会被气哭或被吓到,可小辰虽小,却自有他主意,特别是他自小就跟着爸爸走南闯北,后半年住到小村庄后,更是带着狗狗成为村霸,他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被这点阵势唬到。 第16章 打架   小脸一板,小辰紧盯着霍小明上前一步,说道,“叔叔说,今天晚上我可以看电视,这是叔叔家,叔叔说了算。”   别看小辰年龄小,逻辑思维向来不错;本来依小辰的性格去别人家做客,他都会很乖的,可今晚爸爸要上电视,他定是不肯退步。   霍小明反驳道,“叔叔家就是我家,穷酸鬼,穿着的衣服肯定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臭死了,说,是不是想粘着堂叔要钱啊,我给你钱,你赶紧走吧。”   说着,从身上掏出钱,扔到小辰身上。   另一个小男孩也跟叫道,“对啊,你不要来我们家,回你自己家去,这已经有很多钱了,小乞丐。”   “对呀,奶奶也说了,让我离他远远的,穷人都很脏。”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穿着公主裙,红润的小脸满是天真,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惊讶。   后开口的俩个小孩都是堂二嫂的孙子孙女,小女孩今年五岁,小男孩六岁,平日里他们跟堂大嫂的孙子霍小明都是狗咬狗骨头,相互看不顺眼,吵架、打架是常有的事,不过在家人的耳濡目染下,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让堂叔喜欢他们。   努力那么久,堂叔还没喜欢他们,却被一个陌生的小孩捷足先登了,他们怎会看小辰顺眼。   客厅里的座钟“嘀答嘀答”响着,小辰紧挽着唇,漆黑的眼眸渐渐变得暗沉,“把遥控器给我。”   “说了让你走,你听不懂吗?”霍小明突然上前一步,用力把小辰推得后退几步。   另俩个小孩看到霍小明动手了,也抓起沙发、茶几上的东西往小辰身上扔,客厅一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时辰,刚满三岁,他爸在他耳边说的最多一句话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别人若打你一巴,那你就要踢回他一脚。’前两句小辰还没弄懂,但后一句他懂了。   抓起沙发上的包枕挡在身前,忍住额角的痛意,小辰几大跨步冲近三个小孩,先是把手上的抱枕扔在小女孩脸上,然后再一脚踢向六岁小男孩,小辰下手可不留情,两个娇生惯养的小孩一痛,瞬间失去战斗力。“哇”一声哭起来,小辰头也不回,紧攥着小拳头挥向霍小明,俩人便互殴起来。   打起来不过须臾间的事,俩名一直在场佣人吓到了,连忙上前拉开他们,动作虽快,可都已在对方身上揍了几拳。外面的大人听到哭声,也匆忙跑进来,一见客厅上的杂乱就知道是小孩打架了。   堂二嫂的媳妇看到自己儿子、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尖叫道,“怎么回?谁打你了?打哪了?”   紧跟进来的堂大嫂看到被佣人扶在一边、全身衣服被扯乱的孙子大声叫道, “小明,是谁打你了?哪里痛?”   堂二嫂指着佣人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俩个佣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长发的女佣说道,“是小辰少爷跟俩位小少爷、小小姐打起来了。”   女佣话一落,大家目光刷一下看向小辰,那恶狠狠的目光像恨不得冲上前动手。   小辰紧咬着唇瓣,忍着头晕,仰起脑袋,倔强看着眼前众人,双手攥成小拳头放在身侧,目光无半点胆怯。   ‘犯人’找到了,堂大嫂指着小辰说道,“霍家好吃好喝侍候着你,是让你来打架的吗?有没教养?也不知道是谁教出的孩子,一看就知道没见过世面,一副穷酸样……”   “您倒是好教养,对着一个三岁小孩叫骂。”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来,众人齐刷刷看过去,只见霍煊一脸寒霜大步跨过来。   “小辰是我邀请来的,有什么意见跟我说。”不过两句话时间,霍煊已经走近小辰,刹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怎么回事?谁动手的?”   霍煊人虽冷漠,可却甚少发脾气,他这一句责问里明显的怒气让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客厅内瞬间噤若寒蝉。   “叫医生。”霍煊把小辰抱起来,冷冷看向众人,一字一句说道,“谁也不准离开。”   众人面面相觑,看向三个小孩;堂二嫂家俩个小孩被霍煊的怒气吓到了,从嚎啕大哭到缩在妈妈怀里抽泣,不敢再出声。霍小明还好,衣服除凌乱外,也看不出外伤,可被霍煊抱走的小辰不同,额角已经青肿起来,还溢出淡淡的血迹。   接到佣人通知的段小楼从楼上下来,匆忙走到几人跟前道,“怎么回事?”   堂大嫂眼睛瞬间红了,抱着霍小明说道,“小楼,你可得给我家小明作主啊!今天小煊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竟然动作打了小明,小希,轩宇,这是一个客人该有的样子吗?”   堂二嫂对堂嫂说的话只差没吐出智障两字,可到底这事她家小孩子也牵涉到了,看霍煊不像要善了的样子,想想便道,“小楼,小孩子嘛,打架肯定会有的,不过哭哭也没事了。今天也很晚了,我跟他们先回去了。”   段小楼说道,“等等,大嫂说,小辰动手打了他们三个?反过来说,就是三个加起来十几岁的小孩打一个三岁小孩?”   堂大嫂说道,“小楼,你说错了,是那个小孩动作打了我们霍家三个孩子,这可得了?这外人都……”   “妈。”堂大嫂的孩子连忙上前拉拉堂大嫂,霍煊明显站在小孩那一边。看段小楼的样子也不像要为他们出头,目前来说,受伤最重的是那小孩,到时麻烦的可能是他们。   堂大嫂一把拍开儿子的手,“拉什么拉,我还没说完呢!”   段小楼无意再听堂大嫂的狡辩,说道,“既然小煊让你们先留下来,那就先留下来吧!我上去看看。”   堂二嫂恨铁不成钢刮堂大嫂一眼,刚才霍煊离开时的眼神虽让她忐忑,可那小孩到底是外人,想来最多说几句好话的事,便招呼儿子媳妇坐下来。   堂大嫂还想再说什么,儿子在她耳边叽咕几句,便歇了心。   帝都电视台,《风云音乐厅》直播间   “欢迎最后一组歌手,时悦。”   “……时悦……时悦……时悦……”   比起其他明星的阵势,时悦粉丝的声音在这偌大的直播室里明显低几个调,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出风头,因为他们被安排在正中间,哈哈,‘有人在朝’果然是好事。   主持人上前给时悦一个拥抱,说道,“欢迎归来,我想我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对吧!时悦。”   时悦笑道,“好久不见,以后还会继续打扰,得请主持人多担待了。”   主持人道,“欢迎常来,哈哈!说起来时悦这首歌为什么会叫《后会有期》?是有什么寓意吗?”   时悦回道,“这首歌其实是在四年前写的,我一直想着要唱给他们听,我相信,听完这首歌,他们会懂的。”   “那么请时悦开始吧!一道迟来四年的歌,我们来听听,它想诉说的是什么?”主持人说完,对时悦做一个请的手势,便退开。   舞台明亮的灯光色调暗下来,后面的环形大屏出现一幕字:   《后会有期》   作词:时悦   作曲:时悦   编曲,制作:时悦   演唱:时悦   “哇!”台下响起惊呼声,此起彼伏;时悦前阵不断刷屏头条现场很多人都看过报道,今天虽是过来为自家爱豆加油,可也不妨碍他们审视时悦。现在很多歌手虽打着创作歌手名目出道,可很少人是自己独立完成的,更何况连编曲、制作都是同一个人,时悦敢这样做,不是全才,就是自视过高,他们期待时悦揭晓答案。 第17章 要狗狗复仇   正坐在电视机前端着红酒,翘着二郎腿的医生心情颇好,时悦啊!曾经他失恋就是靠着他音乐治愈的,想到今晚能听到这人再开声,医生就有点小激动。   “嘀嘀嘀”   手机铃声不识相响起,无意接电话的医生扫眼手机,脑袋又转回电视上,时悦就快出场了,谁管它。   随着电视里面的音乐轻哼起歌,嘴角笑容慢慢、慢慢凝结,缓缓转过头,看着仍在‘叫嚣’的手机,医生‘卧槽’一声跳起来,匆忙接起来,“霍先生。”   “带着你的医药箱立即来霍宅。”   还在震惊中的医生连忙跑进从后门跑进诊所,拿着药箱就冲出去,门‘啪’一声关上,电视里面的歌手还在大声拉着高音。   医生是霍宅的家庭医生,照他去世的爷爷遗言,他应当住在霍宅,不过因为他是年轻人,夫人看他性子跳脱,觉得不应该拘着他,便让他住到外面,拥有自己一个空间,当然,如果老爷子在霍宅,他是得住进去的,因为老爷子已经快九十高龄了,没医生在家也不放心。   这次老爷子回来医生是知道的,本想着明天再来霍宅,没想到今晚就出事了,希望老爷子病的不重,否则他难辞其咎。   医生住的地方离霍宅不是很远,不过因为霍宅戒备森严,进去层层关卡查一下,耽误不少时间。   医生气喘吁吁跑进霍宅,见一众霍家人神情忐忑坐在客厅里,心‘咯噔’一吓,糟糕。   霍宅的刘嫂走过来,说道,“医生,辰少爷在少爷房间。”   医生先是被刘嫂的淡定弄的一愣,而后顿悟应该不是老爷子病了,那么辰少爷,谁啊?最重要的是,竟然有人能进霍大少爷的房间,简直是今年最惊惧的听闻,不对,被盖被子的时悦排第一,可这个辰少爷已经进了少爷的房间了啊!医生突然觉得,霍先生的朋友似乎、好像多起来了。   一路脑补,脸色像个调色盘似的换来换去。刚走到走廊,清脆、柔韧的木吉它声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有一天有个人对我说 你得天宠爱 应当飞翔 我仰首问天 风在哪 它说他们在前方……”   跟着刘嫂走进卧室,医生再次受到惊吓;只见性情向来冷漠的霍先生竟然抱着一个小男孩坐在沙发上,冷硬的脸庞透出几份柔和,更让医生不可置信的是这一大一小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印出来似的,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   医生提着医药箱走到霍煊身边,正想开声让霍煊把小辰放到一边让他上药,却收到霍煊眼神杀技一招:收声。   好吧!打工的人没人权,医生只能默不作声就这样给小辰清洗伤口、涂药水了。   木吉它是独奏,没其它的乐器伴奏,纯粹的吉它声,简单的歌词,俊雅的男人,组成一幕最阳光、干净的画面。   “……挥手告别 多少谩骂与否定 闭目 我仍听到有人在呼喊加油 仰首望向天空 十月的星辰正向我眨眼微笑 原来你们是我的风……”   已经改变的声音让医生听得胸口堵的慌;背负着真相,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又能保持多久的缄默。   给小孩上药的医生原以为小孩会反抗或大哭,连心里准备都做好,可没想到小孩只是微蹙起眉,小手紧抓霍先生的衣角,便没其它动作,这样坚强、乖巧让医生不禁暗自感叹:虎父无犬子,即使是私生子也一样。   “……转身离开 除却抱歉 仍想说 十月之月 后会有期 守卫的骑士 后会有期……”   琴弦乐声缓缓低下来,最后一个低音收尾。坐在电视前否认自己是十月粉的观众不禁红眼,不约而同,众人想起前阵那个贴子,《为何退圈?相信时悦,相信自己的眼光,时间能证明》,同一时间,也有不少人发出疑问,为什么时悦的嗓子变了?   “……啪啪啪……”   电视传来雷鸣般的掌声,小辰小手也跟着用力拍起来,小脸上带着兴奋。   唱完歌,主持人上台说几句节目就结束了,小辰有点失望,加上额角发痛,神情蔫蔫的偎进霍煊怀中。   拿着纱布的医生怔一下,上楼前刘嫂说是辰少爷,进来后,看到小辰额角的伤他就知道今天为什么而来;不过虽是私生子,没想到霍先生挺宠他的啊!涂在小辰额角上的药水都粘到他衬衣上了,却一点也不嫌弃。   医生拿着手上的纱布晃晃,笑道,“辰少爷,医生叔叔还要给你包一下哦!”   片尾曲都唱完了,电视被关掉;小辰眼有点发红,埋在霍煊怀里不肯抬头。   刚才抱着小辰上来,霍煊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了,哄着他说爸爸就要出来了,精神才好些,可没想到时悦唱完歌后,小孩又蔫了。   “小辰,怎么了?”   小辰吸吸鼻子,小手伸出来想摸摸发痛的额头,却被医生抓住手,“小辰,上面有药水,不能抹。”   霍煊摸着小辰的脑袋,问道, “会很痛吗”   医生回道,“上药水肯定有点痛的,要想不痛、恢复,至少要两天。”   “爸爸,要爸爸。”小孩子声音已经哽咽,却死咬着唇不肯哭。霍煊看他憋的难受,便轻拍着他的背,哄他说:要是痛了,就哭吧!叔叔在这。   可小辰不知为何,今晚倔的很,瘪着嘴,把自己憋的脸通红,连刚走进来的段小楼哄都不行,紧抱着霍煊的脖子不放手,“爸爸,要爸爸。”   霍煊把小孩抱起来,回道,“好,叔叔带你去找爸爸。”   “小煊,不行。”段小楼立即否决这个提议,小辰还小,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加上小辰情绪不稳定,又是初冬,这样出去很容易得流感。   把话跟霍煊细说一下,霍煊便拿出手机,正想拨号才发现,“我没时悦的号码。”   段小楼把霍煊手机拿过来添入时悦的号码,然后才拨出去,一接通,就是疯狂的欢呼声,一个劲的在‘喂喂’,却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霍煊看他母亲在那里‘喂’半天也没说一句完整话,便把手机拿进来,单刀直入说道,“小辰受伤了,立即来军/区大院。”   电话那边先是顿一下,才听到时悦着急回话,“我立即过去。”   挂电话后,霍煊对小辰说道,“爸爸马上就来了,小辰先医生叔叔给你包上纱布好吗?”   再次摇头,他们的话小辰都听不进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见爸爸,有坏人欺负小辰,要找狗狗过来,要狗狗吓他们,要狗狗去帮他‘复仇’。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首歌词写的不怎么样,大家就将就一下吧!哪天能写好点我要换。   谢谢酒鬼的地雷,还有其他亲们的支持,谢谢 第18章 要自己报仇   时悦来到军/区大院外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他。对站在寒风中的老人点点头,时悦跟随着老人来到霍宅。   熟悉而陌生的一众面孔出现在眼前,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攥起,向来带着笑意的脸变得冷凛。   沙发上的男子猛然站起来,指着时悦问道,“管家,他来做什么?”   老人停下脚步恭敬回道,“大少爷让我去接时悦先生过来。”   对男子点点头,管家带着时悦离开的客厅。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不约而同想到那个受伤的小孩。   “中堂,你反应怎么这么大?”堂二嫂的儿媳妇李丽奇怪看着丈夫,时悦她知道,娱乐圈里的一个明星,四年前参加过霍家年宴,却不知道为何中途退场。   经妻子一说,霍中堂才反应过来,不耐烦说道,“他一个十八线小明星进入霍家,难道不值的惊讶吗?”   被丈夫一凶,李丽喃喃不敢再开声。   时悦心里着急,偏偏老管家还就部就班的敲门,直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才推门进去。   听到敲门声,一直委屈着的小辰转回身,见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小辰先是嘴一瘪,然后小眼发红,对着时悦伸出手,叫道,“爸爸。”   小辰额角上的肿青让时悦顿时目眦欲裂,把小辰抱起来,小孩立即紧紧抱住爸爸的脖子,“哇”一声哭出来,“……爸爸……痛……小辰痛……狗狗……咬他们……哇……”   忍这么久,终于见到能依靠的人,小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可怜。   时悦轻拍着小辰的背,心痛说道,“哪里痛?跟爸爸好好说说,明天爸爸就让黄爷爷把狗狗寄上来,小辰带着它去报仇好不好?”   小辰抽泣着说道,“嗯嗯,要报仇,坏小孩子。”   霍煊走到俩人身旁,摸摸小辰的脑袋瓜,沉声说道,“抱歉,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比起这样,时悦更关心的是小辰为什么会被伤,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霍煊把他知道的大概说一下,时悦听完,忍住没把白眼翻出来,你特么重点在哪?没参与的人,有什么资格复述‘案发现场’。   似乎看出时悦的不肖,霍煊说道,“下去吧!有人知道。”   这是回去找场子?时悦表示很满意,笑道,“麻烦霍先生了。”   从爸爸说让黄爷爷把狗狗寄过来小辰就不哭了,前后不过二十来秒,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把头埋在爸爸颈间不肯起来;像个小赖皮似的,紧紧抱住。   霍煊轻轻拍拍小辰的脑袋,说道,“小辰,叔叔带你下去让他们给你道歉,嗯?”   “不。”小辰从爸爸颈间抬起头,坚定说道,“小辰是男子汉,要自己报仇。”   时悦暗笑,有本事别让我把狗狗寄过来啊!还自己复仇。当然,这句话时悦是不会说出来打击儿子的。不过儿子既然要自己解决,时悦也由着他,便对霍煊说道,“小辰说自己来,就让他自己来吧!”   知道时悦是想培养儿子的独立性,霍煊也无意插手,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要知道,便让管家把俩个佣人叫上来。   结局虽惊天动地,可过程倒简单,只是那几个小孩子说的话让人很不舒服,特别是听到霍小明拿钱砸小辰时,不但时悦脸色难看,连霍煊也沉下脸来。   “爸爸,困!”小辰抱着爸爸蹭蹭,今晚太闹,才三岁的他早就累了。   时悦抱着小辰站起来正要告辞,一道女声从门口那边传来,“小悦,你跟小辰在这边住一晚,明早再回吧!”   “小楼姐。”时悦回头对段小楼一笑,接着道,“不了,今晚还约了人。”   段小楼走近时悦,拿出湿纸巾给小辰擦脸,边说道,“都十点多了,不能改到明天?”   无奈的声音响起,“妈。”   时悦歉意笑道,“小楼姐,很抱歉。”   段小楼回道,“今晚有点冷,小辰这样回去容易着凉,今晚你的新歌我听了,很不错,想明天跟你聊聊音乐的事。”   咬牙的声音响起,“时悦。”   时悦回道,“小楼姐,这样,我后天请您吃饭。”   段小楼道,“看来你真要走了,不过……”   硬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警告的意味,“妈,时悦。”   交谈的正欢,被打断的俩人齐刷刷看向霍煊,脸上皆有烦恼的神色,霍煊眉头一拧,他妈倒算了,时悦是欠调教?   “妈,我比时悦大;时悦,把称呼改过来。”   点名的俩人面面相觑,时悦眼珠子一转,唇瓣一勾,左边嘴角勾的比右边稍上,痞味十足,“霍先生,小楼姐太年轻了,换称呼,我会把小楼姐叫老的。”   小狐狸;霍煊脑海莫名冒出这三个字。特别是时悦那翘起的白皙下巴,得意又骄傲,勾的人心发热。   霍煊扫时悦一眼,道,“你可以试试不改口。”   碰上霍煊的目光,莫名,时悦脸微微发烫,偏过头,避过霍煊的视线,“伯母,我被威胁了。”   段小楼看到俩人无声的互动一笑,她果然没猜错,小悦能改变小煊。   既然时悦没准备留下来,段小楼也不勉强的他了,找出张毯子把小辰裹上,段小楼便让霍煊送时悦出区院。   “爸爸。”   把人送出大门,段小楼回过身就看到逾静扶着老爷子站在二楼楼梯口间。   坐在客厅的人纷纷抬起头,见到是老爷子,几个大人顿时露出委屈的神情。   老爷子走到沙发上坐下来,扫眼一字排开的众人,道,“怎么回事?”   堂大嫂眼一亮一个跨步就要上前叫屈,却被她儿子拉住,用眼神示意她别开声;霍煊是霍家长孙,老爷子对他更是偏宠的厉害,在老爷子面前说霍煊的不是,不是在打老爷子脸吗?   老爷子见眼前的几个大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开声,便望着向段小楼。 第19章 大外甥再会   由于地方特殊,车辆都要登记在案才能进入,时悦来时就是在院门下的车,现在要回去,自是要走过来;可比之前不同的是他现在抱着小辰,呼呼直吹的寒风扑面而来,连时悦这个大人都不禁打个寒战。   睡着的小辰身上虽盖着毯子,可脑袋瓜露在外面的还是感觉到凉意,缩着脖子本能往他爸怀里钻。完全没准备的时悦被儿子一撞,踉跄后退两步,撞到一条坚硬的手臂上。时悦猛然抬头,见霍煊垂首看着自己,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心里愤愤想道:这男人,为什么比自己高这么多,他一米七八的个子也不矮了啊!可这男人还比他高一个头,有没天理。   这世界,男人最在意的两件事,一说他不行,二是说他矮;目前是没人说时悦矮,可用事实来说话更残酷。   时悦内心的小人在流着泪,手却是不停顿地想把毯子拉上来盖住小辰的脑袋,没想到手刚动,另一边的毯子滑下来了。适时,出现一只手拉住毯子,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时悦跟小辰。   霍煊把毯子给小辰拉好,把一直往时悦颈间钻的脑袋瓜盖住,接着在时悦惊讶的目光中,霍煊脱下外套披在时悦身上;见时悦发愣盯着自己,霍煊嘴角微微勾起,说道,“走吧!”   时悦不可置信盯着霍煊瞧,喃喃道,“笑了。”   霍煊没理会时悦的傻话,揽着时悦往外走;别误会,霍煊会揽着时悦的臂膀完全是因为他双手抱着小辰,衣服披着容易掉。时悦要不是真冷,他是拒绝这个动作的,毕竟太容易引人误会了。当然,霍煊也是勉强做出这个动作,算是看在他妈的面子上,不过这样关心一个人,除他妈、他爷爷外,连他爸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把人送到区院外,霍煊帮手脚‘不便’的时悦打开车门,再一次,除他妈、他爷爷外,时悦是第一个享受到这样特殊的待遇。   时悦心情不错,靠在车窗边,仰着头笑道,“霍先生,谢了!。”   霍煊面无表情点点头,算是接受。   时悦望着这张与小辰有得一拼的面瘫脸狡黠一笑,说道,“帮我跟小楼姐道晚安,大外甥,再会。”   车窗‘唰’一下合上,保姆车驶离军/区大院,徒留一道散发着寒气的脸。一直望着这边的警卫员打个寒战,迎着呼呼作响的寒风,警卫员觉得:气温怎么突然下降了?   霍煊回到宅子,见老爷子站在客厅,快步来到他身旁,说道, “爷爷,已经很晚了,您怎么起来了?”   老爷子杵着拐杖说道,“听说,你不准让静昕、中堂他们离开?是因为今天那个小孩把慧雅打哭了?”   霍煊扶住老爷子说道,“爷爷,这事说来话长;太晚了,您先上去休息,事件交给我处理,明天我再跟您细说。”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老爷子快九十的高龄确实不适于再熬夜,再加上今天舟车劳顿,早已感到疲惫,听到他最放心的孙子这么说,老爷子便点头应好。   霍煊扶着老爷子离开,客厅的人忐忑坐下来;而一旁的逾静则是感觉到全身发冷,刚才霍煊临走前那一眼,让她恐慌。作为霍家直系唯一的孙女,霍逾静在帝都横着走都没人敢管,可在霍家,她却不得不看霍煊脸色。   紧咬着唇坐在沙发上,霍逾静垂下的眼帘遮住眸内的阴冷;她让爷爷下来,本想直接让爷爷直接碰到时悦的,却没想到就差一步,她就不该听宫茜的,拐弯抹角作什么,直接跟爷爷说,让爷爷知道那小孩是时悦的儿子,让爷爷知道段小楼跟时悦亲近,一箭双雕不好?偏偏弄成这样。   霍煊把老爷子送上楼后便下来,让俩个佣人把过程说一遍,而后说道,“小辰是我请来的客人,霍家何时是你们说了算?”   凌厉的目光把众人压的喘不过气来,特别是堂大嫂,霍煊罢明是针对;心里一股火气涌上来,堂大嫂大声道,“小煊,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说也是你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小楼,你看看你儿子,也不管管他。”   段小楼端起茶轻啜一口说道,“在家从夫,夫外从子,我听小煊的。”   段小楼其实是一个很护短的人,这个护短指的可不是所谓的亲戚关系,而是能获得他认同感的人,偏偏时悦是后者,而眼前的亲戚是前者。   放下茶盏,段小楼说道,“大嫂,不是小煊不敬你,小孩打架便罢,可大人对着一个三岁小孩叫骂,霍家世代百年,倒是第一次听闻,传出去毁的可是我霍家声名,我身为长房长媳,霍家门风如若不能守正,我如何给震烨交代 ?”   这样一顶大帽子戴下来,堂大嫂脸都绿了,霍家有祖训,‘败坏门风者,逐出家门’。其她人脸色也不太好,呐呐不敢再开声。   霍煊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见母亲开始打哈欠,说道,“爷爷刚回来,要多休息,你们往后几日就不必再过来了。”   众人欲言又止,却都聪明不肯当出头鸟。霍煊扶起母亲,对管家道,“安排车送他们回去。”   俩个主人家离开,众人脸上的怒意藏不住了,全怒视着堂大嫂。要知道霍家他们这支没落,这么多年商、政能顺畅靠的全是老爷子,不说关系有多亲近,但仗着已去世的老人与老爷子是兄弟,他们偶尔也是能出入霍宅的,别的不说,单这点就让霍家其他旁系眼红,可现在他们禁止出入霍家,特别是在老爷刚回来的时候,别人会怎么想?   这时,他们不但埋怒起堂大嫂,连对方家的小孩都厌恶起来,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永远只会把过错推给他人,从不肯自我审视。 第20章 一颗小辰   《风云音乐厅》是在晚上九点半结束,时悦打歌完成后,本想到外面跟粉丝打声招呼,却因为接到霍煊的电话只是露个面便离开,不过即便如此,等待他四年的歌迷们还是兴奋的在广场又笑又哭,这一幕刚好给记者拍到,放到网上,瞬间点击量过万,转载更是以分钟三位数计算。   时悦的新歌《后会有期》不但瞬间激活老粉,路人转粉的更不少,如果说时悦之前的热搜、头条效应只是被媒体利用做噱头,更或者带点嘲讽地意味,那现在的头条、热搜就是实至名归。   时悦,曾经被称为音乐天才,后来被称为鬼才音乐师,那现在的他呢?无数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是如星辰般永恒闪烁,还是如流星般稍纵即逝,时悦的答卷,只有时间才能交出。不过目前而言,时悦对得起他官网首页上挂着的那四个字:王者归来。   外面铺天盖地的热闹吵不到时悦,天大地大,睡最大的时悦抱着儿子睡的昏天暗地。   “……铃铃……”   门铃被响起时,时悦正在梦里砸吧着嘴狂咬猪蹄,一道光,两道光,三道光……   “啪!”   脸上被用力拍一掌,接着眼皮被一只小手撑开,白眼顿现,翻个身,时悦又睡过去。小辰蹙眉瞪爸爸一会儿,迈着小短脚下床跑去开门。   踮起脚,趴在门上,小辰手指堪堪抓到门把,力气太小,踮着脚使不上气,门把怎么也拉不下。小辰眼珠子一转,双手抓住门把,收脚,‘咔’一声,门开了。   大门缓缓往一边打开,站在门口没看到人的霍煊怔愣一下,大步跨进门,侧身往门后一看,果然看到门把上‘结出一颗小果实’。   嘴角闪过丝笑意,霍煊在‘小果实’疑惑的目光中走向餐厅,放好早餐,又回到门口。蹲下来把‘小果实’摘到怀中,霍煊摸摸小辰的额角,问道,“痛吗?”   小辰摇摇头,又点点头,而后说道,“一点点痛。”   霍煊把小辰抱起来,往餐厅走去,问道,“爸爸呢?”   小辰抱着霍煊的脖子,皱着鼻子,愤愤道,“懒猪猪,在睡觉。”   霍煊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真能睡;昨晚处理完家里的事后,霍煊上网浏览一下时悦的信息,引起的反响挺大的,今天他不应该很忙才对吗?   如果是一般的歌手,显然忙是肯定的,不过米乐从一开始就想把时悦打造成一个音乐人,而不是明星,所以除投放广告外,时悦能上的节目真心没几个。   不过从昨晚到今天,米乐跟古力的手机确实快被打爆了,想采访的、想拍广告的、想请上节目的、想邀请商演的,真心不少,可挑来看去,除采访外,其他的米乐并不想让时悦上。决定了,就想跟时悦商量,无奈,这家伙手机竟然一直关机,大天早的,米乐气的冒火,开着车就往时悦家赶。   “叔叔,看爸爸。”小辰坐在床边,用手指按着他爸鼻子往上推,乍一看,离猪稍微远点,毕竟时悦头没那么大,耳朵也也不是扇形的,不过睡着这乖巧的样子,倒像只小动物。   被儿子‘蹂/躏’的某人哼唧两声,晃晃脑袋,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小辰见了伸手就去扒,时悦烦不胜烦,闭着眼一把搂住儿子就要往被子里塞,这动作做的炉火纯青,可见没少干这事。   小辰不想进去,小短腿乱蹬,叫道,“爸爸,起来,叔叔……”   被儿子闹过的时悦已经进入浅眠,虽睡的迷糊,但儿子说话还是能识别的,前四个字常规性,没什么特别,后两个字让时悦刹时瞪大眼,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跟前,时悦猛然吸气,差点被口水呛着。   不过惊讶过后很快恢复,时悦打着哈欠,抓抓脑袋爬起来,“霍先生,早啊!”   坐在床上的人睡衣领口两个扣子已经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圆润的颈椎,很养眼,前提是别看脖子以上。鸡窝头,嘴角还残留着哈喇子,眼睛眯成一条,还时不时张着大嘴打哈欠,稍微有点强迫症的霍煊忍住动手‘清理’时悦的冲动抱起来小辰,“不早了,已经快十一点,我带了早餐过来,先洗漱吧!”   呆呆望着霍煊走出去,时悦好一会儿才回神下床去浴室,心想着:一切似乎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时悦出来时,桌上已经摆好早餐,一大一小都没动,正等着他。时悦落座拿起包子咬一口说道,“大外……”   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时悦识时务把余下的字咽回去,咧嘴一笑,接着道,“霍先生今天过来有事?”   “过来看看小辰伤口如何!”说完,霍煊拿过杯子为小辰倒牛奶,对面的某人厚脸皮把自己杯子递过来,霍煊抬起眼皮扫过去,收到某人一口白牙。   说起小辰伤口,时悦又心痛了,他的乖儿子啊!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人的份,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捏着只包子坐到小辰身边,时悦把自己杯子再往霍煊面前推推,用捏着包子那只手空闲的三个指头去摸到小辰脑袋瓜。   顿时,一大一小同时蹙眉,动作一致看向时悦,嫌弃的目光与表情毫不掩饰,把时悦的小心肝伤的一抽一抽地痛,儿不由爸,时悦悲愤。   爸爸虽不对,可小辰还是勉强不吐槽他爸,只是伸出小手摸了摸,好像这样就能摸干净;霍煊见状,拿起纸巾帮小辰擦着。   时悦怒了,“干净的,干净的。”   爪子伸到霍煊面前,修长、白嫩,算只好爪子;只是一眼,霍煊又专心给小辰擦起头发,看到他额角的伤口眼色一沉,说道,“等下叔叔帮你换药。”   小辰眼一亮,高兴应道,“好呀!”   时悦咬牙,把手上的包子恨恨塞进口中,使劲嚼着,一顿早餐就在时悦纠结中结束。 第21章 二泉映月   早餐过后霍煊给小辰换药,时悦也不插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二胡,坐在俩人对面,拉起《二泉映月》。凄凉的音乐声引人泪目,时悦闭着眼拉的沉醉,孰不知他对面的俩人正望着他,‘别闹’两字差点没写脸上。   熟知他爸脾性的小辰无奈说道,“爸爸,换首曲。”   “好嘞!”时悦话落,架势一摆,一首《金戈铁马》立显,乐声气势磅礴,旋律入耳间,听着的人仿佛能看到千军万马在沙场冲锋陷阵,画面感特别强。一个人的二胡拉出交响乐团的效果,霍煊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现在霍煊倒有点明白母亲为什么记挂时悦这么多年了。   曲终,抬头,看到霍煊欣赏的目光,时悦笑道,“如何?”   霍煊倒也直接,“很震憾。”   二胡在很多人眼中是老年人乐器,曲目也偏向悲凉,其实算是电视剧惹的祸,只要二胡出场就悲悲切切,哭哭唧唧,可实际上,二胡的音色用来表现气势磅礴、激昂顿挫、跌宕起伏的曲目也毫不褪色于其他乐器。   竖起大拇指,时悦下巴微抬,特别得意回道,“那当然,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二胡,我爷爷可是这个。”   骄傲的表情特别灵动,霍煊眼色一暗,哑声问道,“你喜欢拉二胡?”   “啊?”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的时悦微愣会儿才回过神,撑着下巴想了想,回道,“我喜欢音乐,不过二胡出现在我生命中最早,它的意义于我而言跟其它乐器是不同的。”   正因为它意义不同,所以连带着时悦对它的期待也不同。   “铃铃”   门铃突然响起来,时悦很疑惑,今天谁会过来?   时悦去开门,霍煊收拾桌面上的东西,小辰则是帮忙,一件件按顺序摆放,嘴里叽咕着药名,看起来识字不少。   大门打开,米乐抬手就赏时悦一个脑门杀,拍的他额头发红,时悦无奈叫道,“姐。”   米乐推开堵在门口的时悦走进去,边说道,“你竟然给我关机,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时悦疑惑问道,“我们相识二十二周年?”   米乐气的差没摔倒,这笨蛋,“昨晚你刚打完歌,就没想过留意一下情况?”   边说,米乐走进客厅,跟走出来的霍煊碰个正着,俩人相互交换下名字,霍煊就告辞离开了。   来到客厅,米乐看到小辰额头上的伤,联想到昨晚古力跟他说时悦去霍宅的事,难道是小辰跟霍宅的人打架了?   米乐问起来,时悦也没想瞒,便说了一遍,气的米乐差点爆脏话;果然欺人太甚。不过米乐今天过来不是为这事,而是为了采访的事。小辰的身份始终是悬挂在头顶上的利剑,如果不尽快解决,日后时悦还会因此而受到攻击。   对于米乐这个决定,时悦倒接受,他要在娱乐圈发展,小辰的出生已经无法隐瞒,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给大众一个答案,揭开了,也就没什么好猜的了,用不久小辰就会被人遗忘。   确认完采访的事,米乐又跟时悦说起数字单曲发行的事,由于互联网盛行,CD、DVD逐渐被淘汰,现在很多歌手都选择在网上发行单曲,线下再发行几千张碟片做做样子,但因为时悦目前人气还不稳定,之前商量好不发行碟片,只在网上发行单曲,分两种形式,一种只下载歌曲,两块一首。第二种为MV单曲,三块一首。定价不算高,能卖多少米乐却没底。   根据数据显示,从数字歌曲成为主流后,乐坛单曲成绩在不扑的情况下,天王级的歌手能卖五十万张左右,小天王级别二三十万封顶,一线的歌手卖到十万张睡觉能笑醒,时悦一个刚复出的歌手流量说不定还不如一线歌手,能不能卖个十万张,实在不好说。   米乐虽担心,时悦倒看的开,米乐一心想把他咖位定高,不让他到综艺节目打歌,稍微底点的音乐节目也不肯让他上,只凭广告宣传。   说真的,时悦很感动,米乐完全是在砸钱给他包装,可现在已经不是四年前,不是一张单曲十几二十块的年代,加上时悦名气不如以前,单靠数字单曲来冲销售,时悦迟早拖死永乐娱乐。   “姐,你应该清楚,现在的市场拼的就是流量,如果我没曝光,我音乐做的再好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安心做音乐,可这样下去,我真要跳槽了。”   “你敢!”米乐怒,不过时悦说的话也不假,永乐娱乐主打音乐,这几年乐坛不景气,永乐娱乐不过能维持进出持平罢,要想大嫌几乎不可能。短期还好,如果长期这样砸钱,不用多久,永乐就得关门。   见米乐有松动,时悦继续游说,“如果你让我去参加一些脑残活动我肯定反抗的,不过华国好的综艺也不少,像那档做了几年的《国家宝藏》就不错,当然我也没想着能上,就打个比方。更或者是接接广告,比如矿泉水,乐器行就不错,前者清新脱俗,后者也算是同宗,你觉得呢?”   米乐笑了,“古力是不是跟你通过电话?”   时悦说的那两个产品的商家,昨晚刚打电话过来,想让时悦接广告,当时差点气炸米乐,我家时悦就配这么低端产品吗?现在听时悦一说,怎么就觉得高端很多?   古力倒没打电话给时悦,不过就是发条信息过来罢,“姐,这么说你答应了?”   米乐回道,“我考虑。”   时悦笑道,“那我等姐的好消息。”   采访时间确定在后天,明天数字单曲发行,目前网络已经开放试听,这一天数据下来,如果时悦点击能进前十,单曲购买应该差不到哪去;剩下来就看排行榜了,每周排行榜在周一更新,时悦是更新当天发行,冲一冲,以时悦的实力,米乐相信排行榜前五没问题。   解决这两件事,米乐正想离开,突然想到件事,“霍煊这人你觉得怎么样?昨晚你有见到霍家大小姐吗?”   当年时悦出事,处理这件事的人是霍宅管家,而霍家人从始至终只出现过两次,那人便是霍家大小姐霍逾静,当年警/方调查这事件时她曾多次为难,要不是警/方排除她下/毒的可能性,米乐也想不出她害时悦的理由,这妥妥就是一个凶手该有的样子。   时悦摸摸儿子的头,把手机递给他,“小辰,回房打电话给陈叔叔,让他把狗狗帮你寄上来好吗?”   小辰眼睛瞬间发亮,拿着手机巅屁巅屁跑了。时悦有点头痛,他已经能预见到未来的日子会如何了。   把儿子支走,时悦说道,“霍煊感觉挺正派。小楼姐,就是霍家长媳,目前看起来人不错,霍逾静昨晚没看到她。”   时悦的话让米乐有点惊讶,她没想到时悦竟然还跟段小楼认识了;段小楼在帝都上流圈子是个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她出身名门,嫁入霍家,公公从中/央退下来,丈夫是司令员,儿子一手建起的公司资产上千亿,一个让世间女子嫉恨的人。   米乐有点激动,如果段小楼或霍煊俩人只要一个肯帮忙,这个案子就一定能查下去,“小悦,他们对四年前的事态度如何?”   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时悦垂眸一笑,带丝冷意,“我们还没谈过这件事。”   米乐怔住了,急切说道,“怎么会没谈?就算你不提,他们见到你,就没想到四年前的事?就没一点愧疚?”   这个问题时悦无法回答米乐,因为时悦也不知道答案。 第22章 未明真相   米乐见时悦沉默,知道他心绪乱,沉呤片刻起身告辞。出门后,站在走廊望对面门,米乐思绪不禁飘回三年前。   当年时悦抱着小辰远走,她回到帝都,利用宫家人脉打探霍家消息,无意间从宫茜嘴里知道霍煊为上班方便在帝华买下这户公寓,本能般,米乐用两倍的价格买下霍煊对面这间房子,几乎花光她所有积蓄。当时米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当时悦再次归来时,她恍然明白这房子存在的意义。   从理智上讲,米乐不希望时悦复仇,一是不知道对手是谁,二是未知的对手太强大。可从个人性情上来说,时悦跟米乐都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   他俩人在孤儿院一起长大,当年十四岁的米乐敢带着六岁的时悦暴打院长后出走,就可看出她跟时悦性情刚烈,总之一句话,我难过,你也别想安生。   现在时悦顺利与霍煊结识,再加上段小楼的关系,只要徐徐图之,动作得当,米乐相信离真相不远。   继昨晚打歌后,中午时份时悦再次登上网络新闻头条跟热搜,原因很简单,《风云音乐厅》微博公众号公布昨晚收视数据,时悦出场时段,电视收视率达到4.8,视频网直播点击三千五百万,到今天点击突破五千万,而且根据数据显示,大部分点击都是在时悦上场后暴增的,包括海外网。   媒体像发疯似的不断推送、出稿时悦的新闻,各大电视娱乐频道也陆续报道时悦的消息,一时间,走哪仿佛都能听到时悦两字。   伊慎之用电脑不断翻看时悦的新闻,眉头锁的越来越深,看的坐他对面的林子语惊心肉跳,自那天在悦哥家被赶出来,慎之便让他们等他回来就‘失踪’了,今天才出现。左师零则把人行隧道里的摊子收了,目前就寄住在酒吧里,哦,忘记介绍,第五七的酒吧叫123吧,是个静吧,平日客人没见几个,也不知道这酒吧他是怎么维持下来的。   接下来是林子语,最近她仍在演死尸、路人,仍时不时被他老板林渊叫到办公室批评,林子语本着左耳进右耳出的原则,以佛系态度面对她老板的‘无理取闹’,日子倒过的还行,就是心焦悦哥的事。对了,她前阵还去试了场戏,是女配,听经纪人说,上戏的可能非常大。   第五七抱着他的电吉它边调音边问道,“是棒杀吗?”   伊慎之摇摇头,回道,“还不清楚,对了,你们看看这个。”   把几份文件分发给在座的三人,不过几分钟,三人脸色顿时发青,左师零手攥地‘咔咔’真响,沉声道,“你这资料哪来的?真实吗?”   伊慎之回道,“我不能告诉你资料哪来的,但资料的真实性百分百。”   一时间,所有人沉默了;资料显示,四年前新前,黑/市某药房曾卖出几瓶高铅药液,其中两瓶购买者是林渊的司机与蓝泽轩的助理。   长风娱乐当年跟永乐娱乐虽有合作,不过因为同行,到底有竞争。彼时,时悦如日中天,多少娱乐公司求而不得转而打压永乐娱乐,乐坛又有多少歌手对时悦恨的咬牙切齿,长风娱乐在背后捅刀无不可能。至于蓝泽轩,他当年根本没参加霍家年宴,基本可排除,至于他那瓶药买来做什么就有待商议了。   众人目光不由看向林子语,她在长风娱乐,总比他们了解情况 。林子语双眼冒青光,盯着林渊两字牙齿咬的‘咔咔’响,用力一掌拍在玻璃桌上,林子语说道,“交给我,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林渊在霍家年宴下手?”第五七提出质疑,不是他怀疑伊慎之的资料,而是太匪夷所思,霍家是什么家族他们心知肚明,林渊在娱乐圈势力再大,也够不上霍家一个小指头,他就不怕霍家追究?   对此,伊慎之有不同的看法,只因他知道的更多,“据我所知,霍家大小姐霍逾静喜欢林渊,当年警/察查案时她就多加阻拦,这说明林渊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理由还是牵强,第五七始终觉得过于荒唐 ,“当年林渊势力那么大,要搞跨永乐很容易,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下毒。”   伊慎之回道,“当年乐姐在跟宫瑀谈恋爱,林渊不可能去得罪宫家。”   第五七狐疑望着伊慎之,在他印象中,林渊这人还算正派,第五七觉得应该不是他,可伊慎之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他?太反常了,“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是林渊?”   伊慎之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一直在为他开脱?”   伊慎之语气很差,第五七并不想跟他计较,这人他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只是觉得他没有动机,反而是蓝泽轩,他虽没机会,可他的动机更大。”   “嘭!”水杯被狠狠放下,发出的声音适时打断俩人的争吵,左师零冷声说道,“悦歌不喜欢我们吵架。”   林子语连忙点头,刚才这俩人一来一往的针锋相对,她都吓到了,怎么的就为林渊这人吵起来了呢?“你们放心,我这次回去,一定好好查他,都别吵了。对了,我们要不要告诉悦哥?”   伊慎之收起满身刺,回道,“先不说,我们找到证据再从长计议。”   本想借此借口去找时悦的左师零蔫了,他想见悦哥。   123乐团成员的纠结时悦不知道,他正死盯着网页找幼儿园,小辰今天已经三岁,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可时悦看来看去,近帝华的幼儿园没一家招生的.   “儿子,可怎办?难道你要跟你爸一样,成为一个连幼儿园都没毕业的男人吗?”摸着儿子的脑袋瓜,时悦无处话凄凉。   小辰歪着脑袋想,是上学好,还是不上学好,最后问道,“可以带狗狗上学吗?”   小辰联系过在村庄认识的陈哥,让他帮忙寄狗狗上来,陈哥很严肃拒绝了,原因让时悦泪流满面,“儿子,狗狗还是在村庄生活才好,你觉得呢?”   小辰定定盯着他爸,吐出一个字,“不。”   时悦扶额,“可这不让养啊!”   小辰怒了,站起身,“爸爸骗人。”   他在小区里明明就看到有阿姨抱着狗狗,小辰生气了,迈着小短腿跑出去。跑哪呢?找霍煊去了。时悦突然发现,自上帝都以来,小辰的玩伴似乎只有霍煊一人,以前在小村庄时他还能带着狗狗满村满山跑,可现在一个三岁小孩子却只能跟大人呆在一起,对小孩来说,这是一种极不健康的生活方式。时悦送小辰上幼儿园的主意更坚定了。   没过多久,霍煊过来了,没看到小辰。   走近时悦,见到电脑上还来不及关上的网页,霍煊说道,“找幼儿园?”   因为中午刚跟米乐谈过一些事,时悦稍微受点影响,冷淡‘嗯’一声后并没再开口了。   时悦突然间的冷淡让霍煊诧异,不过他更在意时悦脸上失去的笑意。霍煊在时悦身边蹲下,一手按在玻璃桌上,一手按在时悦臂膀上,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过身,视线撞进漆黑的眸子里,时悦不知为何手指轻微颤抖一下,哑然回道,“没什么,头痛小辰上学的事,这里的幼儿园都不招生。”   明知时悦在说谎,霍煊也没再追问;握住时悦的手腕,霍煊把人拉起来,“只是个学位,我解决便是,过去吃饭吧!小辰还在等我们。”   霍煊把时悦拉起来就放手了,倒是时悦怔忡会儿,看看挂机钟,下午快六点了,怪不得肚子这么饿,时悦咧嘴一笑,说道,“霍先生手艺肯定不错,时悦有口服了。”   霍煊点点头,觉得时悦还是笑着的时候让他舒服。 第23章 狗狗   到达霍煊住处,小辰正坐在餐桌上,看到爸爸过来,撇过头,小脸鼓成个包子;时悦暗笑,他儿子情绪向来平淡,少有大笑大怒的时候,这也造就时悦爱逗他的习惯,看着小包子生气,是时悦的乐趣之一。   时悦恶劣的笑意没逃过霍煊的眼睛,望着这一大一小,嘴角不经意露出微笑。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安静吃完饭到客厅消食,霍煊问起狗狗的事,时悦无奈全盘托出,在村庄里养的那只不是狗,是狼,而一般的宠物运输公司不运狼,说到养狼,时悦又有问题了,“帝都能养狼吗?”   小辰小脸一板,大声反驳道,“是狗狗。”   接到霍煊疑惑的目光,时悦解释说道,“那只狼……”   “哼!”   重重的哼声响起,时悦无奈改口,“那只狗是小辰在山上捡到的,当时伤的遍体鳞伤,捡回来治好后,我也不认识,就告诉他那是只狗,然后小辰就一直认为他是只狗。”   说起这事时悦就郁闷,他一直以为是只狼狗,可当别人告诉他这是只狼时,那只狼不但跟小辰有了感情,还学会狗叫。当时时悦怕狼伤到小辰,几次跟他解释想把狼送走,可小孩拍拍狼的脑袋,几道汪汪声冲天而响,然后小辰无奈的目光就过来了,道,“爸爸,我知道你不懂。”   小辰拉着霍煊的手说道,“叔叔,狗狗可厉害,会打坏人,小辰想狗狗。”   孩童清澈的目光带着信赖,霍煊心一动,把他抱到腿上坐着,沉吟片刻说道,“养狼不难,但性情如何?”   帝都也有人养狼,不过都是在别墅区养,放在后院,地方宽;但这里是高级住宅区,如果要溜狼,只能在小区,若然狼性情凶恶,不服教,到时伤到人麻烦的会是时悦。   时悦把这半年来跟狼相处的情景想一遍,暗暗咬牙,那只狼倒是不凶,就是没把他时悦放在眼里,每次时悦叫他,送给时悦的都是淡淡的一撇,但如果是小辰,乖的不像话,小辰就经常骑在他身上游村,“没伤过人,听小辰的话,让它往左决不往右。”   “狗狗可乖了,叔叔。”小辰拉着霍煊的衣袖晃晃,当初离开村庄时,小辰就不舍得,狗狗也拉着不让他走,不过爸爸说安顿下来就接狗狗上来,一人一狗才恋恋不舍分开。   时悦看的眼热,儿子,你不该是求你爸接那只狼上来的吗?为什么跟霍煊撒娇?   “咳咳!”时悦轻咳两声,待两人目光放到这边来,时悦才开口道,“既然能养,爸爸就带你去接它上来吧!”   小辰眼一亮,从霍煊腿上跳下来,小飞箭似的飞向他爸,抱着他爸的脖子,“谢谢爸爸。”   时悦笑眯眼,被儿子信赖太幸福有木有?深陷在红泡泡旋涡里的时悦还来不及爬起来,小辰接下来的话让时悦瞬间石化。   “叔叔,我能带狗狗去那个很大很大的房子玩吗?”   时悦打个寒噤,儿子,你动机不纯啊!你真的只是去玩玩?   霍煊应的也毫不犹豫,“当然。”   时悦愕然,也不知道霍煊看没看出小辰的意图,就这样答应了,将来真有问题,就找霍煊去,反正是他答应让小辰带狼去玩的,时悦非常没责任心想到。   虽答应儿子要把那只狗接上来,可目前时悦的行程并不允许他离开帝都;次日七点刚到,米乐的电话就过来,掩不住的兴奋让时悦也露出笑容,二十四小时,试听点击排名第五,今天发行,目前下载量已经过五位数,排行第五。   排行第一是星行娱乐向蕴三万二千次;第二的是永乐娱乐艾妮,二万九千次;排行第三是TL娱乐的明羽,二万二千次;第四是星行娱乐的猎鹰乐队,一万九千次。   前四名都是排行榜常驻人物,时悦刚复出,能在几小时内冲进前五,足以让人瞩目,也怪不得米乐兴奋。   时悦上的这个榜是《风云音乐厅》无线音乐排行榜,数据收集涵盖各大平台音乐排行榜,榜单有四大块,周榜,月榜,季度榜,年榜。这四块又各分三大类,单曲,专缉,精选。而音乐下载分两种模式,单曲与MV。   由于近几年华国网络制度完善,一个身份证一个账号,你若想在A音乐排行榜下载完,又跑到B音乐排行榜下载冲销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目前来说,权威性与真实性几乎百分百。   在此同时,线下碟片销量不计入,《风云音乐厅》另开一个线下销量榜单,类别跟无线的一样,只不过因为碟片没落,那榜单实在引不起浪花。   官方对这成绩满意,可‘十月之月’的领导层对这成绩却不满意,目前时悦官网重新激活的粉丝已经过千万,却交出几万的成绩,能不让人心寒吗?不过作为官方,他们可以组织各种活动,却不能像其它歌手后援会贴出贴子号召大家买,这是‘十月之月’成立初定下的规矩,领导层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不过然姐倒淡定,她说,大家都得上班上学呢!时悦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跟时悦一样,都是些淡定人物,信条是不着急、不着急,大头在晚上呢!况且还有一周时间,只要在周日二十四点下榜前,登上第一,那么这张单曲就是成功的。   既然上头都这么说了,性子急的也只能一个小时刷新一次数据,一个小时刷新一次数据,慢慢熬。   宫家   “你说什么?”   偌大的客厅里面,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来,经过的佣人连忙低下头,匆忙走过去,不敢迟缓半步。   “哈?周五晚发生的事,为什么现在才说?向蕴,要不是我今天看到新闻,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说?”捏着手机站起身,宫家大小姐宫茜来回踱步,脸色阴沉。   之前霍逾静交代刘部长把时悦名单去掉,可没想到米乐竟然用他哥的人脉去约帝都电视台的副台长,宫茜将计就计找人去侮辱时悦,本以为可以安枕无忧,根本没再留意时悦,可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他铺天盖地的新闻,而向蕴,竟然什么也没说,“向蕴,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说什么?霍大哥?”震惊让宫茜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滑坐在沙发上,宫茜冷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跟逾静说了。”   气冲冲挂掉电话,宫茜抬头就见母亲跟苏菱走进来,宫茜收起阴沉的脸色迎上去,笑道,“菱姐,你不是跟我哥在一块吗?怎么跟妈妈一起回来了?”   宫夫人笑道,“我让小菱陪我去逛街呢?”   环视眼客厅,宫夫人收起笑容,接着问道,“她呢?”   宫茜努努嘴,不在意说道,“女强人哪能在家呆的住,上班呗!”   看到宫夫人似乎不高兴,苏菱拉着宫夫从笑道,“伯母,乐姐真厉害,自己开一个这么大的公司,听我一些姐妹说,她公司的艺人女的漂亮,男的俊朗又有才气,带着出去应酬面子里子都有了。我就比不上,只能陪伯母逛逛街了。”   宫夫人脸一沉,“好什么好,前阵子还曝出她旗下艺人有私生子的事,说出去丢尽宫家的脸面。”   娱乐圈时不时曝出潜规则,一般商家倒罢,可她宫家在帝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跟一些官家太太出去打牌,八卦起来说的最多就是娱乐圈女子,不少胆大的还问她米乐公司会不会出现这些事,那暧昧、轻视的眼神让宫夫人恨不得立即把米乐赶出家门。   宫茜说道,“妈,你让她把那艺人解雇不就行了。不过解不解都无所谓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有个在娱乐圈工作的大嫂,还时不时要我介绍男明星给她们呢!”   苏菱接口道,“我也听说有一些男女明星会出去陪酒、坐台的,为了资源勾引上司的也不少,不过我相信乐姐的公司肯定不会有。”   宫夫人一听,脸都青了;宫茜看着苏菱意味不明一笑,耸耸臂,没开声。对她来说,谁当她嫂子都一样,米乐千不该万不该签下时悦。 第24章 爸爸,不哭   时悦抱着小辰去永乐娱乐,刚进门米乐就罢出三份广告,两份综艺邀请,之前说矿泉水跟乐器行都在,还有一份保健品,时悦忍住抽搐的嘴角,默默把矿泉水跟保健品广告协议书推回给米乐,接下乐器行的。   综艺节目有档叫《明星冲冲冲》,玩智力游戏;还有一档叫《冲啊,拯救小吃》,是跟拍节目,为期三天,剪成两集播出,节目内容很简单,一共八人,四名常驻,四名特邀,打乱分组。   节目开始前一个星期,《冲啊,拯救小吃》会在微博公布小吃名,每样小吃名前面都备注有地名,然后从微博投票中选出票数最高的小吃,让明星去当地学会并做出来。   别以为很简单,里面的小吃很多都是听都没听过,而且去到当地,节目组不提供食材,不提供资金,当然你的钱包也别想带去,除了来回机票,连住宿费都没。   为了完成任务,各大明星是无所不用其极,卖萌,卖唱,做苦力,搬砖,凑钱住宿、吃饭、买原料,说起来一把泪,却是节目最大的看点。   米乐把《冲啊,拯救小吃》推到时悦面前,“这个节目目前很火,在帝都六台黄金时段播出,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这个节目的邀请信米乐是在早上收到的,当时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打电话过去,没想到真是这节目的制作人寄过来的,米乐跟对方交谈后过才知道她跟《风云音乐厅》的导演、制作是同个人,这不禁让她想到打歌时,时悦被安排在压轴的事。   别看只是个位置,意义可是完全不同。难道是时悦的粉丝?据她所知,那个导演叫木悠然,木悠然,然姐?时悦后援团的团长?然姐米乐是见过的,知道她在电视台工作,但在哪个电视台,具体做什么,米乐却不知道,目前看来,是她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米乐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时悦这完全是开挂模式有没有?   时悦看到米乐突然咧开的笑脸,疑惑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米乐罢罢手,说道,“高兴你运气好。”   时悦无奈摇头,女人心,海底针。   米乐说的《冲啊!拯救小吃》这档节目他知道,小辰还特别爱看,目前是最火的综艺之一,时悦没理由不答应。工作的事谈完,米乐想跟时悦吃个饭,却被告知他约了段小楼。   米乐沉吟片刻,才问道,“你想从哪下手?”   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从被下毒到离开帝都,时悦可以说是完全懵的,但霍家有问题是肯定的事。   当年时悦匆忙离开帝都治疗嗓子,对于案情进展并不清楚,前一阵他见过宋宁,宋宁也答应过会把资料给他,时悦如果要动手,必定要在看过资料后。但这些事他并不想让米乐知道,此次回来,凶险难料,他不想让米乐陷进来。   时悦笑道,“姐,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在娱乐圈站稳不是吗?”   米乐点点头,表示认同;只是始终不明敌人动机,米乐觉得时悦就跟个靶子一样,哪天被开一枪也不知道,防不胜防。还有一件事,米乐一直没告诉时悦,而现在也瞒不下去了,“小悦,姐有件事跟你说。”   米乐神情很严肃,时悦收敛起笑容,沉声问题,“怎么了?”   紧咬着唇瓣,米乐深呼口气才道,“当年的案子已经结了。”   时悦瞳孔瞬间瞪大,不可置信看着米乐。   时悦的表情让米乐心绞痛的厉害,她陪时悦出国治疗一年,当她再回来时,就收到已经结案的消息,而调查最终结果是时悦自己无意喝下烈酒所导致,证据则是时悦当初就医那家医院开出的诊治单及病历证明,还有主治医生的证词,霍家最终以行使人道主义名义向时悦赔偿十万元。   米乐去努力过,最终却毫无结果,负责这件案子的公务人员也全部调走;彼时时悦嗓子被判‘死/刑’,米乐怕时悦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根本不敢告诉他,这一瞒就是四年。   “爸爸。”一直坐在时悦怀中的小辰伸出手,轻轻摸着爸爸的脸,他不喜欢爸爸这样,因为小辰会难过。   固执地一遍遍擦拭着时悦脸,小辰呐呐说道,“爸爸,不哭。”   时悦把仰着的小脑袋按入怀中,双手紧攥成拳,牙根咬的青筋暴起,双目赤红紧盯着地面,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从没见过这样的时悦,米乐也吓到了,按住时悦的手,着急说道,“小悦,不要这样。”   “嘀嘀嘀”   时悦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亮起的屏幕写着三个字:小楼姐。   定定盯着手机,看它响了一遍又一遍,许久,时悦闭上眼,再睁开,平静如水。时悦接起来,笑道,“小楼姐。”   正在霍宅浇花的段小楼听到时悦愉悦的声音不自觉露出笑意,她觉得时悦这孩子有点特别好,就是他的声音,给人感觉开朗、明亮,听着很舒服,“之前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莫不是忘了?”   时悦眼一沉,声音仍带着笑意,回道,“小楼姐,我可没忘,正想着打电话给您,看您喜欢吃什么,我再去订餐厅。”   段小楼直接把这问题丢回给时悦,“这得看你能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了。”   时悦,“遵命,那我们就约在中午吧!小楼姐,我去接您?”   时悦安排这个时间是琢磨过的,一来霍宅远,晚间吃完饭段小楼回去时间太匆忙了;二来是霍老爷子刚回来没几天,段小楼就跑到外面跟别人吃饭不太像话;三来时悦是男的,晚上约人吃饭,总归不太好;虽然俩人年龄差太多,可时悦是明星,被狗仔拍到放出来要想做文章泼脏水,单是晚上两个字就足以让人遐想连篇。   时悦能选在这个时间段段小楼也很高兴,说明时悦确实用心了,便笑道,“我让小煊回来接我了,你把地址给小煊就行。”   时悦忙应好,挂电话后,时悦就打电话给霍煊,把餐厅地址告诉霍煊后,时悦抱起儿子就跟米乐告辞,他跟儿子今天出来穿的有点随便,得回去换套衣服再去吃饭。   “小悦,段小楼在上流圈子名声不错,也许其中有误会,如果有机会,你试探一下吧!”米乐想把段小楼拖进来,毕竟有她在,别的不说,时悦人身安全就有保障。   时悦点点头,“姐,我会的。”   看时悦那表情,认识他二十多年的米乐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因为环境关系,时悦的警惕性、疑心病都太重,要他在短期内去相信一个人,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不过幸好他以诚待人,心地也好,性子也看的开,否则他非得把自己整变态不可。   时悦回家换好衣服,抱着小辰打车来到约好的餐厅,刚下车,就看到段小楼跟霍煊。   时悦咧嘴一笑,叫道,“小楼姐。”   段小楼对时悦挥挥手,待他走近,第一件事就是去抱小辰,“小辰,有想姑妈吗?”   “想。”脆声应道,小辰也回段小楼一个微笑,乐的段小楼送个结实的亲吻给他,至于旁边的站着散发黑气的男人,都被段小楼跟时悦忽视了。   小辰对霍煊伸出手,“叔叔,抱抱。”   霍煊把小辰抱过来,教育道,“小辰要叫姑妈奶奶,知道吗?”   小辰乖乖点点头,俩人说话间,时悦跟段小楼已经手挽手往里走了。霍煊抱着小辰跟上,快进门时,小辰突然凑到霍煊耳边小声说道,“爸爸哭了。”   以前小辰也见过爸爸偷偷难过,他总跟狗狗说,说出来小辰就不那么难过了,现在狗狗不在,他只能跟叔叔说了。   霍煊惊讶看着小辰,见小辰一脸难过,眉毛都皱成波浪线了。轻拍小辰后背两下,霍煊故意放慢脚步,问道,“爸爸怎么哭了?”   小辰头一歪,想了想回道,“去见姑妈,然后爸爸就哭了。”咬着唇瓣,小辰似乎很努力在回想,最后加上一句,“没有眼泪,可爸爸哭了。”   霍煊问道,“姑妈叫什么名字?”   小辰双手圈住霍煊脖子,说道,“米乐姑妈。”   感觉到小辰的小难过,霍煊轻抚着小辰的脑袋,无声安慰着他。 第25章 拔了毛的公鸡   时悦请段小楼吃饭的地方是家素菜馆,说不上多高档,却很清静,虽是在大厅,可每桌都用屏风隔成个小间,非常雅致、舒适。   时悦订的位置还不错,临近窗,往外看是一片草坪,不过少人在下面游戏、放风筝。落座后,客随主便,时悦点的菜,意外合在场人士的胃口。   “伯母,霍大哥,时悦哥,好巧。”   一道女声突然插进来,几人抬头,是宫茜跟向蕴。   “霍夫人,霍先生好。”向蕴微顿一下,接着笑道,“前辈,好。”   俩人突然的出现让时悦很意外,特别是宫茜,他已经好几年没见她了。犹记当年见她时还是个学生,性格乖巧、俏皮,喜欢跟宫瑀撒娇。   当时宫瑀正跟米乐谈恋爱,可能由于年龄原因,她跟米乐不太谈的来,不过态度却还算恭敬,见到时悦也会笑嘻嘻打招呼,这样一个女孩虽说不上人见人爱,但也算让人心生好感,可时悦却不知为何,对她始终喜欢不起来。   时悦虽本能不喜欢宫茜,但被叫到名字,还是笑道,“小茜,你也来吃饭。”   宫茜回道,“嗯,听说这里的素菜很好吃,就跟向蕴过来了”   时悦跟宫茜认识让段小楼有点诧异,问道,“你们俩人认识?”   宫茜甜甜一笑,回道,“认识,时悦哥签在嫂子公司,而且我跟时悦哥好多年前就见过了。”   段小楼笑道,“那还真是缘份。”   “是啊!”宫茜笑着回道,接着看向霍煊,目光触及他旁边的小孩,脸色突变,稍纵即逝,又恢复笑脸,晶盈的眸子盛满柔情,甜叫道,“霍大哥,好久不见。”   正低头给小辰擦嘴的霍煊抬起头,微点下,算是回应;而后,拿起湿纸巾继续给小辰擦手。段小楼从没见过这样的儿子,不禁愕然,难道他儿子喜欢小孩子?不对啊,堂大嫂、堂二嫂家几个孙子别说让他抱了,就是正眼也没见他瞧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眼缘?   霍煊正给小辰清理,段小楼正津津有味看着他儿子侍候小孩,就只有时悦目光正看着站在走道的俩人。可时悦不开声,再加上这是四人座,宫茜想找借口坐下来都不行,一时间,站在走道上的俩人就尴尬了。   “不好意思,请让让。”   服务员端着托盘,对着宫茜、向蕴抱歉额首。   宫茜本来就觉得有点丢脸,被服务员这样一叫,脸都红了,暗暗用目光刮服务员一眼,后退几步让服务员经过。   站在宫茜旁边的向蕴觉得更没脸,他虽想跟霍煊搭上线,可现在段小楼他们正在用饭,他与他们并没相熟到可以相互打扰的地步,而看段小楼跟霍煊的样子,宫茜也不具备这个资格。   宫茜可以厚脸皮,死撑着。他一个大男人,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向蕴心底涌起一股怒气,却不得不压下来,目光不由看向时悦,昨晚时悦打歌他看了,这个男人,比起四前,更加强大,向蕴不愤,气恼,妒忌,还有羡慕。还有,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跟霍先生在一起?   由于大家都没开声,现场气氛顿时凝固起来,宫茜藏在包包下的手紧握成拳,渐渐收紧,指甲陷入掌心,引起一丝丝的疼痛。宫茜对段小楼笑道,“伯母、霍大哥,那我不打扰了。”   闻言,段小楼把目光从儿子、小辰身上移开,含笑回道,“快去吃饭吧!别饿坏了。”   宫茜受宠若惊应好道别,临走前,目光扫过小辰,犹如毒蛇般。   宫茜、向蕴俩人相携走到二楼,一入包厢,宫茜脸色一沉,“今天的事别说出去。”   向蕴脸色也不好,“上一次霍煊去救时悦,你不让我跟逾静说,现在又不让我跟逾静说,你想做什么?”   把包包往沙发一扔,宫茜怒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让你不要说就不要说。”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利用逾静……”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包厢响起,向蕴不可置信看着宫茜,垂放在身侧的手激烈抖动着,努力压制着不让它甩出去。   “向蕴,你别忘了,你爸的生意还得我爸看顾着,别说我不爱听的话,懂吗?”   “嘭!”拳头用力砸在餐桌上,向蕴铁青着脸看宫茜一眼离开。   楼上的动静影响不到楼下,四人吃完点壶茶,慢慢喝着消食。   小辰赖在霍煊怀里,小肚子朝上,圆滚滚的像个西瓜。时悦伸手去摸,怕痒的小辰‘咯咯’直笑,被时悦嘲笑声音像只母鸡。   小辰悲愤了,说爸爸睡觉不穿衣服,才像只被拔毛的公鸡。时悦一口水差点没喷霍煊脸上,特别是在接收到霍煊那意味不明、从他头顶扫到胸口的目光时,时悦怒了,如果他不是坐着,这货的目光是不是准备扫到他脚指头上啊!   时悦身体一动,准备起身‘收拾’儿子,小辰‘哇’一声扭个身,扑入霍煊怀里,头埋在颈窝间,紧抱着霍煊脖子,叫道,“呼叫叔叔,保护我方小辰。”   时悦,“?”   儿子,从今天开始,你休想再碰手机。   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霍煊把小辰圈入怀里,特别应景回道,“叔叔已到达战场,锁定敌人,准备攻击。”   时悦瞬间石化,霍先生,您的霸道总裁风呢?怎么转变成中二风了?画风不对啊?是走错片场了吧!   段小楼在旁边看的直乐,这么生动的儿子,很少见啊!   时悦瞪着霍煊用目光与之谈判:交出小辰。   霍煊则是回复:想要,自己来抢。   牛高马大的霍煊彻底‘震慑’小身板的时悦,后者只能隔桌观望儿子得意的小脸‘运气’。   闹的差不多,食也消完了,四人起身离开;由于顺路,霍煊先把时悦送回帝华。在车上时,时悦意外段小楼突然的问话。   “小悦,你跟宫茜交往如何?”   时悦虽不懂段小楼怎么这样问,还是老实回道,“以前见过几次面,交往不深。”   段小楼点下头,并未再问下去,时悦心底有几分计较,外里却不显。   下车后,时辰抱着昏昏欲睡的小辰往家走,走到一半路时,小辰迷迷糊糊醒了,低咕一声,“叔叔?”   时悦一愣,低声问道,“很喜欢叔叔?”   “喜欢。”毫不犹豫应道,小辰趴在爸爸肩头又睡过去。   时悦心情难以言说,他还是不懂小辰怎么就这么喜欢霍煊,难道是因为俩人都长期面瘫?可最后俩人凑一块儿,倒常见笑脸,果然负负得正不是传言。 第26章 争吵   回到家里已经傍晚,时悦把儿子收拾好让他先睡,便坐到电脑前搜索四年前下毒事件,果然不出所料,找不到丁点信息。时悦把霍家年宴也搜一遍,同样一无所获。   坐在地毯上,时悦望着电脑上出神,直至许久,把霍煊名字输进去,得到的资料并不多,除学业外就是工作,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没什么参考价值,不过这男人的履历很瞩目,用三个字来形容:闪瞎眼。   十六岁创业,二十三岁公司上市,二十五岁拿到经济学、金融管理学双博学位,这男人无论是家世还是能力、智慧都让人嫉妒。但这不包括时悦,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也。   失望之余正准备关电脑的时候,页面右手边‘词条统计’栏的一个名字引起时悦的注意,创建者:泊远;贡献排名第一:弟弟&泊远。   时悦暗笑,这不会是霍煊的粉丝吧!竟然自称弟弟,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的明星粉丝自称亲妈粉、老公、老婆粉一抓一大把,只是想到霍煊那张面瘫脸,时悦莫名想笑。   不知觉,凌点已过,时悦打个哈欠正想去睡,却突然想起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他数字单曲今天,不,昨天发行啊!   把网页关了,时悦找一遍桌面才发现自己没下载《风云音乐厅》的音乐播放器,切换到网页下载软件,趁这个时候,时悦又进入《风云音乐厅》的官网,音乐播放器只有排名,可要想知道今天的下载数量,却要到官网查。   把许久没用的账号登进去,时悦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仿佛失而复得。   排名第一的是向蕴,已经突然五万三千次,第二的是明羽五万二千次,紧接着是艾妮,五万零五百次,第四名是时悦四万四千四百次。   时悦笑脸先是一滞,然后欣慰点头,不错,这数字德国人喜欢,‘vier’。   既然知道数量跟位置,时悦也就去睡了,眯着眼往房里走,嘴时叽咕着,两块一首,下载四万四千四百次,共入八万八千八百元,扣除制作、宣传、设计……   时悦顿时泪目,他还要倒贴,太恐怖了,歌手上综艺,去拍戏不是没道理。不过即使再多理由,也不能忘记一点,音乐才歌手的主场。   时悦数字单曲第二天,米乐是被电话吵醒的,古力兴奋的声音嚷的米乐头痛,细听之下,米乐也差点叫出来,一夜而已,时悦挺进前三。   虽说这周并没大神级歌手发行单曲,但上榜的歌手实力也不弱,四十八小时不到上升到第三,实在令人振奋。   米乐匆忙洗漱换好衣服正要出房门,被宫瑀叫住了,“小乐,你今晚能早点回来吗?”   米乐疑惑问道,“有事?”   宫瑀迟疑一下才说道,“最近你回来的都晚,想你早点回来休息。”   不在意摆摆手,米乐回道,“没事,小悦刚复出,事情有点多,我会注意的。”   又是时悦?以前米乐就事事以时悦为先,现在还是这样,这让宫瑀很不舒服,“他不是有经纪人吗?怎么什么事都要你管?他不过是你旗下一个艺人而已,你这样……”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旗下一个艺人而已?”米乐猝然开声打断宫瑀的话,目光灼灼盯着他,心底涌起不可置信。   米乐为时悦突然生气,宫瑀脸色也不太好,不过因为他爱米乐,倒没当场反驳米乐,而是柔声道,“别误会,我意思是你公司不仅小悦一个艺人,你这样做,别的艺人会有意见的,这对你对小悦都不好。”   宫瑀的解释虽不太让米乐满意,口气倒缓下来,“我的公司我说了算,难道我一个老板还得看员工的脸色不成?你就别操心了。”   见米乐平静下来,宫瑀走到她身边,半抱住米乐,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那你今天能回来吃饭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宫瑀这人很少这样不依不挠,米乐很不解他今天的行为。   宫瑀回道,“今天是苏菱的生日,妈妈说要在家里帮她过生日,她希望我们全家在场。”   米乐闻言,气笑了,“你那个世伯家的女儿,现任你的秘书?”   “啪!”米乐一掌拍开宫瑀的手,“我嫁入你们宫家三年,我生日你妈连提也不提,得,现在你秘书过生日倒要我回来,宫瑀,我不管你妈是什么意思,我只问你,你什么意思?”   米乐的反应让宫瑀吓一跳,说的话也让他羞愧,母亲对米乐向来不喜他也知道,可毕竟是他母亲。   宫瑀无奈只得对米乐讨好道,“小乐,你生日不是有我倍着你吗?而且今天只是回来吃个饭。”   “陪我?每年我生日你妈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要不然就拖着你去见这个世交伯父,那个叔叔阿姨,等你回来都快凌晨了……”说着说着,米乐眼圈开始泛红,当年宫瑀追她,她迟迟不答应就是因为不喜他事事顺着他母亲这点,如果只是孝顺,米乐无话可说,可言听计从,却让米乐受不了。   宫瑀也不乐意了,“小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母亲,她不舒服你不服侍便罢了,怎么可以说她不是?”   米乐冷冷一笑,“不好意思,我米乐心胸大不到去服侍一个作贱我的人。”   “你简直不可理喻,母亲她……”   “不可理喻?谁不不可理喻了?端给她的热水反手就泼我身上,我当初没泼回去是看在你面子上。”   “不是说过是无心的吗?你还泼回去,米乐,你太可怕了。”   “对,我可怕,怕我就滚远点。”   说完这句话,米乐再不想跟宫瑀吵,拿着包就往外走。宫瑀伸手去拉她,米乐气晕头直接用包砸在他身上,拉开房门上,‘啪’一声用力合上。   米乐气冲冲下楼走到半道,突然想起昨晚拿回来的文件,返身回到书房,拉开书房门。   书房内的宫茜猛然转身,手上正拿着一袋文件,见是米乐,耸耸肩,把手上的文件扔到书桌上,笑道,“早啊!”   “你在看什么?”米乐边问边走向书桌,拿起文件一看,是时悦乐器行的广告计划书。回过身看着宫茜,米乐等着她的解释。   宫茜倒坦然,笑道,“没什么啊!进书房找书看,看到这文件就随便看看。”   说完也不等米乐回话便离开。米乐把文件拿出来翻看,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放回去封好。虽没发现异样,可米乐心底总觉得不舒服。 第27章 孩子?我生的!   时悦新单曲冲上前三,最高兴的莫过于先前约好采访时悦的《一周刊》主编。   《一周刊》是华国最新锐的时事周刊,也是最具有代表性与舆论影响力的杂志之一;杂志内容包罗万象,对时事评价始终保持着犀利的风格。也正是因为杂志社的独立性与批判性,在众多时事杂志之中又被公认为最为公正、公平的杂志。   《一周刊》娱乐版面是在两年前开始运营,采访的娱乐圈人物除明星、歌手外,同时涵盖其它圈内人员,包换词曲作者、导演、话剧演员等,由于作风严谨,能上《一周刊》的基本是实力派人物,主编能选中时悦,说真话,看中的还是时悦四年前所创下的成绩。可毕竟时过境迁,《一周刊》不是普通杂志,主编压力还是有的,不过目前看来,他赌对了。   本计划让部下的记者来采访,不过时悦今天数据一出来,主编闻人羽便改变主意。来到永乐娱乐,米乐的助理小陈已经候在大堂,俩人坐专梯直达,到来办公室,打开门的那一刻,闻人羽愣住了。   “爸爸,坏。”   小奶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响起,米乐看的摇头,小辰则从沙发上跳下来,气鼓鼓跑到米乐身边要手机;米乐乐的有人‘整治’时悦,把手机递给小辰,便向着门口走去。   米乐伸出手,笑道 ,“欢迎,闻人先生。”   闻人羽回道,“米小姐能接受我的采访,是我的荣幸。”   俩人客气两句,时悦也走过来了,相互介绍认识后,三人寒暄几句就进入正题。既然版面是音乐,那肯定以音乐为主,首先第一题问到的就是关于《后会有期》这首歌。   闻人白问道:“时先生这首歌当时是在什么情况下写出来的?”   时悦回道:“四年前,我不得不背叛我的歌迷、粉丝,毅然退圈,不留只言半语。当时我的经纪人跟我说:‘他们哭了,你要不要见他们最后一面?’。我摇头拒绝,上飞机后,便写下这首《后会有期》。”   时悦的声音有着黯然也有着欣慰,闻人羽很想问四年前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叫‘不得不背叛’,可在来采访前,他跟米乐商量过访谈内容,当时米乐就拒绝他往下追问。按捺住好奇分子,闻人羽继续问道,“歌词里面提到‘十月之月’,‘守卫的骑士’这两个指的是曾经风靡娱乐圈及网络、被最称为‘最强后援团’及震慑四方的‘王者之剑’吗?”   时悦笑道,“是的。”   此时时悦的表情很柔和,嘴角含着笑意,清亮的眸子望过来,仿佛把眼前的你装在眼里,专注而缱绻。闻人羽莫名的脸颊发热,心跳加快,抓着稿子的手无意收紧,看着时悦愣愣出神。   “咳咳!”米乐轻咳两声,把陷入恍惚的闻人羽惊醒,再用力掐时悦一把,让这家伙把笑容跟这情意绵绵的目光收回去。   时悦相貌出众,一身典雅气质特别吸引人,但要数最出色的还是他的眼睛,漆黑清亮,当他含笑与你对视时,眼角的眉梢仿佛蕴含万千情意,能把人溺死在里面。因此,在时悦刚出道时,米乐就多次提醒他,在公共场合的时候,能斜视就别直视,否则非惹出麻烦不可,毕竟娱乐圈这地方可是生冷不忌,权势人物也不少,看上了,什么手段都能用上。   闻人羽不好意思对米乐抱歉一笑,端起桌上的水喝一口,掩饰尴尬,接着继续采访。   这三人重新进入采访流程,孰不知这一幕刚好落在正与小辰视频的霍煊眼中。   “咚咚咚!”   一重两轻的响门声响起,霍煊应道,“进来。”   蒋秘书拿着文件进来,看到的就是他老板正与一个小孩视频。目光移向电脑上那张面瘫脸,蒋秘书怔仲住了,向来扑在工作上的老板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漏出来,亏大夫人还怀疑她儿子不/举,所以才男女不近身,现在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不声不响,儿子都三四岁了。   霍煊把电脑转个方向,道:“蒋秘书。”   蕴含警告的叫唤把蒋秘书的神智唤回来,快速把八卦脸收起来,蒋秘书把手上文件递给霍煊。霍煊仅是翻看两眼,便合上,对着电脑跟小辰说道,“晚上回家再跟小辰说好吗?”   跟霍煊十几年的蒋秘书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除大夫人外,从没听过霍先生跟其他人这样说过话,果然当爸爸就不一样了。说到这,蒋秘书又有问题了,大夫人知道这事没?   跟小辰道别后,霍煊又翻看一次文件,用几分钟看完,把文件放到桌面上,霍煊问道,“知道她为何干预吗?”   上次霍煊在俱乐部带走时悦后就让蒋秘书查当晚的事,本以为很简单,却没想到一波三折,最后竟然查到霍逾静身上。   蒋秘书书回道,“时悦离开帝都已经四年,才回来不到两个月,资料显示俩人根本没见过面,他们是怎么结仇的就要继续往后细查了,时间可能要更久一点。”   霍煊食指轻敲着桌面,沉思不语;蒋秘书也只能站在一边等候指示,面上虽不显,可蒋秘书已经在心底开起小剧场。他老板对时悦的关注明显已经过界,难道好那口?别怪蒋秘书想法骇人,这时代同性相恋虽仍不受大众认同,但随着时代的进步与思想开放,同性/爱恋已经不再是不可提及的存在,霍先生突然开窍也说不定。   时悦的采访进入尾声,剩下一个压轴问题,已经当五年主编的闻人羽第一次紧张起来,这个问题在前阵子可是引起过‘暴动’啊!多少主流媒体争相报道,虽然最后因为时悦脱圈太久,没起大反映,但如今两月过去,时悦凭着新单曲重回到世人面前,他庞大的粉丝群也在渐渐复活,这问题再次扔出来,绝对能引起大反响.   闻人羽问道:“请问时先生,听说你有一个儿子,今年三岁是吗?”   时悦回道:“是的,他叫时辰。”   随着时悦的肯定,闻人羽心脏激烈跳动,不同于之前媒体的猜测,这是得到当事人亲口确认的,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闻人羽继续问道,“冒昧问一下,孩子的母亲是?”   时悦邪魅一笑,“我生的啊!”   闻人羽差点吐血,内心狂嚎:我当然知道是你生的,不,不是他生的,也不对,“时先生,我的意思是孩子是谁生的?”   时悦眯眼一笑,“我生的啊!”   闻人羽顿时失血,说道,“我能访问一下小孩吗?”   时悦欣然同意,闻人羽走到坐在米乐办公桌前的小孩跟前,弯下身,笑道,“小辰,你好,我是闻人羽叔叔,叔叔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你,方便吗?”   正在玩电脑游戏的小辰把里面的小人拉到一边,仰头回道,“叔叔好,可以。”   额,不知为何,闻人羽被小辰的镇定震了一下,整理下思绪,闻人羽问道,“小辰想妈妈吗?”   小辰眨眨眼,回道,“想!”   闻人羽道,“小辰见过妈妈吗?”   小辰脑袋一歪,对着时悦一指,“妈妈!”   闻人羽顺着小辰手指的方向看去,时悦笑着对他挥挥手,闻人羽差点泪崩。他懂了,小辰妈妈不是不在了,就是离开了,时悦为保护小孩幼小心灵的不受到伤害,不得不撒谎说是自己生的,时悦太伟大了。   同时,闻人羽也一脸内疚,他不该提起小孩伤心事的,他觉得自己实在罪恶,怎么能为了新闻的爆点,就来问小孩这么残忍的问题呢?想着,更愧疚了,没头没脑安慰小辰两句,接着便跟米乐、时悦告别,临走前还特地拍了一张小辰跟时悦的合照。   把人送走,小辰抱着爸爸的脖子说道,“爸爸,叔叔怎么了?”   时悦摸摸儿子的脑袋,“感动了。”   小辰不解摇头,米乐哭笑不得,也就时悦敢把这事说的这么光明正大,不过也正因为他的光明正大,才不会让人怀疑。 第28章 孩子他妈是谁?   时悦采访在第三天印刷成刊发行,共60页,其中八页彩页,卷首语一页,登的是时悦新歌《后会有期》的歌词,背面是123乐团四年前最后一次演唱会的海报,另还有四页,小辰独照就占了一页,彩页正面是他坐在米乐办公室前玩电脑的相片,背面是他坐在沙发上正与人视频,手机屏幕上隐隐还能看到与他视频的男人轮廓。   余下三页都是时悦的相关资讯,一页列有他这么多年的成就与荣耀,一页是他最后演唱会的场景与‘十月之月’的团徽,一页是他独照与他与抱着小辰的相片。   小辰出场三次,都是侧脸,可单是侧脸,已经足以让人尖叫。翘长的睫毛在眼敛下投下一抹阴影,略带婴儿肥的小脸时而严肃,时而略带笑意,歪着脑袋跟人视频的样子特别萌。   众人抓心挠肺想看正脸,一涌而上来到《一周刊》的官博、官网纷纷留言、跪求,可《一周口刊》岂是寻常周刊,高冷的连回应也没一句,把众人那口气憋的上不去下不来。   与在此同时,《一周刊》内部全乱了,《一周刊》总编既高兴又气恼,指着闻人羽,“你采访前怎么就没跟我打声招呼?还有,那封面,你怎的就登了向蕴的照片,还年轻,还年轻啊!”   闻人羽也是有苦无处诉,在约访时悦前一个月,向蕴已经拍好封面,也定好时间,时悦是在他看完上周《风云音乐厅》后才紧急拿下另一个明星的访谈,临时换上时悦的,当时只是想蹭下流量,也想过销售会增长,可他没想过会爆啊!   当时火燎急燎的,也忘记两月前时悦与向蕴在网络引发的那场小战役,风波虽不大,可抵不住向蕴经纪人一大早的‘恭喜’电话。   不过向蕴经纪人再嘲讽,也冲不散《一周刊》的喜气,首印二万,不过中午,销量破万,总编手一挥,当天加印五万册,把闻人羽吓的杯子差点抓不稳,要知道《一周刊》开办两年,最高一期的销量是五万二千,花了三个月时间卖完,当时的人物便是天王蓝泽轩,时悦一个刚复出的明星,能担得起这销量吗?   总编再次摇头,叹道,“还年轻啊!还年轻!”   杂志到手,时悦粉丝纷纷在论坛建起贴子,分享自己买到的杂志彩图,特别是小辰的彩图,那楼层几乎连盖,明明大家看的都是同本杂志,众人非得花式给它拍出不同角度、光线的‘二手图’上传讨论,小辰与闻人羽的对话也被一字不漏的贴出来,意外的,众粉丝竟然跟闻人羽产生同样的心理活动:心疼小辰,心疼时悦。   那么问题来了,孩子的母亲是谁?时悦?切,当大家傻瓜啊!   因为报道里面说小辰三岁了,按时间来算,那就是在时悦退圈前女方已经怀孕,那么,是谁?顿时,不但粉丝,就连各大娱报记者、吃瓜群众、路甲的目光全聚焦到娱乐圈众女性身上。   ‘名侦探柯南’是上一幕还没落下,这一幕又上演,‘女主’从乐坛横跨到影界、视界,再从MV女主到扫地大妈,从十八岁到八十岁女性无一幸免,一时间,仿佛全世界都在找孩子他妈。   此时正在录音棚的向蕴脸色铁青,把杂志往桌上一扔,沉着脸不开声。助理兴冲冲跑进来,手上抓着《一周刊》说道,“向哥,我听到消息,这期《一周刊》在中午已经破万了,我们要不要发条微博或在官网上宣传?”   站在旁边的经纪人一脸被雷劈的样子,一脚踹向助理,气冲冲道,“你是时悦派来的卧底啊!眼睛被屎糊了,发你的头啊!还不滚出去。”   助理莫名其妙被骂,一脸委屈走出去,这期登上封面的是向哥,销售中午便破万,这不是好事吗?   录音师刚好走到门,看无全场,无奈说道,“你傻啊!上网看看去,你就知道为什么骂你了。”   向蕴不是个挨打不还手的人,他当初在永乐娱乐,只是一个新人就敢叫嚣时悦,现在更不惧他。可让他花钱以粉丝名义买销量,这件他又做的不出来。   一时火起,向蕴一拳往下砸,在录音师的尖叫中,拳头堪堪停在乐器半寸之上,转身一脚把高脚椅踢出去。录音棚众人大气不敢出,就看着向蕴□□那张椅子。直至筋疲力尽才停下来,扒拉把头发坐到另一张椅子上。   不过幸好向蕴粉丝还是给力的,看到风向一边倒,也纷纷学起时悦粉丝疯狂起杂志,建贴子,发彩图,写读后感,忙的不亦乐乎。   傍晚,看着咻咻往上蹭的数据,《一周刊》总编挺着啤酒肚,捋捋不存在的胡子,笑眯眯拍拍闻人羽的肩膀,慢悠悠离开。娱乐刊部的众编缉打个寒噤,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下面粉丝有粉丝的玩法,上面的高层却是气氛沉重,作为时悦后援团单独部门‘王者之剑’并不在后援团管协之内,所以他们与后援团高层向来只有卓钦在联系,这一次,这部门其他俩人却主动让卓钦联系然姐,组建一个群。   天空:“然姐,你当初说时悦是被毒哑嗓子,才不得不离开帝都的,那凶手找到了吗?”   群内安静好一会儿,才出现一行字。   然姐:“没有,但已经被结案了。原因是数据被篡改。”   屏幕外他人的心情是如何的各不清楚,可是群内却是沉默很久很久。   飞鸟:“时悦再次回归是复仇吗?”   然姐没有回话,直至许久,屏幕同时出现三行字:“哥没当黑客已经好多年,来吗?”   次日,杂志销量冲破三万,向蕴粉丝虽叫嚣着这有一部分是向蕴的力量,可明眼人都知道,是时悦带动的。理由,你向蕴不是第一次上《一周刊》,往期单期最高销量不过一万多本,还没刨除杂志内其他明星的流量,怎的跟时悦同期就爆涨呢!真当我们瞎子啊!   《一周刊》的成功让其杂志、报刊、无线新闻、节目、综艺仿佛蜜蜂闻到花蜜,邀请信、电邮如雪花般飞来,登门拜访的更不少,把米乐忙的焦头烂额,从开始的故意留宿公司到不得不留宿公司。   宫瑀几个电话过去都被米乐挂了,向来好脾气的他也不得不沉下脸。偏偏他妺还在叽叽咋咋打着跨国电话,吵得他头痛。   “泊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可想你了……真的,好呀!”宫茜突然拨高声音,接着脸颊一红,微垂下头,喃喃说道,“我已经好久没去霍宅了,逾静陪老爷子呢!你别取笑我了,霍大哥怎么可能看上我。”   宫瑀把手上的报纸收起来,无奈看着他妺。他父亲是霍二叔的部下,也是朋友,小茜十二岁时第一次去参加霍家年宴就喜欢上霍煊,可惜的霍煊这人太高傲,根本看不到他妺妺的好,这些年一直没给回应,他妺也一直没交过男朋友,就这样耽搁着青春。   他跟母亲也想过其它办法去帮忙,比如找大夫人撮合,可父亲却警告他们不许乱闹,无奈只能让妺妺单打独斗了。   “你不知道,她啊!又签回时悦了,前些天还看到一份广告代言,好像是代言乐器行吧!你不知道,他还有个私生子,一看就知道生活混乱。”   “泊远哥,你别为他说好话,四年前要不是你为他说好话,老爷子哪里肯轻易放过他。这么歹毒的人,能红是老没眼……泊远哥就是人太好了。”   宫瑀听着他妺的话就知道跟远在国外的泊远又谈起四年前的事,那件事米乐一直认为是有人在陷害、毒害时悦,最后调查结果却是时悦是凶手,当初听说是泊远向老爷子求情,才没被追究下去,给了时悦重新做人的机会。至于后来是如何结案的宫瑀就不清楚了,米乐不说,霍家不提,便也没人敢问,这件事也过去了。   “泊远哥,你要回来啊!你不是说还要学习两年吗?”   宫茜突然大喊一声,把深陷在思绪中的宫瑀惊醒,同时宫茜的话也让宫瑀意外,泊远要回来了,那个离开霍家四年,深受霍家人宠爱的幺儿。 第29章 谋杀1   泊远要回来的消息别说外人宫茜, 就是霍家人也很惊讶,泊远从小就很崇拜霍煊, 四年前高中毕业后,就毅然决然离开帝都前往美国, 进入霍煊曾经的母校就读, 当初说过至少念完研才回来的, 可现在还差两年, 怎么这么突然?   “妈妈不想我吗?”电话那边是一道明亮、清脆的声线,听的让人心生好感。   段小楼笑道,“傻瓜,妈妈当然想你, 确定时间了吗?到时我让小煊去接你。”   泊远连忙回道,“别, 妈妈你别跟哥说,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段小楼无奈,这个傻儿子,现在全家人都知道了,能瞒过那个聪明的大儿子吗?不过幺儿都开声了, 段小楼便也随他意,同时拜托老爷子他们别跟霍煊提。霍家人向来宠爱他, 当然点头应好。   正被家人计划隐瞒的当事人霍煊此时正看一本杂志,《一周刊》。这杂志在发行后第一时间蒋秘书就带过来了, 那复杂的目光看的霍煊疑惑,便开口问道, “有事?”   蒋秘书回道,“没事,只是觉得时悦先生挺厉害的。”   其实蒋秘书此时内心是崩溃的,他才刚怀疑老板有私生子,接着这私生子就上了杂志,同时还有个男人说这孩子是他生的,试问,蒋秘书能不被溃败?   知道蒋秘书没说真话,霍煊也没追问,罢手让蒋秘书离开,把一大叠需要签字的文件推到一边,霍煊看起来杂志来。   看到时悦说小辰是他生的,霍煊意外的思考起这个可能性,与此同时,心头一股火气冒出来,灼的霍煊胸口发涨。蹙眉把这股陌生的情感压下去,霍煊目光又放到那页书写时悦辉煌与荣耀的彩页上。   原来这人曾经如此炫目过,霍煊脑海不由闪过时悦拉二胡时浑身散发出的耀眼光芒,时悦是真喜欢音乐,同时又享受音乐。   格莱美,连霍煊不关注娱乐、音乐的人都听过的名字,时悦竟然获得过提名,那时的他该是多意气风发。   合上杂志,霍煊一览帝都泰半风景,心底涌起一股冲动,他想再见到这样的时悦。   周日,《风云音乐厅》排行榜开始收集华国所有排行榜数据,准确数据将在凌点零一秒刷新。目前按《风云音乐厅》收集的下载次,时悦与向蕴非常接近,只相差几十票。   所有人目光都紧盯着电脑、电视,等着榜单刷新;时悦抱着儿子瘫在沙发上,哈欠连连,霍煊坐在一旁盯着时悦看,脑海不由想起那天跟小辰视频时看到他与那记者对视时的神态与神色,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眉头微微拧起,隐隐的波浪线出现,跟小辰出奇的相似。打着哈欠的时悦脑袋一歪,盯着霍煊眉间两秒,又低头看看躺在自己怀中已经熟睡的儿子,摸摸儿儿子的眉间,又抬头看霍煊,又低头看儿子,来回几次,引起霍煊的注意。   霍煊道,“看什么?”   时悦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如此无赖,却理所当然;霍煊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无奈。见时悦双目泛红,霍煊说道,“还有半个小时,你先睡,时间到了我叫你。”   时悦想想,觉得也行,《后会有期》下榜后,米乐让他开始写第二首单曲,力求在12月尾再发行一张单曲,明年开年,加旧歌,发行时悦复出的第一张缉。   写首词曲要多久?有人用几分钟,有人用几年,这个不好说。让时悦在一个多月内写一首词曲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再加上编曲、制作时悦就感到吃力了,所以他非常义正言辞要求米乐给他找个制作人。   米乐想想,把第五七给他拉来了,别以为第五七只是个吉它手,当年时悦除123乐团外,还要出自己的单曲与专缉,时间根本不够用,当时乐团里面不少歌曲制作都是第五七的手笔。   第五七都来了,左师零没理由不在,林子语收到消息也跑了过来,伊慎之是最后一个,带着一脸杀气进来,看谁都像有仇。米乐当时以为他会发飙,没想到他只是坐在一边不开声。   这个情况让时悦很头痛,特别是在接触到林子语泪汪汪的目光时。但考虑到目,情况不明朗,时悦并不想拖他们进来,便硬着头皮拒绝了。   别以为他们好说话,时悦不答应是吧!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天天来永乐娱乐报道,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又签回永乐娱乐了。   也正因为要出单曲,时悦又开始忙起来,忙的小辰几乎天天宿在霍煊这。   “睡觉。”宽厚的手掌覆在眼帘上,时悦翘长的睫毛扑扇两下,扫在霍煊的掌心上,意外觉得,安心。   霍煊一手覆在时悦眼帘上,一手拿起摇控器把客厅灯光调暗,顷刻,放开;起身小心把小辰从时悦怀中抱出来,送回客房,霍煊回房拿张毯子出来盖在时悦身上,而后倚靠在沙发上,望着时悦出神。   睡着的时悦霍煊不是第一次见,感触却更深。伸出指腹抚过时悦眼敛下的灰青,霍煊想着,难道当歌手很幸苦?也许可以了解一下时悦目前的工作状况。   电视的声音被霍煊按静音,柔和的壁灯洒在客厅里很温馨,望着沙发上睡着的人,霍煊莫名有一种满意感。想起这两个月来与时悦的相处,霍煊发现,他的生活似乎有了这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有两分钟就要刷新数据,霍煊并不想叫醒时悦,可应下的话自已却容不得自己违背,霍煊起身蹲到时悦身旁,轻声叫道,“时悦。”   不过一句轻唤,眼前的人猛然睁开眼,常年挂在嘴角的笑意消失,俊俏的脸庞清冷、淡漠,这样的时悦让霍煊陌生。   霍煊沉声问道,“怎么了?”   时悦瞬间反应过来,眯眼一笑,无辜道,“什么怎么了?”   本弥漫的疏离感瞬间即逝,霍煊看时悦片刻,直至时悦嘴角快僵硬才起身坐到时悦身边,“数据快更新了。”   时悦抱着毯子坐正,打个哈欠,眯眼望着电视,似醒非醒。   时间开始进入倒数时,霍煊发现自己竟然有点紧张,而本该紧张的人此时却是睡眼惺忪。   “永乐娱乐,时悦,三十八万次,向蕴,三十七万六千次……”   排名第一,把小天王向蕴挤下,登上周冠宝座;这数据简直不可思议,向蕴这些年可一直在娱乐圈活跃,而时悦四年来没半点消息,复出不过两个月,就把向蕴打败,夺得周冠。可以预见,明天的娱乐报道又是怎样的一番热闹。   成绩公布后,睡意仿佛压倒最后一根稻草,时悦眼一闭,身子一歪,倒在霍煊肩头,瞬间入睡,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时悦睡着后,霍煊并没动作,而是坐在沙发上不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分钟跳到三时,霍煊一手环压住时悦的臂膀,微侧过身,把时悦抱起来客房。   小辰睡觉很乖,霍煊抱他进来时放在什么位置,现在就睡在什么位置,而时悦不同,睡着时全床翻滚,霍煊还真怕他压到小辰。   把人放下后,霍煊把被子给俩父子盖好离开房间。   关门声很轻微,本睡着的人却在声音响起时睁开眼,眸子清澈、明亮,不见一丝睡意。   次日,大天早,门铃震天响起来;正在做早餐的霍煊打开门,见米乐正对着时悦家门铃猛按,一脸凶神恶煞。   霍煊开声道,“时悦在我这。”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米乐一跳,回过头,看到霍煊围着围裙,双手袖子挽到手肘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这真居家了吧!   米乐把神情收敛一下,笑道,“小悦怎么在您这?”   “昨晚在这睡的。”霍煊说完打开门,示意米乐进来,接着说道,“他还没醒,你先坐会。”   米乐‘嗯嗯’应两声,走到客厅时才发现,不对啊!就算小悦在他这睡,有人来找他不是应该把他叫醒吗?可听霍煊这意思,怎么就没叫醒时悦的意思?   米乐内心的小剧场霍煊可不知道,让米乐随意,便进了厨房。阵阵的香味传来,还没吃过早餐的米乐饿了。   米乐并没等时悦很久,不过二十几分,米乐就听到时悦的声音。   “早,好香。”   声音带着沙哑,米乐回头就见时悦正趴在厨房门边,小辰站在他旁边,俩人双眼冒光盯着厨房内的霍煊。   霍煊见俩父子像嗷嗷待哺的小鸡张着嘴咽唾沫,嘴角不禁露出笑意。夹起一块火腿送到时悦嘴边,便见他脑袋迫不及待凑过来一口咬住火腿,叼入嘴里。小辰也想吃,眼睛盯着霍煊那筷子转,却礼貌的不开声。   喂完大的,霍煊又喂小的,完后让俩人去洗漱。这一家三口的模式看的米乐无语,要不是知道时悦是直男,霍煊也没那方面的绯闻,米乐都怀疑俩人是不是相互看上眼了。   时悦洗漱出来,霍煊的早餐也已经做好;米乐作为客人,主人吃饭,肯定漏不下的。所以米乐非常荣幸的吃到霍氏董事长霍煊亲手烹饪的早餐,说出去不知道羡慕多少商业巨头。米乐觉得,她用这个做噱头,说不定能捞到不少。毕竟认识一个大人物,在抢资源方面还是很有用处的。   吃完早餐后,米乐拖着时悦回公司,因为要谈广告代言的事,不宜带着小辰跑,时悦便非常顺手把小辰塞到霍煊怀中。   已经习惯爸爸模式的小辰转身就抱住霍煊的脖子,跟爸爸说再见。   米乐再次郁闷,时悦跟霍煊的友情到底到哪了?怎么看着就有一家人的意味?米乐无解,霍煊是无奈到习惯,倒不是他惯时悦,而是时悦太自觉。   回到公司,代言产品的商家代表已经来了。这家叫‘天籁之音’的乐器主营华夏古乐器,别看名字叫乐器行,可他直营、加盟的店面就有三千多家,遍布全国,名气非常大,他们找上时悦看中的就是时悦音乐人的身份,再加上时悦曾经公开演奏过二胡,便成了最好的人选。   广告拍摄计划书已经出来,拍摄场景在竹林,届时时悦身着白衣在竹林弹筝,突闻鸟鸣声,时悦用轻功跃上竹林顶端,拿出萧吹奏,猝然竹林出现一众杀手,时悦用曲声与之交手,最后用‘凤首箜篌’的乐声杀死敌人。   ‘凤首箜篌’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弹弦乐器,大体似筝,颈细而肩圆,竖立弹奏,以左握持,右手以竹尺击弦发音,非常罕见的弹奏方式,曾经失传过,不过经过‘天籁之音’乐器行的乐师努力,最后得以让此乐器重见天日。因为‘凤首箜篌’的乐声优美,外形高贵,刚现世时,引起华国轰动,‘天籁之音’乐器行也抓紧这个机会,把它炒成震行之宝。   时悦看的囧囧有神,无比佩服设想出这条广告的人。   最后经过商讨,拍摄订在三日后;谈完广告后,米乐又拉着时悦回公司准备下个月单曲的事,完全没给他偷懒的时间。毕竟就要年尾了,再不抓紧就过年了。   与此同时,霍煊带着小辰到达霍氏大楼,见到向来冷漠,浑身上下散发出生人忽近气息的董事长抱着跟他一个模子印的小孩子回公司,霍氏上下彻底喧哗起来。   不是说没结婚吗?不是说没女朋友吗?这儿子是怎么跑出来的?   无数梦想着上位的男女心碎成渣渣。   同事A,“其实你们有没留意到他小孩很面熟?”   同事B,“你不说不觉得,你一说,真好像哪见过。”   同事C,“我肯百分百肯定,一定是私生子,我不介意做后妈。”   同事A、B白眼不翻,不予理会,正想从茶水间离开,俩人一拍桌子,“时悦。”   霍煊带着小辰上到办公室,蒋秘书用力揉搓眼睛好几下才确定自己没看错,用力拍拍脸,蒋秘书把脑补上百万的复仇文删除,没听过时悦有姐姐或妺妺,只是巧合吧!毕竟这世道相像的人并不少,要么怎会有明星模仿秀。   霍煊进入公司后,把小辰交给助理,交代他看好小辰后,才进入会议室开会。   小辰倒也乖,不乱跑,只是让助理给他开游戏,而且是一款大型的‘大逃/杀’游戏,名字叫‘追击者’,纵林作战,特别刺激,目前非常火。   见小孩一脸正经的模样,助理不禁想起几年前一款手游,由于太火,里面出现不少小学生玩家,最后逼得官方不得不限制游戏时间。可现在这款游戏更牛,连三岁幼儿都上线了吗?   助理不懂,不过蒋秘书进会议室前可交代过,对这位小朋友必须以贵宾级别招待。加上助理也确实想看看这小孩是怎么玩游戏的,乐巅乐巅就把游戏开了。   助理拉张椅子坐到小孩身边,看他熟悉登帐号,买武器,买装备,助理想道:这孩子游戏技能不错,知道该买什么。   等小孩拉着这小人进入纵林,在助理眼睛还反应不及的情况下把敌人爆/头后,助理新世界大门打开了。一枪一个,我擦,眼睛都不眨一下啊!小黄助理突然好奇,如果电脑那边的玩家知道他们的伙伴是一个三岁小孩会是怎样的反应?   满屏的血乱飞,助理突然意识到一点,“小朋友,你不怕吗?”   小辰拉着小人俯身前行,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回道,“爸爸说是假的。”   助理顿时语塞,想想又问,“你爸爸经常让你玩?”   小辰脑袋瓜一歪,回道,“不经常,爸爸说要保护眼睛。”   在看到小孩又毫不犹豫干掉一个敌人,助理咽口唾沫,问道,“小朋友你不觉得,就是这样杀人,有点……怎么说呢?”   助理抓头挠耳,就是想不出适当的词,说残忍吧!一怕小孩听不懂,二怕他听懂伤害到他。   小辰见助理一脸纠结,想了想,说道,“叔叔,你可以叫我小辰。”一本正经矫正助理的称呼,小辰接着说道,“爸爸说这些都是假的,游戏只是给人娱乐,不可当真。不过爸爸也说了,心志不坚定的人就会被影响,所以小孩子还是不要接触太多血腥。”   小孩一顿话后,助理愣住了,第一反应,这小孩的词汇量很足啊!第二反应是,看来你不但是个奇葩,你爸也是个奇葩。   额,这样说董事长不好,助理一拍脑门,问道,“那小辰平时除玩游戏还做什么?”   小辰回道,“玩魔方。”   助理顿时松口气,好在有个是正常的。   小辰接着道,“骑着狗狗上山抓野鸡、野猪,嗯,还有打架。”   助理顿时石化,这是开启什么节奏?帝的山有野物吗?还有,抓野鸡就算了,还抓野猪,这孩子的胆是向天借的吧!还有跟人打架为何说的如此理所当然,看来平日没少打。   “你好,请问董事长在吗?”   一道声音突然插入,助理抬起头,见是一名长相俊俏的男孩,眼睛清澈、明亮,嘴角笑意轻抹,温润如玉,非常帅气的男子。   助理连忙站起身,问道,“你好,董事长在会议室开会,请问您是?”   男子回道,“我是他弟,我叫泊远。”   伸出来的手指干净修长特别好看,助理身为直男都感觉到有点心跳加速了;慌忙伸出手交握,助理回道,“您好,我是霍先生助理,您叫我小黄就行。”   泊远笑着点头,目光转向正玩着游戏的小孩,笑道,“这孩子是?”   小黄回道,“这是霍先生带他过来的。”   见自称是霍先生弟弟的泊远都不认识小辰,助理把到口的‘儿子’两字咽回去,在心底暗道:差点漏嘴了。   泊远对着正聚精会神玩游戏的小孩说道,“小朋友,你好,我叫泊远,你叫什么名字?”   小辰把小人拖到一边,仰首盯着泊远好一会儿才回道,淡然回道,“泊叔叔好,我叫小辰。”   助理嘴边笑意一滞,这孩子虽不爱笑,可刚才跟他聊的挺好的啊!怎么对泊远这么冷淡,“小辰,你要叫他霍叔叔才对,泊远是他的名字。”   小辰看着眼前的叔叔,点点头,没开声。目光又移回电脑屏幕上,小黄再次石化,小辰啊!你怎的这么不给面子啊!   泊远似乎并不在意小辰的冷淡,笑道,“我可以进我哥的办公室等吗?”   “这个……”小黄为难了,虽然他说他是霍先生的弟弟,也上到顶楼,可助理没听说过霍先生有弟弟,董事长办公室里面的资料随便一份出事,他都吃不着兜着走。   泊远见小黄为难也不坚持要进去,走到一边沙发坐下来,拿起杂志随手翻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周刊》时悦的采访。   小辰玩游戏正起劲,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鼻子痒痒打两个喷嚏,小辰抬起头四处看看,看是不是哪漏风了;以前他跟爸爸住的房子就老漏风,时不时感觉到有凉风往脖子吹。   “明天把报告交上来。”   一道敦厚、低沉的嗓音响起,正看杂志的泊远抬起头,见是霍煊,猛然起身快步走过去,心里想着要给他哥一个拥抱,却被一道小身影截胡了。   “叔叔。”像支小炮箭冲向霍煊,小辰扑入霍煊怀里,抱着叔叔的脖子,小辰说道,“叔叔,这里漏风。”   在场霍氏众高层霎时石化,小朋友,这里可是六十二层,全楼密封,怎么可能漏风?这是砸安全部门、卫生部门的饭碗啊!   把小辰摸脖子的手拉下来,霍煊问道,“冷了?”   小辰摇摇头,“不冷,就是漏风。”   再次坚持自己的意见,小辰用力点点头,为自己肯定。   霍煊,“让安全部门排查。”   站在霍煊身后的行政总裁上前一步,应道,“好的。”   站在不远处的泊远看到霍煊对小孩的纵容,嘴角笑意不由加深,快步走过去,叫道,“哥。”   正低头跟小辰说话的霍煊听到熟悉的声音,诧异抬起头,“泊远,什么时候回来的?”   泊远笑着走近霍煊,“刚到。”   霍煊点点头,罢手示意身后的几个高层离开,抱着小辰跟泊远进入办公室;蒋秘书随后端着牛奶蛋糕进来,外加一杯咖啡跟红苶。   把东西摆好,蒋秘书笑道,“泊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泊远回道,打量蒋秘书几眼,接着说道,“蒋秘书越来越帅了。”   蒋秘书回道,“泊少才越来越帅了,我先出去了,还有工作。”   泊远笑着应好,回过头,就见到小辰坐在霍煊旁边吃蛋糕。见泊远看过来,霍煊说道,“怎么突然回来?爷爷,妈妈知道吗?”   泊远眨眨眼,俏皮说道,“知道,就是瞒着你,想给你一个惊喜。”   霍煊失笑,泊远从小就喜欢粘他,四年前他跟母亲回国,突然就听他说要出国深造,着实惊讶,不过弟弟好学,霍煊也很欣慰,“回来呆多久?什么时候回去?”   泊远不高兴了,“哥,我才刚回来。”   “我是关心你学业。”国外学校放寒假都是在圣诞节前几天,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正是期考前,泊远突然跑回来,这不得不让霍煊在意,“你先回去吧!妈妈跟爷爷肯定在家等你。”   泊远笑道,“哥,我等你下班吧!”   霍煊回道,“不了,回去吧!”   霍煊没跟泊远解释为什么坚持让他回去,可泊远知道,他如果再纠缠下去他哥该不高兴了。泊远起身跟小辰告别时,小辰板着一脸小脸说再见,泊远玩笑道:你不喜欢叔叔吗?为什么不跟叔叔笑?   小辰的回应是转身扑进霍煊怀里,泊远无奈尴尬一笑,跟霍煊道别。   泊远离开后,小辰吃完蛋糕就睡午觉去了;霍煊批改好文件后一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蒋秘书拿着一份入学申请书进来,霍煊看完后决定带小辰去找他爸。   据时悦所说,小辰没上过幼儿园,不过交际能力不错,经常骑着狗狗带着一群小孩上山抓野鸡,说烤野鸡好吃,要抓一只回去给爸爸,野鸡肯定是没抓到的,倒是屁股吃了时悦几巴掌。   用毛毯把小辰包起来,霍煊抱着小辰离开,从六十二层一路下来,又引来阵阵的惊叹:看霍先生抱小孩的手法如此纯熟,在家肯定经常带小孩,一看就知道是好男人。   霍煊到来永乐娱乐下面直接打电话给时悦让他下来,电话刚挂,他母亲的电话就进来了,让他早点回家,今天泊远回来,家里肯定是要热闹一番的,他身为人家哥哥,哪能迟到。   时悦下来时,没穿外套,只着毛衣跟围巾,伸手就想去抱小辰,被霍煊拉进车里。把外套罩在时悦身上,霍煊眉头又拧起来了。现在已经进入冬季,帝都虽还没下雪,可气温已经开始下降,站在外面,不到三分钟,手脚都得僵掉。时悦装汉子这样出来,也不怕感冒。   波浪线出现,时悦忍住用手去摸的冲动,拉拉霍煊的外套,说道,“什么事要进车说?”   他本想着下来直接抱小辰上去,时间不长,便也不想穿上累赘的外套,没想到下来后,发现气温比他想像中还低。   霍煊把入学申请书递给时悦,让他年后开学带小辰入学即可;时悦非常高兴对霍煊露出一口白牙,眼睛眯的都看不见。   可霍煊并不满意,淡淡说道,“你那天的笑容呢?”   正笑的开怀的时悦一愣,这哪跟哪?问道,“哪天的笑容?”   一脸懵懂无知,跟小辰有得一拼,霍煊没回答时悦的问题,把人‘赶’下车,让司机离开。时悦站在路边莫名其妙兼无语,霍先生这是傲娇了?   掂掂怀里的小孩,时悦想到口袋里的入学申请,一口亲在小辰脑门上,“儿子啊!你就要上学了,高兴吧!上幼儿哦!”   抱着小辰的手收紧,时悦把头埋在小辰颈间,鼻间除小辰的奶香味,就是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爸爸曾经这么期待过,爸爸相信你也这么期待,对吧!   砸吧着嘴睡的正香的小辰完全想不到,他爸爸的期待没经过他同意就变成他的期待,于是,不久的将来,他迎来了痛苦的上学生涯。   小辰这一觉睡到天黑才醒,吃完爸爸煮的爱心面条,在爸爸的询问下,小辰把今天的事件交代的一干二净,最后加一句,“泊叔叔学爸爸笑,小辰不喜欢。”   时悦乐了,啥时候他儿子竟然给他的笑容申请了专利,真是太乖了,必须奖励个香吻,于是,并不需要奖励的小辰硬生生被迫接受了爸爸的吻。   闹过后,小辰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又提起去接狗狗的事,时悦想了想,觉得最近实在没时间,便拒绝了。小辰生气了,嚷着要叔叔带他去,不要爸去了。   时悦笑道,“叔叔比爸爸还忙呢!”   小辰不相信,拿着爸爸的手机打给霍煊,最后响两遍都没人接。失望挂掉电话,小辰抱着小被子,在爸爸‘担忧’的目光中睡过去。   时悦广告是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时悦把自己跟儿收拾清爽就出门了。来接他的是古力,米乐今天回家了。   说起米乐,时乐就想到宫家,最近米乐跟宫家出问题是肯定的,时悦问起,米乐却不肯说。时悦想约宫瑀出来谈,却又怕越帮越忙,毕竟宫瑀虽掩饰的很好,时悦还是知道他不喜欢自己。   来到拍摄场地,前期准备差不多完成,时悦刚过来,导演就让时悦去换衣服。现在天气冷的厉害,可时悦却要穿着薄薄的服饰在半空中飞,想来就辛苦的很。   青翠竹林下,公子白衣似雪,青丝如墨,负手而立,风吹竹鸣,垂眸、浅笑,谦谦君子宛如玉,如时光般掠过流年,又如泼墨般铭刻在素锦之上,定格成永恒之作。   时悦的扮相导演很满意,妆容上也只是打点粉底,并未过多修饰。换好衣服后,导演把时悦叫过来,先是给他看一份修改过的剧本,然后跟时悦一段一段说戏,把时悦这个不懂得演戏的人都带入戏了。   第一幕是时悦坐在古筝前弹《凤尾竹》,导演本来的意思是让时悦作作样子,后期配音,可没想到,指腹轻拨琴弦,一首清雅、动听的《凤尾竹》便响起,众人一时愣住,听觉也不由随着音乐沉溺其中,导演也怔忡片刻才反应过来,无声划啦几下,副导猛然惊醒,按下播放器,一道清脆的鸟鸣声响起来。   清静的竹林中杀气顿现,白衣公子柔情似水的眸子刹时变得凌厉。   ‘哐啷’   震颤的琴音回响在竹林中,白衣公子拍案而起,飞鹤展翅……   “咔!”   导演话落,两个场务拉着威亚冲向时悦,紧张给时悦系好安全带,商务退回来。   站在寒风中的时悦觉得自己骨头都在叫嚷着冷死了,冷死了,嘴角却还得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刹时佩服自己。   时悦拉拉腰间的安全带,忍住冷意,做出一个飞鹤展翅的动作。   威严缓缓升起,时悦抖的越加厉害,要不是衣服随风乱飞掩盖住他的颤动,这会儿非得被叫‘卡’。   可是就算时悦忍住羊癫疯似的发抖,也被叫停了,原因是时悦太僵硬。放悦下来到取暖气前烤两几分钟,又被吊上去了。   从没被吊过的时悦在天空中飞来飞去,不要说演了,就是让他忍住别打颤跟控制身体已经花费所有力气。这一刻时悦突然明白,为什么这家乐器行规格这么大,品牌这么响,价格这么高,却还没人接这份广告的原因了,这天气,穿着这衣服拍一天就是死的份。   霍煊今天一大早就从霍宅回到公寓,拎着早餐来敲时悦的门,却发现人没在。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他,发现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昨晚用时悦手机打过来的;霍煊猜测应该是小辰,因为目前为止,他还没接过时悦一个主动打过来的电话。   把电话拨出去,接起来听到小奶音霍煊就知道是小辰。小辰见是叔叔也很高兴,把昨天的想法说了,得到霍煊陪他去接狗狗的承诺,小辰说话的调子都高两拍。   由于两人开的是视频,小辰本着好东西要与叔叔分享的‘名言’,把摄像头对准时悦。   清冷出尘,飘渺似仙,眉宇间的杀气似修罗出世,手执萧,气息如烟,吹奏出的乐章宛如天籁,自然而自然,如溪水、如清风、鸟鸣,愉悦却充满杀气。   只见时悦身形随竹摇摆,修长的手指在乐孔上跳跃着,发出音乐杀人于无形,把离他十尺外的敌人杀的片甲不留,一时间,仿佛阿鼻地狱的赞歌。   场面极其震撼,这样的场景用进电影里也是经典。拍完第二幕,时悦又被放下来,他还要拍第三幕,就是用‘凤首箜篌’的乐声杀死敌人,结束战役。   霍煊倒想看第三幕,可他今天有个会议要开,只得跟小辰道别。   从帝华到达霍氏大楼不远,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霍煊到达公司时各部门高层已经聚集,霍煊让项目经理,汇报项目的进展,接着工程部、市场部纷纷发言。   “嘀嘀!”   霍煊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起,霍煊接起来,那边顷刻传来小辰的哭声,“爸爸,爸爸……”   小辰凄惨的哭声让霍煊心一沉,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来,问道,“小辰告诉叔叔,怎么了?”   “……爸爸……爸爸……掉下来了了……”   什么?   脑袋突然‘轰’一下炸开,霍煊猛然起身,边走边捂住手机话筒,对蒋秘书道,“备车。”   冰冷的声音让会议室众人寒气从心底升起,不禁暗暗庆幸,幸好不是自己惹了这尊大神。   这一次霍煊没有让司机送,而是自己开车。帝都市区限速五十迈,而霍煊已经不知道自己开的是多少迈,他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在听到时悦从威亚上摔下的消息心底会如此平静,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只是,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紧扣住方向盘,指节按的发白,本来不远的路程变得难熬。刚才通话到一半突然断掉,时悦的伤势小辰说不清,他必须再确认一次。   “嘀嘀嘀”   电话通了,响着却没人接。霍煊挂掉电话后另拨一个号码,等那边接通后,说道,“留一个手术室,内外科医生教授必须预留四人。”   帝都武/警医院接到这个电话,立即着手准备,虽不懂霍煊的意图,但看来事件不小,否则不会让预留手术室及让医生待命,只是到底是谁?是谁有本能让霍煊亲自打电话来交代,并细细叮嘱?   这件事不但医生好奇,霍煊电话刚挂,霍家就收到消息,顿时也炸了锅。众人纷纷打电话给霍煊,想问是怎么回事,可电话却被一个个被挂掉。泊远打的最多,几乎三分钟打一个,可都没接通。   霍家炸了锅,霍煊无暇关心,车不自觉慢慢加速,油门踩紧,车直直飞出去。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见时悦。 第30章 谋杀2(二合一)   “吱!”   紧急刹车声在竹林中响起, 围成一团的拍摄人员回过身,只见一名男人从高级轿车下来, 神色淡漠。众人不禁暗忖:谁?   男人跨步而来,气势迫人, 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本喧哗的人群噤若寒蝉, 随着男人的接近, 本能退开, 让出一条路。   全身湿透,正裹着导演外套、烤着取暖器,垂着脑袋发抖的时悦感觉到人群的异样抬起头,一件宽大的衣服罩下来, 熟悉的气息笼罩住时悦,接着导演的外套从里面被扯离。   时悦眨巴下眼睛, 对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咧嘴一笑, 想开声,喉咙却像被堵住,深呼口气,时悦沙哑着嗓子说道, “那什么,你怎么来了?”   “叔叔。”时悦旁边的小辰扑向霍煊, 小眼泛红,透出害怕。   霍煊蹲下来摸摸小辰的脑袋瓜, 先是把时悦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然后抓起时悦放在矮凳上、裹得像两只粽子似的脚踝翻看两下, “痛?”   时悦脚向来敏感,虽隔着纱布,还是有些不自在缩缩脚,打个喷嚏,吸着鼻子回道,“还成。”   霍煊点点头,对小辰说道,“我们回去了。”   话落站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把时悦抱起,向着轿车走去。小辰迈着小短腿紧跟在霍煊身边小跑着,后面一群大哥哥、大姐姐看的心酸,想大吼:前面那个男人,你能不能走慢点?照顾一下小孩啊!   突然被抱起,时悦眼睛瞬间瞪大,抖着干燥的唇瓣不可置信看着霍煊,待霍煊跨出几大步才回过神边打寒颤边说道,“我自己能走。”   肩头被用力捏住,时悦受痛吸口气,瞪向霍煊,眼神控制着四个字:无理取闹。   霍煊顿住脚步,俯首望着时悦,一阵风吹来,见他缩缩脖子,抱着时悦的手不由收紧,沉声道,“别动,又不是第一次。”   时悦被噎住了,不过他没动,他只是冷,冷的发抖,冷的不停打喷嚏。而且什么叫不是第一次啊!明明……   额,好像真不是第一次。   暗地里吐槽完后,抖着唇瓣,时悦哆哆嗦嗦说道,“你要不就带我回去烤火,要不就赶紧走。”   嘴角微勾起,不过须臾间便消失。时悦暗感叹:这人笑起来还行!就是不常笑,整得像面部神经坏死。   上车后,暖气扑面而来,时悦呼口气,觉得回血一半,见霍煊拿出车内的备用羊毛毯,时悦送给霍煊一个大大的笑脸,伸手就去拿,却被霍煊避开,正想问原因,霍煊说出的话让时悦瞬间石化了。   “脱掉。”   时悦脸一僵,勉强笑道,“什么?”   霍煊看时悦苍白着张脸,不停在发抖,眉头拧成结,长相本就严肃,不怒自带三分威,这脸一沉,还真有几分吓人。   小辰趴在副驾驶上,道,“爸爸,衣服湿了,要换掉。”   拧起的小眉头跟霍煊十分相似,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时悦除脸盲外,也有可能因身在局中,完全没发现,只是觉得儿子那表情怎像在说:爸爸真愁人。   车里虽有暖气,可湿衣服贴在身上,那冷是从骨头冒出来的,完全温暖不了时悦。脑子正快速转动着,衣襟突然被揪住,时悦吓得回过神来,霍煊已经开始动手扯他衣服了。   时悦急忙说道,“别扯,这是剧组的衣服,扯坏了,我自己来。”   把霍煊手拍开,时悦常规吐槽:猴急猴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正解哪家良家妇女的衣服呢!   “我没解过女人的衣服。”   “啊!”时悦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想到霍煊的回答,时悦瞬间爆笑出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握成拳捶得座椅‘啪啪’响,“……哈哈……哎呀,笑死了我,哈哈……哈哈……”   随着时悦笑声抑扬顿挫、连绵不绝响起,霍煊脸色越来越阴沉,黝黑的眸子深的吓人;趴在副座驶座的小辰小心翼翼看眼叔叔,再给爸爸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缩回座椅内,掰着脚丫子玩,他想狗狗了。   “嘶!”   衣服撕裂声响起,笑声戞然而止,怒吼声从车内传出,“霍煊,你撕我衣服做什么?混蛋。”   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拍摄人员恍然大悟,对啊!霍煊,霍氏集团董事长,华国百年世家霍氏长嫡孙。不过,刚才时悦喊的那句话怎么如此让人浮想联翩呢!   被压着拨个干净,像只白斩鸡似的;时悦缩在车门边,双手死死拉着裤衩,怒目横眉,咬牙道,“你再敢动手,我跟你拼命。”   回答他的是罩下来的羊毛毯,黑暗中,被拉到座椅中间,毯子拉下来,时悦被霍煊左一圈右一卷成团子,然后脑袋被拍拍,霍煊钻到前座去,说道,“小辰,到后面照顾爸爸。”   小辰小爪子一握,点力点点头,钻到后座去。此时时悦有心想说点什么,脑袋却有点沉,半眯着眼,时悦想:等小爷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车速并不慢,却很稳;向着医院驶去时,霍煊打电话给蒋秘书,让他过来处理这件事。与此同时,米乐也接到导演的电话,事件太复杂,电话说不清,现在要紧的是时悦身体。米乐匆忙挂电话后,让古力去导演那拿时悦的东西,披件外套就要出门。   客厅的宫夫人见米乐匆忙出来,不悦道,“你在家就不能呆个半天?天天往外跑,跟一群戏子   混在一起,丢光我宫家脸面,早就让你关了那破公司,你有没把我话放在心上?”   米乐紧咬住唇瓣,闭闭眼,深呼口气才转过身,看向宫夫人,“妈,永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而且我并不觉得丢脸。还有,我公司里面的艺人每个都是凭自己能力吃饭,我觉得称他们为戏子并不妥。”   宫夫人冷哼道,“能力?未婚生子,今天拍到这个去夜店,明天拍到那个爬床,你有脸说。”   米乐心里着急时悦的伤势并不想跟宫夫人纠缠,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脸色霎时难看起来,“我公司艺人都是正经人,没您说的这些情况,至于未婚生子,我可以告诉您,那个是我弟弟,每个人生活都有自己意外与无能为力,但这不代表他的人品与修养,请您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有事先出去,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再见。”   话落,米乐无意再与宫夫人纠缠,转身离开;一直坐在旁边的沈菱拍着气青脸的宫夫人安慰道,“伯母,别生气,说不定米乐姐真有事呢!”   宫夫人拍着胸口顺气,说道,“你看看,看看她什么态度,当年我就不同意小瑀娶她,可那孩子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就是闹着要跟她结婚,现在好了,出去哪家太太话里话外不在挤兑我,简直丧门星。当时娶了你多好,顾家孝顺。”   宫瑀正从外面进来就听到母亲的话,无奈道,“妈,说什么呢!”接着看向沈菱,歉笑道,“抱歉,我妈又乱说话了,希望你别在意。”   沈菱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对宫瑀羞涩一笑。   宫夫人不高兴了,道,“我说的有错吗?如果你娶了小菱,我们家多和睦,偏偏娶她,闹的家宅不宁。”   宫瑀很无奈,他母亲跟小乐向来不和,今天也不知道小乐又怎么气到母亲了,身为人夫,只得不断跟他母亲说好话。至于后面,真要跟米乐谈谈了,别老气他母亲,这样下去,他也头痛。   车到达医院时,时悦已经发起高烧,把小辰交给赶过来的小黄助理,霍煊抱着时悦匆忙进医院。   由于烧的厉害,医生简单检查过就给时悦吊上水,然后才让医护人员给时悦穿衣服。其间,霍煊没出去,一直梗在门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病情确认完毕,得出的结论是,感染风寒,一只腿扭伤,一只脚擦伤,严重倒不严重,但要也养几天。   霍煊出来后,对着站在跟前的副院长跟医生,道,“电话为什么会打到霍宅去?”   众人不禁打个寒噤,年轻、俊朗的副院长摸摸鼻子,决定送个锅给他顶头上司,“霍先生,闻人院长可是老爷子的主治医生。”   淡淡的视线扫过来,副院长嘻笑两声,当没看到。   米乐打通霍煊电话得到地址来到医院时,蒋秘书也把有关人员带来了,把时悦交给米乐,霍煊到医院旁边的酒店问话。   “醒了?”米乐掖掖被子边沿,拉着椅子坐近,摸摸时悦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下来,吊在半空中的心也落地了,便问道,“感觉怎么样?”   时悦回道,“没事,小辰呢!”   米乐说道,“霍先生的助理带他到外面吃饭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其实时悦也说不太清,他当时正在拍第三幕,导演说换个地方,他们便来到一处溪水处,正当时悦被吊着飞来飞去时,腰间安全扣突然一松,他就掉下来了。   溪水不深,时悦几乎掉到底,一只脚擦到岸边的石头擦伤,一只脚不慎扭伤,不幸中的万幸。时悦上岸后,本来要直接去医院的,可在场的三辆车全熄火,打不着,他只能烤取暖气,等人把车弄好。不过仅十来分钟上,没想到霍煊就来了。   “我不该把古力叫回来的。”米乐很愧疚,因为她答应宫瑀留在家一天,接到公司有个艺人出事的电话后,就让古力去处理了,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时悦笑道,“姐,不关你的事,这是意外。”   他上岸后,导演也检查过安全扣,是老化的问题,只能说他运气不好。时悦虽是这样说,可米乐心底总有股莫名的情绪,她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觉得烦燥,她总觉得不应该这么简单,可哪里不对劲又想不起来。   米乐问道,“小悦,会不会是‘他’?”   提起‘他’,时悦脸色难看起来,话说他跟宋警/官相约的时间快到了,不知道宋警/官资料里面会涉及到什么?“可是检查过后,扣子确实是老化。”   时悦不是天真,只是他不太相信这人敢在众目睽睽下动手,而且拍电视、电影出意外事故在娱乐圈虽不常见,也有前例。只是……   本来没多想的时悦被米乐一提,也开始重视了。   “正常的场务会用老化的安全扣吗?小悦,要不,我们报警?”米乐想来想去,还得觉得只有这条路,她永乐娱乐只是个娱乐公司,要是说到抢夺资源方面,倒有点门路,可要跟权势人物斗战,只有挨打的份。   “姐,你忘记了,四年前的案子已经结了。”时悦说这句话时情绪很平静,可米乐却能感觉到他的心灰。   米乐恨不得打自己两巴,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一个了,“小悦,我看霍煊现在对你挺看重的,你要不要试着透点东西给他,看看他反应?”   时悦说道,“现在还不行。”   米乐倒不觉得,便说道,“小悦,只是让他帮忙查一下四年前是谁下毒,我觉得以他跟你目前的交情,可能性并不低。”   不是米乐着急,而是不得不着急,目前她们连敌人是谁不知道,只是怀疑是那天在场的宾客之一,至于为什么不怀疑霍家,很简单,霍家当年主持宴会的只有霍逾静一人,而霍逾静与时悦并没仇,就算有仇,以霍家权势,在娱乐圈内捏着时悦不过一句话的事,她会笨到直接下毒吗?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更不会笨到在自家年会下毒。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宴会场中其他人,他抓住一点,霍家不会为时悦一个明星把事情闹大,更不允许闹大。这些年,米乐也在收集当年前往宴会人员名单,却不过收集到三分之一,还是陪同时悦出席的林子语自己拿着报纸、杂志根据记忆,一个个去辨认出来的。   时悦摇摇头,“姐,如果,我说如果真是霍家人,你说他会帮谁?”   米乐怔住了,良久沮丧垂下头,是的,即使可能性不大,也是嫌/疑目标之一,米乐突然有种无力感。   感觉到米尔的情绪低落,时悦握住米乐的手,说道,“姐,相信我,真相会大白,总有一天,伤害过我的人会付出代价。”   米乐回道,“可我们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时悦笑道,“很快就能知道了。”   时悦从小的信条就是别人打我一巴,一定踹回一脚,诚如米乐所说的,他们没权没势,可是有人有就行。   “我去勘察过了,时悦先生早几秒掉下来,会直接摔在乱石上,重则死亡,轻则被摔成重伤。幸而快几秒,人便掉到溪水里了。”蒋秘书把自己看到情况补充道。   客厅气氛很压抑,在场的几人全垂着脑袋,不敢直视霍煊。   霍煊道,“是谁给时悦系安全带的?”   导演忐忑回道,“是陈子里,他是华兴广告公司的职员,临时担任场务。”   蒋秘书把这个名字刷刷几个在本子记下,问道,“人呢?”   “咦,之前还在的。”导演猛然起身,左右看看,大声道,“刚刚还在的,你们见他没?”   本来只是忐忑,现在导演却是恐惧,他在娱乐圈呆久了,什么腌臜手段没见过,本以为只是意外,可现在当事人不见了,导演才觉得严重起来。   被问到的几人也怕了,如果陈子里在,那就是意外,如果他不在,那是什么?谋杀?那他们这些牵扯在里面的,能有好果子吃吗?眼前这尊大神可不好惹,年少时干过不少出格的事,后来才修身养性,建立霍氏集团,目前看他的态度,明显要为时悦出头,他们这些小虾米,都不用他动手,就能凉个透底。   蒋秘书脸色也变了,硬着头皮直视霍煊的目光,说道,“抱歉,霍先生,我立即去查。”   蒋秘书刚起身,就接到小李助理的电话,说华兴广告公司总裁跟‘天籁之音’的总裁过来了,想见霍煊一面。   得到霍煊应可,蒋秘书把这几人带出去。霍氏安保部门的主任已经让他叫过来,这几人的话还要让他们再捊一次,毕竟他们是专业的,而自己是业余。   不过此次时悦出事,却让蒋秘书看到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他很想把心底涌起来的猜测否认,可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越跑越远。忽然,脑海闪过老爷子威严的脸,蒋秘书打个寒颤,咽口唾沫,安稳自己:怎么可能?三十五年来都没迹像,现在怎么可能突然就冒出来了,肯定是自己吓自己。   霍煊说道,“这件事先不让时悦知道。”   已经走到门边的蒋秘书连忙回身应好。把导演几人送到另一个房间,蒋秘书把同样一脸忐忑的俩位总裁请进去,同时暗暗感叹:消息果然灵通啊!时悦刚被接走,俩人就收到消息过来了。   霍煊在帝都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比他有权的没他有钱,比他有钱的没他有权,平衡下来,谁都得给他几份面子,再加上他公司是重工,手握不少高端技术,连国家上层领导对他都欣赏有加。因此,谁不想跟霍煊沾上一点关系?可问题是,华兴广告公司与‘天籁之音’却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与之相识,因为很明显,这不是结识,这是结仇,一旦处理不好,他们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过年了。   俩人进来就是一味的道歉,当华兴广告公司总裁知道他公司职员陈子里失踪后,冷汗就下来了。立即让人事部把他资料发过来,蒋秘书随即转给安保部门让他们追踪。   蒋秘书对陈子里突然跑路很不解,正常来说不跑死咬着说是意外,大概、可能能瞒过去,可这样一跑不就告诉别人,有问题吗?难以理解。   送走俩位老总,蒋秘书说道,“霍先生,要报/警吗”   “不。”   简短的一个字,不知为何让蒋秘书心发突,他是在霍氏集团上市那年跟霍煊的,那时的霍煊已经收敛所有光芒,沉稳而睿智,商场手段也老练。当时他就想着这人不会从小就开始长熟了吧!否则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性子怎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   后来跟霍煊久了,才从大夫人嘴里知道这人也叛逆过,只不过有天突然就变正常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正常回来的,谁也撬不开霍煊的口。   霍煊处理完这边的事便回到医院,米乐已经离开,小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小被子,应该是护士拿过来的。   “嘀嘀!”   手机突然响起来,霍煊接起来走到外面,是他母亲,问他怎么回事?霍煊也没想瞒她,便一五一十告诉段小楼,当然,关于时悦有可能被谋杀的猜测并没告诉她,只是说了时悦的伤。   段小楼一听坐不住了,说要过去,被霍煊劝住,让她明天再过去帝华,医生刚才跟他说了,时悦吊完这瓶水就可以离开了。   按霍煊的意愿,最好住两天再走,不过想到时悦的性子可能性不大。果不其然,时悦醒后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什么时候出院。得知自己能立即出院后,时悦二话不说就想下床走人,脚还未着地,时悦对着霍煊磨牙,“我衣服。”   像是早想到,霍煊把袋子里的衣服递过去,收到时悦赞赏般的点头。   看看时悦那双包着纱布的脚,霍煊说道,“要帮忙吗?”   时悦眯眼笑道,“不用,谢谢,麻烦出去关门。”   霍煊也不勉强,转身离开,只是最后扫在时悦胸膛的目光,一言难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说补上的。 第31章 时悦是好人   时悦受伤的消息瞒的很紧, 外头并没收到风声,被霍煊接回帝华后, 时悦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可能吗?别开玩笑了, 下个月还要上单曲呢!   时悦粘在客厅的茶几上写词谱曲, 小辰很自觉, 到饭点就往霍煊家跑,可霍煊中午并不回帝华,怕时悦工作起来忘记时间,饿到小辰, 霍煊便把中午订餐的任务交给蒋秘书了。   虽是如此,却不能解决小辰的‘寂寞’问题。三岁前, 小辰跟着爸爸走南闯北, 三岁后带狗狗满山跑,自由自在惯了,这样关着他,怎么可能受的了?这也是来帝都后, 小辰会粘霍煊的原因。毕竟整幢楼层里,除他家, 就霍煊一个活人。   从‘追击者’退下来,小辰迈着小短腿来到爸爸跟前, “爸爸。”   仿若未闻,时悦在A4白纸上又涂又画, 完全没看到儿子不滿的目光。时悦此时脑子里面全是音符,与此同时,脑子还留出一丝清明,想着,要买台钢琴才行,不过,他很穷啊!   见爸爸没回应自己,小辰低头看着脚丫子,左脚丫翘翘,右脚丫翘翘,小辰转身出门了。站在走廊边的窗户下,小辰四十五度仰首望着天空。   霍煊下班回来刚出电梯就看到小辰站在夕阳下一脸落漠。   正沉溺在自己世界中的小辰听到声响,回头,眼一亮,跑过去,“叔叔。”   霍煊把小辰抱起来,边走边说道,“怎么没穿鞋?”   小辰脑袋瓜一歪,说道,“爸爸也经常没穿。”   失笑把小辰歪着的脑袋瓜掰正,霍煊抱着他回对面门;果不其然,时悦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   抱着霍煊的脖子,小辰说道,“叔叔,去接狗狗。”   霍煊应道,“好。”   时悦因为脚的问题,已经连续四天没出门,小辰才三岁,正是好动年龄,能忍到现在仍不闹,已经够懂事,而不懂事的呢!还坐在地毯上埋头工作。   “爸爸。”   小辰大喊一声,把时悦从创作中醒过来。时悦回头见是霍煊,问道,“吃饭了?”   “去换衣服,我们出去吃。”   时悦张口就想拒绝,猝然间,小辰期待的目光撞进时悦的眼里。时悦一拍桌,“等会儿。”   微跛着脚回房,时悦片刻便出来,小辰也已经让霍煊穿戴好,正抱着霍煊的脖子等爸爸出来。   三人坐霍煊的车出行,霍煊问时悦想吃什么,望着车窗外呼呼的冷风,时悦毫不犹豫选择火锅 。小辰听说要吃火锅也很高兴,只是他情绪向来内敛,倒不像别的孩子似的高兴起来又蹦又跳。   地点是时悦选的,他以前就经常跟乐团的成员过来吃,时悦最喜欢的就是这家店的酱料,自制的辣椒酱特别好吃,也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进门就是大堂,人声鼎沸,霍煊抱着小辰跟在时悦后面来到角落位置,落座后服务员上来点菜。时悦乐滋滋点锅鸳鸯锅,拿着菜单报一串菜名后问霍煊想吃什么。霍煊没吃过火锅,对吃食也不挑,便让时悦看着点,时悦又增加两盆肥牛跟肥羊,把菜单递给服务后,时悦拖着不方便的脚就想去拿酱料,被霍煊拉住了。   霍煊:“上洗手间?”   时悦:“去拿酱料。”   霍煊站起身,“我去。”   时悦:“你懂吗?”   霍煊没说懂没懂,只给时悦一个让他安份的眼神便离开。顺着人流走,霍煊找到地方,林林种种二十多种酱料,取出小碗,霍煊把油盐酱油混在一起,正想转身,一双手扒拉过来,“我就说你不懂,要放豆瓣酱,最重要的是辣椒酱。”   时悦吸吸鼻子,辣椒酱的味道窜进鼻腔,口水直接泛滥,伸手就想去勺,被霍煊一把抓住爪子,“你现在脚还没好全,不能吃。”   时悦立马回道,“医生没说。”   霍煊,“这是我说的,不能吃。”   把时悦爪子拉回来,霍煊端着酱料,另一只手按在时悦的臂膀上,微用力把时悦掰过来,揽着时悦往位置走。时悦脚没好全,不敢用力挣扎,叫道,“别啊!我的辣椒酱。”   “哥!”   眼前男子笑意盈盈,气质干净,温润的笑意让人心生好感,只是时悦怎么看怎么别扭,脑海突然闪过儿子说过的话:泊叔叔学爸爸笑,小辰不喜欢。   时悦怒,儿子什么眼光啊!他爸笑的比他帅多了好吗?   霍煊问道,“你怎么在这?”   泊远笑着回道,“今天太冷,经过这里看到有火锅店就进来了。不过,哥你也知道我没吃过火锅,不懂……”   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泊远羞赧顿下才继续说道,“我正准备离开呢!就看到哥了,我能跟哥一块儿吗?”   霍煊看向时悦,时悦莫名其妙,看我干嘛?不过还是笑道,“弟弟是吧!一起来,四人座正好空个位,那什么,你跟你哥先回去,我拿点佐料。”   说话间,时悦想拉开霍煊像根铁棒似的坚硬手臂,却毫无所获,仰头怒瞪。霍煊道,“别白费力气了。”   目睹两人的互动,泊远笑道,“哥,这位是不是妈妈喜欢的明星时悦。”   霍煊正要点头,被时悦用拳头顶在下巴处,嘴角微勾起,时悦送霍煊一道警告的目光,“弟弟,你说错了,我是名歌手。”   泊远笑道,“时悦先生叫我泊远就好,你脚是受伤了吗?我扶你吧!哥手上端酱料,倒你身上就不好了。”   没等时悦同意,泊远上前扶住时悦的臂膀。霍煊见状,放开手,说道,“时悦带泊远到座位去吧!我帮小辰也拿一份。”   泊远不满叫道,“哥,还有我。”   霍煊回道,“少不了你。”   泊远笑眯眼点点头,扶着时悦往回走。   时悦见泊远嘴角一直挂着笑意,说道,“泊远,你真爱笑。”   “是啊!哥哥从小喜欢我笑。”   时悦暗叹,没想到霍煊还是个弟控啊!真看不出来。   “小时哥哥就特别宠爱我,一直把我带在身边,想要什么哥哥都买给我。小时经常作恶梦,怕被抛弃掉,可哥哥说,他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爱我,保护我,照顾我,不会让我一个人。”   时悦听得有点懵,抛弃?大家族的孩子都这么没安全感吗?还有后面那几句:爱我,保护我,照顾我。   怎么听怎么别扭,妥妥的结婚誓词有没有?陷在自己思绪中的时悦感到有道目光盯着自己,转头看去,泊远正看着自己,小眼带着渴望,时悦打个寒噤,这泊远看起来虽然很年轻,可至少二十五岁以上了,这小鹿斑比的目光看的时悦压力山大。   干笑两声,时悦说道,“你哥对你真好。”   泊远笑道,“时悦先生也觉得吧!我跟哥哥会一直在一起,不分开,是吗?。”   时悦硬着头皮回道,“是吧!”   听到时悦的话,泊远似乎很开心,“我就知道时悦先生会祝福我们。”   时悦瞬间石化,喂喂,少年,你这话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你们站这做什么?”霍煊端着拖盘,上面有四小碗酱料,其中一碗有辣椒酱,时悦的目光几乎盯在上面。   泊远回道,“跟时悦哥在聊天,哥,时悦哥真是好人。”   莫名收张好人卡的时悦一头雾水,霍煊这弟弟可真有趣,而且特别信赖霍煊。   三人回到坐位,小辰已经望穿秋水了。   坐下来,时悦很自觉伸手去端那碗有辣椒酱的酱料,却被霍煊截胡端到他弟弟面前,时悦怒了,“霍煊。”   泊远疑惑看看霍煊,又看看时悦,“哥,给时悦哥吧!”   霍煊摇头,淡淡道,“时悦还不能吃,你自己吃就好。”   泊远沉吟一会儿,说道,“既然时悦哥不能吃,我吃让时悦哥看着多不好,我也不吃了。”   就这样,这碗酱料在时悦‘哀怨’的目光中被服务员带走。霍煊跟泊远都没吃过火锅,但现场示范一眼望去全是,即使时悦因为‘太小气’只低头给自己刷,霍煊跟泊远也能自己找到窍门。不过火锅可能真不太适合霍煊,吃两口后就给小辰刷起来,时悦见到儿子碟子上满满的,毫不客气把‘罪恶’的筷子伸过去了。   霍煊无奈摇头,刚识时悦时,给他感觉像只小狐狸,目光总带着狡黠,慢慢接触才发现,倒像个无赖多些。   泊远捏着筷子,看霍煊给时悦、小辰刷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笑眯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此时小辰刚好抬头,撞上泊远的目光,手一抖,筷子从手上滑落。   霍煊问道,“怎么了?”   小辰摇摇头,看眼泊远,接过爸爸重新递来的筷子,心里气恼道:让狗狗咬他。 第32章 狗狗来了   吃完火锅准备回帝华, 泊远跟着上车坐到副架驶座上,说从没见过霍煊的公寓, 要去看看。小辰趴在爸爸腿上昏昏欲睡,听到泊远的话, 耳朵动了动, 头一扭, 扑在爸爸怀里睡过去。   车行驶半个小时左右回到帝华, 时悦抱着小辰回家,泊远则跟霍煊回他住处。   泊远进门脱去鞋,光脚踩在地板上,三两跑到沙发坐下来, 转身趴在沙发背上说道,“没想到时悦哥会住在哥对面, 是后来搬来的吗?”   霍煊扫眼泊远光裸的脚裸, 说道,“说多少次了,别光脚踩在地板上。”   泊远嘻笑两声,“是, 是,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时悦刚搬来两个月。”霍煊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处理工作, 便头也不抬回道,“去洗澡睡觉。”   “哥, 哪有人这么早去睡的,跟我聊聊天吧!”泊远跳下沙发,坐到霍煊旁边接着说道,“哥我听说时悦哥已经归隐四年了,才回来又出单曲,又上《风云音乐厅》,广告还在帝都台轮番滚动,时悦哥可真厉害,不过我听说当明星挺辛苦的,要经常参加酒会陪酒,被灌醉更是常事,小辰这么小,他爸爸经常夜不归宿很可怜吧!”   霍煊合上笔记本电脑,问道,“你哪听来的?”   泊远回道,“小茜说的啊!时悦哥签在她嫂子公司,听说时悦哥要经常陪人出去喝酒。不过也不能怪他,时悦哥不陪人喝酒资源就没了,只是我听小茜说,有些老板会特别喜欢长得好看的男明星作陪,时悦哥长得好看,性格又好,我就怕他吃亏……”   “好了。”轻喝声打断泊远的喋喋不休,霍煊接着道,“别胡乱猜测,去洗漱。”   泊远还想再说什么,看到霍煊神色带丝冷漠,怯怯道,“哥,我说错什么了吗?”   还不等霍煊开口,泊远像想到什么,连忙罢手,着急道,“哥,我不是说时悦哥爬床,不,不是,我,只是小茜跟我说了些东西,今天见到时悦哥,我觉得跟她说的不一样,哥……”   说着说着,眼都红了,委委屈屈看着霍煊,道歉道,“对不起。”   霍煊淡然道,“这些话别再让我听到,去洗漱吧!”   泊远点点头站起来往浴室走去,到半路又回过头道,“哥,我相信时悦哥。”   “好了,去吧!”霍煊的声音软下两分,泊远闻言,对霍煊一笑,转身离开。   霍煊背靠在沙发坐会儿起身去厨房,今晚他没吃什么,现在已经感觉到饿,不过因为是晚上,不适于吃太饱,霍煊便准备煮粥。   翻两下冰箱,才记起‘瑶柱’在时悦的屋里。时悦说他小时在南方生活过一段时间,最喜欢吃的就是‘瑶柱白果粥’,知道霍煊没煮过,还特地买本粥谱给他学。霍煊吃过两次后,觉得不错,也便时常煮。   取钥匙出门,霍煊打开时悦家门直接进屋。见时悦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正要走过去,时悦猛然抬头,见是霍煊,咧嘴一笑,“霍煊,你饿吗?”   霍煊望着时悦没开声。时悦从沙发上爬上来,“我饿了。”   望着时悦的黝黑眸子沉如深海,硬朗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霍煊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往厨房走去,时悦见状,巅屁巅屁跟过去帮忙。   用高压锅煮粥很快,不过半小时已经煮好。时悦习惯边看电视边吃饭,霍煊则与时悦完全相反,便出两个选择让时悦选,要就看电视,要就喝粥,二选一。   时悦咬牙,不服去抢,霍煊人高马大,立即镇压,时悦含泪咬牙,最终屈服在香喷喷的粥下。   里面正闹着,外面身着浴袍的泊远手放在虚隐的门把上,微偏着头,神色冰冷,脑海闪过一幕幕画面,不过须臾间,嘴角重新挂上笑意,喃喃道,“哥哥说,不喜欢小远变得冰冷,最喜欢小远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辰身着连帽羽绒服,脚蹬小皮靴,跑去敲霍煊的门。开门的是泊远,小辰先是瞪大眼,后退两步,问道,“泊叔叔,叔叔在吗?”   “小辰早,我哥在里面,我带你进去吧!”泊远说着伸手就去拉小辰,小辰猛然后退一步,转身,小短腿几步跑回家,‘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听到关门声的霍煊走出来,“小辰?”   泊远笑道,“哥,你怎么知道?不过小孩好像不喜欢我,连早上好都不跟我说,转身就跑回去了。”   霍煊说道,“时悦不会这么早起来,你是让司机来接你,还是自己打车回去?”   泊远惊讶道,“哥,今天周六,你不回家吗?”   霍煊回道,“不回了。”   泊远,“哥,那你要去做什么?我能去吗?”   霍煊,“泊远。”   只是两个字,泊远心底颤动一下,紧抿着唇低下头,脸上闪过难过,不过刹时,嘴角又挂上一抹笑意,应好。   泊远走后,霍煊来敲时悦家门。门小心翼翼打开,露出一条缝,一个小脑袋伸出来,对霍煊眯眼笑道,“叔叔。”   把门拉开,小辰拉着霍煊跑进时悦的房间,手脚麻利爬上床,骑在爸爸身上,开始‘叫爸爸’大作战。   霍煊拉把椅子坐在旁边,看小辰闹时悦。拉耳朵,捏鼻子,掰眼睛,拉脸皮,无所不用其及。时悦也能睡,小辰这样闹他,也坚持十几分钟才睁眼。   “爸爸,接狗狗。”   莫名其妙被决定行程的时悦被儿子拉着洗漱,催着穿衣服,直到被拉下楼,一阵风吹来,时悦才彻底清醒。   哆哆嗦嗦坐上车,时悦问道,“你知道地址吗?”   霍煊回道,“不知道。”   时悦拉拉外套,吸吸鼻子,刚才那冷风都快吹感冒了,“津台,开车四个半小时,高铁二个小时,飞机一个小时,你选吧!”   小辰睁着圆溜溜的大眼趴在椅背上,一脸期待,完全没弄懂他爸话里的意思。   霍煊从后视镜看眼小辰,说道,“我周一才上班。”   时悦,“……”   好,你赢了!闭上眼,时悦歪靠着车门休憩。   霍煊让小辰坐下,直接往津台方向开去,开出八十来分钟,刚出帝都,电台突然插播一条新闻:   “……帝都北区突然出现一条长达一米五左右的白狼,此狼又有‘梦幻之狼’的美称,是世界上最凶猛的狼。白狼主要分布于欧亚大陆北部、加拿大北部和格陵兰北部。是世界上最大的野生犬科家族成员,这是一个冰河时期的幸存者,在晚更新世大约30万年前起源。据专家称,此狼应该只有一岁,野生。那它是如何单枪匹马闯入帝都的?还是被偷猎者运输过来的呢?目前不得而知……”   “……来了,动物园跟训畜师都过来了,武/警开始疏散人群,狙击手已经准备好,只要白狼有丝毫的袭人行为,将立即被击毙……”   “……嗷呜……嗷呜……”   两道嗥叫冲天而起,震人心魄;时悦猝然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小辰则叫道,“叔叔,是狗狗。   霍煊,“!”   时悦窜起来,头伸到霍煊旁边,催促道,“快,回头。”   霍煊眉头一拧,沉声道,“坐回去。”   严厉的声音把一大一小镇住了,时悦摸摸鼻子坐回后座。小辰难得出现着急的神色,但也听话,乖乖坐好。前面恰好是路口,霍煊随即调头,其间打个电话出去,叮嘱不要轻易伤害那只狼,一大一小闻言,松口气,送两个大笑脸给霍煊。   作者有话要说:   演员到齐了,开唱。   ps,白狼的介绍来自百度 第33章 狗狗是白狼   回程时间只用三十来分钟便来到帝都北区中心广场, 还未下车,远远望去, 只见一道白色雄壮的身影立于广场五米多高的人造假山瀑布之上,健壮有力的后腿微屈, 前腿迈出去, 头颅昂起, 犀利的眼神掩在半垂的眼帘间, 俯视间,带着蔑视与狂傲。   假山底下,几名警员心里不断打着鼓,枪不敢移动半分, 就怕这只白狼突然冲下来。站在警员旁边的警长也很紧张,这只狼出现已经三十多分钟, 在这其间, 他问过附近的人,都不知道这只狼怎么冒出来的,他调出广场的闭路电视,却发现在狼出现的前一秒, 录像跳了一下,恢复后, 便出现这头狼,说它是从天而降不为过。   “警/长, 要不要动手?”指导员擦擦额头的汗,跟这头狼对持, 比他抓恐/怖/分子还要紧张。   旁边的几名警/员听到指导员的话,忙点头;真的是干熬不如早死,别看是他们拿着枪像占上风,可看狼的神态,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它在这里,似乎只是在等待,至于在等待什么,警/员哪知道。   “不行。”站在旁边的训兽师跟动物学家立即反对,从接到电话到来到现场他们已经呆了三十分钟。这三十分钟他们一群人一直在观察这头狼,发现这头狼应该不是普通的白狼,它额头中间有一簇形似火炎的印记,银白色,衬得双目越加冰冷,它不似别的狼,眼中透着冷酷与凶残,反而更像一位孤傲的王者,睥睨一切,它的地位、威严,神圣不可侵犯。   有着这样的震慑气势,它很可能是一头头狼,这是训兽师的结论,可动物学家却反对这个结论,只因从它身形及毛色判断,它应该只有一岁,一岁的白狼还没成年,怎么可能是头狼?一行人喋喋不休差点吵起来。   “警/长。”旁边持/枪的警员突然惊呼,把众人惊醒,一致转头看过去,只见白狼前腿微抬起,尖锐的爪子刺出趾外,锋利的牙齿微露,扫视众人,它似乎不耐烦了。   “咔嚓”   警/枪上膛,几个警/员齐齐后退一步,狙/击手瞄准,气氛霎时变得拔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嗷呜……”   嗥叫再次响起,白狼额间的银白火炎霍霍生辉,摄人心魄。   “砰!”   不知从哪个方向射出的子弹,打中假山,迸出火花。站在上面的白狼幽暗的眼睛光芒顿现,一道白影闪过,‘嘣’,站在警车前的一名警/员被白狼瞬间扑倒在地上,白狼前爪按在他肩膀上,后脚压腹,尖锐的爪子按在警员腹部间,只要它轻轻一扣,立即开膛破肚。雪白的锐齿露出,正对着员的颈动脉,噬血的眸光暗如深潭,额间火炎从银白转成淡红,浅红,艳红……   “狗狗。”   稚嫩的声音划破死亡的‘静止’,一道白光闪过,扑在警/员身上的白狼已经不见了,而突然出现的小孩子旁边却多出一头狼。   比起突然出现的孩子,众人更加在意的是白狼的速度,太快了,众警员彻底傻眼,这样的速度,比子/弹射击还快吧!   大人的心情小辰不懂,高兴伸出手,抱住比他高的狗狗脖子,小辰蹭了蹭,“狗狗,小辰好想你。”   高傲的头颅低下,半眯起眼,它也在享受着小辰的亲昵。   旁边的警/员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说好的高冷傲呢?太差别对待了,刚才还是一副‘朕心情不好’的即视感,现在怎的就变成家居小狗狗了?   霍煊突然出现,预示着白狼将被带走,看小孩跟狼的亲昵模样,也像是他家养的,所以警/长并不想阻止白狼的离开。不过几名动物学家却坚定认为是野生,对着警/长絮絮叨叨,警/长暗暗咬牙,有本事直接跟霍先生说这是野生的,要带回研究啊!围着他做什么?   三人一狼回车上时,小辰是坐在狼背上过去的,小下巴一抬,无比神气。   回程路上,时悦接到一个电话,挂掉后便让霍煊带小辰回去,他要出去一趟。听到时悦的要求,霍煊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食指轻扣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悦说道,“霍煊,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吧!我打车过就行。”   霍煊回道,“我送你过去。”   时悦立即拒绝,开什么玩笑,他去见宋宁,怎么可能让霍煊送。在时悦坚决反对下,霍煊没立场阻止他,也没理由阻止他,下一个路口,无奈放人。   目送霍煊离开,时悦打车来到之前跟宋宁相约的小店铺。老板一如既往的朝气蓬勃,老板娘依然勤快、漂亮。   时悦坐到宋宁对面,看他大口大口吃着面,也没开声;直到宋宁把第三碗面吃一半时,时悦才开声道,“宁警/官,辛苦了。”   “嗝!”打个饱膈,宋宁说道,“资料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先答应一件事,无论任何情况下,以保命为重。。”   时悦笑道,“真是权势滔天的人?”   宋宁并不开声,把资料递给时悦。看到宋宁这么严肃,时悦心沉下来,憋着气息打开,第一页是一份名单,四年前参加宴会的所有人员都在上面。接着下面是当年医院的初步诊断书。时悦很惊讶,他姐不是说已经被篡改了吗?   宋宁回道,“初始诊断书我看过,当年刚出社会,对什么都谨慎,怕出错;拿到报告时,心眼多点,在医生办公室,我就直接复印了一份想拿回去研究,可没想到,资料最后会被篡改,抱歉!”   宋宁突然道歉,时悦差点闹不懂他的意思,不过最后还是露出抹笑意,当然,嘴里没说出原不原谅,只是宋宁即然是为他人道歉,时悦并不想接受,但如果是宋宁的道歉,就凭着这份报告,时悦也是能接受的。   翻看报告两下,时悦第一次知道自己那时候原来情况这么严重。 第34章 不是嫂子吧?   宋宁给的报告并没有直言凶手是谁, 不过里面出现两个关键人物林渊的助理与蓝泽轩的司机,前者, 时悦与他虽算不上朋友,但也没什么深仇恨大恨, 特别是四年前他们还是合作关系, 加上时悦对他的了解, 可能性不高, 反而是蓝泽轩的嫌疑更大。   蓝泽轩比时悦早出道五年,当时已经是一线歌手,因着李老力棒,资源都是上等, 演唱会场场爆满,广告代言费更是赶超娱乐圈天王级巨星, 彼时, 蓝泽轩风头一时无两,颇有占领乐坛半壁江山的气势。   蓝泽轩的粉丝也很给力,到处宣传、安利他的作品,因此新入门粉丝不少, 但同时也引起其他歌手粉丝的不满。无他,只因蓝泽轩的粉丝不分场合、不分地方猛刷蓝泽轩的歌曲或电影, 不是一两个明星受此困扰,而是整个娱乐圈的明星任何头条、微博、新闻评论下都会出现, 一时间,天怒人怨。   就在此时, 时悦以原创歌手身份横空而出,容颜俊俏,不笑温润如玉,笑起又带点痞气,钢琴、萧,古筝,各种古乐器信手拈来,一身很特别的典雅气质让人过目难忘。   刚出道时大家都以为他走的是贵公子路线,可当他带着组建的乐团出现在众人视线时,众人彻底推翻那番言语,试问,哪个贵公子会唱摇滚?会拿着木吉它在台上在吼大叫,又蹦又跳?这反差萌当时为时悦吸/粉无数。   人红事非多,正好此时蓝泽轩的名气不遑多让,蓝泽轩粉丝向来霸道,开始在时悦各种信息下面刷屏,闹事,向来秉承中庸之道,不争不闹的时悦粉火了,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两方粉丝在网络上掀起大骂战,甚至一度涉及到现实生活中。   就在此时,时悦事先出来道歉,时悦粉退让,紧接着,某新闻爆出蓝泽轩被人包养的消息,一个匿名微博号还声称,如果蓝泽轩再不出来道歉,不日将上传视频证据。   次日,蓝泽轩出来道歉,但言明不是因为微博的威胁,他行的端坐得正,根本不怕,他会出来只是不想让粉丝为他生气。   理由说的冠冕堂皇,却瞒不了所有人,一些嗅出味道的蓝泽轩粉选择粉转路人,同时蓝泽轩不知为何,一下子暂缓前行脚步,变得低调。整个事件,看似是粉丝之间的斗争,蓝泽轩却还是受到冲击,会怨恨时悦无不可能。   两个多月前,米乐会先带时悦去李老宴会也是因着这段陈年旧事,怕李老下拌子,虽然这样也许没效果,不过也算过个明面。   时悦说道,“蓝泽轩并没参加年宴。”   宋宁回道,“你知道蓝泽轩与宫茜相识吗?”   这消息确实很惊讶,时悦回道,“不知道,你怀疑宫茜帮蓝泽轩下毒?”   宋宁没回答,他是警/察,如果没直接证据证明是宫茜动的手,他是不会作出回应的,不过目前也不是找不到证据,只要能找到蓝轩泽的司机,撬开他的嘴,一切真相大白。   这理由过于牵强,时悦并不太能接受,不过无论是真假,时悦要想接近真相,只有一个可能,去接真相的本身。   林子语最近有点苦逼,她跟零他们承诺去查林渊,便真身上阵,利用拍戏空闲时间跟踪起林渊,可没想到被他抓个正着,还拍了相片。林渊威胁她,如果不想让这么猥琐的相片放到新闻头版上,那就来他家当保姆。林子语一听,这不是瞌睡了,就来枕头吗?必须得答应。   天天被奴役,林子语也把林渊家翻个底朝天了,却什么也发现,更别说证据了。头包着碎花布,林子语一身大妈装,抱着拖把坐在地板上,双目无神。   林渊下班回来看到林子语生无可恋的样子无奈失笑,把公文包放一边,林渊坐在沙发上撬起二狼腿,说道,“你到底在找什么?说说,也许我能帮你。”   林子语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看着林渊,林渊一笑,拿起遥控器,按开电视,宽大的屏幕显示的是林渊家里的景物,紧接着出现林子语的身影,爬床低,钻柜子,翻书桌,边花盆角落也没放过。   接收到林渊似笑非笑的目光,林子语脸发红,脑子快速运转着,结巴道,“我在找硬币,前阵新闻里面不是说有个临时保洁员到顾主家搞卫生,一天的硬币能捡到上百块吗?我就试。”   林渊笑道,“那你捡到多少了?”   林子语气呼呼回道,“没有。”   林渊眸光闪过狡黠,说道,“最近我接下部电影,你去演女一号。”   “不演。”林子语毫不犹豫拒绝了,她其实并不喜欢演戏。当年123乐团解散,不少乐队招揽她,林子语不愿接受邀请,想单飞,却受到打压,她不愿离开娱乐圈,因为时悦答应过她会重整乐团,她要呆在娱乐圈等时悦回来,所以林子语跑演艺圈去了。   不过进入演艺圈也并非一帆风顺,开始那些经纪公司根本不肯签她,幸好长风娱乐抛出橄榄枝。   林渊揉揉眉头,说道,“你们查我没用,时悦的毒并不是我下的。”   林子语惊讶看着林渊,呆住了。林渊轻笑出声,伸出手想捏捏林子语的脸,被一掌拍开,林渊也不在意,继续说道,“123杂志总裁伊慎之这么大动静查我,真当我死人。不过下毒的虽不是我,我却知道谁有可能知道真相。”   林渊说话时神色有丝狠意,林子语看得发憷,缩缩脖子,眼神不敢正视林渊,到处乱飘。嘴里发出的声音都带点怯意,“是谁?”   发现林子语的害怕,林渊起身去扶林子语,却被她慌张避开,林渊一暗,收回手,说道,“你接下这部电影我就告诉你。”   林子语毫不犹豫点头,林渊见着,又气又无奈,时悦这男人,真想让他滚离子语的视线。不过时悦归来,一旦复仇成功,123乐团很可能会重组,届时,子语必定又会成他身后的小尾巴,想到这,林渊非常不爽。   时悦腿终于好了,词曲也已经谱出来,开始进入紧张的录歌期,至于‘天籁之音’的广告,当时时悦已经差不多拍完,并不需要再补拍,‘天籁之音’也不敢再吊时悦一次,所以一切只能靠剪辑师及后期的能力了。   此次狗狗进城,闹的动静有点大,不少人拍了相片,录了像,更有甚者做了直播,于时,霎时,狗狗风靡网络,被赞得最多的就是小辰骑着狗狗的相片,点击转发每分钟以三位数递增,不过半天时间,热搜、头条全是这张相片,而站在儿子旁边的时悦也靠着儿子蹭把热度。至于小辰身边另一个人,主流媒体相当一致把他隐去。   主流媒体不报,小报也不敢,可网络向来无惧无畏,上传的图片都没经过修改,不多时,就有人‘非常不小心’认出霍煊,紧接着,网络上霍煊与时悦的各种小道消息出现了,比如有的说俩人是竹马,比如有的说俩人交往很深,是过命的交情,也有人说俩人是拜把哥们,最后差点没被人说成有‘奸’情。   这则消息非常火,甚至霍煊不少儿时玩伴都打电话过来打探了,胆子大点直接调侃霍煊,说他喜新厌旧,霍煊则回道,有时间会带时悦跟他们吃个饭。   友人先是一愣,接着笑道,“这么正经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介绍嫂子给我们认识呢?”   霍煊沉默不言,友人笑容顿时僵住,电话里俩人沉默几秒,便挂掉了。   霍宅   老爷子正在后花园浇花,泊远则跟身边,说道,“爷爷,你知道昨天有个消息很火吗?”   “哦,是什么?”老爷子已经九十高龄,不过因着年轻时练过,身子骨还算硬朗。   泊远笑道,“有一头白狼闯进帝都北区,当时北区的武/警都出动了,时悦哥站出来说是他家里养的,最后还带走了,时悦哥真厉害,竟然养了一只狼。”   老爷子喝斥道,“荒唐,白狼可是濒危物种,怎么会是家养的。”   泊远惊讶道,“真的吗?我还真以为是他家养的。”   老爷子微蹙起眉头,沉吟片刻才说道,“负责出警是谁?这时悦什么来头?”   “爷爷,您忘记了,四年前年宴,伯母请来的明星就是他,还出事了。”一道女声突然插进来,手上拿着件外套,接着说道,“爷爷,天气开始冷了,披件外套吧!”   老爷子罢罢手,示意不用,经逾静一说,老爷子也想起这人了,当年因着一已私心,在霍家年宴里做的腌臜事让他怒气冲天,当时他就想让人彻查这明星,不过泊远说了,他也许不过是一念之差,还年轻,真的闹开会毁了他。老爷子一想也是,又因着宠爱的孙儿求情,也不追究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人竟然还不知悔改。   见老爷子面有怒色,泊远连忙道,“爷爷,别生气,气坏身体多不好。”   逾静回道,“对啊!爷爷,这不过小事,这明星签在小茜嫂子公司,不但有私生子,为了出名,还经常出去陪酒,干的事说出来都脏耳朵。”   逾静一脸嘲讽,话里话外全是轻视。   泊远说道,“逾静,不可以这么说,时悦哥跟你说的不一样。”   终于留意到泊远的称呼问题,老爷子问道,“你怎么叫他哥?”   “啊?”泊远先是瞪大眼,然后一脸懊悔,在俩人目光的逼视下不得不说道,“时悦哥跟哥哥认识,我就叫他时悦哥了。”   逾静突然想起上次时悦来霍宅的事,她并不想让老爷子知道时悦跟霍煊认识,所以上次才会听宫茜的话,不告诉爷爷来霍宅的是时悦。不过现在被泊远这笨蛋搅黄了。 第35章 真好,喝醉了有人侍候   泊远的话让老爷子很意外, 便问道,“小煊怎么会认识他?”   泊远回道, “我也不太清楚,听哥哥说好像是最近搬过去的。”   霍逾静插嘴道, “爷爷, 我看九成是知道大哥住在那里才搬去的, 还故意去接触大哥, 否则以大哥的性子怎会与他认识,定是时悦欺瞒大哥。”   老爷子脸色沉下来,轻斥道,“你意思是你大哥识人不清?”   闻言, 霍逾静不服气说道,“这也有可能啊?戏子最会骗人了, 大哥受骗有什么奇怪的, 而且那时悦长得就是一副狐狸精模样,男人不都喜欢那样吗?大……”   “放肆!”老爷子大喝一声,打断霍逾静的话,怒不可遏, “他是你大哥,怎么说话的?目无尊长, 你父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老刘。”   旁边的管家上前一步,应道, “老爷。”   老爷子说道,“最近逾静都不准出门, 让她好好静心,多看看书,别尽跟那些狐朋狗友出去混,不像话。”   说完,由泊远扶着回屋。霍逾静气的脸发青,宫茜说的对,无论是她爷爷还是大伯一家,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不过这就算了,任什么她连泊远那个杂种都比不上,老爷子根本就是看不起她,就是嫌她去世的母亲是个平民,配不上他霍家,枉她一心讨好老爷子,她果然不应该对霍家有期待。   时悦决定要去接近蓝泽轩,想来想去只有找他合作的借口,可俩人都是歌手,往年又有点不愉快,表面上虽和平相处,可私底下却从没交集,贸然找他合作,肯定会让人起疑心,正当时悦一筹莫展时,宫瑀出事了。   整个新闻版面都是他拥着秘书进酒店的照片,时悦打电话给米乐,显示已经关机,在屋里踱步,时悦对趴在小辰身边的白狼说道,“你在家看着小辰,我出去一趟,他醒后如果饿了,你就带他出去吃饭。”   说完抓着钥匙就冲出去。白狼散懒望眼关上的大门,转头看向趴在沙发上熟睡的小辰,幽暗的双目透出暖意,微起身凑近,气息喷在小辰脸上,腥红的舌头轻舔下小辰脸颊,白狼又趴回地板上,半眯起眼休憩。   直接打车来到宫家,时悦还没进去就听到争吵声。   “你嫁入宫三年,未为小瑀生下一儿半女,在古时就是犯七出,我让小瑀休了你也不冤,还有脸闹。”   站在前院外的时悦听出是宫夫人的声音,脸顿时发青,压制着胸膛的怒火对拦在身前的俩个保镖冷声道,“让开。”   俩个保镖不为所动,时悦双手攥得死紧,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小乐,我错了,你别走,原谅我一次。”   “滚。”   宫瑀跟米乐的声音前后传出来,宫瑀时悦无心理会,可米乐声音里的哽咽与脆弱,时悦从那一个字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宫家人对米乐一直不好,她能一直坚持到现在不过是因为对宫瑀有感情,而现在这份感情被宫瑀亲手捏碎,她又该如何绝望?   “嘭!”   里面突然响起一道破碎声,宫瑀的怒吼声传出来,“不,你别想,我今天不会让你走出这个门。”   “哼,小瑀,你让她走,看她能走多远,晾她段时间,还不乖乖回来。”   “妈,不要说了。”   “是啊!这三年来我出走多少次,每一次都会回来,可今天我告诉你们姓宫的,我米乐今天踏出这个门口,就永远不会再走进来一步。”   “我拭目以待,有这样的骨气才好,别到时候又死皮赖脸回来。”   “妈,求你不要说了。”   里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还不时响起玻璃破碎声,米乐明显落于下风。时悦微眯起眼,攥起的双拳用力挥向其中一个保镖,速度之快,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挨一拳。但俩个保镖毕竟是训练过的,立即还手,时悦一对二,无论是体形还是力量上面相差太多,不过几招,已经挨了几拳,连脸上都没逃过。   自知打不过这俩个保镖,时悦也不纠缠,想脱身冲进去,可俩个保镖怎么可能让他如愿,霎时便压制住时悦,但因为认识时悦,俩个保镖也不敢下狠手。   “……嗷……”   一道犹如从大型动物喉咙里发出的警告低鸣声突然响起,正压着时悦的俩个保镖后背一寒,俩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惧畏。前两天那个新闻他们也看到了,脑海同时浮现那只的狼的身影。   紧张咽口唾沫,俩个保镖僵硬转过身,刹时,瞪大眼。   “啊!”   惊恐大叫,俩个保镖在那道白色身影扑过来时,本能放开时悦向左右滚开,从腰间掏出枪,对准白狼,动作虽快,可于白狼来说,还是慢了,不过瞬间,两次跳跃,两个保镖被白狼甩出去,晕过去。   时悦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次觉得自家这只狗狗不一般。   “我只是犯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为什么不可以原谅我?”   宫瑀的怒吼声再次响起,这无耻的话让时悦怒火中烧,攥紧拳头,时悦冲进宫家,见到的就是宫瑀拉着米乐的行李不让她离开,而宫夫人坐在沙发上一脸嘲讽,宫茜倒看不出情绪,时悦第一次发现宫茜这女人的可怕。   不过一眼扫过,时悦便冲向宫瑀,在宫夫人的尖叫下直接一脚把宫瑀踹飞,把已经满脸泪的米乐拉到身后。   抓住时悦的手臂,米乐紧紧捏住,泪眼模糊她的双眼,初识时的一幕幕掠过,米乐不知为何,很想笑,而她也这样做了,……哈哈哈……”   无可遏止地大笑出声,伴随着眼泪滴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朵泪花。仰首,把泪水擦干,米乐看着从地板上爬起来的宫瑀一字一句说道,“是吗?好,我也去找个男人上床,一次,我们扯平!”   “你这个女人,不要脸,你敢这样丢宫家的脸……”   “闭嘴。”向着宫夫人喊道,宫瑀赤红眼,转过着看着米乐,不可置信说道,“小乐,别说傻话,不要这样伤我。我当时真喝醉了,我以为那个就是你,我……”   “闭嘴!”米乐冲着宫瑀大吼,咬牙道,“宫瑀,别让我看不起你,更别侮/辱我。你真当这世界只有你醉过吗?再怎么醉的人都有一丝意识的清醒。”   吼完后,米乐深呼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醉到连意识也没有,你硬的起来吗?别说谎了,你不过心里有窃幸而已。”   仿佛被戳穿般,宫瑀苍白着脸踉跄后退两步,摇着头,喃喃道,“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爱你,真的爱你……”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不过未到伤心处,这一次,也许他心伤了,泪水滑落,却让人觉得虚伪的可怕。发现了,就说以为不会了,如果没发现呢?是不是一直下去?谁都不是三岁小孩,错对难道还要人告诉他吗?也许别人可以,甚至委屈求全去原谅对方,可米乐不行,她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哪怕她离开是死亡,她也不容许自己回头。   米乐称开视线,握住时悦的手,轻声道,“走吧!”   “不。”宫瑀大吼着,他叫着,“不,不给你走,不走……”   说着冲过去,时悦拉着米乐的手,叫道,“狗狗。”   “……嗷呜……”   嗥叫镇荡四方,在场的人耳朵仿佛被利器所伤,阵阵发痛,头晕厥的厉害,在场的女性除米乐外,全部晕厥过去,宫瑀也摔倒在地上,瞪大眼,望着米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宫家大门,眼泪汹涌而出,心仿佛被利刃插入,痛彻心扉。   离开宫家后,米乐并没回帝华,而是到名下另外一幢房子住下,时悦虽担心她,但知道米乐自尊心强,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那一面,时悦只能离开。   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帝华,时悦对白狼说道,“今天谢谢你了。”   白狼眼角撇时悦一眼,难得让时悦伸手摸他脑袋,不过很快就转开了,虽然看上去没啥情绪,不过时悦知道自己被鄙视了,跟小辰鄙视他爸一样,都是不动声色,却能让别人感觉到。   时悦无奈一笑,打开门,说道,“你回去陪小辰吧!”   白狼瞄眼时悦,见他没进去的意思,进去后,尾巴一甩,门轻声关上。时悦把大门钥匙拔下来,换根,直接开了霍煊家门。这是受伤时他跟霍煊互换的,伤好后也没换回来。   把霍煊家的好酒搬出来,时悦一样倒一点,整个‘深水炸/弹’一饮而尽,想着:霍煊回来会不会骂他啊!不过没办法的事,谁叫他得惜喉咙,家里没酒呢!借他点酒应该没那么小气。他现在,只是需要暂时逃避一下而已,就一下,醒了,又是那个爱笑的时悦。   说起来,自认识霍煊后,发现这货还不错,挺好相处的,似乎也真的把自己当朋友了,只是,他们终究……   一杯又一杯,时悦脑袋开始发昏,趴在沙发上,时悦眨巴着眼向上看,他似乎看到霍煊了。   伸出手,时悦握住眼前宽厚的手掌,喃喃道,“真暖。”   闭上眼,时悦想,真好,喝醉了有人侍候。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进展慢的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至于霍煊没啥大用处这点吧!我只能说,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 第36章 消失的白狼与离开的霍   霍煊蹲下身, 时悦已经拉着他的手睡过去了,眼角有些温润, 艳红的唇瓣紧挽着,看上去特别可怜委屈。   指尖从眉头轻抚而下, 越过鼻梁, 拇指轻按在时悦唇瓣上, 霍煊发现自己心跳第一次失控。   “小辰。”   撇头避开霍煊扰人的手指, 模糊的字眼吐出来,霍煊无奈失笑。把人抱起来,霍煊正想送他回房,闻着时悦满身的酒气, 霍煊顿住,转身向浴室走去。   帮一个睡死的成年男人洗澡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还在可控范围内。帮一个醒着、却一直闹事的成年男人洗澡, 那才是难上加难,堪比登天。   “……小珠珠……哈哈……珠珠……小鸡/鸡……鸡/鸡……”   不断拍着水,不断笑着,身子骨还软软地到处歪, 简直在考验霍煊的自制力。   他不过是个刚发现自己喜欢这个人,这个人便开始在他面前袒胸露体, 霍煊简直快把牙咬碎。   本来吧!时悦在霍煊把他剥光后,都是睡着的, 谁曾想,不过放进浴缸而已, 刹时便‘醒’过来。   先是茫然观察霍煊一会儿,然后垂下脑袋,光/裸/着身体,坐在浴缸中间,手轻轻拍着水,听到水声,嘴角露出很柔和的笑容。这笑容是霍煊没见过的,很纯粹,却像活在自已的世界中。   时悦本来这样乖乖坐着拍水倒不错,至少不妨碍霍煊给他洗澡,可偏偏时悦却不走寻常路,当他发现拍到的水溅得霍煊满脸时,先是惊讶微张开嘴,然后眯眼,一手捂着小鸡/鸡,一手指着霍煊哈哈直笑。   他到底在笑什么,霍煊真不懂,只是这样的时悦却勾起霍煊的欲/火,恨不得把这人按着办了。   不过理智还是战胜汹涌而起的欲望,把时悦洗干净、擦干,霍煊帮忙他穿上睡衣,抱到床上。   时悦眨巴着眼,问道,“这是哪?”   霍煊回道,“我房间。”   时悦没回话,而是环视房间一圈,把盖在胸口的被子拉到下巴处,看着天花板出神。   现在时悦的眼睛看起来很清明,霍煊不确定时悦是不是洗个澡清醒了,便不动声色坐在床边,等着时悦下一步的动作。   “滴答滴答。”   时间一秒秒过去,时悦很安静,如果不是他眼睛偶尔会转动一下,霍煊都怀疑他睁眼睡着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时悦终于有动静了。他缩缩脑袋,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   霍煊俯身挨近时悦,轻声问道,“说什么?”   时悦蹙起眉头,喃喃道,“好痛。”   霍煊问道,“哪痛?”   时悦没回答霍煊的话,缓缓闭上眼睡过去。霍煊把时悦的被子拉下来盖在脖子处,坐上床头边,给时悦轻揉着太阳穴,让他放松下来。霍煊手法还算专业,揉一会儿,时悦的眉头就散开了,呼吸也沉稳下来。   倾身在时悦额头印下一吻,霍煊柔声道:晚安。   宫家   时悦等人走后,不过五分钟左右宫家人便醒过来,宫夫人一脸铁青,宫茜苍白着脸,只有宫瑀双目无神坐在地上,像失魂般。   发生这样大事,宫家肯定是要报警的,出警的队伍是宋宁带队,新来的女同事正记录着宫夫人提供的资料,宋宁则是到处勘察。   宫夫人厉声说道,“这是谋/杀,我要告他谋杀。”   宋宁走到宫夫人跟前问道,“宫夫人要告时悦请问是否有证据?”   “当然有,这里所有人都是证据,还有那个米乐那个贱/女人,当初就不该让她进门。”宫夫人想起那只白狼还心有余悸,平日本就刻薄的嘴脸更难看。   宋宁移开眼,环视客厅一周,说道,“宫夫人,你说时悦带着白狼来寻仇,还恐吓你们,请问除了你们‘眼见’的,还有什么实物证据?或者你可以说说,时悦跟你们有什么仇恨,为什么会带着白狼寻仇?”   宫夫人恨声道,“我说的就是证据。还有,我怎么知道他跟我有什么仇恨?说不定是米乐那贱/人挑拨离间。 ”   宋宁回道,“这只是你主观意识,并不能代表证据。”   宫夫人一听,怒上加怒,说道,“我说你什么意思,这些话你不该去问犯人吗?证据不该是你们当警/察的找吗?还要我把证据摆到你面前啊!那要你们警察何用?”   从一开始,宫夫人的态度就是骂骂咧咧,没一句好话,正做着笔录的新同事偷偷撇撇嘴,继续低眉顺眼做着笔录,心里却全是鄙视,暗道:有钱没品就是渣,可怜宋警/官了。   一直沉默的宫瑀沉声道,“妈,你上楼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   “怎么?你又想包庇那个贱……”   “妈,她是我妻子,请您不要这样说她。”   宫夫人恨铁不成钢一巴拍在宫瑀脸上,气愤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那女人对你有半分情意就不会闹离婚,我看她在外面早就有人了,找准机会甩掉你而已,你竟然还看不透,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宋宁站在旁边看宫夫人不断骂着宫瑀,而那个高大的男人却只会低着头,无关痛痒回几句,不禁心生反感。他四年前处理时悦案件时就觉得米乐这样的女子非常好,够义气,独立、坚韧又不失柔情,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妻子,可惜却栽在宫瑀手上,最后还落得满身伤,想起来,宋江火气就蹭蹭往上冒。   宋宁说道,“宫夫人,你说的话我会找时悦核实,但依目前来看,屋里并没人受伤,也没打斗过的痕迹,很难立案。”   宫夫人立即反驳道,“怎么没打斗过的痕迹,你没看到到处是玻璃渣吗?我耳边现在还嗡嗡响,说不定得内伤了,你是怎么做事?你知不知道我丈夫是谁?你信不信我……”   “妈。”一直坐在沙发没开声的宫茜打断宫夫人的话,说道,“爸爸不喜欢我们这样。”   宫夫人本铁青的脸变得僵硬,无措拉拉衣角,轻哼一声坐到沙发上。   宫茜接着说道,“我们前院有摄像头,时悦当时指使白狼攻击保镖应该有录下来。”   宋宁点点头,跟着宫茜来到保安室,让保安调出视频,可让人意外的是,全是雪花,这盘录像带全损坏了。   把里外调查完后,宋宁便准备离开。宫夫人仍不依不饶要宋宁抓时悦,宋宁无奈说道,“我们会对时悦进行调查,宫夫人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我让同事带你去检查,可以吧!”   “我为什么要去检查?我最讨厌医院了,你们警/察怎么这么没用,破个案还这么麻烦,直接把人抓起来不就行了?”   宫夫人这种言论宋宁已经听一下午,真心疲惫,随口应两句准备收队,宫茜走到宋宁跟前说道,“对不起,我妈的语气有点不好,那是因为她太生气了,你别放在心上。”   待宋宁回话说没事,宫茜才继续说道,“时悦确实带了白狼过来,白狼也攻击过我们,我妈妈并没说谎,何况宋警/官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时悦,四年前他心术就不正,最终害了自己,你也是清楚的。”   宋宁用手压压警帽,遮掩住一闪而过的眸光,回道,“宫小姐,我是警/察,没有证据前,我不会对案子下判断,再会。”   宋宁刚离开,宫家又来了客人,是沈菱。拎着包包着急冲下车,见到宫夫人立即眼晴泛红,“伯母,没事吧!我听说乐姐找人来砸宫家,吓坏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宫夫人摆摆手说道,“不关你事,都是那贱/人的错,不过这样也好,宫家终于清静了,我呀!也是时候让小瑀去跟你父亲提亲了。”   沈菱脸一红,娇声说道,“伯母。”   宫夫人笑着拍拍沈菱的手,说道,“还叫伯母,要叫妈了;现在你肚子里说不定都有我宫家孙儿了。”   俩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着进到屋里,却没看到宫瑀,问佣人,说他上楼了。宫夫人无奈叹气。沈菱又说了不少好话,还说明天带宫夫人去逛珠宝店才让她笑开。   三人在客厅聊一会,说着说着,又说到沈菱肚子。沈菱这次可没笑出来,而是一脸忧郁,在宫母再三追问下才说出她的担忧,“瑀哥对乐姐一往情深,如果,如果瑀哥把她追回来,我……”   宫夫人立即说道,“担心什么,有我在,那女人别想再进我家门。”   沈菱勉强一笑,说道,“可是,当年……”   “当年是当年,现在可由不得小瑀,我给那女人机会够多了,现在是她不知道珍惜,怪得了谁。”   “可是,如果,如果乐姐能离……”沈菱顿时瞪大眼,气恼道,“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瑀哥那么伤心,我,都是我的错。”   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宫夫人连忙帮她擦眼泪,边说道,“傻孩子,怎么什么都往身上担,你放宽心,你这媳妇我要定了。至于那女人,不说永乐是她命吗?命没了,还呆得下去吗?”   沈菱对宫夫人感激笑道,“我就知道伯母疼我,我也知道对不起乐姐,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这罪孽只能我背了。”   宫夫人喝斥道,“乱说什么话,谁敢让我孙子母亲背罪。”   沈菱感激的直哭,等宫夫人好不容易哄住了,沈菱说道,“伯母,最近我家公司新进一批珠宝,我跟爸爸说了,把几款最名贵的宝石留下来,明天我带伯母去看看有哪几款合心意的,顺便散散心。”   宫夫人欣慰拍着沈菱的手直应好,一时‘媳’孝婆慈,喜乐融融。   宋宁出宫家后已经天黑,跟在他身侧的警/员问道,“组长,现在要去时悦家吗?”   宋宁哈口气,烟雾弥漫,搓搓脸,宋宁回道,“看宫夫人中气这么好,哪会受惊,先收队,太冷了,回家吃个热饭,洗个热澡,早早睡吧!”   众人一听,差点没跳起来,今天被宫夫人那尖叫声蹂/躏耳朵一下午,现在那尖酸刻薄的语言还不断在回响,再不休息一下,今晚肯定做恶梦。   “嘀嘀!”   手机铃声响起,宋宁接起来,是他朋友。   “有蓝泽轩司机的消息了,不过要想抓到他还要时间。”   “明白,你继续跟踪下去,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电话挂掉,宋宁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雾霾,又想到四年前时悦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的情景,米乐的哭声也一直回响着,这些年他一直没放弃,除时悦是自己喜欢的艺人外,这两个场景他永远也忘不了。   翌日   时悦捂着脑袋爬起来,望着陌生的景象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哪。   转个头,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站在镜子前打着领带,神色愉悦;时悦本能般看看自己的衣服,发现是睡衣,‘中枢系统’开始活动,最后发现,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喝‘深水炸/弹’前,虽然那个‘深水炸/弹’不太正统,可至少有八成功力,否则时悦也不会断片。   “想什么?”   眼前突然放大的脸吓得时悦差点一巴呼过去,幸好理智比冲动速度快,压制住了。时悦抓抓脑袋,打个哈欠,“昨晚我喝醉了?”   霍煊坐正身体,望着时悦的目光黝黑而暗沉,“怎么突然喝成这样?”   时悦肯定是有心事,否则身为歌手的他不可能喝成这样。   “额,有点烦心事。”时悦没想瞒霍煊,也瞒不了,毕竟宫瑀的事都上报了;不过昨晚时悦会喝酒除米乐的事让他难受外,对于复仇,也变得茫然起来。昨天宫家那副嘴脸不过仗着宫炀,也就是宫瑀的父亲是高官罢了,可偏偏,就是这点依仗,宫家便能肆无忌惮的轻视他人,如果他的仇人比宫人更高权势呢?如果,如果是霍家呢?   “怎么又发呆。”霍煊拍拍时悦的脑袋,说道,“有心事?”   时悦摇摇头,撇开脸,心情瞬间变得阴沉,面上却是不显。由于时悦小时原因,他的情绪向来藏得深,加上他嘴形总给人一种在笑的感觉,外人便很难看出时悦高不高兴,除非他把情绪表露。   可霍煊毕竟不是普通人,从小在军队长大,在这方面的训练只多不少,时悦的情绪虽不明显,但霍煊却瞬间感觉到了,“说说,也许我能解决。”   时悦说道,“没事,只是心烦宫瑀。”   霍煊没回话,只是静看着时悦;时悦恼了,每次他说违心的话,霍煊就喜欢这样盯着他看。心烦意乱的时悦瞬间从气恼变成怒火,随手拿起枕头拍到霍煊脸上,“说过,不准这样看我。”   枕头太软,没啥杀伤力,霍煊拿开枕头,说道,“我临时接到通知要陪领导人去中东一趟,为时一个月,蒋秘书也会去。你有什么事或麻烦就去找妈妈,或者打电话给我。不过因为情况特殊,我大部分时间可能都处于关机状态,你打不通时发条信息给我,我看到立即回,嗯?”   除以上说的几点,霍煊还暗中派人保护时悦。这些天他虽一直在查时悦受伤事件,可陈子里没抓到,难以入手,霍煊怕他离开后会有人对时悦下手,便让他发小从他保全公司抽调几个精英过来,暗中跟着时悦,直至他回国。不过这事霍煊不准备跟时悦说。   霍煊最后那个音很沉,时悦不知为何脸颊有点发热,为掩饰这点,时悦硬声道,“哪会有麻烦,你几点飞机?”   霍煊回道,“十点。”   时悦拿起霍煊的手腕一看,“现在已经八点半,再不走就迟了。”   想说的话几度冲口而出,霍煊还是忍住了。时悦与自己不同,他有小辰,说明他是喜欢女人的,如果贸然表白,把人吓跑了,他就真头痛了。   想到就要离开帝都,向来被喻为工作狂的霍煊第一次有点烦燥,他发现自己对时悦起心思不过两天,紧接着就要离开,到底是不悦。特别看到时悦仍把自己当朋友的样子,更让霍煊沮丧。   这次待他回国后,时悦就别想跑了。   “阿啾!”   打个喷嚏,时悦拉拉被子盖住胸口,他怎么觉得有点发冷,感冒了。   霍煊手掌很自然覆到时悦额头上,发现没发热,才站起身说道,“我要走了,等我回来。”   时悦有点莫名其妙,他总觉得霍煊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一样,想不透。不过霍煊都跟他道别了,他总不能小气,便挥挥手,说道,“一路顺风。”   霍煊轻笑,在时悦惊讶的目光中俯下身,一手扣住时悦的脑袋按在胸口处,头微低下来,唇瓣在时悦发旋儿上轻轻一碰,轻声道,“傻瓜。”   待霍煊放手离开,时悦还呆坐在床上,关门声响起,时悦脸‘轰’一下子红了,发旋儿是他的敏感处,霍煊碰触虽然很轻,可时悦还是可耻的荡漾了一下,靠!   “你以为你是女人啊!”   时悦吼完,后倒,被子一拉,睡觉,他脑袋还痛着呢!   “叮咚叮咚!”   不知睡了多久,门铃声响起;时悦细细一听,是对面门的,也就是他家。是谁这么一大早?时悦皱着脸去开门,映入门的就是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领头的宋宁,俩人也算是老相识了。   时悦问道,“有事?”   宋宁回道,“宫家指控你恐吓,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时悦差点爆脏话,这宫夫人真奇葩啊!这点小事都能报警,脑子生锈了?   时悦半倚在门边,笑道,“恐吓?我记得我只是去带我姐走,宫夫人说我恐吓她,这算诽谤吧!”   宋宁回道,“具体事实我们会调查,宫夫人说你养了一条白狼,这条白狼还攻击过她们是吗?”   心跳瞬间少了一拍,时悦眯眼笑道,“白狼?没有啊!我是一个人过去的,哪来的白狼。宫夫人眼花了吧!”   宋宁觉得时悦这是脑子短路了吧!前阵子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他这样否认不会心虚吗?   宋宁‘提醒’道,“我非常有幸看过之前的新闻。”   时悦恍然大悟,拍拍脑门说道,“对,它早就走了啊!”   “走了?”宋宁可不信,当时他也在现场,虽然专家说白狼是野生的,可看时悦跟他儿子那样子,明显就是家养的,只不过时悦把家养的养成野生的罢了。   “嘀嘀嘀!”   宋宁电话响起来,接起后,不过两句话,宋宁脸色有点难看。把电话挂掉后,宋宁说道,“这才是你家吧!先开门吧!”   时悦‘呵呵’干笑两声,说道,“里面没人,有人的话我怎么会在这?”   “你儿子跟白狼都在这吧!别耍花样,最好赶把白狼交出来。”其中一个警员插嘴道。   宋宁冷眼扫过去,那名警/员立即低下头。   时悦倒大方,侧身让开,说道,“进来搜吧!”   几名警员就要进去,宋宁轻喝道,“先别动。”接着宋宁看向时悦,“这是谁家?”   时悦一拍脑袋,笑着说道,“看我这记性,忘记跟你们说了,这是霍煊的屋子。”   几名差点跨进去的警/员脸色一变,别说他们没搜查令,就算是有,这样闯进去,霍煊要想追究,他们也吃不着兜着走。   “时悦,你还是配合点好。”   如若是别人说这句话时悦肯定翻脸,不过宋宁说,时悦反而像嗅到什么。咧嘴一笑,时悦回道,“当然。”   回霍煊房里拿钥匙,时悦深呼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等下开门进去,就让白狼跑,想来这些警/员也追不上,至于以后,再想办法。   磨蹭一会儿,时悦拿着钥匙出来开门,‘咔擦’一声,时悦正要推门,几个警/员突然把手放在腰间;时悦眼一沉,回身看向几人。   宋宁喝斥道,“紧张什么?”   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紧张气氛是消失了,时悦却很忐忑,手握在门把上都出汗了,现在他只希望白狼带小辰下去吃饭,没在家里。   说起来,时悦发现这条白狼真不是一般的狼,它那股莫名的力量倒算了,最让时悦可乐的是会带小辰下去吃饭,以前在村庄里看不出什么,来到帝都后反而明显了,真是一头诡异的狼。   门,缓缓被推开,时悦本瞪大的眼瞪得更大了,屋里没人,果然是一头诡异的狼。   宋宁在时悦家里找不到白狼,只能言明下次再来,时悦非常无辜表示,白狼真的在第二天就离开帝都了,要不,你找证人来证明白狼还在我家?   对于时悦这句话,在场还真没人相信;不过找不到当事狼,时悦也没犯/事,做过笔记后,便收队了。队员一个个走出去,宋宁走在最后,经过时悦时,低声说道,“立即送走白狼。”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错字有点多,本来是放存稿修完再发的,手快发出来了。   那什么,后面、开始、可能、大概、应该,会出现套路加狗血,那什么,没办法,我不能洒狼血啊!会被小辰关门放狼的。 第37章 事件开始1   自宋宁那天给时悦留下那句话, 时悦这两天便不让白狼带小辰出去了,活动范围限于这层楼内, 小辰也乖,爸爸说不能出去, 小辰也不闹, 就跟着白狼在家玩。时悦怕他闷, 要带他去永乐, 小辰反而不愿意了。   “是不是有什么瞒着爸爸?”不怪时悦怀疑,最近发歌在即,忙的很,小辰说他不要去永乐, 时悦也由他了,只是他每天回来, 总觉得小辰特别兴奋, 完全不像被困在家里的样子,反而像以前在村庄时,带着狗狗上山撒完野回来后还没平复下来的样子。   小辰瞪着大大的眼睛,小手捂住嘴巴, 望着爸爸摇头,非常无辜。在儿子嘴里问不出什么, 时悦摸摸小辰的脑袋,让小辰到房里给他拿二胡, 而后看向白狼。   客厅静默许久,时悦向来清亮的眸子变得暗沉,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但如果你敢伤害小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前两天宋宁带队走后,白狼竟然背着小辰从房间走出来,房间不但宋宁看过,时悦也看了,在此之前,心里开玩笑想着:这头狼真诡异,   可当事实摆在面前时,时悦就没心思开玩笑了。这可是他亲儿子,不是大水冲来的。他能忍到现在,不过因为白狼从没伤害小辰,还救过小辰的命。   白狼撇时悦一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转身往房间走进,没多久,背着二胡出来,小辰则跟在旁边扶着二胡,嘴里嚷叫着加油、加油。   时悦说道,“小辰,爸爸突然想起来,暂时用不着了,拿回去吧!”   小辰,“!”   小脸一鼓,小辰气恼喊道,“爸爸,笨蛋!”   时悦的回应则是给小辰一个飞吻。   米乐搬出来后,第二天就让律师起草协议,第三天就寄出去。而宫瑀早在第二天就来到永乐守米乐,可惜,米乐一直没出现,直至他收到离婚协议书才真正慌起来。他把米乐名下所有的房子都找一遍,却没找到人,此时,他唯一想到的人就是时悦。   被眼前邋遢的男人堵在小区门口,时悦手指掰的咔咔直响,冷笑道,“怎么?来打架?还是准备打完回去告状,让宫夫人再报一次案。”   说来,那天宋宁来过后,就没消息了,也不知道后面要怎么着。   宫瑀说道,“我会劝服母亲撤案的,只要你让我见小乐一面。”   “呵呵!”时悦笑了,特别愉悦,眼底却冰冷一片,“原来在你看来,我姐是可以交易的。宫瑀,现在跟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刹时,宫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说道,“小悦,我知道你很生气,可这是我跟你姐的事,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小乐在哪。”   时悦回道,“请叫我时先生,我跟宫先生没熟到能相互叫名字的程度。还有,我劝你还是把离婚协议签了,毕竟被狗啃过的食物除了扔掉,也没别的办法。”   时悦的话犹如一巴掌甩在宫瑀脸上,他出身后父亲已经是高官,从小听得最多的便是恭维,就算出身比他高的人,明面上也礼貌有加,从没人敢这样侮辱过他,而时悦,这个他向来不喜的人竟然说他是被狗啃过的食物,“时悦,别太过份,要不是看在小乐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这么嚣张。”   “啪啪!”时悦拍拍掌,笑道,“不错,终于把话说出来,宫瑀,我也很清楚告诉你,要不是看在姐的份上,你,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当然,心里也没有。”   时悦说完便转身离开,至于宫瑀是什么心情他并不放在心上。米乐已经几天没来公司,因着宫瑀的事闹的有点大,永乐里面流言蜚语不少,甚至有人言明想跳槽,原因是传言米乐将成为下堂妻,而背靠宫家的永乐很可能会走下坡路。   听到这流言时,时悦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找到总经理让他控管流言,他却毫不在意,让时悦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公司的管理不必他一个艺人操心。   时悦无法,只能把精力放到录歌上面。   “对不起,时悦哥,这个录音室艾妮在用。”录音师只差没给时悦九十度弯腰了。   时悦疑惑说道,“这个录音室我向来用开的。”   因为米乐的关系,时悦有一个单独的录音室,里面的设备都是最高端的,平日里,偶尔也有其它歌手用来录歌,但在此之前,都要通过古力询问时悦的意思,可时悦今天并没收到古力的电话。   录音师一脸为难,“抱歉,这是总经理的意思,艾妮下个月就要出单曲了,时间有点紧。”   结合前两天总经理对自己的态度,时悦嗅到不寻常,说道,“那你知不知我还有半个月就要发行单曲了?”   录音师喃喃道着歉,却仍拦在录音室前,不让时悦进去。现在米乐不在公司,流言四起,正是多事之秋,时悦并不想在这时闹事,便转身离开。刚到办公室,古力跟着就回来了,见到时悦,快步来到时悦跟前,着急说道,“你知道米总在哪吗?”   时悦回道,“知道,怎么了?”   古力回道,“出事了,我收到消息,明兴娱乐花高价在挖永乐的歌手,艾妮已经出到八千万。”   永乐娱乐在时悦出道前,只能算个小公司,甚至一度差点宣布破产,后来时悦加入才起死回生,加上后来时悦组建的123乐团,永乐一跃进入娱乐公司前十名,一时风头无限,也吸引不少有实力的歌手加入,向蕴就是其中之一。四年前,时悦离开,123乐团解散,米乐又放下工作在国外陪时悦大半年,公司发展遏然而止,等米乐再回国,公司不少有实力的歌手已经被挖走,实力也削弱了。   艾妮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经过四年米乐的力棒,成功挤身一线,可八千万对于她来说,还是偏高了,毕竟乐坛低迷,现在歌手的身价早就不如以前。   时悦一听,坐直身,问道,“总经理知道吗?他怎么说?”   闻言,古力脸色有点古怪,迟疑片刻才说道,“他让我不要经信谣言。”   见时悦沉默不语,古力接着说道,“你看这件事要不要跟米总说一声?”   时悦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回道,“让我想想。”   古力点点头,表示理解,米乐现在这情况确实不应该去打扰她,只是这总经理自从米乐把公司交给他后,行为太异常了,不得不防。   说完这些事,古力又跟时悦提起《冲啊!拯救小吃》这档综艺,最新一季从一月开始拍,第一集 会在农历年初一放映,因为放大假,这时的流量非常不错,不少大牌明星经纪人亲自打电话给节目组,想拿下在这期节目,也没能做到。   邀请了四个明星,让时悦意外的是向蕴竟然也在,除延续以前的风格外,节目组还加了另外的一个环节,场外求助。时悦翻着策划书,想着最好别碰上一个跟他一样也不会做饭的就好。   商讨完有关细节后,时悦便打道回府,路上,时悦手机拿起又放下,拿起又放下,还是抓不定主意要不要打电话给米乐。   手机翻着翻着,时悦想到霍煊。说起来,他到中东也有好几天了,除到达那天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这几天都没消息。小辰想他,打两个电话过去都关机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时悦回到小区刚下车,保安便说到,“时先生,刚才两个警/察带着警犬跟几个自我介绍说是什么动物学家的人去你家了,副队长也跟着上去了。”   闻言,时悦拔腿就往家里跑,不过三分钟,时悦便回到。看到一群人围在家门口,时悦大步跨过去,无视一直在叫唤的警犬,寒声道,“请问几位有事么?”   警/察问道,“你就是时悦?”   时悦点头应是;接着警/察说道,“我们接到举报,你私养白狼,白狼是保护动物,在我/国不允许私养,请你交出白狼。”   早就料到情况的时悦笑道,“不瞒你说,我真认识这头狼,不过只是认识,那天它闯进帝都,我真的只是看看它而已,不过它第二天就不见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它在哪。”   警/察说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时悦回道,“当然。”   很明显,这次依然一无所获。几名专家不相信,在时悦家里差点就动手翻了,不过在时悦的冷眼下呐呐收回手。手不翻了,嘴巴却不停跟着时悦说大道理,让他交出白狼,饶是时悦脾气再好,不禁都有些动气了。   “你们是哪个分局的?”   突然一道声音插入,解救了时悦的耳边。众人看过去,宋宁已经跟警/察寒暄起来,不过一会儿,这些人便离开了。   宋宁看着时悦说道,“不是让你送走吗?”   时悦回道,“放心,他们找不着的。”   宋宁疑惑问道,“为什么?”   时悦神秘一笑,回两个字:秘密。   虽是这样说,可时悦才真正上了心,刚才那拨人明显是冲白狼来的,如果白狼被拍到,或有证据证明白狼还在帝都,他就麻烦了,看来,得真真正正禁止白狼出现在人前。 第38章 事件开始2   宋宁这次过来找时悦只要是为了宫夫人报案的事, 因为宫夫人始终坚持时悦恐吓罪名,宋宁只能找另一个当事米乐了解情况, 如果米乐的证词与时悦相符合,宫夫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 这个案子便能撤案, 警/方将不进行受理。   时悦思索再三, 最后带宋宁来到米乐住处, 刚下车,两名警员迎上来。这两名警员宋宁事先跟时悦打过招呼,这是为避免落人口舌最好办法。   来到米乐门前,时悦按一会儿门铃米乐才来开门。见到米乐那一刻, 时悦眼瞬间泛红,“姐。”   只叫一个字, 时悦就说不出话来了, 眼前的米乐身形形销骨立,面色暗淡无光,憔悴地不像样。   米乐对时悦笑笑,让几人进门。听闻宋宁来的目的, 米乐冷笑一声,本黯然无神的眼睛迸发出怒气, 说道,“当天来接我的只有小悦, 至于宫夫人所说的白狼,我根本没见过, 宁宋警/官不会相信宫夫人那么荒唐的话吧!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   从进门后就一直盯着米乐的宋宁闻言,沉声道,“我是警/察,讲究的是证据。”   米乐对宋宁笑道,“那劳烦宋警/官烦心了,最近有些不舒服,如果没什么事,宋警/官请回吧!”   宋宁点点头,起身说道,“心情不好,要多出去走走。”   米乐起身说道,“多谢关心。”   俩人目光在半空中相遇,一疲惫,一暗沉如墨,最后相互点点头,擦身而过。   宋宁走后,米乐问起时悦最近的情况,本来想让米乐再休息一阵的,可见米乐这样子,时悦觉得还不如让她上班,便把情况道出。   米乐闻言,说道,“陈总经理是以前宫瑀找过来帮我的,怪我,把这事件都忘了。”   说着说着,米乐眼睛泛红,眼泪在眼眶里转动,咬着唇瓣对时悦一笑,泪水顺着脸颊流下,米乐抓住着时悦的手,哽咽道,“这些日子,我天天想,时时想,为什么?明明说过一辈子,明明说过会一直护着我,给我一个家,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他要背叛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可以先跟我离婚,为什么要在婚姻内出轨……”   无数个为什么,却得不到答案,崩溃哭出声,米乐现在才感到痛,撕心裂肺的痛。   时悦把米乐拥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想开口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米乐是孤儿,还在婴儿时期便被抛弃,在孤儿院长到十四岁,因为姿色出挑,加上孤儿院里面有些人心术不正,米乐好几次差点被人玷/污,最后忍无可忍,在一个雨天决定离开孤儿院。   走时她问时悦,要不要一起离开。米乐说,她一定不会抛弃时悦,一定会让他吃饱穿暖。   时悦毫不犹豫点头了,一大一小,背着两套衣服,撑着一把破伞在这个雨夜离开。   刚开始两人都只能睡在天桥低下,米乐带着时悦捡垃圾换钱买饭吃。俩人流浪一个多星期,米乐在一位好心阿姨的介绍下到一家小店里洗碗,他们才稳定下来。可惜不过两个月,小店因为有客人食物中毒,里面人员全部被捕,米乐也被抓进去,时悦跑出去找米乐,走失了,最后被爷爷捡到,带着离开帝都,从此俩人天各一方。   俩人重逢后,米乐一直对时悦很好,除她真把时悦当亲弟外,还有一点就是愧疚。米乐当年会嫁宫瑀,时悦多少能猜到原因,一是宫瑀对她真好,在黑暗等久了,一旦有阳光射进来,哪怕会被灼伤,也不舍得放开。二是为了时悦,时悦当年出事,一个喝错烈酒的理由就把案子结了,可见背后的人权势之大,宫家当家身处高位,米乐想借宫家人脉查案,可她当时却低估了宫夫人,这些年一无所获。   对不起。   在心底默默重复着,时悦心宛如刀刮,米乐为他付出太多了。   当晚时悦留在米乐家很晚才回去,第二天,米乐便出现在永乐,意料之中的碰到宫瑀。   宫瑀见到米乐时,先是狂喜,而后生气,最后勉强笑道,“小乐,你这几天去哪了,我一直在找你。”   宫瑀身上的衣服皱巴巴,嘴边露出青渣,头发凌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手上抓着一张报纸;米乐虽瘦了不少,精神却很好。   米乐问道,“宫先生有事吗?”   宫瑀震惊看着米乐,不敢相信问道,“小乐,你叫我什么?”   米乐笑道,“既然宫先生没事,那我先走了。”   “小乐。”宫瑀上前一步抓米乐的手,慌乱说道,“小乐,别闹,我们回家好吗?我,我跪键盘,不,跪刀尖,就跪刀尖,你不是说过吗?如果我犯了大错,就让我跪刀尖,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回家跪刀尖,好不好?”   米乐看着眼前赤红眼的男人,扯扯嘴角,甩开他的手,说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错都能原谅。”   宫瑀不可置信摇摇头,哑声道,“小乐,别闹,你忘记了,我们说好一辈子的。”   “是啊!一辈子,可我没想到,你的一辈子这么短。”   “……不是的,不是我的错,是沈菱,是沈菱陷害我,都是她勾引我……”   此时米乐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她没想到宫瑀竟然会把所有过错推给沈菱,她真的很失望,她没想到自己爱的男人竟然连承认错误的勇气也没有,她,再也不想见宫瑀。   时悦一直站在角落里,见米乐要回公司,也准备转身离开,却见宫瑀突然扑向米乐,时悦心一突,拔腿冲向米乐,狠声大喊,“宫瑀,你敢。”   米乐听到时悦的喊声,回头,猛然见到宫瑀扑过来的样子,吓的倒退两步,脚一歪,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米乐摔倒,宫瑀却丝毫不停顿脚步,眼看就要抓住米乐,臂膀突然被人用力按住,敦厚的男声响起,“宫先生,你这是攻击行为,犯法的。”   时悦二三步窜到米乐身边,把人扶起。手紧攥成拳,猛然挥出,却被宋宁挡住了,“放开。”   宋宁说道,“时悦,别在我面前打人。”   米乐连忙拉住时悦,“小悦,别理他,我们进去。”   死死盯住米乐拉着时悦的手,宫瑀目眦欲裂,“呵呵,果然,果然如此。”   在场三人莫名其妙看着宫瑀,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宫瑀猛然把手上的报纸砸向时悦,时悦本能用手一挡,报纸掉落在地,一张放大的图片出现,是昨晚米乐送时悦出门的相片,由于拍摄角度问题,俩人看起来像在接吻。   时悦顿时怒了,“你派人跟踪我。”   宫瑀没理会时悦,反而愤怒对米乐说道,“我就说你为什么一定要闹离婚,为什么不肯原谅我,原来是这样,你们早就勾塔在一起了。知道我为什么讨厌时悦吗?你跟他永远比我亲密。平日里你怎么说我都行,可你数数,你多少次为时悦跟我生气了。”   米乐身体猛然一晃,本无血色的脸庞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看着宫瑀。出轨事件到如今,米乐一直在自问,这个事件中,自己有没责任,是不是平日里真太忙了,才导致宫瑀出轨,可是,现在米乐第一次对自己承认,她爱错人。   时悦扶着米乐站稳,步步向宫瑀走去,拳头捏得‘咯咯’直响,用尽力气挥出一拳,果不其然被宋宁挡住,嘴角一勾,这笑容看的让人发冷……   “啊!”   惨叫声突然响起,宫瑀捂着肚子滑落在地;宋宁额角一跳,时悦竟然以手为幌,脚为实成功偷袭,这么流畅的动作,经常动手吧!其实宋宁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告诉时悦,因为证据不足,宫夫人的案子不被受理,没想到就碰到这事。   对于时悦揍宫瑀他是乐见其成,不过他现在穿着制服,不得不出手阻止时悦,毕竟他并不想亲手逮捕时悦。   时悦的目光很平静,嘴角轻抹笑意,却让人发寒,宋宁见时悦又想动手,立即挡在前面。他是警/察,宫家如果再告时悦一次,他可就是证人了。   米乐也拉住时悦,不让他过去,对宋宁表示感谢,拉着时悦离开。   “时悦,抢我妻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时悦又要转身,米乐紧紧拖着他,说道,“小悦,别理他,我们进去,等下记者就要来了。”   永乐是娱乐公司,门口定点有狗仔,刚才所发生的说不定已经被拍到了,想着,时悦又想回去再踢几脚了,反正被拍到了,不多踢几脚真亏。   米乐可不如他愿,把站在门口的古力招呼过来,硬生生把时悦拖回去。   回到公司里,时悦平静下来,对米乐说道,“姐,抱歉,我失控了。”   米乐摇摇头,说道,“我很高兴。”   刚才宫瑀这样,时悦都感觉到愤怒,米乐肯定更加伤心,便说道,“姐,别想太多,宫瑀是疯魔了,你别伤心。”   米乐用力搓搓时悦头,没再开声;把小陈助理叫进来,让他通知各个高层开会,却被告知有几个经理跟部门负责人还没上班。   在场人心一沉,都有不好的预感。米乐让古力去联系公司各个经纪人,又让小陈助理去联系各个艺人,接着又让秘书联系各部门领导,能联系到的让他们立即上来开会,联系不到的,米乐只有寄望他们是真有事,可这希望却很渺茫。   时悦叫道,“姐。”   米乐摆摆手,“没事。”   时悦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脑海闪过抹光,猛然起身,说道,“姐,我去下CD房。”   米乐脸色巨变,永乐CD房里面放着公司很多发行过的初版碟片,还有不少旧歌或未发行、或正准备发行的新歌DEMO。   米乐也坐不住了,跟着时悦来到CD房;因为CD房资料重要,能开这里的只有总经理跟米乐。俩人进去后,发现东西都在,可位置却被大规模移动过,不用说,这里的资料很可能全被拿出去复制过。   望着眼前的场景,米乐神情很疲惫,时悦心一痛,拉住米乐说道,“姐,相信我,永乐不会倒。”   永乐是米乐养母留她的,米乐有多珍惜永乐时悦很清楚,婚姻刚巨变,如果永乐出事,时悦怕米乐抗不住。   米乐没回答时悦的话,只是点点头,便走出去。俩人回到办公室,一个坐在办公室前,一个坐在沙上,皆沉默无言。大半个小时过去,古力他们回来了。   经纪人走了一大半,有点名气的歌手、艺人也离开了,连不少高层也离职。这样大规模走人绝对不是一朝一期能做到的事,可他们却声色不露筹备这么久,在米乐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早有人想搞垮永乐。   听完大家汇报,米乐呆坐在皮椅上出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眼前担心自己的众人笑笑,手按在扶手上起身,却小腿一软,又跌回去。甩甩头,米乐神色有点恍惚,缓会儿,再次按着扶手站起身,眼一黑,米乐整个人歪向一边摔下来。   众人大叫冲过去。时悦最快,把米乐抱起向外冲出去,古力等人也跟着离开,一时间,永乐大乱。   “我就说我那下堂嫂子怎么对他这么上心,看看昨晚的照片跟今天报道,说他们没关系谁信。”宫茜把报道扔在桌上,一脸厌恶。   坐在宫茜对面的男人笑道,“幸好宫小姐找人盯着米乐,否则怎会有这出好戏。”   宫茜冷声道,“既然他敢回来,就要承担后果。”   男人道,“当年可惜了,就差一步。”   宫茜狠声说道,“敢爬霍大哥的床,毒哑他算是给他面子,可惜药没下重点,要是……”   “宫小姐。”男人猛然打断宫茜的话,接着道,“霍小姐就这样都害怕了,哪能再重点。”   “她就是只纸老虎,没脑子,只会对我吼。如果我有霍家这样的靠山……”   “宫小姐说的是。”男人再次打断宫茜的话,说道,“不过宫小姐别妄自菲薄,等你嫁入霍家了,霍家不就是你的靠山了吗?”   男人一而再再而三打断宫茜的话让她很不悦,不过看在男人说话还算能听的份上,宫茜把不舒服压下来,说道,“就是段小楼不待见我,要不我早就跟霍大哥在一起了;霍逾静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早跟她说过,让她跟老爷子多说说我好话,却一直没回音,活该她得不到林渊。”   她父亲虽说是高官,可在帝都这皇城根下却不算什么,甚至可以说是被排在帝都圈子外的人,她宫家能得帝都大人物看重,不过因为她父亲与霍二叔是朋友,再加上霍逾静与她是好友,他人多少给点面子,可要想跟霍家人一样在帝都畅通无阻,她宫家只能抓紧霍家。   男人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时悦不是吗?听说霍先生跟他走的很近。”   宫茜恨恨道,“我当初就该把整瓶老鼠药给倒下去,早死早解决。”   男人露出一抹笑容,又坐会儿,整整衣领,起身说道,“宫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宫茜也站起身,说道,“一起。”   俩人相携往外走,一个小孩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撞在男人身上。男人猝不及防撞向旁边的桌子上。   '嘭',细不可闻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吱吱’声从男人裤兜里传出来,引来旁边人的目光。   男人笑着对桌上的人道歉,把手插入裤兜里,那‘吱吱’声立即消失。站在前面的宫茜狐疑看着男人,目光转向男人的裤兜处,不过很快转开,说道,“还不走。”   男人立即应好。被撞那桌其中一人说道,“刚才那‘吱吱’声是电子信息干扰声?”   另一人回道,“是吧!”   俩人相视一眼,没再讨论这话题。   米乐入院,外面并不消停,时悦与米乐以花边新闻的形式在各大娱乐报道里频繁出现,再加上之前宫瑀与沈菱的报道,一时间,被无数人声讨,可由于宫瑀在帝都还算有身份,娱乐报道甚少有他消息,更多的是时悦与米乐。   与此同时,之前白狼的新闻被人恶意扭曲,说时悦私养濒危动物,身为艺人,不但没做到以身作则,还给青少年做出坏榜样,应该立即封杀。   还有人说,白狼这么温顺是被他虐待出来的后果,甚至不少动物协会纷纷跳出来指责时悦,一时间,时悦处于风口浪尖上。   各位自称路人的网友可没放过时悦,不停到音乐平台去举报时悦的歌,他新歌发行还不到一个月,各大网络音乐平台为避免麻烦,纷纷下架时悦新歌,甚至连老歌都受到了牵连。   “新歌不能暂停,继续录。”   目前米乐因为身体原因住院,永乐一团乱,时悦不应该在这时还录歌,可永乐的艺人有实力的都走了,余下的暂时顶不上,他再暂停单曲,永乐就真的没救了。   “那平台不给上怎么办?”小陈助理快哭了,本来永乐走一大半人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时乐现在也出事,到底是谁想赶尽杀绝。   时悦笑道,“电视台不给唱,就到街边唱,音乐平台不给上,就自制音频在各大论坛、微博、帖子上免费下载、听,路是人走出来的。”   小陈助理红着眼点点头。其实现在最辛苦的是时悦,他不但要参与公司的管理,每天还要给留下来的歌手上课,给他们写歌谱曲,通宵更是常事。   俩人说话间,古力过来了,对时悦说道,“我安排了记者会,但到时会来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情况时悦是放在评估风险内的,届时,哪怕只有一个记者,这个发布会他都要开。时悦明白,如果想要拯救永乐,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摘干净,否则他留在永乐只会拖累永乐。   小陈助理还是觉得很悬,“如果没记者来呢?”   或者说,发布会后,事件还没办法平息下来呢?那该怎么办?   时悦笑道,“那我退居幕后,改姓名,给永乐的歌手写歌。”   改姓名。   三个字让古力眼都红了,他没想到时悦竟然考虑到这一步;是啊!如果这件事平息不下来,永乐歌手的歌曲表单里就不能出现时悦的名字,彼时,他不但从人前消失,连幕后的注名也不属于他,时悦将成为过去。   其实古力也想过找其他音乐人给永乐歌手写歌的想法,可现在有才华的音乐人哪肯淌永乐这池浑水,此时能用高薪聘请来的音乐人水平不过一般罢了。一般的音乐人能拯救永乐吗?显然不可能。   时悦不想让古力跟小陈难过,便转移话题,问道,“古力,找到人查这件事了吗?”   永乐突然这样,必定有人操纵,时悦他们已经报/警,可是最多以CD房事件报窃,人员流走警/察却管不到。永乐倒想告这些艺人、管理人违约,出口气,可那笔违约款却在前两天打入帐户,完全让他们无话可说,但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对方财大气粗。   根据古力打探到的消息,永乐这些人是集体跳槽到同一家经纪公司的,可直到现在,这家公司负责人是谁,他们却一无所知。   古力点点头,回道,“有家侦探社接了,可是没什么名气。有名气的都不肯接。”   有名气的侦探社消息都灵通,永乐突然崩盘,肯定不是一夕之间。在此之前,米乐跟宫瑀还没闹翻,就有人敢下手,那些人肯定嗅到不寻常,便也不肯接手这个案子的调查。   时悦听闻也沉默下来,这么多年,他其实并不懂,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而永乐这次事件给时悦感觉也是冲他而来。   背对着古力,挺直的脊背似乎弯下来,古力看的心酸,他真恨,时悦以前在圈内名声就很好,很照顾人,认识他的无不说好,那到底是谁,是谁不肯放过他。   几人又在外面聊会儿便回公司了,现在公司人手不够,只能一人当两人用。时悦离开前又进去看米乐,米乐见时悦进来,拍拍床边,让他坐过来,“辛苦你了,现在永乐这么乱,你还医院公司两头跑,小辰现在谁在照顾他?”   时悦把被子往米乐身上拉拉,说道,“你别操心,好好养身体,我找了阿姨在家照顾小辰。”   时悦说这话肯定是假的,现在只有白狼在家,照顾小辰的固然也是他,对于白狼,时悦破罐子破摔,只要它不伤害小辰,管他什么玩意。   米乐笑道,“我没这么脆弱,等宝宝稳定下来我就回公司,这段时间你要撑住,知道吗?”   “遵命!”时悦跟米乐敬个礼,俩人相视而笑。   这个孩子来的很意外,即使她要跟宫瑀离婚了,可米乐还是很高兴,毕竟她盼了这么多年,这个是她的孩子,只属于她的孩子。之前所有的伤心难过也仿佛都不存在了,她得到这世界最好的礼物。 第39章 事件开始3   时悦事件闹的沸沸扬扬, 接连引起几拨人的注意。首先是以前123乐团成员,当时悦看到一字排开的四人, 那刻的心情真难以形容。   特别是伊慎之,自各地媒体开始黑时悦, 123杂志一直在为他解释与声援, 最后反倒被黑子攻击, 甚至被人寄花圈到123杂志社。   伊慎之长相俊俏, 脾气却暴躁,被人这样挑衅,以他性子定不肯轻易罢休,可在此时, 他却只让杂志的人把花圈拿去扔了,再无其他动作。   四人来的目的很简单, 想签回永乐娱乐。   时悦正想开声, 伊慎之把手上的水杯重重放下,‘啪’一声在办公室内震声响,硬声道,“你无权拒绝我们的决定, 因为乐姐才是永乐的老总,你只要接受就好。”   左师零拉拉帽子, 说道,“七的酒吧合同到期了, 我没地方住,小陈助理说123乐团以前的宿舍还留着, 我已经把行李搬过去了,可我不能吃白饭,以身抵债。”   第五七抱着电吉它笑道,“零说的就是我要说的。”   林子语瞪大眼看着这三人,这,她没想好理由啊!怎么也不事先跟他打招呼?还是不是朋友了?   林子语气鼓鼓撇头,视线猛然撞进时悦含着笑的眼睛,顿时涨红脸,结巴说道,“我跟他们一样。”   时悦不语,看着眼前四人良久才应道,“好。”   幸福来的太突然,四人面面相觑,最后笑出声,真好,重聚了。   永乐注入新血,大家干劲更足了,古力挑起经纪部,每天都在外跑,找资源,找合作商,虽暂时没什么效果,但他相信付出肯定会有回报。   同时,记者会如期而至,本来只有时悦一人出场,现在又多四人。发布会安排在永乐隔壁的酒店,一行人上车下车不过几分钟,本来走过去也是可以的,可最终还是决定坐车。   到达酒店后,古力跟其他四人神色很沉重,时悦笑道,“怎么了?高兴点。”   林子语看看左师零他们,‘噗哧’笑出来,第五七也跟着笑了,左师零微偏着脑袋,扯扯嘴角,伊慎之见状,虽不太乐意,还是勉强笑笑。   六人上到八楼,刚出电梯便见到小陈助理垂着头。   听到声响,小陈助理抬起头,见到是时悦他们,眼底全是愧疚。伊慎之等人脸上刚挂上的笑意刹时僵住,沉默弥漫。   时悦说道,“我们进去吧!”   那一天,他们在发布会场从早上坐到天黑,在这其间没人离开一步,同样的也没等来一个人。霓虹灯亮了,洒在地板上,碎了一地。   时悦说,“你们先回去吧!”   众人都不肯走,只是沉默坐着。   时悦说,“听话,回去吧!”   他的声音从柔和到凌冽,让人发冷。   古力哑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在古力的拉扯下,四人不情不愿起身离开。他们知道时悦现在的压力很大,除永乐运营出问题外,艺人没工作,财政入不敷出,无一不把永乐拖向死亡。除此之外,时悦还要承担着外面的骂名,现在连唯一能拯救永乐、拯救时悦声名的发布会都失败了,他又该如何走下去。   发布会场没有开灯,时悦隐在黑暗中,望着灯火辉煌的帝都,脚步久久不曾移动。   当晚回到家里,时悦笑着给小辰讲睡前故事,把他哄睡后,注册微博,注册V,然后把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把那晚相片事件跟白狼的事明明白白写清楚,传上去,刚开始没什么反应,半个小时后,这个帐号关注量突然猛涨,涌现不少时悦粉,大家纷纷转载时悦微博,并留言问他最近怎么了,负/面消息出现这么久,怎么一直没出来澄清。也有人在下面鼓励、加油。   时悦坐在地板上笑了,还有很多人相信他、支持他不是吗?   可这副好景并没维持多久,下面涌出大量黑粉,开始疯狂攻击时悦跟支持他的人,说话难听到不堪入耳,就跟曾经不断打给他的电话一样,因此,时悦已经把电话号码换了。   “爸爸,要睡觉了。”   小辰站在沙发后,赤着小脚,他发现爸爸最近总不睡觉,而且,爸爸很难过。   时悦把电脑合上,对小辰招招手,待他走近后,把他抱入怀里。低下头,闻着小辰身上的奶香味,心底的愤怒慢慢平静下来。   小辰学着平日爸爸安慰自己的样子,小手轻轻抚摸着爸爸的脑袋,说道,“爸爸不难过,小辰帮爸爸打坏人。”   把小辰抱起来正面对着自己,时悦用目光细细描绘着小辰的面貌,想着:小辰并不像他,那是,像那个人吗?一个连时悦都不知道的人。   觉得爸爸很奇怪,小辰拍拍爸爸的脸蛋,奶声奶气叫道,“爸爸。”   时悦笑笑,抱着小辰站起来,“爸爸跟小辰去睡觉觉。”   回到房间,时悦抱着儿子上床,白狼则躺在地毯上;自它来帝都后,只要时悦不在家,白狼都会上床睡,但因为体形大,几乎把床全霸占,小辰人小个,就躺在它肚子上,倒也睡得下。   可时悦在家就不一样了,小辰要跟爸爸睡,白狼不会离开小辰自己去另一张床,便只能躺地板了。   时悦一个睡前故事没讲完,小辰就睡着。抱着儿子,时悦睁眼看着黑暗,思绪无法平静。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时悦按开。   打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号码:霍煊。   时悦静静看着这两个字,直至屏幕暗下来。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时悦抱着儿子闭上眼。   月渐西移,静谧许久的房间响起‘沙沙’声,一会儿,房间的亮起一道光;修长的手指滑过手机屏幕,电话拨了出去。   一秒,两秒,十秒……   那边那道熟悉的女音说着: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直到自动断线,时悦打开信息,写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想问你。   点击,保存。   时悦把手机关机,抱着儿子沉沉睡过去。   本以为,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去的时悦第一次发现,原来灾难是没有尽头的。   一大早,永乐门口被泼红漆,写着时悦不要脸,勾引有夫之妇等辱骂的话,还有人扔了动物尸体。无数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此起彼伏,而时悦这一刻被定格。   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站在‘血泊’中,神色冷冽,背景同是红的触目惊心的永乐娱乐大门。他脚旁躺着几只动物尸体,而他视若无睹跨过,一步步,踩在‘血泊’中,刺目的红慢慢沾染到他白色裤沿下,而他,嘴角勾起笑意,犹如堕落的恶魔。   那是一幅极其震撼的画面,残忍而美丽。   在场的记者都呆了,忘记按下拍摄键,等他们清醒过来时,时悦已经离开。可惜声不断响起,如果那张照片拍下来,那就有得写了,不过没了就没了,做狗仔的,不就是凭笔吃饭吗?   似乎,没有停顿,这半个月来,时悦一直在头条上,而他名声也随着时间慢慢消逝,没人有再敢靠近他。   情况越来越严重,米乐也呆不住,在不通知时悦的情况下回到永乐。   赤红着眼,时悦哑声道,“姐,对不起。”   米乐摸着时悦憔悴的脸,说道,“小悦,不是你的错,最近我想开了,没了永乐也没关系,我有他。”   拉着时悦的手覆到腹中,米乐继续说道,“小悦,我们只是一般的阶级人民,跟粗大气粗的权势人士怎么斗?其实你刚回帝都时我就想跟你说了,你有小辰,如果你出什么意外,小辰怎么办?你忘记当年下毒的人说过的话了吗?”   那双手折起来也很有成就感吧!   那是多狠的人才能说出这句话?其实时悦回来后,这件事就一直悬在米乐心头上,时悦当初那么惨,他是幸运才保住性命,也是奇迹嗓子才愈合,这么大的仇恨,米乐身为他姐都放不下,何况时悦是当事人。   挺直的脊梁仿佛被无形压垮,时悦缓缓弯下腰,脸埋在双掌中,不断自问:   放弃吗?他的仇恨。   放弃吗?他的音乐梦。   悲伤弥漫着他的身心,他拒绝着所有人的靠近,天地间,仿佛唯一他自己。   米乐慢慢退出去,交代古力别让人进入办公室,便准备去录音室,小陈突然跑过来跟米乐说,有人要见她,安排在一号会议室。   米乐怀着疑问来到会议室,打开门,发现竟然是卓钦,还有两个没见过的人。卓钦米乐见过,当年为了感谢十月之月的领导层,米乐特地请他们吃过饭,当时卓钦也在。   卓钦为米乐引见后,米乐才知道这两位竟然是‘王者之剑’的成员,天空和飞鸟。三人来的目的很简单,为时悦的事。   首先谈到的是时悦四年前的事,他们追踪多次,都没效果,不过却查到黑市当年流出两份高铅药,其中一份是蓝泽轩的司机购买,而他与宫茜相识,当年霍家年宴宫茜有参加,要下毒完全有可能。   还有就是现在的事,他们查到,目前在整永乐的是宫家。   闻言,米乐脸色刹时发白,四年前,宫茜为何对时悦下毒暂且不管,可现在,宫家对永乐下手,很明显就是因为她。   几人又聊了会,飞鸟说道,“永乐斗不过宫家,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宫家黑料,然后交给宫家政/敌,让他们狗咬狗。”   米乐眼一亮,对几人表示真诚的感谢,同时也让他们小心,千万别让宫人家发现了。这三个平均年龄在二十五岁男人哈哈大笑,让米乐放心,他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谢谢你们。”   送他们离开时,米乐真心感谢!   人走后,米乐立即拿起电话拨给宫瑀。宫瑀接到米乐的电话先是高兴,后来听到责问,最后又出现时悦的名字,宫瑀怒了,说道,“我可以放过时悦,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你搬回来,不再提离婚的事;第二,跟时悦断绝关系,不再往来。”   米乐气笑了,“宫瑀,我真后悔,我告诉你,我大不了把永乐关了,也不会向你低头。”   宫瑀被米乐猛然挂掉电话,最后又因为她对时悦的回护,一气之下把电话砸了。米乐曾说过永乐是她的命,所以最后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她怎么可能会关永乐?不可能的,她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时悦这件事闹的很大,段小楼也看到了,上个星期她就想去看时悦,却被老爷子喝令不准出手帮忙。   段小楼一问之下才知道老爷子竟然打过电话给市局过问白狼的事,怪不得那些媒体这么肆无忌惮报道,敢情是不知从哪听到消息,想这样讨好霍家呢!同时,段小楼也听出老爷子另一层意思,有人跟他说过自己与小悦相识。   上次小辰来霍宅,老爷子还抱了小辰,晚上时悦也过来了,第二天老爷子并没问到这事,说明那时并没人跟老爷子说过时悦的事,也没人跟老爷子说过她跟小煊都与时悦相识,那明显是最近才有人告诉他的,并且没什么好话,所以老爷子才会出声警告自己不准插手。是谁?佣人?还是家里其他人?   想着,段小楼总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老爷子既然说不让段小楼插手,段小楼便仔细分析了一下时悦事件,发现不过是一般的娱乐新闻,这种新闻,娱乐圈常有,最后当事人出来澄清也就过去了,段小楼便也放下心来。   可她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时悦澄清的消息,打过几次电话也不通,想来应该是被那些媒体打烦关机了。   段小楼又等了几天,时悦事件在电视娱乐新闻开始不被提及,娱乐报纸也不再登,看起来事件像已经过去了,可时悦手机依旧不通,段小楼难得上网,却发现已经翻了天。   艺人事件闹的再大也是娱乐圈的事,外人不过看个笑话,对上流圈子的人来说,连撇一眼都是浪费时间,更别说皇城根下长大的一群太子爷,可偏偏这次时悦这件事却引起另一群人的注意。   皇家园林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把电视画面定格住,对旁边的男人问道,“是这个时悦?”   皇甫烈,皇甫家长子,三十五岁,任职军中,与霍煊是发小,这次他刚休假出来,便听闻霍煊找到自己另一半,意外之余正想跟霍煊确认,却得知他陪领导人出访,紧接着时悦事件爆发,来势汹汹,一看便知道后面有推手。   “是他。”回答皇甫烈的是名身着睡袍的男子,惬意半躺在沙发上,面若冠玉,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白苏,白家幺儿,自小皇城根下长大,为人懒散,名言是能躺着不坐着,能坐着不站着,做事随性,让白家人特别头痛。   皇甫烈问道,“霍煊亲口承认的?”   白苏指指坐他侧对面的男人说道,“问擎苍,他亲耳听到霍大哥说的。”   擎苍并没顺着白苏的话回话,说道,“当时问到他,他只是沉默,不否认也不承认;这两天我也找人了解过情况,是宫家出的手。”   以他们之间的交情,如果不是,霍煊肯定会否认,但如果霍煊沉默的话,可能性就非常高了,至少证明霍煊已经动心。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身边虽没有这类人,但也不是没见过,对此他们态度持保留意见,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兄弟身上。   只是霍家不是一般人家,就是女人,背景若不能门登户对,要想嫁进来也不容易,更何况一个男人。霍煊若只是感兴趣,玩玩便过倒没什么,如果用情至深,到时有麻烦的会是时悦。   皇甫烈问道,“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擎苍回道,“就我们三人。”   白苏见俩人一问一答,特没劲,便说道,“霍大哥在中东,根本联系不上,我们要不要出手?”   说完眼睛发亮,似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淌入这浑水里面。   “不行。”擎苍立即否决,接着说道,“报告回传里面提到,老爷子曾经亲自打过电话给市局,过问白狼的事,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老爷子亲自打电话了,说明老爷子已经关注起白狼事件,如果被老爷子发现他们动手,必定引起怀疑,一旦不小心让老爷子知道霍煊对时悦动心,霍煊还没从中东回来,时悦很可能就被处理了,这应该也是霍煊为何不对擎苍坦白的原因。   白苏打个哈欠,悠悠道,“时悦现在这情况我们不出手,他肯定会被整死,等霍大哥回来……”   皇甫烈跟擎苍相视一眼,俩人衡量着出手与不出手付出的代价哪个更小。   这世界,意外总比明天快。即使米乐已经有了关永乐的心思,可当看到这些身着制服的人走进永乐,米乐还是气的咬牙切齿。   “米小姐,我们是帝都税务局,有人举报永乐娱乐有限公司有偷税行为,请带我们前往账务室,这是我们的证件。”   永乐已经没多少人,可公务人员的到来还是让剩下的人动摇起来,不过两个小时,已经有三个艺人来请辞。   米乐寒着脸一一批准让其离开,不发一言。时悦坐在米乐身旁,同样没开声,只是嘴角向来挂着的笑意已经消失。   “小悦,陪姐出去吃个饭。”米乐捏捏时悦的脸,把他拉起来。前两天卓钦带来的资料米乐并没让时悦知道,她已经准备带着小悦离开,不想再生事端。   米乐选择吃饭的地方不远,过去不过半小时,时悦开车。其间,米乐问起时悦以前在村庄的生活。   想起以前的生活,时悦眼底透出暖意,那里的人们淳朴,靠山伴水,是个非常适合居住的地方。   说到捡白狼的事,米乐笑了,时悦脸盲,怎的对动物也认不全啊!把狼认成狗,也算独一份。   米乐指着前面说道,“过了前面那个红绿灯就到。”   时悦应好,十字路口适时跳红灯,时悦踩下刹车,刹时,脸色一变。左边路口车已经缓缓开动,时悦一踩油门,车霎时冲出去。   “……吱……吱……吱……”   几道尖锐的刹车声同时响起,接着响起咒骂声;可这时时悦已经听不见,握在方向盘的手指捏地发白,青筋暴起。牙根紧紧咬住,额角渗出细汗。   米乐惊叫道,“小悦,怎么了?”   刚才时悦这样冲红灯,差点就被撞上了。   “刹车失灵了。”   只是五个字,米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第40章 事件开始4   呆呆看着时悦, 米乐脑海有瞬间的空白,而后, 米乐微坐正身,放在身侧的手轻微颤动着。   “姐, 不怕, 相信我。”   米乐勉强笑着点点头, 刹车失灵对开车的人来说虽说不上好事, 但也非绝杀,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有点多,时悦说刹车失灵,她第一反应是车被动手脚了, “小悦,靠边停。”   时悦有丝犹豫;现在他走的是右车道, 米乐坐右边, 刹车失灵,说的靠边停可不是平日的靠边停,而是要紧挨着马路的障碍物进行减速,米乐现在有孕在身, 如果操作不当,轿车失控, 米乐绝对会受伤。   时悦看眼后视镜,衡量往左靠的可能性, 可此时正是中午时份,高峰期渐显, 车辆非常多,在没有刹车的情况下,时悦抢道,几乎是找死的行为。   “姐,坐好了。”不能再等了,再等出现高峰期,绝对会撞车。   米乐把安全带检查一遍,而后说道,“好了。”   时悦点点头,深呼口气,车慢慢向马路栏杆靠近……   “……嘀嘀嘀……”   仪表盘突然响起报警声,俩人同时看过去,霎时,脸色巨变:刹车管漏油了。   眼看车就要贴护拦,时悦急忙反转方向盘,可已经来不及了,车身猛然贴近护拦,发出‘吱吱’声。   “……滴……滴……滴……”   仪表盘报警声越来来急,车身紧贴着护拦,擦出火花,时悦心激烈跳动着,手握着方向盘捏的发痛,车急速飞驶,时悦想降档,却发现,无法操作,轿车已经失控了。时悦目眦欲裂,脚疯狂踩着刹车,可是,没用,没用……   “小悦,是宫家在整永乐,最近你的丑闻也是宫家在操纵……唔……”   思绪混乱,米乐的呻/吟声还是引起时悦的注意力,时悦转头看向米乐,却见她脸发白,捂着肚子冒冷汗,“姐,你怎么了?”   米乐紧咬着唇摇头,车已经越来越快,时悦虽没说,可米乐知道,车快失控了,“小悦,宫家虽参与了,可我总觉得,那个人才是幕后最大的推手,小悦,你斗不过他的……”   “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别说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小悦,带着小辰离开帝都。小悦,姐很高兴,很高兴遇见你,很高兴当年你跟着我离开孤儿院……”   当年米乐因为外貌出色,孤儿院的人总想尽办法把她送给有钱人,换取捐资,那晚她离开独自离开孤儿院,其实就想轻生,可时悦却突然跑出,沉默跟在自己身后。米乐看着这个‘救’过自己的小孩,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小孩说:我愿意。   米乐想,如果那晚时悦的答案是‘不愿意’,她也许已经成为江里一具浮尸。这些年虽非一帆风顺,可她由衷地感激着时悦。   觉察出米乐话里的不对劲,时悦赤红着眼,说道,“姐,你在说什么,你坐好,我送你去医院,你放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疯狂打着方向盘,时悦想让车脱离护拦,却丝毫没用,车贴着护拦越贴越紧,火花‘吱吱’直冒,旁边的车辆见症,连连避让,或快或慢与时悦的车拉开距离,也有人已经掏出手机报/警,心里纷纷为这辆车担忧起来。   从这辆车经过的地方看,车开始漏油,紧贴着护拦擦出的火花不断飞溅,只要,只要一粒火花溅到汽油,这辆车将瞬间爆炸。   股焦味越来越重,车头盖的烟也越来越浓,米乐忍痛起身,手抓住时悦的手腕,米乐笑着说道,“小悦,姐很高兴,很高兴有你这个弟弟……”   “……不,不要……”   “……嘭……”   不过瞬间,失控的汽车撞向车道旁边的小树林,擦过一棵又一棵的树林,最终汽车撞在一棵大树前才停下来。   “……呜哇……呜哇……呜哇……”   “快,快,让开。”   帝都中心医院大堂突然响起大吼声,匆忙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望过去,只见几名身着白衣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一辆移动病床边喊边往里冲,白色床垫艳红刺目,一滴滴的血液随着病床移动飘落在地,染成一条红艳的血线。   “啪!”   急诊室门关上,红灯亮起,隔绝一切。   时悦醒过来时,林子语正坐在床边小声抽泣,时悦脑袋一懵,按着床想起身,却在半空中又重重摔下去,连插在手背上的输液针都扯歪了,溢出血迹。   林子语惊讶叫道,“悦哥,你醒了,我去叫零他们。”   “等等。”时悦沙哑着声音叫住林子语,问道,“我姐呢?她怎么样了?”   林子语怯怯看着时悦,说道,“米乐姐还没醒,不过……”   “说。”   “小孩没了。”   脑袋‘轰’一下,空白,时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挣扎着起床;林子语连忙按住时悦说道,“悦哥,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见我姐。”   “可,你的腿……”   “我没事。”   时悦把输液针扯开,咬牙坐起身,想下床却发现双腿完全动不了。抬起头,时悦看着林子语,说道,“子语,去把轮椅推过来。”   时悦的声音很平静,可林子语却不知为何阵阵发冷,她总觉得,这样的时悦让人害怕。   “子语。”   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林子语无措点点头,跑到病房角落把轮椅推过来,扶着时悦慢慢下床,坐到轮椅上。   时悦跟米乐的病房在同一层,过去也不过一分来钟。林子语推开米乐的病房门,发现米乐已经醒了,捂着肚子,呆滞坐在床上。   宋宁坐在床边扶着她的臂膀,伊慎之等人则站在旁边,一脸难过。   “姐。”时悦叫一声,让林子语把自己推近病床,握住米乐冰凉的手。   米乐回过神来,见是时悦,她笑了,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来,她说,“小悦,没了。”   “……他还那么小,还没来的及到这世界看一眼,就没了……”   声音变得沙哑,细不可闻,米乐慢慢变下腰来,死死抓着时悦的手,眼泪汹涌而出,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不断在抽泣,却无半点声响。当一个人真正绝望与悲伤时,连声音也将失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她好恨,好恨!凭什么,“凭什么有权势的人就该把我们踩在脚底下,凭什么他们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我们。”   随着米乐的话语,时悦感觉自己的血液变得冰冷,他眼睛渐渐泛红,他抓着伊慎之的手坐到床边,抱着她,漆黑的眸子涌现痛楚与仇恨,他说,“姐,对不起。”   他说:姐,我一定让他们百倍偿还。   米乐哭了很久,直至睡过去。   时悦回到病房,坐在窗外,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放在扶上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不过片刻,一丝艳红从掌心滑落,染红地面。   时悦性子温和,对人向来宽容,甚少发怒,更别说恨一个人;可是那个隐在黑暗中的人却一次次要他死。   呵呵!宫家,陷藏在黑暗中的仇人,既然你们都不想让我活,那你们就去死,为姐的孩子殉葬,为四年前我失去的声音殉葬。 第41章 回归1   时悦入院后, 铺天盖地又是他的新闻报道,说时悦违规架驶的有, 说他喝酒开车的也有,123杂志不断为时悦辩解, 想力挽狂澜, 捺何力量太小, 起到的效果并不大。时悦的粉丝不断在各大平台为时悦声援, 可最后即变成一场又一场的骂战。   这是一场钱与势的游戏,时悦,是那个被玩的人。   住院第一天上午,时悦就接到通知, 对方说由于永乐帐目不清,资产暂时被冻结, 而各部门职员也纷纷离职, 永乐气数已尽。下午,调查车祸的警/察姗姗来迟,做过笔记后便离开。   住院第二天上午,时悦接到古力的电话, 说帝都唯一一家肯帮他们调查永乐事件的侦探社也退出了。半夜,小辰想爸爸了, 骑着白狼在来到医院,把时悦吓得差点摔下床。   住院第三天上午, 时悦接到零的电话,说他在帝华的房子被搜查, 因为有人看到白狼出现,通知了动物保护协会,结果,当然是没结果。下午,时悦接待来自园林局及保护动物部门的有关人员问话,依然是那句,让他交出白狼。   住院第四天上午,终天有记者混进来,不过刚到病房就被零抓到,直接扔出去。下午,便出现时悦打记者的新闻。   住院第五天,出院。一大早,零跟伊慎之等人已经来到医院帮忙收拾东西,时悦因为受伤的是腿,走路还不是很方便,便坐在轮椅上,小辰站在爸爸旁边,小脸沉重严肃。   “怎么了?”时悦把小辰拉到身前,半抱着他。   小辰用脸颊蹭着爸爸,说道,“爸爸,有坏蛋对吗?”   时悦笑道,“谁说的?”   小辰回道,“狗狗说的。”   自那晚白狼把小辰带到医院来后,这几天小悦晚上就跟伊慎之回去,早上就过来医院陪爸爸,至于那天头狼,时悦真不知道他去哪了!不过小辰说,狗狗去玩了,去哪玩,干什么去,时悦真不知道,不过以前在村庄,白狼也经常这样失踪,时悦倒没觉得异样。   米乐推门进来叫道,“小悦。”   现在米乐瘦的厉害,眼底带着疲惫;她住院第二天,宫瑀就来了,声嘶力竭质问米乐,怎么没保护好他的孩子,米乐笑了,大笑着哭着操起桌上的水果刀扑过去把宫瑀刺伤,随后人也跟着昏过去。   醒来后,米乐看似平静下来,可听子语说,她经常夜里偷偷哭。宫瑀被刺伤后,也没再来过。   走到时悦身边坐下,说道,“小悦,我准备离开帝都,你跟我走吧!”   米乐要走,在她第二天醒来时已经跟时悦说了,也言明要时悦跟她走,时悦当时并没直接拒绝她,不过现在是时候让她知道了,“姐,我留下。”   “小悦。”米乐惊讶叫道,车祸时不是跟他说过,是斗不过他们的吗?这孩子脑子怎么不开窍?   “姐,听我说,你先跟小辰去村庄住,给我段时间,我再去找你们。”   “你要做什么?我不许,不许你再留下来,小悦,姐求你,仇我们不报了好不好?”米乐不敢告诉时悦,她怕了,从威亚到车祸,她怕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时悦会在自己面前死去,她的孩子已经没了,她不想再没有时悦。   “姐,不是我不走,而是我走不了了。”   四年前下毒后,那人没再追杀,四年后难道时悦离开就结束了吗?不可能,时悦有归来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把时悦一了百了。而此时,跟他一起的米乐跟小辰最危险。从目前来看,那人已经疯了,威亚,车祸,两单都是致命的谋杀,那人如此肆无忌惮,到底是他背景强大到毫无顾忌,还是时悦已经威胁到他,非要时悦死不可?   时悦不知道,正如他想不透有谁如此恨他。时悦这次归来,会这么狼狈,很大原因是时悦一开始以为是娱乐圈里的人害他,是因为他在乐坛挡了他人的道,才会被害。可从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来看,这人背景非常强大,甚至能影响媒体与官方,这样的人物要想断了他的音乐路易如反掌,又重会用这么狠毒的手法把自己折在里面?所以时悦得出结论,那人肯定是因为其他原因才会对自己下杀手。   时悦分析的原因是米乐从没想过的,可是这更加说明时悦的危险程度很严重不是吗?她不能就这样让时悦一个人留下,“那我……”   “姐,帮我照顾小辰。”时悦打断米乐的话,把小辰推到米乐身边,漆黑的眸子带着义无反顾。   米乐着急想再劝,门从外面推开,是伊慎之跟零等人。   古力说道,“米总,行李已经收拾好,可以走了。”   时悦接过子语递过来的拐杖,放到掖下,试走两步,虽走的艰难,倒还算稳。小辰瘪着嘴,小手拉着爸爸的裤子,时悦走一步,他就跟着走一步,颇有走哪跟跟,时悦看的好笑,却也由着他,想到要送走小辰,时悦心里到底难受。   可那个人不解决掉,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刀,落下来时不但会伤到自己,米乐跟小辰也难以避免。   一行人慢慢走出病房,刚要上电梯,第五七恰好从里面出来,说道,“外面全是记者。”   之前开发布会的时候不见人,现在倒热闹,时悦说道,“慎之,你带小辰跟我姐从负一楼停车场走,我从正门出去。”   米乐立即拒绝道,“小悦,一起从下面走。”   时悦摇说道,“姐,如果我不从正门走,他们一定会在停车场外面堵我们,七、慎之、古力、子语,我姐跟小辰交给你们了。”   没被念到名字的零压压帽子,挨近时悦两分,伊慎之见状,轻哼一声,撇过头。米乐再不愿,也知道时悦说的对,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走几步就要子语扶着,确实会拖累时悦不过,“古力跟你一道走。”   时悦点点头,带着两人先走一步,等他下到外面,米乐就可以走了。   还未出大堂,外面的喧哗声已经传进来,时悦看着站在自己身旁严阵以待的俩人笑道,“走吧!”   时悦的笑容让古力动作一滞,自他认识时悦以来,除上次打宫瑀,他从没见时悦发过脾气,更没骂过人,即使车祸后,他也平静的诡异。他的丑闻漫天飞,被人设计,被陷害,甚至他的公寓都被人搜查过,他也不生气。   他被人谋杀,除第一天米乐抱着他哭时情绪低沉一点,也没爆发,也不发怒。他只是安静的接受治疗,平静翻看着自己的丑闻,安慰米乐,安慰123乐团的成员。他看不透时悦,一个情绪能收敛到如此程度的人,真的有吗?时悦只有二十八岁,哪怕是一个八十二岁的老人遇上这些事早崩溃了,他却在接受着,也想尽办法去解决着,可在古力看来,却总觉得少了什么,这样的时悦很可怕。   刚踏出医院大门,闪光灯铺天盖地笼罩住三人,记者一涌而上:   “时悦,这次醉驾导致车祸,请问你是怎么想的?你经常喝酒吗?”   “时悦,听说这次米乐跟你一起在车上,请问她去哪了,今天没跟你一起出院吗?当时车祸你们是不是刚好去约会?”   “时悦,之前你说白狼已经离开,可我收到消息,有人举报白狼还养在你家,昨天动物保护局的人也承认确认有其事,你为什么说谎欺瞒大众?”   一个又一个问题丢出来,话筒都戳到嘴巴了,还往前挤,这是采访还是逼供?零跟古力心头火顿起,忍住动手的冲动,全力护着时悦,不断叫着,让开,让开。   可这些记者哪会轻易罢休,一层又一层的把三人围住,甚至有人动手去推古力跟零,想把时悦拉出来。   时悦被护在其中不断被推搡,受伤的脚还没好,来时移动,顿时额角冒出冷汗,时悦咬牙站稳,计算着米乐他们的时间,同时说道,“我跟米乐姐是姐弟,作为新闻工作者,请你们抱着严谨的态度,不要跟风,至于白狼……”   “时悦,听说这次车祸米乐流产了,请问孩子是你吗?你已经有一个私生子,米乐是你私生子的后妈吗?”   此记者话音刚落,顿时引起一阵哗然,记者们更加用力往前挤了。   平静的眼眸刹时变得凌厉,猛然推开站在身前的零,攥起的拳头挥出去,正中问话记者的颊骨……   “啊!打人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记者们纷纷退开,被打的记者摔在地上,回不过神来。时悦面如寒霜,一拐一拐向着倒在地上的记者走,那股杀气震得人心悸,全身发冷。   “时悦打人了,明星打人了,哎呦,好痛,好痛,我头,脑震荡了。”   “时悦。”古力按时悦的臂膀,不让他过去,众目睽睽之下打人会被拘/留的,目前时悦名声已经很臭,再加上打人,真的翻不了盘了。   其他记者愣了会儿才回神过来,又想冲上去,却突然齐刷刷停住脚步,瞪大眼睛看着时悦身后。   准备上前护住时悦的零跟古力也愣住了,不明白这群记者见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不禁也回头看过去,霎时也顿住了。   时悦蹙眉忍痛正想回身,臂膀被按住,熟悉的气息缠绕在鼻尖,时悦垂着头,半掩的眼帘遮住眼眸内那道光:他赌赢了。 第42章 回归2   霍煊突然的出现让众人始料不及, 一个月前网络上流传的那张相片猝然闪进脑海,众记者不禁齐齐后退一步, 现场气氛倏地安静下来。   向来淡漠的人眼底压抑着暴怒,削薄唇瓣紧紧挽起, 不怒都三分威, 更何况此时霍煊并不收敛自己情绪, 气势更是压的在场人抬不起头。   站在时悦身边的零跟古力背后不禁发凉, 不动声色后退几步,远离暴风圈。   霍煊半扶着时悦,冷声道,“各位还记得记者的职责是什么吗?都是哪家传媒毕业的?”   在众记者顿时倒吸口气, 脸色刷一下发白,握着话筒的手心冷汗直冒, 皆不敢开声;在华国记者圈流行着一句话, 宁得罪华国富豪榜前十名,也不要轻易开罪站在富豪榜外的百年世家。只因富豪有的是钱,世家有的是权,没点根基, 岂能传承百年。   在场没人敢开声,霍煊再次说道, “蒋秘书,交由你处理。”   站在一边的蒋秘书连忙上前, 应好。   回身手覆上时悦额头,发现全是汗, 沉声道,“回医院。”   说着俯身就要把人抱起,却被时悦按住臂膀,“我能走。”   闻言,霍煊蹲下身,隔着裤子覆上时悦明显肥大的小腿,感觉到小腿微微在颤抖,心一沉,眉头蹙起,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抱起,匆忙走进医院。   时悦确实有些脱力了,他两只脚还没好全,本来走的就艰难,刚才还被记者推来推去,早就不堪负荷,只是他是男人,让霍煊抱,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不过霍煊已经把他抱起来,双腿的轻松让时悦不太想下来了。   时悦头刚好靠在霍煊心脏上,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时悦问道,“你不是说要一个月吗?”   霍煊微垂下头,看着眼前消瘦的人,抱着他的双手不禁收紧,“你说呢?”   被反问的时悦闭上眼,靠在霍煊胸膛打个哈欠,无赖的样子让霍煊失笑。临行前,他虽什么也没说,可聪明如时悦,怎么会不明白最后那个拥抱的意义?霍煊一直没打电话给时悦,除工作特殊不方便外,他还在等,等时悦的答案,可等两个星期,电话短信全没,霍煊都想着是不是把人吓跑了。   可紧跟着,霍煊就收到白苏信息,他确实怒了,同时还有把时悦打一顿的冲动,匆忙结束行程,与领导人一起归国,后面的事都交给跟他一起去的霍氏总裁处理了。下机后,霍煊就直奔医院,却没想到被他撞到这一幕。   出院不到半小时的时悦再次被送回来,拆药换药弄完后,医生,护卫全身湿透了,这霍先生的目光真吓人。   重新上药后,时悦坚持坐轮椅,霍煊只能推着他离开。   上车后,时悦说道,“帝华的房子被封了,送我去123杂志吧!小辰最近也住那。”   侧身给时悦戴上安全带,又拿个抱枕垫在车门那边,防止时悦脚碰到硬物,才说道,“123杂志不安全,回帝华……”   霍煊顿一下,才又道,“跟我住。”   时悦没在意霍煊的停顿,说道,“你怎么知道杂志社不安全?”   他不是刚回国吗?时悦很疑惑。   “我还在中东时,国内的资料已经传到我手上了。”霍煊伸出手碰碰时悦的脸颊,“瘦了。”   时悦,“!”   这算耍流氓吗?   霍煊问道,“为什么不发信息给我?”   嘴角的笑意消失,时悦微偏过头,闭上眼,“有用吗?”   不可否认,霍煊听到时悦这三个字,想揍他冲动又上来了,说道,“你在担心什么?”   时悦没开声,歪着脑袋沉睡过去。霍煊凑近时悦,看到他眼敛下的黑眼圈,目光暗沉如墨,此时他无比清晰一点,时悦不信任他,而这个不信任是基于什么霍煊目前不知道,不过他相信,他很快就能知道。   霍煊载着时悦到达123杂志,小辰蹬着小短腿跑出来跑住霍煊大腿,小嘴巴翘的高高的,眼睛泛红,委屈说道,“叔叔,有坏人欺负爸爸跟小辰,打他。”   霍煊把小辰抱起来,摸摸小辰脑袋瓜,应道,“好。”   心底不禁暗暗叹气:如果时悦也能这样撒娇,打小报告多好。   米乐看着霍煊心情也很复杂,之前被打压得厉害的时候,米乐不是没想过要向霍煊救助,可最终还是没开声,不过就算想开声也找不到人就是了。   接完小辰后,霍煊并没立即走,而是走到米乐面前说道,“永乐的情况我了解了,不介意的话我安排财务人员进驻贵司,一起核查账务报表。”   一家公司的财务报表多少有点问题,要真追究起来,没一家公司能逃过,同样的,报表上的东西真要扯起来,根本难以扯清,这时就要看公司财务人员的才能与脑子灵敏度,如何把死帐做成、说成活的。   目前永乐账务不清,连自己内部财务人员都一团乱,要被抓住把柄太容易了。   霍氏的财务部门在会计界非常出名,强大的知识与才能,让人侧目,隶属于霍氏账务的审计师小组更是让人闻风丧胆,传言霍氏几个大的并购案背后都有财务部的手笔,这次霍煊肯出手,永乐已经回血一半。   米乐看眼睡在车里不知外面今朝是何年的时悦,沉吟一会儿说道,“我能要霍先生一句承诺吗?”   霍煊回道,“你说。”   “保护好小悦。”   “当然。”   毫不犹豫的答案让米乐笑了,她也许不相信霍家人,但她相信霍煊,在帝都商场这么多年,虽没碰上过,对霍煊行事作风还是有所耳闻的,既然他肯应下,就算那个人是霍家人,米乐相信他也能遵守承诺。   “那永乐就麻烦霍先生了。”这一刻,米乐是真把永乐交给霍煊了,如果刚才霍煊的回答有瞬间的犹豫,她死也要把小悦拖下霍煊这辆车。   挥手与小辰道别,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米乐有瞬间的恍惚,然后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看着霍煊开车离开,心底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滋生,让她差点站不住,会是他吗? 第43章 回归3   车回到帝华, 时悦还在睡,霍煊把小辰抱下车, 又回身把时悦抱起。   时悦睡得很沉,即使霍煊在走动, 眼皮也不动一下, 靠在霍煊怀中, 响起小呼噜。冷硬的脸庞柔和下来, 霍煊抱着时悦胸膛涨得满满的,他突然有点明白母亲曾经说过的话了。   煊儿啊,当有一天,你遇上一个让你看着便觉得满足的人, 那便是爱情。   等电梯时,刚好两个爷爷奶奶也在, 见时悦腿上缠着纱布, 老奶奶伸头看看时悦,见他睡的熟,叹道,“这小伙子最近可难过了, 天天有政/府部门的人来问话,看新闻又是出车祸吧!肯定没好好睡过, ”   小辰拉着叔叔的衣角,小脑袋一歪, 说道,“对的奶奶, 爸爸不睡觉,不听小辰话。”   老奶奶闻言,摸摸小辰,笑道,“那小辰可要好好监督爸爸睡觉,做个好孩子。”   小辰小爪子一握,用力点点头应好。老奶奶笑眯眼,看着小辰突然说道,“这孩子长的跟你真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小孩呢!”   霍煊细细看眼小辰,又看向靠在胸膛的时悦,沉声道,“常有人来这?”   “可不是,听说房子都被封了是吧?因着那个白狼,我说那些人真是的,我可没见着有白狼。还有那些报道,唉,我都没眼看,这小伙子虽搬来没多久,可见人三分笑,平日里见着老人家拿重物,都会搭把手,这样好人品我可不信他会做出那些事,那些人啊!就见不得别人好,这样折腾一个小伙子,也不怕报应。”   老奶奶念念叨叨,完全没发现霍煊气息骤变,反倒是老爷爷发现了,轻咳两声,提醒老奶奶别说了;老奶奶不爱看新闻,他可常看,这个叫霍煊的不是普遍人物,住进来也三年了,没见他跟谁熟,这时悦才搬进来三个月不到,都抱上了,感情应该不错,会搭把手,她再唠叨,怕会起反效果。   两位老人住的楼层低,比霍煊先下,刚走前,老奶奶拍拍霍煊,“既然是朋友,得帮一把。”   霍煊应好,对老奶奶表示感谢。   回到家,霍煊把时悦放在自己床上,便抱着小辰到客厅,问他最近爸爸的情况,得到时悦不爱吃饭、不睡觉的答案,霍煊是又怒又气,摸摸小辰的脸蛋,觉得这孩子也瘦了。   小辰抱着叔叔要吃好吃的,霍煊自然应允,打电话给黄助理,没一会儿搬来一纸箱食材,小辰看着眼发亮,仿佛已经看到熟了的烧鸡跟大虾。   霍煊煮饭,小辰就拿把椅子坐在厨房房口,欢快的小脚一踢一踢的,无比欢快。期间,蒋秘书来了一趟,带来不少资料,看到霍煊围着围裙在切菜,吓得好一会儿才回神。手上拿着文件,不知道是该放一边走人,还是等着,等着的话,他老板会不会让他蹭个饭呢?闻着这味,简直媲美五星级酒店。   霍煊背对着蒋秘书问道,“查的如何?”   蒋秘书说道,“这话还得从米乐跟宫瑀闹离婚说起。”   米乐跟宫瑀闹离婚,接着爆出时悦与米乐有染,白狼事件再次被提,有心人便利用这两件事闹起来,接着永乐被查,时悦与米乐车祸,看似每件事都是单独事件,可却是一环扣一环,而且选择的时机刚刚好,霍煊出国。   永乐事件确实是宫家手笔,甚至时悦跟米乐的新闻都是宫茜找人发出来的,但白狼事件跟车祸就不好说了,这让蒋秘书想到时悦广告摔落的事,也就是说,幕后还有个推手,而这个推手才是想致时悦于死地的人。   霍煊出国是临时被通知的,蒋秘书可不认为幕后推手能提前知道霍煊要出国,除非米乐离婚是意外事件,那人想抓住这机会利用这事闹起来,但前提是,谁有那个地位能让那位给霍煊下达文件,让其陪同出国?针对时悦的人地位有这么高?这让蒋秘书不得其解。   不过有个情况,蒋秘书觉得要重视,“老爷子曾跟打电话给市局,过问白狼的事。”   白狼是濒危动物,就算老爷子在报纸上见着,应该也不会过问才是,这次怎么就亲自过问了,这也是蒋秘书不懂的。   “还有一个情况,时悦先生四年前参加霍家年宴,在宴会曾遭下毒,喉咙被毁……”   “嘭!”   猛然后退的蒋秘书把身后的椅子撞倒,文件被紧紧捏在手上,蒋秘书脸色发白,小心翼翼咽口唾沫,蒋秘书看着猝然转过身盯着自己的霍煊不敢开声。   太可怕了,霍先生这眼神能直接杀人啊!   霍煊伸手拿过蒋秘书的文件,越翻脸色越沉。蒋秘书大气不敢出,僵硬着身体,气氛压抑而紧张,让人喘不过气。   文件记录的还算详细,从时悦入宴会厅到喝下毒药、送入医院,最后出国治疗,其间,医院数据被篡改,案子结案,霍家出于人道主义赔偿十万元,一一有写到。至于时悦出国后,是怎么治疗好嗓子只字末提。   “咔擦!”   房门突然被打开,时悦打着哈欠蹒跚着走出来,霍煊把文件合上,递给蒋秘书。蒋秘书来后被霍煊哄去玩游戏的小辰听到声音也从客厅跑过来了。   蒋秘书对时悦点点头、打招呼,回身把文件收起来,说道,“霍先生,那我先……”   把后半句话收回,蒋秘书默默离开,这霍先生,从时悦出现后,目珠子都粘他身上了,哪还会听到自己说话。   霍煊走过去,扶着时悦走到餐厅坐下,蹲下来握上时悦的小腿,感觉着它的温度,发现没发热,说道,“感觉怎么样?”   时悦撑着下巴看着霍煊的动作,笑眯眼,“没事。”   霍煊眼色一沉,还没事?怎么才算有事?脑海闪过报告提及的,被下毒,从威亚掉下来,还有才发生的车祸,到底是谁想要时悦的命?   黝黑的眼睛沉如深渊,冰冷如霜,霍煊起身垂首看着时悦,却见这人仍是没心没肺的样子。霍煊暗叹一声,跨前一步,把时悦圈入怀中,轻拍他脑袋两下,什么也没说进厨房端菜出来。   小辰看看爸爸,又看看叔叔,跟着跑进去要帮忙,霍煊见小辰一副必须帮忙的样子,把筷子递给他,小辰对着叔叔咧嘴一笑,蹬着小短腿跑出去。   时悦微愣过后才回神,摸摸脑袋,低头笑笑。   霍煊做的这顿晚餐很丰富,时悦跟小辰吃的满嘴油,吃完后,两父子摊在沙发上晒肚皮,霍煊则是端出削好的水果罢好,又给时悦倒杯茶让他喝着消食,接着便回餐厅收拾碗筷。   时悦用叉着瓣苹果‘咔擦咔擦’咬着,眼珠子跟着客厅的某反射物转悠,小辰三两口吞下,大声说道,“爸爸在偷看叔叔。”   时悦一惊,手上的叉掉在地上,见儿子又张嘴,时悦扑过去抓儿子,哪知小辰灵活的很,一下子溜了,时悦手按着沙发就要站起身,腰身一紧,被一条硬钢铁的手臂拉回来。   把不安分的时悦按在身边,霍煊把时悦脑袋转过来,清亮的眸子印入眼,扣人心弦,常笑的嘴巴即使收敛,也自带一丝笑意,目光盯在时悦的唇瓣上,霍煊瞳孔里暗藏着涌汹的情感,不过他很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仍控制不住,伸出手轻抹下时悦嘴角。   时悦脸一偏,瞪着霍煊。   霍煊说道,“你脸上有米粒。”   时悦,“!”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小辰怎么没看到?”小辰发出最本质的疑问,时悦不禁为儿子叫好,还是年轻人眼神好。这睁眼说瞎话的老男人可以拉出去了。   霍煊回道,“因为小辰没留意到。”   “哦。”小辰恍然大悟,时悦看不过眼了,“别骗小孩,会被狼叼走的。”   霍煊挑挑眉,小辰接着道,“爸爸,不是说谎话才会被叼走吗?”   时悦端正身体,严肃说道,“骗小孩也会被叼走的。”   小辰狐疑看爸爸一眼,也不知道他信不信,跳下沙发,说道,“爸爸,叔叔,晚安。”   霍煊、时悦挥手跟小辰道晚安,小辰自己跑回去睡了。客厅只剩下两大人,时悦动动有些僵硬的腿,半躺在沙发上打哈欠。他最近都没好好睡过,一直没法安心,没想到今天倒睡个好觉。   霍煊起身把时悦腿入到沙发上,让他躺直,蹲在旁边给时悦的腿轻轻按着,缓解他的麻痹,时悦半眯着眼,看着霍煊,一只宽厚的手覆在眼帘上,“睡吧!有我。”   时悦眨眨酸涩的眼,张张嘴巴,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再次沉睡过去。   时悦睡着后,霍煊打开电脑,蒋秘书已经把最新的调查报告发过来,当他霍煊看到时悦站在动物尸体中微笑时,心脏泛起阵阵的疼痛,他爱看时悦笑,却不是这样的笑容,回身在时悦眼帘印下一吻,“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第44章   “嘟嘟嘟嘟”   手机震动声响, 霍煊走到阳台接起来,来电话的是他母亲。   段小楼问道, “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怎么突然回国了?”   霍煊回道,“有事回来处理。”   段小楼错愕, “工作?”   霍煊淡然道, “私事。”   段小楼这下真惊了, 她儿子向来工作至上, 是什么私事凌驾在工作之上了?不过这不是重点,她打电话给儿子也不是因为这事,“对了,你先别回家, 去看看小悦。”   霍煊转身透过玻璃看着熟睡的人,回道, “他在我这。”   段小楼先是松口气, 而后心一突,儿子刚才说话语气怎么这么怪,好像,很温柔?段小楼安静下来, 霍煊也没开声,母子俩就这样拿着电话沉默, 最后还是段小楼先开声,“小悦最近发生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   “我一直想去看看他, 可是老爷子不准,在我看来, 老爷子对小悦似乎很不喜,我觉得是谁在他那里说过什么。”   “我知道,爷爷过问白狼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妈,四年前的事您知道吗?”   段小楼没想到儿子也这么认为,不过她实不在不想怀疑家里人,可佣人岂敢嚼舌根,就算说了,老爷子只会喝斥,怎么会放在心上,但霍家在老爷子面前说得上话的也就这几人,她实在痛心。至于儿子问到四年前的事,段小楼疑惑道,“四年前有什么事?”   母亲不清楚在霍煊意料之中,看来四年前的事没这么简单,不过母亲既然不知,霍煊便也没想让她知道,“那没什么了,我挂了。”   段小楼咬牙道,“说话说一半会被剪舌头的。”   霍煊无奈,“妈,我今年三十五了。”   这骗小孩子的话还是骗小辰去吧!   段小楼没好气道,“你回来的事老爷子知道了,尽快回家,不然老爷子又该把这帐算小悦头上了,还有,小悦的事你上心点。”   时悦出事,她一点忙也帮不上心里到底有点内疚。这些日子老爷子身体不舒服,在家静养,又直接言明不准她插手时悦的事,她哪敢造次,老爷子可已经九十高龄,被气到出问题,她怎么跟震烨交代。不过老爷子向来听小煊的话,想来由儿子安抚老爷子再好不过。顺便,儿子回来换她出门,她也想去看看时悦,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   “还有,小悦怎的就换号码了?”   放在栏杆上的手渐渐收紧,霍煊寒声道,“一直有人打电话骚扰他,便换了。”   段小楼一听,更生气了,这世道怎么有这么无聊的人,简直过份。   俩母子又聊一会儿才挂电话,霍煊回到客厅,发现时悦正梦呓着,脸庞全是痛苦,全身弥漫着绝望、悲伤的气息,头不停罢动着,像要挣脱什么,手紧扣在沙发上,指节发白,可见有多用力。   霍煊几大步跨过去,手摸上时悦的额头,全是的汗。霍煊轻推两下时悦,叫几声,时悦却还陷在梦魇中醒不过来,霍煊伸出手想把时悦抱起来,手却被他抓住,指尖扣在掌心中,霍煊虽感觉不到多痛,可却能感觉到时悦有多用力。   “嗬!”   猛然睁开眼,嘴巴微张开喘着气,空洞的眸子瞪着天花板,眼泪汹涌而出,本该悲伤或伤心的脸庞此时茫然不知所措。   霍煊把时悦扶起来,半环在怀中,给时悦擦着眼泪,问道,“怎么了?梦见什么了?”   时悦似乎反应不过来,呆愣着,好一会儿才回神,摸摸湿透脸庞,仰头望着霍煊问道,“我怎么了?”   霍煊静静看着时悦会儿,把他脑袋压在胸膛上,说道,“记不起来就算了。”   “最近总梦魔,看来要去拜拜佛了。”   “最近?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多月了,可能是压力大了吧!”   推开霍煊,时悦想去洗把脸,脚还没沾地,被霍煊按住,“去哪?”   “洗脸。”   “坐着。”   话落,霍煊起身走向浴室,时悦转头看向桌上的水果盘,上面倒映着自己的脸,苍白、无色,还带着害怕;时悦锤两下太阳穴,努力想想起梦中场景,却发现毫无用处,只有模糊的片段闪现,却始终抓不住。   霍煊端水出来给时悦洗完脸后,便准备回霍宅,时悦半靠在沙发上,眼睛凝视着地板,说道,“有人想杀我。”   时悦说的很平静,霍煊坐到时悦身边,等待他接着说下去。   “我不知道谁想杀我,但我知道我反抗不了,因为连收钱帮人做事的侦探社也不肯接这个案子,甚至在四年前,下毒都能以喝错烈酒结案。”嘴角轻勾,嘲讽地的笑容灼痛霍煊的眼。   时悦微偏着头,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这种大人物,照理来说,我应该躲帝都躲得远远的,可我不甘心。”   向来带着笑意的嘴角紧抿着,清亮的眼睛盯着霍煊,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似乎又没有。霍煊握着时悦手手,轻轻摩挲着,沉声道,“时悦,我很高兴。”   虽然不知道时悦为什么改变心意向自己救助,但霍煊不否认他心情不错。   时悦抽开手,“你知道我不信任你。”   “我知道。”时悦的不信任霍煊心里有数,刚开始虽然疑惑,不过知道四年前的事后,便也明了。   时悦显然对霍煊的三个字并不是很满意,霍煊都能感觉到时悦的怒气,沉声轻笑,霍煊摸摸时悦的脑袋,像摸小离似的,被时悦不悦拍开。   霍煊不在意,盯着时悦的眼睛说道,“我说过,有我在。”   “你能让侦探社帮我查案子?”   “他们不敢查。”   霍煊话落,时悦脸一沉,是啊!当然不敢查,谁敢查霍家。闭上眼,时悦别过头,脸埋在沙发与软枕间,看不清神色。   霍煊轻叹一声,把时悦脸掰正,却见他紧闭着眼,不肯睁开;霍煊暗笑,耍无赖倒是炉火纯青。   “睁开眼。”   时悦偏不,闭的更加紧,唇瓣抿得都发白了,霍煊是又心痛又无奈,“时悦,相信我,这件事发生在霍家,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话听起来应该让人感到高兴,时悦心里却不太舒服,不过到底是睁开眼了,看着霍煊说道,“我知道你没义务帮我,我……”   “时悦。”   这一声警告似的叫唤让时悦瞬间转个口风,说道,“我们是好朋友,我很高兴你肯帮忙,以后有什么事找我,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霍煊静看着时悦,捏捏他脸颊,没回话。时悦抬起受伤的脚踢霍煊,抗议他的动作,却被抓住脚。时悦脚敏感,脸瞬间爆红,恶声恶气说道,“放开。”   霍煊很听话放开了,顺便捏两把,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回身看着时悦说道,“乖乖在家呆着,我今晚不回来了。”   时悦回道,“你让人把对面门的封条解了。”   霍煊淡然道,“无能为力。”   时悦,“!”   时悦用眼神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老男人安的什么心思。   无视时悦的目光,霍煊拍拍时悦的脑袋转身离开。   时悦望着紧闭的大门蜷缩起身体,脑壳的痛楚让时悦冒冷汗:换个选择,结局会不同吧!   霍煊回到霍宅,老爷子正在与泊远下棋;泊远很高兴站起来,说道,“哥,回来了,我以为中午就能到家呢!”   “有点……”   “啪。”   清脆的象棋拍在棋盘上,打断零霍煊的话,老爷子怒道,“中午?我看他是恨不得不回来。”   老爷子突然发脾气吓泊远一跳,说道,“爷爷,怎么了?”   霍煊坐到老爷子旁边说道,“爷爷似乎知道我去哪?”   “哼。”老爷子轻哼一声,说道,“不玩了,不玩了,上楼休息。”   说完就往楼上走,霍煊跟上去扶着老爷子,说道,“爷爷,我正有要事跟您说。”   “有什么好说,你敢帮那小明星求情我打断你的腿。”   “爷爷,他叫时悦,不叫那小明星;还有,爷爷为什么觉得我要帮他求情,爷爷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我能什么?我为什么要去针对他?”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老一少拌着嘴离开,留下泊远一人站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清。段小楼从后院急冲冲走进客厅,四处看了看,问道,“小煊呢?”   泊远笑道,“妈,哥他上楼了。”   段小楼点点头,说道,“对了小远,你还有几天就要期考了吧!再不回去来不及了。”   泊远把段小楼拉到沙发上坐着,撒娇道,“妈,我不想回去了。”   段小楼惊讶问道,“不回去?你要转回国内读书?”   “不是,我想进娱乐圈,我想唱歌。”   “什么啊?”段小楼彻底惊到了,以前这孩子不是说喜欢读书吗?怎的又喜欢娱乐圈了?   “妈,我喜欢唱歌,我……”   “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爷爷,他不喜欢娱乐圈人,肯定不会答应。”   “妈妈,您疼疼我,跟爷爷说说,他肯定答应的,而且妈妈您以前不也进过娱乐圈吗?爷爷不也没嫌弃您。”   段小楼脸上笑意一滞,看向泊远;泊远脸色一变,慌忙道,“妈,我不是那意思,对不起,我,我就是无意中看到您以前的唱片,觉得追求梦想的妈妈很耀眼,便心生向往,妈妈,我知道您最疼我,不会生气的对不对?”   段小楼脸色缓下来,段家是名门世家,在艺术界造诣不低,可于霍家而言,助力并不大,加上她当时身在娱乐圈,老爷子更不喜,当年她被不少人笑话,说她被霍家嫌弃,枉想入霍家门,那段日子算是她顺畅的人生当中最黑暗时期,‘嫌弃’两字更让她不喜一辈子。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但这件事确实不妥,不过你既然决定了,我会跟老爷子说说情的。”   “谢谢妈。”   泊远抱抱段小楼,高兴跑上楼,这事似乎已经成了似的。仍在客厅的段小楼收敛起笑意,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我起名字就头痛,章节名就用那几个字吧!   本来要修的,又一次手残发出来了。 第45章   霍煊扶老爷子上楼后便跟老爷子谈起他与那位领导人前往中东所谈的项目情况。   霍煊亲手创造的霍氏集团重工除从事船舶研究制造外, 同时参与国防武器生产,这是华国为数不多、拥有生产权的私人企业, 虽受控于华国国防,却是不少重工企业梦寐以求的项目。   此次前往中东, 因涉及到各国政治, 出行是保密的, 知悉的人也只有在职高层。因事关重大, 出行名单一直被封锁在高层中,霍煊也是在被通知后才知道这件事。   据霍煊后来所知,原先名单中的随行人员并不是他,而是另一家实力与霍氏不相上下的企业老总, 这么重要的项目肯定不会轻易换人,除非那家企业有重大的问题, 这个可能性有点低, 毕竟那家企业出问题,霍煊不可能一点消息收不到。那只剩下一个,有人在背后活动,才导致换人, 而活动的人威望及地位绝对不低。   霍煊说道,“爷爷, 您应该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被孙子紧盯着,霍老爷子眼神有点闪烁, 这个孙子从小能力、毅力过人,一身气势更是惊人, 帝都太子圈里流行一句话,如果霍煊从/政,登顶是迟早的事,可这人却跑去从商,不少人为此而惋惜,至于这惋惜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本觉得自己做得对的老爷子被孙子这一盯,心虚顿起,不禁恼怒道,“放心,各方面我都考虑过,不会出问题。”   这个项目做的好,霍家地位将更加巩固,老爷子怎会不当心。   老爷子出的手在意料之中,霍煊接着问道,“爷爷,消息是谁给您的?”   回国后,霍煊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父亲,跟他父亲确认这件事,当时父亲说他并没透露过消息给他爷爷,那么问题来了,是谁透露了消息给他爷爷?   老爷子道,“我一个部下。”   老爷子应的快,霍煊一听就有问题,蹙眉道,“爷爷,希望您坦白,霍氏倒其次,父亲才重要,出问题,便是连累父亲。”   出问题,三个字可大可小,于其它职业而言,出问题最严重不过解职,可于他父亲而言,却是性命攸关。   被霍煊这一解释,老爷子也严阵以待起来,沉吟片刻才道,“是小远提醒我的。”   这答案不得不说太意外了,泊远一个刚回国的人怎会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这个消息可是连爷爷都不甚清楚,“爷爷,您怎么看?”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什么怎么办?他是你弟弟,你还想怀疑他;小远说了,他是去吃饭时无意中听到的,他是为霍家好才会出声,否则这么重要的事,他怎敢开口说。”   老爷子太气愤,霍煊不想再刺激老爷子。他的出国已经不仅是时悦的事,还关系到霍家,里面太多门道,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便转个话题,说到白狼的事,“爷爷,白狼是小辰救的,之后白狼虽经常去时悦家,但并非他家养,目前白狼也是不知所踪。”   同一天被孙子反打两次脸,老爷子觉得老脸火辣辣的烧,恼怒道,“不是就不是,不用特地来跟我说。”   爷爷耍无赖的样子怎跟时悦一个样,如果他不打那通电话,市局的人能咬着时悦不放吗?面对爷爷的孩子气,霍煊确实头疼。   看孙子一脸无奈,老爷子颇觉不自在,“我困了,回去睡了。”   霍煊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本来还想问问四年前的事,此时也不适于再开口,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熬夜。   霍煊扶着老爷子回房,给他盖好被子正想离开,老爷子突然说道,“小煊,你跟那时悦是怎么回事?我可告诉你,他不是省油的灯,你给我离他远远的。”   老爷子眼皮都在打架了,还撑着精神问,可见他对这件事的看重,霍煊回道,“爷爷,时悦很好,今晚太晚了,您先睡,明天我们再谈。”   老爷子眼一闭,叽咕道,“谁要跟你谈。”   老爷子睡过去,霍煊退出老爷子房间,神色严肃。回房后,霍煊拨通蒋秘书的电话,“把所有报道过时悦负面的不实新闻的传媒团体及记者名字收集起来,附上时悦有关报道,以我名义直接发给华国记协,通知宫吏,宫家如果他管不好,我不介意出手,四年前事件彻查,对陈子里提起诉讼,全国通/缉。”   已经准备睡觉的蒋秘书接到霍煊这通电话,不得不爬起来,命苦,又是一个通宵夜。   蒋秘书的通宵夜效果非常明显,第二天下午,华国记协官博发出一条微博把仍在吵闹的时悦时件震的瞬间停歇。   华国记协V:记者当以政/治强、业务精、作风正、纪律严的良好作风,推动新闻界,把握正确舆论导向方面,而非人云亦云,随意跟风。真实,真诚,真话,三字真言,作为记者不能忘却,其聘用单位,当以为基石。   看似莫名的一条微博,在配上小辰骑着白狼的图片时,众人瞬间悟了。   随即,帝都动物保护协会及林业局转发记协的微博,同时声明,经过调查,白狼并非时悦家养,而是作为感恩者的身份出现在时悦一家身边,目前白狼已离开帝都。   吃瓜群众看着三大官博有点回不过神,不过反应过来后,瞬间萌了有没有,感恩者是什么意思?救过性命,喂过食?好想知道有没有?   这张相片刚出现时,也确是萌了不少人,只不过后来报道称时悦一家虐待白狼才导致舆论一边倒攻击时悦,现在已经澄清,这股被压下去的‘邪风’又上来了,特别是在一幅九宫格漫画出现后,到达顶峰。   九格漫画很简单,以小辰跟白狼为原型,第一幅,发现受伤的白狼,第二幅,小包子小辰拖着比他大两倍的白狼呼哧呼哧往家拉,到最后一幅小辰坐在白狼身上满山跑当山霸。   画的栩栩如生,引人入胜,瞬间圈了不少粉。   与此同时,时悦与米乐‘接吻’照的视频被某个路人发出来,还特别言明,他就是这家物业的一个保安,因为良心难安,最终戳破物业高层‘当晚录像坏了’的谎言,把真相告知大众。   被愚弄了;每一个曾经骂过时悦的人都这么觉得,而他们是被谁愚弄的?报道、记者。   群起而攻之,这个词大概就是用在这的,报社、杂志已经发行,证据确凿,跑不掉;而在网络平台发表的文章,众媒体小编则是手忙脚乱撤回。可是有的吃瓜人群就是这么无聊,全截图了,能跑哪去。   这可不是普通的打脸,以往一些负/面报道即使最后证明是诬陷,作为公众人物也不得不咬牙吞下去,即使有些明星,艺人公开说发律师函,可最后也无疾而终,艺人或明星与媒体斗?别开玩笑了,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明星自己本身确实有问题,没底气,最后自己默默花钱摆平。   可时悦事件不同,三大官媒同时发声,没嗅到点味道的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在传媒界混。而且有关时悦报道全是诬陷,他底气足,想告谁证据更是随手拈来,特别是那些跑到永乐门口泼油漆、仍动物尸体的人,这是□□裸的威胁,要负刑/事责任的。   用一条微博翻盘,整个华国娱乐圈找不出第二个,众媒体人背后一寒,这时悦果然不简单。   正当众媒体人焦头烂额想办法解救自己时,一条微博让众人停止动作。   王炫V:这是开始洗白?   王炫,传闻背景是红色家族,其姐开珠宝公司,喜欢玩塞车,上夜店,泡明星,明明是个贵公子,偏把自己混成个鸭子,嘴巴也毒,时不时在微博发表对某个明星的看法,还真别说,没一次不中的,所以他的微博粉丝非常多,但里面到底是看热闹的多还是他粉丝多就不得而知了。   米乐与古力等人一直关注着今天的微博动态,王炫弄这一出,米乐心情瞬间的沉下来。之前她跟时悦会一直被压着打不过因为人家权势大,能把媒体跟官方都压住,霍煊归来,相当于把压在他们头顶的巨石搬开,只要把证据公布,她跟时悦都能清白,可这杀千刀的王炫到底在干什么?   外面热闹无比,时悦却不得闲,因为他接到古力的电话,说《风云音乐厅》已经给他排出时间,定在下个月尾打歌,让他尽快把新歌送审。   新歌早已经写好,本来计划便是定在这个月打歌发行,可因为最近发现的事被迫中断。   重新安排打歌的时间临近华国农历年,新歌写的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流行乐,在时悦看来,并不应景,他准备重新写一首新年歌。米乐听他这样说时,先是愣一会儿,便也答应。   “咔嚓!”   开门声响起,时悦抬起头,是霍煊。今天的新闻时悦有留意到,不可否认,他稍微有点感动,脱口而出,“谢谢!”   霍煊点点头,坐到时悦旁边,算是接受他的感谢。拿过时悦画在纸上的五线谱翻看,想着,时悦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写首歌?霍煊这念头可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他母亲就为父亲写过歌,当时父亲的神色他一直记着。   “我安排了记者会,到时你跟米乐出席。”   “会有人来?”   那天,他等了一天一夜,不可否认,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时悦一直记着。   “我在,他们不敢不来。”   时悦咧嘴一笑,有大腿抱的感觉真爽。 第46章   王炫突然的出现无疑又引发一轮新的言论风波, 米乐等人忧心忡忡,却又不能打电话给霍煊, 只能暗暗着急,时悦从复出到现在, 好的坏的总被顶到热搜上, 一连三个月, 就算是一个常年活跃在镜头前的明星, 这样被消耗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想想,天天打开手机、电脑、电视见到的都是这个人,还不是好事, 多烦人,时悦形象一旦被厌恶, 以后花再多心思也难以挽回。   “啪!”   米乐一掌拍在桌面上,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古力等人等向米乐,不知道她突然的动作是什么意思,面面相觑,都不开声。   米乐站起身踱步, 目光怒火灼灼,似恨不得扑上去咬人, 可她到底要咬谁,不但其他人不知道, 连米乐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想耗死小悦, 我怎么这么笨,我还让小悦上榜打歌,我多蠢啊!”   如今这新闻还得闹一阵,接着时悦打歌,再被推上热搜,一旦又出现丑闻,时悦真得毁了。   可时悦是艺人,不曝光跟自我雪藏有什么区别?一时间,米乐也觉得两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米乐拿着手机无比煎熬,一咬牙,登上时悦后援会的微博帐号,直接接转发王炫的微博。   十月之月后援会V:自问心无愧,何惧有心人妄加猜测,清者自清,某些人就是闲的慌。#@王炫:开始洗白?   后援会虽直怼王炫,可由于之前干部已跟粉丝打过招呼,不能闹事,不能怼人,更不能炒成话题,所以粉丝比较安静。可他们安静,不代表别人亦然,王炫粉丝看热闹不嫌事大,全跑到后援会官博闹事。   由王炫挂人从没出错,他那群粉丝便一口咬定时悦有问题,并找关系疏通,否则官方微博怎会帮他说话?   王炫看着热闹,紧接着又发出一条:   王炫v:清者自清,用黄河水洗吗?@#十月之月后援会V:自问心无愧,何惧有心人妄加猜测……   不过三小时,时悦话题再次被炒上来。   时悦拿着手机刷微博,本带着笑意的脸越来越冷,垂下脑袋,沉默不语。   霍煊从房间走出来,见时悦情绪低落,目光看向他手上的手机,伸手拿过来,把时悦浏览记录重新看一遍,接着在时悦的手机微博叧登录一个新帐号,关注时悦,转发王炫微博:   小楼又东风:你可以一试。@王炫v:清者自清,用黄河水洗吗……   转完霍煊就把手机按掉。   时悦抬起头,盘起双腿,双手垂放在中间,为了写作方便,额前略长的刘海被他用小夹子夹起来,朝天叉开,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清亮的眼珠子专注而坚定,“我想参与。”   “可以。”   毫不犹豫的回答似乎取悦了时悦,撑着下巴,时悦笑道“霍先生长的真帅。”   甜言蜜语霍煊肯定说不出来,但不妨碍他的目光。时悦微偏过头看向窗外,喃喃道,“下雪了,肚子饿。”   无论这话有没意义。霍煊还是站起来走进厨房,时悦拿张小凳子坐在外面看着霍煊包饺子,问道,“霍先生为什么会煮饭?”   霍煊把材料搬到餐桌,对时悦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回道“在国外上学吃不惯西餐便学着自己做。”   “咦!”时悦有点惊讶,“我以为你们这些高端人士都喜欢吃西餐。”   霍煊失笑,说道,“你呢?”   “我?我喜欢吃中餐。”   “可以看得出来。”   每次吃到撑着,这让霍煊颇有成就感,拌着馅料,霍煊说道,“进去帮我拿点盐出来。”   时悦应好,走进厨房,看着几个装着白色的佐料罐发愁,盐是白色的他知道,可是哪个?无奈时悦只能全搬出去给霍煊自己挑。   这边其乐融融,拿着手机跟一群世家子弟吃饭的王炫差点把饭喷出来。   谷泽铮神色复杂看着王炫,“我记得霍大哥的微博就是叫这名字吧!”   向蕴夹菜的手一僵,默默收回来,行若无事继续吃着饭。   王炫死瞪着手机,一脸不可置信,点进这个帐号关注栏,发现关注他的人名字都该死的熟悉,全是他遇见得叫哥的人物,而这个帐号关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十分钟前刚关注的:时悦。   王炫饭都吃不下了,无数想象画面从脑海闪过,顿时打个寒颤,问谷泽铮,“黄河深不深?会淹死人吗?”   向蕴冷笑,“最深的地方,竖着的你能淹五百个。”   手忙脚乱按开手机,王炫找到前两个微博,手放在删除键上,正准备按下去,最后默默收回,重发一条:   王炫v:当然,黄河水洗我,我也是黄的,清者自有公道为你护航。   王炫的粉丝,“?”   看热闹的粉丝,“……”   吃瓜群众,“~~”   一时间众人迷糊了,王炫这是为时悦说话?   这信息关注霍煊微博的人其他人也看到了,纷纷跑到时悦微博下留言:哥,您好。   这事算过了吗?王炫以为是过了的,但接到蒋秘书电话后,他就知道过不去了,王炫很苦恼,却很高兴说道,“向蕴,哥也找你。”   向蕴放下筷子,沉默起身,当他第一次见到时悦跟段小楼母子与时悦一起吃饭时,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宫茜现在起来越疯狂,跟疯子差不多,完全把自己暴露在人前,要查她太容易了,只是向蕴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霍煊没找宫茜反找自己。   一行人来到帝华,时悦正与霍煊在吃饺子,围裙都还没拿下来,蒋秘书带着人走进餐厅,王炫指着正吃饺子的时悦差点叫起来,他以为时悦就算与霍大哥相识也不过朋友,可霍大哥竟然为这个人下厨? 第47章   王炫等人进来, 霍煊连眼皮都没抬,专注给小辰夹饺子, 时悦倒是抬头了,可也只是跟蒋秘书打声招呼, 并问他要不要吃。蒋秘书看眼霍煊, 见他没反对的意思, 跑进厨房拿碗, 自觉坐下来开始吃。   王炫又是忌妒又是羡慕,看着霍煊说道,可怜巴巴说道,“哥, 我饿。”   向蕴自觉跟时悦是对手,不太愿跟时悦坐一桌, 可他又想亲近霍煊, 一时不知该如何摆正自己,便挨着墙边立着,头撇到一边。   谷泽铮则是不停偷瞄着时悦,这是他跟时悦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他跟着向蕴挤兑他,没成想有一天, 自己最尊敬的人竟然亲自下厨给他煮饭,这让谷泽铮心情很复杂。   霍煊在帝都太/子党圈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无论是在霍煊那一代,还是大他二三岁甚至像谷泽铮他一样少霍煊好几岁的人, 基本以他为首,年少时,霍煊喜欢塞车,喜欢进入原始丛林冒险,他身后的一众人也跟着组建车队,组团进入荒野丛林,有一阵霍煊不知为何天天找混混打架,他们一群太/子党放下身份,把帝都与周围一带城市的地下势力全挑了,为当时打/黑贡献过不少力量。后来霍煊突然收心,出国留学,然后建立霍氏,跟随他的人也纷纷收心从政、从军、从商,如今,每个人都在各自领域有着不菲的成绩,虽聚少离多,但感情并没断。   在谷泽铮眼里,霍煊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有难时他虽会伸出援手,却从不会给予半点温情,更不会回头去看跟随他的人,可现在,他看什么?他竟然看到向来淡漠冷情的男人给时悦跟他儿子夹菜。   霍煊放下筷子,淡然道,“没你份。”   王炫简直想哭,明明桌上有一大盘,为什么没他份?“哥,您可不能偏心,蒋秘书都能吃。”   蒋秘书看眼他老板,转头对王炫说道,“王少,是时悦先生请我吃的。”   瞬间被噎住了,王炫见霍煊看着时悦吃东西没理会他,心里有几份底。说起来他会时悦这个浑水不过是因为好玩,刚好他又听说逾静跟时悦不对付,才会顺手说那么一句,谁知道这时悦‘来头这么大’。王炫抓抓脑袋,走到时悦身旁,说道,“时悦,那什么,对不住,我就是好玩。”   时悦抓着筷子的手发紧,垂着头,略长的刘海盖住他的眼帘,遮住一闪而过的凌厉。嘴唇一勾,眼睛微眯起,抬头笑道,“没关系,你要不坐下来吃点?”   时悦这一抹笑让霍煊眉头蹙起来。王炫见时悦这么好说话,一掌拍在时悦臂膀上,哈哈笑两声,说道,“那我不客气了。”   “站住。”   一道冷冽的喝斥声让拉开椅子就要坐下的王炫身体瞬间僵硬,脸上的笑容卡住,王炫无措站直身,忐忑看着霍煊,眼底带着怯,“……哥,怎、怎了?”   霍煊突然的喝斥声也吓到谷泽铮跟向蕴,俩人大气不敢出,憋着气息看着霍煊。   手指轻扣在餐桌上,霍煊说道,“对你来说是好玩,可曾想过,你一句话会造成什么后果?”   王炫语塞,他出身高,看不顺眼谁就弄,根本不会去想所谓的后果,而且这些明星的后果又与他何干?时悦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明星而已,他刚才会跟时悦道歉不过是因为霍大哥的原因,时悦又怎入得他的眼。   王炫脸色变来换去,霍煊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王炫的想什么他几乎立即明了,“如果你不是真心实意想道歉,你可以离开了。”   霍煊的声音很冷漠,看王炫的目光更没一丝温度,餐厅气氛凝滞,无人开声。   王炫有丝惶恐,又带着委屈,他向来觉得在一众跟随霍煊的人里面,他是有那么丁点特别的,毕竟能叫霍煊哥的真没几个,可现在,霍煊却为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明星喝斥他,这让他即没面子,也没里子,而且还赶他……   王炫很想迈脚走人,可却始终动弹不得,脸越憋越红,眼见霍煊又要开声,王炫大声道,“哥,我没有不真心,我……”   “没事,霍煊在跟你开玩笑呢!”时悦适时打断王炫的话,放下筷子,说道,“我吃饱了,还有很多,你们一起坐下来吃?”   时悦说这话时面向的是站着的三人,可这三人却不敢动,看着霍煊没开声。霍煊则看着时悦,目光深邃。时悦对霍煊咧嘴一笑,抬脚踢踢他。霍煊把目光转向三人,说道,“坐下来吃吧!”   时悦跟霍煊的小动作很明显,三人尽收眼底。   既然得到霍煊的允许,谷泽铮先坐下来,说道,“那我不客气了。”   向蕴也跟着坐下来,却没开声,王炫看霍煊又看眼眯着眼笑的时悦,咬咬牙坐下来拿起蒋秘书拿过来的筷子像跟饺子有仇般用力往嘴塞。   一顿饭吃的诡异又难受,吃完后,小辰回房玩游戏,大人则是坐落在客厅,主位坐的是时悦,而时悦旁边坐的是霍煊,这样的排位让三人吃惊又惶恐,很明显,蒋秘书带他们过来不仅是为了让王炫跟时悦道歉。   先开口的是时悦,“这次霍煊请三位过来是因为我,在这里,我先感谢大家抽空前来。”   特别友好的开场白,时悦甚至笑的让人如沐春风,可接下来霍煊说出的一句话却让人发寒,“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霍煊要查围绕在时悦身边所发生的事其实并不需要向蕴等人的过来,只不过时悦说了要参与,霍煊便决定这样做。   在这三人里面,谷泽铮知道的最少,甚至可以说没甚大用处,时悦目光扫过他,让谷泽铮有种自己没用之感,气的暗暗咬牙;王炫知道的也不多,在霍煊的目光下,还是提到霍逾静。隐隐的,王炫感觉到不对劲,他们虽说的不多,可蒋秘书的问话信息却不少,像‘转发微博是否有人指使;四年前你参加过霍家宴会,当时发生的事知道吗?’等,这些话里透出的信息让王炫很不安,他觉得他不小心似乎踏进一个禁地。   谷泽铮与王炫交代完后,众人目光转向向蕴,向蕴备感压力,他与谷泽铮跟王炫不同,他们是帝都圈子内的人,而他不过只是与谷泽铮相识,他父亲也不过是个商人罢了,与他们根本不在同一个层面上,霍煊能给谷铮泽与王炫面子,却不会给他。   谷泽铮与王炫知道时悦的事并不多,可霍煊为什么让他们过来?在这一刻向蕴无比清楚,今天他如果没能给时悦一个满意的答案,不用霍煊动手,王炫跟谷泽铮也不会放过他,而他父亲也别再想在商界混下去。毕竟他叫谷泽铮一声谷少,而谷泽铮则叫霍煊一声霍大哥。   霍煊,不,时悦,时悦根本想整死他,他就不信霍煊出手会查不出这一切,可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要以这种方式来‘审判’?   狠辣的目光射向时悦,扭曲的脸庞带着癫狂……   坐在时悦旁边的霍煊眼一寒,操起桌面上水杯直接砸向向蕴的脸;他动作太快了,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向蕴的惨叫声就响起来,“……啊……疼……我的脸……我的脸……”   谷泽铮与蒋秘书同时起身,一个不可置信看着霍煊,一个大步跨向向蕴,把窜起来的他压在沙发上,王炫迟疑一下,也跑过去帮蒋秘书压住向蕴,拉开他的手,发现脸颊上出现一条手指长的伤痕,伤痕渗着血迹,不好幸好水是温的,倒没烫伤脸。   “……我的脸……我的脸……”   “闭嘴。”王炫大吼一声,甩开向蕴的手,狠声道,“不想死,知道什么最好直说,否则脸上可不仅这道疤。”   向蕴看向谷泽铮,却见他撇开脸,顿时慌张起来,“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时悦一笑,明眸亮如星辰,“你与宫茜是青梅竹马吧!四年前,宫茜参加霍家宴会,你曾经接触过蓝泽轩的司机。而蓝泽轩的司机在之前,曾在黑/市买过一瓶高铅毒/液,而我,在宴会里喝下高铅饮料,被送入医院抢救,向蕴说没你手笔,你觉得能让我信服?”   很多事,时悦不是不知,而是他只能装不知,因为他根本没反抗能力。   “不,不是我,是宫茜,当时她让我帮她去跟蓝泽轩的司机拿东西,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是毒/药,不,不是宫茜,她虽恨你,可不是她。”向蕴并不是想帮宫茜,而是一旦证明那瓶是毒/药,那他这个经手人肯定没法逃脱责任。   向蕴的话让谷泽铮脸色有点难看,当年时悦被下/毒他虽没在现场,可还是听到一点风声,跟时悦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讽刺过时悦的嗓子,想着,不禁看向王炫,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不过他明显比王炫好点,至少没被霍大哥直接抓包,但如果时悦把这事说出来,他下场可能比王炫还惨。   不是她?时悦嘴角微勾起丝冷意,“她为什么会恨我?”   “她……”向蕴迟疑看霍煊一下,闭闭眼,咬牙道,“她说你勾引霍先生。”   此话一出,全愣住了;时悦更是茫然,说道,“我什么时候勾引他了?四年前我根本不认识霍煊。”   对于向蕴说的这些话,霍煊也很疑惑,四年前他只从母亲口中听过时悦的名字,根本没见过时悦,宫茜说的勾引是怎么回事?   向蕴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一直骂你勾引霍先生,但她又不肯说清楚,我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我真不清楚,不过你刚复出时,她确实使过绊子。”   向蕴不喜宫茜,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把时悦复出后宫茜所使的绊子全说出来了,只不过在涉及到逾静上面,却保持缄默。   时悦并不知道向蕴仍有隐瞒,可霍煊却知道,等向蕴把东西交代完后,给蒋秘书使个眼色,便让他们离开。   王炫磨蹭着走到时悦跟前,九十度鞠躬,“抱歉,真心的。”   谷泽铮也走到时悦跟前,九十度鞠躬,“抱歉,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时悦心情有点受影响,但不妨碍他笑,便回道,“没什么。”   一行人离开,时悦看向霍煊,张嘴还来不及说话,被霍煊拉扯一下嘴角,霍煊说道,“如果你想说感谢的话,可以保持沉默。”   时悦笑道,“你想多了,我只想说,今晚的饺子不错。”   今晚这一场问话其实成效并不大,宫茜有问题他们一开始就知道的,找向蕴问话不过想知道多点信息罢了。时悦双脚盘在沙发上,盯着地板出神。   霍煊出去接个电话便回来了,说道,“四年前的案子将重审,负责的警官是宋宁,有关资料已经转给他。”   时悦惊讶抬头,而后,垂下头,喃喃道,“能查霍家吗?”   霍煊失笑,时悦真的盯着霍家不放了,之前霍煊确实觉得霍家没问题,可逾静的名字出现的太频繁了,不得不引起他重视,“能。”   虽然答应时悦让宋宁查霍家,可霍煊知道,宋宁查不深,最多只是一个过场问话罢了,更甚者,宋宁还未踏入霍家便被招回,所以真要查,只能他自己动手。   这是事关四年前,而四年后,霍煊同样看重,威亚及车祸事件。   霍煊回归第三天,永乐娱乐广发邀请贴,请各大媒体前来开记者会。这些记者倒不想来,可问题是这个贴子是从霍氏发出来的,再怎么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其实说的跟之前的没差别,无非白狼事件与澄清‘出轨’事件罢了,不过到底得走个过程。开记者会用了半个小时,把该说的说完便散会。   众记者与时悦走的不是一个通道,可在酒店门口还是碰到一块。来接他的是霍煊,亲自开车过来的,然后亲自为时悦开门,转身,视线扫过众人,上车离开。   众记者抓着话筒艰难咽口唾沫,在寒风中轻颤抖着,这气温怎的突然下降了?   霍煊回归第四天,协助华国税务局查帐的三名霍氏财务经过一个星期的不眠夜,终于把帐目理清,永乐资产解冻,正式对外宣布,永乐账目清晰明确,无任何违规。同时,各大媒体纷纷刊登公告,向时悦道歉,严重的甚至有部分负责人被辞退。向永乐泼油漆,扔动物尸体的人也抓到了,正进行审问,如果‘故意损坏公私财产’罪/名成立,鉴于永乐财物损失报告,这些人很可能负民事责任。   大石被搬开,一切显的那么简单,时悦坐在米乐办公室玻璃窗前,看着底下攘来熙往的人群发呆,这一切似乎雨过天晴了。   只是敌人,仍在不明处。   “小悦,我把下月的打榜取消了,我跟《冲啊,拯救小吃》的制作者组联系过,到时你会以神秘嘉宾的身份参与宣传,等两个月后正式上映,才会出现你名字。”米乐坐在时悦身旁,拿着策划书翻看,这是她目前想到最好的办法,时悦不能再这样频繁出现在人前,只能这样了。   时悦点点头,表示应同。   “咔擦!”   门从外面被打开,古力走进来,“卓钦先生过来了。”   出车祸时,米乐曾经说过,卓钦他们正在帮时悦调查,这次过来难道是什么进展?时悦跟米乐相视一眼,让古力把人请进来。   这一次来的只有卓钦一个人,手里抱着袋文件,见到时悦卓钦很激动,“我,我能跟你拥抱一个吗?”   时悦笑道,“当然能。”   笨手笨脚抱时悦一下,卓钦把文件递给时悦,“这是宫家有关文件,本来想用来解救永乐的,可没想到永乐现在困境已经解决了,不过我想你们肯定还能用到。”   时悦跟卓钦道谢后,打开文件看起来;里面事件并没关联时悦,不过却是宫家的死穴,宫夫人竟然受/贿,而且金额不低,这份文件只要交给宫家的对手,宫家将会毁于一旦。   时悦把文件递给米乐,米乐现在还没跟宫瑀离婚,时悦尊重她的选择。   卓钦看气氛不对,便起身告辞,时悦跟他交换号码后,说道,“过阵子我请你跟其他俩人吃饭,一定要赏脸。”   卓钦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不断点头,“一定,一定。”   把人送走后,时悦回到办公室。米乐的神情有点恍惚,她说,“小悦,我是真讨厌宫家,宫夫人对人我步步紧逼,宫瑀更是用永乐威胁我回头,真可笑,明明错的是他们,却为何能理所当然迁怒他人。”   时悦坐到米乐旁边说道,“因为他们没痛过。”   是啊!没痛过,所以理所当然伤害他人。   四年前案子重审提议,用时不过三天便过了;宋宁接到的通知是由他作为负责人调查这起事件,虽疑惑这其中的弯绕,不过宋宁还是快速重整资料,第一步就是前往宫家带宫茜回去问话。   宋宁到达宫家时,宫吏刚好在家,听闻宋宁来意,宫吏说道,“宋警官是不是搞错了,我这女儿从小乖巧听话,怎么会去害人?”   宋宁说道,“宫先生,是不是,我们用证据说话。”   宫吏一听就不高兴了,“宋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宋宁回道,“没什么,宫小姐请吧!”   宫吏即使再高官,也不能阻止宋宁带人,只能让宫茜跟他离开;宫茜倒好说话,也不闹,跟着他便走了。   宫茜被带走的消息很快传到霍宅,泊远扶着老爷从在花园散步,逾静跟在老爷子身后气愤说道,“爷爷,您看这些人都无法无天了,随便便带人离开。”   老爷子一听,说道,“这是公事,是不是查过便清楚。”   逾静咬咬唇说道,“爷爷,那您知道小茜是因为什么事被带走的吗”   老爷子回道,“什么事?”   “就是四年前的事。”逾静看眼老爷子,小心谨慎接着说道,“听说是时悦去走动关系,说我们霍家害他,根本不是自己喝错东西所致的。”   老爷子一听,顿时怒了,“怎么又是这个这个时悦,他到底什么来头。”   逾静怯怯不敢说道,反而看向泊远。泊远说道,“爷爷,您忘记我之前跟您说过的了,他与哥相识。”   话一落,老爷子拐杖敲的‘咔咔’直响,上次小煊跟他说时悦是好人,还说第二天跟他谈谈,他不愿谈,这事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小煊嘴里的好人现在反咬霍家一口,简直不知所谓。   老爷子怒道,“去,去把小煊叫回来,看他认识的什么人,竟然敢仗着我霍家的势来咬我霍家,人心不古。”   “爷爷,案子是我让人发回重审的。”   低沉的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来,逾静跟泊无齐齐回头,脸色顿时不好了,他们不知道霍煊到底来了多久,又听到多少,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泊远缓缓神,叫道,“哥,您回来了。”   霍煊点点头,看向逾静,说道,“我听说四年前的事是你处理的,等下跟我到书房。”   霍逾静心一跳,看向老爷子,眼里透着求救。   老爷子蹙眉道,“有什么不能在这说?四年前什么事?是不是又是那个时悦?我跟你说,这件事逾静跟我请示过,是我让她这样处理的。”   霍煊说道,“把下/毒事件篡改成喝错烈酒?”   老爷子说道,“什么叫下毒?不是说下的是那腌臜药吗?”   “腌臜药?”霍煊刹时懂得老爷子的话,老人家口中的腌臜药除了春/药不作二想。   老爷子看霍煊神色不对,也觉察到有异,看向逾静,“到底怎么回事?”   逾静吓得后退一步,回道,“爷爷,我,我也不知道,是医生这样跟我说的。”   泊远说道,“爷爷,医生应该不会骗人吧!即使骗逾静也不是她的错啊!我们应该去找那个医生,而且,当年这么多人都说是那药,现在已经四年过去,时悦哥却说是毒/药,这……”   “泊远。”   泊远听到霍煊叫他,慌忙转过头,碰上霍煊的目光,吓得倒退两步,委屈叫道,“哥。”   老爷子被泊远的话惊醒,“小煊,你怎能任他一面之词就重审案子,当年那么多证人,医生,还有报告,都能作假吗?你说,你跟那个时悦是怎么回事?”   霍煊的态度让他想起泊远之前跟他说过的话,难道是真的?想到此,老爷子气的直哆嗦,这时悦留不得。 第48章   老爷子的态度让霍煊有点在意, 但目前重要的不是这个,他今天回来为的是四年的事。当年时悦受母亲邀请来参加霍家年宴, 期间想对宴会某女士下/药,以便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没想到, 那杯饮料却被时悦自己喝下去, 当场发作, 随后被送往医院治疗,由于药物成份重,导致时悦生命多次垂危,几经抢救才挽回性命, 而嗓子在抢救时由于被医疗器械所伤,无意沾上毒/药, 导致声带受损, 彻底毁伤。   这是医院给出的报告,而警/方结案案卷跟医院的大致上相同,不过却把春/药换成烈酒。也因此,时悦并不用负责, 霍家基于人道主义还赔偿了他十万元,至于时悦是给谁下春/药, 所谓的目的又是什么,却完全没写到, 很明显,这份结案案卷水份非常大。   可下/毒即是下/毒, 想瞒的密不透风根本不可能,而幕后人也意不在此,消息便透了出去,不过,也许不是意不在此,而是他从没想到时悦竟然还是活了下来,更或者他觉得以他地位、权势,时悦耐何不了他。   王炫来的那天晚上,霍煊跟时悦谈过,时悦对于被下/毒事件完全没头绪,当初他事业如日中天,也许确实挡到一些人的路,可霍家年宴是什么级别的宴会,娱乐圈的人能进去除时悦外,根本没别人,圈内人下手的可能性太低了。   “我想要当年宴会名单。”收敛笑意,俊逸的脸庞变得清冷,眸如寒水,那一刻的时悦疏离而冷漠。   霍煊走到时悦床边坐下,应道,“好。”   时悦眨巴眼,撑着下巴,他似乎发现一件事,自他认霍煊以来,只要是他提的要求,这个人好像只有一个字,‘好’。   霍煊想要名单并不难,不过几分钟,名单便传过来。里面的人物时悦大多不认识,认识的无非,林渊、宫茜、李老。   时悦握着霍煊的手机,拇指刷着屏幕,似无意说道,“宫茜说我勾引你。”   霍煊挑眉,回道,“也许我们在很早之前已经认识也说不定。”   时悦说道,“那为什么不是你勾引我?”   霍煊失笑,摸摸时悦的脑袋没回话。时悦把手机递回给霍煊,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慢慢闭上眼,呓语着,“也许真是我勾引吧!”   霍煊无奈,耍无赖炉火纯青,睁眼说瞎话也顺嘴,他出国前已经暗示过时悦,可这人不回应,不拒绝,还好意思说勾引;不过时悦的心思到底怎样,霍煊多少能猜到点,他心里有坎,霍家的坎,至于时悦是否对他有意,这真不好说。   为时悦盖上被子,霍煊出门便收到蒋秘书发过来的四年前医疗报告,当看到‘几经抢救’四字,一直被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暴虐几乎喷洒而出,想到时悦听到王炫道歉时的笑意,霍煊第一次胸口发痛。   平静情绪再回到房间,时悦已经睡着,蜷缩在床边,双手微握成拳放在胸前,发丝落下来盖住半张脸,嘴唇紧抿着,白皙的下巴倔强地微翘起。   霍煊想到刚见时悦时,那张二十四小时洋溢着的笑脸似乎已经消失了,不过三个月而已,是啊!不过三个月,他已经两次历尽生死。   “爷爷,时悦是我朋友。”   霍煊回的斩钉截铁,老爷子微眯起眼,睿智的双目紧盯着霍煊,似想从其中看出异样。霍煊也坦然,迎视着老爷子的目光。   霍煊扶着老爷着往里走,说道,“爷爷,当年下/毒事件并非密不透风,否则我也不会得到消息,证实当年下/毒确有其事。从小爷爷就教导我们明辨是非,时悦在霍家被下毒,到底是我霍家不是,如果就这样让案子真相掩埋,霍家门风将毁于一旦,我们霍家不也成了为非作歹,仗势欺人之人吗?”   霍煊话落,老爷子神色当即沉下来,沉呤片刻才道,“你当真查到是下/毒?”   霍煊回道,“是的,爷爷莫不信我?”   老爷子驻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税利的目光看逾静。逾静脸色一变,跪下来,“爷爷,当初报告是医生给我的,我真不知道,而且时悦也不是我邀请的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定是医生被人收买了,爷爷,我是您孙女,你要相信我。”   老爷子轻哼一声,“霍家门楣不能毁于时悦之手,小煊你把这件事查清楚,如果是栽赃,我定让他后悔。”   扶着霍煊的手,老爷子迈入屋内,而跪在门口的霍逾静已被遗忘;泊远跟俩人后面经过,扫眼霍逾静,若有若无的笑意挂在嘴边,带丝嘲讽。   “爷爷,此事时悦是受害者。”霍煊提醒道;老爷子对时悦成见非常大,这是一个异常,“爷爷,我知道您向来不喜欢明星,可时悦不是明星,他是一个艺人,您老不也时常到国家大剧院看舞台剧吗?不应带有偏见。”   老爷子听霍煊这样称赞时悦非常不满,“荒唐,他一个明星怎能跟老艺术家比。”   “爷爷,时悦的二胡拉的水平可不比大剧院的艺术家差,不信你问母亲,古筝、古琴、萧信手拈来,他爷爷是一位流浪艺人,在古乐器上的造诣非常高……”   “哼,班门弄斧。”   谈话声越来越远,霍逾静跪在地上,双目发红,旁边的佣人拿着东西,进不去退不出,正想咬牙越过去,霍逾静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通知我父亲。”   佣人忙应好,匆匆跑去打电话。   虽说家丑不可外传,可这事到底复杂,要想弄清楚迷团,还得专业人士出马,于是白苏便被请霍煊宴请了,随行的还有时悦。   “嫂子?”挨近霍煊,白苏小声问道。   一身汉服穿的松松垮垮,露出大片胸膛,出色的面貌看起来赏心悦目,别以为他穿汉服是为了好看,其实他是为了方便,用白苏的话来说就是一块大布穿上来,又舒服,又美观,最重要的是不麻烦。   霍煊没回答白苏的话,而是为俩人介绍,“时悦这是白苏,发小;时悦,我朋友。”   白苏看着时悦缓缓点点,“哦,朋友。”   拖长的语气词很欠揍,时悦眯眼一笑,“幸会了。”   白苏罢罢手,“应该的,自家人嘛!”   皇家林园是白苏的产业,主打宫廷美食,既然自家来人,总得拿出好的招待。一盘又一盘精致的美食端上来,时悦差点看花眼。   既然叫得上皇家林园,味道肯定差不到哪去,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吃惯霍煊的饭菜,时悦反倒觉得一般。本来装逼的白苏见时悦兴致缺缺,问道,“不好吃?”   时悦回道,“还不错。”   “还不错?意思是您吃过更好的?”   时悦一愣,狐疑看向白苏,这人看起来年龄应该比自己小,可也不应该对自己用敬语,但霍煊没异常,白苏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此时提出来反倒尴尬,“霍煊手艺挺好的。”   白苏一脸被雷劈的样子望向霍煊,“霍大哥,我可没吃过您亲自煮的饭菜,您还当不当我是您弟了?”   霍煊淡淡回道,“你本来就不是我弟。”   白苏轻哼一声,“我就知道,在您眼里,就只有泊远才是您弟。”   听到泊远的名字,时悦笑容僵硬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过来。霍煊对于白苏的‘埋怨’不置可否。   一顿饭在白苏的打闹中结束,接过时悦递过来的资料,白苏收敛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认真看起文件,十五分钟过后,白苏说道,“宫茜,逾静,问题很大,不过目的,未知?”   看似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突然捅你一刀,除那人是个神经病,不作第二种设想;现在时悦就是被几个神经病捅了,但是不是应了他们的猜测,是这个神经病,却不得而知了。   除查四年前事件,霍煊同时让白苏查最近几个月发生在时悦身上的谋杀案,威亚事件看似是意外,可陈子里失踪了;而车祸事件,警/方给出的报告同样的是意外,刹车管会漏油是因为老化。   白苏咬着指头边思考边道,“第一单谋杀可能性非常大,否则上班上得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失踪?第二单车祸,假设是谋杀的话,我倒知道他们是怎么让刹车管漏油的。”   时悦问道,“怎么做?”   合上报告,白苏半躺在沙上,说道,“把刹车管换条快要破的不就得了。”   简单、粗爆,可时悦还有疑问,“这辆车一直停在车场,有录像,并没显示有人接近过这辆车。”   白苏反问道,“任何时候吗?还有,这辆车除米乐有钥匙外,还有谁有?”   报告显示车子没被动过的痕迹,这报告是霍煊让人重新鉴定的,可信度非常高,目前科技发达,米乐这辆车防盗系统非常高级,如果不是用原配感应器匹配开车门,在系统里面一定会留下痕迹,如果米乐钥匙没掉过,白苏有理由怀疑是熟人作案。   随着白苏的问话,时悦脑海的信息越来越多,脸色有些发白,说道,“车停在宫家时没录像,宫瑀有这辆车的钥匙。”   “嘀嘀嘀”   时悦手机突然响起,是米乐;接起来,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杂,有吵闹声,时悦连忙问道,“姐,怎么了?”   “时悦,是我古力,宫吏来永乐找米总,没想到宫夫人也来,闹了好一阵,你也知道,米总现在身体还不是很好,被气到了。”   “我马上回来。”   匆忙挂掉电话,时悦便跟白苏告辞,临走前,白苏问霍煊,“霍逾静我能查吧!”   “只要是名单里的人都可以查,名单外的跟我打声招呼便是。”   白苏看向时悦,意味深长一笑,点头。   回程,霍煊开车,时悦坐在副架驶座上,目光一直放在窗外,良久才道,“谢谢!”   霍煊倒想收下时悦这个谢谢,不过到底还是坦然,“霍家在这件事确实做错,时悦,我向你保证,无论幕后的是否霍家人,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时悦撑着脑袋看向霍煊,笑道,“霍先生真帅。”   这是时悦第二次说这句话,霍煊思忖着,时悦是不是想以此表达些什么?   时悦回到米乐办公室,宫家人已经离开,从古力口中得知,宫吏其实是来劝米乐回去的;从米乐在医院把宫瑀刺伤后,宫瑀便没再回过宫家,而是一直住在以前他跟米乐一起买下的公寓里面,整天醉生梦死;那间公寓是他们当初结婚时买的,宫瑀承诺过米乐,结婚后便搬出来,可一直没实现承诺,直到现在。   今天宫吏来永乐劝米乐回家,并向她认错,可不知道为何,宫夫人突然从别人口中得知米乐曾经刺伤过宫瑀,便过来闹。   把米乐安抚好后,时悦又接到小辰的电话,说那个讨厌的叔叔来了,不过狗狗不让他进来,而且狗狗要咬他,让时悦赶紧回来,他拉不住狗狗了。   说起来,时悦今天跟霍煊出来敢把小辰一人放在家里是因为白狼今天突然回来了,小辰又不愿被时悦送去永乐或123杂志,便只能留在家里,只是泊远怎么会突然过来?   急匆匆跑回家,电梯门刚开,时悦便听到白狼低沉的警告声,小辰则抱着白狼圆润粗大的脖子,挂在上面,奶声奶气叫道,“狗狗不能咬,爸爸说了,脏脏的东西吃了会拉肚子。”   时悦,“!”   霍煊,“!”   看眼脸色发青的泊远,时悦忍住想笑的冲动,走向小辰;听到脚步声,小辰抬起头,脸红脖子粗,“爸爸,我快拉不住狗狗了。”   时悦把小辰从白狼身上掰下来,放到白狼背上坐着,他的傻孩子啊!真以为自己的力气能拖住白狼呢!时悦无奈摇头,拍拍白狼的头,说道,“泊远,不好意思,狗狗认生。”   泊远仿若未闻时悦的话,而是看向霍煊,满脸害怕、委屈叫道,“哥,我……”   霍煊问道,“你怎么来了?”   本以为霍煊会为自己说话的泊远愣一下才回神,垂下头,似是负气,说道,“二叔回来了,爷爷让我跟您说,今晚回家吃饭。”   从霍煊发现霍逾静有问题,到那天跟爷爷的摊牌,霍煊就知道霍逾静会抬出谁,“你先回去吧!跟爷爷说,我晚饭前会到家。”   泊远不可置信道,“哥,您不跟我一起回去?”   “不了。”霍煊说这句话时看着时悦,时悦送霍煊一个大笑脸,别以他没看霍煊眼神的意思,这货真以为没他自己会饿死啊!他完全可以去伊慎之家蹭饭,听说零说伊慎之家最近出现一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五好男人,他还想去凑热闹呢!   泊远着急了,自他回国后便跟霍煊聚少离多,这不是他所愿的,便上前两步,“那我等哥再一起回去吧!我……”   “……呜……”   低沉的警告声再次响起,浅金色的瞳孔色彩越来越暗,前腿微伏,白狼竟做出攻击状态;泊远还想向前走的脚步一滞,在白狼凌厉的视线中,不禁倒退两步,贴紧在墙边,泊远快哭了,“哥……”   霍煊眼色沉下来,如果他没看错,白狼看着泊远的眼内有杀意,那不是动物对人类的警惕所衍生的,而更像是有着深仇。   时悦虽没跟他说过白狼的事,可霍煊也能从中看出,这只白狼应该通人性,否则怎么可能从津□□自来到帝都找小辰。万物有灵,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类无法探索及接触的地方。   霍煊上前一步,微挡住白狼,对泊远说道,“回去。”   泊远心不甘,可见霍煊态度坚定,无法,只能不情愿‘嗯’一声,转身离开,不过在离开前,他与白狼相视的那眼,却有着赤/裸/裸的狠意。   泊远走后,三人一狼走进屋子,帮小辰把外套脱下,时悦第一眼就看到挂在小辰脖子上的银白饰物,“这什么?”   时悦拿起来端详一会儿,觉得跟白狼额头的那束火炎印痕非常像。   时悦目光转向白狼,死盯着他,白狼却连个眼神都没给时悦,半眯着眼躺在沙发上,随意舒展着四肢,好不惬意。   时悦郁闷:果然是一头诡异的狼。   永乐调查事件过后,已经开始运营一个来星期,左师零、伊慎之、第五七签回永乐,林子语也想,却无奈被林渊扣着不放。   林子语气的直拍林渊办公桌,“你,你之前说只要我接下这部戏就告诉我谁是害时悦哥的凶手,戏都快开拍了,到底是谁?”   林渊慢悠悠摆着饭菜,说道,“先吃饭。”   “我不吃。”林子语气呼呼一掌拍下来,差点拍翻桌上的饭菜,“你如果不说,我就签回永乐。”   林渊倒不着急,道,“你敢签永乐我就告他们,告得它倾家荡产。”   “林渊。”林子语是真气,气的眼都红了,瞪着林渊似恨不得扑上去咬他,可是她不敢。   “坐下,吃完饭我就告诉你。”这句话林渊是真心的,他收到消息,霍煊在彻查四年前事件,接案子的是白苏。他相信不过两天,白苏必定找上他,既然如此,当然得先把自己脱身了,他可没与霍煊为敌的准备。   林子语虽不愿,还是坐了下来,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把饭吃完,放下碗,盯着林渊。   林渊倒不着急,慢悠悠的,还喝了碗汤,把林子语急得不得了。   叫人进来收拾东西过后,林渊说道,“你让时悦过来吧!”   “哈?”林子语郁闷了,“为什么要叫时悦哥过来?您有什么跟我说,我直接告诉时悦哥不就得了?”   不错,终于把敬语加上了,林渊摇头,“听话,要不这件事就算了。”   这事涉及到的人并不是普通人,告诉林子语无疑置她于危险中,林渊可舍不得。   见林渊坚决,林子语无法,只能打电话给时悦,时悦当即表示过来。   霍煊从房间走出来便见时悦在穿外套,“你要出去?”   时悦回过身,说道,“嗯,你等下要回家,让小辰自己在家就行,白狼会看着他。”   时悦的语气太理所当然,霍煊对白狼的猜测又深了几分,“小辰还小,让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带他一起过去。”   “这……”时悦迟疑了,上次小辰去霍家,他可没忘记受伤的事,更何况四年前的事情没个说法,霍煊帮他重审案子,很可能会得罪霍家人,小辰去那并不安全。   小辰一听要跟霍煊回霍宅,高兴直蹦跶,“要去,带狗狗去。”   时悦黑线,儿子是还没忘记要报仇的事吧!“不行,下次有机会再去吧!”   “时悦,你信不过我?”霍煊就站在时悦旁边,微俯视着时悦,黝黑的眼眸紧紧锁住时悦的视线。   时悦摇摇头,“不,我只是……”   后半句没说出来,可霍煊怎会不懂,双手按在时悦臂膀上,霍煊沉声道,“时悦,学着相信我。”   他有意跟时悦走下去,但目前时机不对,他即不能跟时悦表白,也不能跟家里坦白,但并不妨碍他开始为以后铺路。小辰是时悦的儿子,将来必定要入霍家,无论是让他提前适应霍家还是让霍家人提前接受小辰的存在,这都必须要去做的事。   时悦看向小辰,见他双眼亮晶晶看着自己,时悦说道,“带白狼一起去。”   这世界上除了自己,时悦只相信白狼,毕竟白狼以生命来验证过他的忠诚。   霍煊回道,“当然。”   猛然跨进一步,霍煊把时悦拉进怀中,沉声道,“我很高兴。”   时悦一直以来并不信任他,他很高兴时悦跨出这一步;如果携手的未来有一百步,时悦只要肯跨出一步,那么剩下的九十九步便由他来走,当然,即使这一步时悦不走,霍煊也会替时悦走完。   突然被林渊约,时悦第一反应就是四年前的事件,毕竟当时调查资料显示,两瓶高/铅药物,其中一瓶就是林渊助理所购。   因为时悦还没买车,便只能打车前往,到达长风娱乐天已经暗下来,时悦走进大堂便被人带上顶楼,推门而进。林子语正躺上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薄毯,林渊坐在旁边,低头看着林子语。见时悦过来,林渊用手作出静声手势,指指另一道门,带着时悦过去,在经过办公桌时,随手拿了份文件。   另一道门外是个空中花园,一百八十度的夜景尽收眼底。时悦却全完心思观赏,注意力全在林渊手上。   林渊把文件袋递给时悦,“你先看吧!”   时悦点点头接过来,把里面文件抽出。说这是一份报告,不如说是林渊对当年事件亲眼所见的自我陈述。   时悦越看脸色越差,最后捏着文件的手‘咯咯’直响。深呼几口气,时悦把文件撕毁。   林渊看着时悦的动作说道,“如果霍煊找我问话,我不会隐瞒的。”   时悦回道,“随你,谢谢!”   双手插在兜里,林渊望着帝都的夜景,笑道,“我是为我自己,毕竟我可不想对上他。”   见时悦没回话,林渊再次说道,“你何不相信霍煊一次,或者,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林渊觉得时悦过于谨慎了,霍煊既然肯插手查这件事,说明他对时悦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嗯,不过真要霍煊对上霍家人,他是否还站在时悦这边就不好说了,毕竟时悦于霍煊来说也许不过是个朋友罢!而霍家人,可是跟他一起长大,有着十几年的感情。 第49章   时悦离开帝华后, 霍煊也带着小辰回到霍家。车在大门会停下,先下车后的是霍煊, 当他打开后车门时,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 本卧趴在后座的白狼突然摆出攻击姿势, 浅金色的瞳眸微眯起, 视线紧盯着前方, 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霍煊本能退一步,放在车门上的手微收紧,全身肌肉瞬间紧崩,另一只手迅速紧握成拳, 似乎只有白狼发起攻击,他立即出手。气氛剑拔弩张, 时间仿佛静止。   “狗狗, 不可以生气,乖,听话。”旁边的小辰拍拍白狼脑袋,又一下一下摸着它脑袋, “我们来叔叔家作客,要礼貌。”   随着小辰的话落, 白狼气势顿收,只是目光仍是紧盯着前方, 霍煊疑惑倒退半步,隐在车门后, 顺着白狼的目光看过去,是霍宅。   小辰伸手抱住白狼轻蹭着,“狗狗要听小辰话哦!”   不知道白狼是不是听懂小辰的话,视线终于收回,转过头轻轻蹭着小辰。   “叔叔,对不起,狗狗刚才说有坏人才会生气,不过小辰告诉它,这里没有坏人。”小辰说的一本正经,似真有其事;霍煊沉吟片刻,把小辰抱出来,白狼见状,立即从车上跳下来,高傲的头颅仰起,似在评判着霍煊。   霍煊冷冷扫白狼一眼,率先向宅子走去。白狼怔讼一下,才迈着健壮的四肢跟上。   此时霍宅里面,老爷子还在楼上,坐在客厅里的人有段小楼、霍逾静、泊远,还有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见霍煊抱着小辰进来,正想打招呼,目光扫到霍煊身旁的白狼,男人露出惊讶的神色,“小煊,这是?”   “妈、二叔。”霍煊跟霍二叔打声招呼,抱着小辰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白狼寸步不离在旁边趴下,下巴微抬,浅鑫色的瞳眸环视众人一圈,带着说不出的高傲与轻视,还有警惕。   这发现让霍二叔有点惊讶,这白狼通人性?   “哥!”   泊远跟霍逾静同时站起来跟霍煊打招呼,又同时坐下,一个带着怯意,一个似想走到霍煊身边,却又不敢。   霍二叔端详着白狼,问道,“小煊,这就是前阵子引起轰动的白狼?”   霍煊回道,“是的,二叔这次回来是因着逾静的事?”   霍煊问的直白,霍二叔一时语塞,不过霍煊的态度却让二叔心里有几分较量。当年的事他并不清楚,那时霍家恰好也只有逾静、泊远、老爷子在家,处理这事的是逾静,现在霍煊要翻案,瞄头便直指霍逾静。这事让霍二叔很惊讶,他想不通老爷子为什么应允这件事?时悦一个外人,竟然让霍家自己人闹了起来。   霍二叔肯定不会顺着霍煊的话应话,否则不是间接承认自己女儿有问题吗?于是便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回来开会,但也听说了这件事,查清楚也好,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免得霍家背锅,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霍二叔这话若深想,后果不堪设想,无论霍二叔是出于对霍家好说这话还是他知道逾静确实犯事为她隐瞒,无疑的,这话霍煊并不爱听,因为一旦流传出去,被人心有利用,时悦将无比危险;霍二叔是霍煊尊敬的人,所以即使不太悦,语气还算缓和,“二叔,这是谋/杀案,而我信时悦。”   此时段小楼已经坐到霍煊旁边,抱着小辰,听到霍煊跟霍二叔谈到这件事,抱着小辰离开客厅,不是她不想听,而是小辰还小,不适于听。得知时悦被下/毒是昨天的事,白苏过来说请逾静吃饭,逾静不肯去,一时激动喊了出来,她当即便打电话给霍煊证实,不过她儿子气人,只大致说了一下,并未详细,气得她磨牙,随即她也跟时悦通过电话,听着他那略低沉的声音,段小楼无比难受,当年是她请时悦过来的,可出事后却没一个人通知她。   想到当年时悦被下/毒后还被封锁消息,被篡改病历报告,被陷害,段小楼心就像被火灼,“小辰,姑妈跟你霍叔叔一定会帮你爸爸讨回公道的。”   小辰眨眨眼,对段小楼一笑,也不知道理没理解段小楼的话。   段小楼跟小辰在外面玩了一会儿,管家便过来说要开饭了,段小楼牵着小辰回到宅子,老爷子刚好下来,驻着拐杖板着脸,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太好。   段小楼牵着小辰走到老爷子跟前,“小辰,叫爷爷。”   亮晶晶的双眼仰望着,带着婴儿肥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红晕,嘴巴一咧,眼睛眯成一条线,小辰欢快叫道,“爷爷好。”   老爷子点点头,脸色略缓和,摸摸小辰的脑袋,目光看向小辰身旁的白狼;小辰立即抱住白狼的颈间,说道,“爷爷,小辰最喜欢狗狗了,会打坏人,会保护小辰,小辰也让狗狗保护爷爷好不好?”   旁边的段小楼有点紧张,站在小辰身旁,准备看到苗头不对,抱着小辰就跑,不怪段小楼小心,之前因着白狼,老爷子对时悦感观并不好,对小辰倒不错,可之前老爷子并不知道小辰就是时悦的儿子,现在猛然真相,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反应?   对比段小楼的小心,霍煊倒放心,他之前已经跟爷爷解释过白狼的事,所以不会存在老爷子会喝斥小辰的事。   如霍煊所望,老爷子并没生气,吃饭时还在他旁边加张椅子让小辰坐他身旁,这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不但霍煊意外,其他人神色也有异,倒不知是失望还是失望。   时悦回到帝华时,黑灯瞎火,打开冰箱拿出啤酒,刚喝两口,宋宁的电话过来了,车祸已经找到主谋,是沈菱。当初米乐与宫瑀闹离婚,沈菱无意得知米乐怀孕,怕她会被再接回宫家,便偷拿宫瑀的车钥匙,让人在米乐的车动手脚。案件有关人员已经被带回局里,但沈菱却被宫吏保下了,宫家律师言明沈菱是被陷害,会以此起诉证人。   “上面不让我抓人,如果不趁热打铁,很可能被她溜了。”除四年前的案子由宋宁负责外,最新的两起事件也被转到宋宁手上,威亚案仍在追踪陈子里,进展不多,但车祸案因着白苏提供的报告,宋宁很快咬住宫家,但,“这次查案霍煊各方面虽打过招呼,可宫家算是霍家的‘家臣’,宫吏开声,还是有点难办。”   “也是就是说,要抓沈菱,还是要板倒宫家?”   “是的。”   “宫家为什么冒险保沈菱?”   “沈菱怀孕了。”   时悦沉默下来,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小悦,那份资料交出去吧!”   是米乐,时悦急忙问道,“姐,您怎么在宋宁那?”   时悦没等到米乐的回答,而是又听到宋宁的声音,“这件案子因涉及到米小姐,我刚好在她这,刚才米小姐说什么资料?”   时悦回道,“能板倒宫家的资料。”   俩人又说了几句话,便挂掉了;时悦走进霍煊的房间,掀起床垫,抽出一份资料;这是份资料是卓钦给他的,只此一份,时悦不知道放哪,便塞到霍煊床垫下,反正这地方没多少人敢搜。   时悦拿着文件静坐在着,心里两个声音不断拉扯着,是选择相信他,给霍煊,还是交给宫家的政/敌?宫家追随的是霍家,宫家政/敌跟霍家政敌无异,而霍家真不知道宫夫人受/贿的事吗?不尽然,那宫吏既然一直平安无事,不正说明霍家的态度?   一直静坐着,隐在黑暗中,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时悦连忙把文件再次塞入床垫下,起身出房门。   进来的是霍煊跟小辰,小辰已经睡着了,挂在霍煊身上,霍煊抱得很稳,看得出来这阵子抱小阵已经练出一定的功力。   霍煊把小辰放回床上盖好被子,打开暖气,出来握住时悦冰冷的双手,蹙眉说道,“怎么不开暖气?”   时悦回道,“想东西出神了。”   霍煊的手掌很厚很暖,被握在其中,让人舍不得放开,不过时悦还是抽了出来,走到沙发坐下,时悦再次说道,“霍先生二叔是霍逾静的父亲吗?”   不明白时悦怎么突然提到他,霍煊回道,“是的。”   “你家人关系肯定不错吧!一般人家早分家了,你家还住一块。”   “爷爷喜欢一家人在一起。”   时悦点点头,说道,“我回去睡了。”   霍煊看看时间,才晚上八点半,若是平日,霍煊定会想法子跟时悦多聊几句,最好能聊聊他过去,不过就晚就算了,因为……   “霍先生,今晚要借你一半的床了。”准备去跟小辰睡的时悦冲仍坐在沙发上的霍煊喊道。他本想跟小辰睡的,无奈白狼占据大半江山,他根本挤不上去,这么冷的天更不愿睡沙发,而对面门,已经快一个月没打扫,时悦可没兴趣跑去搞卫生。   霍煊笑道,“我的荣幸。”   无视霍煊大尾巴狼的笑容,时悦进浴室洗漱,大半个小时后,出来抱着被子昏昏欲睡。朦胧中感觉有人上床,时悦翻个身,又睡过去。   翌日   时悦是被热醒的,腰间像被根铁棒压着,又硬又热,脸颊贴着的地方也热的很,迷糊睁开眼,印入眼的是一大片胸膛,往上是坚硬的下巴,再往上,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时悦动了动,发现自己完全被这人抱在怀里。   手放到被子下面,抓着坚硬如铁的手臂,时悦正想拿开,头顶响起略显低沉的嗓音,“早。”   时悦推推霍煊,让他离远点,霍煊却是不动如山;时悦瞪向霍煊,发现这人竟然还闭着眼。时悦忍住翻白眼的动作,按住霍煊的胸膛,就要身,腰间却一沉,人一下子跌下来,砸在霍煊身上,脸颊则好压在他唇间;时悦一恼,还没抬头,低沉的笑声就响起来,“投怀送抱?”   时悦咬牙,“你这是强买强卖。”   挣扎着坐起来,时悦跨下床。霍煊双手垫在脑袋后,看时悦当着自己面换衣服眼神一暗,真不知道他是心大,还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时悦起床后要跟古力去帝都电视台跟《冲啊,拯救小吃》的制作人见面,谈拍摄细节,至于小辰,时悦非常放心把他扔给霍煊,而白狼又失踪了,他回来似乎只为送小辰一个吊坠。   霍煊带着小辰来到霍氏,蒋秘书报告,白苏在里面等他,知道可能是为时悦的事来,霍煊把小辰交给蒋秘书。   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调查,白苏的成果非常可人,林渊提供的资料更是能直接证明时悦的清白,因为证据直指霍家。   当年林渊的助理受人所托买下一瓶高/铅药,交货时无意听到委托人打电话提到霍家,害怕之余,便跟林渊请辞,林渊一时找不到人替,便让他上多几天班。没想到紧接着时悦中毒,林渊便查到他助理身上。根据他助理的说词,他当初会去买药不过一时贪念,真没想过药会用在时悦身上,而且那人也跟他说过,这药是用来做实验的,不是害人的,助理痛哭流涕,在交代完此事第二天便‘自杀’了,这让林渊很震惊,隐约中,林渊也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当时恰好家族出事,林渊便出国,也算是避开这个事件。   至于当初为何是林渊的助理去买药,很简单,这不是一股的药物,没点来头,对方还真不肯卖,于是便打了林渊的名头购药,这个锅林渊背的憋屈。   “你家人口不多,我目标就锁在泊远跟逾静身上。”白苏其实有点不敢相信,逾静刁蛮,但谋/杀很难想像,泊远感觉更不像,性格很软,爱笑,善解人意,对人有礼,虽白苏觉得有点假,但也理解他,毕竟小时经历并不好所造就的。当然,这些都是表面,最重要的是动机,这俩人跟时悦八杆子打不着,怎么会下这种狠手?   霍煊没开声,手轻扣着桌面沉思。白苏也不催他,而是静待着霍煊的指示,毕竟再往下一步,就不是白苏能控制的了,资料一旦交给宋宁,便很难再挽回。   “先把资料扣下来。”   “那宫家?”   “宫家的调查资料不必再提供给宋宁。”   霍煊突然改变态度让白苏很惊讶,之前这人可是誓言坦坦要帮时悦复仇的,“霍大哥,因为他们是霍家人?”   随着白苏这句话落下,门外一道身影转身离开,虚掩的门透着光,照射在地板上。   霍煊摇头,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就说过,无论是否霍家人都会给时悦一个交代,不过因为事件特殊,他可能要私下解决罢了,“不,父亲决定参选。”   白苏顿时明了,“可竞选还有半年才结束,难道这件事要挪到半年后。”   “不必挪到半年后,我会跟父亲说,低调离宫吏,沈菱现在还不是宫人家,按流程走,至于宫瑀跟宫茜,我会让蒋秘书私下处理,泊远跟逾静你继续查,资料先扣起来,把来龙去脉查清楚,我会处理。”   “霍大哥,你来真的?”白苏很严肃,当初霍煊让他查这个案子,虽直指霍家,可他到底觉得不应该是霍家,他以为霍煊也是这样想,才会让他放开手脚查,可现在查出是泊远或逾静下的手,霍煊依然不松口,这可是他家人。   霍煊笑道,“你不是叫他嫂子了吗?”   看来是认真的了,白苏开不了口劝,只能祝福,只是能过得了老爷子那关吗?   白苏跟霍煊谈话不过两日,又找到一条重要的线索,经过宴会人员及服务员名单排查,他找到一个非常可疑的人物,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他下的毒,只要找到他,就能揪出幕后之人。与此同时,外省传来消息,已经有陈子里的踪迹,很快便把他逮/捕。   正当白苏为解决案子而兴奋时,一则新闻爆开了:宫夫人在宫吏任期这些竟受贿高达九位,震惊帝都。   各大新闻纷纷转载,一时消息覆盖整个华国。   紧接着沈菱被宋宁提审,宫茜、蓝泽轩被拘/留调查四年前时悦被下毒事件。事件太大,再加上有心人渲染,已经瞒不下去,而所有人也傻了,时悦被下/毒了?四年前,在哪被下/毒,下了什么毒?   无数人纷纷跑到网络官网、平台流语,要答案,可是却得不到一丁点回应。除时悦粉丝要答案外,蓝泽轩的粉丝也沸腾了,纷纷叫着这是陷害,又大骂时悦炒作没完没了,一阵一事,一点也不安分,谁粘上他谁倒霉。   可不是倒霉吗?米乐咬牙,前阵闹的厉害,好不突然安静下来,又炒起来了,时悦很可能因曝光过度,而失去吸引力。   米乐看着网上新闻忧心忡忡,“是谁曝出来的?”   宋宁蹙眉回道,“不太清楚,但来头不低,米小姐,现在已经不是你跟时悦的事了,我建议你跟时悦避下风头。”   因着车祸事件,俩人最近走的有点近,“为什么?”   “政/党之争。”   四个字,却沉如铁甲,压的米乐胸口难受,“我打个电话给小悦。”   米乐打电话给时悦时他似乎刚睡醒,说话有点迷糊,米乐把来意说清楚,时悦沉吟一道,“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   面对白苏,霍煊也是这样回答,随后问道,“消息是从哪流出来的?”   白苏回道,“消息流出有三处,第一处这些证据直接寄给国安局陈副局,一份发表在网上,一份寄给林局。”   不用多说,霍煊已经能想到,林局是霍家死对头的追随者,有这等好资料,还不出手,待何时。   霍煊说道,“白苏,尽快查清是谁发出受/贿的消息,把资料转给宋宁,关于车祸,我会让人敦促他尽快结案。蒋秘书,减低时悦在新闻中出现的频率,把宫家消息压下来,把蓝泽轩推出去,让宋宁来见我。”   目前无辜受害者虽是时悦,可他却处于风头浪尖,如若这次处理不好,时悦日后艺人这道路将走得无比艰难,因为只要他出现,别人第一想到的就是他的丑闻。时悦喜爱音乐,霍煊不愿看到他暗沉下去。   四年前事件,宋宁查宫茜、蓝泽轩,白苏查逾静跟泊远,两个人消息完全不对等,“白苏你也留下,看看是怎么回事?”   白苏应好,说起来毒/药出处,白苏也查到宫茜跟蓝泽轩这条线,只不过他认为其价值不如霍家这条线,便让属下去跟,目前还没收到回复,也知道查的如何?   宫家发生这种大事,老爷子也是一大早得到消息,气的直发抖,“好个宫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早跟你说过宫家门风不正,别再往来,你倒好,把我话当耳边见。”   老爷子气极直骂霍二叔,霍二叔也只能低头挨骂了;不过到底还是想拉宫家一把,“父亲,这事是他夫人累事,宫吏并不……”   “家国天下,家都顾不好,还学人当什么官?我告诉你,震烨正是重要时候,你别给我惹事,宫家的事不准你插手,听到没。”   “明白,父亲。”   老爷子骂完人,被管家扶着上楼,回到书房,老爷子把电话拨出去,“让国安局尽快结案,别再拖。”   宫家人老爷子向来看不上,宫夫人虚荣、尖酸刻薄,宫瑀懦弱,宫茜一个女孩子心思深、性情阴暗,没一个好人。这次敢累震烨,看他怎么收拾宫家。   新闻爆出第二天,宫吏被带走调查,宫家其他人除仍扣在宋宁手上的宫茜也被另一批人带走,甚至连沈家也被查了,谁让沈菱送宫夫人的珠宝像送石头似的,感觉都不要钱,沈家这两年势头又这么好,谁知道这其中有没猫腻。   持续报道的新闻除第一天出现时悦的名字外,第二天几乎没再出现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至于霍煊,由于宫家事态突然,隐约被人影射霍家,为防止事态恶化,霍煊便直接回老宅与老爷子商讨解决方法,至于谈了什么,倒不清楚。   时悦工作再次被叫停,没事可干的时悦便带着小辰在家学包饺子,依照书上教的,时悦好不容易把饺子包好下锅,待开锅后,变成一坨了,时悦有点愁,看霍煊包的挺容易的,自己包怎么感觉这么难?   “咔嚓!”   大门被打开,时悦拿着锅盖转头,是霍煊;只见他沉着脸,手上拿着份文件直直向走过来,时悦眨眨眼,回身把锅盖盖上。   “小辰,回房午睡,等下叔叔煮好饭叫你好吗?”   “好。”   俩人的对话响起,接着响起小辰远离的脚步声;时悦手还放在锅盖上,袅袅的蒸气往上冒,打在手上很暖。   一只大手覆上时悦的手背,把时悦手从锅盖上拿上,关火,拉着时悦进房。   文件袋抽开,霍煊直接递给时悦。时悦没看,微偏过头看向窗外,喃喃道,“下雪了。”   “我根本不值得你信赖吗?”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悦没开声,只是沉默着。   “看着我。”   下巴被捏住,时悦被迫抬起头看着霍煊,眼前的人眼底有着受伤,是受伤吧!时悦想,他以为他会生气,原来没来啊! 第50章   时悦拿开霍煊的手, 垂着脑袋,眼睛定定看着地面, 沉吟片刻说道,“怎么会, 自我跟霍先生相识以来, 霍先生一直帮助我, 帮助我姐, 要不是霍先生在,也许我跟我姐已经被逼离帝都了,我很感激你。”   霍煊听着时悦的话,不知为何有着丝丝疼痛, “只是感激吗?”   时悦回道,“当然。”   只是感激, 无信赖, 无依靠,更无情意。   “呵呵!”霍煊低笑出声,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时悦, 我是个商人,重诺, 更讲究回报。”   漆黑的眼睛通透明亮,仰首望着你, 你会感觉自己仿佛是他的全世界;霍煊很爱这双眼睛,从第一眼见这人开始。上前一步, 把时悦脑袋压在胸膛中,霍煊说道,“不信任,不是你的错,只是我做的不好,可是时悦,当你决定搬入帝华,当小辰生病你敲响我家门,当你一次次吃下我做的饭菜,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宽厚的手掌轻抚着时悦的脑袋,霍煊闭起眼,感受着手心的柔软。   “你知道?”时悦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这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霍煊放开时悦,俯下身与时悦平视,“当蒋秘书把四年前的资料放到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了。”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脸庞相差不到五毫米,时悦眨眨眼,说道,“霍先生,我喜欢女人。”   无奈一笑,霍煊回道,“小辰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你想干嘛?这句话即是确认,又显的毫无意义,时悦并没问出口,只是说道,“霍先生,把白苏调查的资料给我吧!”   霍煊一顿,应道,“好。”   话题落下,对于喜欢与否的问题,俩人默契不再谈下去。霍煊电话拨出去,不过五分钟,白苏的电邮便一封封发过来,时悦把资料下载下来,一封封看,当看到自己当初在医院的病历报告,握着鼠标的收不禁收紧,目光紧盯着电脑屏幕出,向来静如秋水的眼睛透出恨意。   时悦一举一动霍煊尽收眼底,从后面抱住时悦,霍煊沉声道,“时悦,你知道吗?你太平静了。”   从时悦复出以来,事件一波又一波发生,没停息过,这人却平静到仿佛再大的风浪,也惊不住他,不,他只是在人前伪装平静,否则他刚回国时,小辰就不会说:爸爸总不睡觉。   谋/杀、陷害、被讨伐,他不是没压力,他不是不痛苦,只是这人藏的太深了。   把时悦身体掰过来,霍煊俯首轻吻住时悦,只是蜻蜓点水,却让时悦霍地瞪大眼,一把推开霍煊,“你……”   时悦过于专注音乐,他的感情似乎也放在音乐里面,所以对外情绪波动很平和,这个现象霍煊早就发现了,只是他没想到,时悦在感情上,也会这样。   不过,现在的时悦让霍煊很高兴,“时悦,快爱上我吧!”   时悦忍住揍霍煊的冲动,用力擦擦嘴巴,无视霍煊的问话,继续看资料。   “嘀嘀嘀”   霍煊电话响起来,拿出一看是白苏。白苏来电很简单,那个服务员找到了,不日将被带回帝都。   霍煊看眼时悦,‘嗯’一声挂掉电话。   老爷子的电话很有用,说尽快结案,不过一周,宫吏便被停职,宫夫人被正式逮/捕,宫瑀公司股票一跌再跌,其公司被调查,查不出少问题,宫瑀自身难保。宫茜,蓝泽轩虽被问话,但因证据不足,还是放人了。   宫家已败,几乎无再翻身的可能。沈家被控以行/贿罪,沈菱被控谋/杀,本应被扣押,可由于她有流产现象,便被保候审外出就医,在外等待开庭。由于沈家资产被封,沈菱走投路,便去救助宫瑀。宫瑀一身腥,自己都快顾暇不及,哪会顾及她,便直接挂掉沈菱电话,不过宫瑀在挂电话前,还是说了一句话,“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便给你一笔钱,够你以后出来生活了。”   沈菱谋杀未遂,最多被判三到十年,她还年轻,沈家已经无法依靠,钱还是很有用的。   沈菱冷笑,以前觉得宫瑀温柔,相貌堂堂又事业有成,身世更是出挑,是百里挑一的男人,可现在她才发现宫瑀的心狠,竟然如此对她,看来还是想着跟米乐复合吧!否则从他们分居以来,宫瑀不会频频出现在有米乐的商业宴会中,既然敢这样对我,那大家都别好过。   米乐接到沈菱电话约见面时,便直接应好,眼内全是恨意,米乐视线涉及桌上的水果刀,直接收到手提包里,自己开车出门。   沈菱约米乐在一家咖啡厅,正是假日,人非常多,米乐紧捏着包包走向沈菱。步伐沉稳,只是眼中情绪波涛汹涌。   “我知道我不应该找你,可我走投无路了。”欲饮欲泣,沈菱看起来可怜兮兮。   “什么事?”米乐的声音很冷,让人发寒。   米乐的冷淡让沈菱微滞,而后说道,“你也知道我怀了宫瑀的孩子,沈家资产被封,我……”   “关我什么事?”   “这是宫瑀的孩子,你是他的妻子 ,难道你忍心看着他孩子受苦?我要求并不过份,只要一处能住的地方。”   与之前艳丽相比,此时沈菱无比憔悴,嘴唇干裂,眼窝深陷,脸色蜡黄,看上去至少老十岁。   米乐看沈菱的目光充满恨意,车祸的场景不断闪现,出现在梦中的孩子让她心痛到宛如刀割。   “你放心,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他也不会对我负责。”沈菱惨谈一笑,接着道,“我保证,我生下孩子给他后,我就离开。”   米乐顿时目眦巨裂,扑向沈菱,手抓着她头发便是一巴掌;米乐突然发作,沈菱一时反应不及,被打了好几巴才回过神,尖叫着,手护着肚子大声叫道,“救命啊,不要伤害我孩子,求你。”   米乐仿若未闻,她赤红着眼,手抓着沈菱头发往外拉,沈菱哪敢出去,抓着桌沿‘哇哇’大叫,眼泪鼻涕全下来,桌上的玻璃杯‘噼里啪啦’倒下来,直接碎开。   俩人打的突然,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米乐操起桌上的水杯就要砸下去,餐厅内几个胆子小的女生已经叫起来,眼看玻璃杯就要砸下去,米乐的手突然被人抓住。   仇恨,溢满她的眼,手上的玻璃杯直接砸向宫瑀脸,宫瑀为了避开米乐的攻击,不得不放开手。   “痛,好痛。”沈菱突然重重摔倒在地,缩卷在地上惨叫。   凄凉的叫声把米乐跟宫瑀相视的目光吸引过去,只见此时沈菱身下潺潺血液流出。宫瑀先是不可置信看着沈菱,接着转头看眼呆滞站着的米乐,抱起沈菱匆匆离开。   时悦接到小陈助理电话,说米乐把刀放包里出门了,便急忙打电话给米乐,可没想到她关机了。打电话给霍煊,霍煊找人调沿路录像才找着人。   时悦到达咖啡厅时,宋宁跟着警察一起出现,俩人匆忙走进餐厅,宋宁几句话便说清自己为什么时候在这。   原来警/察出警时提到米乐的名字,而他刚好经过听到,便一起来了。   米乐的表情很茫然,看到时悦,喃喃道,“我为宝宝报仇了。”   时悦上前按住米乐的胳膊,说道,“姐,她是因为有流产现象才被保释的,她的孩子一开始就保不住。姐,不用担心,法律会还我们公道。”   “是吗?”   “当然。”   餐厅还围了不少人,时悦无意再停留,拿起米乐的包看到并没被打开,顿时松口气。时悦带着米乐离开,宋宁也跟在后面一起走了。   回到永乐,时悦把包包递给小阵助理,对他使个眼色;小陈用余光瞄宋宁一眼,立懂,拿着包连忙离开。跟时悦后面回来的还有几个警察,用半个小时了解事件经过后便离开了。   宋宁最近很忙,并不能逗留太久,见米乐平静下来便告辞,时悦送他到电梯口,听他说道,“宫家现在看似倒下去,可在判决出来前,这很难说,历史案件最后翻盘的不是没有。”   证据确凿还能翻盘,是因着什么,俩人心里有数,时悦点点头,对宋宁表示感谢。   转身回米乐办公室,见她站在门外,时悦问道,“姐,怎么起来了?”   刚才警察问完话后,时悦就让她到休息室休息了,米乐自小产后身体每况日下,精神也很差。   “小悦,不能让宫家起来。”   这场博弈太重,宫家起来,要么说明霍家败给政/敌,要么说明霍家不再保时悦。之前霍家对处理宫家的迟疑让米乐心慌,家族与时悦相比,时悦太渺小了,特别是霍煊上头还有长辈在,如果他家人给霍煊施压,霍煊还会帮时悦吗?米乐不知道。   米乐的话让时悦沉思,霍煊一而再再而三跟他保证,说不动摇是不可能的,特别霍煊确实在帮他,这更让时悦难以判断,只是时悦总觉得,这一切不会这么简单;霍逾静或泊远为何害他,时悦想不懂。   可他们又是霍家人,霍家是否还有其他秘闻,霍煊又是否有瞒着自己的地方,时悦完全不清楚。甚至霍煊的告白也显得那么顺理成章,也正因顺理成章,时悦才越加警惕,总而言之,时悦现在对充满迷题的霍家无法真正放下心来。 第51章   “那服务员不日将到达帝都。”   漆黑的房间内, 一道声音从手机传出来,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看着巨大的电视屏幕嘴角微勾起, 带着狡黠,笑意透进眼底, 目光专注而温柔。非常矛盾的表情, 却意外的和谐, 在几年前, 这笑容曾经风靡一时,被人称为时悦式的微笑。   “当初这些参与人就不该让他们活着,林渊的助理都被杀了,再多一个也不碍事。”   “闭嘴, 他是自杀自杀的。”   男子突然对着手机嘶吼,扭曲的脸骇人至极。   不知是否被吓到,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 连呼吸也静止了,男子轻笑两声,声音悦耳,“把那录音放出去吧!”   手机那头的声音应好, 随即男子放下电话,对着屏幕上的男人说道, “哥哥说,小悦最善良了, 总被别人欺负,小悦要听哥哥的话。”   目光痴迷, 脸上透出梦幻,男子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电视,手抚上男人的胸膛,轻轻摩挲着,呼吸渐渐加重,脸颊透出红晕,呓语道,“哥哥,很快很快,就会有宝宝,我们的宝宝,哥哥,你不用再痛苦了,这一次,宝宝跟小悦陪你一辈子。”   良久 ,房间响起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月下西梢,万物沉睡。   沈菱流产是可预知的事,当她抱着宫瑀哭着说是米乐约她出去,并打掉她孩子时,宫瑀眼神复杂。   当初知道沈菱对米乐下手,他恨不得杀了这女人,可她腹中到底有自己的孩子,他已经经历一次丧子之痛,不想再有第二次。   一直以来,宫瑀都很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只是小乐一直怀不上,他便安慰自己不在意,浑浊着,也过来了。   可有过与从来没有是不同的,所以即使他不喜欢沈菱,即使知道她害米乐,害了他的孩子,他也仅是不想见她,但他内心一直期待着,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是,现在这个孩子也没了。   把沈菱从身上拉扯开,宫瑀看沈菱一眼,转身离开,孩子没了,这女人与他又有何关。   心里到底堵的厉害,宫瑀开车来到永乐,刚想进去便被保安挡下来。   “抱歉,宫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约了谁?”   “我来这从来没预约过。”   “很抱歉,如果没预约,我不能让你进去。”   宫瑀眼一寒,“让开。”   保安回道,“宫先生,别为难我;现在宫家事多,宫先生也不想再闹出什么事让人笑话吧!”   永乐之前先被挖角,后被查,走了不少人,能留下的都是对永乐有感情的,保安是在米乐母亲管理时已经进入永乐,看着米乐一步步走过来,五十多岁的保安很感慨。这宫瑀以前对人不错,看着也是个好的,却没想到人心隔肚皮,蔫知黑白。   保安搬出宫家,宫瑀脸都绿了,他之前因着霍家原因,在帝都谁不给他三分薄面,可现在,谁见他不是嘲讽跟轻视,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几乎缓不过来,头发更是一把一把的掉;他以为米乐即使不喜他,也不会这样下他脸的,毕竟他那么爱她。   “你打电话上去,她一定会见我的。”   宫瑀的表情很阴森,全身散发出郁气,保安讽刺一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宫先生走吧!米总不会见你的。”   “你不打怎么知道她不见我?”   被宫瑀缠着,保安也不耐烦了,“因为这是上头交代的,走走走,永乐装不下宫先生这座大佛。”   见宫瑀沉着脸不动,保安怒了,“再不走我叫记者了。”   宫家正在风头浪尖上,可再经不起风波,宫瑀狠瞪保安一眼离开。   坐下车上,宫瑀直接拨米乐的电话,意外的竟然被接起,宫瑀一阵狂喜,说道,“小乐,你在公司吗?我在你楼下,你下来好吗?”   米乐回道,“我接你电话是想告诉你,离婚协议书请尽快签下,否则我不介意起诉。”   婚内出轨加小三怀孕,这种情况判离婚的可能性非常大,米乐倒无所谓,反正大家早就知道宫瑀出轨,此事过了这么久,大家几乎已经遗忘,宫家现在这状况,如果因着这事再上头条,无疑把宫家往深渊推进一步。   听到米乐这么说,宫瑀顿时无比痛苦,“小乐,别逼我,我那么爱你……”   “闭嘴。”米乐大声说道,“别跟我说这个字,我恶心。”   犹如晴天霹雳,宫瑀没想到米乐有天竟然说自己的爱恶心,加上最近的不顺,宫瑀怒从心起,“恶心?恶心我你会约沈菱出来,故意把她孩子打掉吗?小乐,我已经不计较你杀掉我孩子的事,你为什么说我恶心?小乐,我知道,你肯定是嫉妒她,你还爱着我。”   米乐气的发抖,头一晕,差点摔下去,扶住办公桌,米乐坐下来;宫瑀仍在叫嚣着,米乐默默把电话挂掉,眼泪滑下去,米乐知道,这一刻,她跟她的爱情正式道别。   宫瑀在纠缠米尔,孰不知此时查他公司的工作人员已经顺着财务报表内几笔大金额的转帐查到另一家娱乐公司,明耀娱乐。   工作人员神色复杂,他们在下班后,也算是吃瓜群众一个,宫瑀出轨的报道固然看过,甚至永乐后来艺人大跳槽的新闻也有留意到,没到想啊没想到,背后下手的竟然是背叛自己的丈夫。   当米乐接到警/方电话,让她去认领碟片DAMO跟被告知明耀娱乐是宫瑀产业时,米乐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只是感觉很平静,冰冷从心脏漫出,让她不禁打个寒噤。   与此同时,一段录音在各大网络平台疯传:   男:“当年可惜了,就差一步。”   女:“敢……滋滋滋……毒哑他算是给他面子,可惜药没下重点,要是……”   男:“不过宫小姐别妄自菲薄,等你……滋滋滋……”   男:“现在最重要的是时悦不是吗?听说……滋滋滋……跟他走的很近。”   女:“我当初就该把整瓶老鼠药给倒下去,早死早解决。”   五句话,除第二三四句中间出现滋滋滋声,其他全部听的一清二楚,宫家有几个小姐?不就宫茜吗?时悦更是如雷贯耳啊!   对话里面出现当年,毒哑,众人不禁想到宫家被举报时,新闻曾经一笔带过时悦四年前被下/毒的事,但最近因为宫家的事闹的太大,时悦名字又不被提起,众人几乎把他忘掉了。   这录音出现的巧合,墙倒众人推,虽有人质疑宫家被整,倒可怜起宫家,但如果宫家清白,别人想整你也难,如果你本身有问题,别人整你是你活该,怨恨不得。   所以这些声音刚出来,便被大军镇压了,而宫茜再次被宋宁请了回去。同时,霍逾静也被请了,原因无他,宋宁也收到一份录音,这份比网上的完全度还高,里面提到了霍逾静。   发录音的人很聪明,网络版的特地隐去霍家,也不知道是出于惧怕霍家还是别的原因;但寄给他的录音里面又涉及到霍逾静,这便跟前面的想法出现冲突了。不对,宋宁摇摇头,技术部跟他说,录音完全度有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说,里有还是有被删减的。   拿着U盘,宋宁又跑到技术部,让他们还原,可弄了一下午,却如何也做不到,不过技术人员找出一个重点,被删除的那句话是在“当年可惜了,就差一步。”与“霍小姐就这样都害怕了,哪能再重点。”中间,根据两人对话,技术部同事判断,删除的那句话应该是宫茜说的。   到底是什么话,连霍逾静都扯上了,还不敢公布?直觉告诉宋宁,找出这句话,很可能就能找到当年的真相,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撬开宫茜的嘴。只是那女人实在不好对付,宫茜是属于那种就无口供人物。   白苏收到属下通知,说今日带着服务员回帝都,为了安全,白苏早早去接机,同时还有两名霍煊从霍氏抽调出的安全人员。这些人都是从那地方出来的,武力值杠杠的。   心情颇好的他还在车上,就接到下属的电话,被告知了录音的事,打电话给宋宁,才知道他那边还有份完整度较高的录音。   忍住返程的冲动,白苏让司机加快速度,他要尽快把人接回去,再前往宋宁处。这事太意外了,录音的出现,几乎把凶手直接指出,宫茜与霍逾静,泊远跟蓝泽轩几乎洗白。   前阵子宋宁审蓝泽轩时,问到他司机买高铅药的事,他表示完全不知情,难道是真的与他无关?本来最有有嫌疑的蓝泽轩跟泊远一下子洗白,白苏有点不能接受。毕竟比起泊远的心思多,白苏看直来直往的霍逾静还顺眼点,这倒不是喜欢她,只是让他在这两人里面选择,他选择相信霍逾静罢了。   录音的事时悦也看到了,这让他想起当年他离开帝都前那个电话,那个电话他也录下来了:那双手折起来也很有成就感吧!   时悦打个寒噤站起身,踱步走两下,时悦想着:不知道那段录音能不能分析出真音。   网上的事闹的厉害,因着霍煊打过招呼,所以主流媒体暂时还没出现有关报道,倒是老爷子,对霍煊又是一个紧急电话,让开车回帝华的他不得不转头回霍宅。   作者有话要说:   说这章解决宫家的事,我觉得我说错了,这并不算解决,应该算是宫家正式被鉴定癌症晚期。 第52章   霍煊回到宅子, 管家说,他母亲让他去见老爷子前先到房间找她。霍煊点点头, 来到他母亲房间。   轻敲两声,听到进来的声音, 霍煊推门进去。他母亲正在看音乐会, 这场音乐会霍煊印象, 很深刻, 不是因为音乐,而是那天母亲跟他去观看时,他认识的那个小孩,想起来, 那小男孩现在应该也有二十七八岁了,让霍煊遗憾的是, 这些年没再见过他, 即使曾经为了找他,霍煊翻遍整个帝都跟周边城市。   那时他刚好十五岁吧!那两年异样的举动,被他母亲跟父亲定性为叛逆期。   段小楼见霍煊进来,对他招招手, 说道,“还记得这场音乐会吗?”   霍煊点点头, 坐到段小楼旁边。见着儿子严肃的脸庞,段小楼不禁轻笑摇头, 她儿子从小就不喜欢笑,跟个小老头似的, 不过叛逆起来倒挺吓人。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时悦吗?”   “因为他值得喜欢。”   段小楼震惊看着她儿子,她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自恋了?还是帮别人自恋,破天荒啊!   “看来你跟小悦感情挺好的。”   “嗯!”   儿子承认的坦然,段小楼却看的好笑;视线转回电视屏幕,段小楼指着里面一个正拉二胡的老人说道,“看到那边的先生了吗?他姓夏,是一位很出色的音乐人,在乐坛更是殿堂级的音乐家,后来被陷害抄袭,离开乐坛;多年后,他改名换姓,顶替一名老艺术家上国家大剧院演奏,完成他毕生的梦想,而后便消失了。”   “当年小悦出道,他的乐风跟夏老很像,我便关注起他,最后越看越觉得小悦这孩子合我脾胃,在音乐上,他更是难得的天才。”   “当年时悦在乐坛这么顺,母亲不会也插手了吧!”霍煊让白苏查四年前案件时,同时让他把时悦那些年的成就与过往查了,虽没深查,可时悦音乐路之顺还是让霍煊暗暗吃惊。无论是演艺界还是乐坛,只要身在娱乐圈,不熬几年,几乎很难出头,可时悦窜起的速度太快了,半年培训,出道便爆红,资源好的让人眼红,随后,时悦更是拖起半破产的永乐,挤身娱乐公司前十名。   段小楼笑笑,没回答霍煊的问题,而是说道,“当年因为喜爱他,我请他来霍家作客,可没想到,最终却是害了他。”   霍煊见段小楼难过,便安慰道,“妈,这不关你的事;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   “你知道老爷子让你回来是为什么吗?”   “因着逾静的事。”   段小楼点点头,“小煊,你爷爷很可能会让你从大局考虑。”   话虽没明说,但段小楼的意思很明确,霍煊微蹙着眉沉思;段小楼见着儿子苦恼的样子,欲言又止。当初小煊让白苏查这起案件,确没任何迟疑,段小楼也支持,只是谁会想到他父亲突然改变主意。   轻叹一声,段小楼握住霍煊的手,柔声道,“小煊,告诉妈妈,小悦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陷在自己思绪里的霍煊抬起头,说道,“妈妈,我爱他。”   手一僵,段小楼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幻听般。即使早有猜测,可亲耳听到,她还是很震惊。段小楼收回手,微微出神。   霍煊也没开声,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段小楼先开声,“小悦是什么情况你也清楚,他在帝都无权无势,我看宫家对他也有怨恨,现在他四面楚歌,你可曾想过要怎么做?”   霍煊看着这个自己向来尊敬的母亲,沉声道,“妈妈,你了解我的脾气,认定了,就不会改,只是父亲那边,要麻烦妈妈了。”   段小楼一笑,是啊!她儿子的脾气她如何不知,自小在军/队摸爬打滚,十四岁前大家都以为他会从/军、从/政,可没想到他猛然休学,谁的话都不听,到处打架生事,玩赛车,挑场子,她跟他父亲都以为这孩子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没想到十六岁又突然正常,而后出国念书。从小,他做的决定没人能更改,即使他休学时,他父亲把他打得满身血,差点没打废他,也不肯松口。   “你父亲那边我会说,但小煊,霍家可只有你一脉单传。”   “妈妈,姥爷家也只有舅舅一脉单传。”   这孩子故意的吧!段小楼郁闷的拍拍儿子脑袋,说道,“去见你爷爷吧!别让他等太久了。”   霍煊起身,无言给他母亲一个拥抱,他母亲从小便尊重他,与霍家教育的严厉不同,她母亲教育更偏温和与随心,这是她从姥爷那里受到的教导,而他母亲,也是这样教导他。   白苏来到机场,当他看到那个服务员的样子差点没吓到,瘦骨嶙峋,整个人缩在大衣内,看人的目光带着警惕与慌张,精神偶尔又会恍惚一下,一看便知道这是长期处于不安中所导致的。   车驶出机场,不过开一段路,白苏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   有意思。在帝都,敢跟踪他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白苏突然热血沸腾,等着,他一定会把这个幕后之人挖出来。   霍煊与老爷子的谈话并不顺利,但最后还算勉强得到共识;刚走出霍宅,霍煊就接到白苏的电话,服务员招了,药是霍逾静给的,也是她让下的。   不得不说,这个答案让白苏很意外,同时,白苏还得到另一个信息,就是最近这一个月,服务员不知为何突然被人追杀,如果不是白苏派人过去,他早死了。   “霍大哥,怎么做?”   “把资料交给宋宁。”   霍煊这句话出来,便预示着霍家已经放弃保霍逾静,白苏很惊讶,不过霍煊即然这样说了,白苏便也只能执行。   资料交到宋宁手上,宋宁便提审霍逾静,把证人供词摆在她面前时,本一直在骂人的霍逾静脸色刷一下变白了,力歇声嘶吼道,“不,不是我,我要见爷爷,我要见父亲。”   为了突破她心房,宋宁说道,“你觉得他们会见你吗?霍小姐,我劝你还是招了吧!这资料的出处,你应该清楚才是。”   霍逾静霍地睁大眼,不可置信道,“是,是霍煊?”   宋宁没回答,只是那目光却昭然若揭。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是霍家长孙女,他们不可能放弃我的。”   “霍小姐,无论你是谁,只要犯/罪,便一视同仁,我劝你还是别抵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不想加重罪名,还是说了吧!把其它同伙一起供出来,争取法官酌情。”   霍逾静仿佛没听到宋宁的话,低着,盯着地面,不断呓语着。宋宁见霍逾静防线快突破,低头跟旁边的同事低语两句,同事点点头,便出去。不过一会儿,又回来了,把U盘交给宋宁。   宋宁把U盘插入电脑,把声音调到最大,让霍逾静无比熟悉的女声出现:   “……滋滋……毒哑他算是给他面子,可惜药没下重点,要是……”   “霍小姐就这样都害怕了,哪能再重点。”   “她就是只纸老虎,没脑子,只会对我吼,如果我有霍家这样的靠山……”   “宫小姐说的是,不过宫小姐别妄自菲薄,等你嫁入霍家了,霍家不就是你的靠山了吗?”   录音播放完,宋宁看着震惊的霍逾静说道,“根据鉴定,这录音是原声,加上证人口供,霍小姐,证据确凿。”   霍逾静没回答宋宁的话,而是问道,“这是,宫茜?”   这三个字仿佛从牙齿吐出来,霍逾静的神色很有点恐怖,似不敢相信,又带着恨意。宋宁点点头,道,“是的。”   闻言,霍逾静仿佛癫疯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宫茜,宫茜,所有东西都是假的,霍家人也是,都是假的,呸,什么霍家人,胆小鬼,不就怕我连累他们吗?他们从来都看不起我,可是又怎么样,轮到宫茜这贱人来踩我吗?我早就知道,她不就是想嫁入霍家吗?呸,她也配。”   宋宁旁边的警察挪挪屁股,坐远点,觉得霍逾静有点可怕;今天提审前,霍逾静还死咬着不松口,孰不知,隔壁的宫茜早把她卖的一干二净,嘴里怯怯说着不知道,后一句又说,我不会背叛她的;时不时还冒出一句,即使她不喜欢时悦,也不会对时悦下/毒,看似维护的话,无不把罪名往霍逾静身上按。   霍逾静大吼完后,死盯着地面,唇瓣一直在哆嗦,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时间一分分过去,宋宁也不急,霍逾静这种人其实最好对付,比宫茜好对付多了。   “我不知道是毒/药,我喜欢林渊……”   霍逾静终于开口了,当年的事于霍逾静来说并不复杂,她喜欢林渊,可林渊天天往123乐团跑,还经常跟时悦呆在一起,加上宫茜一直在旁边加油添醋,说时悦的坏话,更让她怒火中烧;她本想用霍家的关系来整时悦的,可这时却听闻她伯母段小楼要请时悦参加年宴,知道这件事后,霍逾静更气了,段小楼这不是故意膈应她吗?   霍逾静很生气,想整时悦,却不又知道怎么下手,眼看年宴就要到了,老爷子找到她,说段小楼在国外发病,霍煊要去照看她,今天的年宴就让她主持;霍逾静高兴之余又惶恐,她找到宫茜帮忙年宴的事,同时也跟宫茜说,要把时悦的名单从参与人员中划去。   宫茜听闻便反对,她说,“你不是说霍家一直不重视你吗?我倒有个好主意。”   霍逾静问道,“是什么?”   宫茜神秘一笑,小声道,“宴会有管家帮忙,就算你办的再好,他们也会觉得理所当然,如果宴会出状况了,你猜怎么样?”   霍逾静怒了,“你什么意思,想害我吗?”   宫茜眼一红,说道,“别生气啊!听我细说,宴会出状况,如果你完美解决,不正好说明你能力好,当然,这个状况不能让你出。”   听宫茜一说,霍逾静觉得也有道理,也有几分心思听下去了,“你接着说。”   宫茜说道,“我们使计让时悦出状况,这不就不关你事了,处理好了,他们还会高看你一眼。”   就这样,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下春/药,这种药死不了人,但在公共场合发作,将比死还难受。   药是宫茜给的,但确实是霍逾静让人下的。可由于至终她都不知道是毒/药,甚至医生给她的报告也是春/药。事件爆发后,霍逾静其实有点怕,所以她才会提出赔偿十万元,尽快解决这件事。   这些年,她自认对宫茜不错,可没想到今天她反咬自己一口。自小,她在霍家就听过不少风言风语,说她不是霍家人,说她母亲嫁进来时已经怀孕了,老爷子会留她在霍家,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这让霍逾静一直抬不起头来,甚至有时看到佣人在笑,她都觉得在笑自己,后来认识宫茜,宫茜在她面总是唯唯诺诺,这让她很受用,便跟宫茜开始往来,也视她为朋友。   只是没想到,人心隔肚皮。   把笔录整理完后,宋宁便匆匆来到霍氏集团,把笔录给霍煊后,宋宁说道,“报告是被篡改过,但霍逾静说她不知道,如果她的话可信,那么宫茜很可能便是真凶。当年指使医院改报告的应该也是她,她跟霍逾静走的非常近,她打着霍逾静的名号做事,也很容易。”   霍煊说道,“你找白苏,他已经找到当年那个医生。”   宋宁眼一亮,果然,行家出手就是快;这案子他查四年一点进展也没有,可霍煊才插手不到一个月,案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宋宁想,不出半个月,相关犯/罪/嫌/疑人肯定很快归案,并水落石出。   “查查林渊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总去找时悦?”   资料被扔回来,宋宁心一跳,这事涉及到案子,不但林渊要问话,时悦同时也要说说这段‘往事’,这是常规流程,只是霍煊这口气也太怪异了。   宋宁走后,霍煊便开车回家,他已经三天没回帝华,他很想时悦;不知道他这几天在干什么?霍煊心情不错,他已经跟母亲亲口承认,想来不用多久父亲也会知道,至于爷爷,可能还得瞒一阵,毕竟时悦他还没追到,这时爷爷如果橫插一脚,他就麻烦了。   回到帝都,霍煊拿着厚厚的资料上楼,他答应过时悦让他参与,虽不能及时,但看看资料也是可以的。   可惜,看到资料的时悦没意料中的高兴,而是说道,“要不我去跟着白苏?”   霍煊不知道时悦怎么会冒出这个念头,“为什么要跟着白苏?”   “他的资料都是一手。”言下之意,霍先生,等你的资料到我手上,已经是二三手了。时悦完全没参与感,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没有宋宁的资料,就算有,也是经过我点头的。”   时悦,“!”   霍煊失笑,“他们的资料都会直接汇总到我这边,你要想第一眼看到,只有一个方法。”   时悦问道,“什么方法?”   霍煊回道,“去我公司上班。”   “啊?”这个提议让时悦很惊讶,“我什么都不会。”   “我知道,但你可以学,闷坏了吧!”霍煊扫眼一尘不染的家。   认识时悦以来,他发现时悦是不喜欢做家务的人,但最近回家却发现家里总被打扫过,让一个不喜欢做家务的人主动动手打扫卫生,可见时悦闷到什么程度。虽然回家就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感觉非常好,可时悦是男人,霍煊在满足之余又心疼他。   目前事件还在发酿,时悦这段时间并不适于出现在媒体上,也就是说时悦目无论是出歌还是拍广告、上节目都不允许,甚至于他之前拍的那个广告也被霍煊压下来;这个案子时间可长可短,时悦不可能一直呆在家。   这个问题时悦也想过,回津台村庄是不可能的,但时悦又不能出现在公共场合,这让他非常郁闷,天天呆在家里,连去超市都要围的严实,这在他最红的时候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我去做什么?而且霍先生公司的人?”   “担心什么,霍氏的人口风很严,而且你就在我那层楼,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进去,很安全。”   时悦一想,也是,日后不当歌手了,说不定他还能当职员呢!   心动不如行动,第二天一大早时悦就跟霍煊去上班?明显不可能,他根本没西装,也不是没有,而是他的西装都是参加宴会典礼用的,穿去上班别人还以为他刚喝喜酒回来呢!所以上班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西装。   时悦出门,霍煊固然要当司机,顺带小帅哥小辰。照霍煊的意思,他是想让人给时悦订做衣服的,不过来不及了,只能下次了。   宋宁拿到有关资料后,开始审宫茜。在听了宫茜一堆又一堆的废话后,宋宁已经不耐烦了,“宫小姐,你应该清楚,证人,证物,我们都有了,你再狡辩,只会加重你罪名,霍逾静已经招了,药是你给的,我们也已经找到证人,证明药确实是经过你手给霍逾静。”   宫茜泛红眼,“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什么毒/药,根本没这回事,他们污陷我。”   宋宁冷笑,“宫小姐,我提审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毕竟下/毒,陷害,行/贿,几项罪名加起来,至少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如果情节再严重点,二十年以上也有的。宫小姐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情况下情节会很严重。”   顿了顿,宋宁继续说道,“上头很重视这个案子,目前以宫小姐的情况来说,你觉得是沉默就能避过去的吗”   上头两字特别被咬重,这句话暗指什么很明显。还有,什么叫以‘宫小姐目前的状况',他想说的是以宫家的情况吧!   宫茜恨恨看着宋宁,之前她就收到风声说是霍煊让人重审这个案子,而从目前情况来看,这可能性太大了,毕竟如果不是霍煊,谁敢动霍逾静。   宫茜咬着唇不说话,宋宁也不急,起身收拾东西离开,他相信宫茜很快就会松口,宫家自身难保,宫茜是个聪明人,她会说的。   宋宁出来后又直去接找林渊,开着车,宋宁觉得自己有点命苦。   到达长风娱乐,见着林渊,把来意说明后,林渊是表情是呆滞的,说道,“看上时悦?怎么可能,我看上的是子语。”   宋宁说道,“可她说你总是盯着时悦看。”   林渊额,“我那是瞪他,是瞪他好吗?子语一天到晚跟在他后面跑,我没揍他已经够给子语面子了。”   宋宁也无语了,还能这样?时悦到底是有多冤枉啊!   把误会说清楚后,林渊问道,“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倒不是他多关心时悦,只是最近子语总是忧心忡忡,他看的不舒服罢了。   宋宁回道,“无可奉告。”   林渊冷笑,“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宁一笑,“霍先生听闻林先生当年经常去找时悦,并单独跟他在一起说话,霍先生特别让我问一问林先生是怎么回事?”   林渊脸瞬间僵住,狐假虎威。   迫于宋宁的狐假虎威,林渊还是把当年的过往说了一遍,对案子没什么用,可于霍先生而言,也许用处会很大。   跟林渊谈完后,就是时悦了,宋宁打电话给时悦时,他竟然跟霍先生在买衣服,把地址记下后,宋宁叽咕几声,“胆子真大,还敢到处跑,听白苏说,他都被人跟踪了。”   不过也许跟霍先生在一起还安全吧! 第53章   宋宁对时悦的问话也是只走个流程, 只是要确认霍逾静口中的事,顺便问问他, 那时有没见过霍逾静,有没跟她起过冲突, 在那段时间, 他身边又是否有其它异样, 很明显, 并无。   在时悦印象中,那时他心思全在音乐上,外界甚少关注,对于霍逾静敌意更不自知。   没啥大价值, 宋宁很快离开。   霍煊问道,“你跟林渊走的很近?”   时悦回道, “那时林渊喜欢子语, 可子语那么小,我哪能让他如愿,便经常带着子语,没想到被误会了。”   霍煊点点头, 算是认可这个答案。买完衣服,俩个大人吃完饭便带着小辰去公司, 刚进大门,便立即引起注意, 不过因为霍氏规矩严格,倒没人敢有大动作。小辰不是第一次来, 牵着爸爸的手走在前面,一副小主人的样子。   上到顶层,霍煊带着时悦进办公室。   外面好不容易缓过神的蒋秘书连忙入内。当他听到霍先生说,让他带时悦时,差点惊掉下巴。   不过倒没多说什么,把时悦带回办公室,蒋秘书挑出一些文件给时悦看,让他先习惯一下,便又去忙了。   时悦有点不自在拉拉领带,四处看看;蒋秘书的办公室很大,明亮整洁,非常时尚,跟霍煊办公室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偷瞄两下,时悦把注意力放回文件里。这些文件每个字看起来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不太懂了,颇有点头痛。   蒋秘书回来看到的就是蹙眉的时悦,问道,“哪不懂?”   时悦不好意思一笑,“我哪都不懂。”   蒋秘书一愣,问道,“时悦是文科生?”   “不是,我没上过学。”   蒋秘书,“!”   刚推门进来的霍煊,“!”   见两人呆滞,时悦挠挠脑袋,说道,“真的,我幼儿园都没读过。”   好吧!你赢了。蒋秘书看向自家老板,请他做决断。   时悦见蒋秘书一脸为难,说道,“我是不是不适合这份工作?那换一份也行,还是我跑跑腿也成,工资你看着给。”   虽说的轻松,时悦到底有点难过,那种难过不是因为这份工作,也不是因为自己没学历,而是被这事勾起心底曾经的遗憾与渴望。没人知道,他曾经站在围栏外,看着别的小孩在上学是什么心情,有些东西,不是成就与金钱能衡量的。   霍煊走到时悦身边,把他手上文件拿过来,牵着他手往外走,边说道,“让行政部把小悦的办公桌放到我办公室。”   俩人开门出去,蒋秘书恨不得甩自己一巴,自己刚才的表情肯定伤到时悦了,他不是看不起时悦,只是震惊而已。   把时悦带回来,霍煊跟他一起坐到沙发上,霍煊并没跟时悦讲文件的事,而是谈起霍氏的运营与产品。   船舶太复杂,霍煊并不准备现在跟时悦说,而是说枪/械制作,男人都喜欢枪,多多少少会去搜过制作原理,现在网络发达,简单的图纸网络上很容易找到,霍煊相信时悦也这样做过。   果然,霍煊刚开口,时悦眼睛就亮了。小辰爬过来,趴在霍煊腿上听。   从制作原理开始,讲到各国政/治,再到国家枪/械管理,接着又涉及到对外销售,在往销售前,公司要做哪些工作,要制作哪些报告,经过什么审批,等等。随着霍煊低沉的声音流淌,刚才所看的文件所写到的东西,顿时明了。   时悦把霍煊手上的资料拿过来,说道,“我觉得我挺聪明的。”   霍煊赞赏一笑,确实聪明,一点就通。   趴在霍煊腿上的小辰看到叔叔一直看着爸爸笑,说道,“叔叔,小辰想打枪。”   把小辰抱起来,霍煊应道,“好。”   正看文件巩固知识的时悦抬起头,问道“去哪打?”   霍煊回道,“去打真人CS。”   小辰一听,名字跟自己认识的不是一样,立即反驳道,“是狩猎者。”   霍煊宠溺说道,“好,狩猎者。”   小辰乐的笑眯眼,时悦无语。霍煊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便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时悦惊讶回道,“刚吃完。”   “五点了。”霍煊抱着小辰起来,对时悦出手,时悦咧嘴笑了笑,一掌拍在霍煊手心里,自己站起来。   霍煊带时悦来到的是一家高级餐厅,进去的是包厢,服务员推开门,跟在霍煊身后的时悦脚步一滞,但很快反应过来,跟着走进去。   包厢里面有三个男人,白苏他认识,还有俩个,一个身着西服,一个身着军装,两人气势迫人,看便知道不是简单人物。   霍煊把小辰放来,正想给时悦拉椅子,时悦已经坐下,无奈失笑,霍煊在时悦旁边的坐下来,说道,“小悦抱歉,本来想提前跟你说过来见朋友的,但我不确认他们是否有空过来,便没事先跟你说。”   时悦笑道,“没关系。”   而后对在座的三人笑道,“你们好,我是霍先生的朋友,我叫时悦。”   三人目光非常一致看向霍煊,复杂之极;霍煊冷眼一扫,轻咳两声,为时悦倒茶。当没看到好友目光的调侃。   “你好,皇甫烈,霍煊发小,幸会。”   “你好,擎苍,霍煊发小,久仰大名。”   相互介绍后,便准备开席,小辰眼珠子转了转,奶气奶气说道,“小辰叫小辰。”   几个大人一愣,不禁失笑,连被白苏判定为肌肉坏死的皇甫烈也不禁露出笑意。小孩很认真,几个大人便也正式跟小辰再次自我介绍。   小辰很满意,可以开席了。   开席后,除白苏外,其他俩人有点惊讶,他们知道霍煊对时悦动心,可目前看来哪止动心,放在心肝上了;斟茶倒水是其次,时悦没伸过筷子,但碟子里的菜总是满的才让他们惊讶。连小辰都伸着小爪子自己夹菜了,这霍煊侍候时悦也太周到了吧!   这视线再无法忽视下去,时悦抬起头问道,“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皇甫烈跟擎苍同时应道,白苏咬着鸡块偷笑,这算轻的,见过霍煊给时悦挑鱼刺,吹汤的白苏表示这根本不够看。   霍煊凉凉的眼神扫过去,俩人与霍煊相视一眼,埋头继续吃。   这眼神绝对是警告。   吃完饭后,饭菜撤下,几人移位,坐到落地玻璃窗边,煮上功夫茶,开始聊天;时悦棒着茶,有点困扰,却是没开声,望着帝都夜景,微微出神。   “这份录音中间少了一段话,你找技术部把它恢复。”   正神游的时悦听到这句话,看向霍煊的手,发现是一个U盘,时悦猜应该是最近在网上宫茜与那名男子的对话录音。   皇甫烈接过来,放进上衣袋里,说道,“两天内会有答案。”   时悦听到,瞳孔微微睁开,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帮忙,让他帮忙……   “小悦,小悦,怎么了?”   “啊!”   如梦初醒,时悦看看霍煊,又转头看向皇甫烈,问道,“这剪掉的还能恢复啊?”   霍煊有点不满时悦的忽视,手搭上他的臂膀,却发突然这人还是定定看着皇甫烈,眼神无比专注。   皇甫烈扫眼霍煊,回道,“当然,别小看现在的技术。”   是国家特有的技术吧!白苏暗暗吐槽。   时悦顿时眼发亮,眯眼笑道,“那用了变声器的录音能分析到真音吗?”   皇甫烈回道,“这个不难。”   时悦很高兴,脸上都透出红晕,双眼亮晶晶,很是吸引人;霍煊有点不爽,轻捏着时悦的脸转过来,“这点小事我公司技术部就能搞定。”   本想拍开霍煊手的时悦改为一把抓住他的手,身体不禁前倾,“是这样吗?那要多久,很快吗?”   一手与时悦相握,一手扶着时悦的腰,霍煊应的毫无压力,“当然。”   霍煊的动作时悦完全没留意到,他的注意力全在录音上面,“录音在手机上,我是把手机直接给你,还是拷贝出来给你。”   霍煊回道,“直接手机提音会准确。”   霍煊话落,时悦立马推开霍煊,拿出手机直接递给霍煊,“就在里面。”   时悦的手机很旧,是四年前的款,现在几乎没人用了,霍煊当初就送过新手机给时悦,可时悦拒绝了;当时霍煊以为时悦是对手机有感情,原来不是。   白苏问道,“录音能放出来听听吗?”   时悦情绪太外放,直觉告诉白苏,这录音应该事关四年前。白苏话落后,时悦本带笑意的脸瞬间闪过丝冷意,速度很快,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哪会捕抓不到。   看到时悦沉默,霍煊以为他不愿别人听到,便说道,“到时分解出来再说吧!”   “没关系。”时悦同时说道,俩人声音相碰,本能抬头,直视一眼。   白苏一笑,伸手就想拿时悦的手机,“那我不客气了。”   霍煊手一侧,避开了,“我来开吧!”   非常熟练拿起时悦的手按在开机键上,直接指纹开锁,找到手机录音,霍煊直接拉到最后一条,然后看向时悦。   时悦囧囧有神,看霍煊动作这么熟悉,他还以为这人早就偷听过了呢!   不过再次面对这条录音,时悦心情还是有点复杂,“倒数第一条。”   霍煊顺着时悦说的按开。一开始出现的是电流声,接着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你命真大,这样也死不了。”   “呵呵,怎么?回不了话,嗓子毁了吧!没关系,嗓子毁了,那声音勾引不到人,不是还有手吗?那双会作词写曲的手,折起来,也很有成就感吧!”   “啪!”   茶杯硬生生在霍煊手上碎,涌出艳红的血液。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还记得宫茜录音里面被删掉的那句话吗? 第54章   雾气交织, 茶壶的水‘咕噜咕噜’响着,擎苍与皇甫烈坐一边, 时悦低着头在给霍煊抱扎,一层又一层的沙布缠上, 时悦打个活结, 正想抬头, 腰身一紧, 猛然撞霍煊怀里。   霍煊抱的很紧,时悦几乎透不过气来,心跳微微加快,熟悉的气息缠绕在鼻尖, 僵硬着的身体慢慢放松,时悦陷入霍煊怀中。   三个大人相视一眼, 抱起小辰退出去, 把空间留给他们。   擎苍走在皇甫旁边,说道,“看来霍煊是真栽了。”   皇甫回道,“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擎苍一笑, 没回话。当初耳闻霍煊喜欢一个男人,其实他并没放在心上, 甚至白苏接手时悦案子时,他也只当霍煊有几分上心而已, 不过今日所见,擎苍不得不把自己态度摆正了。   白苏搭话道, “我早就说过叫时悦嫂子没错。”   被皇甫烈抱着的小辰突然开声道,“爸爸为什么要叫嫂子?”   三个大人愣住了,这还有个小孩子呢!   白苏眼珠子一转,坏笑道,“小辰喜欢霍叔叔吗?”   小辰用力点点头,回道,“喜欢。”   伸出手从皇甫怀里把小辰抱过来,白苏说道,“那霍叔叔当你妈妈好不好?”   小辰小脑袋一歪,疑惑道,“叔叔是男孩子。”   听到小辰用这三字形容霍煊,白苏差点笑场,轻咳两声,说道,“男孩子也可以当妈妈的。”   小辰眼睛一亮,“真的?”   白苏笑的真诚,“当然,相信叔叔。”   小辰用力‘嗯’一声,小嘴笑的快咧开了,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擎苍无奈道,“被霍煊知道了,看你怎么收场。”   白苏耸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从白苏把小辰抱走后,皇甫便一直盯着小辰看,待俩人话题落下,皇甫才道,“你们觉得小辰跟霍煊是不是很像?”   擎苍闻言,也细细端详起小辰来,白苏反倒说他们大惊小怪,这件事他早发现了,这不正好说明他们天生一家人吗?   在场俩个大人不置可否。   霍煊跟时悦在里面呆了很久才出来,白苏戏谑的目光在俩人身上扫来扫去,一副我懂、我知道的表情。   由于霍煊伤手,并不适于开车,皇甫便把三人送回帝华。下车后,皇甫叫住霍煊,时悦见皇甫有话跟霍煊说,便抱着小辰先上去了。   点燃一支烟,皇甫用力吸一口,今天有小孩子在,他一直忍着没抽。有些话,他本也想今晚问霍煊,不过没想到时悦突然出场,便没问出口;明天他就要归队,还是要问清楚,“你认真的?”   霍煊走两步,站在风头处,回道,“当然。”   皇甫把烟按掉,拍拍霍煊的臂膀,说道,“有什么需要找我。”   皇甫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霍煊懂得他的意思,站在寒风中沉吟片刻才离开。   宫茜防线并没支撑很久,宫吏正式被革职,宫夫人被上诉,宫瑀公司正式宣布破产,一个个消息传来,宫茜终于崩溃了。可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轻判,一口咬定自己买的是春/药。即使被捕归案的医生指证宫茜,是她让他篡改报告也无法让宫茜松口。   走到现在这一步,起诉宫茜证据虽有,却非铁证,当然,这并不代表不能判刑,只是轻重罢了。   时悦的录音交给霍煊不过三天便出结果,这声音是原声。   不得不说,这结果让人惊讶之余又觉得难以接受,毕竟他们的调查对像一直围绕在年轻人身上。   与此同时,皇甫烈那边的结果也出来了,被删掉的话全部被复原;霍煊拿到录音后,并没跟时悦说,而是来看/守/所。   宫茜见霍煊进来,眼顿时一亮,慌忙站起身,“霍大哥,你来了。”   霍煊冷冷看着宫茜,说道,“录音说到爬床是怎么回事?”   宫茜脸一白,紧咬着唇不开声。   霍煊似不准备跟宫茜深谈,并没坐下来,“你父亲能被放出来,我便能让他再回去,至于你母亲,行/贿受/贿被判死刑的不是没有。”   “不要。”宫茜冲着霍煊大吼,眼眶泛红,颤抖着哀求道,“霍大哥,我真没有下/毒,我当时只想整时悦,让他出丑,没想过要害死他。”   “是吗?那录音里说的老鼠药是怎么回事?”   霍煊的声音很谈,却让宫茜通体发寒。咽着唾沫,宫茜不受控制的掉下眼泪,“我只是气不过,明明是我先认识霍大哥,凭什么他却得到你重视,你却看也不看我一眼,戏子就是会勾引……”   “嘭!”   凌乱的椅子摔倒声响起,宋宁猛然站起身,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死盯着屏幕,宋宁就怕掐在宫茜脖子的手突然用力。   脖子上的手犹如铁钳,紧紧卡住,脚无法着地,不断乱踢着,双手抓在缠着纱布的手背上,宫茜想用力掰开,却使不上力气,呼吸变得困难,脸渐渐发紫,眼白慢慢往上翻,宋宁霍地冲出去,往看守室狂奔,霍煊这是想直接弄死宫茜吗?   “哐啷!”   用力推开门,只见宫茜缩卷着趴在地上,不断咳嗽着,间隔中还发出干呕声,听起来挺恶心的,宋宁却觉得这声音太美妙了。   脚根发软,扶着门,宋宁缓过气走进去;等宫茜也慢慢平静下来,宋宁把她扶起,本想让她坐到霍煊对面,却没想到宫茜死活不肯坐下,看霍煊的目光还带着恐惧。   宋宁无法,只得让她坐到角落中,离霍煊非常远。宋宁见霍煊没要走的意思,便对宫茜说道,“宫小姐,就算你不松口,我们一样能起诉你,何不坦白,还能争取印象分。”   因着霍煊的意思,这间房的录音关掉,没听到俩人对话的宋宁本能以为霍煊发火是因着宫茜不认罪,孰不知完全不是一回事。   宫茜怯怯看着霍煊,紧抓着衣服缩在椅子上,全身不颤抖着,见霍煊突然站起,吓得闭上眼大声喊道,“四年前泊少生辰那天,我亲眼看到你们上床的,他故意的,故意对你下药,勾引你,你为什么看不清他面孔,我才是真正爱你的人,时悦根本就是贪图霍家权势,才会使出这种腌臜手段。”   宫茜突然的大吼把所有人震住了,包括刚踏进门的蒋秘书。   宋宁心脏跳的厉害,他觉得自己错了,他不应该怕宫茜被霍煊掐死从监控室跑下来,即便他跑下来了,在确认宫茜没事后就应该尽快离开,而不是一直呆在这里,他真的错了。   比起惊定住的俩人,霍煊仿佛很平静,只见他说道,“把话说清楚。”   宫茜见霍煊这样,知道这人肯定生气了,她记得段小楼说过,霍大哥越生气,就会越平静,这是不是说明,他生时悦的气了?宫茜微坐直身,沙哑着声音说道,“霍大哥,时悦是个趋权附势之人,他……”   霍煊眼一寒,道,“说重点。”   凌厉的声音把宫茜吓的往后缩了缩,说道,“当年泊少生日,在帝都酒店罢酒,那晚霍大哥喝醉了,泊少便扶着霍大哥上去休息,可这时老爷子突然打电话找泊少,紧接着时悦便进门了,直至第二天凌晨,时悦才从房间出来。”   接下来的话不用宫茜说,霍煊自己很清楚,清醒过后,全身赤/裸,加上房间的场景,还有前晚遗留的感觉,无一不告诉他发生过什么。事后霍煊查过这件事,可酒店当晚录像遗失,根本什么没拍到,因着这事,帝都酒店管理层大换血,以平息霍煊怒气。   据霍煊自己判断,在进房间前,他只是喝醉,药应该是他进房间后,有人趁着他醉酒让他喝下去的,那么,那人是时悦吗?   “你怎么知道是时悦?”   “我……”宫茜垂着头,不敢看霍煊的目光,回道,“我那晚看到霍大哥跟泊少出去,便跟着,不过因为在路上被人截住,耽误了时间,等我再去找霍大哥时,已经找不到了。当时我看到时悦进那个房间,但我不知道霍大哥在里面,第二天,我听逾静说,才知道时悦当晚进的是霍大哥的房间。”   “当时为什么不说?”   “泊少说,霍大哥肯定不愿意让人知道你跟一个男人……”宫茜顿住偷偷瞄眼霍煊,见他似乎没生气,接着说道,“所以我就没说。”   泊远,这是泊远的名字第二次出。   想知道的东西问完后,霍煊起身离开。宫茜立即叫道,“霍大哥,相信我,我真没害时悦,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在您面前妖言惑众,您不要相信他,时悦是故意接近您,他就是想利用您,我就知这人不安好心。”   走到门口的霍煊停住脚步,回头淡淡扫宫茜,转身离开。宫茜惊恐失色,刚刚霍煊那眼,毫无感情,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离开看守所,霍煊并没回帝华,而是回到霍氏;静静坐在皮椅上,从落日到华光初现,霍煊一直没动过。   灯火辉煌的帝都让人炫目,这个城市是华国的国都,这里聚集了华国最有权势的人物,多少人奔赴而来,为的就是一席之地。可这个一席之地并不好争,否则不会有着层出不穷的潜/规则。   “嘀嘀嘀”   手机响起,霍煊拿起来,是时悦;时悦很少打电话给他,今晚非常难得。霍煊接通,响起时悦略显低沉的声音。听母亲说,时悦以前的声音很清亮,时悦刚复出时,她还疑惑时悦声音怎么变了,后来才知道嗓子被毁过。   “你今晚要加班吗?”   电话那边有着‘啪啪’的枪/声,应该是小辰在玩游戏。霍煊沉声回道,“正准备回去,吃饭了吗?”   时悦回道,“叫外卖了,霍先生吃了吗?”   今天小辰不舒服,早上霍煊跟时悦带小辰去看完医生后便出去,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时悦想了想,便打了这通电话。   “还没。”   “那,要不我给你煮个面?”   这话时悦说的有点迟疑,不是他不想给霍煊煮面,而是他的手艺只停在煮熟阶段,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手。   “我马上回来。”   拿起挂在皮椅背上的外套,霍煊快步走出公司;跟着霍煊回来的蒋秘书暗暗松口气;今天在看守/所听到的消息太劲爆了,让他心有余悸;特别是霍煊不发一言回公司,更让他提心吊胆,要知道今天小辰生病,搁以往,霍先生哪会回公司加班,肯定会陪在小辰身边。   跟霍先生回到公司后,蒋秘书也没敢离开,一直呆在这边,这其间他心神恍惚,就怕突然接到霍先生某个对时悦不利的指令,他还挺喜欢时悦的,虽然宫茜说时悦耍心机故意接近霍先生,但在蒋秘书看来,还有待商议。   霍煊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小辰已经睡了;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物体撞击声,霍煊把外套扔在沙发上,向厨房走去。   时悦一手拿着闹钟,一手拿着筷子,对着锅喃喃自语,“还有一分钟,下鸡蛋,两分钟,然后下青菜……”   时悦很专注,甚至都没留意到霍煊回来,蒸气往上涌,扑在时悦脸上,熏出红晕;一身白色休养服把他身形衬得越加修长,皮肤白皙细腻,微垂的脑袋从侧面看去,翘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眨一眨,把霍煊心都扑软了。   霍煊放轻脚步走向时悦,从后面贴上去,把正盯着闹钟的时悦吓得差点把它扔出去。   时悦怒,猛然后回头,“你……”   声音刹时遏止,唇瓣印在霍煊嘴角上,时悦脸一红,正想退开,腰身猛然一紧,脑袋被宽厚的手掌按住,时悦还来不及反应,嘴唇便被含住。   时悦很慌乱,身体僵硬的像根木头,神智早被意外吓跑,唯一的反应就是瞪大眼睛,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肆虐他的唇。   “……呼呼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快窒息的时悦终于被放开,大口大口喘着气,时悦憋的满脸通红。   霍煊宠溺揉揉时悦的脑袋,“傻瓜,接吻要呼吸啊!”   “呵呵!”时悦冷笑两声,“不好意思,没霍先生身经百炼的情吏。”   时悦这句话让霍煊很受用,但不代表他要接下这顶帽子,“你是第一个,有这技术,说明我天份高。”   以前这话霍煊肯定说不出口,不过现在嘛!倒真真正正是第一个。   “男人能相信,母猪会。”时悦把筷子塞到霍煊手上,“你吃面糊吧!”   话落离开厨房,刚走两步,时悦脚步一顿,叽咕道,“靠,我也是男的。”   下午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霍煊把火关掉,倒出时悦口中的面糊,加点调料端出去。   时悦并没回房,而是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发呆。霍煊端着面走到时悦旁边坐下,慢条斯理吃起面来。   时悦把目光转向那碗面糊,沉吟片刻说道,“要不,你自己再煮一碗?”   霍煊回道,“还不错。”   时悦囧了,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强,他竟无言以对。   霍煊吃的眉头不皱一下,时悦看不下去了,走到冰箱翻出一箱辣酱,坐到霍煊旁边的地毯上,扭开瓶子,直接盛一勺子酱到霍煊大碗里,眯眼笑道,“很好吃的。”   霍煊吃东西喜欢食物最原始的味道,所以他做饭甚少用到淋漓满目的配料,所以自时悦在这住下后,他带过来的酱料基本被挤在角落中,不见天日,难得今天有出场的机会。   不过,霍煊眼微眯起,对笑得欢快的时悦道,“这酱料是什么时候的?”   时悦看看日期,回道,“放心,保持期是三年。”   霍煊端起碗,再次说道,“我问的是什么时候开的瓶?”   “啊!哦,十月。”时悦回答的毫无压力。   霍煊张嘴吃进一大口面,放下碗筷,在时悦惊讶的目光中,把他直接揪上沙发,压上去。对比第二次被吻,第三次时悦反应非常快,脚快速踢出去,想把这个动不动就动嘴的男人踹开,不过非常不幸,时悦的脚瞬间被霍煊抓住。   时悦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脚,被霍煊抓住立即张嘴想大叫,蔫知正中霍煊下怀;咸辣的面被渡过来,时悦哪肯就范,想用舌头顶出来,却变成送上门的美食。   时悦无言泪三行,等这口面吃完,嘴巴都快被吻肿了。时悦气的压着霍煊就咬,咬的霍煊□□焚身,跑了。   望着消失在门内的时悦,霍煊大笑出声,时悦真是让他越来越不可自拔。   他与时悦的关系并不算正式定下来,不过前几天与皇甫他们吃饭时,有了第一个吻,也算是打破这条界限,不过没想到不过几天,便从宫茜口中得知这个真相。   当年的事霍煊记得非常清楚,毕竟第一次被人设计,他的愤怒可想而知;不过现在知道是时悦,撇开事实真相,想到当时的场景,心到底是泛痛。   时悦洗漱过后便想溜进小辰房间,却被霍煊拎着领子回到主卧。顺便带回小辰,把时悦还未出口的借口堵回去。   小辰被霍煊放在靠墙那边,时悦则躺中间,霍煊睡在外面;两米的床非常宽,三人睡着还能打个滚。   时悦把被子盖在下巴处,呓语道,“我记得这床是放在房间中间的。”   霍煊躺到时悦旁边,回道,“嗯!我刚换的位置。”   早有预谋啊!   时悦打个哈欠睡过去。   霍煊把时悦抱入怀中,不禁又想到宫茜的话,当年他清醒过后,看到的便是满床血,要不是霍煊确定自己被下药,还以为是自己强/奸他人。   霍煊很想问时悦当年的事,可他跟时悦还不算稳定,如果一旦说穿,是否会是他们关系的一个转折点?霍煊不太清楚,他也不准备拿感情去睹。宫茜说时悦利用他,故意接近他,他岂会不知道,而且时悦之前也承认过。   霍煊其实有点愉悦,换个角度想,如果时悦不是故意搬进帝华,不是有目的性的接近他,他会爱上时悦吗?这个假设霍煊并不想去猜想。   他只知道,现在这人在他怀里便足够,正如他对母亲说的,他认定了,便是他的,只是,“时悦,别背叛我。”   轻吻在时悦唇瓣上,霍煊紧紧抱着这人,初识时的场景又历历在目,霍煊喃喃道,“狡猾的小狐狸,能抓住的只有猎人。”   那是一片白,时悦不知道自己身在哪,白雾仿佛把世界占据,他只能不断行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还在原地,时悦大声喊道,“有人吗?”   声音回荡在白茫茫的世界许久不见有回应,正当时悦以为没人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爸爸。”   时悦刹时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拨腿往声音那处跑,“小辰,你在哪?”   这是一个很寒冷的地方,时悦打着寒战奔跑,脑海有些混乱,他不知道这是什地方,小辰为什么会在这,又为什么会跟自己分开。   “爸爸。”   又是一道细微的叫声,仿佛带着求助,时悦心里发酸,红了眼眶,有种害怕的感觉在弥漫,“小辰,小辰,你在哪,不要怕,爸爸来找你。”   “爸爸,小辰在这里。”   时悦不停在跑着,可却似乎跑不出这白雾,小辰的叫唤仿佛就在耳边,他却犹如鬼打墙般,在同一个地方转着。越跑越累,晕厥阵阵袭来,时悦用力咬住唇,直至尝到血腥味,清醒几分。他不能晕,这地方太冷了,小辰在这里会冻坏的。   眼皮很沉重,时悦觉得自己快睡着了。用力甩自己一巴,时悦喃喃道,“时悦不能睡。”   缓一下神,时悦再次跑起来,可这一次,小辰不再叫爸爸了,无论时悦再怎么呼唤,他都没再回应一句。   眼泪浮上来,渐渐湿润脸颊,时悦自问着,“我为什么害怕?”   时悦捂住胸口,全身颤抖,踉跄寻找,他总有种感觉,找不到小辰,他会彻底失去他。   可是他很累,那种不知道从何处袭来的困意让时悦脚步沉重到迈不动。   “嗷呜!”   嚎叫声穿破白雾,时悦浑身一震,视线霍然开朗,他看到了白狼。可,像是它,又不像它,身形相差太大了,不过它额间的火炎却那么熟悉。   白狼身边坐着小辰,那是婴儿时期的小辰,还穿着纸尿布,张着嫩红的嘴巴,流着口水,咿咿呀呀一个人在玩着。   时悦慢慢走过去,眼泪汹涌而出。小辰身边有一个石碑,石碑上写着:时辰之墓。   立碑人:时辰之父,时悦。   踉跄着走过去,时悦蹲在小辰身前,哑声道,“小辰,乖,来爸爸这。”   一直在低头玩着脚丫的小辰抬起头,疑惑看着时悦,头微歪着,对时悦招招手,“咿咿呀呀!”   时悦用力擦擦眼泪,让自己看起来没那狼狈,努力扯出笑容,拍拍手,“小辰,乖,到爸爸这里来好吗?爸爸带你回家。”   小辰眨眨眼,对时悦咧嘴一笑,“呀!”   叫完后,小辰放下脚丫,快速爬向时悦。   时悦一笑,道,“真乖,小辰过来。”   张开双臂,时悦迎接小辰的到来,可在这时,天突然暗下来,时悦顿时恐万状,向小辰扑过去,大声喊道,“小辰。”   “时悦,时悦怎么了?”   “啊!”   时悦大叫一声坐起来,看见霍煊先是一愣,猛然转头找小辰。   入眼间,小辰咬着手指睡的香甜,时悦快速把小辰抱起来,手颤抖着,粗喘着气,紧紧抱住他。   时悦的异样引起霍煊的注意力,拿过床头的纸巾,霍煊帮时悦擦汗,半抱着他,问道,“怎么了?做恶梦了?不怕。”   这时小辰也被时悦惊醒了,揉着眼睛,叫道,“爸爸。”   时悦哽咽着,回道,“爸爸在,小辰不怕。”   霍煊看时悦情绪不是很稳定,下床去给他倒水,回来时,小辰已经睡着了。 第55章   时悦拉着小辰的手不放, 盘着腿,脸色苍白, 连唇瓣也失去颜色。霍煊坐到时悦身边,把水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按住时悦后脑勺, 用热毛巾给他细细擦着汗。   时悦回过神, 接过霍煊的毛巾, 压在脸上深呼口气,抬起头,脸上总算恢复点颜色。   待时悦擦完脸,霍煊握住他冰冷的手, 柔声道,“做什么恶梦了?”   梦里的场景再次浮现, 时悦轻声道, “我梦到小辰了。”   声音带着颤音,时悦仿佛还没缓过来。霍煊猜想应该不是一个好梦,否则不可能吓成这样。   手轻拍着时悦的臂膀,霍煊沉声道, “想谈谈吗?”   时悦把脸埋在双掌中,摇摇头;霍煊见他不愿多谈, 便扶着时悦躺下来。帮时悦盖好被子,看着他挨近小辰, 犹如保护孩子的野兽般拥住,霍煊微微动容;轻抚着时悦的脑袋, 霍煊望向透出霓虹灯的窗户。   与此同时,帝都某角落,一个邋遢的男人正被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逼至角落。邋遢男人惊恐看着高级轿车下来的男子,粗喘着气,把自己缩在角落中。   男子单手插在裤兜里,微侧着身,笑道,“我说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不愿意,那你便也没了价值。”   “不,我不想死。”   “不想死就按我说的话去做,否则……”   “不,霍煊一定会杀了我的。”   “按我说的去做,也许不会死,可不按我说的去做,你现在就得死。”   男子说完,罢罢手,转身离开;一直站在旁边的两个黑衣男人掏出胶手套,在男人惊惶的目光中戴上。接着其中一个黑衣男人掏出一支□□,装上消音管,另一个黑衣男人扯过巷子边的一块巨大黑胶袋,眼看就要罩在头顶上,男子大叫起来,“我作证,我作证。”   已经行至轿车旁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坐进车内,拿出手机,拨出去,“少爷,已经搞定。”   苍老的声音响起,赞赏道,“做的好。”   男子把电话挂断后,喃喃道,“还是那么小心谨慎。”   小辰第二天醒来感冒已经好了,缠着爸爸要跟霍煊去上班,本来想跟小辰呆在家的时悦无奈答应。   到达霍氏,时悦就忙起来,昨晚恶梦的后遗症似乎已经消失,霍煊松口;小辰抱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图纸看的入迷,一直被他视为宝贝的魔方已经放在角落落灰。   好不容易到中午终于闲下来,蒋秘书叫了外卖,刚吃完白苏就过来了。见到时悦,白苏有点惊讶,趁他带小辰去洗手间,白苏问道,“霍大哥,这办法好,把嫂子放在身边,看那些人还敢不敢动手。”   霍煊说道,“你可以叫他哥。”   虽然叫嫂子霍煊觉得挺受用,不过时悦到底是一个男人,想来时悦也不喜欢听到这称呼。   时悦回来后,白苏便说起今天来的目的。   蓝泽轩的司机已经找到,他直接指证宫茜,说毒/药是宫茜授意他买的,完成与宫茜交易后,他怕出事,便辞职离开帝都;没想到事过四年,被白苏的人找到。   这起案件看起来非常清楚,宫茜因为嫉妒时悦,指使蓝泽轩司机买药,然后怂恿霍逾静下/毒,证人、证据齐全,随时可以起诉宫茜,只是这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更重要的是最新的两起谋杀案还没找出幕后操纵人,白苏觉得现在不是结案的好时机。   霍煊说道,“以谋杀罪起诉宫茜等人。”   白苏暗暗吃惊,不动声色瞄时悦一眼,发现他看起来很平静,像是认同霍煊的决定。既然当事人都没反对,又是霍大哥做下的决定,白苏更不会反驳。   “宫茜,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一直没开声的时悦突然开声,白苏愣住了;被时悦清亮的目光一看,非常心虚。刚开始从宋宁口中知道事件起因时白苏也很惊讶,没想到这俩人在四年前就结缘了,虽然过程不是很美好,但结局还算完美。   与此同时,因为事件特殊,霍煊又特地打过招呼,所以在起诉时,这一小段不会被写进起诉状里面,呈交的证词也不会出现,白苏看霍煊的意思也没准备现在就让时悦知道,只能模拟两可回道,“这事有点复杂,霍逾静喜欢林渊,她又以为林渊喜欢你,便想整你,可没想到宫茜给她的是毒/药……”   “我是问宫茜。”   打断白苏的话,时悦倔强的神情让白苏头痛,摸摸鼻尖,白苏说道,“她想帮逾静出气,是吧!霍大哥。”   白苏说的咬牙切齿,明明是他不给说的,偏偏还在一边看笑话,这像话吗?   霍煊对时悦招招手,让他过来,视频线却看着白苏,“你可以走了,去跟宋宁商量起诉的事。”   有用时随叫随到,要泡夫人了,挥挥手便让人滚,渣男。   白苏离开后,霍煊抓着时悦的手把玩着,见他似还缓不过神来,笑道,“怎么了?查清楚不开心。”   时悦撑着下巴,眨巴下眼,说道,“只是有点不敢相信,对了,那录音呢?那是一个老人声,难道是宫茜故意让人假扮的,怕被人查出来?”   霍煊没回话,而是伸手捏担时悦的脸颊,问道,“小辰呢?”   时悦回道,“跟蒋秘书在一起。”   “走吧!”霍煊把时悦拉起来,“去吃饭,对了,妈妈说,过两天请你吃饭。”   时悦回道,“应该是我请小楼姐吃饭才是,最近事多,都没去看过她。”   霍煊回道,“妈妈这次不会让你请的。”   时悦,“!”   霍煊笑而不语,他母亲这次请小悦吃饭跟跟以往可不同,这是相媳妇的饭局,当然,这话可不能让时悦知道。   半个月后,宫茜与宫夫人案子作为特殊案件处理,以让众人惊讶的速度开庭,不过由于霍煊不愿让时悦以这样的形式上新闻头条,案子便不公开审理,时悦以受害人的身份出庭,霍煊也出现在庭内,段小楼也来了。   在今天出庭前,泊远知道段小楼要去,便一直缠着她,段小楼在征求过霍煊的意见后,拒绝了。   泊远抱着段小楼的手臂苦着脸,“妈妈,你不爱我了吗?”   段小楼无奈,之前泊远说要进娱乐圈,段小楼刚开个头就被老爷子喝斥住了,固然再没下文,本以为他会收心看书,没想到又开始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段小楼问他,却总被打马虎眼,段小楼也只有放任他了,老爷子疼爱他,段小楼也作不得他主。   段小楼笑道,“戳我心窝子呢!你说说,你从小要什么东西我不答应的?”   泊远不愤说道,“那妈妈让我去嘛!我也想去看看是谁那么可恶陷害时悦哥,还让他背这么多年你黑锅。”   段小楼说道,“你不是认识她吗?宫茜,这女孩子……”   话戛然而止,段小楼没再说下去,而是转个话题,“你今天留在家里陪爷爷,听话,嗯?”   笑意仍挂在脸上,可眼神却带着明显的坚定,言明不会纵容泊远这个要求;别看段小楼平日看起来好说话,可事情她一旦决定,同样没人能更改,用霍震烨的话来说就是倔。   段小楼始终不答应,泊远也无法,只能跟段小楼撒娇说,等开完庭后,他要请时悦吃饭,帮他庆祝。   段小楼只能答应。段小楼离开后,管家扶着老爷子下来,泊远赶紧上前,把管家换开,说道,“爷爷,我让管家今晚买好多菜,等下逾静回来,我们就可以帮她洗尘了。”   老爷子听闻,轻哼一声,说道,“早就跟怀信说,让她多读书,看她干出什么事?竟然被宫家女子利用。”   泊远说道,“爷爷,别生气,逾静肯定知道错了,这次回来肯定会改变;也怪我,当年我应该参与处理这起事件,否则也不会让时悦哥受这么多年委屈。”   老爷子拍拍泊远的手,说道,“当年要不是你求情……”   话言顿住,老爷子接着说道,“等逾静回来,让怀信送她出国吧!是时候被管管了。”   泊远迟疑说道,“去圣母升天修女学院?”   老爷子微滞,赞同道,“这个不错,等怀信回来,我跟他说说,再不改,丢尽我霍家的脸。”   “那……”泊远迟疑一下说道,“我真怕时悦哥会生气,毕竟他一直认为是我们霍家害了他,现在逾静也真的参与在里面。”   老爷子顿时怒了,“怎么着,他还想我老爷子给他赔礼道歉不成?要不是他心眼多,想往我霍家沾,这事能沾上他吗?”   “爷爷,别生气,我就说说而已,想来时悦哥也不是这样人;当年我们霍家也赔钱给他,逾静也是被人欺瞒,时悦哥肯定能理解。”   老爷子满意点头,走到沙发坐下,缓声道,“不过,到底这事也算是我们理亏,这事过后,让小煊补偿一下他,也算是我们心意。”   泊远连忙应好。 第56章   俩人正在谈话间,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来,老爷子蹙眉看向声响处。只见向来儒雅的霍怀信匆忙走进来, 见到老爷子急忙说道,“父亲, 我听说开庭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没逾静的事吗?”   老爷子不悦道, “急什么, 不像话,我已经跟小煊说过了,既然他视时悦为朋友,我也不会阻止他查这个案子, 但逾静不能牵涉在里面,他答应了。我已经派人去接逾静, 办完手续就会回来。”   霍怀信顿时舒口气, 前阵子霍煊查逾静,他抽空回来一趟,被老爷子骂后很快就回去了,昨天才收到消息, 说这个案子开庭,他以为逾静会作为被告上庭, 才匆忙赶回来。   说完这事后,老爷子又跟霍怀信说起让霍逾静出国留学的想法, 霍怀信虽不太愿意,不过逾静这次确实是闯了大祸, 让她收收心也好。   三人一直坐在客厅坐等逾静,可到下午三点多时,派去接霍逾静的司机匆忙跑进来,气喘喘说道,“老爷,我去接二小姐接不到。”   泊远脸色微变,问道,“什么叫接不到?”   司机擦擦额头的汗,回道,“我去接二小姐时,外面的人说她正在里面办手续,让我等等,我等了三个多小时,再问,他们说还在办手续,因为这案子比较麻烦,所以要走的流程多,接着我又等了两个小时,再问时,他们说,小姐在早上已经被押到法/院了。”   老爷子怒目横眉,拐杖戳的‘咔咔’直响,“这混小子,他竟敢骗我,快,快去拦着他,不,我亲去。”   老爷子驻着拐杖,被泊远扶着走的虎虎生风,看不出已有九十高龄。泊远心有余悸扶着他,霍怀信跟在后面,三人匆忙出门。   当宣判完毕,时悦恍如隔世,站在庭内,看着宫茜与霍逾静同时被带走,时悦扯开嘴角笑了笑。   带着厚茧的指腹抚过脸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哭了?”   时悦眨巴眼,对着霍煊一笑,道,“四年前,医生跟我说,你能保下这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别再苛求了,放弃吧!你的嗓子已经毁了,不会再有开声的可能。”   当霍煊听到时悦说,他抱着小辰坐在星辰下哼了一夜的歌,他背着刚满月的小辰去流浪,去找那些传说中的神医,一座城,一条村庄,他走过很多地方,也试吃过很多药,甚至曾经因服中药过多中过毒,可他从没放弃过,终于在一年后,碰到一个老医生,用偏方治好他的嗓子。   “米乐姐说,让我放弃复仇,她说,好不容易活过来,不能再被害,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因为我的痛苦,那么真实。”   霍煊把时悦拥入怀中,感觉着怀中人无声的饮泣,心如刀割;这件事并没过去,虽然一切证据都证明下手的就是宫茜,可疑点还有很多,霍煊目前没有时间再继续查下去,他必须快解决宫家,否则他父亲将会被这个案子所累。   在这个案子里面,逾静虽是被利用,但也是间接伤害时悦的凶手,三年,足够让她反省,而宫茜被判了三十年,算是重刑,照看以往案例,类似这种案件一般只判十五到二十年。   出到大厅,时悦情绪并不高涨,看上去有点蔫。对霍煊说道,“我想回去睡一觉。”   这个提议不错,霍煊正想与母亲道别,与时悦一起回去,目光无意涉及远处驶来的红旗轿车,暗暗叹气,把蒋秘书叫过来,让他送时悦回去。   时悦坐上车离开,眼看红旗轿车就要到达,白苏说道,“日后真相一旦披露,霍大哥,您会被罚跪搓衣板的。”   霍煊淡然道,“我会记得提前买好。”   白苏耸耸肩,好吧!当事人都有心理准备,他操什么心,不过以后真有这事,他一定叫上擎苍跟皇甫围观。   眼看红旗轿车越来近,白苏脊背发寒,说道,“霍大哥,我走了。”   话落,没等霍煊回话,白苏跑了;段小楼见白苏跑的像只小兔子不禁失笑,不过笑着笑着,她又忧郁了;之前小煊与老爷子做交易,小煊保逾静,然后老爷子不阻止他查这件案子,俩人击掌为盟,小煊却转身阳奉阴违,还把逾静送进去,这无论是对老爷子还是二叔都难以交代。   段小楼见车上的人气冲冲下来,本能后退,缩到霍煊身后。别怪她,实在是老爷子脸色太阴沉,段小楼觉得,作为军嫂,她是时候去看望那个半年没回家,一直呆在军中的丈夫了。   老爷子戳着拐杖大步跨来,气势汹汹,满脸怒容。霍煊迎上去,还没开声,老爷子的拐杖就下来,‘啪’一声,打在霍煊臂膀上,半点不渗假。   老爷子怒吼道,“给我跪下。”   霍煊沉默不开声,直直跪下来。   “嘭!”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段小楼刹时红了眼,想上前,却被老爷子喝住,“你给我站住,还没到你。”   段小楼默默后退两步,不敢再上去,怕刺激到老爷子;这次老爷子是真气极了,当年小煊才十四岁突然宣布休学都没让他动气,现在却是直接动手,可见他怒气有多大。   “爷爷,这事与母亲没关。”   “你还说。”   老爷子怒吼,又是一拐杖,那沉闷的声音听得人发寒;冬天一般人穿的厚,可因为霍煊刚才把外套给时悦了,现在他只身着西装,棍棍到肉。霍煊自知有错,也挨得心甘情愿;他自认错可不是因为把逾静送进去,而是他一不该欺骗爷爷,二不该惹他生气。   三棍子下来,老爷子力气也花的差不多了,老爷子指着霍煊问道,“逾静呢?”   即使跪着,仍沉稳如山,三棍对他而言,似乎毫无影响,只见他回道,“被带走了,判三年。”   “你,你……”老爷子指着霍煊,气的直发抖,他没想到,没想到啊!他最宠爱的孙子竟然为一个外人这样对付他。   霍怀信不可置信看着霍煊,“小煊,你怎么能这样做,她可是妹妹,你怎么可以?”   霍煊回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老爷子脑门一暗,指着霍煊,“你这个不孝孙子,我今天……”   脑袋一晕,老爷子身体晃了晃,幸好被身旁的泊远扶住,“爷爷。”   “爸。”   几道声同时响起,皆跨步上前想扶住他,霍煊也不例外,却被老爷子狠狠甩开。老爷子指着霍煊骂道,“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你父亲。”   提到他父亲,霍煊脸色终于有丝松动,“爷爷,我相信父亲也会赞成我这样做。”   段小楼在霍煊身后偷偷点头,她也这样觉得,她看上的男人当然是好样的。   老爷子气了极,又一拐杖下去,“你,你好样的。”   怒气冲冲甩手离开,上车前,老爷子回过身,中气十足对霍煊怒吼道,“给我滚回家。”   跪在石板上,冰冷的寒气从膝盖窜上来,霍煊眉头轻拧,正想起身,却不小心牵扯到后背,忍住呻/吟,霍煊正要单膝站起,后背突然有人贴上来,熟悉的声音响起,“痛吗?”   霍煊回道,“不痛?”   “是吗?”喃喃道,时悦顺着凹痕往下一按,霍煊刹时倒吸口气;把时悦拉到身前,霍煊就着时悦的手站起来,问道,“怎么回来了?”   “我手机在你这里。”说完,时悦伸手去霍煊口袋里掏,被霍煊握住。   段小楼抿嘴一笑,轻咳两声,“公共场合,注意形象。”   时悦对段小楼不好意思一笑,说道,“我们去医院吧!”   霍煊摇头说道,“你先回帝华,我回一趟家里再出来。”   这件事总要跟老爷子说清楚。时悦也明白,只能应好,接过霍煊递过来的手机,嘱咐他回去要先上药,霍煊连声应好。没见过这么乖的儿子,段小楼非常新奇,看的眼睛眨也不眨。   把时悦送上车,看着车远去,段小楼轻呼口气,悠悠说道,“我觉得我是时候去探视你父亲了。”   这话听的霍煊一愣,回道,“嗯,你去吧!”   段小楼没好气瞪霍煊一眼,“你就不想我留下来帮你求情?”   “妈妈,你还是去找父亲吧!”霍煊觉得最好不要让母亲渗进来,否则母亲受了委屈,到时挨父亲揍的还是他。小时他被父亲揍,大部分都是因为母亲,包括当年休学;本来父亲是随他的,可母亲却担心的直哭,说怕他没读到书,以后出来会当混混,父亲见母亲哭了,第一件事就是揍他。   段小楼叹气,挽着霍煊手上车,问道,“小悦的案子还不算结?”   “嗯,他回来后,被谋杀过两次,幸好都化险为夷,但目前凶手还没找到。”   “不是宫茜?”   不能怪段小楼这样想,时悦四年前是因为被害才离开帝都,才刚回来又被害,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认为是同个人所为。   霍煊回道,“不是她。”   这事也审过宫茜,但她否认了。不知道真不是她,还是怕加重罪名不敢说,仰或,她在为谁隐瞒。因着如此,霍煊准备在凶手找出来前,都让时悦呆在他身边。   时悦并没回到帝华,而是来到永乐,米乐今天正式与宫瑀去办理离婚,因此并没参加时悦的开庭。   推门进去,米乐正坐在钢琴前,轻抚着琴弦,米乐说道,“小悦,还记得这座钢琴吗?”   时悦走到米乐身边坐下,回道,“记得。”   这是时悦用第一首歌赚来的钱买来送给米乐的生日礼物,不知不觉,这钢琴也有十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米乐还记得时悦刚来孤儿院时,瘦瘦小小的,却扬着灿烂的笑容,他说,我叫时悦,以后请多多关照。   当时米乐觉得这孩子真有意思,明明看起来过的那么辛苦,笑起来却那么开心。对于这个疑惑,米乐用了很长的时间去研究,却始终没研究出来。   “小悦,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环游世界。”   环游世界,多好的愿望。   当时悦还在梦中时,就接到小陈助理的电话,米乐走了,公司转给了他,现在他才是大老板,让他赶紧来公司。时悦吓的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拎着小辰急匆匆来到永乐,推开米乐的办公室,一身白色西服的伊慎之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上。   林子语,第五七,左师零坐在沙发上,见时悦过来,一个兴奋跳起来跑过去迎接时悦,一个挥挥手,一个点点头,非常安然。   林子语跑到时悦身边,说道,“时悦哥,米乐姐有信给你。”   时悦把小辰递给米乐,拆开信读起来,不过十来分钟,时悦松口气,米乐真去环游世界去了,永乐也确实转给了他,不过管理的却是伊慎之,谁叫这人是工商管理毕业,不用白不用,反正时悦不会。   同时信中米乐还提到一点,沈菱开庭,她一定会回来的。   与此同时,时悦听闻宫瑀也离开帝都了,去找米乐的可能性非常大,这让时悦怒不可遏,又担心。不过很快,时悦又放下心来,因为宋宁申请长假,决定陪米乐去玩段时间。   俩人感情什么时候这么好时悦并不知道,不过米乐与宋宁的年龄相差有点大,如果他真有那份心思,这条路可不好走,至少在时悦看来,米乐接受宋宁的机会很渺茫。   临行前,宋宁找到时悦把一分厚重的资料递给时悦,“这是我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资料,你拿回去看看,我希望你明白一点,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还在。”   这部分资料从开始到现在,记录的非常详细,看似没什么,却始终违和。   “我还是那句话,霍煊是可以信任的,我都能发现的东西,他不可能发现不了,只是看出于什么原因没说而已。”   宋宁对霍煊再多的怀疑,在看到霍煊差点杀死宫茜与把逾静送进牢狱,就足以让人相信,只不过时悦是当事人,这事不是他说了算。   时悦把资料封好,说道,“我知道,一路顺风。”   宋宁笑笑,与时悦握手,他知道这个人是聪明人,怎么样做会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他清楚明白。   前一天,霍煊回到霍宅就被老爷子吼进去。   “你答应过我什么,逾静进去了,你知道你父亲将会被多少人评击?”   “父亲能解决。”   “你……”   老爷子再次被气的肝痛,张嘴便想开骂,看到霍煊脸色苍白的吓人,老爷子问道,“你怎么了?”   霍煊回道,“没事,爷爷,您别担心。”   没事?老爷子信他才有鬼,驻着拐杖走到霍煊跟前,伸手一摸,滚烫的额头吓到老爷子了,对着门外大喊,“医生,医生。”   坐在客厅的段小楼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暗叹声好茶;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断回响,段小楼嘴角落出淡淡的笑意,不愧是她儿子,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为了转移老爷子的怒气,不让他气坏,干脆让自己生病,这小伎俩不像他儿子会使的啊!难道是跟时悦呆久,同化了?   “嫂子,逾静可是小煊妺妺。”   隐含怒气的声音把段小楼思绪打断,段小楼把茶盏放下,回道,“二叔,小悦当年可是被下/毒,如果不是抢救及时,就没了;这是一条人命,我担不起,小煊也担不起。”   “可现在他不是……”   “二叔。”段小楼轻喝出声,打断霍二叔的话,“都是爹生娘养的,谁也高不过谁,当初二叔不是用这句话把逾静留下来的吗?”   霍二叔脸色顿变,他虽谈不上公正不阿,在政事上也算是公平,不偏颇;今天回到霍宅,大嫂就把这起案子的资料给他看了,虽说如此,到底是他女儿,堂堂霍家,竟然连家人也保不住?   “大嫂,逾静犯错,我们完全可以私下处理,那个叫时悦的明星他要多少钱?要什么资源,只要他说,我都尽量帮他做到。娱乐圈人都重名重利,他未必不肯答应。”   段小楼差点没冷笑出声,这二叔,她嫁进来三十多年,向来敬重他,觉得他这人自带正气,没想到涉及到自己人,竟然想开特例?是二叔隐藏的太深还是她眼拙,根本没看透?   段小楼很想回霍二叔一句,要资源老娘大把的,堆满办公桌让时悦挑,你这点东西,我根本看不上。钱?我段家随便一个古董上拍卖桌都是八位数,还是美金,老娘不缺钱。   别怪段小楼这么生气,自上次跟时悦吃完饭,段小楼就把时悦归到儿媳妇这位置,想当初她当儿媳妇时多难啊!震烨还在军队里,见不着人;好不容易自己有儿媳妇了,自然就想多疼疼时悦,仿佛在疼当初自己。当然,这点小心思段小楼自己是看不出来的,她只是本能去维护而已。   段小楼悠然道,“小悦不是这样的人,他追求的是精神物质,钱财于他而言,如粪土。”   霍煊是受寒,医生开药让霍煊服下,帮他把后背的伤上药,处理完后,正准备出去被霍煊叫住,“四年前,医生也在霍家了吧!”   医生回道,“是的。”   霍煊倚靠在床头,带着病态,可气势依然惊人。   “把四年前的事说说。”   “四年前我正陪在老爷子身边,并没参加宴会。”   “那就是说说那两天老爷子见过哪些人,说过什么话。”   医生心一跳,果然来了;刚开始他看到宫茜被起诉时,说实在的,他有点失望,他觉得霍煊不应该只有这点本事才是,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呢!   事无巨细,甚至连老爷子吃几碗饭都说出来了,这场谈话一共进行半个小时。药效开始发作,霍煊半眯着眼,强撑着精神,给人一种危险感。无疑,霍煊是个极有魅力的男人,气质如宏,做事有魄力,加上出身世家,那身贵气不是一般的土豪能有。   “泊远向来这样说话?”   “是的。”   泊远是霍煊十四岁时来到他家的,小小的孩子瘦如柴骨,跟在老爷子身后,小心翼翼看着他人;泊远来后,便记到他母亲名下,也算是他弟弟;那时霍煊心思都在找大剧院那小孩身上,对泊远固然谈不上关心;加上霍煊这人天生情感淡薄,除他父母亲,爷爷,甚少人能走进他心里,即使是小时经常抱他的二叔,霍煊也只有敬重,一个莫名冒出的小孩,霍煊更不会放在心上。   那两年霍煊甚少回家,等他想通不再外出打架,又决定出国读书,等他回国后,开始建立霍氏集团,没多久就搬出霍宅,跟泊远相处的时间实际并不多。   上次泊远刚回国,在帝华听他说时悦时,霍煊就觉得泊远心思不单纯,不过到底算他弟,霍煊仅是口头警告他一下,并没多想。   爷爷说四年前事件发现后,泊远曾为时悦求过情,如果按现在泊远说话的方式,可想而知老爷子会怎样看待时悦。   莫名,霍煊想到白狼事件爆发时母亲说过的话,她说,肯定有人在老爷子面前说过时悦什么,否则老爷子对时悦感观不会这么差。   当初霍煊想到的是逾静,现在想来,以逾静的性格,就算说时悦的坏话也会气势汹汹,依着老爷子的脾气,肯定听不进去,反而会喝斥逾静;泊远则不一样,春雨润物细无声。   医生离开后,霍煊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晚上九时,霍煊看看手机,一共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时悦打过来的。   霍煊回过去,那边立马接起来,就像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想象让霍煊心情非常愉悦,连出声也带着温柔,“在等我电话?”   时悦也坦白,回道,“嗯,霍先生怎么样?去医院了吗?医生怎么说?要不要住院?伤的重不重?”   一串串话溜出来,带着紧张,霍煊笑道,“家里有医生,已经上过药了,不过我发烧了。”   时悦惊讶道,“怎么会发烧?对了,是不是因为我穿你外套?”   霍煊回道,“嗯,要怎么补偿我?”   时悦囧囧有神,说道,“回来吧!我给我熬姜汤。”   霍煊沉声道,“小悦,我想你了。”   突然甜语蜜语,时悦怔愣片刻才说道,“我听到了。”   “嗯?”   非常不满意的鼻音撩的时悦耳根发红,这人声音真不是普通的好听,“怎么?想让我学罗密欧与朱丽叶,可惜你家没楼台。”   “我家有阳台。”   “朱丽叶家没拿着枪的警卫。”   “罗密欧家没有警卫,我会把他们调走。”   时悦郁闷,这人是真想自己去爬他阳台?笑话,借时悦十个胆他也不敢。   无聊的话题俩人东掰西扯竟然说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手机没电警报声响起来,时悦才不得不挂上电话。   霍煊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夜,第一次感到寂寞。快速起床穿好衣服,霍煊开车离开霍宅。   老爷子站在阳台上,脸黑如墨,沉声道,“小煊今天三十五,也玩够了,是时候为霍家开枝散叶。”   管家连声应好,旁边的泊远微垂着头,神色晦暗不清。   “小远年纪也差不多了,如果有合适的就跟爷爷说,我答应你父亲,要照顾你到成年,你一天不成家,一天不算成年啊!到时还可以跟你哥一起举行婚礼。”   泊远笑着回道,“好呀,我跟哥哥一起结婚。”   老爷子点点头,“嗯,这才是我乖孙。”   泊远脸颊微红,目光闪闪发亮,整个人就像沐浴在幸福里面,“爷爷说的,我跟哥哥一起结婚。”   老爷子见时悦一副向往的样子,哈哈大笑,说道,“我说的,只要你找到好女孩,你哥也寻到合适的,就一起结婚。”   泊远点点头,满脸通红,一副害羞的样子,又逗的老爷子乐开怀,直说泊远清纯,问他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泊远回道,“爷爷,小远有喜欢的人,等哥适合了,小远就跟哥一起结婚。”   泊远的话让老爷子很欣慰,如果小煊那小子有泊远一半听话,今天也不必把他气成这样。   逾静判决已经出来,震烨正是关键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让人重审案子,霍煊那小子肯定不愿意,闹起来,无疑敞开空子让人钻,若是有人用逾静的事来评击震烨,还可拉起层保护层,说霍家公正不阿。   这时悦,从他出现后,霍家就没安宁过,果然是个祸害。   霍煊开车回到帝华,当他站在门前,看到门下缝隙内透出的柔和光线,胸膛涨得满满的;本想敲门,手抬起霍煊便放下来。   掏出钥匙小声开锁,推开大门,蜷缩在沙发上的时悦映入霍煊眼眸内。   轻声走过去,霍煊拿起时悦还在发光的手机,是XX银行的手机APP,上面显示余额,888.675元;桌上有张白纸,一个又一个的金额写在上面,算起来有五个金额,手机上这个霍然在列,最后相和为一万三千多元,总金额后面写着两个字,缺钱。 第57章   以帝都的消费水平来看, 时悦这一万多块确实不够用,霍煊不由想到父母亲, 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拿着父亲的工资卡显罢,跟霍煊说, 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工资卡就应该给妻子。   母亲当时幸福的表情霍煊印象深刻, 在遇上时悦前, 他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的话,不正是最好时机?   霍煊拿张毯子帮时悦盖上,走到阳台打电话。   蒋秘书刚躺下床, 迷糊间手机响起来,拿起一看, 他老板;快速爬起来, 接通电话。   “哈?工资卡?”   一群大雁从蒋秘书头顶飞过,嘎嘎直叫。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自己老板突然怎么了,蒋秘书小心翼翼回道, “霍先生,您工资卡应该、可能在您那。”   蒋秘书很忧伤, 为什么他老板突然问他拿工资卡了?常理来说,即使霍煊是霍氏董事长, 也是有工资的,毕竟他参与公司管理, 只是那点帐面上的工资,连他吃顿饭都不够,怎的突然想起要工资卡了?   霍煊眉头一拧,“我没印象。”   蒋秘书默了,他好像也没印象;公司成立之初,统一发工资卡,当时还给每人多打部分奖金,那几天霍氏的人高兴的就跟过年一样,反观霍先生,还是面瘫脸,难道当时是因为漏了霍先生,他才会不高兴?蒋秘书打个恶寒,这个想法只是他想着好玩,真相当然不是这样。   “霍先生,我打电话问问财务,十分钟后回您。”   蒋秘书快哭了,堂堂霍氏董事长问他一个秘书拿工资,不知情的还以为霍氏要倒闭了。   “尽快。”   声音冷的掉渣,蒋秘书挂掉电话后,一点也不敢耽搁,直接打电话给财务总监。从梦中被叫醒财务总监一听,连忙打电话给账务经理,接着账务经理打电话给账务主管……   从账务部最高领导人到下面最基层的财务员工全被被叫醒了,一通大忙后,连霍氏其它股东都惊醒了,大半夜,一群人新建一个群,叽叽喳喳问话、回话,讨论,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霍煊工资并没被登记在系统里,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十几年来我都没工资?”   蒋秘书咽咽唾沫,没敢开声。   “通知账务部所有人,明天全部到一号会议室开会。”   蒋秘书连连应好,手指噼里啪啦几下,把霍煊的话一字不漏发到电脑上,群里顿时一阵哀嚎,顿时觉得未来渺茫。   处理完这重大事件后,霍煊回到客厅,时悦仍在沉睡,连人带被抱起来回房,按放好时悦后,霍煊又到隔壁房把小辰抱过来。   自那晚恶梦后,时悦晚上便要粘着小辰睡,霍煊要想时悦到他房间睡,每晚不得不‘挟持小辰”。   把小辰放到最里面,霍煊换好衣服躺下床,时悦像只取暖的小兽,滚两下,自动自觉滚进霍煊怀里,有人投情送抱,霍煊当然欣然接受。   翌日,时悦还在梦中,便感觉到自己像被火烤般,不满叽咕两声,手推搡两下,想把火炉推开,可这座火炉却不动如山,不满上脚踹,踢到一处明显更加火热的地带,顿时一□□场响起,接着脚被抓住,时悦哆嗦一下,猛然睁开眼,还闹不清楚什么情况,一道黑影压下来,嘴唇被咬住,时悦被卷进暴雨狂风的吻中。   “爸爸!”   奶声奶气的童声响起,陷在欲/情中的时悦灵台一震,此时两人全身紧贴,霍煊的手还在他腰上,而时悦的手则在霍煊胸膛胡乱点火,小辰这一叫,犹如一盆冷水浇下。   “爸爸,亲亲。”   张着大眼,小辰咬着手指,看着叠在一起的俩人满脸好奇。   时悦脸‘轰’下爆红,屈脚,储力,伸腿,用力,高大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被踢下床底。闷哼声从下面传上来,小辰眨眨眼,越过爸爸爬到床边,伸头往下看,小脑袋一歪,“妈妈。”   俩个大人,“?”   霍煊咬牙从床底起来,映入眼的就是时悦抱着枕头直乐呵!笑的双颊泛红,眼睛发润。霍煊把床边的小辰抱起来,重新回到床上,把小辰裹在被子里,然后去拉时悦,时悦拍开霍煊的手,打个哈欠,“好困。”   “是吗?刚刚力量十足,我可看不出你的困意。”   霍煊目光太灼人,时悦微偏过头,眼神飘忽,对着霍煊嘻笑道,,“意外意外。”   语言看似很真诚,嘴角的笑意实则带着狡黠,像只小狐狸。   把霍煊撩的心痒痒,不过小辰在,并不适于“□□”这课程。因此,霍煊决定暂时放过时悦。   把小辰抱着面向自己,霍煊柔声道,“小辰告诉叔叔,为什么叫我……”   霍煊顿住了,那两个字怎么也吐不出来,纠结的眉头拧成一条波浪线。   时悦脸颊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看似一本正经,实则在被子下面偷笑。   儿子真是深得他心啊!必须得好好奖励他儿子才行。   时悦以看戏的心态等着霍煊说出那两字,可惜,小辰让他失望了,直接把说这话的人卖掉,“白苏叔叔说的。”   因为寒冷而缩在被子里不想起床的白苏连打好几个喷嚏,吸着鼻子,想着这是不是快要降温了,真冷啊!   九点正,霍氏整个财务部从最高职的账务总监到下面基层员工会计师,全部出席昨晚凌晨临时通知的财务会议。   一个个静若寒蝉,等待上头老大的到来。   今天时悦带着小辰刚进公司就觉得气氛奇怪。用余光偷瞄四周,发现果然不是自己错觉。他来霍氏上班也快一个月了,从刚开始的陌生到熟悉,每天上班都会有人跟他愉悦打着招呼,可今天他们却完全没这意思,迎面走来的人一个个全转弯跑了,时悦很郁闷。   回到办公室,蒋秘书提醒霍煊开会人员已经到齐,可以过去了。旁边的时悦一听,拿着小本子也想跟过去,却被霍煊叫住,“这份文件你看一下,下午我带你去工厂,这个会议不重要,你参加也会无聊。”   涌起的疑惑立即被‘去工厂’这三个字压的无影无踪,这阵子他跟霍煊学习的都是武器这方面的事宜,去工厂明显去的就是武器厂,图纸他看多了,真枪还真没摸过,现在有这机会,必须把握,毕竟哪个男人不爱枪?   时悦拿过文件看起来,完全没注意到霍煊的不自在。   蒋秘书倒留意到了,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不小心碰到霍煊的目光,赶紧移开。蒋秘书觉得,结合昨晚的工资卡,他似乎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时悦不用去,蒋秘书要去,跟在霍煊后面,蒋秘书心里直打突,也不知道这个会开下来会怎么样。   霍煊这个‘不重要’的会开了整整一个早上,等他回来已经中午;霍煊回来便带时悦跟小辰去吃饭,期间霍煊突然说有事出去一趟,不过很快回来。   时悦点头应好,目送霍煊离开,时悦咬着筷子沉思,小辰眉头一拧,波浪线又出来了,说道,“爸爸,不可以咬筷子。”   时悦回过神来,拍拍儿子的头,说道,“快吃,吃完跟叔叔去工厂看枪。”   小辰用力点点头,‘嗯’一声,小脸满是兴奋,他喜欢玩枪战游戏,无不是因为对武器的喜爱,时悦还想过是否要让小辰去参/军,毕竟看儿子的喜好,这条路最适合。   俩人刚吃完饭,霍煊就回来了,结帐离开,霍煊便开车直接前往工厂。收到消息的工厂几个高层早早候在大门外,待霍煊下来,扬着笑脸迎上去,却在看到时悦时,脸一僵。   都是在社会混过的人,不过瞬间,笑意又回到脸上,不过心里到底会叽咕几句,想着霍煊带明星过来是为何?   工厂戒备森严,时悦刚踏进去,那种压迫感就出来了;小辰倒没受影响,他只是比较兴奋,不过即使再高兴,还是板着小脸,特别镇定,对比时悦的紧张,非常明显。   霍煊微侧下身,低头在时悦耳边问道,“紧张?”   时悦回道,“没这回事。”   对于时悦的嘴硬,霍煊愉悦笑出声。跟在后面一众高层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这?霍先生这是笑了?   霍煊这次带时悦过来不过是因为时悦的喜欢,并非特意过来巡厂,所以在车间走一遍,让时悦了解个大概便带着他来到靶场。   上场前要换衣服,递给时悦训练服的是一个美女,红着脸颊结巴对时悦说道,“时悦,我是您粉丝,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自己粉丝的要求时悦当然想满足,不过因为这里禁止拍照,时悦只能换个方式,给美女签个名,顺便送她一个拥抱跟微笑,才心情愉快哼着歌去换衣服,把霍煊跟小辰完全忘的一干二净。   “爸爸”小辰见时悦跑了,迈着小短腿想跟上却被霍煊抱住。   “叔叔带你去换衣服。”   小辰望着爸爸消失的地方无奈应好。霍煊抱着小辰去更衣室,临走前对旁边的蒋秘书说道,“让多余的人离开。”   女侍者跟一众高层面面相觑,谁是多余的人? 第58章   其他人不清楚, 蒋秘书却是明白人,直接把女侍者调离;霍煊离开后, 几个高层也纷纷离开换衣服,不过五分钟, 全部归位, 三位主人公却还未见身影。   众人又等了一会, 霍煊牵着小辰走过来, 一大一小,脸庞相似,身着同样的服饰,气势惊人。众人暗暗吃惊, 这小孩虽叫时悦爸爸,可在他们看来, 霍煊倒更像小孩的父亲。   不知道时悦是不是不会穿作战训练服, 霍煊回来后,又等十分钟还不见人,正想去找他,时悦就回来了。   一身黑色蟒纹迷彩服穿在他身上平添份冷峻, 乌黑深邃的眼眸清亮透澈,光辉流转, 摄人心魄。跨步而来,材质冷硬的作战靴踩在地板上, 发出‘咔咔’声响,仿佛踩在霍煊心脏上。   嘴角轻勾起, 笑意轻抹,冷峻的气质全消散,笑容却如阳光般柔和。来到霍煊跟前,时悦问道,“等我很久了吗?”   霍煊回道,“不久。”   时悦点点头,正想说什么,霍煊却突然蹲下来;随着霍煊的动作,众人的目光不由看过去,原来是时悦的鞋带松了,不,说他鞋带松了,不如说他根本没绑好。   众人目光如炬,时悦有点不自在,想后退说自己绑,霍煊按住他脚,说道,“别动。”   时悦无法,只能硬着头皮站着;垂首看着为自己绑鞋带的男人,时悦不自觉微笑,想到一句话:有你在,夫复何求。   霍煊抬头,看到的就是时悦来不及收敛的笑意,起身看着时悦,胸膛涨得发痛,霍煊忍住想吻这人的冲动,握住时悦的手,沉声道,“走吧!”   被晾在一旁边的几人相视一眼,皆当看不见,跟在后面前往训练场。   小辰还小,并不适于使用真枪,不过霍煊在与时悦商量后,还是决定让小辰打一枪,一直期待这次行程的小辰固然高兴,站在高凳上,霍煊从背后半抱住小辰,在说过一遍操作方法及注意事项后,小辰便直接上手,惊人的悟性让霍煊惊讶。   小辰知道如何使枪后就不让霍煊握着他的手了。霍煊无法,只能退后半步,扶住他的腰,让他自己瞄准发射。   时悦透过落地玻璃看着俩人,目光从隐含笑意到慢慢凝结,手偷偷攥起,时悦深呼口气,缓住气息,对旁边的蒋秘书说道,“你觉得小辰跟霍先生像吗?”   蒋秘书疑惑看时悦一眼,意外他会这样问,他可是小辰的父亲,又跟霍先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住一块,怎么现在才发现?   蒋秘书笑道,“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如果不说,百分之百的人会认为小辰跟霍煊是父子吧!”   时悦喃喃回道,“是吗”   “嘭!”   细微的声音响起,时悦看过去,霍煊正抱着小辰下凳子,这时广播传来一道女声,“十环。”   “哇!”   惊叹声此起彼伏,众人不可思议看着小辰,其中一位黄姓高层对时悦说道,“时先生,您儿子不是第一次玩吧!”   时悦回道,“是第一次。”   黄姓高层露出意外的神色,赞赏道,“你儿子真厉害,天份真高。”   时悦客套回两句,小辰已经跑出来,小脸满是兴奋,“爸爸,是十环。”   把儿子抱起来,时悦赞扬道,“我儿子真厉害。”   霍煊走过来,把小辰抱起来交给蒋秘书,拉着时悦进靶场。蒋秘书把小辰抱到旁边坐下来,招手让人拿两把手/枪过来,教小辰拆枪。   霍煊拉着时悦刚进靶场,便匆忙走进一人,在几名高层耳边叽咕几句,顷刻走一半,剩下一人。   蒋秘书疑惑看向留下的黄姓经理。黄姓经理收到蒋秘书的目光,立即说道,“霍将军带人过来了。”   蒋秘书惊讶道,“霍将军?”   “是的。”   “霍将军怎么会突然过来?工厂有接到通知吗?”   “没有,今天本是国防常规巡视,不知为何霍将军会出现。但传话的人说了,霍将军只是来看看,不必惊动霍先生。”   这话说的,霍将军也知道霍先生在这,那要不要通知他?蒋秘书望向里面正一本正经揩油的老板暗暗叹气,三十五岁才开窍的男人如狼似虎啊!那目光都似恨不得把时悦的衣服剥了。   外面的动静霍煊不是没发现,不过他们既然没找过来,说明他们能解决,他固然继续着他的教学。   过程说一遍后,霍煊半抱着时悦,在他耳边说道,“懂了吗?”   热气喷在颈间,时悦有点痒,用手肘推推霍煊,说道,“我自己来,你远点。”   霍煊眼眸含笑,帮他把耳置戴上,后退半步,望着他。时悦按着霍煊教他的,举起枪,对准靶子,“嘭!”   “一环。”   报环广播响起,时悦顿时脸热,他儿子三岁,第一枪便打个十环,他一个快奔三的男人却打出一环,总觉得有点丢脸。   霍煊见时悦一脸懊悔,把他耳罩拿开,说道,“我教你。”   时悦转头,看到儿子在外面对自己挥手叫加油,回道,“好。”   帮时悦把耳置戴上,霍煊贴近他,一手环住他腰身,一手覆在他手背上,压低声音解说,时悦为了不掉脸,这次倒听的认真,还不时点头,那乖巧的样子让霍煊眼热心痒。他跟时悦挑明关系也有好一阵了,却仍停留在接吻上,最大尺度也仅是抚/摸,还是穿着衣服那种。   虽人古人常说,犹抱琵琶半遮脸是最勾人的境界,霍煊却觉得,他还是喜欢把时悦剥干净的感觉,虽然他还没实践,但不妨碍他想。   与此同时,军工厂巡视人员来到工程部,还未踏进去,两道细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你知道吗?霍先生带了一个三岁小孩过来,在靶场玩枪,第一枪就打了十环,听说这是他第一次摸真枪,也是第一次打环数,厉害吧!”   “不会是领导为哄小孩高兴,哄报的吧!”   “不是,搞卫生的李姐说的,是她亲眼所见。”   一名军衔为少校的军/官上前,对一名身材高大、神色冷冽的男人说道,“将军,不如让煊少来一趟?”   将军回道,“不必,现在是公事。”   少校后退一步,好吧!现在煊少处于不务正业的状态。   等时悦打出五环时,已经花费十颗子弹,浑身不舒服,特别是臂膀,隐隐发酸;霍煊把时悦耳罩拿下,问道,“怎么样?耳朵难受吗?”   臂膀不舒服肯定会有的,不过恢复也快,耳朵却是关键,时悦玩音乐,这是最为重要的。   时悦松松筋骨,回道,“没事,小辰呢?”   霍煊看看四周,也没见小辰,蒋秘书也不在,应该是跟小辰一起离开了。俩人离开打靶室,刚到外面,黄经理便迎上来,说道,“霍先生,霍将军跟巡视组一起过来,其他人都过去了,因为霍将军说不用跟您说,我们便不打扰您。对了,蒋秘书跟小少爷去洗手间了,很快回来。”   “你去跟蒋秘书说,等下直接到我办公室,我去见下霍将军。”   黄经理连忙应好,快步离开。   听完俩人对话,时悦问道,“霍将军是?”   霍煊回道,“我父亲。”   时悦暗笑,“你怎么叫你父亲叫将军。”   霍煊捏捏时悦的脸颊回道,“因为现在是公事,走吧!你跟我一起过去。”   时悦拍开霍煊的手,郁闷这人怎么喜欢捏自己脸。   时悦回道,“这是公事。”   霍煊一句话镇压,“你现在是我助理。”   说完,不等时悦回话,拉着他找父亲去;时悦挣扎两下没挣开,只能跟上霍煊的脚步,同时暗暗打气,跟自己说,现在是公事,现在是公事。   霍煊跟时悦到达时,巡视组已经离开。小辰咧着小嘴,手上拿着一枚五星星彰,见到时悦,迈着小短腿跑到他跟前说道,“爸爸,大将军给我的,他跟我说,以后一定要去当兵,我一定会是个好兵。”   小辰喜欢玩枪,只有涉及到这类的游戏他几乎都玩过,甚至他玩魔方似乎都是为了训练手指的柔软度。小辰对军事说不上痴迷,但也比其它东西喜欢。时悦抱起儿子,拍拍他小脑袋,“小辰喜欢,爸爸肯定支持。”   霍煊问身旁的蒋秘书,“小辰跟霍将军碰上了?”   蒋秘书回道,“是的。”   他带小辰上完洗间正想回去,却碰到一个熟人,便聊了两句话,没想到回头小辰就跑掉了;等他找到小辰时,霍将军正抱着他问话,知道他是那个第一次打枪就打了十环的小孩,霍将军便奖他一颗五角星。   其实在蒋秘书看来,霍将军那眼神完全像在看孙子,谁叫小辰长得跟霍先生那么像,又说是霍先生带过来的,说不定已经怀疑是霍先生的私生子。   没碰上他父亲,霍煊也只能下次再找机会带时悦认亲了。   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帝华已经晚上,三人洗漱后,便上床;小辰兴奋劲一直下不去,拿着霍煊的手机找他姑妈聊天去了。   时悦睁眼看天花板,白天那个想法又冒出来,让他心情有点烦躁,神情不自知严肃起来。   霍煊今晚其实有点紧张,甚至还怕时悦看出来,一直在尽力掩饰,不过他发现自己完全在做无用功,因为时悦根本没把心思放他身上。   霍煊手臂穿过时悦颈间,把时悦拉入怀中,让他枕着胸膛,问道,“小悦,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我想着要不要开始录制新年歌,农历年还有一个月就到,再不录就来不及了。”   霍煊想一下,自宫茜案子结案后已经过去一段时间,再到时悦新歌发行,也有一个月时间,只要控制好言论跟压制住媒体,不要过度炒作,时间上倒也合适,“这个可以,你还有个广告,一直没播出,年后也可以上线。”   时悦回道,“嗯,《冲啊,拯救小吃》的制作组也跟我联系上了,他们希望我开始录制节目,并承诺在播出前,不会公布我名字。”   霍煊闻言,点头认可。这组制作团队还算有眼色,自动提出最好的操作方法给时悦,不用他插手,霍煊猜测,要么对方知道自己站在时悦身后,要么这个制作组很可能就是时悦的真受粉。   说完近期的,时悦又谈到日后的工作,霍煊有时会静静听着,有时也会给点意外,俩人聊的倒契合。不知不觉,小辰抓着手机睡过去了,时悦也打起哈欠,霍煊看时间再也拖不下去,拉着时悦坐起来。   时悦莫名其妙看着霍煊,这人突然怎么了?却见霍煊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卡,直接递给时悦。   “这是什么?”   “银行卡,刚存进去一笔钱,给你的。”   时悦深呼口气,紧抿着嘴,问道,“你什么意思?”   霍煊不太懂时悦脸色怎么突然变了,有点忐忑,说道,“你跟了我,我给钱给你是应该的……”   “啪!”   巴掌声响起,霍煊手上的卡被时悦一掌拍出去掉在地毯上,连丁点响声也没发出来。时悦的动作把霍煊惊到了,“怎么了?”   时悦冷冷一笑,“霍煊,你把我当什么?”   时悦不知道自己为何怒火中烧,他只知道,他现在杀了霍煊的心都有;什么叫‘你跟了我,我给钱给你是应该的?’,真想包他啊!   眼前的人怒气冲冲,霍煊虽不懂为何,可刚才还好好的,现在的时悦气的眼都红了,必定哪里有误会;霍煊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他记得当初父亲这样说话,母亲非常高兴的。   霍煊沉默,时悦可受不住这气氛,起身正想迈下床,被霍煊一把抓住脚裸,时悦毫不留情一脚踢他脸上去,房间内顿时响起闷哼声,时悦暗爽,活该。   脸虽痛,霍煊却没放手,把人拖回床,霍煊压住不受控制的时悦,寒声道,“再动,我办了你。”   因为挣扎,俩人身体贴的很紧,霍煊身体的变化时悦能清晰感觉到,于是,他怒了,“流氓。”   霍煊说道,“把话说清楚,为什么不接受这张卡?又为什么生气?”   时悦气极了,全身又被霍煊压着,便一口咬在他臂膀上,毫不留情,虽隔着衣服,疼痛感还是很明显;不过霍煊并不动,任由着时悦咬。   “呸呸,你肉石头雕的?”   “不生气了?”   时悦冷笑两声,“放开我。”   霍煊回道,“不放,先把话说清楚。”   时悦冷哼,冷哼,再哼,“我还没问你怎么意思?你给张银行卡给我什么意思?你当我什么了?”   霍煊眉头轻蹙,他虽还不太明白时悦为何生气,但问题明显出现在银行卡上,“我父亲也是这样把卡给我母亲的,有什么问题吗?”   时悦先是一愣,然后道,“当然有问题,你父母亲是一家人,可……”   话语截然而止,时悦狐疑看着霍煊;却看到霍煊怒气冲天,“你意思是,我们不是一家人?”   霍煊的声音很冷,时悦打个寒战,这样的霍煊有点可怕,不禁缩缩脑袋,别开脸,他倒想回霍煊一句,我们本来就不是一家人,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时悦逃避的样子让霍煊有点受伤,无奈道,“那是我工资卡。”   一句证实了时悦的无理取闹,可时悦并不认为自己错了,谁叫霍煊说话不清楚?他没当场翻脸就不错了。是的,时悦把刚才自己的行为定性为生气,并不是翻脸。   时悦眼神飘来飘去,没个着落点,目光却始终不敢转到霍煊身上。霍煊轻叹口气,放开时悦,下床把工资卡捡起来,放到枕头下,然后在时悦旁边躺下,阖眼。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时悦看着天花板,默默数着时间。他在思考,思考自己是否真的准备跟霍煊走下去了;毕竟霍煊家族不一般,俩人是否能不能走到最后都不一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悦转头看向霍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巍然不动;与这人相识的一幕幕掠过脑海,时悦想,这人对自己真不是普通的上心,别的不说,就说做饭,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下厨的能有几个,可这个人知道自己手艺不行,怕自己吃外卖没营养,天天下班回来给自己煮,试问这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做到?   这个人的爱意不但体现在大事上,连生活细节也让时悦找不出其它借口,嗯,这么好的男人,世上难找,难得一个撞上来,不收了会遭天谴。   翻个身,时悦压在霍煊身上,说道,“我最近缺钱。”   闭着眼的人仍不开声,时悦戳戳他胸口,说道,“真的,我一直想买架钢琴,也想买车,可是你也知道,现在我穷的很,还得你养。”   心态不同,想法也会相左,情人给钱是包,爱人给钱是家用,这就是区别。   负气的男人还是没反应,时悦想了想,又道,“哎,你不是董事长吗?怎么会有工资?你自己还给自己发工资啊?不对啊,你刚才说今天刚存进一笔钱,你是今天才发工资吗?有多少?不够我买钢琴吧!我可是要很贵的,嗯,车也要买很贵的,车头有个小天使的最好……”   “唉!”   轻叹声响起,被压在下面的人终于睁开眼;时悦趴在他胸口闷笑,这霍煊真好哄。   霍煊伸手把压在他胸口的时悦拉上来,放到颈间,下巴压在时悦头顶上,说道,“今天存进去的是霍氏成立以来我的工资,够你买台钢琴了,但小天使不够,不过我有分红,分红够买你的小天使。还有,即使我是董事长,也是有工资的。”   这话霍煊说的咬牙切齿,他竟然被自己的员工坑了十几年工资,因着这事,霍煊把他们今天的年终奖给坑了,并坑的理所当然。   时悦爬起身,凑近霍煊,“不生气了?”   霍煊无奈,“没生气,只是有点难过。”   真坦白,时悦发现霍煊这个看似是个闷骚,在感情上实则非常坦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没谈过恋爱的原因。是的,霍煊没谈过恋爱,据段小楼说,他还是个童子鸡。想到童子鸡,时悦笑容一滞,看向霍煊,神色晦暗难辩,不是他?   霍煊轻抚着时悦的后背,“怎么了?”   时悦摇头,说道,“没什么,说说怎么突然想给我工资卡了。”   刹时,霍煊脸上闪过不自然,不过还是开声道,“父亲也是这样。”   也就是说,这人已经把自己跟他放在跟他父母相同的位置上,说不感动是假的,时悦自认不是个同/性/恋,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对女人都有感觉,甚至在小辰出生后,他的想法也是给小辰找个妈,只是霍煊这人莫名就喜欢上自己,并且毫不犹豫宣爱,这让时悦震惊之余,又想看看,所谓的爱与家族,他是如何选择的?   结果在常理之外,情感之内,因着感情,他的案子解决的理所当然;时悦之前其实不太敢相信霍煊,毕竟他是霍家人;不过看到他跪在法院大院,承受着老爷子怒气时,时悦觉得,放开这个人,他一定会后悔。   时悦揽住霍煊的脖子,唇瓣轻触着唇瓣,笑道,“那以后,我们相亲相爱吧!霍先生。”   回应时悦的是让人窒息的吻。   与此同时,段小楼正跟她半年没见面的丈夫通电话,因着小辰也给段小楼打电话说遇到大将军的事,段小楼便跟霍震烨谈起小辰。   霍震烨问道,“你也认识那小孩?是谁家孩子?”   难得向来专注工作的丈夫关心起别人,段小楼回道,“长的可爱吧!是小煊的朋友的孩子,特别乖,他还有一只白狼,骑在上面威风凛凛,特别帅气。”   霍震烨说道,“小煊的朋友是女的?”   段小楼说道,“为什么这样问?是不是觉得小辰跟小煊长的特别像,以为是小煊私生子?你想多了,刚开始我也是这样以为,不过时悦是男的,也没姐妺,而孩子货真价实是时悦亲儿,只能说这是缘份吧!”   段小楼这话完全可以说清这事,可霍震烨暂时保留意见,这世界上相似的人很多,可气质相似的却寥寥无几,小辰一个三岁小孩,无论是他的个性,还是气质跟小煊都太神似了,不得不让人多想。   这次通话,段小楼仍没把时悦跟霍煊的关系跟霍震烨说,毕竟这事太大了,霍家就小煊一个孩子,看他那样子,也不准备用科学手段去生儿育女,那么霍家到他这一代很可能会断后,这很段小楼很忧伤。   次日是周六,不用上班,早晨十点,时悦还在睡,霍煊在看白苏发过来的资料,小辰则在看电视,按过一个又一个台,突然停在央视频道。   霍煊抬起头,是国家大剧院的乐团表演,见小辰看的津津有味,想着小辰这是准备走音乐这条路?   小辰好奇问道,“叔叔,国家大剧在哪里?”   霍煊回道,“离这里不远,小辰想去看吗?”   小辰点点头,说道,“爸爸说,总有一天,他一定能进国家大剧院表演,跟太爷爷一样,小辰想知道为什么爸爸跟爷爷都想去。”   霍煊合上电脑,坐到小辰身边,把人抱到身边,问道,“那太爷爷呢?”   小辰回道,“太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   霍煊正想问小辰有没见过太爷爷,电视突然转个画面,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小辰指着电视上一个老人叫道,“呀,爷爷跟他长的好像。”   霍煊瞳孔一缩,这段乐团演奏不正是当年他遇上那小孩的那场吗?霍煊忍住激动的情绪,问道,“是哪个像太爷爷?”   小辰一个炸弹砸下来,“拉二胡的爷爷。”   霍煊脑海顿时炸开,转对看向揉着眼睛走出来的时悦,霍煊垂首一笑,上天待他不薄;只是这俩人也相差太大了,他记得当年的小孩明明干瘦干瘦的,原来男大也会十八变。   时悦刚起床,困意还没缓过来就看到霍煊在笑,顿时一个激灵,时悦清醒了,本能退两步,难道昨晚的事还没过去,便结巴问道,“怎么了?”   霍煊对时悦招招手,“过来。”   时悦摇头,“有话在这说就行。”   不是时悦不信任他,而是一个不常笑的人大天早对着你笑,渗人的很。   霍煊给时悦的回应是大步跨过去,拦腰把人抱起来,再在挣扎的屁股上落下一掌,再捏两下,安静了。 第59章   时悦被霍煊按在腿上, 弄的他脸爆红,挣扎两下, ‘啪啪’两声又落在屁股上,时悦怒了, “有话说话, 别动手动脚。”   小辰坐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感叹爸爸终于有人管了, 掌着下巴笑眯眼。   霍煊把时悦抱起来放躺在,宽厚的手掌裹住时悦的脚,轻捏两下;时悦另一只脚直接踹过去,“你有完没完, 大天早发什么神经?”   霍煊放开时悦的脚,压下去, 眼睛锁住时悦目光, “想去国家大剧院?”   时悦先是一愣,然后看向小辰,肯定是他儿子说的,不过这是事实, “嗯,毕生梦想, 起来,你以为你是小辰啊!”   在时悦额头吻一下, 霍煊坐起身,沉吟片刻才道,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小时候,小时候什么事?”   时悦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霍煊想问什么。霍煊捏捏时悦脸颊,笑而不语,想道:他与时悦的缘分没想到这么重,这个曾经让自己放在心上的小孩现在是自己的爱人,霍煊很满意这个结果,不过他并不准备现在就告诉时悦这件事,他想等,等时悦登上国家大剧院,那时,便是最好的舞台。   见霍煊没说话,时悦又说道,“你说话啊!”   暗沉的目光藏着波涛,霍煊抓住时悦在眼前晃的脚踝,回道,“自己慢慢想。”   时悦觉得霍煊莫名其妙,从昨天开始就这样。   霍煊与时悦这一阵过的日子很滋润,老宅气氛也喜气洋洋,不少世家女被母亲或姨妈、姑婆带着登门拜访老爷子,话里话外说快新年了,前来拜访。话说的冠冕堂皇,段小楼却看出异样,往年这些官家夫人也会拜访霍宅,可却是小年才开始或除夕过后,来时也是一家子,甚少皆为女眷。   段小楼的疑惑没持续几天,老爷子直接丢下个大炸/弹给她,再过几日,老爷子将会在帝都酒举行相亲宴,为霍煊相看妻子。当然,名头肯定不是相亲宴,而是打着老爷子与朋友相聚的名头。   老爷子突然的决定让段小楼提起心来,以前老爷子从不管她儿子这些事的,怎么突然上心了?压下疑惑,段小楼问道,“父亲,怎么想起给小煊找妻子,这要不要先跟他说一声?”   老爷子回道,“我是他爷爷,还作不得他主了?你也别为他说话了,他都老大不小了,你管不了,就让我来管。”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屈起,段小楼说道,“父亲,震烨也说过,小煊的婚姻让他自己……”   “啪!”   茶盏被重重放下,段小楼吓得微微一抖,脸色有点发白,忐忑看着老爷子;她嫁进霍家几十年,刚开始那年最难熬,后来小煊出生才松口气;老爷子有孙子了,脾气也平和许多,到小煊两岁多开始识事,也会保护妈妈,有时老爷子喝斥她,便挡在她身前,那架式就像要跟骂她的人拼命。   霍家旁系人都说小煊凉薄,连二叔也这样说,可只有段小楼知道,当你被纳入他保护圈,他能用命来护你。说实话,与其说段小楼教养大霍煊,不如说是他在保护着她安然。   “震烨长年不家,作为震家长媳,打理好霍家,教好小煊是你的本职,你看看你,小煊婚姻都耽误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你着急,到时惹出什么事,看震烨还护着你吗?”   段小楼紧抿着唇瓣没再开声,她自小爱爷爷、父亲教育,要尊老,所以即使老爷子对他再刁难,段小楼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可现在事关小煊的婚事,她怎能轻易让老爷子就这样棒打鸳鸯?   “父亲……”   “好了,这事就这样决定了,你不上心,就别插手,到时小煊娶妻生子,婚姻美满了,他还要反过来谢谢老爷子我呢!”   话落,老爷子让泊远扶着自己回房;段小楼在客厅静静坐着,越坐越气,越气越怒,只恨不得现在立即回房收拾行李回家。   “妈妈。”   段小楼抬头,是泊远,收敛下面部表情,段小楼问道,“怎么了?”   泊远一脸内疚,“妈妈,对不起,刚刚,如果哥哥在就好了。”   是啊!小煊在就好了,哪会让老爷子这样骂她;自小煊搬出霍宅,段小楼第一次想念他。其实这些年老爷子已经甚少说她,一来年龄大了,二来他大部分时间在南方修养,也就过年这两个月才会回帝都,见的也不多,今年意外的回早一个多月,段小楼悠闲的日子也结束了。   说实话,刚才老爷子这样喝斥她,泊远却连头也不抬一下,这让段小楼多少有点心伤,不过许是他也怕吧!段小楼这样想着,心里在也舒坦了,“没关系。”   段小楼拍拍泊远的手表示不在意,便上楼了;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儿子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正在录音房外透过落地玻璃看时悦录歌的霍煊沉默听完后,说道,“妈妈,这事我来处理,最近舅舅不是回来了吗,您去到外祖父家去玩几天再回来。”   段小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道,“等下又说我不上心了。”   霍煊回道,“我让外祖父直接打电话给爷爷,您就收拾好东西等舅舅来接您。”   老爷子气性大,曾经位高权重养成独断的性子,这世界能入他眼的并不多,甚至段小楼父亲也不在他眼内,不过老爷子却意外的不想跟她父亲对上,甚至每次遇上了,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大半天不肯出来,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生闷气。   “好,那你想好跟时悦说这事了吗?”   “不重要。”   独断!段小楼暗暗下结论,在段小楼看来,无论是霍震烨还是霍煊,跟老爷子的脾气其实都很像,他们的区别不过在于年代不同,教育不同而已,如果小煊出生在老爷子那年代,段小楼觉得,这便是老爷子二号。   儿子有主意,段小楼也不操心了,挂电话后就开始收拾,这一次,她不住到霍震烨来请她,她都不回来。   时悦这首新年歌曲调非常欢乐,歌词充满童趣:   我叫一声小老鼠啊!吱!吱!吱   我叫一声小丑牛啊!哞!哞!哞!   我叫一声小虎虎啊!嗷!嗷!嗷!   …………   我叫一声小鸡鸡啊!叽!叽!叽!   我叫一声小猪猪啊!嗯!嗯!嗯!   立正,报数,123……11,12,新年好啊,新年好啊!   …………   歌词简单好记,旋律朗朗上口,被录音师们戏称为动物歌。从时悦录间开始,永乐仿佛成了动物园,时不时能听到动物叫声,由于林子语也见证了,回到长风接着哼,把长风都感染了。   这首歌起名叫《立正,报数》,未发行,先小火,前景应该不错,可惜,这首歌并不准备打榜,时悦也否掉宣传的提议,还做出一个让人意外的决定,这首歌将免费上线,作为他送给粉丝的新年礼物。   伊慎之那瞬间的脸色仿佛失去一个亿,要不是霍煊站在时悦旁边,他就拍桌了,不过伊慎之还是非常识时务的,选择冷哼几声,答应了。   刚录完歌,时悦就收《冲啊!拯救小说》制作组的入组通知,时悦看着小辰愁了,这孩子可怎办,带他去剧组吧!这天寒地冻的又怕冻到他,不带吧!放在帝都又不放心。   霍煊闻语,提议道,“让我妈妈带小辰吧!”   时悦本能摇头,霍煊意料之中,时悦对霍家很忌讳,这几乎成了他的本能;霍家人确实伤害过他,对霍家有阴影霍煊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本能只能让时间来消除,便说道,“妈妈最近回段家了,过年前都会呆在那边,让小辰跟着妈妈,并无不妥。”   此时霍煊已经完全把小辰当自己儿子,在他看来,小辰去段家就是去外□□父家,很认人放心。   段家在帝都非常出名,书香门第,段家老爷子在艺术界是泰斗级人物,他的画作千金难求,传闻为人温和,性情惬意,生在古代,必定是位名家。时悦忙不迭地点头,把霍煊气笑了,让他去霍家,像入虎狼之地,去段家倒欣喜。   时悦第三天就要出发,明天就要送小辰过去,时悦舍不得,早早洗漱好像抱着小辰说话,叮嘱他到段家后,要听姑妈话,要记得想爸爸,要吃饭,要穿衣服,不能着凉了,唠唠叨叨的讲到口干,就着霍煊手喝下温水后,继续唠,唠的小辰波浪线又出来了。   霍煊上床后,把时悦拉到身边,小辰得救第一个动作就是滚两下,挨近墙边,打个哈欠,睡了;时悦郁闷,儿子这是嫌弃他了?   “我不嫌弃。”霍煊好脾气安抚时悦。   时悦扫霍煊一眼,打个哈欠,睡了。霍煊无奈失笑,把人抱进怀里,拥着时悦也进入梦香。   一家三口睡的早,外面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冲啊!拯救小吃》官博第五季第一期名单公布,除四位固然成员,四位嘉宾也公布了,一排看去的猪头非常喜庆,下面的名字分别为,向左转,向右转,立正,稍息。   众人,“?”   什么意思?‘小吃’的粉丝懵逼了,自这节目开播以来,从没有出现过的情况,竟然在第五季第一期出现了,这是开始玩猜猜猜吗?   是的,官博说了,参与者的名字就在里面,猜中有奖,一等奖520份,二等奖520份,三等奖520份,幸运奖520份,奖品,保密。抽取方法,在官博下面留言并转发,大年初一在节目播出后现场抽奖。   弄的这么神秘,奖品份数还这么妖孽,顿时引起不少人兴趣,纷纷留言转发,由于数字原因,不少人猜测很可能是夫妻档,于是,娱乐圈内的夫妻皆被拉出来溜一圈,我猜A,你猜B,玩的好不开心。   《冲啊!拯救小吃》制作组的工作人员看的直点头,不错,话题上来了,说不定能让这档节目再创辉煌。   木悠然拿着策划书轻拍着电脑桌着,看着流量蹭蹭往上涨非常愉悦,心想着:虽然这表白方式挺俗的,却意外引发话题 ,让节目再次火爆起来。   工作人员凑近木悠然问道,“然姐,这期资金挺足的,我们这次是不是住好一点的地方?”   木悠然回道,“这次经费虽足,难保下次,该住哪住哪!”   工作人员顿时苦脸了,好不容易来个大金主死命往里砸钱,然姐怎的就不能大方点?不过想来也是穷怕了,这档节目虽火,可然姐这人不喜欢在节目里面加广告,也不喜欢插播广告,只赞同在片头、片尾提一提赞助商,这样的运作方式哪个赞助商肯答应?于是,节目经费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紧张,要不是请明星不花钱,他们早倒闭了。   节目公告出来后,第二天一大早,节目组又收到一笔赞助,还是那个帐号打过来,看来大金主对制作人这个决定很满意嘛!也是,当初节目组出的方案是让时悦以神秘嘉宾的身份参加,不过大金主说了,时悦一人针对性太强,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要求四名一起当神秘嘉宾。   木悠然怒了,大金主悠悠道,“拒绝便换制作人,同意条件尽管提。”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但最后制作人妥协,无非两点,第一次,她真缺钱,第二,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因为还有其他明星在,她做的太过,怕会引起反弹,反而对时悦不好,可没想到,没过几天,余下两位明星纷纷打电话过来,问能不能跟时悦一样当神秘嘉宾,木悠然当然欣然答应,再一查,不得了,明天开年,其中两位明星将有一部双主角的大电影开拍,还是圈内有名的名导,木悠然默了,果然啊!钱这东西,真惹人爱。   翌日,早晨十点,霍煊就带着小辰跟时悦来到段家,出来接他们的是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跟段小楼,时悦跟段小楼打过招呼后,霍煊便拉过时悦介绍道,“这是舅妈,舅妈,这是时悦,这是小辰。”   介绍完后,在时悦一脸懵逼中,霍煊继续说道,“小悦,叫小舅妈,小辰叫小,小舅婆。”   霍煊话落,无论是时悦还是段小楼,皆一脸被雷劈的样子,叫一个大男人舅妈便算了,舅婆又是什么称呼?天雷滚滚有没有?   段小楼快速把龟裂的表情收好,说道,“小辰叫小舅妈,小悦也这样叫行了吧!”   “不行。”声音斩钉截铁,霍煊寸步不让,当初母亲先认识时悦,让他叫小楼姐现在还改不过来,他已经当一次外甥,不想再当第二次。   段小楼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时悦暗笑,兴趣盎然看戏;霍煊眼眸一暗,上前一步,在时悦惊呼中,揽住他的腰,一把拉过来,直接吻下去。   “呀,亲亲!”   小辰声音非常应景,还特别加一句,“妈妈跟爸爸亲亲。”   段小楼听的好玩,抱过小辰,问道,“谁是妈妈?”   小辰回道,“叔叔啊!”   段小楼用非常怪异的目光扫视着她儿子,直扫到她儿子蹙眉才笑道,“小夏,自我介绍一下。”   男人上前一步,说道,“表少爷您好,时先生您好,小辰您好,我叫夏盛德,是少爷的护卫。”   男人身材高大,可无论他动作还是神态感觉都很敦厚,看上去很老实,在自我介绍时,还特别咬重‘是少爷的护卫’这几字,仿佛重要似的。   时悦跟夏盛德握手,寒暄几句,却发现这男人有点木讷,跟时悦想像中完全不一样。   相互认识后,段小楼说道,“进去吧!外面冷。”   时悦摇摇头,说道,“小楼姐,我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小辰就麻烦您了。”   段小楼回道,“那让小煊送你,小辰交给我,你放心。”   时悦跟段小楼拥抱一下,请她帮忙跟外祖父、小舅舅问好,又跟小辰道别,才匆忙上车离开。   车开到一半,俩人谈起小舅妈,听闻霍煊说小舅妈叫他外祖父老爷时,时悦疑惑了,“不是应该叫爸爸或者父亲吗?”   跟霍煊相处久了,时悦对他家的事也算了解一些,知道他家重这方面的规矩,夏盛得跟小舅舅在一起,理应叫父亲。   霍煊回道,“他自小便是小舅舅的护卫,后来虽然跟小舅舅在一起,不过还是叫外祖父老爷。”   小舅舅的事,他们刚在一起时霍煊就说了,还说了其它的,比如,小舅舅会算卦,还颇有名气,不过他一般不轻易出手,还有其它林林总总的,时悦总觉得段家特别神秘,就像那种传说中的世外高人,不过这个世外高人有点高调,在华国无人不知道。   段宅   男人抱着小辰回到段家,正想把小辰给段小楼,佣人来传话,说少爷想见小辰少爷。段小楼听闻,便让男人带着小辰去见她弟,自己则去书房找她父亲。   小煊这事吧!段小楼觉得,她还是先跟父亲打声招呼比较好,届时一旦爆发,至少还有个后台。   男人抱着小辰越过露天中堂,来到一处院落,这个院落座于整个宅子的北面,院子非常精致,朱楼庭院台榭,小桥流水,美轮美奂。   段家建设仿古,连门都是木制的,推开时会响起轻微‘咿呀’声。男人已经尽量放轻动作,还是把屋内的人惊醒。   香炉星火,檀香缠绕,只见藤椅上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悠悠醒来,长发披落,随着藤椅摇曳,轻轻滑动,男子面容俊美,气质出尘,却自带病气,看起来弱不禁风,可知道他的人一般都不敢惹他,用道上的话来说,魔鬼般的存在。   “少爷,我吵醒您了?”   男人快步走近段家少爷,正想放下小辰扶他起来,男子却说道,“盛德,把这孩子给我。”   小辰好奇看着这位漂亮哥哥,自动自觉伸出手。男子把小辰抱过来,轻抚着他额间,又摸摸他小手,笑道,“是我段家传人。”   当年他为段家占过一卦,卦象显示,段家断子绝孙,他不信,又为霍家打了一卦,一样的卦象;他试过无数的方法,却依旧如此,因此不得不歇心。   这么多年,他以为段、霍两家真没希望了,直到他看到白狼那个报道,见到这个小孩,心底燃起一丝希望,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上天待他段家不薄。   霍煊把时悦送走后,便回到霍氏,白苏带着资料来找他。关于宫茜那份录音,他们一直没找到出处,白苏也在追查,这份录音很重要,毕竟这人明显就是为了搞掉宫茜。   据霍煊判断,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时悦复出后两起谋/杀案的操纵者。   霍煊问道,“陈子里抓到了吗?”   白苏回道,“正在进行围/捕,很快就有结果,不过这个幕后人心狠手辣,就怕他动手。”   这也是霍煊所担心的,还有一事,“蓝泽轩的毒/药有归处了,林渊的毒/药还无去处,你着重查这点,蓝泽轩那里也不能放松,盯住他。”   白苏连声应好,接着白苏问道,“霍大哥,其实你心里有人选吗?”   查到这一步,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一点底,只是看愿不愿深想而已。   霍煊把文件放回桌面上,淡然道,“爷爷很看重中他,他也不是霍逾静,另外,他父亲的老部下也不是孬种,所以要钉死,证据一定要确凿。”   白苏瞪大双眼,听这意思已经不是怀疑了,而是已经确定,为什么?证据并没显示这些啊!连他白苏也不过凭着多年的经验嗅到不寻常而已,说来说去就是直觉加猜测,可霍大哥?   霍煊没回答白苏的问道,而是继续道,“录音里面不止宫茜,那么那个男人是谁?录音基本可以确定是他录下,那是不是他放出来的?他又是为谁做事?这些都要查清楚,宫茜还瞒了很多东西,从她那边下手。”   白苏埋头死记,他觉得霍大哥不去做侦探太亏了,如果他进来这行,白苏就当他跟班的份。   这一刻,白苏也明白霍煊为什么要把时悦带到霍氏上班了,这样粘着,那人哪敢下手,直接被抓现行了,不过,时悦呢?   白苏左看看右看看,问道,“嫂子呢?”   “参加节目了.”   “怎么让他参加节目了?您就不怕出意外?”   “我让人跟着,时悦是个男人,即使案子没解决,也总不能因着这事困住。”   白苏想想,也是,这证据并不好找,难道真要困死时悦吗?明显不可能。   不过,白苏看着霍煊欲言又止,“霍大哥,您有想过他为什么对嫂子下手吗?”   霍煊回道,“不重要。”   霍煊应的坚定,白苏可不这么认为,“霍大哥,如果我们知道他动机,不是更好查吗?”   “不用知道动机也能查。”   白苏狐疑看着霍煊,他觉得绝对没这么简单,那是什么?白苏捏着下巴想啊想啊!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他就说每次见着他都不对劲,那是因为霍大哥在啊!那偶尔露出的痴迷骗不了人。   再联想到四年前的事,白苏终于明白了。不过,如果这样的话,宫茜案件会不会?   “霍大哥,宫茜是被人推出来的,而且是早有预谋。”   霍煊没回话,看白苏的表情却让白苏脸红;他是真没发现,但这也不能怪他啊!事件太多了,四年前的要查,现在两起谋杀案要查,他很忙的好吗? 第60章 番外   参加完帝都酒店的这场酒会,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透过玻璃窗往下看去, 夜晚的帝都依旧热闹,喧哗与纷扰不比白日少, 并没有因为黑夜的到来而追随沉寂。   时悦闭上眼睛,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想让自己舒服一些, 他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掬一捧凉水洗了把脸,感觉清醒了一些后从手边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脸便打算回去了。   已经这么晚了, 再不回去林子语的电话又得过来了吧!   想到林子语,便想到123乐团, 时悦不禁轻笑。走出洗手间, 时悦行至走道,正准备乘坐电梯离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爸爸。”   时悦一惊, 猛的抬头看过去,却不见一人, 缓缓松口气,时悦只当是自己幻听了, 正要离开时那个声音却又在走道的另一头响起,“爸爸, 爸爸。”   这一次,时悦听的清楚,脚步僵在了原地。   走道上依旧空无一人,只有头顶的灯忽暗忽明,似乎是要坏了,时悦就那样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远远看上去,这画面颇有些诡异。   “爸爸,爸爸。”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时悦听的真切,只觉得心中莫名有些难受,鬼使神差的,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   走道的尽头是一步梯,连接着上一层的贵宾休息室,时悦脚步顿了顿,顺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拐过一个走道,时悦面前出现了一间休息室的门,有光亮透过门缝漏出来,显然里面是有人对。   “爸爸。”   那个声音在休息室门口最后一次响起,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时悦脑中一片空白,觉得那声音陌生而又熟悉,他走到休息室门口,想要进去看一看,想要知道方才一直萦绕在他耳边的那个声音是谁,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难受……   未待时悦下定决心,休息室的门猛的被人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抓住时悦的胳膊直接将他拽了进去。   时悦还未来得及做反应,就被人大力的按在门上,时悦脑袋被磕的生疼,好一会才缓过来,却被眼前的男人惊了一下。   “你……唔……”   时悦一句话还没说完,黑暗中便有个男人吻了上来,时悦睁大眼睛,想要推开他,却换来男人更加霸道的深吻。   突如其来的疯狂令时悦猝不及防,时悦用力挣扎,手却被紧紧扣住,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压在墙上,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时悦的思绪乱作一团,随之被推到在床上,时悦猛然跳起,黑暗中,男人紧抓住时悦的手腕用力一掰,“咔”一声,手腕错节了。   时悦痛出冷汗,不断往里缩,却被抓住脚裸拖回去,力量相差太大,时悦衣服很快被褪去,不过片刻,满地凌乱,最后只剩下细、碎的呻、吟。   一直被压着,身体连动也动不了,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才结束,时悦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   “爸爸!”   那道童声又响起来,进悦想睁开眼,眼皮却如沉重如山……   夜间的风有些冷,吹在身上带着一丝阴冷,天边明月皎洁,将黑夜映的如同白昼。   时悦站在一颗树下,茫然的看着四周,空气中有着一股淡淡的味道,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不远处有一座墓,墓前立着一块墓碑,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时悦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清碑上的字,却如何也看不清。   脑中越发混乱,时悦头疼欲裂,他缓缓蹲下,双手抱住头,想让自己能好受一些,却是徒劳。   “狗狗,慢一点。”一道稚嫩的声音由远处传来,瞬间让时悦混沌的脑袋清醒了过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孩正追着一只狗往这边跑,当孩童清澈的目光望过来时,时悦浑身一僵,不知为何竟红了眼眶。   “爸爸!”小孩高兴的叫了一声,冲着时悦便扑了过来,“爸爸。”   时悦将他接到怀里,任他搂着自己的脖子,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里面仿佛落满星辰,“我就知道,爸爸会来看我的。”   说完扭头对跟在身后的狗狗道,“狗狗你看,爸爸来了。”   时悦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方才被小孩追着的那只狗正温顺的站在小孩身边,仔细一瞧,时悦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一只狗,分明就是一只白狼啊。   白狼瞥他一眼,无视。   时悦:“……”   “爸爸……”小孩看着他,软糯糯的又叫了一声。   时悦收回视线,问他道,“你是……”   小孩将他搂进了些,奶声奶气道:,爸爸我叫小辰呀。   !”   看时悦去看仍是迷惑的样子,想了想又道,“小辰叫时辰。”   时悦只觉得心中一痛,抬手温柔的揉了揉小辰的头,“这么巧,我也姓时,时悦。”   谁知小辰对着他的头就是一巴掌,气呼呼的道,“你是我爸爸,我们当然是一个姓,笨蛋爸爸。”   时悦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懵,“爸……爸爸?”   小辰往他怀里挤挤,道,“你就是我爸爸。”   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爸爸是不是不要小辰了……”   见他这副样子,时悦的觉得心疼,他将小辰搂进怀里,有种只想这样抱着他不想再放开的念头。   “爸爸。”   小辰从他怀里出来,道,“陪小辰玩好不好。”   时悦温柔的对小家伙笑笑,道,“好啊,小辰想玩什么?”   小辰拉住他的手,伸手指向一边,“秋千,爸爸推我好不好。”   时悦将他抱起来,“好啊!只要小辰喜欢,玩什么爸爸都陪着你。”   话一出口时悦愣了愣,这个小家伙给他的感觉很是亲切,他也是真的喜欢这个小家伙,如果他也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似乎是不错的事。   “爸爸?”见他突然不说话了,小辰小声叫了一声。   时悦回神,冲小辰笑了笑,将他放到秋千上,“小辰怕高吗?”   走到小辰身后,时悦轻轻推动秋千,小辰随着秋千一起来回摆动,笑容很快又在脸上绽放。   “不怕。”小辰自信满满,笑的越发开心。   “那我可要推高了,坐好。”时悦稍稍加了些力道,却也不敢真的推太高,生怕伤了小辰,白狼始终待在小辰身边,看他玩的正高兴,便乖巧的窝在了一边。   天边明月依旧清明,分不清今夕何夕,时悦陪着小辰玩了一阵,觉得时间应该不早了,便将他抱了下来,“累不累?”   小辰摇摇头,“爸爸好久没有陪小辰玩了,再陪小辰玩一会好不好,就一会。”   时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眼前的小孩,他竟然连想要拒绝的想法都没有,似乎只要是他提出来的,再过分的要求时悦都会想要满足,任他如何疯,如何闹都不重要,只要这个孩子开心,他便知足。   “好。”时悦应了一声,又陪着小辰一起去池塘边喂鱼,这里的环境很好,林木茂密,花草葱郁,池水清澈见底,岸边柳树垂荫,一切静谧而美好。   时间慢慢过去,小孩总算有些累,窝在时悦怀里怎么都不肯出来,非得让时悦哄着他睡觉,时悦无奈,只好抱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哄着他睡觉。   “爸爸,你爱小辰吗?”原本快要睡着的小家伙突然问道。   时悦想也不想的答道,“爸爸当然爱小辰,很爱。”   如果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时悦觉得,小辰应当就是他的全部,他可以一无所有,却不能没有这个孩子,虽然他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却在心中越发的强烈。   “嗯,小辰也爱爸爸。”小孩扯扯他的头发,道,“爸爸,天快亮了。”   时悦一愣,抬起头,就见天边原本皎洁的明月已经没了踪迹,而四周渐渐起了雾。   时悦的头再一次疼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出来一般,搅的他非常痛苦,耳边似乎有入在对他说,“时悦,快些醒过来,你该回去了。”   “爸爸……”   小辰拉住他的手,模样十分乖巧。   “你要……走了,对吗?”   时悦看着他,一把将他拥进怀里。   他舍不得,他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这个孩子,更舍不得丢下这个孩子让他孤身一人。   小辰在他耳边轻声道,“爸爸,回去吧,小辰会乖乖的。”   他越是乖巧,时悦心中越是难受,他抱着小辰,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一边的白狼站起来,忽然冲着时悦叫了一声,时悦觉得他的心脏似乎漏跳了半拍,那一瞬间漫长而又短暂,脑中再次清醒。   小辰从他怀里出来,带着白狼往浓雾中走去,即将消失在时悦眼前时回头对着他笑了笑,那是孩童最天真无邪的笑容。   “小辰!”时悦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却看见身前有一座墓,这是他之前所见,只是这一次,墓碑上的字却不再模糊,而是清晰的写着两行字。   时辰之墓。   立墓人:时悦!   看到这里,时悦猛的惊醒,直接坐了起来,缓了许久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只是这梦太过真实,梦里的点点滴滴都印在脑中挥之不去,清晰到让他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揉揉额头,看向窗外,天已经发白,快天亮了。   时悦动动身体,刹时呻/吟出声,靠,从腰往下,全不是自己的了。特别是屁股下面,痛的他脸发白。   时悦缓缓气,记忆回笼,时悦盯着身旁只能看到轮廓的男人,想弄死他的心都有。 第61章   既然锁定了目标, 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查清楚那人的真正实力与搜集证据,这件事霍煊交给白苏去办, 皇甫烈会协助他。   白苏走后,霍煊正想处理公事, 管家的电话便过来, 说老爷子要见他。对于所谓的相亲宴, 霍煊也想跟老爷子谈谈, 因着下/毒事件,他虽已与时悦在一起,可俩人之间始终横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相亲事件闹起来, 必定倒更加时悦,霍堆不会允许这种事出现。   回到霍宅, 老爷子与泊远正在下棋, 见到霍煊,对他招招手,让其坐到身边来,老爷子捻着棋, 说道,“小煊, 爷爷准备开场宴会,由你来安排, 会场就定在帝都酒店。”   “好,时间定在什么时间?”   “就小年夜吧!对了, 老周的孙女回国了,昨天刚来拜访过我,长端壮秀丽,是个好孩子,这几天你就陪她到处走走吧!宴会的事也可以问问她的意见,你们俩人一起把宴会办好。”   “爷爷,我工作很忙,让泊远陪她可以了,他们年龄相近,也说的上话。至少宴会,这是霍家的事,让一个外人插并不妥。”   “不行,我已经跟老胡夸下海口,你必须作陪。至于宴会,她是你爷爷的战友的孙女,怎成外人了?小时你不是喜欢跟她玩吗?那时要不是你妈反对,我都给你订娃娃亲了,现在们男未婚,女未嫁,走到一块,培养感情有何不可?”   原先老爷子准备开相亲宴的,还把这话跟他老战友提了提,没想到他的老战友也在愁他孙女的婚事,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撮合俩人;便把相亲宴取消了,改在小年夜重新宴请客人,这次是真正的战友聚会,不过老爷子想着,让小煊跟胡老头的孙女相处几天,合适的话就在小年夜宣布俩人的事,过完年就办婚礼,很快他就有孙子抱了。   “爷爷,我已经有喜欢人,跟她不可能,宴会的事我会安排,但小年夜可能没法陪您过了。”   “啪!”   棋子拍在棋桌上,发出清亮的响起,老爷子怒目横眉,想冲他怒吼:你敢说是那时悦试试?   可话到嘴角还是硬生生让他咽下去,孙子既然还没挑明他跟时悦的事,说明时悦于他而言,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哪天兴致过去,也就甩掉了;可一旦他先开口反对,很可能会引起反效果,把小煊推给时悦,他要沉住气,不能让时悦毁把他孙儿毁了。但他也不想让孙子跟时悦那个男人这样下去,如果因为时悦,以后都喜欢男人可怎办?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时悦自动离开小煊,离开帝都。想来想去,还是泊远的办法好,直接找到那小明星,给他一笔钱或者给小煊找个妻子,让他知难而退。   老爷子挥手让管家把棋盘撤下,叹道,“你现在不想,我也不逼你,但小年夜是什么时候,不准出门,陪我去见见我那帮老朋友。”   霍煊蹙眉沉思,小年夜霍煊已经计划好跟时悦过了,没想到老爷子突然来这出。老爷子已经九十高龄,霍煊并不想顶撞,加上想到以后跟时悦公开,老爷子还要承受一次打击,霍煊便没再反驳,不过不代表他改变想法,小年夜他还是想去陪时悦,只是到时看用什么方法脱身而已。   老爷子见霍煊没反驳自己的话,满意点点头,他始终是小煊爷爷,那个小明星还不够份量跟他争小煊。   老爷家走进三人,说道,“老爷,车来了。”   老爷子站起身,说道,“走吧!陪我出去吃个饭。”   话落,率先走出去;霍煊起身往外走,一直没开声的泊远跑到霍煊身边,跟他并行着出去,说道,“哥,最近您都好少回家,又不准我去帝华找您,我可想您了。”   霍煊‘嗯’一声,脚步并没停,泊远一笑,挽住霍煊的手臂,说道,“哥,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霍煊把泊远手拉开,严厉道,“好好走路,”   泊远俏皮吐吐舌头,背着手,“哥,之前我想进娱乐圈,才刚起个头,就被爷爷骂了,看来爷爷是真不喜欢娱乐圈人。”   霍煊回道,“是骂妈妈吧!”   脚步顿下,笑容瞬间僵住,泊远望着霍煊高大的背景,眼睛闪过丝阴森,瞬间即逝。   因为临近新年,这期节目的小吃并非由观众先取,而是节目组自己制定——年糕。   随着外来文化的冲击,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机器设备的出现,华国很多传统手艺已经慢慢流失,小吃就是其中一个。机器生产,千篇一律的制作方法让传统小吃失去它应有味道;如果说三十年前,一种名叫年糕的小吃有一万种做法,现在可能只剩下一千种,华国地大物博,由先辈传下来手艺渐渐消失,这不单是单纯的食物制作,而是一种文化的流失,如果现在不记录,如果现在不重视,我们还能保留多少祖先的东西留给后代。   文化,文明,即是传承,也是根。宇宙太大,我们参不透,可我们知晓,我们华国上下五千年,我们的祖先,我们的文明,记载在册,我们感到光荣而自豪,因为,我们的祖先告诉我们,我们从何处而来。   这一期,《冲啊,拯救小吃》来到的是南方一座小城,因为其它三位嘉宾在其它地方拍戏或做节目,因此只有时悦跟着节目组一起上机。在酒店美美睡个午觉,时悦刚起床,听接到导演的电话,说其他三人过来了,让他到餐厅集合。   时悦换起衣服,拿着手机往外走,心里到底有些紧张,他根本不知道余下的三位嘉宾是谁;反观其他三人谈定多了,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时悦,只因某人曾找过其中两位嘉宾谈打马赛克的事,至于另一位,打马赛克的事还是他自己要求的。   “嗨,对手!”   江文,乐坛老将,时悦出道第一张专缉销量便力压他同期发行专辑,夺得华语最具有影响力音乐奖。江文长相俊朗,比时悦出道早五年,性格爽朗,四年前跟时悦关系亦友亦敌,俩人没少在公开场合挤兑对方,却又惺惺相惜。   “前辈,您好!”   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时悦吓得差点倒退一步;这,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吧!   霍煊,不假思索,时悦想到这个答案。   “时悦前辈好,我叫顾相亦,今年二十一,读大三,刚进娱乐圈一年,以后要麻烦时悦前辈了。”   新人长清秀又不失英气,才出道一年就拿到这么好的资源,看来,有点后台。   时悦跟三人纷纷打招呼,小孩直接粘到时悦身边,向蕴脸有点臭,微撇开头,江文则把时悦揽过来,半个人都压在时悦身上。听着节目组说规则,江文低头在时悦耳边说道,“你这人,出道动静闹的大,复出也搅得娱乐圈天翻地覆,你是孙猴子还是哪叱?”   时悦低声笑道,“这不是看乐坛太安静了,回来热闹热闹嘛!”   江文翻个白眼,问道,“嗓子怎么样?”   自时悦复出后,已经四五年月了,才发行一首哥,又是低调,不知道还能不能飙高音?时悦在乐坛时,他妒忌恨,退后江文才觉得自己寂寞;至少那个被推崇到天王地位的蓝泽轩他真看不高,出道多少年了,除唱恩怨情仇的抒情曲,连个高音也飙不上,倒会炒作,硬生生给自己戴上顶天王高帽,也不怕压坏颈椎。   时悦问道,“要来首青藏高原吗?”   江文把时悦上下扫一遍,努努嘴,“把肺给飙出来了,我拿什么赔给那位啊!”   笑容一敛,时悦目光沉如秋水,清亮又静美;没想到时悦反应这么大,江文摸摸鼻子,嘻笑道,“别用这种目光看我啊!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祝福你们。”   “好了,就这样,为期五天六夜的旅程,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节目组把规则说完便离开,时悦一脸懵逼,刚才被江文一直拖着说话,他根本没听到,迷糊间好像说是改规则了,为啥呢?因为这是特制版,没看吗?时间都改成五天六夜了。   时悦看着江文,“说啥了?”   江文看着时悦,“说啥了?”   刹时,俩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嫌弃,不约而同伸出手快速把对方推开,异口同声道,“你别跟我一组。”   节目组导演离开后,四人就地吃饭,吃完后回房,叫顾相亦的小伙子跟在时悦身边,脸红红说道,“时悦哥,我,我是您粉丝,这次没想到能遇上您,我太高兴了。”   时悦对这个大学生印象挺好的,礼貌,性子目前看来也不错,便回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读哪所大学?”   “我在B影,时悦哥是哪所音乐学院毕业的?”   “我没读书,自学成才。”   “真厉害。”   顾相亦连连感叹,又问起时悦以后那些事,不过大多谈音乐,很少问到私事,看起挺会做人。   时悦房间最先到,接着是江文,余下向蕴跟顾相亦还在走着;顾相亦看起来心情不错,一直哼着歌;到达向蕴房间,顾相亦欢快跟向蕴道晚安,没想到今天一直阴沉着脸的向蕴突然说道,“你最好离时悦前辈远点。”   顾相亦疑惑问道,“为什么?哦,是吃醋吗?我知道,向蕴前辈以前跟时悦哥在同家公司吧!时悦歌还是你前辈,不过听说后来向前辈背叛永乐,跳槽了,跟着蓝前辈了吧!所以应该说,向前辈,你离开时悦哥远点才对。”   “你……”   “向前辈谈定,不是谁都那么好脾气迁就你的,我记得时悦哥刚复出时,就被你的粉丝黑过一次吧!我不介意帮时悦哥复仇的哦!晚安!”   向蕴燃烧着熊熊怒火,踏前一步,直接拎起顾相亦的衣襟,狠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相亦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向蕴冷冷一笑,“我让你……。”   “在这打架不适合吧!”单手插在裤兜里,时悦倚在墙壁边看着双人,看那惬意的姿势,也不知道站多久了。   向蕴看时悦一眼,直接甩开顾相亦,进房甩门;顾相亦仿佛心有余悸拍拍胸膛,而后对时悦笑道,“时悦哥,你怎么来了?”   对顾相亦的自来熟,时悦倒没让他改口,现在出门叫哥叫姐,已经成为常态,倒不觉得有什么。时悦走近顾相亦,把手机递给他,“你把手机漏我兜里了。”   刚刚去洗手间,顾相亦衣服没兜,放手洗台怕脏,就让时悦帮他装一下,没到回来倒忘记拿走了,时悦一进房就发现,便出来送手机,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顾相亦接过来,笑容可掬,“谢谢时悦哥!那个,你刚才看到了,是我不好,惹向前辈生气了,也不知道他明天能不能气消,我真不该,今晚我会睡不着吧!”   时悦回道,“放宽心,我也惹过他,跟他师兄弟五年,还是了解他的,他这人虽冲动,暴躁,但不算坏人。”   闻言,顾相亦高兴点点头,欢乐跑回房;时悦失笑,还是个小孩子啊!   一直把耳边贴在门边的向蕴站直身,阴沉着脸,把虚隐的门关上。   时悦回房洗漱出来,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拿起手机看看,并没来电显示;自他下飞机打电话给霍煊报平安后,他已经整整九个小时没说话。时悦囧囧有神,对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无言以对。   时悦拿着手机把玩,透过玻璃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心想着:自他认识霍煊以来,似乎甚至少打电话给他啊!不过两人住一块,又经常一起出入,很少放开,也没什么好打的。   那,他要不要打给他?时悦纠结一下,还是没动作,第一次距离这么远,总感觉跟在帝都时不同,时悦心底有着莫名的期待。   干等最熬人,不想时候不觉,想了,就着急了。时悦拿出手机,拨给段小楼。小辰在那边接起爸爸的电话非常高兴,难得多话把他这一天鸡毛蒜皮的事全给时悦报告,段家的东西很新奇,长的很凶的神仙,还有很大的、会立转的八卦图,时悦知道小辰说话不会夸大,最多理解错误而已,不过这种情况也很少出现,那说明,段家果然奇特。   小辰的话题让时悦焦心情况有所缓解,这个电话讲了大半个小时才挂掉;时悦一看钟,已经九点半了。时悦想想,直接打给霍煊,即使想听他声音就打呗,用不着娇情,时悦是这样想的。可惜霍煊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把电话放在床上,时悦躺在床上失眠了。睁着眼,时悦开始想事件,四年前的下/毒案,现在的谋杀案,把记忆、资料无数次思考,却发现越来越找不到头绪,智商堪忧。   不知道不觉,时悦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晚上快十二点,看看电话,仍是没未接来电。时悦暗暗咬牙,谈恋爱真火,挂肠挂肚的,真烦人。   虽叫着烦,时悦还是把电话打出去,这一次,霍煊仍是没接;时悦没放弃,又拨,听着那边的嘟嘟声,心越来越沉,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当自己联系不上霍煊时,竟然会如此焦心。颇为失望的正想按掉,那边响起霍煊的声音,“小悦。”   直吊在半空的心脏落下来,时悦暗暗缓口气,说道,“还在外面?”   电话那头传来的音乐声很熟悉,是一家餐厅的音乐,几年前米乐曾经跟他去那里吃过饭,当时他跟米乐进去就引起注目,时悦疑惑问道,“他们在看什么?”   米乐回道,“他们在看大音家的女朋友是怎么样的?”   时悦不解了,“你怎么会认为你是我女朋友?”   米乐笑道,“因为这是情侣餐厅。”   晚上十一点多,还在情侣餐厅,怎么想怎么让人不爽。   霍煊回道,“嗯,跟朋友正在吃宵夜,怎么还没睡?”   吃宵夜?半夜三更在情侣餐厅吃宵夜?别说霍煊没吃宵夜的爱,就算有,这时候在外面,肯说是兄弟试试?不,就算是兄弟,也说不过去,这是什么地方?情侣餐厅。   时悦压住怒气,问道,“一直等你电话没等到,就打过来了,九点多的时候就打过,你没看到?”   “抱歉,没留意到。”   “你跟谁在外面吃宵夜?”   “朋友,小悦,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明天我回你……”   “小煊哥,你在跟谁请电话?”   一道女声插进来,时悦顿时眼红了,从床上跃起来,“霍先生,不错啊!朋友,女性朋友,女朋友,是谁不给我吃宵夜,偏要我戒宵夜的?你倒好样的,大半夜跟个女人在外面吃宵夜,我告诉你,我以后不戒宵夜了。”   时悦气冲冲把电话挂了,顺便关机,用力捶床垫两下,又打几个滚,才气喘喘停下来;他不是不信任霍煊,只是,只是还火大。   如若是第一通电话接起是这个情况,时悦肯定不会生气,可这是在他打完第一个电话,又焦心等两三个小时后,才出现这一幕,他能不气吗?   抱着被子滚两下,时悦赤红眼咬着被子睡过去了,那面目可憎的样子仿佛这张被子跟他有多大仇。   被挂掉电话后,霍煊紧接着又拨出去,关机了;霍煊回身过身,说道,“胡小姐还是叫我霍先生吧!那名字是我家人叫的,胡小姐还是改口吧!”   霍煊口气很冷,神色冷冽的可怕,胡小姐倒退一步,泛红眼,“霍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小兰哪里做的不对,您说,我改。”   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惹人疼,加上出色的外表,把餐厅寥寥无几的男士保护欲勾起来,几名大肚的站起来,走过去正想为女神保驾护航,却在看到霍煊那张脸后,脚步拐个弯,走了;这是家高级餐厅,来这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会不认识霍煊?   “现在交通方便,通讯也方便,胡小姐自己打车或者让人过来接你好,我有事失陪了。”   话落,霍煊匆匆出门,急切的脚步让餐厅的人傻眼,这现象真难得,到底什么事让霍氏董事长这么着急?难道霍氏倒闭了?   霍煊出门直接开车去机场,到柜台买票,却被告知前往Z市的飞机最快要到明天早上;霍煊直接打电话给蒋秘书,让他处理这件事,他必须,马上前往Z市。   又是半夜被叫醒,蒋秘书欲哭无泪,自从霍先生遇上时悦后,他的生活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幸好,他老板还算有良心,他的工资跟奖金也发生质的改变,这让蒋秘书很欣慰。   直接打电话给那个养着花钱,却甚少出行的驾驶员,又打电话给相关部门以特殊情况申请航线,接着打电话给航空公司借用场地,几个电话下来,事情办好了。蒋秘书躺后床上打个哈欠,继续睡。   私人飞机很快在机场降落,霍煊登机前又打时悦的电话,还是没法接通,眉头直接拧成波浪线。   经过三个小时的飞机,凌晨三点霍煊到达,打电话给木悠然要时悦房号,又把一众导演惊醒,在众人惊讶目光中,霍煊拿到时悦房门钥匙进去。   导演组的人面面相觑,时悦参加这个节目他们都知道有后台,可没想到这后台大的吓人。   霍煊开门进去,时悦睡的深沉;把外套脱了,霍煊上床就着窗外的霓虹灯细细看着时悦的睡脸,柔情溢满胸膛,霍煊轻啄下时悦的唇瓣,垂眸望着他。这人他着急成这样,连夜赶过,他却在睡大觉,不愤捏捏时悦的鼻子,听到他的哼唧声,霍煊吊在半空中的心落下来。   细想刚才那通电话,霍煊笑了,看来,自己在时悦心里并非毫无重量。果然,距离能让感情发酿,偶尔的催化剂也需要,可想到时悦说那些话时的语气,霍煊又心痛了;时悦对他有感情,只是藏的深,催化有很多方法,霍煊舍不得用。   曾经时悦的笑容让他倾心,现在却让他心痛,这人不能伤。伤了,他会用笑容把伤口藏起来,任其溃烂流血,从不开口说;伤到他的人,会随着伤口的溃烂而被他剔除,时悦这种方法但不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霍煊不会用自己的感情去做赌/注,更不想让这个人伤心。   手指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脸颊,眼内的感情深情似海,凉薄的人不会轻易爱人,爱上了,便是他的世界;小舅舅曾经这样评价父亲,这也是他会答应让母亲嫁入霍家的原因,否则,母亲根本不会嫁进霍家。当年小舅舅也这样对他说过,霍煊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至理名言。   “唔!”   霍煊闷哼一声,宽厚的手掌紧贴在时悦后背,把他揽向自己;臂膀上,承受着这只狐狸的利齿;到底什么时候醒来的,竟然眼睛没睁就上口了。   咬一口,出气了,时悦放开牙齿,还来不及换气便被深吻住;嘴巴吐不出气,吸不进来,还被牛高马大的人压在胸口,时悦气的伸脚踢人,却被抓住脚踝。脚太敏感,时悦气差点顺不过来,幸好嘴巴这时被放开,时悦便张大嘴巴大喘气,“……唔……”   猝不及防呻/吟出声,时悦赶紧捂住口,可那个流氓的吻却仍细碎落在他脚心、脚背上,让时悦根本缓不过神来。手紧抓住床单,时悦浑身哆嗦,断断续续的声音流出,时悦眼睛渐渐湿润起来,陌生的情/欲涌上,阵阵晕厥在脑中炸开,时悦无力接受着这男人给予的快/感。   睡衣被拉开,终于被放开脚的时悦还没缓过来,又被拉入另一波欲/海中,这晚两人没做到最后,却该摸的也摸了,该亲的也亲了,时悦瘫在床上,觉得比自己跑千米快累。   温热的毛巾擦过身体,时悦半眯起眼看着这男人服侍自己,勉强点点头,还算上道;时悦得意的小表情没逃过霍煊的眼,俯身亲时悦一口,把毛巾放回浴室,霍煊回到床上,把俩人裹在被子里。   南方再冷也没暖气,虽有取暖器,烤到的面积也非常小。当然,想开多几台也行,除非你睡着也警醒,否则一不小心,第二天起来被烤成人干也有可能的事。   霍煊刚才抓着时悦脚时就发现很冰,经过一场情/事后,还是没能回暖;霍煊心痛地捏来捏去,捏的时悦差点又有感觉了。时悦烦霍煊的小动作,想踢开他的手,抬眼看到霍煊的眼神,时悦默了;翻身给霍煊一个吻,在霍煊惊讶的目光中,时悦微动,拉开跟霍煊的距离,然后脚直接放到他肚子上,顿时,阳光明媚,烟花璀璨,太暖了。   霍煊失笑,一手贴着他的脚,一手握着时悦的手,觉得人生美满。时悦打个哈欠,脚在霍煊脚子上晃来晃去,跟他的手玩着幼稚的你抓我躲游戏,开声道,“怎么来了?”   “你生气。”   “没有。”   死鸭子嘴硬,不过霍煊没打算揭穿他,而是说道,“那人是爷爷朋友的孙女,姓胡,叫什么没记住。昨天爷爷跟胡司令出去相聚,我们很晚才回来,到半路她叫饿,俩位老人家又累了,就叫我陪她吃个宵夜,你打电话过来,就撞上了。”   “我可是打了三个,这是最后一个,不能算巧。”   “唔,是我不对,我跟你陪罪。”   接着,时悦脚被亲一口,时悦怒,他发现霍煊很喜欢摸他脚,难道有恋脚癖,脑子想到,时悦冲口而出,“你有恋脚的癖好?”   霍煊一愣,反应过来回道,“不,我只喜欢你的,全身上下都喜欢。”   时悦脸微红,把话题转回来,“那家是情侣餐厅。”   霍煊瞬间明白爷爷当时看他的目光了,怪不得时悦反应这么激烈,不过正好说明他在乎自己,霍煊很愉悦,“我不知道,我并不认识那地方。”   这答案,时悦是满意,接着道,“那你爷爷以后还让你去做这种事呢!”   时悦的声音有点低落,霍煊想着时悦应该也想到他爷爷是什么意思了,便说道,“是我不对,只此这次,下不为例。”   时悦似不在意说道,“哦,是吗?小煊哥。”   霍煊翻个身,把时悦压着,鼻尖碰着鼻尖,说道,“再叫一次。”   “让你那宵夜女朋友叫去。”   “吃醋了?”   “喝酱油了。”   “是吗?喝酱油还这么白,我要好好检查一遍是何原因。”   接着不作不死的时悦小朋友从里到外又被好好检查一遍。   “我让在她改口了,以后也这样叫。”   低沉的嗓音很催眠,时悦叽咕几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打个哈欠,抱着霍煊的手臂睡过去。霍煊见时悦睡着了,拿过手机发出一条电邮,让蒋秘书立即去查今晚是哪家报社、杂志的记者在外面蹲守,并把所有拍到的东西消毁,否则,别怪他不讲情面。   天蒙蒙,是人睡地最沉的时候,有些人精神不好,在这时被醒,一个夜晚睡了就跟没睡一样。再次被特殊的音乐声惊醒,蒋秘书咬牙爬起来,喃喃道,“没关系,我工资很高。”   霍煊在这并没呆很久,天刚亮就醒了,临走前帮时悦把衣服穿好才离开,没办法,节目台本他有,知道第一天节目组会有什么环节,昨晚他跟时悦有点刺激,虽然已经尽量控制,可还是在他胸口留下痕迹,如果穿睡衣,宽大的领口根本遮不住。   “……阿啾……阿啾……”   “……阿啾……阿啾……”   “……阿啾……阿啾……”   “……阿啾……阿啾……”   Z市酒店大门口,一大早出现四张床,床上躺着四名男人,一个个睡眼惺松,爬起来,还来不及看清楚是什么地方,一阵寒风过来,几人彻底清醒,缩在被子瑟瑟发抖,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一觉醒来他们在酒店门口了?床边还放着行李,他们这是被扫地出门了?   问导演组,可他们像全部哑巴似的,怎么也撬不开,于是明白了,这是节目开始了啊!   “那里有东西。”   躲在被子里的江文指着时悦床边说道;时悦顺着他指的方向探眼一看,是一张印有节目封面的大卡片,时悦裹着被子伸手拿起来,还没打开,江文就裹着被子跑到时悦这张床,把自己的被子掉弃,抱着时悦颤抖。   时悦推推他,却被粘得更紧,时悦再推,再粘,推来推去差点打起来,俩人差点打起来。期间,顾相亦也裹着被子跑到时悦这张床了,只有向蕴仍坐在自己床上,眼神到处飘。   江文推推时悦,“快,快,打开,看看写了什么。”   时悦对向蕴说道,“向蕴,坐过来吧!一起看。”   向蕴见时悦叫他,先是别扭一下,还是磨磨蹭蹭往这边走,江文等不及,直接握着时悦的手打开,向蕴脸顿时黑了,生闷气似的坐到床边,没开声。   “因为要过年了,节目组给不出加班费,所以我们四名固定成员回家过年了,这期就拜托四位撑起来了,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冲啊,拯救小吃》家族敬上。”   时悦把话读完后黑线了,这也成?   顾亦舒问道,“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可以回家过年?官博发出来的时候不是有四名成员的名字吗?”   向蕴冷冷插一句,“因为我们免费的。”   扎心了,老铁!   “哈哈哈,这个好,我们努力把节目撑起来,创高收视率,把他们挤下去,这样我们就能成为固然成员了,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努力,加油!”   “呼!”   阵阵寒风吹过,这世界上,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节目要怎么玩他们目前还不清楚,但明显,迫在眉及的事就是要找到地方住,除时悦外,另外三人全躲在被子里换衣服,看起来颇为猥琐,不过幸好现在还早,并没被围观。现在虽没被围观,可一旦节目被播出后,这形象还是会出现在全国民众面前。   顾相亦换好衣服后,就粘到时悦身边来,问道,“时悦哥,你穿衣睡觉的吗?”   时悦谈定回道,“你不穿衣服片觉?”   顾相亦回道,“当然不,不,我穿着,穿睡衣,可……”   “好了,小孩子,收拾东西去,我们要发走了。”江文把顾相亦支走后,在时悦耳边说道,“我知道哦!昨晚失眠的我啊!看到有位英雄踏着五彩私人飞机,从天而降。”   时悦问道,“然后呢?”   江文嘻嘻一笑,“当然是要封口费。”   时悦很大方,“好,我会让他打电话给你的,你想要多少,尽管提。”   江文石化,这男人,果然啥都吃,就是不吃亏。因为节目给没给钱,他们除了要找到睡的地方,还要自己赚钱,然后根据节目给提供的线索去找人学艺,买齐原材料,最后把年糕做出来,由本地民众评审,一百名评,票数要过百分之八十才算过,否则这个任务算失败,失败者就得接受惩罚,至于什么惩罚,节目给是不会事先告诉你的,伤害要来的突然,才会显得悲剧。   自跟霍煊谈话后,白苏的方向瞄准两个,其一是撬开宫茜的嘴,让她吐出录音里面那男人是谁,其二,陈子里的追捕。   首先第一个就是宫茜。   “你已经被判/刑,那人也没出来为你说情,你觉得这样为他隐瞒,对你还有益处。”两人隔着张桌子,白苏给宫茜分析着她目前立场,可宫茜他出来后,却好像没听到似的,一直保持沉默。   “怎么?还等着被救?别傻了。”白苏站起身,手撑着桌面,凑近宫茜低声道,“只要那人不开声,谁也救不了你。”   宫茜终于抬起头,冷冷看着白苏,说道,“他一定会死的,他不会放过他的。”   “你什么意思?”   “谁也得不到霍大哥。”   宫茜又笑又哭,感觉精神并不是很好;白苏跟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无奈让他离开,找到相关人员,这才知道宫茜最近这一阵都这样,无奈只能离开。   某俱乐部   蓝泽轩对着眼前的男子说道,“霍家走的越来越高,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男子一笑,那轻勾的嘴角竟然跟时悦惊人的相似,他是,泊远。只见他冷笑道,“当然,走的越高,才能跌的越惨;宝塔不塌,宝物怎会跌下凡尘。”   对于泊远用宝物这个词来形容霍煊,蓝泽轩其实觉得有点可笑,可偏楄他不敢笑,“那下一步要怎么做?我很好奇,既然你容不得时悦,更容不得他儿子,为什么不先对那个孩子动手?时悦三番两次逃过去,只要他儿子出事,他也活不下去了吧!”   泊远轻喝道,“你懂什么,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即使出现偏差,也一定会走回正道,不该存在的,永远不会存在,而存在的,则由我来消失掉。”   又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蓝泽轩有时想不明白,这男子为什么总是冒出奇怪的话。   泊远继续道,“时间很快就到了,安排好了吗?”   蓝轩泽回道,“已经安排了。”   双手偷偷攥起,蓝泽轩心情沉重,他本来与泊远并不相识,可四年前被他抓到把柄后,只能被逼着做事,他恨时悦,可更恨泊远;因为泊远让他去做的事,随时可以掉脑袋,霍家,权倾一方,而他竟然想弄掉霍家,只为了得到霍煊,这人太可怕了;他现在仿佛踩在钢丝上,随时会跌得粉身摔骨。 第62章   如霍煊所料, 他刚踏入帝都,蒋秘书的电话就来了, 老爷子真的安排人蹲守在外面,拍下不少照片。霍煊让蒋秘书把相片拿过来, 直接带着相片回霍宅。   面前摆开的相片让老爷子这张脸颇为挂不住, 但还是硬撑着, 假装说道, “这照片哪来的?哪个报社、杂志这么大胆,竟然敢偷拍你?不过,这几张相片看起来倒好看,你跟小兰看上去也很配, 不错。”   霍煊无奈道,“爷爷, 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如果您想见他,我立即带他回来。”   “啪!”前一刻还在悠闲喝着茶的老爷子把茶盏重重放在茶几上,气愤道,“带什么带?我跟你说, 不经过我同意,你敢带那些乱七八遭的人回来试试看?”   老爷子的态度让霍煊起疑, 难道爷爷已经知道自己喜欢的是时悦?霍煊疑惑的目光让老爷子忐忑,倏地站起来, 扶着管家的手正想离开,身后突然传来霍煊的声音, “爷爷,您不用再操心了,我喜欢的人是时悦。”   ‘轰!’   仿佛一个原子/弹落下来,把大厅的人惊的愣住了,老爷子霍地回头,手上的拐杖直接砸向霍煊。霍煊也不躲,就硬生生承受下。   老爷子铁青着脸,指着霍煊说道,“你把话收回去,我当没听到。”   霍煊从沙发上跪下来,沉声道,“爷爷,我不会把话收回来。”   “你……”   老爷子指着霍煊哆嗦着说不出话,两眼一翻,人晕过去了;顿时,霍宅混乱起来,众人纷纷去找医生,霍煊则是冲过去抱起老爷子放到沙发上,慌忙掐住他人中,另一只手刚放在颈间脉搏处,脸色阴沉。   主厅的动静惊到其它佣人,纷纷围过来,霍煊顿时爆怒,“全部滚出去。”   从没见过霍煊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在场人吓得怔一下,惊慌着退开;医生很快过来,检查后,把老爷子送回房,又打针才安定下来。   这一晚霍煊留在霍宅,并没出去,段小楼也赶回来了,知道他把跟时悦的事说出来后,段小楼简直想揍他,“你知不知道老爷子今年高龄?已经九十二了,你怎么就说出来了?”   霍煊回道,“妈妈,爷爷已经怀疑,不,甚至已经确定我跟小悦在一起的事,再瞒下去并没必要。”   话落,霍煊把昨天的事说一遍;段小楼也愁了,坐到霍煊身旁。说实在,谁家父母不希望儿子家庭美满,儿孙满堂?可他儿子单身三十五年,好不容易动心,虽说爱上一个男人嘛!可架不住儿子喜欢,自己也欣赏。加上儿子性情她了解,就算她不同意,他也不可能轻易放手,最后所做所为不过是一场伤害而已,她不忍儿子孤独终身啊!   段小楼叹道,“我会通知你父亲的。”   霍煊点点头,“嗯。”   儿子虽仍板着脸,段小楼知道他不好受,老爷子宠爱他,自小抱在怀中长大,小煊也很敬爱他爷爷,可明显,老爷子不会接受时悦,这一战,不好打。   傍晚时分,老爷子醒过来,不肯见霍煊,只让泊远进去服侍他,霍煊无法,问过医生,得知老爷子虽气极攻心晕倒了,但幸好没大事,只是情绪郁悒,只要想开就没事了。段小楼看眼她儿子,微微心疼,这哪想的开啊!两个一样倔,不可能轻易低头。   老爷子不肯见霍煊,但他听说段小楼回来了,倒愿意见她;不过并非好话,老爷子严厉警告段小楼不准跟霍震烨说这事,理由是这等小事他解决就行,不必打扰霍震烨工作。   段小楼偷偷撇嘴,是不是真这样,天知道。   霍煊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想起时悦,打电话过去,是节目组导演接的电话,说时悦还在录节目,不方便接听。无法,只得挂掉。睁眼想着时悦,莫名便睡着了。   “父亲!”   白茫的一片,霍煊迎着声音出处往前走;流水,鸟鸣,花香,虽看不见,可这些东西都能用听觉嗅觉感应到,霍煊很疑惑,他清楚自己在梦中,可什么梦这么真实?   顺着声音不断往前走,景象渐渐清晰,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跪在一处墓碑前,心不可抑制疼痛,霍煊张嘴想叫他,却发现根本无法开声,更无法过去,他仿佛被无形的结界束缚着,让他看着:   枯萎而脏污的手轻抚着碑石,清亮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小辰,在下面冷不冷,怕不怕?乖啊!等爸爸复仇了,就下去找你,你再等等,再等爸爸。”   小悦……   背影悲伤而哀恸,声音带着哽咽还有浓浓的思念,霍煊心宛如刀剜,双眼爆红,他用力砸着这道看不见的屏幕,在心底呐喊着,声音却始终无法到达该去的去处。他无能为力,他发现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时悦踉跄起身,臂膀犹如担着重石,压垮他的脊背,然后慢慢离去。   “……小悦……”   霍煊猝然坐起身,粗喘着气,手往额头一摸,全是汗。本能抓起手机,霍煊拨通时悦的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熟悉又让霍煊眷恋的声音响起,“霍先生,怎么了?”   霍煊的喘气很明显,时悦那边听的很清晰,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这人难道这时去运动了?   背靠在床头,霍煊闭眼缓气,回道,“做恶梦了。”   时悦一愣,轻笑出声,“霍先生也会被恶梦吓到?真想看看。”   轻快的笑声让霍煊恐慌的心安定下来,他发现,他如此想念时悦,他从没想到过,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爱上这么一个人,仿佛命中注定般,一直等待着他的出现,“小悦,等我。”   手机突然被挂掉,时悦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老爷子起卧室   被老爷子命令留意霍煊情况的管家走进来,恭敬说道,“老爷,大少爷出门了。”   老爷子听闻,怒目横眉,厉声道,“他是不是又去找那小明星了?”   坐在旁边的泊远笑道,“爷爷,听说时悦接了个综艺,在外面拍摄呢!哥哥只是有事出去一下吧!”   自他跟老爷子说时悦跟霍煊的事后,老爷子就不准他叫时悦哥了,还说霍家谁对时悦不好?还反过来勾引霍煊,太不要脸了。   泊远闻言,之后再也没叫过时悦哥,不过在哥哥面前,他还是叫时悦哥的,虽然他叫的很恶心。   “接什么综艺?是不是小煊给他砸钱了?”   “这……”   泊远的迟疑无疑就是答案,老爷子彻底怒了,用力拍一下桌子,“去,把他给我封杀,马上给我封杀。”   老爷子情绪太激动了,一直呆在房间内的医生连忙上前安抚,泊远也劝了不少好话,才让老爷子把怒火平息下来。   这一天折腾下来,老爷子也累了,早早上床睡觉。泊远走出房门,拨出电话,得知道霍煊上私人飞机离开帝都,顿时目眦欲裂,阴沉着声音,道,“把昨晚拍到的相片放出去。”   挂电话后,泊远把投影机打开,是霍煊的相片,泊远紧贴着霍煊的相片轻轻摩挲着,片刻响起低低的喘气声,“哥哥,我不在乎您跟谁在一起过,也不在乎您跟谁有绯闻,只要最后您跟我在一起就好。”   霍煊来到Z市已经凌晨,踩着坚硬的泥土,找到时悦帐篷。   “早上好!”   小动作挥挥手,时悦跟霍煊打着招呼。   霍煊不禁失笑,此时的时悦在霍煊眼中非常——萌;帐篷拉链从上往下拉,在最下面那处留出一个空间,刚好能容下时悦那张俊脸,一眼望去,那张脸似乎长在帐篷上,撑着下巴,笑意盈盈,一支小电筒从下巴处伸出来,对着霍煊晃晃,表示欢迎。   霍煊进到帐篷后,时悦着急把他外套脱下来,拉着他窜进被子里,趴在霍煊胸膛上,手脚自动自觉缠上去,把霍煊冻的打个寒战。   霍煊搓着时悦的脚,心疼道,“怎么在这地方拍?”   时悦紧抱着‘暖气’,时悦回道,“导演组把我们从酒店扔出来后,我们就没地方住了,打一天的工,也没赚到多少钱,还不够吃饭。一家帐篷店的老板看我们可怜,就提供了四顶帐篷给我们,还有绵被,虽然都是旧的,但洗的干净,这店主还请我们吃顿饭,人超好,又帅。”   时悦脸在霍煊胸膛轻轻蹭着,发出满足的轻叹声,太暖了,好想霍煊陪着他录节目,不过只能想想罢了。   在他怀里说其他男人帅?霍煊怒,把时悦往上提提,把他吻得气喘吁吁,眼里、脑里只有自己。   良久,时悦被放开,气还没喘过来,‘嗷呜’一口咬在霍煊胸膛上。心里大怒:过份,过份,每次都要把他吻到断气似的,炫耀他气长吗?   霍煊轻抚着时悦的脑袋让他咬,等他放开后,才轻笑道,“怎么总咬人?”   时悦回道,“你皮太厚,打的我手痛,用牙方便。对了,你怎么又来了?”   “来看你不高兴?”   “高兴,只是这样飞,不累。”   “不累。”   那个梦醒后,他胸口痛的厉害,不见时悦,他觉得自己会被那种痛逼疯。   霍煊来的匆忙,走的也早,时悦裹着被子送他上飞机,霍煊轻吻时悦一下,沉声道,“以后不出帝都了,陪着我好吗?”   时悦回道,“你想的美。”   霍煊轻轻摩挲着时悦的颈间,没回话,只是抱着时悦,心里暗忖着:等把事情都解决完后,一定不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因为我会陪着你。   梦里的那道身影,让他害怕。   霍煊走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起来,Z市是一座小城,很多人都外出打工,人口稀少,经济一般,一人一天工资不过四十,不包吃不包住,赚到的钱还不够吃饭,被逼无奈,听从帐篷店老板的建议,到郊区那条河里钓鱼,然后拿到市场卖钱,这是来钱最快的办法。   昨天从市里来到这郊区那番泪不说,搭帐篷时,村民拿着锄头冲出来的架式才吓到他们,当时要不是有年轻人认出他们,知道他们在做节目,他们连帐篷也住不了。   一行人拿着帐篷店老板赞助的鱼钩来到河边,望不尽头的河让四人心里发突;相互打气后,四人开始自制鱼杆。   先找到细长的杆,然后把线系到杆上,另一头系上鱼钩,在鱼钩上方系上从路边捡到的泡沫当浮漂,一支简单的鱼杆出来了。   江文围着时悦转两圈,啧着道,“不错,不错,有模有样。”   时悦回道,“那是,我跟爷爷走南闯北,这点小意思。”   江文一听,兴趣被勾起;从时悦出道,江文就盯上时悦,也找人查过,却查不出来,来历很神秘,甚至连毕业于哪所音乐学校都没人知道,“你十七岁就出道了吧!还走南闯北,说真的,我对你毕业于哪所音乐学院非常感兴趣,来,跟哥说说。”   江文一副哥两好的模样,让时悦牙痛,“钓鱼,钓鱼,否则今天连白粥都吃不上了。”   扎心了;江文欲哭无泪,昨天因为赚的不多,怕后面更艰难,钱根本不敢花,于是每个人喝碗热乎乎的粥,饿的他昨晚睡不着觉,于是过来的某位大金主又被他抓包了。   昨晚的抓包也让江文重新审视时悦与大金主的关系,如果说当初他以为时悦是被养,现在便相信,也许他们是真有感情,否则哪位大金主愿意冒着寒风,连续两天凌晨飞三个小时来这找人?怕被人发现,天还没亮就走了,这工作做的,现代的男女朋友也做不到吧!   时悦推推江文,“发什么……”   “有人落人了,快救人啊!”   着急的声音插进来,俩人同转身跑,向着声音跑去,离落水人最近的两位导演扛着摄像机面面相觑,反应不过来。   “噗通!”   “时悦下水了,快,会游泳的再下去两个。”扛着摄像机跑过来的总导演对着赶过来的人跳脚,他不会游泳,否则早跳下去了。   人群中冲出两个人,快速解开衣服,直接下水。这时时悦已经拖着落水人往回游,新下水的人游到时悦旁边,帮忙一起把人往上拖。此时大家也看清落水人是谁了,向蕴。   向蕴已经陷入昏迷,时悦按照急救的方法给他清理口、鼻中异物,口对口人工呼吸,进行胸外心脏按摩,一套急救流程下来,向蕴醒了,睁开眼,看到时悦在给自己人工呼吸,苍白的脸透出尴尬,细看之下还有点无措跟脸红。   这个脸红是江文猜的,因为向蕴看时悦的目光竟带着娇羞;江文简直要卧/槽了,他看花眼了吧!   急救车很快过来,众人跟着车去医院,刚被做的鱼杆仍的满地,也没人有时间或心情收拾。   时悦落水后,木悠然这个隔空遥控的制片人差点从椅子摔下来,气的对导演组差点爆粗口,挂电话后,木悠然正准备拨打霍煊的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助理匆匆进来,在木悠然耳边叽咕几句。   木悠然把电话放下,打开电脑,输入霍煊两字,铺天盖地的新闻出现,新闻上拍到他与一个女孩子进餐厅,姿势看上去还挺亲近的。   木悠然气了,手在键盘上敲的噼啪响。助理见状,连连后退,制片人太恐怖了,远离为正道。   霍煊刚下机,手机信息便一条条进来,有短信的,也有电邮,把手机震不停;霍煊划开手机,新闻推送跳出来,竟然是他与那胡姓小姐那晚吃饭的相片。   霍煊眼一寒,直接打电话给蒋秘书,“你没扫干净?”   蒋秘书也头痛,他前昨扫后,怕有漏网之鱼,又盘查一遍,怎么还有呢?蒋秘书想死的心都有了,说道,“霍先生,抱歉,我正在查出处,相信很快能查出来。”   这个新闻蒋秘书比霍煊知道的还早,目前已经追踪两小时,技术部说还要点时间,才能把本源找出来。同时他也在删除网上信息、图片,一个个电话打往媒体高层,让他们停止报道,虽有效果,可还要点时间才能彻底清干净。   挂掉蒋秘书电话后,霍煊又接到母亲的电话,问他怎么回事?按理来说,霍煊要压下这件事应该已经传开才是,怎么还有人撞上来?段小楼不禁想到老爷子。   霍煊同样是这样的想法,匆忙回到霍宅。这时老爷子正在花园浇花,听到霍煊的责问,老爷子伤心了,“你都打招呼不让我发了,我怎么可能还让人发出去?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说我们霍家不和睦,内斗吗?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老爷子甩手离开,霍煊脸色沉如黑墨。目光看向泊远,阴沉而冷冽。   向蕴因为被抢救及时,时悦手法也规范,身体并无大碍,不过医生还是给他挂瓶水,要等挂完才能走。   因为向蕴没事,节目又开始录制,江文跟顾相亦先回郊区钓鱼,时悦陪向蕴,等他挂完水后一起回去。   向蕴躺在病床上,盯着正坐一旁看杂志的时悦,问道,“为什么救我?”   时悦从杂志抬头,回道,“因为你落了水。”   向蕴大声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时悦疑惑了,好脾气说道,“那你想问的是什么?”   向蕴手捏着被子,似乎很紧张,欲言又止。时悦也不开声,看着向蕴变来变去的脸色有趣,跟个调色盘似的。   “我不喜欢你。”   纠结这么久,向蕴纠结出这句话。   “我知道。”   时悦回答的也简单。   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到向蕴了,怒吼道,“你就不想上心点吗?四年前被下/毒,复出后又被谋/杀,为什么还么这么淡定?你不恨想杀你的人吗?你不恨宫茜吗?我总是羞辱你,跟你反着干,后来还连同宫茜打压你?你不恨我吗?”   时悦囧囧有神,第一次见到有人让别人恨自己的人。向蕴在这些事件中,对他最严重不过打压而已,还是打酱油式的,时悦并不是连坐的人,加上想杀他的人太多,如果向蕴这种的也要记恨,娱乐圈一半的人要被他记恨,毕竟他出道时,羞辱,打压他的人一箩筐都装不下。   时悦把杂志放好,架势似乎是想跟向蕴深谈,说道,“你又为什么想我恨你?”   这反问让向蕴很惊讶,咬牙撇过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时悦看眼向蕴快要打完的药水,起身去叫护士,身后传来向蕴的声音,“你知道宫茜为什么恨你吗?”   “知道,因为她喜欢霍先生。”   “这理由是霍先生说的?”   “是的。”   向蕴讽刺一笑,“为什么那么信任他?他说什么信什么?一个普通的单相思能让她下狠手吗?录音里面跟宫茜对话的那个男人又是谁?说要折断你双手的人找到了没有?如果说四年前你的毒是蓝泽轩那瓶药,林渊那瓶直指霍家的毒药又去哪了?”   向蕴突然问出的这些话让时悦哑口言,俊美的脸庞失去笑意,锐利的目光紧锁着向蕴的视线,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放在被子低下的手紧紧攥起,向蕴闭咬牙道,“四年前,因为宫茜看到你跟霍先生上床才会这么恨你。”   时悦脸瞬间煞白,满脸不可置住;向蕴继续说道,“霍先生没有告诉过你这件事吧!还有泊远,他根本不是霍家孩子了,他只是抱养,当年下/毒事件虽是逾静在处理,可是却全是他主意,这些我不相信霍先生不知道,可他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你,你有想过吗?”   “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处理泊远,传言霍二叔妻子进门时已经怀孕,逾静根本不是霍家的孩子,所以霍先生才会肆无忌惮对逾静下手。泊远不同,他父亲曾经是老爷子的下属,是为救老爷子而死的,泊远对霍家有恩,所以即使知道他有嫌疑,却束之高阁。”   【霍煊是可以信任的。】   时悦不知道为何,脑袋闪过宋宁临走前的那那句话。   “你跟霍煊发生关系这件事其实案卷那里有备案,只不过庭审时,霍先生打过招呼,所以才没出现。”   又是一枚炸/弹,时悦张张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向蕴撇开头望着向窗外没说话。   当年入永乐,我的第一首哥是你写的,你已经忘记了吧!当年我是因为你才进永乐的,你也不会知道,后来,选123乐团成员时,却把我剔除在外,我很生气,我想要打败你,让你看到我,可你根本不在意,连我负气离开永乐,你也没挽留。   他们都说我是在嫉妒你,其实我很尊敬,只是我嘴总很笨。你复出时,我跟你说,让你把歌放到我专缉里面发行,是真心的,一直想跟你一起出张专缉,一直想你对我跟123乐团的人一样,不过,你总是对我谈谈的笑,陌生又生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家乡是个小的城市,工资低到不可思议,一般工作工资都是在一千二到一千六,物价却跟深圳差不多,甚至有些还比深圳贵(因为深圳竞争大,很多家用东西或常吃的水果包括菜肉,反而便宜),不过我琢磨了一下,深圳大概就是房子贵吧! 第63章   向蕴的话砸懵了时悦, 回程时,两人都没开声;向蕴以为是自己的话对时悦起效果, 让他去思考霍煊可靠性问题,可时悦实际却是深陷小辰身世中。   回到河边, 顾相亦跟江文已经开始钓鱼, 见俩人回来, 纷纷围上来, 因为有摄像机在,俩人官方式跟向蕴问候两句,就围着时悦转了,向蕴冷哼一声, 拿起新的鱼杆来到河边,甩杆。   江文揽着时悦的臂膀, 往河边走过, 经过向蕴时,说道,“没鱼饵,你学姜太公呢?”   正盯着河面的向蕴一愣, 脸上涌躁意,硬声回道, “我乐意。”   江文嘻笑两声,揽着时悦走了;向蕴狠瞪着江文的背影, 恨不得把他灼穿。   江文拉时悦来到河边,见顾相亦紧跟在身后不满了, “去去,我跟你时悦前辈有话说,去跟向蕴呆着。”   顾相亦不肯走,江文直接举起鱼杆,作势要打他,才把他赶走。向蕴把俩人麦关掉,又对导演挥挥手,让他们离远点。导演看到时悦神情恍惚的样子,面面相觑,退后,不收音了,就远景拍摄。   江文把鱼杆递给时悦,正准备让他上鱼饵,没想到他跟向蕴一样,直接甩杆了。江文摇头,问道,“你知道了?”   时悦仿若未闻,盯着河面出神;江文轻叹,早上才赞霍先生情深呢!没想到中午就弄了这一出。江文拍拍时悦的臂膀,安慰说道,“想开点,说不定只是绯闻呢!毕竟能两个晚上飞过来找你,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虽说那家是情侣餐厅吧!但说不定霍先生根本不知道是情侣餐厅呢!”   江文咧咧嘴,说的牙疼,这家餐厅在帝都非常出名,说他不知道好像有点牵强了,江文正想换个说词,时悦开声了,“什么绯闻?什么情侣餐厅?”   江文一惊,“你不知道?”   时悦眸色顿时一沉,“知道什么?”   “这……”江文真为难了,他还以为时悦知道呢!懊悔完,抬头,时悦的目光让江文无处可躲,摸摸鼻子,说道,“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要不你跟导演拿手机,看看新闻?”   时悦闻言,起身向导演组走去,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特吓人;时悦在江文印象中,总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什么时候都笑眯眯,感觉特别好说话,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时悦气汹汹的样子也吓到导演组了,听闻他要拿手机,立即递过去;因着霍煊无意隐瞒他们之间的事,两个晚上过来都找导演问地方,所以他们也很清楚时悦跟霍煊的事,今天早上新闻推送霍煊的消息,他们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打开手机,早上新闻推送头条就跳出来,加粗的标题让时悦怒火中烧,霍煊跟胡小姐前晚吃饭他知道,可在新闻看到又是另一回事,特别是标题上写着:霍氏董事长夜会女友,好事将近。   时悦打开浏览器,输入霍煊的名字,铺天盖地全是他的新闻,时悦一个个点开看,有些能点开,有些点不开,看十来分钟,再往回看,大部分已经点不开了,要不就是消失了。   有人在删除这些新闻,时悦第一反应就是霍煊。   时悦把电话递回给导演,重新回到河边,江文凑近时悦,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时悦回道,那些相片俩人看起似走的近,可并无亲密举动;只是新闻内容却灼伤时悦的眼,里面提到有人透露霍家老爷子对这胡姓小姐很满意,传闻她爷爷曾是军/部高层,两人门当户对,金童玉女。   撇开霍家老爷子不喜欢明星这点,再撇开时悦无背景这点,单性别就不过关,他与霍煊其实根本没有未来,他不是活在梦里人,他比任何人更明白社会的残酷,什么爱情大过天,什么真爱无敌,不过骗骗无知少女而已,千百年来,门户之见铸造的悲剧数不胜数,同/性恋在这个时代虽不至于被喊打喊杀,可在大家多数人眼中仍是异类。   更何况还有一点,泊远,霍家养子,如果四年前的事与现在两起谋/杀都与他有关,而他父亲于霍家又有恩,霍煊能对他动手吗?即使他愿意为自己复仇,如果老爷子力保呢?霍煊能为自己跟老爷子对着干?时悦觉得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老爷子已经九十多,真气急攻心出什么事,霍煊这辈子都不会安宁。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如果霍逾静身世真如向蕴所说,这便能让霍煊给老爷子下跪,可见老爷子在霍煊心目中的重要性,他不敢赌万一,所以才会想用这个方法给老爷子消气。   有关霍煊新闻在中午时份已经全部从网络撤下,再搜几乎已经找不到,即使找到也点不开;霍煊正想打电话给白苏,白苏的电话便过来了,陈子里已经找到,正押送回来,不过在途中出现意外,陈子里差点被杀/害,还有另外一个重要信息,沈菱招供,当初她会知道米乐怀孕是有人告诉她的,包括怂恿她对米乐下手。可她只是偷了宫瑀的钥匙给那人,后面怎么操作,她完全不清楚。   那问题出来了,那是米乐的车,那人怎么知道时悦一定会坐上那辆车,难道他还能提前预知时悦跟米乐出去吃饭?这不得不说,又是一个迷题。   某俱乐部   蓝泽轩着急说道,“泊少,派出去的人失手了,陈子里即将被带回帝都。”   泊远不在意说道,“着什么急,大不了在帝都下手,怕什么,我活着,就保你一天。还有,以有没什么事别约我见面了,有什么事在电话里面说。”   最近哥哥看他的目光有点奇怪,怕是哥哥已经怀疑他了,都是他,不该出现的,四年前没死,现在又回来跟他抢哥哥,明明,明明再过半年,他就能成功了,可他偏偏回来了,还跟哥哥住到一块,勾引哥哥,让他不得不回国,不得不得对他出手,让哥哥怀疑他,这人,果然该死。   把蓝泽轩打发后,泊远对着身边的人说道,“让蓝泽轩消失吧!。”   无论如何也要拖到半年后,绝对不能功亏一篑。要怎么做呢?出国?不行,他不能让历史重演。   【为什么不先杀了那个小孩?】   脑海突然冒出这句话,泊远大笑起来,“哈哈,对啊!即使你命大,三番两次逃过去,那就让你儿子替你去死,反正他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他明明不应该存在,逆天出现的东西都是妖孽,迟早老天会收回去,那我还不如帮老天一把。”   “小辰。”   “嗬嗬!”时悦不断喘着气,全身汗水涔涔,把头埋在膝盖中,时悦心疯狂跳动着,他又做恶梦了,梦到那个墓碑。   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感觉又为什么这么真实?时悦突然感到害怕,他必须现在见到小辰。   慌忙起身,时悦把东西塞进包包里,直接跑到导演组帐篷里面叫人,当导演听时悦说要回帝都,脸色一下子不好了,他知道时悦后台大,但也太大牌了吧!节目才刚开始呢!就要罢录,他们这档节目从开始到现在还没谁敢这么做。   时悦郑重承诺道,“我一定在早上赶回来。”   导演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最早一班机也要明天早上十点多,“你怎么回去?”   这一问,时悦也愣了,怎么回?着急在原地踱步,时悦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找霍煊来接他,可是因为今天向蕴跟他说的事,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见他,当年他是真恨那人。那一次,他可是躺在床上三天起不来,半个月后才完全恢复。   导演见时悦着急又无措,说道,“你是有什么事?或者我能帮你?”   时悦摇摇头,背着包包回帐篷;他想听小辰的声音,便拨打段小楼的电话。拔通电话,得知段小楼在霍家,时悦有点惊讶。   段小楼见时悦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便把霍煊跟老爷子坦白俩人恋情的事说了。时悦很惊讶,想到霍煊说过,段小楼要在段家住到过年才回霍家,便问道,“老爷子是不是气坏了?”   没想到一句话,时悦就猜到了,段小楼回道,“别担心,这些事小煊会处理。”   果然,得把老爷子气成什么样子,段小楼才会回老宅?如果单纯生气不至于吧!那很可能是身体出问题。   “我想跟小辰说话,您能给个电话给我吗?”   “当然,我发到你手机上。”   说完这事,俩人又聊了一会,段小楼让时悦在外一定要小心身体,时悦听的非常感动,他觉得这辈子特别幸运,总是遇到好人,先是米乐姐,后来是爷爷,现在段小楼对他也很好。   与段小楼道别后,时悦便拨通段小楼发过来的号码,是段家少爷接的电话。时悦对他表示感谢,段少爷笑着回道没什么,接着跟他聊起小辰,“小辰今年三岁吧!几月生日?”   “十月十日。”   “什么时辰?”   时悦愣住了,在华国,问生日还好,问到时辰,多少让人在意;华国几千年玄学,不是闹着玩的;即使现在大家都在讲科学,可大部分人对自己时辰还是忌讳让别人知道。   见时悦沉默,段二少也猜到时悦的心思,便笑着说道,“你别误会,不知道小煊有没跟你说过,我会占卦。这两天小辰跟我住,这孩子颇得我缘,父亲也喜欢他,我看小辰掌纹过浅,便想为他占一卦罢了。”   段二少这话听的时悦心吊起来了,小辰掌纹浅从他出生时时悦就发现,当时他也有点迷信,还在网上搜过有关信息,科学说法是身体虚,只要以后注意身体,好好养着,长大就会清晰;可还有一种说法,华国算命说,这是命虚的体现,孩子不好养,如果在三岁前,找不到东西镇住他这命线,便会出问题;时悦虽不说全信吧!养小辰也挺小心的,后来小辰渐渐长大,半年前,他掌纹颜色开始加深,时悦便觉得,还是科学可靠。   时悦回道,“小悦的掌纹不算浅吧!比我的还深。”   段二少一愣,蹙眉思考着时悦的话,说道,“你是多久没看小辰的掌心了,怎么会觉得他这掌纹深?”   电话传来的声音冷冽而严厉,时悦心瞬间紧绷,从小辰掌纹加深后,时悦几乎天天看,看一个来月,发现没问题,时悦便没再留意,本觉得没什么,被段二少这一喝斥,时悦心虚起来, “我……”   时悦迟疑,段二少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便是常人的心态,不仅时悦如此,其他人也总叫着科学科学,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嗤之以鼻,孰不知,玄学实则便是科学,例如公元前《淮南子》一书,后人都以为这是一本求仙访道的道家之书,可里面却是地球上最早记录太阳黑子的书籍。也正如《易经》,都知道是占筮之书,可现在国内外多少科学家捧着这本书来研究。   段二少问道,“可是辰时?”   时悦回道,“是的。”   两个字,段二少又想骂时悦了,这不是明罢着把小辰的生辰八字瘫在众人面前吗?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可知有多严重?   段二少深吸口气,说道,“小辰必须改名,还有,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小辰的出生日期?”   时悦回道,“就我跟米乐姐知道的,还有医院。”   段二少又问了其它问题,比如哪家医院,接生人是谁?小辰是不是剖腹产?可惜,当段二少问到哪家医院开始后,时悦就感觉不对劲了,当即闭嘴,所以一个问题没回。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小辰是我外甥,我能害他吗?”段二少的话让时悦脑袋顿时发懵,说不出话来,抓着手机的手直抖,也不知道是被段二少吓到了,还是害怕其它东西。   时悦张张嘴,哑然开声,“您怎么会知道?”   段二少也不瞒他,直接说感应出来的,段家每代都有人继承这种特殊能力,这一代便是他。   对于段二少这个答案,时悦不信也得信,首先前面有白狼,段家传奇在华国也确是赫赫有名,加上霍煊也说过段家的事,可信度非常高。 第64章   时悦一直在沉默, 段二少也没催他;毕竟男人生子这种事,确实惊骇, 时悦怕人知道也可理解,甚至于, 被猜到是一回事, 真相从口中说出又是另一回事。   段二少这次会直接跟时悦摊牌的原因也很简单, 除他发现小辰掌纹浅外, 占卦的事也让他很在意,当年卦象明明显示霍、段两家继子绝孙,可为何四年后,小辰便出现了。   段二少从不质疑自己的能力, 那么小辰的出现,是逆天改命的结果?   逆天改命, 这四个字可不是说说;这也不是在写小说或在拍电视剧, 据段二少所知,在玄学界,不是没人做过这种事,可最后的结果只三个字, 遭天谴。   这几天,段二少把时悦所有过往及最近的事情都查个底朝天, 得出一个结论,时悦与此事应该无关, 最有可能的是莫名出现的那只白狼。   “段二少爷,对于小辰身世, 我有一个请求,不要告诉霍先生。”   段二少没想到等来等去,等这么久,竟然等到这个答案;说实话,时悦的请求于段二少来说不算大事,只是有点困扰,“为什么?”   这三个字,时悦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更或者说,他不愿意自己去深想这个答案,于是便回道,“抱歉,段二少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   “小辰身世我可以暂时帮你瞒着,但我不保证以后。”   “好。”   “关于最近在帝都发生的事我知道了,需要我帮忙的话,直接开口,虽不至于说跟霍家对上,但你是小辰的爸爸,我还是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   “我想知道霍泊远为什么恨我?”   段二少躺在藤椅上,轻挑着银炉内的木碳,淡淡的香气袅袅飘浮,荡漾在古香古色的房间内,“他不姓霍,他姓泊,他喜欢小煊。”   “我明白了,小辰拜托您了。”   “客气,要让小辰听电话吗?”   时悦看看时间,回道,“不用了,晚安。”   俩人道别后,时悦躺在帐篷里出神,脑海闪过与泊过相识的所有画面,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感觉不到他的敌意,这人藏的太深了;还有,霍煊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四年前那夜是他?那一夜,又是怎么回事?   蓝泽轩死亡的消息在时悦参加节目第五天传出,也正是陈子里回到帝都的那天,在他死亡消息刚过三个小时,陈子里就供出蓝泽轩,买凶/杀人的是蓝泽轩。   “啪!”   白苏一掌拍在霍煊办公桌上,气的跳起来,“未免太猖狂了,真是想杀谁就杀谁吗?”   霍煊仿若未闻白苏的话,他在翻着蓝泽轩的死亡报告,一枪毙/命,手法娴熟,是作案高手。   气完后,白苏坐下来狂喝水,他跟霍大哥都怀疑是泊远,可怀疑是怀疑,找不到直接证据,屁用都没。   把报告放下来,霍煊说道,“我们假设,宫茜的话是真的,她不知道那是毒/药,她要让蓝泽轩的司机买的是春/药,那么,是谁指使司机换药?重审蓝泽轩的司机,他肯定在撒谎,马上。”   白苏脸色一变,立即拿出手机拨出电话,接通不过十几秒,白苏像虚脱般滑落坐下,喃喃道,“司机自杀了。”   闻言,霍煊起身,大步往出外走,说道,“白苏,派人加紧看守宫茜,逾静,还有那个服务员,全部人员重审一遍,把蓝泽轩跟司机的死直接透露给他们,我去Z市。”   跟在霍煊身边的蒋秘书当即拨打飞行员的电话,随即,除白苏去办事外,俩人直接到顶楼停机坪,十分钟左右,私人飞机降落,霍煊跟蒋秘书直接离开。   蒋秘书坐在飞机上,暗叹自时悦出现后,这架放着长草的私人飞机终于用上了。   这一路上,霍煊都是在思考一件事,如果这一切泊远是幕后操纵人,他为杀时悦,为什么要经过这么多人的手?这很明显,是将把柄递给别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现在,他应该知道自己在查他,这么明目张胆杀人,是因为无所畏惧了吗?还是真以为,没有证据,自己动不了他?   霍煊到达Z市后,时悦还在拍摄,按照计划,今天是最后一天,是他们挑战小吃成品,并让一百名路人投票的环节。可惜,他们是做出来了,最后过关票数却不过百分之八十,所以说,他们挑战失败,必须接受惩罚。   四人顿时哀嚎起来,虽不知道是什么惩罚,但前面有五季对照,能好到哪去?   霍煊的到来让时悦让惊讶,从他知道小辰身份后,这两个晚上他都没主动打电话给霍煊,不过霍煊的电话倒准时来,时悦因为心情无法平复,也只是跟他聊两句就挂了,借口一个字,累。   前两个晚上都是半夜偷摸过来,今天还是白天,霍煊公然出现,把导演组吓一跳;看看还挂在头顶的太阳,导演组灵机一动,问霍煊愿不愿意来个特辑。最近这几天跟拍,他无意间听到时悦跟江文说,霍煊会煮饭,而且手艺非常好,媲美五星级酒店。   时悦说道,“要上去露一手吗?”   霍煊还没回话,江文就插嘴了,“霍先生,被判定失败,就得接受变态的惩罚,时悦这小身板,啧啧……”   还没啧完,时悦一脚过去,把江文踢的哇哇叫,直嚷着时悦不讲义气;时悦没理他的胡言乱语,只问霍煊方不方便,如果介意的话,拒绝就好。   霍煊倒没介意,于是众人集齐,来个开场白,时悦跟观众介绍这是谁。   “这是我大外甥。”   时悦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安静下来,一阵寒风吹过,众人不异而同打个寒战。   霍煊参与进来,录的时间也不长,到下午四点左右就录完了,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时悦坐着霍煊的私人飞机离开了。   上机后,霍煊拉过时悦就是一个热辣辣的吻,待他放开,时悦已经快喘不过气,趴在霍煊胸膛,时悦微眯起眼,神情惬意,像只吃饱喝足躺在太阳底下晒毛的猫咪。   霍煊轻拍着时悦的背说道,“最近我会派几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出入都要注意,知道吗?”   时悦抬起头,疑惑问道,“出什么事了?”   霍煊也同想瞒他,便回道,“蓝泽轩跟他司机都死了。”   背后一凉,时悦不可置信看着霍煊,这是杀人灭口?是谁?泊远?时悦紧咬着唇,他有很多话要问,可他又害怕,他怕有天霍煊对他说:时悦,放过泊远吧!他对霍家有恩。   这句话不是他凭空捏造出来诬蔑霍煊,而是他前晚做梦梦到的,虽说梦不可信,却直实反映出时悦的心态,在知道逾静身份、又知道霍煊瞒他这么多事后,他始终无法安心下来。   指腹按在时悦唇瓣边,霍煊沉声道,“怎么了?”   时悦拉开霍煊的手,撇开头,盯着地面发呆,片刻,说道,“霍先生有事瞒着我吗?”   清亮的眸子如午夜星辰,美好的让人不忍伤害。宽厚的手掌覆上这双无法逃避的双眼,让它深陷黑暗之中,把时悦拉过来按在胸膛上,霍煊沉声道,“时悦,相信我。”   “泊远是凶手,对吗?”   时悦仍在霍煊怀中,只是他的声音变得淡漠。   霍煊回道,“目前判断是他。”   时悦把霍煊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拉开,直起身,神色变得冷峻;他没开声,只是定定看着霍煊。   从两天前,霍煊就发现时悦不对劲了,看到此时他的目光,霍煊能猜到七八十,定然是谁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有向蕴了。   霍煊拉过时悦的手,轻捏在掌心中,说道,“小悦,关于泊远,涉及到的东西太复杂,他背后的关系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没有直接证据,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我问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下换霍煊愣了,除怀疑泊远是凶手这点,他自问没什么……   不对,还有两件事瞒着时悦,一件是国家大剧院的事,一件是四年前的事;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四年前。时悦知道了?从哪知道的?向蕴?   他记得当初审过向蕴,他可是叫着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倒好,事件结束后,来小悦面前倒打一耙,是他太仁慈了吗?   对于四年前,霍煊倒不是想隐瞒,而是没想好怎么说。   四年前,他神智不清跟小悦上床,明显是被下过药,结合现在对泊远作出的判断,谁下/药,答案呼之欲出,只是时悦是怎么撞上来的,这事他倒想知道。   霍煊轻笑,“你知道也好,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说。”   时悦深呼口气,这人,“你不解释一下?”   霍煊疑惑了,“解释什么?”   时悦怒,“你那晚发什么疯。”   霍煊把炸毛的时悦拉到身边回道,“那晚被下药了,我很高兴是你。”   两句话没了,然后拉起时悦的爪子一根根亲着,亲到时悦脸发青。 第65章   说起那晚, 时悦固然想那个声音,当初他惊醒后又气又怒, 直接离开;对于那夜的梦及那夜的事都被他丢到记忆的角落里生尘发霉,再也不想去记起。   紧接着, 霍家年宴, 发生一连窜的事让他措手不及, 根本无暇去想。   时悦不是一个娇弱的人, 可连续五天的录制还是让他有点吃不消,特别是吃不好睡不好,加上帝都发生的事,让他情绪一直处于波动状态, 所以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处于疲惫。   四年前的事, 想来很难说谁对谁错, 加上向蕴跟他说的话,段二少爷说的话,让他思绪如今有些混乱;此时时悦不想去下判断,一步错, 步步错,这不是他的作风。   阖眼, 想让自己平静一下;宽厚的大手按住脑袋,半强制性让时悦躺下来。时悦紧抿着唇, 帮脑袋找个合适的位置慢慢睡过去。   牵涉案件人员接连死亡,本应紧张起来的警/局意外的平静, 各处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倒有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白苏肩负这个案件,从早上接到蓝泽轩跟他司机的死讯,便直接前去提审宫茜等人,可惜,此时官方与他配合的不是宋宁,有些话根本不适于在他们面前问,更别说威胁利诱了。审一天,毫无进展让白苏烦躁,偏偏这时白家老爷子电话来了,接连三个电话让他滚回白家,不准再淌这趟浑水,白苏哪是听话的主,否则现在他早穿着西服服务人民了,气的白老爷子直跳脚。   倒是白老爷子的话引起白苏的注意,这起事件是霍家与时悦的恩怨,他爷爷着什么急?除非事件已经越过这个度,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半年后的大/选。   脑袋直接闪过这个句话,白苏背后一凉,宫茜为什么加快庭/审,不就是怕这事连累霍叔叔吗?白苏脸色顿时发白,他必须尽快能知霍大哥,到底是政/敌想趁机钻空子还是泊远联合外人对霍家下手,必须尽快查清,否则霍家一倒,他们一派倒再无翻身之地。   电话不断拨出,急的白苏跳脚,那边的电话也没人接,无法,白苏只能打电话给皇甫烈,电话接通后,白苏反而沉默了,他到底是蠢成什么鬼样啊!这是军中通讯电话,他要敢说出一句不适当的话,国安/局就该找他喝茶了。   “那什么,最近挺想你的,有空出来跟我约个会吧!”   丢下这一句,匆忙挂掉电话,白苏接着第一反应是擎苍,拿着手机跑出门,还没上车,猛然想起,那家伙当封疆大使去了,根本没在帝都。   操,一个两个都不在,竟然只剩他一个人在帝都,最可恶的是当事人,跑去接媳妇了,好不甜腻,火大。   得到小辰八字,段二少爷便带着小辰来龙禅殿,这里藏有段家祖先留下的各类道家书籍及物件,包括小辰说的八卦图。   龙禅殿外是一个八方形天井,中央铺着黑石头;段二少爷把小辰放下来,指着黑石中央说道,“小辰,走到中间去。”   小辰懵懵懂懂晃晃小脑袋,迈着小短腿小跑过去,“小舅舅,是这里吗?”   “对的,小辰真厉害。”段二少爷直起身,对小辰认真说道,“小辰,你相信小舅舅吗?”   小辰用力点点头,“相信。”   清冷的面容嘴出一抹笑意,风华之艳丽,魅人心弦,“那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小辰都不可以动,好吗?”   小辰点点头,垂放在身侧的小手紧攥成拳,目光熠熠生辉,坚定而信任。   段二少爷欣赏点点头,神色须臾间凛冽,清雅、冷俊的面容如谪仙,出尘飘渺;衣袂无风舞动,一手捻指在胸前,一手划虚空而过……   “起。”   七柄纸伞凭空出现,凌空在小辰上空旋转,天井瞬间被遮盖其下。只见段二少爷七步踏进,一柄钱铜剑霍然从水云袖中啸鸣而出,立于七柄纸伞之上。   天井陈旧的黑石刹时发出银光,顺着八方形天井而旋转;几息之后,猝然停下,一道光芒迸出,再看,小辰脚下出现方位八卦,由黑矅石及白玉组成,白黑相间,色泽浑然天成。   段二少爷脚踩方位坐下,稳如泰山,双手置于双膝之上,阖眼轻吟,右手快速掐算数下,衣袖一甩,圣杯飞出,铜剑从纸伞之中飞驰而下,“噔!”一声响,剑锋入士,圣杯落于剑身之下。   段二少爷猝然睁眼,看到铜剑下的圣杯脸色大变,只见一枚破碎,一枚裂开,皆无完身。   长袖一挥,段二少爷轻喝,“收。”   纸伞直接消失于虚空之中,铜钱剑驰飞入袖,也消去影踪。   一直站在回廊的夏盛德快步上前扶起虚弱的段二少爷,小辰也着急叫道,“小舅舅,怎么了?小辰可以出来了吗?”   段二少爷微点头,闭眼晕厥过去。夏盛德连忙抱起段二少爷快速往院往走去,小辰迈着小短腿跑着跟上,无人理会的八卦图在三人离开院落后,瞬间消失,再看,只见块块粗糙黑石铺于天井,再无一丝光泽。   霍煊与时悦刚落地,便接到皇甫烈的电话,杀蓝泽轩的凶手抓到了,霍煊满意勾勾嘴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一开始,他并没把宝全压在白苏身上,而是让白苏在前方迷惑敌人的眼睛,皇甫烈才是真正的主场。   不仅如此,泊远的势力已查清,林渊收到一份由四年前寄出,现在才收到的文件,这份文件能证明林渊助理那份药最终流到泊远手上,虽没能直接证明他下毒,可只要霍煊乐意,宫茜完全可以翻案,最多比逾静多几年,而凶手,则是另有其人。   最值得庆贺的是声纹报告出来了,当初时悦交给他的那个老人录音与泊远声纹相似度达百分之九十九,这个铁证,让泊远无处可逃。   另外,宫茜录音里面的男人也找到了,他是蓝泽轩的助理,蓝泽轩早上刚死,下午想跑的他就被白苏的人抓住了,同时,蓝泽轩的经纪人,还有两个助理及其身边其它人全被控制起来。霍煊判断,泊远喜欢用蓝泽轩做事,蓝泽轩则喜欢用身边的人做事,威亚案跟车祸案,这些人就是突破口,拨出来萝卜带出泥,一叠叠证据摆上来,泊远已经无处可逃。   回到帝都的时悦本想去接小辰,可看完资料后,头实在痛的厉害,便早早睡了。   时悦睡后,霍煊接到白苏的电话,把他爷爷的异常说一遍,霍煊仅回三个字:知道了。   回到房间,霍煊留下床头灯,橙黄的光芒轻柔散在床第之间,充满温情。霍煊坐在时悦身边,一遍遍轻抚着他的眉角。垂首,在眼帘印下一吻,饱含在眼内的情感如深海,包容、广宽,窥不见底。   柔情溢满身心,静静看着这人,舍不得移开视线,恨不得一夜白发,与之相守相老,又恨不得时间再慢点,让他们携手同行的路再长点、再长点。俯身在时悦嘴角边轻吻,他想定下这人的来世,下下辈子,永不分离。   这一夜,他坐在他身边,彻夜。   “爸爸,你会来接小辰的对吗?”   “小悦,小悦。”   “小辰。”   时悦大喊一声,霍然起身,额头全是汗,脸庞惨白无色,唇瓣轻微抖动着,眼底全是惊恐,极速喘着气,时悦慌乱看看四周,一把抓住霍煊,“小辰呢?小辰呢?”   声音破碎到不成样子,霍煊心疼给时悦擦着汗,“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我问小辰呢?”   时悦脸庞微微扭曲,手提着霍煊的衣襟,仿似要食他骨肉,噬狠的目光让人发憷,却让霍煊疑惑之余更心痛,轻抚着时悦的背后,霍煊柔声道,“你忘了,小辰在姥爷那里。”   “对,对,小辰在,小辰在,小辰在段家,小辰今年三岁了……”   无力放开霍煊胸襟,时悦灰白着脸喃喃自语,无措擦擦汗,趔趄着往床外爬,嘴里不断念唠着,“小辰没事,小辰没事,他三岁了,三岁了……”   “小悦,怎么了?告诉我。”霍煊把时悦一把捞回怀中,双手按住时悦肩膀,柔声道,“小悦,不要把我隔绝在外。”   惊恐的心莫名安定下,在霍煊宠溺的目光中,时悦渐渐泛红眼,“……我,我在梦中见到小辰了……小辰旁边有个墓碑,写着……”   时悦的声音很轻,很轻,似怕惊破什么,更怕失去什么。   这是一个恶梦,时悦说。这个梦从四年前开始到现在,他时不时就会梦到,可从未清晰,可现在他看到了,看清楚那个梦,可怕至极。   除宫茜宣判时,霍煊从没在时悦清醒的时候露出这么脆弱的样子。心疼吻着时悦的额头,眼睛,脸庞,唇瓣,眼内全是心疼,“乖,没事,只是梦而已,有我在。小辰不会有事的。”   时悦这惊憷的梦让霍煊想起前两天自己在梦中见到的那个时悦,绝望、悲伤,还有时悦说的那句话,霍煊神色瞬间发冷:他不会让任何人动时悦跟小辰,用生命起誓。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玄学那段是想一笔带过的,手痒痒,就写这么长了。要管住手,否则变玄幻文了(ー_ー)!!   后面一段有没觉得写的太温情了????,因为我在火车上,旁边有个人一直在放很温柔的曲子,叮叮噹噹的,回神过来后,写完了。^_^ 第66章   时悦情绪平静后, 当即要去接小辰,霍煊也同意, 可刚踏出门,霍煊就接到老爷子的电话, 让他回家。老爷子的声音很不对劲, 霍煊不得不回去, 但时悦这边, 霍煊也安排了三个保镖倍着他。   时悦穿戴好后,霍煊送他到楼下,临上车前,时悦盯着霍煊的目光说道, “霍先生,法律是公正的吗?”   “当然。”回答的坚定不移, 霍煊上前一步, 轻捏住时悦下巴,俩人相视,各自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手腹轻抚过时悦眼角,霍煊道, “小悦,相信我。”   时悦微怔, 而后眯眼一笑,“霍先生很没安全啊!这三个字, 说了好多次。”   轻叹声在耳边响起,窜过耳膜, 直达时悦心脏;不可自控的脸颊发热,他听到这个男人无奈地说道,“是谁一直对我抱着疑问的,嗯?”   时悦无辜回道,“是谁?告诉我,我帮霍先生揍他。”   无奈失笑,眼底的宠溺让时悦心脏再次跳动起来。时悦拉开霍煊捏在下巴处的手握住,上前一步,抱住霍煊,“霍先生,从这一刻开始,我相信你。”   紧抱住时悦,霍煊闭眼感受着情中人全然信任、信赖的动作,“好。”   “霍先生,今晚早点回来,我告诉你一个大事件。”   “什么大事件?”   “你肯定会吓的目瞪口呆。”   霍煊轻笑,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惊喜,倒很期待。   即使再不舍,俩人也要分开了;时悦前往段家路上时想,这个消息对霍煊而言也不知道是惊吓?还是惊喜?不过他很期待揭开真相时,霍煊的反应。   时悦到达段家,提着在路上买的礼物递给段管家,随即跟他前往段二少院子;据管家说,段二少从昨天开始就病了,今天越来越严重,起不来床;时悦听闻后,暗暗吃惊,段二少爷身体孱弱,在帝都不是秘密,但他前一晚与段二少爷通话时,听声音人还好好的,不过一天两夜而已,已经严重到这程度?   跟着管家刚进院落,时悦就听到高高低的咳嗽声。俩人还未近厢房,门‘咿呀’一声开了,是段二少爷身边的护卫,他正端着一盆水走出来,见到管家跟时悦到来,把盆递给旁边的佣人,便带时悦进去。   时悦视线扫过水盆,见水中浮着几缕血丝与一块蚕丝手帕,心里暗暗吃惊,却并不多事去问夏盛德的情况。   进入厢房内,只见一名面容俊美的白衣男子阖眼虚弱在檀木床上,青丝柔顺散落在垫起的被褥下,平添一份柔弱,房间内缕缕烟丝飘拂,闻着非常舒服,时悦猜想应该是安神香;小辰此时坐在檀木床边,双脚自然垂放着,脚尖刚好着地,双手平放在腿上,小脸有丝凝重,看上去一副小大人模样,又乖巧的让人心生疼惜。   时悦怕惊到床上的男子,小声叫道,“小辰。”   小辰猛然回头,见到是时悦,先是怔一下,然后快速跳下椅子,小步伐跑向时悦,扑进时悦怀中,“爸爸,小辰好想您。”   时悦抱起小悦,亲亲他脸颊,“爸爸也好想你。”   此时,躺在床上的男子缓缓张开眼,见是时悦,笑道,“可是时悦。”   男人说的是肯定句,时悦抱着小辰走到床过,说道,“是的,段二少爷您好。”   段二少爷轻笑道,“还叫段二少爷,应该叫小舅舅了,坐下吧!别站着。”   时悦道声好,抱着小辰坐下,关心道,“小舅舅,您身体如何?医生怎么说?”   既然段落二少都让他叫小舅舅了,时悦也不娇情,之前在Z市里,霍煊的报道让他产生过自我怀疑,可昨晚,时悦有真真正正想过他们他未来,所以才会对霍煊放下承诺,是的,‘我相信你’这四个字对时悦来说,就是承诺与告白,甚至比‘我爱你’这三个字还重,至于霍煊能不能听懂,并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老毛病了,不碍事。小煊呢?今天你第一次登门,他怎么没陪着?”   “老爷子有急事让他回老宅,我急着见小辰,就先过来了。”   “怎么一点礼数也不懂,看下次怎么收拾他。”段二少爷眉头轻拧,似不满意霍煊的没到来,又似在想着什么?时悦没看懂,段二少爷继续说道,“我们段家也失礼了,今日你第一天上门拜访,段家应当正式接待才是,但父亲前往南方见友人,我又染病在床,实在羞愧。”   段二少爷说话用词古今混搭,有点清朝末到民国期时的风格,不违和,只是没听习惯,有点怪怪的。   “是时悦失礼了,来时应该先打个电话过来。”时悦说这话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他拿着礼物上门后,看到管家有点惊讶的表情,才想起应该先跟主人家打声招呼,才不至于唐突。   段二少爷眼中有欣赏,暗暗赞叹,进退有度,性情不错;想来三观也正,适合当段家人。寒暄几句后,段二少爷说起他跟时悦在电话里聊到的事。   常人算命,需生辰八字,小辰不然,因只之前也说过,小辰是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存在,那个这不‘应该的存在’是天命轨迹自行修改,还是人为的结果?小辰掌纹浅淡,几乎消失,是否与这个有关?还有小辰身上戴的那火炎形饰物,它拥有着强大、而神秘的能量,这又是否与小辰打破天命有关?还有那只白狼,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发现小辰掌纹浅并不是意外,而是段二少爷想为小辰算命、占卦的结果。小辰掌纹虽浅,可还能依稀看到,再不济看面相、气息,凭段二少爷的功力,也能看的八九不离十,可当他为小辰捻指掐算却发现,算不出来,天地间,小辰竟然不存在。这与他之前算段、霍两家血脉传承的结果不谋而合。   段二少爷不敢轻举枉动,当晚打电话给时悦拿到小辰八字后,为谨慎,直接启动八卦阵为小辰护体,再动用小辰八字掐算,圣杯竟然碎了,结果与前面一致。   段二少爷开阵晕厥醒后,又强行试了,这次他不算今生,而是断前生、推后世,得出的答案让段二少爷惊骇,同时,因段二少爷动用段家秘术,受到反噬,所以现在才起不来床。   段二少爷的话于时悦来说,太过于匪夷所思,可同时,时悦脑海却不停闪过那个梦,越想越害怕,时悦脸色非常难看,唇瓣也被抿的发白;段二少爷看时悦不对劲,把管家叫进来,带小辰离开。   低头轻咳几声,段二少爷说道,“想到什么了吗?”   时悦张张嘴,迟疑不决;段二少爷说道,“浩瀚宇宙,三界六道,小辰八字不存在三界六道之中,却身在五行之内,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时悦对这些不太懂,就算懂也是佛道混乱一片,据霍煊所说,段家传承的是道,他也是一头雾水,但身在华国,说没看过英叔的电影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华国人,英叔电影里有几部都强调过一件事,不存在三界六道,又于五行之外的物种只有一种,僵尸。   霍然起身,时悦死瞪着段二少爷,几经张口,却发现自己抖的厉害,竟然开不了声;段二少爷见时悦神色惊恐,疑惑道,“你害怕什么?”   时悦缓好几口气,才厉声道,“你什么意思?你说小辰不是人?”   段二少爷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小辰不是……”   话半句,段二少爷想起刚才自己说的话,瞬间明白,说道,“慌什么,坐下;我的意思是小辰这情况异常,我不是说了,在五行之内吗?”   段二少爷语气凌厉,倒把时悦的恐慌压下去,时悦重新坐回椅子上,却显的有点不安。   段二少爷说道,“这里面涉及东西太多,没法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一点,小辰的情况很危险,随时有夭折的可能。”   “不可能,迷信罢了。”时悦当即反驳道,慌乱站起身,时悦咬牙道,“段二少爷,我先带小辰回家,这段日子麻烦您了。”   “时悦,你想用小辰的命来赌你的不信任吗?”   段二少爷话一落,已走到门边的时悦顿住脚步,手捏在门边,‘咯咯’直响。   段二少知道时悦情绪激动,可他必须弄清楚小辰的情况,时间已经不多了,“时悦,小辰是我段家唯一传人,我不会害他,我如今在找原因,想帮小辰躲过这一劫,你身为小辰的父亲,如果你要赌这个所谓‘迷信’的万一,我不会让你带走小辰。”   时悦缓缓转回身,双眼赤红,似恨不得扑到段二少爷身上弄死他。这情况段二少爷早想到了,搁谁家孩子活的好好的,你来这么一句,不直接拿刀把你切了,已经够给面子了。   时悦没回话,段二少爷也不开声,只是静看着时悦。俩人像在较劲似的,谁也不相让,就这样紧盯着对方,不知过了多久,时悦抬脚走回床边坐下。垂下头颅,时悦盯着地面出神,许久才把那个梦跟段二少爷说了,包括当初他为何会摸到霍煊房间去原因。   普通人看来,时悦进霍煊房间的原因诡异又恐怖,可在他们修道人看来,却是另一个意思。有过孩子的人都知道,一般人在怀子前,都会在梦中见到一个小孩,这是常事,不值得惊讶,时悦情况异曲同工,唯一的区别是他在清醒时听到小辰的叫唤,继而跟霍煊上床,仿佛就像是小辰要出生,故意诱时悦过去似的。   最让段二少爷惊讶的是时悦梦中见到的小孩也叫小辰,还看到墓碑。这时,前生后世轮便很容易想到,再联想到四年前为霍、段两家算的卦,段二少爷脑中闪现一个大胆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没时间,只能半夜写了,写一半,时间到了,匆忙先发。   对了,再解释一下,这真不是玄幻文,过了这两章,交代完小辰的出现,就回归现实了。哈哈!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春吉祥,万事如意! 第67章   而这个想法一出来, 很多东西便解释的通了。段二少爷问道,“墓碑都有刻日期的, 可见到刻在上面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时悦摇摇头,灰白色脸色, 回道, “看不清。”   这个梦是时悦四年前开始做的, 经过四年后, 最近梦才开始清晰,这也说明或者是一股什么力量在压制着,还有一种可能是时间没到,而现在时间到了。   段二少爷想想, 说道,“我有办法能让你进入梦中, 你敢试吗?”   “少爷, 不可。”一直沉默侯在一旁的夏盛德上前一步,试图阻止;少爷就是因为动用力量,才会病倒,现在再为时悦动用能力的话, 无疑是在消耗寿命。   罢罢手,段二少爷道, “无妨。”   时悦回道,“好。”   这个梦就像悬挂机在时悦头上的一把剑, 随时会落下来,时悦不解决掉, 他也无法安心,如果段二少爷真有这个能力让他看清楚这个梦,弄清楚这个梦,他无限感激。   霍煊回到老宅,管家说老爷子在书房等他;这时段小楼匆匆过来,把霍煊拉到一边,忧心忡忡道,“小煊,今天一早,小远找到老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老爷子大怒,甚至请出家法,你自己要留心。”   自那日老爷子怒怼霍煊不信任他后,就不肯跟霍煊说话,还冷战;霍煊倒晚回来吃晚饭,主动跟老爷子说话,可老爷子像个小孩子似的,除了冷哼就是别开脸,闹的霍煊也无法。   “妈妈,你对泊远怎么看?”   霍煊突然叫小远全名,段小楼瞬间便觉得不对劲;虽说这大儿子性情凉薄,但对小远还算和气,平日也是跟着他们叫小远的,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不挺好吗?”   “妈,自他回国后,你就没发现过异样?”   段小楼叹气,不是没发现,而是不敢发现;当初老爷子不喜时悦,段小楼猜测有人在老爷子面前说过时悦的坏话,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逾静,毕竟这孩子从小被娇惯坏了,反观泊远,见人三分笑,嘴又甜,段小楼是想不到他身上去,霍煊更不可能。   霍宅人少,段小楼便按到逾静身上了,后来逾静被判/刑,她更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可自逾静离开后,她却看的更加分明了,泊远有问题,她一直棒在手心疼的小儿子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她还记得那孩子小时怯弱、瘦小缩在老爷子身后的样子,后来老爷子把泊远放到她名下,当成她儿子来养,她也花尽心思来教导他,可是是什么时候变的呢?难道是出国留学后,还是在更久之前?   段小楼说道,“小远他三岁来到我们家,很乖巧;那年你刚好十四,又叛逆,让人很头痛;那时我就觉得,你有小远一半乖,我睡着都能乐醒。”   泊远来到霍家时,段小楼虽一开始只把他当成一个孤儿来养,对他只有怜悯,可在后来的日子,段小楼确实把他当成小儿子养,养到二十岁,段小楼在国外大病回来,他便嚷着出国念书,段小楼再不舍也让他走了,只是四年不见,她怎么就找不着以前的小远了呢?   “小煊,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自上次在法院,段小楼问霍煊,这案子是不是还没完,得到确认答案后,她的心就一直吊着,没想到这天真到来了。   霍煊见段小楼神色伤心,说道,“妈,别想太多。”   段小楼踌躇一会儿,还是咬牙说道,“严不严重?能不能找小悦商量……”   “妈。”霍煊立即打断母亲的话,他要跟时悦一直走下去,母亲的态度很重要,“您不是说过,小悦在帝都没权没势,让我多看顾他吗?”   段小楼惨淡一笑,道,“枉我当初还对你二叔说,都是爹娘生养的,谁也高不过谁;当时不过没切到肉上罢了;小远到底是我小儿子啊!”   段小楼说的难受,可没再为泊远求情;霍煊说道,“妈妈,他不但参与四年前的事,新的两起谋/杀案也是他的手笔,这样的人,不值得您伤心。”   段小楼震惊看着霍煊,而后又似猛然醒悟,垂下头,挥挥手,“你去找你爷爷吧!我好好想想。”   “妈妈?”   “当初入霍家门,我就跟你爸许下诺言,霍家我一定管好,小远我也会教好,让他放心,可现在逾静入/狱,小远又犯事……”   “妈妈,父亲不会指责您的。”   “小煊,因着逾静的事,你爷爷用尽人情才压下来,小远再出事,我们霍家便是动摇根本,随时会被反咬一口;我们一旦处理不好,你父亲前程不要也罢了,就怕落不得好下场。你明白我意思吗?”   如果霍震烨没参/选,泊远闯再大的祸,担再大的罪,他们还有底气说能稳定根基,可现在霍震烨参/选,挡着一堆人的路,谁不想在这时咬他一口?权势这东西,华国上下五千年来,死在上面的人数不胜数。   对比段小楼的担忧,霍煊有自己的看法,“妈妈,这件事我并不准备放到台面上,该给小悦的交代,我必须要给他,哪怕他顾及到我,愿意放过泊远,我也有自己的处置方法。”   霍煊这话无疑在告诉段小楼,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泊远,段小楼突然觉得自己教育即成功又失败,成功的是教出个好儿子,失败的教坏个小儿子,他们兄弟虽相集的不多,但段小楼一直以为小煊把小远当弟弟,可现在儿子的目光告诉她,他一直以来只当小远是个在霍家生活的熟悉人罢了,并未被他划在保护区之内;一时间,段小楼不知道该为这个发现高兴还是伤心。   段小楼觉得难受,感觉都快哭出来了,只能对儿子罢罢手,转身上楼。霍煊目送母亲离开,来到老爷子书房。   敲门后,传来老爷子‘请进’声,霍煊推门而入,只见泊远解开上衣跪在地下,后背几条藤条红迹非常明显,纵横交错,溢出血丝。老爷子则是坐在香樟木椅上一脸怒容,藤条放上茶几上,上面粘着血丝。   老爷子见霍煊进来,抬手让他坐到对面沙发,说道,“小煊啊!今天小远找我坦白一些错字,我已经用家法惩罚过他了,你看着,这事是不是过去好了。”   老爷子把泊远坦白的事说一遍,说的竟然跟霍煊查的资料相差无几;第一,他承认四年前窜掇逾静收拾时悦,但他不知道是毒/药,以为逾静闹着玩的。第二,他让人在时悦威亚动手,只是为了吓唬时悦。第三,车祸的事也是他让人干的,不过是因为时悦一而再再而三不听话,不肯离开帝都,他才出狠手,不过他拿捏着尺度,只是想让汽车失控,意图吓狠时悦,让他不要缠着霍煊罢了。   是的,泊远招了他为什么针对时悦,因为四年前,他看到时悦爬霍煊的床,他是为了帮哥哥报仇,至于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霍煊,是因为他怕说出来,哥哥知道是个男的心理会有阴影,会觉得恶心。至于四年后,他是为了霍家、为了爷爷,霍家就霍煊一脉,如果他真跟时悦在一起,霍家就绝后了,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霍家,他爱霍家,不愿意让哥哥为了时悦跟爷爷闹起来,不愿霍家就这样散了。   他是个孤儿,他在霍家生活二十多年,他不想再家破,为了这个,哪怕要他命都成。   情深意切,老爷子又气又心疼,又怒火中烧,要不是时悦,霍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吗?逾静入/狱,小远做错事,真是个害人精。   老爷子把气缓过来后,说道,“你跟那个时悦立即断了,霍家无条件赔偿他,但让他掂量着,别得寸进尺。”   霍煊没回答老爷子的话,而是起身走到泊远身旁,在老爷子惊讶的目光中,忽然出脚,直接把泊远踹翻出去,狠狠撞向旁边的书架上,把摆在上面的书震得哗啦掉下来。   老爷子霍然站起身,指着霍煊怒道,“你在干什么?”   霍煊充耳未闻,大步跨向泊远,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用力捏着他臂膀猛然拉起来,猝然出手掐住泊远脖子,狠辣的目光似要把他剜成碎片。   他想杀他,哥哥想杀他,不,怎么可能,哥哥明明应该爱他的……   十指不断在掰着霍煊拑在脖子的手,舌头被捏得伸出来,透出恐惧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不断反白,喉咙发出‘嘎嘎’声响,似努力在说着什么。可此时的霍煊却完全没细听的意思,神色冷冽而平静,眼底却杀意汹涌,阴森吓人。   这感觉那么熟悉,很久很久以前,哥哥也是这样把那个人掐死的,被活活掐死的,是谁?那个被掐死的是谁?可哥哥,我是小悦啊!你最爱的小悦……   “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小远。”   霍煊突然的失控吓坏老爷子了,手上的拐杖敲打在霍煊背后,却动摇不了他分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老爷子把拐杖一把扔掉,直接去拉霍煊手,怒叫道,“你快放手,你想杀了他吗?他是你弟弟,你这个……”   “嘭!”   拑着泊远的手突然一甩,被掐住的他被霍煊直直扔出去,撞到书桌上,发出巨响。   “啪!”   书房门突然被撞开,段小楼跟楼家带着人站在门外,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吗?惊喜吗?最近过年可能都要这样更了,因为白天有客人,又太吵,没办法静心。 第68章   段小楼当即让管家带着跟过来的佣人离开, 进屋后把门关上,见泊远脸色发青, 捂着胸口在干呕,连忙走到他身边蹲下, 扶着泊远, 着急问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   霍煊没开声, 老爷子指着霍煊气的说不出话来,手指直发抖;泊远喘粗喘着气,紧抓住着段小楼的手,眼泪汹涌而下, 有伤心、难过与害怕,哑然开声, “哥哥, 为什么?我是你弟弟啊!是不是因为时悦,他又在你面前说我坏话了对不对?”   “小悦与你根本不熟,你为何一口咬定小悦说你坏话?泊远,你到底往小悦身上泼了多少脏水, 我都会一一查清,还他一个清白。”霍煊冷声说完后, 看向老爷子,再次无奈道, “爷爷,泊远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会用证据告诉您,但今天,我要带走他。”   “不行。”老爷子想也不想否决掉霍煊这个提议,小远之前在交代他自己做的那些事时,痛哭流涕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可他还是做下了,无非是为了霍家,虽是有错,老爷子也不能让被爱情一时冲晕头的孙儿把小远带走。自个孙儿他了解,再加上那小明星窜掇,小远非得被废不可。   老爷子的阻止让霍煊头痛,“爷爷,您要讲道理。”   老爷子可不管,他说不能带走就不能带走,“我说过,时悦想要什么赔偿尽管提,但别想报复小远。小煊,小远是为霍家好,你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抱歉,爷爷。”   霍煊此话一出,老爷子顿时怒火冲天,张嘴还来不及说话,泊远就开声了,“哥哥,你不要被时悦骗了,他当年敢设计您,爬上您的床,想的不过是您身上的权势、地位;他复出后,也是有计划性的搬进帝华,想要接近您,勾引您,难道您都看不见吗?时悦只是利用您而已。”   闻言,霍煊思索一会儿,看向扶着沙发正看着自己的爷爷,微蹙起眉,有些事,他并不想爷爷知道,特别是泊远对他抱着那样的心思,还有四年前的下毒,可看爷爷的样子,今天不说清楚,泊远他难以带走。   霍煊走近老爷子,想扶他到沙发坐下,却被甩开手。霍煊无奈打电话让蒋秘书把资料拿过来,在场三人,神色各异,段小楼是担心,她虽不知道是什么资料,可想来不是好东西,否则小煊必不会现在才拿出来;老爷子则是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小远虽有错,却事出有因,最大问题还是出在时悦身上。   泊远脸色微变,他敢先摊牌,不过是赌哥哥不会告诉爷爷自己喜欢他,进而刺激到爷爷而已,毕竟爷爷已经九十高龄了,可现在看来,哥哥他为了时悦,竟然连爷爷也不顾了。   不对的,不是这样的,明明,哥哥应该为了顾及爷爷,进而忍耐的啊!不可能出错,即使出了时辰这个意外,可之前大部分事件都是按历史轨道走的,包括时悦搬进帝都,跟哥哥相恋,泊远两次谋杀时悦,宫瑀出轨,米乐离婚都是按着历史走的,不可能会出错。   即使四年前事件出现偏差,即使时辰的出生出现偏差,可泊远相信,没人能改变历史。   泊远快速爬到老爷子身边,悔恨说道,“爷爷,小远知道错了,可小远不后悔,哪怕时悦以此在哥哥面前编排、污蔑我,为了家,我也认了。”   老爷子又心疼又气,把泊远扶起来,指着霍煊鼻子骂,“你看看,你看看,把你弟逼成什么样了?你竟然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家人,那个时悦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泊远再而三这样污蔑时悦让霍煊最后一点耐性用尽,向来冷硬的脸庞变得阴沉,“爷爷,您可知道四年前年泊远生日宴,是谁对我下的药吗?”   段小楼刹时不可置信看向泊远,老爷子则冷哼一声,说道,“你别告诉我,是小远对你下的药,什么脏水往小远身上泼,你到底怎么想的?”   霍煊看向泊远,毫不掩饰的杀意让泊远不禁倒退两步,苍白着脸,可怜兮兮,脖子上青紫的掐痕骇人,却让他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当然,这个楚楚可怜是泊远自己臆想的,霍煊只觉得自己身边一直存在于这样一个人,让他很不舒服。   爷爷年纪已大,偏爱孙儿可以理解,可霍煊却并不认为爷爷是个糊涂人,到底至于什么原因如此,霍煊能猜到七八分。   适时,书房门被敲响,管家说蒋秘书来了。让人进来后,霍煊直接把资料放到老爷子面前,无论老爷子是怎么想的,这份资料,他都希望老爷子能看。可在霍煊意料之中,老爷子是一眼也不肯瞧;霍煊说道,“既然爷爷不肯看,那我让蒋秘书给您念。”   “嘭!”   拐杖被老爷子重重响在书桌上,书房顿时静默下来;老爷子神色收敛,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霍煊,“小煊,今天就凭你这样逼爷爷,那小明星,我就不能留。”   书房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霍煊也是个硬脾气的,他虽孝顺,可段小楼真怕他一时晕头,跟老爷子直接对着干,那非得被他父亲抽死不可,届时,她也救不了他。   段小楼连忙走到霍煊身边,“小煊,妈妈求你,今天先这样,资料在这,爷爷会看的。”   “嘀嘀嘀”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霍煊的电话,接起来,那边响起段二少爷的声音,让他马上到段家,时悦出事了。   电话挂掉后,霍煊对老爷子说道,“爷爷,从小您教导我,做人做事要公正严明,孙儿一直奉为座钟铭,孙儿今日是否如爷爷所愿,长成爷爷所希望的人,完全取决于爷爷。”   话落,霍煊对老爷子九十度鞠躬,转身离开。   霍煊离开后,段小楼把医生叫进来,让他带泊远去上药,并说道,“小远,你受伤了,这两天就先别出门吧!”   微垂下的眼帘盖住一闪而过的阴狠,泊远小声应好,看向老爷子,委屈叫道,“爷爷,我……”   “去吧!”老爷子罢罢手,仿佛累了般,阖起眼,倚靠着沙发,养神。泊远只能对老爷子欠欠身,由着医生扶他离开,目光扫过书桌上的资料,身体微微僵硬。人走后,段小楼问老爷子,要不要医生给他把个脉,刚才闹的这么大,她真怕老爷子气着。   老爷子拒绝了,让段小楼出去,他要静静。   书房安静下来,许久,老爷子轻叹一声,驻着拐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鸟儿吱吱喳喳叫着,轻叹一声,“我老了。”   一直站在老爷子身后的管家回道,“老爷,您身体还硬朗着呢!”   老爷子没回话,只是静静站着,那背影让管家心酸,看来煊少爷今天的态度确实伤到老爷子了。   看着煊少爷长大的管家也不禁埋怨他,明知道老爷子年纪大,脾气跟小孩子似的又倔又傲娇,怎的就不能好好说,偏得闹成这样子。   “小远不能出事啊!”   “老爷,这些事就让小辈去操心吧!他们总能解决的,您已经退休了,浇浇花,养养鸟,跟老战友下下棋,总比这样跟煊少爷对着干好。”   老爷子生气了,不服气说道,“什么叫我跟他对着干,是他跟我对着干。”   见管家笑而不语,老爷子轻哼两声,说道,“把那个小明星找过来,我要见他。”   管家迟疑道,“老爷,煊少爷……”   “我霍家就小煊一脉,还真让我霍家断子绝孙不成?现在年轻人,不过图个新鲜,分开了,时间长了,就忘了。”   管家可不这么认为,不过老爷子今天已经气的够呛,管家就不能再跟他‘对着干’了,便应好,随即说道,“老爷,回去休息一下吧!”   扶着管家手出到门口,老爷子微顿脚步,说道,“把那些文件拿到我房间。”   管家笑着应好,老爷子还是清明的。   上完药后,泊远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显加严的守卫冷笑,霍家人,果然都不信任他,果然一直把他当外人,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   电话拨出去,泊远先怪笑两声,苍老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我已经等不及了,看着哥哥为那人发疯,我已经等不及了,你去把消息放出来。”   “少爷,您不是说,要到年后再放吗?现在才一月,大/选是在五月,还有四个月,时间会不会间隔太长了?”   “你懂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对了,那小孩的事怎么样?”   “小孩在段家,您也知道段家本事,他如果不出段家,我们很难下手。”   “不行,他必须死,时悦也必须死,否则哥哥一定不会放弃他们的,还有那药,到底弄出来没有?”   “已经快了……”   俩人又说了一会话才挂掉电话,泊远走到沙发坐下,打开电视,画面上闪过是霍煊各式各样的相片与短片,大部分是杂志,电视新闻剪下来的,还有一小部分是偷拍,这四年前在国外,他就是凭着这些短片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回忆着他与哥哥曾经的甜蜜。   接到小舅舅的电话,霍煊直接开车前往段家,一路上,油门几乎被他踩到底。   来到段家大门,霍煊下车便往段家里面跑,失态引来段家其他人的注目,面面相觑,他们似乎明白了那个叫时悦的明星在霍煊心里的地位。 第69章   段二少爷在电话中跟霍煊并没细讲时悦到底出什么状况, 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时悦陷在梦中出不来了。   因着老爷子不喜欢,段家也为了不让段小楼难做, 所以并未让霍煊过多接触玄学,不过毕竟从小有所接触, 霍煊对于段家在华国玄学的地位还是有所认识, 小舅舅用那么着急的语气说时悦出事, 霍煊哪能安心。   匆忙来到龙禅殿, 当看到时悦闭眼躺在软榻上叫不醒时,霍煊顿时目眦欲裂,冰冷的目光射向他小舅舅,寒声道, “小悦怎么了?”   时悦陷入梦魇叫不醒,这情况段二少爷并没想到, 霍煊的态度虽恶劣, 段二少爷却不想为自己辩解半分,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于是便把时悦那个梦说出来,当然, 小辰是时悦生的这件事,段二少爷还是保持缄默, 他答应过时悦不说,便会遵守承诺, 虽说漏洞不少,不过段二少爷话说的巧妙, 因着霍煊担心时悦,倒也没发觉不对劲。   闻言,霍煊握住时悦的手,沉声道,“我要怎么叫醒他?入梦吗?”   段二少爷回道,“是的,梦中情况不明,小辰是主角,加上他灵体特殊,我不能冒险,想来想去,只有你了。”   话落,霍煊当即点头答应。段二少爷拿出两条红绳,又把自己发丝编上去,给时悦跟霍煊系上,让他躺在时悦身旁,把一切注意事项说清后,便让他闭上眼。   霍煊再次醒来,身在一个白茫茫的地方,一道身影背对着自己;是时悦,霍煊第一眼便确认了,他走到时悦身后,轻声道,“小悦,你在这做什么?跟我回去吧!”   时悦没有回头,而是说道,“霍先生的家人,对霍先生来说很重要吧!”   虽然不知道时悦为什么这样问,霍煊还是回道,“是的。”   “果然呢!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吧!”   “小悦,你在说什么?”   “我说,是时候回去了。”   随着时悦这句话落下,霍煊一阵晕厥,等他再睁开眼,已经回到现实;猛然起身,霍煊看向时悦,见他轻喘着气,浑身在发抖,霍煊快速来到时悦身边,伸手正着抱着他安慰,‘啪’一声,被他用力拍开。   俩人视线在半空相遇,时悦看着霍煊的目光有着陌生与恍惚,不过这异样的稍纵即逝,时悦说道,“霍先生,泊远的事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看完那些文件后,霍煊当时就说了,今天便处理泊远。   时悦的伪装让霍煊微蹙眉,昨天时悦才说过信任他,现在却又把情绪收敛起来,他到底在梦中见到什么?虽想搞清楚,霍煊还是先回回时悦的问题,“小悦,给我点时间。”   “一模一样的回答呢!”   喃喃自语,时悦盯着霍煊的脸出神,似乎在怀念,更像恨意;段二少爷顿惊,再细看,时悦眼眸已平静似秋水,找不到丁点痕迹。   段二少爷压下心底的不安,问道,“时悦,日期看清了吗?”   “抱歉,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谈,我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   一个梦而已,时悦给人感觉像瘦一圈似的,精神非常差,段二少脸色一沉,张嘴还未说话,霍煊便说道,“小舅舅,先这样吧!我带小悦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谈。”   时悦坚持不说,霍煊又站在时悦这边,段二少爷再不满也只能让时悦离开。   从段家出来后,便一直紧抱着小辰不放,回到帝华,时悦沉默吃完饭,与小辰洗漱完便进入客房,霍煊站在客房前,几次抬起手,还是放弃回到主卧室,看着清冷的房间,霍煊返回客厅,开了一瓶白酒,坐在落地窗前整整一夜。   第二日,时悦醒来霍煊已经不在家了,小辰从房间出来后直奔餐厅,边说道,“爸爸,吃早餐。”   时悦走到小辰身旁,把小辰抱到腿上坐着,沙哑着声音问道,“小辰很喜欢叔叔吗?”   小辰赖在爸爸怀里,奶声奶气道,“喜欢呀!”   轻抚摸着小辰的脑袋瓜,时悦微微出神;小辰拿着勺子吃粥,爸爸一口,小辰一口,吃的不亦乐乎。   俩人吃完早餐后,小辰便跑到电脑前玩游戏,时悦也坐到他旁边;小辰疑惑看着爸爸,觉得爸爸今天好粘人。不过小辰没把这话说出来,他怕爸爸伤心,毕竟爸爸跟小辰好久没见了。于是,怕爸爸寂寞的小辰玩半个小时电脑就不玩了,抱着爸爸说话,说他在段家鸡毛蒜皮的小事,看到从昨天开始就不开心的爸爸终于露出笑意,小辰满意点点头,抱着爸爸打个哈欠,睡过去。   时悦在小辰额头印下一吻,喃喃道,“还有一个月,这一次,爸爸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对比帝华的平静,霍家一片混乱,中午时分,正在霍氏上班的霍煊被国/安局直接带走,连一声招呼也没打,老爷子收到消息时,霍煊已经不知被带往哪,气的老爷子直接打电话到国/安局,把部长大骂一顿,对方赔礼道歉说一定尽快弄清楚,给老爷子一个交代,可已经九十多岁的老爷子哪会看不出是敷衍。   老爷子退下来已经二十多年,加上他一直很放心自己俩个儿子,劳累一辈子的老家人已经二十多年没再与各方势力有所接触,一直过着清闲的日子,可没想到临老了,竟然有人搞到他头上,真当他病猫了。   霍煊被带走,段小楼也急了,可她此时却最为被动,因为霍家地位已经够高,她想找人打探消息也找不到几个能与霍家平起坐的人,当然,政/敌除外;所以段小楼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怕做多错多,被人抓住把柄。   能瞒着各方势力、不露半点风声抓人,能做到这个的除如今华国最高那位,没人能做到。这是正在海外访问的霍震烨接到秘书长的通知时,作出的第一判断。沉吟片刻,霍震烨说道,“我相信小煊。”   这句话透出的信息很重要,慌乱的段小楼像吃颗定心丸似的,终于不再焦虑,老爷子却等不及霍震烨回来处理,霍煊是他长孙,是他抱在怀中长大的,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孙儿在不知名的地方受苦?   于是当天,老爷子便坐车出去了,连泊远也不带,只带着管家,段小楼想劝,可看到老爷子那寒霜似的脸,还是没敢开声。   老爷子走后,泊远也要出门,段小楼责备道,“现在什么都时候了?不准出去,给我乖乖呆在家。”   泊远拉开段小楼的手,说道,“妈妈,我也想为哥哥尽一份力量。”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段小楼气的咬牙。在屋内转两圈,想到时悦,他肯定不知道小煊被人带走了,要不要跟他说一声,还是先瞒着?   握着手机坐在客厅里,不知不觉,天暗下来,段小楼回神时,才发手机已经湿透;佣人走过来让她吃饭,段小楼哪能吃的下,伸长脖子看大门,好不容易听到汽车声响起,段小楼匆忙出门,是老爷子回来了。   老爷子接过段小楼递过来的茶,轻啜几口说道,“放心,不出两天,小煊便会回来,不过这事有点麻烦。”   原来是此次霍氏接下的订单产品在中东出现问题,导致他们在一场战役中,损失极大,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不但霍煊会被判/刑,霍家经营几十年的势力也将土崩瓦解。   “不可能。”段小楼当即否认,儿子做事她清楚,这么大的纰漏儿子不可能会犯。定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   老爷子也认同段小楼的想法,但目前对方一口咬定如此,那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派遣人员前往确认,但在这时,对方提出一个非常无礼的要求,他们要求霍煊同行。   “不行。”段小楼再次拒绝道,现在虽还不知道是谁的原因,如果对方气性起来,段小楼真怕霍煊有去无回,毕竟那个地方残忍的犹如地狱。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现在主动权不在我们手上。”老爷子见段小楼忧心忡忡的样的子,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让小煊去的。”   当天晚上霍煊没回来,时悦以为他回霍家,当第二个晚上过去,霍煊还没回来,时悦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不过时悦没主动打电话给他,因为他现在也很忙。   霍煊失踪第三天,米乐回到帝都,时悦终于还是拨通霍煊的电话,可已经关机了。时悦把电话打给段小楼,没想到接到的是老爷子,老爷子就搁下一句:我让人去帝华接你。   时悦挂电话后,抱着小辰,拖着行李离开帝华,他与米乐相约的地方在机场,把小辰交给米乐,时悦说道,“米乐姐,小辰以后拜托你了。”   米乐牵着小辰的手,说道,“小悦,我跟小辰在村庄等你回来。”   “好。”时悦上前一步,给米乐一个拥抱。目光转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宋宁,说道,“我姐跟小辰麻烦你了。”   宋宁回道,“放心吧!我会把他们平安送到村庄的,你等我回来复职。”   “爸爸!”   小辰伸出手,双眼泪汪汪,昨晚爸爸跟他说,让他回村庄,狗狗会在那里等着他,爸爸有事要过阵子才能回去陪小辰,小辰定是不肯的,不过爸爸再三保证,会很快回去,所以小辰也勉强答应爸爸了。   时悦把小辰接过来,亲他一下,柔声道,“小辰,在村庄等着爸爸,嗯?”   轻轻蹭着爸爸的脖子,小辰小声‘嗯’一声,而后说道,“爸爸,一定要回来找小辰。”   “好,一定会。”   俩人依依告别,小辰紧抿着唇,对爸爸挥挥手,把头埋在米乐颈间,小声抽泣着。时悦看着他们相携入检,时悦难受的紧,眨眨酸涩的眼,时悦回身,看到段二少的贴身护卫迎面走来。   “时先生,少爷要见您。”   “好。”   时悦应道,跟着夏盛德离开,行走中,时悦再次回头,看到小辰消失的背影,时悦一笑,他不会让历史重演的,绝对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章,这个副本就结束了,哈哈! 第70章   段二少爷的目光很冷, 仿佛冰柱般,直直射向时悦。而时悦迎视着段二少爷, 嘴角甚至出现丝冷笑。   时悦前后态度相差太大,不得不让人生疑, “你在梦中到底看到了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小辰的情况危及吗?为什么还送走他?”   “欺骗, 失望, 悲伤, 死亡与黑暗。”   “谁?”   “所有人。”   喃喃的话语带着莫名痛楚,时悦透过缕缕青烟望着虚躺在檀木床上的段二少爷,接着说道,“二少, 您说过,只要我开口, 你便能助我一臂之力是吗?”   对于时悦的隐瞒, 段二少再不满,也只回道,“是的,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送走小辰?”   “我想要他死,泊远。”   对于时悦再次忽略小辰的话题, 段二少有丝不悦,说道, “你应该知道,华国这几年一直在倡导废除死/刑, 最近这两年,最严重的也是无期,即使我帮你扳倒泊远,别说老爷子不允许,就是有小煊在顶着,泊远也死不了。”   不但如此,泊远他爷爷的部下,他父亲的部下,都不可以看着泊远老死在狱/中,出来不过迟早问题,这些段二少爷没法跟时悦说,不过对于时悦定要泊远死的狠辣,让段二少爷心惊,在他看来,时悦不像这么赶尽杀绝的人。   “是吗?”   “你别冲动,小煊现在被带走还没出来,你现在不能出事。”   段二少的话让时悦惊讶,问道,“他被带走了?”   “没错,现在情况未明,所以在小煊出来前,你就住在段家吧!小辰也会住在这。”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小辰住在这里?时悦不可置信看着段二少爷,门突然‘咿呀’一声从外推开,竟然是小辰。   “爸爸!”   小辰穿着背带牛仔裤,跑进来直接抱着爸爸的大腿,两眼泪汪汪。时悦怒视段二少,夏盛德上前一步,挡住时悦的视线,说道,“飞机起飞前,盘查出炸弹,现在机场所有航班都停了。”   时悦脸‘唰’一下白了,眼底溢出恨意,咬牙道,“他疯了,他疯了。”   “你说的是泊远吗?”   时悦没回话,只是紧紧抱着小辰。段二少背脊发寒,一股莫名的笼罩下来,让他很不安,“盛德,备车,去霍家。”   说完后,看向时悦,“你跟我一起去吧!”   这事事关重大,如果确认泊远的危险性,这人不能留;但他父辈留下的人脉及老爷子对他的偏爱,并不容易下手,偏偏小煊现在又不在。   时悦看眼小辰,段二少立即明白时悦的意思,说道,“小辰留下来,让米乐也过来,盛德留下,我跟小悦去霍家。”   临出门前,段二少下令,除非是他父亲或者他姐回来,否则任何人,不准出,不准入,呆在自己院落中,他没回来前,任何人不准随意走动。   上车后,段二少爷寒声道,“时悦,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事关小辰,小煊,我姐,我耐性有限。”   其实不用段二少开声,时悦都要借助他的力量,他与泊远背景相差太大,哪怕是近他身,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   时悦梦中见到的东西不多,只有几幕场景。一幕是他与霍煊在书房,桌面上瘫开的文件是威亚与车祸的谋杀报告。霍煊对时悦说,“小悦,爷爷病危,他求我这么一件事,我无法不答应,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第二幕,霍煊对他说,“小悦,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第三幕,是他躺在地上,望着蓝天白云,身下的血潺潺而流,他感觉到小辰在离他远去,可是他动不了,他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他无比清醒,痛楚紧紧缠住他,让他透不过气,他绝望,又痛苦,他想:霍煊,我给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时间,可是谁给小辰时间,让他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第四幕,是为小辰立碑,时间是XXXX年2月15日。   离现在还有一个月。   时悦紧闭着眼缩卷起身体,他轻喘着气,缓解着内心的疼痛。   段二少不知道时悦还有没有隐瞒,不过重点都说到了,他也终于明白小辰的八字为什么不存在三界六道之中,因为根据时悦梦中时间,小辰现在还没出生。在五行之内,是因为小辰又确实存在,如果时悦看到的那个梦是真实的,那么小辰提前了四年出生。   白狼,段二少几乎在第一时间确认这一切应该是白狼做;包括当年时悦提前与小煊相识。那么泊远在这里又是扮演什么角色?他有没可能跟时悦一样,同样拥有另外的记忆?   “所以你让小辰离开,是怕一个月后会重蹈覆辙?”   “是的。”   “你不信任小煊,也不信任段家?”   “我只是不信任自己。”   时悦最后一句话,段二少不置可否,不过他倒留意到时悦话里一个信息‘老爷子病危’,段二少问时悦时间,时悦却摇头,说不清楚。   俩人沉默下来,气氛有点凝重;到达霍家,时悦站在门前,看着眼前的建筑,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因为身体原因,段二少走的很慢,眉间微带郁色,白衣胜雪,颜色卓越,自成一股风流;时悦跟在他身侧,神色倒凌厉几分。   段小楼接到佣人通知,说段二少跟时悦来了,匆忙出来,见着时悦第一句话便是,“老爷子派人去接你,你怎么跟幼清一块儿来的?”   段二少回道,“姐,是我把小悦跟小辰接过去的。”   段小楼点点头,松口气,当她听说老爷子让人去带时悦来见他时,她是真吓到了。把俩人迎进去,老爷子刚好从上面下来,冷眼扫过时悦,对段二少也没好脸色。   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时悦紧抿着唇,跟在段二少身旁落坐。段二少先是跟老爷子问好,接着还没开声,便被老爷子打断了,“今日我找时悦有事,段二少如果没什么可以先行离开?”   段二少笑道,“不巧,幼清刚好有事找老爷子。”   老爷子端起茶盏,小啜一口,轻哼道,“段二少身体不好,有话便直说,在这久呆,若然生病了,老头子不好跟令尊交代。”   段二少轻笑,回道,“有劳挂心,今日幼清过来,想跟老爷子讨个人,泊远。”   段二少直接说明来意,老爷子脸色微变;段二少伸出手,身后跟过来的保镖把一份文件递给他,段二少把文件放到老爷子面前,说道,“我这里有一份文件,请老爷子过目。”   老爷子看着熟悉的文件袋便知道与不煊给他那份是一样,那份文件他一直放着没看,而他也不准备此时看。   “不必了,段二少请回吧!至于时先生,我话落这,你与小煊是不可能的,我劝你还是看清楚什么是你该得的,什么是你不该得的,莫到头来一场空。”   “我今天来这,只是想要一个交代。”   “交代?你凭什么让我霍家给你交代?别以为粘上小煊便无法无天,小煊对你不过图个新鲜,再过一个月,他便会成婚,你算什么东西?”   老爷子此话一出,段小楼与段二少的脸色刹时难看起来;倒是时悦,意外的平静,甚至嘴角透出笑意,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老爷子,道,“在您老人家眼里,我时悦当然不是东西,可在您孙儿眼里,我便是个宝。您信不信,这世界上能把他夺走的,只有我;而您另一个宝贝孙儿泊远,我也一定能让霍煊帮着我,把他弄死。”   “你……”   老爷子霍地站起身,指着时悦气的说不出话来,段小楼连忙站起来,扶着老爷子给他顺气,还不断给时悦打着眼色,让他别再说了。   可此时的时悦却残忍的轻笑出声,说道,“老爷子,在您眼里,我时悦上不得台面,可是您老人家信不信,我能让华国明天的头条,全是我时悦的,还有您孙儿的。”   “放肆,你,你,来人啊!把他给我赶出去,赶出去,你想进我霍家门,作你的春秋大梦……咳……”   随着老爷子大喊,门外冲进几名警卫,段二少猛然起身护在时悦身前,带来的保镖也快速把段二少爷护卫起来。老爷子一看,脸都青了,“段二少,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但他必须留下来。”   段二少忍住头痛,说道,“老爷子,时悦我带来的,我当然得带他走。”   “哼,那也得看你有没这个本事,来人啊!”   “老爷子,段家也不是吃素的。”   “父亲,幼清,你们冷静一下……”   眼看警卫跟保镖就要起冲突,段小楼急的快哭了;时悦,幼清都太反常了,俩人平日明明都是好脾气的人,今天怎的这么冲动直接来霍家要人呢!还跟老爷子直接起冲突,这可怎么收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两、三章便能解决泊远了,加油! 第71章   段小楼豁出去了, 拦在警卫面前,“父亲, 您别生气,幼清跟小悦还是孩子脾气, 您就饶他们这一回。”   本还想说什么的时悦见段小楼快要急哭了, 微撇过头;他今日来霍家本就没想过能把泊远带走, 如果真那么容易, 上辈子小辰就不会死,他来这里,或者只是想把曾经没说出的话说出口而已。   气氛剑拨弩张,各不相让, 段小楼紧张的脸色发白,胃微微发痛;时悦见状, 上前一步扶住段小楼, 这个人,在那个世界,是唯一善待他的人,只是……   “父亲, 小煊还没回来,情况又未明, 如果我们自己闹起来了,不是自乱阵脚吗?”段小楼苦口婆心劝导, 也幸而小悦跟幼清没再开声,老爷子脸色缓和下来, 只是看时悦的目光仍有着不善。   老爷子挥挥手,手持枪/支的警卫员让开,段二少对老爷子九十度鞠躬,说道,“既然老爷子不肯看,幼清也无法;不过今日也算是幼清先行登门告罪,泊远,这人我是要定了。”   小辰是他段家唯一血脉,断人子孙,不世之仇。   段二少携时悦踏出霍家,对跟过来的段小楼说道,“姐,要不您回家住一段时日。”   段小楼摇摇头,“小煊没回来,我必须留在霍家,只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直接来霍家要人,胆大包天了。”   “姐,泊远的事您怎么看?”   泊远是段小楼带大的,早已经当亲儿子养,如果他姐这次也阻止的话,他会很难做。   闻言,段小楼面露难过,她能怎样?小远是她带大的,她能做到的也只是不插手而已,难道还要她亲手把小远送进去吗?她真做不到。段小楼看时悦,眼底有着愧疚,“小悦,对……”   “小楼姐,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们,只是立场不同。”   时悦的话像把刀插入段小楼心里,痛的很;她是真喜欢时悦,加上儿子也喜欢,早已把他当半个儿子,手心手背是肉,段小楼能做的只是给时悦一个拥抱。   俩人上车离开,段二少说道,“小悦,你太冲动了。”   即使知道时悦心有不甘,可他那些话真不该在这时说出来,老爷子本来就不同意他跟小煊在一起,现在又扯上泊远这件事,他这样反抗老爷子,待泊远事件解决,日后跟小煊要怎么走下去?   “抱歉,只是那些话,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说了。”很久很久有多久,时悦不知道,只觉得应该是被遗忘的过去,却又仿似昨日才发生。   车内安静下来,浅浅的呼吸声显得压抑而沉重;时悦跟着段二少回到段家,俩人下车,时悦对段二少说道,“二少,您说过小辰是段家血脉,那么便是段家人对吗?”   “当然。”   “那么小辰亲生父亲这件事,二少可否让它成为仅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秘密,而小辰,他会留在段家,可否?”   这几句话有着托孤的意味,段二少眉头轻拧,问道,“你又想做什么?”   闻言,时悦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他能怎样?宫茜谋/杀未遂判三十年,还是没背景的情况下,那么泊远呢?答案不言而喻。   “没什么,只是意外与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来的快,我不想小辰入霍家,所以想跟二少要个承诺而已。”   “时悦,你有时真令人生气。”   “我知道。”   无言的承诺有时比说出口能让人心安。回段家第二天,段小楼便来电话,说霍煊回来了,不过他马上就要出行中东,因为事态严重,所以他并不方便给时悦电话。   “小楼姐,我想跟他见一面,无论如何。”   电话那边沉默下来,时悦也静待着;许久,那边传来一个好字,时悦眼眶一下子泛红;深呼口气,时悦稳定自己的情绪,约霍煊在段家见面。   四十分钟后,霍煊来到段家,与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两名身着西服的男人,霍煊让他们留在外面,便迫不及待来到时悦跟前,他跟时悦已经几天没见,过电话也没有,甚是想念。   “瘦了。”   宽厚的手轻抚着白皙的脸庞,霍煊眼内带着心疼。时悦跟小舅舅去霍家要人的事他知道了,包括小悦跟爷爷说的那些话,抱歉!无声呢喃着,霍煊把时悦拥入怀中,微垂下头,轻吻着时悦的发丝。   温情不过几秒,时悦推开霍煊;定定看着他,说道,“霍先生,我想要泊远死,你答应吗?”   握着时悦的手一僵,霍煊轻叹一声,说道,“小悦,我们交给法律可好?等我,等我从中东回来,我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时悦嘴角轻勾,露出一抹笑意,而随着笑意的加深,眼眶渐渐湿润;这样伤心的时悦是霍煊没见过的,伸出手,想抹去他的强颜欢笑,却被时悦拍开,时悦说,“霍先生,如果我说,泊远不死,小辰就会死,你会杀他吗?”   “说什么胡话,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嗯?”   “霍先生的父亲参加了半年后的大选对吧!泊远是霍家养子,泊家曾经的人脉如今也是霍将军的支持者。此时一旦爆出泊远犯/罪,霍将军不但会落选,很可能还会被政/敌反咬一口,甚至于泊家也会反水霍家,届时,霍家落选,新上位者登位,霍家很可能会被清洗对吗?所以,泊远不能出事,所以,你所谓的交代,是不是在半年后?”   气氛顿时沉寂下来,时悦笑了,笑出眼泪,梦中,霍煊也是这样说,给他一点时间,给他一点时间,时悦给了,可是,没人给小辰时间,也没人给他时间。甚至于,在小辰死后,霍煊也作出了选择,他选择霍家,选择让霍家登顶。   哑然失语,霍煊心如刀割,却只能看着时悦离远自己,心脏疯狂跳动起来,莫名的恐惧缠绕着霍煊,他上前想拉住时悦,脚步却如千斤重。   “我不会让历史重演,你选择霍家,选择你的父母亲,选择你爷爷,可我选择小辰。”   “小悦,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会扯上小辰?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他回家后,母亲跟他说,小舅舅带着时悦来霍家要人,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因为无论是小舅舅跟时悦都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却做出如此反常的事。   时悦没回话,只是沉默看着霍煊,那被眼泪冲刷过的眼睛亮如星辰,却压的霍煊喘不过气,这种感觉让他很烦燥,有种失控感,“小悦,别再跟我打哑迷。”   “霍先生,你走吧!”   留下这句话,时悦转身想离开,却被霍煊一把扣住手腕,“时悦,说清楚。”   霍煊的耐性被不安折腾的快消失,说话也不由加重语气;时悦却依旧不为所动,紧闭着嘴巴,下巴微翘,倔强的让人头痛。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时悦让霍煊备感挫折,同时不被信任又让他怒火中烧。   真的好样的;自霍煊懂事后,他从未曾发过脾气,可时悦今天是真把他气着了。锐利的目光仿佛实质般射向时悦,不怒自威,更让人生畏,不,他已经怒了,被这只小狐狸激怒了。   霍煊冷冷一笑,说道,“你不说可以,我有的是时间。”   时悦猛然后退一步,问道,“你想做什么?”   “做一件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   霍煊话落,猛然对时悦出手;时悦一惊,反射性一脚踢向霍煊,却被霍煊瞬间抓住脚踝,而且,一个擒拿手把时悦反扣压在走廊柱子上。   时悦挣扎两下挣不开,怒吼道,“霍煊,放开。”   霍煊并未如时悦所愿,而是手指按上时悦后颈,说道,“既然你不肯说,我又没时间,那你便跟我一起出国,路上,我们有大把时间。”   话落,放在颈间的手指压住穴位,轻轻一按,时悦眼一黑,倒在霍煊怀中。霍煊抱着时悦,在他脸颊印下一吻,俯身打橫抱起时悦,转身,便看到小舅舅。   “你不能带他走。”   “原因?”   段二少看向躺在霍煊怀中的时悦暗叹,时悦还是不了解他外甥啊!而且那个梦,时悦还是有所隐瞒,根据他刚才跟小煊说的那些话,那个梦也许比他想像中更复杂,也更悲伤。   段二少没跟他解释,说道,“你跟我来。”   霍煊看看怀中的时悦,沉吟一会儿,跨步跟上去。   一行人行至龙禅殿,段二少让霍煊把人放到榻上,也让霍煊躺上去,而后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时悦陷在梦中时,我跟你说过的事吗?”   霍煊点点头,当时时悦醒来后情绪不稳定,拒绝交流;他第二天便被带走,也无法细问,被审的这几天,霍煊一直在想这件事。   小舅舅当时说,他无聊帮小辰占了一卦,发现小辰不在三界六道之中,却身在五行之内,这现象很诡异,加上时悦最近总做恶梦,梦到小辰墓碑,俩人担心小辰,他便决定帮时悦进入梦中,想看清楚墓碑落款日,以作打算。   这鬼神之说,霍煊其实并不太相信,因为小时在军队长大,后来便出国了,就算年节到段家拜访,小舅舅跟姥爷也不会跟他说这些,所以霍煊对此事,一直保留着意见。   “关于入梦,时悦后来跟我说,墓碑日期是下个月十五,根据时悦对墓碑的描述,小辰下葬时应该未出世,可现在小辰实际已经三岁多,也就是说,小辰在现实中提前出世;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时悦可能经历了两世,而你现在进去的梦,也有可能是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   “是的,有些东西我答应时悦不说,不过如果时悦真能看到前世,而你又是其中的主角之一,以小辰为媒介,也许我可以让你入梦。”   学道术的人最忌说谎,所以在对霍煊转述中,他只做到避开或者模糊带过去,之前霍煊心神乱,倒被他瞒过去,现在霍煊很清醒,一个个漏洞便出来了,把前后事顺一遍,霍煊脸色突变,一个大胆的想法窜入脑海中,霍煊沉声道,“小辰跟我有关系,而且是血缘有关系?”   段二少说道,“梦会告诉你答案。”   低呤声不断在耳边响起,霍煊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沉睡,待他再次清醒时,发现自己站在帝华的屋子里,那天早晨,他第一次遇见叫时悦的男人,只不过,他身边少了一个小孩。   梦中的时悦跟霍煊现在认识的时悦很不同,如果说梦中的时悦张扬、肆意、放纵,那现在的时悦则是温雅、含蓄、内敛;不同的光彩,同样吸引人。   他们相识、相知、相恋;在此期间,时悦被谋杀两次,跟现实场景一模一样,霍煊查到泊远头上,可因为霍将军正处于紧张时期,时悦同意推迟对泊远的裁判,与此同时,老爷子知道时悦与霍煊相恋,他想尽办法阻止,可霍煊不为所动,甚至跟老爷子闹翻,霍氏被打压,时悦被封杀,即使如此,他们也未曾想要分开。   与此同时,时悦在一次内部体检中,竟然验出身孕,这个消息让人又惊又喜,当时悦缓过恐惧期,把心态罢正,他给小孩起名字叫时辰,甚至还开玩笑说,以后孙子,还可以叫时候。   那段日子,时悦与霍煊过得最开心,可天有不测风云,老爷子不小心从楼梯滚下来,受到重击,病危;而时悦也出事,小辰没了,是泊远出的手。   一幕幕掠过,霍煊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时悦与霍煊的故事’,可剜心之痛却在提醒他,这不是无关要紧的故事,这是他跟时悦的前世。   双手紧攥成拳,手指在掌心抠出艳红血液,霍煊看着时悦穿着病服从病上爬起来;时悦站在他跟前,略长的刘海把他眼眸全盖住,看不清他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悲痛欲绝与滔天的恨意。   犹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他仿佛没看到站在身旁的霍煊,赤着脚一步步往外走。霍煊猛然抱住时悦满脸痛苦,哑声道,“小悦,给我点时间。”   时悦侧过头,泪水溢满脸颊,他牙关紧咬着,透过朦胧,死死盯着霍煊,那种目光,霍煊无法形容,恨?爱?失望?还是绝望?霍煊读不懂,却心如刀割。   时悦用力推开霍煊,苍白着脸,似会随时晕倒,他撕心裂肺地嘶吼着,“霍煊,小辰死了,他还没出生,他才一个月啊!在肚子里一个月,只有小蝌蚪那么小,这世界那么大,可他却容不下他,霍煊,谁给我时间,谁给小辰时间,让他出来看看这个世界,让他叫我爸爸?没有,没有……”   时悦面庞扭曲,他看霍煊的目光像仇人般。随手操起放在桌上的水果刀,毫不留情插入霍煊胸口,俩人同时摔倒在地,看着霍煊胸膛快速被染红,时悦眼眸内,全是杀意。   霍煊毫不反抗,他承受着时悦的悲伤,可时悦知道,他的仇人不在这;摇晃站起身,拿着刀,摇摇欲坠往外走。   霍煊伸出手去拉时悦,用力过大,还未碰到,便直接把伤口扯开,血潺潺往外流,染红地面。眼看时悦就要离开,霍煊大吼一声跃起扑向时悦,俩人双双跌倒在地。   时悦手抓着刀毫不留情插入霍煊后背,用尽力气把霍煊踢开,汹涌而出的泪水跟艳红的血液混在一起,他嘴里大喊着,“霍煊,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小辰是死在你手上的。”   残忍的话语让霍煊抓着时悦脚裸的手瞬间放松,时悦浑身是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霍煊,一步步往后退,而后决裂转身离开,霍煊绝望嘶吼出最后一个字,“不。”   可他唤不回他,门,就这样关上了,那是霍煊最后一次见到时悦,伊慎之跟他说,时悦死前说过,这辈子,他最幸运的是遇上霍先生,因为有了小辰;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也是遇上霍先生,因为小辰死了;所以,上穷碧落,下黄泉,永生永世,不相见,这是他唯一的遗愿。   米乐说:小悦他不想要前生,也不想要来世,他要找到小辰,要守着他。   跪在墓碑前,霍煊轻抚着时悦与时辰两个名字,扶住碑石,用力一头撞在上面,血顺着墓碑流下,霍煊轻抚着墓碑上的时悦的相片,喃喃道,“我不与你们相葬,我只在外面,好好守着你们,保护你们。”   那天的天很蓝,风很轻,吱吱喳喳的鸟儿在跳跃;段小楼跟段幼清到这个墓园时,霍煊的尸体已经冰冷,段小楼踉跄着跪倒在霍煊身边,眼泪汹涌而出,她除了绝望的悲鸣、哭泣,她无能为力,她救不回任何一个人。   段幼清在霍煊身旁蹲下,拿出手帕轻轻擦着霍煊额头的伤口,从没掉过眼泪的男人就这样‘呜呜哇哇’哭出来。   他们都错了,只是这个错误的代价是失去重要的人。   风呼呼吹着,悲伤被吹的很远很远,直至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解决泊远还有一章吗? 第72章   霍煊醒来时, 时悦仍在沉睡,俯身在眼帘印下一吻, 霍煊抱起时悦走出去。段二少想叫住他,问他梦中的事, 可声音梗在喉咙里, 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霍煊并没带时悦离开段家, 而是回到他的卧室。把时悦放在床上, 环抱在怀中,细细亲吻着、呼吸着,让人眷恋的味道与气息。随着轻吻越来越下,霍煊把这人剥得一干二净, 望着眼前沐浴在落日余晖、赤/裸的躯体上,心脏剧烈地跳动, 前世一幕幕在脑海掠过, 手指轻抚过的一寸寸肌肤也不由加重力气。   找不到他时的恐惧,知道他死后的悲痛,如今想来,仍是那么真实。厚重的情感犹如飓风在胸膛翻滚, 痛的伤害,却甘之如饴;眼眸赤红, 犹如嗜血的恶魔,残忍而阴暗:小悦, 这一辈子,你哪也不准去, 乖乖呆在我身边,永远!而我,将会用生命来佑护你。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敲门,提醒霍煊时间到了,他们要立即前往机场,否则会误机。在时悦嫩红唇瓣上印下一吻,拿出一套白色亵衣帮他穿上,再给他掖掖被子,离开房间。   刚出门,霍煊便见到小舅舅。   段二少见到霍煊出来,也是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猜想你情绪应该消化的差不多了,应该想见小辰。”   此时小辰正睁着漆黑清亮的大眼对霍煊笑。霍煊走到小辰身旁蹲下,轻抚着他的脸颊,细细看着他的眉眼,把瘦小的身子拥入怀中,霍煊感受着孩子的身上传来的体温,脑海不自觉闪过梦中时悦满身血躺在地上时对自己说的话:霍先生,肚子好冰,我怕……   牙关紧紧咬住,青筋爆起,他赤红着眼,汹涌的杀意让一直站在旁边的两名西服男子吓得倒退两步。他们是上面派下来的,说是保护霍煊去中东谈判,实则带着监视命令;本来一切平和,怎么来一躺段家,霍先生变得这么可怕?隐约地,俩人觉得中东此行将难以成行。   被霍煊紧抱着,小辰有点难受,不过小小的他似乎感觉到霍煊的难受,像平日安慰爸爸似的,小辰拍拍霍煊的背,然后轻抚着他的脑袋,奶声奶气安慰道,“叔叔,不要难过,小辰帮叔叔打坏人。”   柔软的声音把霍煊神智唤回来,霍煊把小辰抱起来,冷冽的目光射向两名男子,说道,“一个星期后,我会前往中东解决这件事。”   霍煊说完,抱着小辰回房?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问清楚霍煊是什么意思,还是直接回去复命。   段二少看着俩人为难,说道,“俩位请回吧!这事我会直接跟你们上司交洽。”   “那麻烦段二少了,再会。”   段家不是一般人家,霍煊更不是一般人,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再纠缠下去,怕今天出不了这个门。霍家目前风头正盛,半年后,说不过这天下最尊贵的姓氏便姓霍,此时正面对上,无疑自讨苦吃。虽说另一家也有可能上位,但在他们看来,霍家希望却是最大。   霍煊把小辰抱进房里,放到时悦身边。小辰自动自觉爬到床头,小辰覆上时悦的额头,歪着小脑袋沉思,霍煊握着时悦的手,看着小辰的动作,柔情溢满眼眸:这是他跟小悦的孩子,盼了两世的孩子。   小手覆在爸爸额头一会儿后,小辰说道,“叔叔,爸爸没发烧呀!小舅舅为什么说爸爸生病了?”   霍煊把小辰抱过来,躺下。把父子俩人圈入臂弯中,霍煊回道,“爸爸只是睡着了。”   小辰用力点点头,打个哈欠,手抓住时悦的胸襟,沉沉睡过去;霍煊拥着俩人,也闭起眼,这不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躺一起,感觉却完全不相同,迟来的相拥,总让人心酸。   段二少把开着的窗子关上,仰道望着初升级的月叹气。   霍宅   老爷子指着管家怒吼道,“你说什么?小煊在段家?”   管家恭敬回道,“是的。”   前后两个电话过来,一个是上面的电话,一个是段家的电话,说的同件事,可谓火上加油。   老爷子驻着拐杖在客厅踱步,指着门口道,“那个小明星就在段家吧!去,把小煊给我带我回来。”   坐在沙发上的段小楼站起身,说道,“父亲,小煊是在姥爷家,这样让人去强制让小煊回来,不是让人笑话吗?”   “你还说,要不是你把那小明星招家里来,他怎么会跟那个小明星搞一起。”老爷子突然对着段小楼怒吼,把众人吓得脸色一白,佣人匆忙低头而过,大气不敢喘。   段小楼脸色也有很差,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父亲,小悦是个音乐家,跟那些明星不同。小煊喜欢小悦,我并不……”   “嘭!”   老爷子一拐杖砸在茶几上,怒道,“敢情你之前知道这件事?”   老爷子凶狠的目光让段小楼脸一白,喃喃不敢开口。   “咔哒咔嗒!”   急智的脚步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客厅响起,众人看过去,是霍怀信,霍二叔;霍逾静刚进去时,霍二叔还找段小楼求过情,段小楼把他话堵回去后,霍二叔便跟老爷子在书房谈了一次,不知谈了什么,俩人拍桌吵起来,霍二叔一气之下,直接离开帝都,连告别也没有。   老爷子一看是霍怀信,更加恼火了,“你回来做什么?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霍怀信说道,“父亲,我已经知道泊远的事,这次这站在小霍这边。”   老爷子彻底怒了,像被踩了猫尾,用拐杖指着霍怀信,“你,你是不是因为之前逾静的事,想着要报复。”   霍怀信眼底闪过丝痛色,沉声道,“父亲,逾静犯/罪,您说应得的;泊远犯/罪,您却包庇,为何您却如此偏心。”   老爷子怒道,“我做什么是你能插嘴的吗?”   霍怀信失望说道,“如果有理,怀信自不敢言半分,可现在……”   “闭嘴,闭嘴……我……咳……可……”   老爷子话语遏然而止,突捂着胸口大喘气,霍怀信跟段小楼一下子急了,大喊医生。   霍怀信把老爷子抱回房间医生便来了,把多余的人赶出去,医院快速检查起来。老爷子有心脏病,这些年身子硬朗,不过是因为少动气。这次回帝都,发生不少事,老爷子一直处于气头上头,医生也多次跟霍煊谈过,必须要避免,否则这样非出事不可。   宅子里乱成一团,门外的人却淡定而冰冷,嘴角含着冷笑,退后两步,转身离开;另一名男人急忙跟上,说道,“泊少,你怎么了?”   泊远没开声,男子跟着泊远上了车。男子说道,“泊少,你如果不进去,很可能会失去主场。”   泊远笑道,回道,“怕什么!不过,这个地方,真的回不来了。”   泊远的话让男子疑惑,但想着泊远是自己上司,便没再开口。泊远也没解释,闭目养神。   把老爷子安抚好,段小楼下来,见佣人在细细私语,便问道,“怎么了?”   佣人回道,“泊少爷跟中堂堂少爷回来了,不过没进门,又离开了。”   听到佣人的话,段小楼莫名不安,忐忑坐在沙发上,段小楼坐着坐着眼眶红了,忍不住拿起手机拨出去;那边刚接通,响起低沉的声音,段小楼哽咽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肯定的答案,段小楼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说这章解决泊远的,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跳看大纲了,还有些东西要交代,所以可能还要几章,抱歉了。最近刚上班,真的很忙,不过我会尽量日更吧!毕竟这两天算是把过年积压的工作完成,进入正轨。   说真的,这两天不太敢看评论,因为说过的话不能实现吧!请假的时候都是眯着眼拉到留言区,留了就跑,没敢再往下拉。   真真抱歉。 第73章   时悦是在晚间八点左右醒过来, 一只小脚丫搭在脸颊旁边,暖暖的, 还未睁开眼,时悦就想到小辰, 待他睁开眼, 看到的就是俯视着自己的霍煊, 深邃的眼眸内带着浓厚的情感, 让时悦心微微加快。   垂下眼帘,避过霍煊的目光,蹙眉坐起身,揉揉额头, 晕倒前的记忆回笼,时悦紧抿着唇看着霍煊。清亮的眼神变得沉静, 脸庞倔强而冷漠的神色让霍煊胸口发疼。   霍煊沉声道, “小悦,今天中午你说‘我在父母、爷爷与小辰之间选择了他们’,当时我不懂,现在我懂了。”   微微愣住, 时悦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道, “那又如何?”   他们都心知肚明,彼此已经有了另一层记忆, 不同的是霍煊比时悦多了一段时间,看的事比时悦更多。   时悦转身下床, 正想去换衣服,却被霍煊抱住腰身,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你想离开吗?”   “嗯!”   “呵呵!”低沉的笑声带着冷意,眼前景色一晃,时悦猝不及防被压回床里;气愤涌上来,时悦寒声道,“你干什么?”   霍煊轻啄一下时悦的唇瓣,沉声道,“干你。”   话落,用力吻住时悦的唇瓣,长驱直入缠住时悦的舌头,引着他纠缠;时悦气的脸庞顿时爆红,手紧攥成拳,直接挥向霍煊下巴;闷哼声响起,霍煊硬生生承下这拳,竟还能压住时悦不放。血腥味涌入口腔,时悦顿时红了眼,用力咬下去,下巴猝然被捏住,时悦动作迅速屈起膝盖,骤不及防把霍煊顶开,毫不留情把霍煊踹下床,‘嘭’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屋里响起来。   时悦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踩在来不及起来的霍煊胸膛上,狠声道,“霍煊,小辰就是我的命,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弄死他。霍家要保泊远,你要保泊远,呵呵!”   时悦没再说下去,可此时的他目光却充满着仇恨、狠辣、冰冷。他看霍煊,像在看一个仇人。   这让霍煊想起梦中时悦拿着刀离开时的场景,疼痛的心冷却下;霍煊双眼变得深邃而暗沉,甚至带着冷意;轻抚上时悦的脚踝,在他快速收回时紧抓住用力一拉,人便直接倒下来,摔在胸膛上。   时悦挣扎着想起来,被霍煊紧紧按住,时悦怒叱道,“霍煊,放开。”   “你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紧抱住时悦,霍煊埋头在他颈间深呼吸,轻言出声,本普遍的话语,却凛冽到让人发寒,“小悦,小辰是你的命,你又可曾想过,你就是我的命?”   那丢弃的痛苦,仿佛从梦延续到现实,想来仍让霍煊恐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梦,小舅舅说,那是他们的上一辈子的记忆,那他们又怎会重生?小辰又为何提前出世?这些他全不知道,太多的迷等着他去揭开,可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却是时悦,这个他爱了两辈子的人,可这个人,说要他放开,梦中的他也是这样说,然后,消失了,再见,只是一座冰冷的碑。   埋头轻舔着白皙的肩膀,霍煊张嘴用力咬下去,时悦‘啊’一声惨叫出来,倒吸一口凉气,剧痛让时悦脑门刹时发晕,缓了两秒,时悦挣扎着想起来,却被霍煊紧扣住腰身与脑袋动弹不得。   臂膀上的牙齿咬得越来越深,痛楚阵阵传来让时悦全身发软,大口喘着气,浓郁的血腥味窜入鼻间,他甚至听到霍煊吸食自己血液的‘啧啧’声。   霍煊疯了。   脑海闪过这几个字,时悦无力瘫在他胸膛上,紧咬着牙关,他没忘记小辰还在睡,如果大叫出声,必定吓醒小辰,可真的,好痛。   “叔叔,爸爸,你们在干什么?”   稚嫩的声音响起,小辰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抱着被子,揉着眼睛疑惑看着俩个躺在地上的爸爸跟叔叔;小脑袋转啊转,灵光闪过,“啊!爸爸、叔叔不能打架,爸爸,你会压坏叔叔的。”   时悦痛的不想开声,他觉得霍煊这神经病是不是想把自己肩膀咬下来,‘咯吱咯吱’吃了;痛疼仍在继续,只是肩膀有条柔软的舌头在轻舔着,竟然带给时悦带来舒服的感觉,仿佛那疼痛也减少两分。   腰间跟脑袋的手放松了,时悦微动一下,找个好位置,下嘴;这一下,时悦可不留情,像只愤怒的小兽,恨不得把霍煊肩膀撕下来;可比起时悦刚才痛的轻弹不得,对霍煊来说,却像没什么感觉,依旧舔着时悦的肩膀,另一只手还轻抚着时悦的脑袋,仿佛在鼓励时悦的动作。   小辰坐上床上顿时瞪大眼,大叫道,“爸爸,你饿了别吃叔叔啊!”   把被子一扔,小辰趴在床上挪下来,迈着小短脚向他爸跑去;霍煊在这时抱着时悦猛然起身,微拉起时悦的亵衣,遮住还在冒血丝的伤口,扬声叫道,“来人。”   这时小辰已经来到爸爸身边,用尽吃奶的力气去拉他爸,着急跳脚,“爸爸,饿了要吃饭,不可以吃叔叔。叔叔,快去煮饭给爸爸吃。”   小辰着急到心累,为什么他一觉起来,爸爸饿到要吃叔叔了?   门‘咿呀!’一声推开,脚步声响起,接着光亮的大灯被打开,代替昏暗的床头灯;段二少带着两名佣人进来,淡淡的血腥充斥在鼻尖,段二少看向仍在霍煊颈间肆虐的时悦,眉头轻拧。   霍煊不知道是太痛还是什么原因,脸色发白,额角出汗、青筋爆裂,气息繁乱,渗出的血液打湿白色的衬衣,本应该充满戾气的场合,偏偏被霍煊的淡定演变成诡异的宠溺、恩爱景象。   小辰要不在,段二少都想问他外甥是不是有那方面的爱好。   “拿药箱进来。”霍煊对愣在一旁的佣人说道,接着看到段二少,见他目光熠熠生辉,还带着戏谑,霍煊就知道他想什么了,“小舅舅,您带小辰出去吃饭,我一会到。”   段二少抱起来还在拉着爸爸衣服的小辰,说道,“爸爸跟叔叔在闹着玩呢!小舅舅带你去吃饭。”   小辰担忧看着仍埋头咬着叔叔的爸爸,无奈点头,想着:爸爸真幼稚。   段二少带着小辰到餐厅十几分钟,时悦跟霍煊就出现了;俩人像换副面孔般,时悦冷漠,霍煊柔情。   席间,段二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秀恩爱、强制喂狗粮,虽是霍煊单方面,可还是让段二少心塞。   吃完晚饭后,段二少让佣人带小辰去,把霍煊跟时悦叫进书房;这个梦,段二少必须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否则他不安心。   霍煊跟时悦这次倒没隐瞒,把梦中场景都说了,俩人说的基本一致。梦结尾时,时悦是在出车祸后入院,确认小辰死亡;霍煊则是接到时悦车祸电话,在去医院的路上。   段二少盯着俩人看,却看不出其他,难道这就是梦的结局了?段二少总觉得不应该这样。可在俩人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东西。   故事说完,段二少说出自己的猜测,他不让霍煊带时悦走是有原因的,小辰上辈子没出生,死时是下个月;最近段二少都在琢磨小辰的八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下月是小辰的死劫。   道教不说轮回,只有转世,如今小辰这情况并非转世,倒像是扭转乾坤、时空逆转,这其中到底涉及到什么,段二少说不清,不过上一世泊远是杀死小辰的刽子手,从命理上讲,这辈子小辰死于泊远的手,可性非常大,所以泊远这人,不能留。   三人谈到很晚,时悦要回自己房睡,被霍煊拉住,再挣扎,直接扛在肩膀上带回房。   第二日,时悦还在睡,霍煊回到霍宅,身后带着几名霍氏保全,虎背熊腰,身材板直,气势迫人,一看便知道从哪出来的。霍宅警卫一见这架势,顿时警惕起来。   霍煊带人直接进入泊远的房间,冷声道,“搜。”   跟来的白苏点点头,指挥两名属下动手。今天突然收到霍大哥电话,让他带人来霍家,说要搜泊远的房间,白苏惊讶之余又满满疑惑,他不知道霍大哥为什么突然想搜泊远的房间,如果想要泊远谋/杀证据,钉死他,目前的资料已经足够,可为什么还要冒着让老爷子生气的可能,去搜泊远的房间?   “住手,小煊,你在做什么?”   怒吼声把房间的人吓一跳,回身便见到老爷子带着警卫站在门口,脸色铁青。霍煊走到老爷子跟前,说道,“爷爷,我们到外面说。”   老爷子可不听解释,怒道,“有什么好说的,全给我出去。”   “爷爷,您信我吗?”   霍煊的声音很低、很沉,深邃的眼睛带着苍凉。匆忙过来的段小楼一下子愣住了。在她印象中,小煊自小沉稳有度,内敛,情绪少有波动;特别在建立霍氏后,年纪轻轻便在商场上披荆斩棘、运筹帷幄,短短十几年,在军工界占着举动若重的地位;年仅三十五岁,他拥有着让世人嫉妒的一切,可现在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神情?   “你给我闭嘴,来人,送白公子回白家。”   几名警卫上前还没动手,霍煊带过来的保镖立即上前拦住;针锋相对,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老爷子指着霍煊,气的直哆嗦,“好,好呀!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这样对付你爷爷,我养的好孙儿。”   “爷爷,您担心什么我知道,我不会让霍家出事。”   “你,你知道什么?你把你父亲至于何地?你知道这有多凶险。你说,你要那小明星,还是要这个家?”   霍煊不开声,只是坚毅的神色却在告诉老爷子他的决定;老爷子拿起拐杖就往霍煊身上挥,那力道可不小,在场的人听的发寒。   霍煊也倔,不躲不闪,硬生生承受下来。段小楼一看,还得了,这样打她儿子?不顾一切冲上前,想为儿子挡下来,却被霍煊快速拉入怀中;因为顾及母亲,霍煊一时没留意拐杖角度,老爷子也气晕头,下手没留力,拐杖直直砸在霍煊脑袋上。   “啊!”   段小楼尖叫一声,哇一声哭出来了,手颤抖着去擦霍煊的额头的血,却越擦越多,“医,医生,医生快来啊!   霍煊抱着段小楼晃两下,脸色刹时发白,血液从额头潺潺流下,滑过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老爷子也怔住了,愣看着霍煊。   霍煊勉强收敛精神,说道,“爷爷,我没事。”   老爷子没听霍煊的话,却是说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话落,段小楼怒道,“父亲,小煊是您亲孙子,您怎么下的了手。”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老爷子拐杖戳的‘咔咔’响,手直抖;管家一看,不好,赶紧上前扶住老爷子,给他顺气。   这边闹的厉害,白苏工作可没停,搜出几份文件,稍声无息让下属拿着先出去,然后走到霍煊身边,看他一眼。   霍煊抬手擦擦还往下流的血,说道,“爷爷,我先走了;过两天再回来看您。”   “滚!”   霍煊对老爷子九十度鞠躬,叮嘱医生照顾好老爷子;然后离开,段小楼追在霍煊身后出来,眼泪还在流,特别伤心。   霍煊为母亲擦去眼泪,说道,“妈妈,我要走了,您最近在家,可能要受委屈了。”   段小楼摇摇头,说道,“你爷爷最多骂我两句而已,我又不是没被骂过,左耳进右耳出。不过小煊,到底怎么了?”   霍煊给母亲一个拥抱,说道,“没什么,相信我,很快就能解决。”   那个梦里的秘密,他不准备让任何人知道,霍家的重担,他会背起来;小悦说他不会让历史重演,他霍煊又何曾会让历史重演。   “小煊,你父亲很快就能回来。”   想起那个铁血般的父亲,霍煊觉得,梦里的秘密也许可以让父亲分担一下,毕竟,他也要帮手的。   “恩,妈妈,你回去吧!”   “包扎一下再走吧!”   “不了,小悦跟小辰还在家等,妈,等事件了了,我告诉你一个惊喜。”   段小楼勉强点点头,其实她觉得现在这些糟心事能快点过去就是惊喜了。   霍煊走后,段小楼回到家,佣人说老爷子在后花园,管家正陪着他呢!段小楼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竟然看到老爷子在拭眼泪,这是,被小煊气的?   从小老爷子就宠爱小煊,现在闹成这样,段小楼也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了;只是,罪魁祸首却是他,霍家最宠爱的小公子;段小楼走回客厅坐着,觉得伤心,这孩子她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糟心事什么时候能过啊!我想甜(ー_ー)!! 第74章   上车后, 霍煊便接过白苏在泊远房间搜出来的文件,越看眉头越深, 最后捏着文件指节攥得‘咔咔’直响。   霍煊看完后,白苏也接过来, 顿时瞪大双眼, 不可置信翻来翻去, 最后颤抖着说道, “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   太恐怖了;泊远今年也才二十六岁吧!怎么有这么大的势力,手直接伸到中东去,然后给霍家设下这么大一个圈套?最重要的是他这样做是为了复仇吗?当年他父亲是为救老爷子而死,难道这些年一直记恨着?   白苏把自己的想法跟霍煊一说, 霍煊回道,“泊家旧部在国内有一定势力, 但还不敢有所动作, 至于他能设下这个圈套,也许不过是预知而已。”   说的也有道理,国内怎么横行霸道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可一旦涉及到底线, 上面自有人收拾他们;只是霍大哥的‘预知’指的是什么?泊远有预知能力?白苏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霍煊却不回答了。   白苏把文件整理放好, 又跟霍煊说起泊远的去处,他们在回霍家前, 已经知道泊远几天没回霍家,连手机都关了。白苏已经派人去找, 目前还没消息,目测很可能躲起来了;白苏郁闷这人的谨慎,他们虽一直在调查他,可还没行动,这泊远怎么就溜了?   “霍大哥,那泊远要整霍家,霍伯父岂不是很危险?”白苏觉得他已经看不懂泊远了,一开始他以为他喜欢霍大哥才对时悦动手,可现在他又对霍家动手,难道是因爱生恨?   霍煊回道,“父亲自有定夺。”   看着霍煊自信的样子,白苏想着应该是没问题;于是,不由就想到今天的老爷子,老爷子会维护泊远不过有三方面,一是想借泊家旧部势力稳住霍伯父胜率,二是一旦霍大哥动泊远,泊家旧势力抽身是其次,就怕此时落井下石,再加上敌对势力掺和,霍家就危险了;三是泊家对老爷子有恩,又是自小在跟前长大,再则对时悦感观不好,应该也得知霍大哥喜欢时悦的事,各方面原因下来,他不护着泊远也不行。   说起来,倒挺现实的,不过哪个政/客不现实?老爷子虽退休二十多年,可他在那地方打滚一辈子,有些东西怎会轻易改变。   “泊远要动霍家,老爷子还不知道,我们要不要直接告诉他?”今天如果不是看到这份文件,白苏也想不到泊远竟然想对付霍家,只是理由,到底牵强。   “爷爷会知道的。”   今天这么大动静,爷爷不可能不疑心,之前听管家说,他给爷爷的那份文件一直放在床头处,霍煊相信,今天这一闹,爷爷必定会看。   确实,如霍煊所料,老爷子看了,把文件摔在地上,气的直哆嗦,把一直跟在身边的警卫员叫过来,吩咐道,“你去查一下霍氏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还有,把泊家势力给我摸清楚。”   管家疑惑道,“老爷,怎么不直接问煊少爷?”   老爷子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问他什么?他跟那小明星不断,休再想进霍家。”   管家顿时松口气,最近老爷子跟煊少爷闹的厉害,他一直很担心会影响两爷孙的感情,原来问题出在这,如果煊少爷不是一直在维护时悦,老爷子也不至于不肯听他的话,即使知道泊少有问题,也死咬着不放吧!只是看煊少爷那样子,俩爷孙还有的闹,真希望煊少爷只是一直兴起,玩玩就好。   只是老爷子这样做,不更是把煊少爷推出去吗?管家把这想法一说,老爷子也觉得有理,只是现在那小子倔的很,油盐不进;让他玩玩,没了兴趣是最好的办法,可老爷子就怕他玩开了,以后对女人没兴趣就麻烦了,所以才想把“本”治好。   两个老头在房间叽里咕噜想着法着怎么把俩人分开,这时霍煊已经回到段家,正是晚间九时,只是这时时悦还没回来;听到这个消息,霍煊脸刹时黑下来,看段二少的目光都带上凌厉。   段二少慢悠悠喝着茶,无视霍煊的视线;时悦又不是小孩,他还能压着他在段家,不让他出去吗?   “小舅舅,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泊远失踪,小悦多危险,而且他带着小辰出去。”   “放心,有人跟着,怕什么。”   段二少岂是那等疏忽之人,现在情况严峻,哪敢让时悦自己一个人出门,当然叫人偷偷跟着。段二少的话并没能安抚住霍煊,拿出手机拨时悦的电话,并没人接。冷硬的脸庞寒如霜,霍煊大步跨出段家宅,正准备去找人,时悦跟小辰回来了,可却不仅他两父子,还有一个霍煊无比熟悉的人,李家大公子,李风。   此时他正扶着时悦一步步走来,霍煊几大步跨到时悦身边,把人直接拉过来,占有般扣住时悦的肩膀,盛怒的他仿佛完全忽略掉时悦细小的呻/吟声。   霍煊说道,“李大公子,劳烦你送小悦回来,改日登门拜访道谢。”   李风优雅一笑,“不必了,很早以前我就是十月的粉丝,今日能送他回来,是我的荣幸。”   霍煊回道,“真巧,我以前也是小悦的粉丝,不过我现在是他男朋友。”   话落,气氛顿时凝固;好一会儿,李风才笑道,“真遗憾。”   接着转头看向时悦,继续说道,“十月,刚才在车上说的话,别忘了。”   听闻这句话,霍煊按在时悦臂膀的手微收紧,时悦眉头一拧,忍住痛回道,“当然。”   俩人公式化寒喧,看李风的样子是想极力接近时悦;不过时悦还算‘安守本分’,霍煊怒火才一直压制着,也并没问当场问出他们刚才做了什么约定,李风又为什么会送时悦回来,他作足了绅士风度,不过在李风走后,霍煊便直接抱起时悦走进段家。   沿途佣人见霍煊怒气冲冲的样子纷纷避让,所到之处噤若寒蝉。当然,除跟在俩大人后面小跑的小辰。不过跟在爸爸后面的小辰刚踏入院子便被段二少劫走了,给俩大人留下一个空间。   霍煊看似生气,回到屋子后,倒让人去找医生过来;待包扎好才落坐在时悦对面,灼灼的目光让时悦火大,说道,“看什么?”   “今天是怎么回事?”   时悦虽有点生气霍煊的态度,但还是把事说了;米乐回永乐,时悦便带着小辰去公司,回程时,李风的车差点撞到他,导致他扭到脚,李风便送他回来;在车上时,李风一直缠着他,说要请他吃饭,用作道歉,时悦不胜烦扰,便答应下来。   霍煊说道,“过两天你脚好了,我跟你一起去。”   时悦点点头,答应下来;接着俩人又谈了今天去霍家的事,知道泊远要动霍家,时悦很惊讶,那个梦并没说泊远会动霍家啊?   对于时悦这个问题,霍煊没细谈,只是几句带过;关于时悦的记忆在医院便戛然而止,小舅舅的看法是时悦因着小辰离开,几度崩溃,痛楚太甚,神经本能启动保护机制,强制把记忆断掉。还有一种可能,时悦本能不敢去触碰接下去的记忆。只是是什么记忆凌驾于小辰死去之上的呢?段二少这就不得而知了。   时悦问道,“你认识李风?”   霍煊握住时悦的手,回道,“是的。”   李风,李家长子,他父亲便是与霍煊像样争夺那个位子的人;梦中的记忆,小悦并不认识他,这辈子怎么会出现这个意外?   时悦问道,“他是谁?”   霍煊回道,“李家长子。”   见时悦迷惑,霍煊在时悦耳边叽咕几声,时悦惊住了,他没想到李风来头竟然这么大;但本能让时悦想到上辈子,脸色便冷下来。   时悦的态度霍煊很受用,忍不住亲吻着时悦,却被推开;霍煊也不介意,握着时悦的手把玩着。   很多东西跟梦中已经不一样,轨道偏离,是好是坏,谁也不知道。只是,这辈子小辰跟时悦,他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泊远有消息了吗?”   时悦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可霍煊眼底的歉意却让时悦失望。霍煊亲亲时悦,让他休息,并承诺一定会在下个月前找到泊远。   霍煊的眼神很坚定,这让时悦仿佛看到梦中的霍煊,那时他的眼神也是这样坚定;被子拉上来盖住脸,时悦扯扯嘴角,阖眼沉睡。   霍煊坐在床边,手轻抚着时悦的柔软的发丝,眼色深沉;除恢复记忆那天时悦对他表现出恨意外,一觉醒,他又仿佛恢复了正常;霍煊知道时悦内心的痛楚,可他也知道,泊远不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薄膜便永远也捅不开。   泊远已经消失几天,霍煊可不认为他怕了;他是在等,等历史的齿轮转动,只要他躲足半年,这一切便能如他所愿。可是霍煊又怎会让他得逞。但现在最大的障碍是爷爷,爷爷想保泊远也是为了霍家,霍煊虽无奈,却难以责备,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跟爷爷摊牌。   时悦睡着后,霍煊才去洗漱,脱衣时扯到背后的伤口,让霍煊微微蹙眉;把头上的发丝掀开,结疤的伤口露了出来。今天从霍宅出来后,他就去上药了,怕时悦担心,霍煊拒绝医生缠纱布的建议,只是上药后就回来,只是没想到回来后,会碰到李风。   次日,霍煊在时悦还在睡梦中便回到霍宅,让霍煊意外的是他父亲也回来了;刚进家门,霍煊便被他父亲拉进练功房,再出来时,昨天才几条红痕的背此时一片艳红,纵横交错的鞭伤把段小楼吓的回不过神。   “霍震烨,我跟你拼了。”   段小楼冲向霍震烨,手上拿着的鸡毛掸子直往霍震烨身上招呼;长年身居高位的男人自带威严,却也只能无奈承受着妻子的怒气。   段小楼打够后,恶狠狠留下一句,“今晚你给我睡书房。”   便拉着霍煊气冲冲离开,去上药了。   霍煊倒不气愤,小时他被父亲打习惯了,这个伤还在承受范围内;最让他难受的倒是母亲的眼泪,霍煊突然想到时悦,想着不知道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跟母亲一样,‘哇哇’的哭。   霍煊上完药,便跟他父亲进入书房,俩人深谈一段时间后,又请老爷子进来,三人一直谈到晚间才出来;出来后,老爷子一直低声念唠,脸上不可自控的狂喜让被隔绝在外的段小楼疑惑,不是在谈小远的事吗?怎么会这么高兴? 第75章   要动泊远首先一次件事就是压制住泊家旧部的势力及分图, 这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说服他们归顺霍家, 同时又得防范一旦谈不拢,所会引起的后果。在这方面, 霍煊帮不忙, 也只能由皇甫来游说。至于泊远, 老爷子的意思是把他送往国外, 禁止他回国。   霍煊则不同意,关于上辈子,霍煊并没跟老爷子说,他所说的不过是小辰为他亲子及泊远要对付霍家的事罢了。所以在老爷子看来, 霍家现在还安然,而泊远罪不至于死。   于是两爷孙在书房差点又倔起来, 不过此次霍震烨坐镇, 俩人倒还算收敛。得知小辰是他曾孙后,老爷子的高兴感染了霍宅所有人;他现在已经九十高龄,关于政场撕杀这些劳心劳累的事并不想再管,放手让霍震烨自己去解决, 于是便开始琢磨起小辰的事。   水从壶里流出来,洒在花朵上, 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不过花根下,水早就溢满, 潺潺流出,老爷子却仿似未觉,向来古板的脸笑成朵花,对身后的管家说道,“我就说第一眼见小辰,怎就这么亲切,这就是血脉传承,我的曾孙已经三岁了,好,好。”   老管家笑道,“是老爷好福气。”   “哈哈!”老爷子大笑两声,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道,“那帮老战友还总带着曾孙在我面前炫耀,读书考试一百分,哼,也不看看我家曾孙儿,那可是骑在狼王身上的主,这世上有几个?”   “辰少爷聪慧,灵气逼人,自然能人所不能,他日定非池中物。”   “小辰是我霍家种,岂是寻常人家孩子能比;明天我们就去段家接小辰回来。”   老管家一愣,心里担忧顿起,小心翼翼道,“老爷,煊少爷可知道?”   老爷子说道,“他?我去接我曾孙儿要他知道作什么?难道我去接我曾孙儿还要他批准不是。”   “可是时先生那边……”   老爷子脸刹时拉下来,老管家不敢再说话;本来前两天还跟老爷子在商量怎么拆散时悦跟煊少爷的,现在突然知道他是辰少爷亲爸,这,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老管家也不敢问。   泊家旧部有父亲出手,霍煊便腾出手来找泊远,白苏也在发动人找,却发现泊远好像消失似的,半点踪影也没;而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霍家旁氏那个远房表少爷霍中堂。   时悦听闻霍煊这样说时,看向日历,还有二十六天,就到时间了;段二少说按命理讲,小辰今世这个劫凶之人是泊远,那会是如之前般用谋/杀的方法还是其它手段,段二少并不清楚,于是段家医生二十四小时待命,安保升到最高级别戒备,看似很安全,可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时悦不安越大,不安越大,人便烦燥。   说完泊远的事,霍煊告诉时悦,他已经让家人知道小辰是他亲儿了。时悦震惊看着他,怒火涌上他脸庞,时悦霍地站起身,定定看着霍煊,唇瓣被他抿的发白,身体似雕像般僵硬直立着。   时悦这样的反应在霍煊意料中,把小辰身份告诉家人,是因为想让爷爷对时悦有所改观,同时他也告诉爷爷,泊远对小辰有恨意,如此,就算爷爷再想护泊远,也会因为小辰而退步,这是霍煊临时作的决定,他是在想过无数办法后,选择最好的来实行。   老爷子九十高龄,又有心脏病,他不同意霍煊跟时悦在一起,霍煊又不可能放开时悦,于是,只能让小辰来担任这个润滑剂了。   听闻霍煊的解释,时悦没开声,只是死盯着霍煊,最后直接把人赶出门。霍煊站在门外叹气,他就知道会这样,不过小辰是他亲儿,小辰的身份迟早要跟家人说的,时悦一进接受不了霍煊能理解,只是他的追夫之路可能要更加艰苦。   某俱乐部   霍中堂看着泊远仍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很忐忑,现在整个帝都都有人在找他们,他们还能藏多久?还能等到李家上位吗?   “泊少,这样找法,我们藏不了几天。据李家那边回的消息,霍震烨已经说服上面,另外派人去中东解决那个案子,霍煊并没出国,绑架他的方案已经实行不下去,我们是不是另外想法?”   之前泊少跟他说,引霍煊到中东,再绑架他,然后霍家大乱,李家趁虚而入,等他们登位后,便把他们旁系霍家扶正,接手主家家业,这样的蓝图非常好,对于对霍家主家虎视眈眈的他们来说,这便是最大的诱惑,于是他们那一系便派出他跟随泊少,为他做事,可现在离大选还有四个月,霍家主家还好好的,怎么看也不像要倒的样子啊!   泊远阴笑道,“怕什么,我还有大把的牌,要拖跨霍家,简单。”   见泊远这么自信,霍中堂也放下心来;不过一直以为有一点他不明白,泊远为什么要搞掉霍家,难是为他父亲报仇?   与此同时,某机/关   一名身着西服女子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李风说道,“李局,已经确认跟老爷子合作的是泊远,他是霍家养子,父亲为救霍家老爷子而死,此次跟老爷子合作便是想为父报仇。他谋杀过明星时悦两次,据探子回报,他现在仍有人在跟踪时悦,准备随时动手。”   李风把秘书的文件看了又看,俊雅的脸庞沉下来,说道,“泊远并不可靠,爷爷这样太草率了。”   而且在李风看来,泊远动霍家决对不是为了复仇,从他谋/杀时悦跟他看霍煊的眼神,李风觉得,他的目很可能是霍煊。真够狠的,为得到一个男人,竟然花费这么多心力,也够疯狂的。特别是霍氏那个案子,据他所知,是他窜掇霍家老爷子去争取这个项目,之前觉得他是为霍家好,如今看来,倒像是他早已预料到会发现这样的事似的,可怕的男人。   “嘀嘀嘀”   秘书电话突然响起,对李风说声抱歉,秘书接起来,然后对李风说道,“李局,是泊远。”   李风挑挑眉,这是吹哪的风?接起秘书的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清秀的声音,“李局,听闻你差点撞到那小明星,我说你车技怎么这么差,怎的不一车轮子扎过去?”   李风心生不悦,说道,“泊少打我电话就为了说这件事?”   泊远笑道,“怎么会?我只是听闻那小明星还欠你一顿饭,想蹭个饭而已;我跟李家老爷子交好,那跟李局固然也是好友,我想李局不拒绝的吧!”   李风冷笑道,“看来让泊少失望了,我并不准备带他人参加,再会。”   直接把电话挂掉,李风面如寒霜,如今时悦在段家,泊远根本无法动作,他今天这个电话过来不过想借他手杀时悦,这人精神看来也不正常,还真当以为全世界围着他转。   老爷子说要去接小辰,第二天便早早起来,精神抖擞,整装待发;老管家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劝;煊少不在家,霍将/军因着大/选在即,又要处理泊家旧部的事忙到脚不沾地,霍家离他工作的地方太远,便宿在那边;段小楼看他辛苦,也收拾东西去照顾他了,管家是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   在老管家看来,老爷子不喜欢时悦,这时冒失过去,必定会引起时悦不满,到时再闹起来,可怎好?   无论管家再怎么纠结,车还是出发了,直接前往段家。经过一段路程,到达段家;在车上一直高高兴兴的老爷子一见段家门匾,便拉下脸来了。   这次来段家,老爷子带了不少东西,所以人也带了不少;那一排的警/卫,看的管家头痛。   段二少收到霍老爷子到来的消息,连忙出迎,刚出院门,霍老爷子已经带着人进来中院,问到段二少,老爷子说道,“那小明星呢?”   见段二少脸色沉下来,管家连忙说道,“老爷说的是时悦先生。”   段二少回道,“他跟小辰在里面睡,老爷子先去喝杯茶,我让人去请小悦。”   老爷子轻哼一声,勉强答应;把老爷子请到客厅,段二少就让人去找时悦。同时对旁边另一名佣人暗示,让他通知霍煊尽快回来;老爷子甚少踏足段家,今天这架式,不简单。   不过十来分钟,时悦带着小辰出现。小辰还挺喜欢老爷子的,毕竟他见过老爷子几次,这老人对他都很好。   “老爷爷。”   以前老爷子对小辰观感就不错,说不上多喜爱,但喜欢是有的;如今知道是自己曾孙儿,那喜欢是蹭蹭往上涨,笑开脸对小辰招手,让他过来。   时悦把小辰拉住,不让过去;之前霍煊已经跟他说过,他已经把小辰是他儿子这事告诉给霍老爷子,前后不过两天,时悦可不认为那么简单。   小辰疑惑回身看着爸爸,看爸爸不是很开心的样子,立即缩回脚步;时悦的动作让霍老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时悦,你什么意思?小辰是我霍家曾长孙,他敢把他扯回去?”   ‘曾长孙’,三个字让段二少皱眉,因为帝都世家多,旁系也多,所以一般对外人介绍,都会加上个长、嫡二字,这是为了不闹笑话,在介绍时把主家、旁系给误会了。如今老爷子说长不说嫡,也就是说他并不承认时悦。   时悦回道,“老爷子说笑了,小悦姓时,怎会是霍家长孙。”   老爷子上辈子就不同意他跟霍煊在一起,于是便派人封杀他,打压霍煊,想把霍煊逼回家,目光紧盯着他们,下狠手,才会在李家出手时,猝不及防,让霍家失去先机;后面的事时悦不知道,但霍家即使赢了也艰难。   “哼,只要我一句话,小辰便立即能变霍;小辰在外三年受苦,我今天就是来接小辰回去。看在你生养小辰的份上,我不会计较你窜掇小煊回来跟我闹的事,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还可以允你三个条件,要钱要物都可以,甚至于小远,我也答应小煊,可以把他送往国外,不再回华国。”   施恩般的话让时悦瞋目切齿,看着他的目光恨不得生吃了他;上辈子也是这样,背着霍煊找他,一而再羞辱,他看在霍煊的面上一忍再忍,没想到这辈子更加变本加厉,时悦顿时气笑了,只是目光无比冰冷。   段二少也怒了,他知道霍家老爷子可恶,怎么的性格恶劣到这种程度。   “霍煊答应把泊远送往国外?”   时悦说这句话时,声音很平静,却让段二少背发凉。   “怎么?你还想如何?小煊不过贪玩罢了,已经够给你面子,今天我话也落这了,小辰认祖归宗,而你最好离开帝都,能离开华国更好,当然,还是那句话,我会给你补偿。”   老爷子的回话让时悦心发痛,牵着小辰的手不禁颤抖起来,他觉得脑袋发懵,甚至于不能思考,只是本能般回道,“老爷子您是不是您搞错了,您霍家要认孙,外面大把的,您老想要多少有多少,可小辰是我时悦的种,与你霍家没半点关系,您老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放肆!”老爷子怒了,“没教养,小煊是瞎了眼才看上你,再让小辰呆在你身边,非得教坏不可。来人,把小辰抱过来。”   老爷子话落,时悦震恐一把抱起小辰,紧紧拥着,快速往后退几步;此时几名警卫已经围上来;时悦刹时脸发白,不断后退,小悦也被这架式吓到了,猛地紧抱住爸爸脖子,大声叫道,“坏人。”   段二少霍地起身,大声道,“都给我住手,来人啊!”   话落,院外冲进几名保镖,挡在受惊的两父子跟前;段二少怒气冲天,却只能按捺住脾气,说道,“老爷子,这里是段家,这样抓人,未免太不把段家放在眼里了吧!”   老爷子轻哼道,“小子,小辰也是段家外孙,你就这样看着小辰跟着一个这样的父亲生活?”   段二少回道,“小悦很好。”   又是‘很好’,小煊也不仅一次跟他这样说了,老爷子厌恶这个字,“幼清,你要搞清楚,我跟你才是亲家,你这样护着一个外人像话吗?当我是亲家,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小辰回霍家,不一样是段家曾外孙。别为了个外人伤和气,小楼也会难做。”   见老爷子油盐不进,段二少就知道说什么都是枉然;但让他这样带走小辰,更不能;一时间,段二少头痛了。   气氛沉静下来,老爷子见段二少没说话了,继续对时悦道,“小辰我不会让他跟你的,我会为他找一个正常的母亲,让他过正常的生活,为了小辰好,你也该放手。”   时悦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脑袋像被人打了棒,抱着小辰晃了晃,看着老爷子的目光狠辣无比,他不断深呼吸,段二少看时悦快来晕倒的样子,连忙上前想扶他,却被避过。   仿佛过了一世纪般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时悦移开看着老爷子的目光,对段二少说道,“二少,这段时间打扰了,来日有需要,时悦必定报答。”   段二少不懂时悦什么意思,正想问,便看到霍煊匆忙而回,可这时,段二少这时却并不沉轻松,反而沉得无比沉重。 第76章   霍煊的回来, 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得到缓解,得知老爷子是来接小辰回去的, 霍煊的脸色也变了,不过到底不能对着老爷子发脾气, 只能劝说。可老爷子哪是能劝说住的人, 执意要带小辰回去。   对于老爷子这个决定, 霍煊是百分百反对的, 便说道,“抱歉!爷爷,我不能让您带走小辰。”   自时悦有前世记忆后,他便没再让小辰离过他身, 现在还常在梦中惊醒,人变得越加沉默, 此时若让爷爷把小辰带走, 他无法想像时悦会怎样,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爷子闻言,气恼道,“小煊, 你别忘了,我是你爷爷。”   霍煊沉声道, “正因您是我爷爷,所以我才告诉您小辰事;爷爷, 我爱小悦,我希望您在接受小辰的同时, 也能接受小悦。”   这是他最初的期望,即使一开始知道希望渺茫,可这人是他爷爷,他还是希望能得到爷爷的祝福,亲情、爱情,他想两全。   老爷子回道,“不可能。”   三个字,彻底切退霍煊的退路;霍煊闭闭眼,再睁开,目光变坚定。他走到时悦身旁,握住时悦的手,看向老爷子的目光有着歉意,“爷爷,请恕孙儿不孝,今天,谁也带不走小辰。”   “霍煊。”   怒吼声带着失望,这是老爷子第一次叫霍煊全名;霍煊小时,他总是叫着乖孙乖孙;半大小子时,霍煊叛逆,老爷子总叫着混小子、混小子,可在霍震烨把霍煊栓在门把上用皮带抽时,老爷子拿着拐杖就抽霍震烨,实在拦不住就装病;霍煊再大些,出国留学,老爷子一天一天电话,心疼他小小年纪到国外念书;等霍煊毕业创立霍氏后,他逢人便赞自个孙儿好。   霍煊前半辈子,爷爷占的比重比父亲重多了,霍煊也孝顺,只是没想到今时今日出现这个叫时悦的,竟然让霍煊忤逆他,老爷子怎不痛心。   紧张气氛一触即发,可老爷子最终也没下令直接抓人,再怎么说这也是段家,楼小楼是霍家长媳,老爷子虽痛恨时悦勾住霍煊,又气他霸占孙儿,但还是知道不能真闹起来 。便带着人气冲冲走了。   老爷子走后,霍煊的手便被时悦甩开;霍煊想上前一步,却见他的目光冰凉而警惕,“小悦,抱歉,我……”   “他说你答应把泊远送往国外是吗?”   霍业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还没开口,时悦便抱着小辰往外走,霍煊三二步跨前,按住时悦臂膀,“小悦,我没有答应。”   时悦嘴角一扯,露出一抹笑意,冷淡而疏远,回道,“是吗?”   留下两字,时悦抱着小辰往自己住的院落走去,霍煊匆忙跟上,却没拦住时悦,只是跟着他回到屋子;只是霍煊并没能入房间,被时悦‘啪’一声直接关外面了。   “爸爸。”   小辰轻摸着爸爸的眼角,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爸爸在哭,可是,没有眼泪。   时悦亲小辰一口,说道,“爸爸没事,刚才的事有吓到小辰吗?”   小辰摇摇头,“小辰不怕。”   “真乖。”时悦又亲小辰一口,然后轻拍着他的背,让他慢慢睡过去。小辰才三岁,脸庞带着婴儿肥,像两只包子;嫩嫩的,让人看了想咬一口;睡着时,四肢瘫开,粉红的小嘴微张,小手攥成拳头,纯真又可爱。时悦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看着看着,眼睛开始发红,抱住小辰,良久,时悦最后下床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拨出去。   电话响两声那边就接起来了,时悦说道,“李公子,我知道泊远正受着李家保护,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那边的李风听的很有兴趣,他没想到时悦会打这个电话,便问道,“你想怎么交易?”   时悦回道,“我要泊远的住址,我给的东西是能救你母亲的药。”   李风很惊讶,他母亲得不治之症的消息已经封锁,时悦哪来的消息?霍煊告诉他的?还有,时悦竟然说他有治癌症的药,李风都不知道该骂时悦异想天开,还是心疼他为了找到泊远,说下如此谎言。   李风说道,“我竟不知这世上竟然有能治癌症的药物。”   时悦回道,“选择权在你手上,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先给你母亲药,三天后等医生癌细胞渐渐消失,我再提供给我也可。”   说真的,李风至今并不信时悦的话,不过听着他誓坦坦,心底又多了些想法;他母亲是李家正室,可他父亲却在外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母亲抑郁三十年,最后下定决心要跟他父亲离婚后,却检出癌症;李风很不甘,母亲好不容易想通了,要迎来新的生活,却受如此打击,身为人子,怎么能不痛心。   对于他爷爷打泊远合作这件事,李风是不赞同,他甚至想着,待李家上位,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整治泊远,这种恩将仇报的人不能留。知道时悦与恩怨后,李风还想着利用这件事在时悦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可没想到,时悦现在便提出这个要求。   “我考虑一下。”   李风没给时悦准确答案,毕竟这事关母亲生命,他怎会拿来开玩笑。时悦虽急,却不得不按捺下躁动的心情,应下。   夜幕降临,霍煊倚靠在回廊边,从不抽烟的他一支接着一支,脚下落满烟蒂;段二少拎着酒走到霍煊身边,拔开瓶盖便直接递去他,两人在院落中沉默喝着酒。   次日,所有人在餐厅安静吃着早饭,时悦电话响起,是米乐的电话,接起后,米乐第一句话就把时悦砸懵,永乐被封了。他第一个动作便是看向霍煊;紧接着,白苏电话过来,说接到消息,上面有人下了命令,封杀时悦,接着123杂志同时被封,第五七的酒吧被封,宋宁被停职,所有跟时悦有牵涉的人仿佛一日之间全出问题。   不但如此,本来说由他人去中东解决那个项目的事黄了,上头指明要霍煊亲自去,而且不可以再拖,要立即行动,否则将可能被带回控制。   沉闷的气氛在蔓延,时悦挂掉电话后,安静吃着饭,没发表任何的意见;段二少气的起身踱步两下,直接砸了放在旁边的青花瓷。直接拨电话给霍震烨,劈头便是一句,“你们霍家别欺人太甚,我段家不是摆着好看的。”   莫名接了这通电话,霍震烨说道,“如果说的是让小煊前往中东的事,你有所误会了,并不是我父亲的主意。”   段二少怒了,“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父亲的主意,他还不至于把自己孙子堆下火坑,我说的是时悦的事,时悦是小辰的爸爸,便是我段家人,老爷子做的那些事最好收回去。”   说完段二少便挂了;霍震烨蹙眉想了想,打电话给他父亲;之前他已经跟他父亲说过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什么事等过了这阵再说,怎的跟段家又闹了起来。   接到霍震烨的电话,老爷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说起来奇怪,在霍家,老爷子是宠爱霍煊的,对他儿子反倒有点怵,那凉凉的目光扫过来,让人发寒,不过老爷子对霍震烨的态度,也许是觉得对他亏欠,小时便不太敢管他,大了更不能,否则当初段小楼也进不了霍家门。   对于时悦这事,在他看来,一个小明星罢了,不过一句话的事,可他没想到段幼清竟然会为了时悦打电话给他儿子,段家小子可真可恶。   不过,对于儿子的责问,他可不会认;而且这事也不是他动的手,他只不过在外出时随口那么一句,就有人动手了;所以他坚定认为,不是他的错。   霍震烨无奈,在老爷子七十多岁时,曾经得过一段时间老年痴呆,治疗快三年才恢复,恢复后性格就变了很多,变得执拗。   段二少挂掉电话后,时悦放下筷子,说吃完了,想去永乐一躺;段二少点头放人,霍煊要送他去,时悦拒绝了。不过在段二少的坚持下,还是带了几名保镖。   时悦走后,段二少看着霍煊,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霍煊沉默不语;只是握住筷子的手却攥的青筋爆起,沉声道,“梦中,还有一个多月,爷爷便不在了。”   对一个九十多岁的人说‘不在了’,大部分人都会想到那里去,段二少也不例外;对霍煊的恨铁不成钢变成心疼,问道,“时悦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他的梦只到入院便断了。”   “那你的呢?”   “结局,我与小悦故事的结局。”   悲怆,段二少不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霍煊对不对,可段二少知道,霍煊此时绝对不好过,明知道老爷子归期,可他现在却必须陪着时悦与小辰。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的可能有点遭心吧!看到不少亲离开了,不过因为有大纲,只能这样写下去,如果改的话,将全面崩,我也很纠结,不过没办法,这篇文会在这个月内完结吧!最多拖到四月初,后面甜篇大纲也挺长的,甜篇有几个情节里特别想写的,怎么也得把那几个梗写了,再完结,哈哈。 第77章   段二少欲言又止, 霍煊与时悦的感情牵涉到太多东西,难以理清, 段二少的担忧日渐加深,看他外甥的样子, 是认定的时悦不放的, 只是时悦此时的情绪很微妙, 段二少相信霍煊也看出来了。   “小煊, 有些事你最好跟小悦说清楚,拖太久会出现麻烦。”   “我知道。”   霍煊应这三字后便离开段家,段二少沉吟片刻,把夏盛德叫进来, 让他去霍家帮他办事。   时悦到达永乐后并不能进去,上面盖着大章的封条灼的时悦眼发热;打电话给米乐后, 便带着小辰前往她住处。   此时米乐家里不止有她, 还有宋宁跟伊慎之等人;时悦见着他们第一句话便是道歉,却被米乐一巴拍在额头上。时悦看向其它人,也是一幅笑嘻嘻的样子,时悦内疚又感动。在米乐这边呆半个小时后, 时悦就回段家了。意外的是霍煊不在,时悦也没问他去哪了, 段二少什么也没说。   三日后,永乐再次解封, 123杂志同时也回到伊慎之手上,时悦听到这个消息并没太大高兴的情绪, 只是对段二少表示真诚的感谢。   段二少看着时悦淡然的样子蹙眉说道,“小悦,我知道你心底怨着霍家,可小煊是站在你这边的,这几天他晚晚夜归,都是隔空在处理中东的事,同时也在找着泊远,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下他。”   正教小辰写字的时悦一愣,然后笑道,“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但他也没忘记老爷子说过的话‘泊远将被送往国外’,无论这提议霍煊是否赞同,时悦已经不再关心,他要亲自动手,小辰的命,他不放心交到任何人手上,包括霍煊。   段二少对时悦这回答并不满意,可想到他处境,段二少说不得重话。   俩人不欢而散的谈话后,段家便被一股莫名的气氛蔓延着,五天后,时悦终于接到李风的电话,电话中,李风语气很着急,时悦垂眸轻笑,目光冰冷一片。   接李风电话出去时悦当晚还没回来,霍煊便收到他去见李风的消息,已经连着一周半夜回来的霍煊决定今天提前回段家。虽说提前,也到了晚间九点。   霍煊洗完澡后,直接来到时悦房间,见他抱着小辰在发呆,快步走近时悦,俯下身问道,“在等我?”   时悦转头看向霍煊,摇摇头,而后闭上眼;霍煊轻叹一声,坐到床边,说道,“小悦,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时悦微动一下,翻个身,把头埋在小辰颈间,没回话。霍煊接着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去找李风,但是小悦,你宁愿信李风也不信我吗?”   屋内安静无声,霍煊握着时悦手轻轻摩挲着,而后在时悦额头轻吻一下,说道,“晚安。”   第二天,时悦醒来霍煊又出去;躺上床上发呆时,手机适时响起,时悦看眼手机上的信息,然后删除;回过身看着小辰,时悦眼睛渐渐发红,把小辰抱到怀中,时悦轻拍着他的背,眼泪无意识往下流。过了许久,情绪缓过来,时悦洗把脸叫醒小辰。   “爸爸?”   小辰抱着一个大盒子,非常不解,爸爸为什么要给个大盒子给小辰?   时悦拍拍小辰的脑袋瓜,说道,“小辰,过两天爸爸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了,可能要一段时间,小辰跟着小舅舅生活,要乖知道吗?”   小嘴一撇,小辰眼眶红了,眼泪刷刷下来,“为什么?爸爸要去哪?小辰也要去。”   时悦把小辰抱到身前,给他擦着眼泪,低声道,“小辰,爸爸也说不准去还是不去,只是先跟小辰说一声。”   小辰抽泣说道,“那爸爸不要去好不好?”   时悦轻吻小辰一下,说道,“爸爸跟小辰做个约定好不好,爸爸会尽量很快很快回来,不过在回之前,小辰都要乖。爸爸走后,米乐姑妈跟伊叔叔他们也会经常来看小辰的。”   “不要,小辰不要爸爸走。”   时悦没开声,只是抱着小辰,让他发泄着哭泣;其实时悦想过就这样过去处理这件事的,只是他怕万一回不来,小圾怎么办?至少跟小辰道个别吧!想来想去,才有今天的对话。   小辰哭了很久,哭到段二少都来敲门了,时悦扬声回说小辰做恶梦,才止住段二少想踹门进来的脚。   时悦抱起小辰,把他低垂着的小脑袋抬起来,柔声道,“小辰,爸爸只是去工作,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小辰睡一觉醒来,爸爸就回家了。”   小手揉搓着眼睛,小辰努着嘴哽咽道,“那爸爸要很快,很快回来。”   “好。”沉声应道,时悦胸膛一抽抽的痛,等这件事解决后,他便带着小辰离开帝都,安安静静的过生活,只是有点对不起爷爷,答应过他总有一天会站在国家大剧上演奏的,他失言了。   霍氏   白苏把文件交给霍煊,说道,“霍大哥,这是泊远的住址,不过据我所知,他明晚将搭乘游轮离开华国。”   现在不但霍煊在找泊远,霍叔叔同时也向市/委施压,动用官方排查泊远,因着霍家已经把泊远犯罪的证据交上去,所以此时谁收留他,惹上的麻烦可不小,李家现在压力也不大。   这个方案是霍煊跟他父亲商量后决定的,以其担心别人用泊远的事来攻击霍家,不如先下手为强;同时泊家旧部如今权掌人物有一大半倒戈,剩下的也被架空,翻不起风浪。在政/界,赢的就是一个先机,泊远如果想咬死霍家,他早该让泊家旧部动手了,可他自信过头了,以为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会保他,想把泊家力量留到最后杀霍家个措手不及,只能说,不算不如天算。   白苏这样说时,霍煊不置可否,如果他没前世记忆,他也未必会对泊家旧部下手,也说服不了父亲对泊家旧部下手,而泊远的下场也可能是终于监/禁而已,不过在知道上辈子是他害死小辰跟时悦后,霍煊就没想让他活着,无论是否有小舅舅说的小辰命劫之事。   霍煊把文件递回给白苏,说道,“安排一下,明晚我要登上那艘游轮。”   白苏应好,然后迟疑问道,“时悦那边怎么样?”   最近老爷子的事他也听说了,站在他的立场来看,他是希望时悦能理解一下霍大哥的,可站在时悦的角度来看,这事真气人。   提到时悦,霍煊有瞬间的动容,“小悦是有仇必报的性格,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白苏没问霍煊什么准备,反而戏谑道,“我觉得今年的新年礼物,送个搓衣板给您挺合适的。”   说完快速溜出去;霍煊无奈摇头,如果真是个搓衣板能解决,跪个几天几夜又何妨,只是小悦伤心了,连话也不愿意跟他说。因着中东事件严重,霍煊联系上那边的朋友,让其帮忙解决,忙的不可开交,晚晚凌晨过后才回去,有时时悦睡着了,他便躺在旁边休息,第二天天没亮便离开;如果小悦没睡,他最多能说句晚安,便在时悦平静的目光中离开房间。   这两天段二少觉得时悦有点奇怪,他会有意无意说起小辰的喜好、习性,不仅如此,米乐跟他那群朋友也时不时登门,说是来看时悦,却总拉着他聊天,给段二少一种讨好他的感觉。   段二少试探问道,“时悦,你要出远门吗?”   时悦怔了一下,无辜回这,“没啊!为什么这么问?”   段二少摇头回道,“没什么,随便问问,只是这两天看小辰不是很开心,想着你是不是要出去工作。”   时悦眉头微蹙,道,“小辰这两天接连恶梦,没睡好。”   这事时悦没说慌,段二少也知道,随着时间的推进,小辰偶尔会夜半惊醒,不过发生两次后,段二少便给小辰一块玉,戴上后,安稳很多。   段二少把小辰抱过来,摸摸他脑袋瓜;他很喜欢小辰,不单因为他是段家血脉,也因着小辰乖巧,聪慧。   “你最近是不是见过李风两面?”   因着时悦见李风并不避开,所以段二少也知道;泊远被李家护着他们都知道,只是李家不肯告知,他们便只能自己查;时悦接触李风为的是什么,他们心知肚明,只是段二少并不赞同时悦这样做。除李家是霍家的对手外,李家风气并不好,看霍震烨的架式,霍家上位可能性加大,依着李风的腌臜,霍家上位,李家必定被清洗,届时,如果有心人抓住时悦跟李风见面这事不放,就麻烦了。   段二少的担忧时悦不清楚,便坦然回道,“是的。”   回的真坦白,段二少叹气,张嘴想为霍煊说话,却又觉得说的太多了,时悦反而反感,便说道,“保护好自己。”   时悦看着段二少,说道,“嗯!”   顿一下,时悦继续道,“谢谢!”   这声‘谢谢’代表着很多,包括段二少对自己的维护,包括他的收留。时悦不是愚钝之人,他这些日子虽不常出门,可还是有两次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想着便知道是谁;泊远势力太大,老爷子不喜欢他,泊远要真对他下手,他很危险。这段日子他没出事,归根到底不过是因着段二少的保护。   段二少一笑,道,“抛开你是小辰的父亲,你也是小煊的爱人,我是他小舅舅,护着你是应该的。”   这段话时悦没回答,只是笑笑。段二少知道时悦有心结,现在要解开并不现实,只是他还在段家住着,说明他对霍煊还是有感情的,只是到时要辛苦霍煊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次,我很有底气的说,下章解决泊远。嗯,就这样吧! 第78章   这一天, 时悦早早就起床了,洗漱吃完早餐后, 时悦跟段二少说要出去。想到昨晚霍煊跟自己说的话,段二少其实并不太想让时悦在这个时候出去, 不过时悦坚定, 段二少也只能点头了, 不过时悦前脚刚走, 段二少后脚就给霍煊打电话。   时悦带着小辰先是花店买束百合花,然后搭车到达帝都西山墓园,在山下买了香烛、纸钱、酒,然后牵着小辰往山上走。   清晨的帝都难得有个蓝天, 清新的空气,小鸟的叫声, 为沉寂的墓园带来一丝生气;小辰牵着爸爸的手, 小嘴挂着笑意,脚步轻快,无不彰显他的好心情。   “爸爸,我们来看爷爷对吗?”   “嗯, 小辰很高兴?”   小辰用力点点头,眯眼对时悦笑的欢快。时悦揉揉小辰的头, 也露出愉快的笑意;两张相似的笑脸让接到段二少电话赶来的霍煊心涨得满满的,也不自觉露出笑意。   霍煊的出现时悦并没发现, 牵着小辰到达墓园,时悦把花放在墓碑前, 摆上一盘花生,点香烛,烧纸钱,然后倒两杯酒,先洒下一杯在墓前,然后再倒满;时悦拉着小辰蹲在空地上,端起一杯酒,开始跟爷爷唠嗑。时悦爷爷当年死时是在南方,不过因着爷爷对国家大剧院的忍住,时悦便把他葬回帝都,时悦这次会回帝都,爷爷在这也是原因之一。   时悦是啥都说,从小辰出生到他又回帝都,到他认识段小楼,段二少这些人,都挑好的说,不过最后一句,时悦还是实诚说道,“爷爷,抱歉,我您心心念念想我上国家大剧院演奏可能不行了,我觉得我还是当个卖艺的挺好的。”。   小辰坐在旁边,眨巴着大眼,晃着脑袋,想着什么是卖艺的,最后得出答案是不懂。小辰撑着小下巴注视着爸爸,看着他嘴一张一合的,想着爸爸这么哆嗦,爷爷会不会嫌弃他;无奈摇头,小脑袋一晃,看到了霍煊。   小辰咧开嘴笑,用力挥手;这大动静扰到时悦,微侧过身回头。背光,高大的身影跨步而来,黝黑、深邃的眼睛专注而情深,时悦微眯起眼,抿着唇瓣,迎视着他的目光。   “你为什么会来?”   “因为你在这。”   时悦不满意这答案,嘴角小动作微撇一下;霍煊失笑,最近事件发生的太多,时悦也变得安静下来,这让霍煊无比心痛。   霍煊走到墓前,对着墓碑九十度鞠躬,恭敬说道,“爷爷,我叫霍煊,是小悦的爱人,这次过来没带东西,失礼了。”   霍煊余光一直留意时悦,见他对于自己说的话没表现出抗拒或不满,笑意不禁深两分;接着霍煊又对爷爷保证会好好爱时悦之类的,听着挺感人,时悦却是撑着下巴出神。霍煊不是话多之人,说完想说的话后,把时悦拉起来;两大一小徒步下山,霍煊抱着小辰,有着感动,知道小辰是他儿子一段时间了,可因为太忙,加上晚上时悦不愿意跟他睡,他跟小辰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回到段宅后,时悦以为霍煊会出去,可他却呆在段宅,反倒是一些不认识的人来去进入段宅,前往霍煊的书房,带起莫名紧张的气氛;十一时,白苏过来了,见到时悦,跟时悦打过招呼后,便进书房找霍煊。   凉亭里,时悦抱着小辰教他练字,感受着比以往更戒备森严的气氛,眼帘低下眸色深沉。   十二时,时悦带小辰回房睡午觉,仔细给小辰盖好被子,时悦讲起睡前故事。   不过时悦刚开口,小辰就疑惑问道,“爸爸,不是晚上才会讲故事的吗?”   时悦摸摸他小脑袋,说道,“中午也可以说的。”   “嗯!”小辰点点头,催促道,“爸爸快说。”   时悦握着小辰的手,用着略显沙哑的声音缓声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是没有闪电的,那时候人们只要听到雷声,就知道会下雨。话说,在一个小村庄里,有一户人家里……”   低沉的声音回响在房间内,站在院子里,也能听出他的温柔;霍煊站在院子中,看着屋内最重要的两个人,眼内盛满柔情,良久带人转身离开。   听故事书的人睡去,连观众也离开,讲故事书的人却还在继续,“……儿媳妇死后,这事被上天知道了,后来为了怕雷公再犯错误,就封了儿媳妇当雷母,也就是闪电,并规定,以后下雨,都得先劈闪电,再打雷,为的就是在打雷前,照出那道光芒。”   故事落下帷幕,时悦望着小辰的目光恋恋不舍,座钟滴滴答答走着,古老的声音让人心静。时悦静静坐着,日渐偏西,时悦倾身起来,为小辰掖掖被子,起身赴到窗户边,看到段二少坐在凉亭中,手端茶盏,袅袅轻烟冒出,为这个寒冷的冬天添上一份暖意。   夜幕墙降临,远航号从渤海湾西端起航迎来他新历年的第一次环海航班行,同时也举行着第一场狂欢派对;堂皇富丽的大厅里,灯光璀璨,优美的音乐回响,成双成对的来宾戴着舞会面具,踏着华尔兹舞步,尽量展示着自己炫丽的舞姿。   有人说,在这艘远航号上,成为灰姑娘的概率有百分之九十,所以这又是无数梦想一夜成为人上人的女孩、男孩天堂,从中便也能看出,会出现在这艘船上的人的身价。   一名戴着爵士面具、身着白色西服的男子端着一杯红酒,似是无意问道,“你想怎么下手?”   男子身边是一名戴着白狼面具、身着玄色西服的男子,双手插在兜上,倚靠着吧台,白狼男子回道,“你为什么在这?你母亲的病好了?”   爵士男子轻笑说道,“多谢你提供的药,母亲已经好了许多,我知道你今晚会来,刚好有空,也过来看看。”   白狼男子没问他为什么能找到自己,票都是他提供,要找到何其容易。手轻按住胸口,白狼男子微侧着脑袋,似在专心倾听着什么,良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转身离开舞会;爵士男子连忙跟上,他发现,他很喜欢看这人这样笑。   “果然在这。”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站在房间内的几人发寒,大气不敢出;连跟霍煊相识多年的白苏同样心跳的厉害,他觉得霍大哥这次真的是气疯了。中午时分,他们回霍氏处理一段时间工作后再回到段家,当霍煊推开门时,那瞬间的气压让白苏想起来都打颤。   一直没接到时悦离开段宅消息的霍煊在房间里竟然没看到时悦,只有刚醒过来的小辰坐在床上泛红眼,见到霍煊‘哇’一声哭出来了,不断叫着‘爸爸走了,爸爸走了’,哭到嗓子都哑了。在霍煊不断的安抚下,小辰才断断续续说出时悦跟他道别的话。   闻言,本冷硬的脸庞变得越加紧崩,眼底蕴藏着滔天怒火。坐在霍煊怀里的小辰挂着两行泪,缩缩脖子,仰起头看向霍煊;却见霍煊瞬间收敛起情绪,沉声向小辰保证一定会带回时悦,而后把小辰交给段二少,便匆忙离开段宅。   前往远航号时,车内气氛一直很压抑,登上这艘船后,他们便在这上百人里面寻找时悦。其实有个问题,白苏一直很想问,既然决定带时悦来解决这件事,为什么不早跟他说?可看到霍大哥僵硬冰冷的脸,白苏还是把这话吞回去了。   时悦的凭空消失让段二少重视起白狼的事,之前时悦说到他梦中情景时,也提到过白狼,当时段二少就觉得白狼不简单,可因白狼不在,段二少只能把这件事放下来,可目前看来,白狼很可能以另一种形式呆在小辰身边。小辰身上的迷太多,如果不能解开,岂能安心。   同日午时,泊家旧部一部分人员被带走调查时。晚间,网络上出现一条又一条的关于霍家受/贿、利用职权徇私舞弊的新闻,华国举国哗然,几大委/员,负责人被相应招见,包括霍震烨,霍家支持者风声鹤唳,白家老爷子对白苏电话三连CALL,都始终无人接听,苍家,皇甫家更是喝令家族人员低调行事,一时间,帝都内,噤若寒蝉。   霍宅里,老爷子气的摔碎手上的茶栈盏,驻着拐杖在客厅踱步,拐杖敲的卡卡响,宅内众人大气不敢出,包括看到新闻跑来霍家求救的一众旁系。今日新闻一出,他们就知道惨了,现在虽然还没人来找他们,可连霍震烨都被困在里面连个电话都打不进去,便知道事情严重。   气氛正是紧张时,门外一名警卫员匆忙进来,无视霍家旁系冀盼的目光,在老爷子耳边叽咕几句,而后退到一边。霍家众人背后冷汗直流,大人恐惧,小孩也感染到压迫的气氛,泛红眼。   老爷子看向霍家旁系众人,轻叹,九十多岁挺直的脊梁第一次弯下来,摆摆手,无奈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是这样教我的孩子,孙儿的,我相信,二弟在天之灵能理解,把他们带进来吧!”   警卫听到,令命出去;众人脸一下子发白,不可置信看着老爷子,堂大嫂大声尖叫向老爷子扑过去,动作太突然,没人想到她竟然会直接抱住老爷子子的腿,大声哭喊,“老爷子,老爷子,您要救救我儿子、丈夫,他们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啊!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他们是您弟弟的儿子、孙儿啊……”   “哇,奶奶、奶奶……”   堂大嫂的孙子见奶奶大哭、大叫,尖锐的声音也吓得他大哭起,堂大嫂的媳妇跟儿子也连忙上前,声俱泪下叫冤,指天跪地发毒誓。堂二嫂一家也慌慌忙忙带着孙子来到老爷子跟前叫冤。一个小孩哭了,另两个也跟着哭起来,加上两个堂嫂子的叫冤声,吵嚷声,不断回响在这栋老房子里,听得让人头痛。   老爷子心烦意乱,眼前一白,脑门发晕,晃了一下;旁边的老管家连忙扶住他,喝斥道,“干什么,干什么,快放开,来人啊,把他们拉开……”   随着老管家的吼叫声,大门几名身着西服的男子大步跨入,那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咔咔’声像地狱的鸣叫声,让霍家这些旁系一下子疯癫了,特别是堂大嫂,她儿子、孙儿,孙媳妇可都涉案;被带走,就难出来了;堂二嫂倒也害怕,想救饶,可他儿子已经跟着泊远跑了,他丈夫又唯唯诺诺,她还不如不开声,免得老爷子想起她儿子。   被着人扯着拉开,堂大嫂厉声哭喊,“老爷子,你不能这样,你这是逼二爷的儿子、孙儿去死,你这是让他绝后啊……”   “哇,奶奶,奶奶……”   几个小孩子被大批涌入的人吓到了,哭的越加厉害,老管家看着老爷子摇摇欲坠,怒吼道,“还站着做什么,赶紧带出去,来人啊!叫医生。”   老管家扶着老爷子,指挥着警卫拉一直在哭叫的女眷跟小孩出去,而几名身着西服的男子拿出证件,对霍家旁系表明身份后,便给他们戴上手/拷,直接带走;调查小组组长来到老爷子面前,对老爷子表示打扰的歉意后,才离开。   骂喊声远离,老爷子捂着心脏,喘着气,扶着管家,整个人都在发抖,嘴里喃喃说着什么,老管家细细一听,红了眼,老爷子说,“我就说现在不能动泊远,不能动,家都散了,都散了……”   一直在观察着老爷子的管家一看,不好,老爷了的眼神渐渐在涣散;别看老爷子平日不讲情理,人又古板,可他传统守旧,家族观念重,否则这么多年,也不会还跟他堂侄这么亲近,而堂大哥,堂二哥也不会如此平庸,还能步步高升。   医生很快到来,刚开始给老爷子检查,老爷子突然晕厥过去,医生快速给老爷子简单检查完后,着急道,“快叫救护车。”   顿时,霍宅一片混乱。   远航号某VIP房间,霍中堂把电话挂掉,对坐在躺椅上看APP的泊远说道,“他们果然对您叔伯下手了。”   手上的红酒杯轻轻摇曳着,在橙黄灯光下,艳如血,“游戏提前了,不过也好,提早结束的,我便能早点跟哥哥在一起了。”   霍中堂背后发凉,他每次看到这样的泊远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就像隔着层玻璃般,看不切,如果硬要形容,就像看恐怖片里,看到镜子里面的鬼一样。霍中堂咽咽唾沫,稳下情绪,说道,“时悦跟那孩子?”   “没人能与人对抗,该死的人一定会死。”上辈子,他睡一觉醒来后,忘记自己是谁了;不过他记得哥哥,他哥哥叫霍煊,而他,叫时悦;他喜欢跟着哥哥在屋子里乱走,喜欢吃哥哥做的饭菜,哥哥虽然不爱理他,在晚上却会温柔地跟他道晚安,会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对他说着,小悦我想你了,小悦我爱你……   那样的情深与眷念引,可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在某一天醒来,哥哥来到一个墓园,撞死在一块墓碑前,他哭喊着去摸哥哥,却发现手竟然穿过了哥哥的躯体,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他为什么会死呢?为什么呢?脑袋剧烈的疼痛过后,他发现他有了记忆,原来他是被霍家人逼死的,被泊远的杀死的,他不甘心,他想把霍家人杀了,把泊远杀了;这时,一道光闪过,他醒了,他发现重生了,可为什么他叫泊远?   不对,他就是泊远,但哥哥是爱他的,对的,那时悦是谁?是该死的人。   “……啊……该死的……”   “当啷!”   酒杯滑落在地,泊远突然扯住自己的脑袋拍打,一脚踢在茶几上,上面的酒瓶,点心全摔落在地;霍中堂退倒两步,看着泊远发疯,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第一次听到泊远说要杀时悦时,霍中堂确实有点惊讶,还在想,哪个倒霉的敢惹霍家小少爷。   接下来的事件让霍中堂还惊讶,有天他竟然听到泊远说要杀死泊远,还大骂泊远是贱人,那时他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后来霍中堂特地去了解过,才知道泊远神经很可能有问题,而且他记忆混乱,一时说自己是时悦,一时说他是泊远,再后来,便习惯了。   霍中堂没再说话,他跟着泊远已经很多年,为他做过不少事;他发现,这个人就像有预知能力似的,什么事都能提前预知,为此,他无次数怀疑泊远是否有超能力,“泊少,那进去的人?”   泊远冷冷看霍中堂一眼,“你怕什么,再过三个月,李家就登位了,他们那时庭都还没开呢!”   届时,那个叫时悦的人,那个抢了他名字,抢了他哥哥的人,他不介意让他早死。   带着火气来到时悦房间时,霍煊看到的便是时悦半抱着李风的场景,怒从心中起,霍煊几步跨到时悦身后,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拉,接着提起脚把李风直接踹出去,撞到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被霍煊这一踹,本晕过去的李风倒醒过来,不过在他回神时,霍煊已经拉着时悦离开房间。   时悦被霍煊拖着,几个踉跄,差点摔倒,俩人来到一个华丽的房间里,时悦用力甩开霍煊的手,冷声道,“霍先生,你什么意思?”   疏离的问话让一直压抑情绪的霍煊彻底爆发,“你说呢?”   话落,霍煊把时悦猛然拉入怀中,手紧捏着他下巴,强迫时悦张开口,迎接他疯狂的占有;时悦用力想推开霍煊,却被他压在墙壁上,手扣住他手腕,按在头顶,时悦第一次发现,霍煊的手竟然这么大,念头一闪而过,时悦来不及细想,腰间钻入一双大手,不断抚摸着他腰身。   时悦身上最敏感的地方的脚外就到腰身,被霍煊这样用力揉捏,不过片刻,便弃甲丢盔。瞪大的双眼微眯起,双手滑落,落在霍煊臂头上,前世爱恋闪过,时悦心微微发酸,主动参与这场欢/爱。   俩人吻的难舍难分,衣领被扯开,时悦仰首承受着压在身上的男人留下的印记;房间内的氛围弥漫着情/欲,霍煊享受时悦难得的顺从,正想再进一步,胸膛突然被利峰抵住。   霍煊起身,后退半步,看到时悦手上的军工刀,眼刹时红了。这把利器让霍煊想到上辈子时悦拿着刀离开的情景;快速出手,在时悦还不不及反应时,迅速夺过刀,厉声道,“你戴着这东西做什么时候?”   时悦回这,“复仇。”   霍煊先是愕然,而后上前一步再次紧贴着时悦;俩人都没开声,只是拥抱着,这段日子以来,他们都没能好好说话,更别说这样的温情时刻,几乎没有;霍煊舍不得放开时悦,不过,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果然,不过一会儿,白苏来敲门了;霍煊为时悦整理好衣服,拉着他走出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万物寂静,狂欢的人已经睡去,华丽的灯火也已经暗下来,远航号仿佛行走黑暗的海面上,除了凌星的光芒,仿佛已被黑暗吞噬;风呼呼直吹,海浪拍打在船身上,能听到让人愉悦的‘哗啦’声;时悦倚靠在栏杆上,回身,迎视着迈步而来的男人。   半隐在黑暗中,泊远狰狞的面庞微微扭曲,声音变得尖锐,“你怎么在这里?”   他接到时悦电话说他也在这艘船上时,确实有瞬间的慌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他相信李家不会出卖他的,毕竟他手上有着李家太多罪/证,他也早已跟李家说过,如果某天他失踪了,那些资料会以百份形式分发到国内外各个新闻媒体上,甚至于是政/府各个阶层,最高上达天听,所以李家不会这么蠢。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李风那蠢货带时悦来的,不过来了又怎样,这般上一百来人,就有二十个人是他事先带来混在人群中的,明天的保镖还有四人,时悦的到来,不过送死罢,“既然来了,那就别回了,比起让你自己死,果然还是亲自动手痛快。”   时悦没回话,只是紧盯着泊远,唇瓣紧紧抿上起,放在裤兜里面的手紧攥成拳;胸膛一股火烧的发痛。   泊远见此,轻视笑两声,迈出黑暗,泊远一步步走向时悦。   “你有前世记忆?”   一句话,把泊远的脚步定住了,眼底是藏不住的惊讶,而后,笑容挂上嘴角,眼底却是阴森的可怕,“看来,你也有。”   那不在意的样子让时悦脑袋猛然发晕,明明他那么痛苦,明明小辰还那么小,这人杀/人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松;眼底仇恨亲过,时悦去看猛然扑向还站在原地的泊远,刀从初裤兜直接抽出,冷冽的光芒能刺伤眼睛。   泊远没想到时悦突然动手,想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抬起一只手挡住时悦攻击。瞬间,艳红的鲜血涌出,泊远惊恐大叫,不断往后退,“来人啊,来人啊,啊……”   惨叫一声,泊远突然被踹出去,撞落在栏杆上,头晕厥一下,猛然吐出一口血,眼睛顿时充血,“时悦,我杀……”   抬头,是他心心念念的哥哥;笑容本能挂上嘴边,泊远忍住后背的疼痛,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扒拉两下头发,拉拉衣服,委屈说道,“哥哥,我被人欺负了。”   霍煊没回泊远的话,几大步走向时悦,把还想冲向泊远的时悦拉住,沉声道,“白苏。”   话落,黑暗中走出几名黑衣人,白苏罢罢手;黑衣人立即理会,几大步冲向泊远,在他还没尖叫出来时,捂住了嘴角。   白苏走到霍煊身边,说道,“不聊,直接扔下去了吧!否则会死在话多上。”   这话白苏真没骗人,虽然对那些人下了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醒过来,要想动手,赶紧的,话太多,一般都会被反转,电视都不这么演的吗?   “放开我。”被霍煊扣住腰,时悦愤怒看向霍煊。   霍煊轻抚过时悦的眼角,想安抚人的怒意,时悦却快速撇开头;霍煊说道,“我不会让你手沾血的,而且为了这人渣,也不值得。”   霍煊对时悦的温柔刺激疯了,他快速摇动脑袋,一下子把黑衣他捂着他嘴巴的手挣开,大声道,“哥哥,你说什么,你忘记了,我才是小悦啊,你忘记了,你说过爱我的。”   泊远说的可怜兮兮的,不知道的情的还真相信他了。因着泊远的话,气氛突然沉静下来,泊远以为说动霍煊了,继续道,“哥哥,你还记得吗?那时你天天给我煮饭,还多次烫到手了,你还每晚说我爱你的。”   一脸痴迷,说的头头是道,白苏一惊,看向霍煊,心里不知为何忐忑起来,他发现,霍大哥还有很多事瞒着他。   泊远的话让白苏惊讶,时悦感情就复杂了,看身看向霍煊;看似平静,可僵硬的身体却让霍煊心疼 。把时悦抱住处两分,霍煊还没开声,泊远又大惊大叫起来了,黑衣人一把捂住他嘴,只余他双脚在乱踢,却始终挣不开。   泊远的话让霍煊神色顿时凛冽起来,脑袋闪过前世种种,霍煊问道中,“是今年五月的初的事。”   被捂住嘴,泊远开不了声,只有胡乱点头;霍煊让人放开捂在泊远嘴上的手,白苏不可置信上前一步,正想问话,泊远抢先高兴说道,“哥哥,你还记得,你还爱我的是吗?哥哥,那个人假冒我,我才是时悦,哥哥你爱的是我,你想起来了,真好,哥哥,赶紧杀了他,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泊远的自说自话让白苏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其他人不懂,霍煊却明白,他该幸庆泊远在这时说出这话,否则他一定会亲手动手。   霍煊没理会白苏求解的目光,把想逃开的时悦拉回身边,淡然道,“白苏,到时间了。”   泊远惊恐万状,用力挣扎,却被人按的互紧,动弹不得;手腕被用力拉起,冰凉的液体流进动脉,不过两三秒,泊远全身发软,他死死看着霍煊不肯移开眼,眼泪汹涌而出,他知道没人能再救他,只不过,他不甘,之前明明还好好的,哥哥明明是他的,为什么,为什么哥哥要杀他?   惊恐弥漫他全身,他想挣扎,却动弹不得,脑袋剧痛疼痛,前世一幕幕闪过脑海,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可想起来又如何,老天不公,既然让他重生,可为什么混乱他的记忆,如果他记忆不是混乱了,他一定能弄死时中,一定能弄死他。   他恨,好恨,恨死时悦了,都是他抢了哥哥,明明是他跟哥哥一起长大的;时悦该死,再来一次,他一次杀了时悦,哥哥都是被时悦这贱人蛊惑的。   嘴上的手移开,泊远感觉到自己被人抬起来,他用力全身力气,哀求看着霍煊,可怜道,“哥哥,看在二十多年的份上,你亲手了结我好不好?”   “我怕脏。”   三个字,随着重物落水声而消失在风中。没人知道泊远到底有没听到那三个字,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已经结束了。   甲板上很安静,除了海风呼啸及海浪翻滚声,听不到其他的声音。时悦拉开霍煊从泊远被打完针后就捂住自己双眼的手,看着已经空了的甲板,时悦呆呆站着,良久,张张嘴,哑声道,“他还会再出现吗?”   “不会,永远不会再出现,无论在哪。”   这话霍煊并非托大,而是他早在梦醒后,就跟小舅舅谈过这件事。前一阵子,小舅舅便让人去霍家取了泊远的物品,至于做了什么,霍煊是不会跟时悦说的。用小舅舅的话来说,太伤阴德了,可于霍煊来说,挫骨扬灰,让他永不得超生,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那小辰安全了吧!”从梦醒后,时悦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他夜夜惊醒,他担心受怕,他即恨又痛,他一直在等着这天,他以为很难,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像一场梦般。   霍煊受不得时悦的表情,把他拥入怀中,揉着他后颈,柔声道,“安全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跟小辰。”   至于爷爷那边,霍煊想再跟爷爷谈谈,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对不起爷爷了;至于爷爷前世死于四月这事,他已经让小舅舅想办法避劫,只要爷爷安全了,他就便放心离开霍家,守着时悦跟小辰。   “小悦,我们进去吧!”   怀里的人没回答,霍煊接过白苏递过来的毯子,把时悦裹起来;轻拍着他的背,立如松树,被他依靠着。   白苏上前说道,“霍大哥,带嫂子进去休息一下?飞机还有五分钟才能到达。”   霍煊低声道,“就在这等。”   知道霍煊不想惊醒现在睡意尚浅的时悦,白苏无奈舍命陪君子,迎着冷气等人来接。五分钟刚到,天空便出现霍煊的私人飞机;在甲板停机场降落,霍煊微弯下身,把时悦抱起来,登机。   把人抱在怀中,霍煊在时悦发顶轻吻着,喃喃道,“小悦,我们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完了,接下来,不会虐了,甜甜吧!就这样了。明天妇女节,半天假,哈哈。过来年来忙成鬼,终于有半天是不用上班,不用出差的了。美美哒!   上面那个神话故事,我贴完吧!本来放文中的,觉得太多了,就放到这里了,这个故事你们也许没听过,因为好像是我们那地方特有的。小时候最喜欢听奶奶讲鬼故事,什么鸡精啊,鸡脚精啊,有一段时间特别怕鸡,看到它就想到奶奶说的故事。   不过通过写这个故事,我发现,中国的神话故事教育意义相比一千零一夜,安徒生童话什么的更有教育意义,安徒生童话或一千零一夜,有些甚至思极密恐,特别是阿里巴巴的故事,他竟然用热油把三十多个强盗活活烫死。   有个老奶奶,她病了。她丈夫跟儿子都已经不在,只有一个儿媳妇,儿媳妇天天给老奶奶吃的是炖南瓜;因为没有营养,就变得很瘦很瘦,村里的人都说儿媳妇虐待老奶奶,这话传着传着,传到天上去了,被雷公听到;雷公便想,有这么可恶的儿媳妇吗?一定要去看看。这一天下雨了,天很暗,只能模糊看到人影。儿媳妇端给老奶奶的又是一碗炖南瓜,老奶奶吃完后问她儿媳妇:你吃了吗?儿媳妇回道:吃了,在厨房吃了。然后拿着碗离开;此时,雷公正在天上,他看到儿媳妇离开屋子后,竟然从厨房端出一碗白米饭在吃,雷公大怨,劈下一道雷,把儿媳妇劈死了;老奶奶听到雷声劈在自己家,便扶着墙壁出来,发现自己儿媳妇已经被劈死了,身旁倒着一碗南瓜子,老奶奶大哭,骂上天不公;儿媳妇死后,这事被上天知道了,后来为了怕雷公再犯错误,就封了儿媳妇当雷母,也就是闪电,并规定,以后下雨,都得先劈闪电,再打雷,为的就是在打雷前,照出那道光芒。 第79章   时悦从睡梦中醒来时还是黑夜, 外面乌漆墨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他正被霍煊抱着, 腰间被坚硬的手臂紧紧环住,勒的时悦发痛;咬咬牙, 时悦气愤仰起头, 手已经摸上腰上的铁臂, 正准备扯开, 却瞬间顿住了。正闭眼休憩的霍煊看上去非常疲惫的,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比时悦刚见他时越加冷硬,眉头拧起,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霍煊最近睡不好他是知道的, 只是这种状况,时悦他无能为力。闭眼靠回霍煊怀中, 把纷乱的思绪赶出去, 脑海闪过《飘》郝思嘉说过的那句话,【我明天再想,反正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飞机早晨在帝都降落,还未下去, 时悦已经看到下面两拨人马的剑拨弩张,一拨是蒋秘书带着, 身着军服,不用猜便知道是来接谁的, 一拨是段宅的人。   时悦转头看向霍煊,见他似乎也是不知情的样子, 心沉下来。霍煊握住处时悦的手,微用力捏了捏,拉着他下飞机。   俩人刚落地,两拨人就围上来:   “霍先生,老爷子入院了,情况不是很理想。”   “时先生,小辰少爷被霍家人接走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时悦跟霍煊皆是一愣;而后时悦脸一沉,大步向前,抓住段宅过来的人手臂,道,“接去哪了?”   时悦的声音不大,却给人感觉很冷,被时悦抓住的人连忙回道,“武/警医院。”   猛然回头,时悦看霍煊一眼,猝不及防一拳挥向他脸颊,把毫无防备的霍煊瞬间打倒在地,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拨腿便跑了。时悦突然出手,段家人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跟着冲出去。   蒋秘书迟疑上前一步,问道,“霍先生,您没事吧!”   时悦的出手,完全是迁怒,在这之余,这拳更毫不留情;霍煊很快起身,晃晃有点发晕的脑袋,等他回来神来,只能看到时悦消失的背影;脸色暗沉、发冷;未发一言,大步往外走。   白苏有点心酸,想着向来意气风发的霍大哥几曾何有过这样,感情这种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能改变一个人却是不争的事实。现在泊远已经解决,可是老爷子那关并不好过,看时悦的态度,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再加上一些自己不知道,而却横跨在他们之间的,白苏觉得他们要想顺利走到一起,悬。   时悦上车后,来接时悦的人就自动把这事说清楚了。昨天因泊家部分人被捕,引发一连串震动,老爷子气急攻心,差点没缓过来,抢救完后躺在病床上想见小辰,霍将军便让人去接。段二少敢跟老爷子对怼,对霍将军还是留有几份情面,在问过小辰的意见后,段二少便带着小辰去见老爷子。   想着也是一面的事,见着后就带小辰离开,可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下令让人请段二少出去,要把小辰留下来。段二少固然不肯,却被强制带出病房,接着不过十几分钟,被挡在走廊电梯口旁的段二少就听到小辰的哭声。段二少心急,几次想冲进去都被挡回去,那些警卫的枪差点没顶在段二少脑门上。   闻言,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指尖刺入掌心中,却感觉不到痛;望着窗外的目光沉静而决然。   事件始末,此时霍煊也清楚了,不过他听到的比时悦多,比如,小辰会哭是因为老爷跟小辰说要带他回霍家。想着爸爸的小辰直接问老爷子,爸爸去吗?老爷子直接回道,他爸爸不去。   才三岁多的小辰哪能听到这些话,加上环境陌生,身边都是不认识的人,时悦又一夜没在他身边,小小的孩子心里恐惧可想而知,便哭了起来,谁哄也不行。   车内气氛压抑,霍煊脸色更是差到极点,跟在霍煊身边这么多年,这还是蒋秘书第一次看到霍煊情绪如此外漏。“霍先生,泊家旧部现在还未清理干净,情势不稳定,老爷子的意思是小辰留在霍家会安全。”   此话是真是假,各自心里有数。阖眼,用力按按太阳穴,霍煊沉声道,“追紧段家的车,不能让他们出任何意外。”   “是。”   令命急行,所幸这一路上还算平安。车来到医院,还未停稳,时悦就从车上跳下来,看的霍煊惊心悼胆。不顾形象追着时悦跑进医院,终在电梯前把人拉住。   这架电梯是专梯,直通VIP顶楼,两名大/兵左右守在电梯前,没文书,还真上不去。时悦紧抿着唇,仰首看向霍煊,清冷的眸子带着的疏离让霍煊难受。因着上辈子小辰出事,时悦对他已经心有隔阂,前一阵爷爷又到段宅大闹一顿,让时悦对霍家更无好感,如今爷爷再来这一手,依着时悦的性子,没拿刀砍他,霍煊该烧香拜佛了。   专梯前两名警务敢挡下时悦,却不敢挡霍煊,看着俩人入内,只能向上报告,霍煊带着人上去了。   在VIP上面住的都是国字级的干部,戒备森严,还在电梯里,时悦就感觉到压力,当电梯门开后,那一排的持/枪警卫更让人不敢造次。   段二少就被挡在电梯前,电梯门一开,就看到时悦,等俩人出来,段二少满怀歉意道,“抱歉。”   时悦走到段二少旁边,回道,“不是您的错。”   说完后,时悦看向霍煊,“我要带小辰走,霍然先生能把小辰还给我吗?”   霍煊轻叹道,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能说出一个好字。霍煊牵着时悦正想前往走,两个警卫伸出手,说道,“霍先生,老爷子说过段二少跟时先生都不能进去,请您别为难我……”   “让开。”   冷冽的目光让警卫脊背发寒,迫人的气势压的在场众人透不过气,两方人对持不过二秒,警卫不得不让开。   手腕被手掌紧握,温热到灼人,时悦试着挣扎两下,却被握得更紧;走在前头的人没有回头,只是迈着坚定的步伐往前走着,宽厚的背部看上去很有安全感,仿佛有这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只是仿佛而已。时悦从不觉得,爱情与亲情相争,爱情能占上风,就像,如果爷爷还在,他反对自己跟霍煊在一起,也许,他也会放弃霍煊。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   前面的人脚步猛然停下,时悦还来不及收敛起情绪,便被抓个正着,撇开脸,避开霍煊的目光,时悦回道,“走吧!”   话落,甩开霍煊的手,独自往前走。   倔强、坚强,清醒、理智,这就是时悦。   匆忙来到病房前的时悦还没进去,门便从里面被打开,出来的是霍震烨,正抱着沉睡的小辰;段小楼跟在身侧,见到时悦眼一亮,她跟时悦有一阵没见了,知道小辰是她孙子也不过这几天的事,但因着霍震烨回来,一直没抽出空去见他。   段小楼几步到时悦跟前,拉着他手,说道,“辛苦了。”   时悦一愣,没理解段小楼这句话的意思,本能看向霍煊,脑袋灵光一闪,想到霍煊之前跟自己说的事,脸色顿时有点不好;他是一个男人,地地道道的男人,当初怀有小辰,他不是没恐惧过,这本来应该是个秘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可现在这个秘密似乎已经被‘公诸于众’。   时悦情绪的变化刹时感染到在场几人,霍煊本能伸手去拉时悦,却被巧妙避开,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霍煊僵硬站在原地,看着时悦的目光晦暗不清。段小楼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一痛,她从没见过儿子露出过这样无措的表情,正想说点什么缓和,时悦却走到霍震烨跟前,说道,“霍将军,麻烦您了,小辰给我吧!”   霍震烨倒也不为难,把小辰递给时悦后,对霍煊说道,“你进去看看老爷子。”   霍震烨长年身居高位,又是战场杀出来的人,一身凛然气势不怒自威,让站在他跟前的人不自觉怯弱几分;话落后,见霍煊仍纹丝不动,慑人的目光便放到霍煊身上,旁边的段小楼顿时紧张起来,霍煊出生后,霍震烨其实不怎么约束他,但在涉及忠孝方面,却出奇的苛刻,老爷子昨晚入院醒后一直担心小煊,他回来第一件事本应是进去看老爷子,却一直站在门口耗着,要不是事出有因,他父亲定饶不过他。   莫名感到压力,时悦抱着小辰不动声色后退两步,连呼吸也不自觉放轻。   段小楼推推霍煊,说道,“小煊,进去看看老爷子,老爷子一直很担心你。”   见霍煊还是倔着不动,小楼掂起脚,小声道,“你放心,我在这,不会让你爸伤害小悦。”   霍煊神色终于松动些,看着时悦说道,“小悦,等我。”   时悦没回他,只是转开脸;霍煊嘴唇动了动,垂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他静待着时悦的答案,可惜时悦似乎并不准备回应他,僵持一会儿,霍煊转身走进病房。   霍煊离开后,霍震烨对时悦说道,“时先生,我们谈谈。”   抱着小辰的手不自觉收紧,时悦沉默一会儿,回道,“好。”   俩人并没走远,只是走到走廊的一边,说话时间也不长,不过一分钟,只不过,这一分钟,段二少却觉得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   没人知道俩人谈了什么,也看不出谈了什么,因为时悦的表情由始至终都没变过。 第80章   与霍煊父亲谈完话后, 时悦没等霍煊出来便抱着小辰离开了;回程时,车内很安静, 时悦抱着小辰假憩,段二少则是看着窗外出神。   回到段宅, 时悦把小辰哄睡后, 来到段二少的院落;寒冬飞雪, 亭内烟雾弥漫, 一壶茶,一个人,安静无声。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走入亭内,落坐于段二少对面。为时悦斟茶一杯, 递到他面前,说道, “有话想说?”   时悦轻呷口茶, 一股茶香味在口腔弥漫,时悦喝不出是什么茶,却知道绝非凡品。放下茶盏,用力揉揉手, 时悦回道,“段少, 我想明天跟小辰搬出去。”   时悦这个提议段二少并不意外,当初时悦会跟他回段宅就是因为泊远的原因, 现在泊远已经死了,按常理来讲, 时悦要离开无可厚非,不过,“泊家旧部还未清理完成,我并不赞同。”   最重要的是他刚接霍煊的电话,霍煊这明天就要离开帝都,去解决中东那边一直悬而未决的案子,时悦离开,无疑把霍煊的软肋放到李家面前;现在形式严峻,李家与霍家的争斗进入白热化,与此同时,还要应付泊家旧部,中东那把利剑又悬在霍煊头顶上,环环相扣,步步紧逼,霍家现在行错一步,将满盘皆输。段二少不喜欢霍家人,可霍煊跟段小楼身在霍家,霍段荣损相依,如果可能,他还是希望时悦在这时能退两步,等一切过去再说。可想想老爷子做过的事,他无法开这个口,哪怕是为了阿煊。   “段少,您知道上辈子小辰为什么会没的?”   端着茶盏的手一顿,段二少看向时悦,不太懂他这意思?时悦也不兜圈子,苦涩一笑,说道,“因为我总在等待、相信。”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段二少心微微抽痛,为他外甥,也为时悦。良久,段二少艰难开声道,“你恨阿煊?”   时悦避开段二少的目光,缓声道,“我跟他是不可能的,老爷子那关就过不了不是吗?”   “借口。”轻喝斥出声,段二少站起来,背着手在亭中踱步;再想开声,可看着时悦雇个人脸庞,段二少又说不出来。时悦表面看起来温和,实则清冷,性子典型的外热内冷,上辈子老爷子把霍煊赶出霍家,对时悦的事业进行毁灭性打击,同时失去小辰,这一系列事后,若说时悦没怨气,根本不可能。   想来想去,段二少回座坐下,说道,“这件事你跟阿煊说吧!他答应了,我没问题。”   “抱歉,段少,我已经决定了。”   “霍将军跟你说了什么?”   话题猛然改变,时悦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后回道,“没什么,只是让我多带小辰去看老爷子而已。”   段二少狐疑问道,“就这样?”   “嗯。”时悦点点头。   段二少并不相信时悦,可也不想咄咄逼人,“小悦,有件事我本来答应阿煊不跟你说,让他自己来讲的,不过想来有些话他肯定不会跟你说,我便在这里道一二,你可认为我是在为霍家说话,也可以认为我是为他阿煊,但我希望你能听进去。”   见时悦没啥表情,段二少轻叹道,“这一次选/举因着阿煊固执要处理泊远,霍将军唯有提前对泊家旧部出手,却遭到反噬,李家最近联合……”   “那又怎样?”   清冷的眸子带着燃烧的火焰,时悦猛然起身,目光紧盯着段二少,厉声道,“上辈子霍家打压我,我一让再让,一忍再忍,付出的代价是小辰的命;这一辈子,霍家想要封杀就封杀我,想要连坐就连坐,牵连米乐姐,牵连慎之等人;我时悦不是霍家的乐子,任由他们踩踏还感恩戴德。而他们动泊远,也不过因为泊远动了霍家,说为我,里面情份多少,段二少敢辨个清楚明白吗?现在老爷子病了,想要曾孙了,就跟我抢小辰;霍将军……”   时悦一顿,接着道,“我告诉您,小辰在上辈子就没了;而现在的小辰与霍家,无任何关系,我也不会让小辰再与霍家有任何的关系。”   庭院里,寂静无声,时悦的声音很冷静,却听得段二少心酸;实际这些话,时悦不应该跟段二少说的,他应该去跟老爷子说,他应该去跟霍将军说,可他不能说,哪怕老爷子与他抢小辰,哪怕言语未尽中,霍将军可能会用怀柔政策来感化他,让他把小辰送到老爷子身边,时悦都可以用这些话来怼他们,可他不能说,因为时悦态度一旦强硬,霍家很可能不再有所顾及,身在华国,时悦在这一方天地,无处可藏。   他忍耐,他抱着小辰一退再退,失去事业,牵连朋友,他明面上都不能有半点怒恨,仅能的,只是迁怒于霍煊。   “对不起。”三个字,是对迁怒段二少的抱歉,还有,“霍家,我高攀不起。”   没结局的爱情,没有爱与不爱的选择;如果时悦没有前世的记忆,这一辈子,他也许会去抗争,可现在,他输不起。只要想到老爷子要与他抢小辰,时悦有就杀人的冲动。   转身,高大身影臂膀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雪,幽黑的眸子暗如黑夜;俩人远远相视,彼此眼中印出各自的身影,却感觉疏离与陌生。   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时悦身前,手指轻抚过时悦微红的眼角,霍煊微俯下身,在时悦眉间印下一吻,喃喃说着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轻,掠过耳边,让人感觉像是幻觉。   霍煊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却在家族与时悦之间,无论前生还是现世,他亏欠于他。   “小悦,还愿意给我时间吗?”   两世,无数次问话,得到的不是点头应好,就是默认,而这一次,他说,“不愿意。”   霍煊笑了,只是扣在时悦腰间的手却勒得他发痛;三十五岁的大男人,在这一辈子,第一次湿润双眼。段二少远远望着,只觉得心堵得慌。   段二少没再留下,转身回到卧房,久站寒风中,让他整个人有点发烧,无力躺在藤椅上段二少咳的厉害;夏盛德候在一旁没开声,只是每过几分钟就探一下段二少额头的温度,淡淡的安神香飘流在卧房内,段二少慢慢沉睡过去。   当段二少再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夏盛德把段二少扶起来,喂他喝下半杯水后,才说道,“霍先生带着时先生跟小辰少爷离开了。”   推开夏盛德还想喂过来的水杯,段二少惊讶道,“去哪了?”   “晚上八点飞机,现在已经七点十分,快登机了。”   没有解释,这么一句话,段二少已然明白;他想过很多种结局,却没有这种。   帝都机场   依依不舍把人抱在怀中,霍煊轻吻着时悦的发丝,霸道道,“记得想我。”   话中难得带着轻松,时悦脸色却不太好;那一次老爷子带人来段家抢小辰之后,出国这件事时悦就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可因着害怕霍家干预,这个计划一直在脑子没能成型,可没想,来的这然突然。   时悦把霍煊推开,仰首看着这人满含爱意的眸子,心堵的发慌,紧抿着唇,时悦说道,“霍煊,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利用你。”   不知道为什么时悦,也许是脑子发晕,也许是因为觉得他就要走了,跟霍煊摊牌也没什么,反正,这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即使知道,胸膛的痛楚还是那么真实,霍煊垂下眼帘看着时悦,回道,“我知道。”   这个答应时悦并不意外,当初他们就谈过这个问题,不过只是暗示性,谁也没挑明,“你不生气?”   霍煊回道,“说是利用我,可是小悦,如果我不喜欢你,你怎么利用?反过来说,我喜欢你,能被你利用着‘复仇’我很高兴,因为幸好你选择了我。”   时悦咧嘴一笑,说道,“霍先生是抖/M?”   霍煊挑挑眉,不太明白时悦的意思,不过他并不想问时悦,看他这样子,肯定没好话;不过能再时悦这样的笑容,哪怕不是好话,霍煊也认了。   俩人气氛很轻松,与之前的沉重相比,看的让人流泪;米乐抱着小辰,轻抚着他的脑袋瓜,又怜又爱;小辰还这么小,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时悦与霍煊能走下去,不过霍家的态度明显反对,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登机广播再次响起,时悦接过霍煊手的行李,说道,“霍先生,我们分手吧!”   霍煊微眯起眼,眼帘把泛红的眸子隐匿其中,冷硬的脸庞看起来平静无波,只是轻抚着时悦脸庞的手一僵,缓缓收回,“我不同意。”   时悦没再回话,拉着行李向米乐走去。三人的身影慢慢消失,霍煊站在原地,定定望着,从喧闹到安静,再回神,已是凌晨。   一直候在不远处的蒋秘书走近霍煊,提醒道,“霍先生,老宅跟霍将军那边的电话一直往这打,您是否回个电话?”   “不必了。”   大步跨出机场,霍煊直接前往医院,明天他将前往中东,最后一面,总要去见见爷爷的。 第81章   然的离开让不少人惊讶, 特别是李风,当初他接近时悦调查过时悦的资料, 在他看来,时悦虽与霍煊相恋, 但与霍家不可能相融, 从时悦下手, 打乱霍煊的节奏, 是他重要的计划之一,可没想到时悦竟然这样离开了。不得不说,这让李风有点失望,他觉得时悦不像这么没血性的人, 可他的行为却偏偏与李风想法相左。   女秘书把文件递给李风,说道, “李局, 从订机票到登机,用时不到一个半,在此之前,没人知道他要离开, 包括霍家人。另外泊远失踪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他与保镖最后出现时间是昨晚十一时。”   一个大活人失踪十几个小时才发现这归于泊远失踪时候是晚上, 第二天起床,大家都以为他晚起, 等到中午时分,保镖才发现不对劲, 里里外外找过后,当即报/警备案,目前海警已经赶到展开调查。   对于这个案子,在女秘书看来,不过死案罢了!一艘被权力控制的船,能查到东西才让人惊讶;不过对于李风当晚的行为,女秘书是不赞同的。当晚李风虽没登船记录,跟霍煊也是前后脚坐私人飞机离开,可这到底危险。   特别是现在李家老爷子正想把这火往霍家烧,如果在船上找到李风出现的痕迹,将有口难辩。   如果说时悦的离开只是让李风少一枚棋子,那么对于霍家而言,那真是晴天霹雳,特别是老爷子。   医院住院部VIP这层,人人自危,连段小楼也不敢走进病房,找借口回了段家;霍煊倒听话,昨晚送走时悦后就来到医院,第二天一大早,撑着精神被老爷子骂,整层楼都是他的声音,中气十足。   揉揉发痛的额角,霍煊无奈道,“爷爷,我是为小辰,现在霍家形式严峻,出国对小辰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老爷子可不信霍煊这一套,哼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花花肠子,那个小明星带小辰走后,你以为他还会带小辰回来吗?”   老爷子是华国高层退下来的,不说霍震烨,单他这个身份就出国就容易引起事非,国内霍家能作主,国外,作主的就是霍煊了,毕竟霍煊当年就是从美国发家,私下还有多少产业、人脉在那边,虽没听他说过,可按老爷子对他的了解,少不到哪去。   霍煊没立即回答老爷子的问题,而是沉默下来,思忖片刻才道,“爷爷,您为什么不能接受小悦?”   “荒唐,去喜欢一个男人,圣贤书读狗肚子里面去了,你这是病,得治。”   走廊外正准备推门进来的蒋秘书手脚步一滞,嘴角微微抽动,老爷子这话说的,让人难以反驳。   里面再次传来老爷子让霍煊去治病的话,蒋秘书差点爆笑出声,他怎么觉得这么喜感;收敛脸部表情,蒋秘书一重两轻响门后,推门而入,先跟老爷子打声招呼,接着说道,“霍先生,时间到了。”   对于中东事件,李系一派施压,霍煊不得不前去处理,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这一次出国,再回来,可能胜负已分;霍煊这一趟,有好有坏,好处在于如果败了,霍煊便可直接留在国外;坏处在于,霍家一旦出什么事,霍煊鞭长莫及。   霍煊站起来,整整衣领,走到老爷子身旁为他压压被子,沉声道,“爷爷,我不会放弃小悦,加州能举行婚礼,如果可以,我希望爷爷那天能到来,爷爷保重。”   话落,霍煊转身离开;老爷子不可置信瞪大眼,指着霍煊气的说不出话,反了,反了,“我不会承认的。”   中气十足。   跟在霍煊身后的蒋秘书暗暗吐槽,人还没搞定就想婚礼,霍先生是不是想多了?   下到楼下,霍煊又遇到他父亲跟母亲,简单交谈几句,霍煊就离开了;望着儿子挺直却带着疲惫的背景,段小楼眨巴着眼,快要哭出来了,“霍震烨,我跟你说,婚礼我是一定参加,你爱怎么着怎么着。”   说完拎着气气冲冲走了;霍震烨思忖顷刻,转身上楼,去看望老爷子。   在上飞机前,霍煊接到段二少的电话,说的是老爷子的事,上辈子老爷子离死亡时间已经不多,不过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泊远已经死去,段二少算出老爷子应该还有几年命,没这么快出事,不过人老了,还是要多注意。   段二少这个消息算是让霍煊松口气,这次离开帝都,如果国内顺利,霍煊将转去美国,陪时悦读书,近两三年都不会长时间留在国内,而这两三年,霍煊希望能让爷爷接受小悦,同时,他也希望小悦能解开心结。   只是,他似乎想的过于美好了,至于在蒋秘书看出霍煊意图后,作出一第一个结论。   时悦的飞机在纽约曼哈顿下降,前来接机的是霍煊早已经安排好的人,不过时悦拒绝了,跟米乐小辰在机场快餐厅坐半个小时左右,一个东方孔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时悦站起来,跟男人用力拥抱一下,“韩医生,好久不见。”   “欢迎来到纽约。”跟时悦拥抱完后,韩吏看向米乐,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几年不见,米乐姐越来越美了。”   “韩医生也越来越帅了。”米乐失笑回道,韩吏是时悦四年前的主治医生,连小辰也是他接生的,“小辰,来叫叔叔。”   小辰好奇伸出手摸摸韩吏的奶白发,叫道,“叔叔。”   声音很小,带着迟疑,韩吏乐了;把小辰抱过来,吧唧一口亲上来,自恋道,“小辰,叔叔帅吗?”   小辰用力点点头,“帅。”   跟狗狗一样,好看。   小孩抱着韩吏笑眯眼,时悦跟米乐面面相觑,不懂小孩到底乐什么。   时悦一行人离开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才走出来,拨通霍煊的电话,把情况说明后,顺便把那男人的相片发过去,一共有四五张,俩人拥抱的,男人抱着小辰跟时悦相视一笑的,等等,温屏的温馨,搅的霍煊胸口发堵。   有多久没看到时悦这么开心的笑容了?似乎很久了。   时悦到达纽约后,开始的忙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申请茱莉亚间乐学院;茱莉亚音乐学院在世界排名非常靠前,每年都会收到大量的申请,竞争激烈,声乐学生录取率约5%,很挑剔,不过对于声乐部分时悦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文化课。   根据茱莉亚音乐学院申请所需材料,文凭为高中毕业证,英语考试成绩不得低于二百分,先别说后者,单前者,时悦就不合格;高中毕业证文凭并不高,可整个华国都知道,他连幼儿园也没毕业,这就尴尬了。秋季开学,现在让他去考个文凭来也不及了。   抱着小辰,戳着报名表,时悦叹道,“小辰啊!看到没有,一定要多读书,否则想上学都没人要。”   这句子说的小辰也听不懂,只能推开爸爸,带着平板电脑打叔叔聊天去。米乐从厨房出来,看到时悦眉头皱成一团,问道,“皱什么眉?对了,你决定个时间,出国这事还是要跟粉丝说一下的。”   那天时悦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要出国,把米乐吓的不经,以为他又出了什么事要躲;当即杀到段家,听到霍先生的解释才知道因着霍李两家三个月后选举的事,霍煊担心时悦出事,干脆让他出国了;这个听起来特别像借口,米乐想找时悦确认答案,他却默认了。   米乐无奈,时悦与霍煊之间发生的事,早在一个多月前,米乐已经插不进去手,时悦似乎也不愿意多谈,米乐只能包容着他。但这一次,她肯定不会让时悦自己过来的,反正现在是慎之在管理永乐娱乐,又有第五七等人在帮他,米乐很放心。   至于出国没告诉他们这件事,米乐心有灵犀的保持了沉默。   这一次时悦的出国又是突发性,复出还不到半年,对外总要有个说法,否则粉丝决定爆炸,时悦也别想再在华语乐坛呆在下去了;因为说好听点是任性,说难听点就是不负责。   时悦放下笔思考,按他的意思是最好能收到录取通知书再跟粉丝宣告;毕竟他目前虽在纽约,目标也是茱莉亚音乐学院,可这家音乐学院真太难了,因此他会多投两家。届时,如果茱莉亚音乐学院无法通过,他可能会到美国其它洲去读书,信息错误,到时一样会引起群愤。   时悦回道,“米乐姐,要不我直接跟他们说来美国进修,至于哪所学校就先不说?”   这是唯一的办法不是吗?   于是,当天米乐就联系了慎之;而伊慎之还未等米乐说完,当即挂电话,接着暴脾气的他差点没把CEO办公室给砸了。   匆忙而来的几人听到慎之的消息也懵了,他们什么时候出国的,为什么又把他们丢下?   当天,永乐娱乐顶楼一股看不见的黑烟盘旋,看上去阴森而恐怖。不过砸虽砸,第二天米乐的电话再过来时,慎之还是联系了国内几家媒体,约定在三天,以直接形式接受他们采访,为时悦这次出国作出解释。 第82章   时悦这一次暂时退圈虽比不得四年前, 可也引起不小轰动,毕竟他的粉丝在慢慢回流, 可现在又来这一出,这是什么意思?   怒了, 他们是真怒了, 大量讨伐的贴子一层又一层建起, 全在指责时悦不负责任。时悦也破罐子破摔, 在一个平台里面做起直播。直播啥,直播他每天日常,练练歌,扫扫地, 复习一下ABCD,日子过得悠闲又气人。   “练什么练, 连幼儿园都没毕业, 哪所学校要你?”   一句话,无数媒体争相报道,大家茅塞顿开,对啊!申请美国大学至少高中毕业, 你个幼儿园没毕业的去那蹦跶干嘛?   于是,又有不少人趁着时悦直播, 开始苦口婆心劝时悦回国了,甚至国内某家音乐学院还在媒体上对时悦发出特别邀请:来我们学校吧!我们不歧视没学历的人, 我们讲的是实力。   聪明的人喝的都是头口汤,这所学校也不例外, 坐上时悦的热搜,好好刷了一把存在感。其实音乐学校见壮,也纷纷表示,我们学校也是能力,不在乎学历的,看过来,看过来。   这事闹的风声水起,媒体大肆报道,好坏皆有,已经出院的老爷子第一天看到报道时,气恼骂管家,“不要什么报纸都往家拿。”   管家点点头表示明白,第二天,老爷子早早起来,背着手踱步,踱了一天;第三天,老爷子早早起来浇花,差点没把花淹死。   第四天,看着空荡荡、干干净净的宅子,老爷子又怒了,“报纸、杂志都去哪了,我们霍家穷到连报纸、杂志都订不起了吗?”   管家把经济、军事等报放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两眼一瞪,“谁要看这些?我好不容易退休了,就不能找点轻松的给我看吗?”   轻松?两字一般想到的不就娱乐、八卦报吗?管家小心翼翼把娱乐报递上,老爷子哼哧两声,打开又是时悦的报道,气乎乎翻的‘哗啦’响,嘴里叽咕着,“丢人现眼都丢到国外去了。”   “真丢脸,把小辰的脸都丢光了。”   “小煊干什么吃的,也不管管。”   等等言论听的管家囧囧有神,老爷子啊!您老人家有没发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国内热闹,时悦倒头痛,材料不齐全,在官网上根本提交不了申请,第一步就被打回原型了;小辰表示,有烦恼,找叔叔。   说起来,时悦到国外快一个星期了,霍煊每天都会给时悦一个电话,时悦倒也没不接,只不过,话不多,多数是霍煊在说,他在听,小辰在旁边叽叽咋咋做润/滑/剂,日子过的倒也平谈。   “叔叔,没学校肯收爸爸。”小辰眉头皱成一条波浪线,特别忧愁。再过半个月,他就要上幼儿园了,可爸爸现在都学上,小辰觉得爸爸特可怜。   关于时悦上音乐学院这个建议还是霍煊提,当时临时让时悦出国,总要有个正当理由,时悦虽从小学习音乐,可到底没经过正统教育,有的方面还是有所缺失,时悦自己也知道,所以霍煊提出后,时悦便点头答应了。   来茱莉亚音乐学院也是霍煊提议,他在美国有人脉,要进去并不难,不过一句话的事,可时悦偏要自己考。房子也是,霍煊在纽约有房,计划让时悦住里面去的,可时悦还是拒绝,说住到那个医生家去。霍煊哪肯答应,俩人就这问题倔起来,气极霍煊真想把这人按下来,给他屁股两巴掌。   不过最后两人各退一步,时悦还是住到霍煊房子里去,不过他要交房租;这句话出来,差点没把霍煊气地背过气,不过思虑再三,霍煊还是答应了,这样好过把人推向那医生。   至于时悦跟米乐为什么不在纽约买间房子,这个问题很废话,因为没钱啊!时悦之前的存款不过万把块,后面的那些代言费,综艺款,还没到帐呢,现在时悦还是背着债的人,时势比人强,只能租房了。   同时,这也引出另一个问题,时悦的学费及赚学费。这些都是浮云,重要的是,现在还没学校要他。   换个方向,时悦再次叹气,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到学校找到招生人员,用实力来打败学历。   猛然起身,时悦活动两下,气势汹汹大吼一声,小跑离开屋子,他到院子练ABCD去了。   时悦的行为把正跟着平板跟霍煊视频的小辰唬的一愣一愣的,两父亲子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叹气。   “小辰,叔叔再过几天到纽约陪你过年。”   “好呀!叔叔来了,可以教爸爸英文,爸爸的英文……”   小辰皱皱鼻子没说出来,不过看他小表情就知道他爸的英文很糟糕,所以在霍煊与小辰看来,时悦现在不应该担心他的申请,而是担心他的英文。   至于小辰,更不用担心了,他一岁前,听着英文长大的,回国后,虽跟着爸爸到处跑,可看动画片子都是看的国外版本,再大点又迷上打游戏,都是国外电游,久而久之,别看他才三岁多,英文却不差,在语言天赋这点上,他跟时悦没丁点像。   一大一小又聊了一会儿就关掉平板了;霍煊把平板放下,蒋秘书敲门进来,报告目项目处理进展。   霍煊在中东势力虽弱了点,但他在美国还是有一定人脉,有句话说的好,认识六个人,就可以认识全世界,所以这边的事虽麻烦,但并非不可解决。不过因着霍煊想把李家拉下水,所以他在这边要做的事很多,想到纽约与时悦团聚,现在还不行。   国内与国外不相同,时悦要去找招生办的人员还真不现实,不过时悦或者运气不错,他还没付诸行动,茱莉亚音乐学院的邀请信就来了。   说起来这还是借助了国内媒体,因着时悦在音乐成就是颇有建树,‘格莱美音乐奖最年经提名者’,有的报道在嘲笑时悦不自量力时,也有的报道把时悦以往的得奖列了出来,‘格莱美’这三个大字被放在报道顶上,再加粗、加大,特别明显,国外一家媒体看到了,翻翻时悦的以往的记录,二话不说,转了这篇报道,接着,还把时悦目前就在纽约的事报道出来,顺便时悦在茱莉亚音乐学院提交报道的记录数次也被列出来了,只是记录不太好看,都是被拒绝的电邮。   不过虽然有邀请信,可还要进行面试,又因着时悦的音乐天赋,秋季的入学面试,茱莉亚音乐学院的相关人员决定在下个月就对时悦进行面试,想看看这位曾经的少年音乐家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得到这个消息后,时悦更加紧张,包着英文书,就没离过手,甚至特地自己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买东西,就为了练英文。个中心酸,也只有时悦自己知道了。   中东这边,时悦每天的报告源源不断送过来,霍煊累及一天后,唯一能让他放松的也就这个了;国内形式严峻,霍家旁系不断有人落马,甚至有人建议对霍震烨进行停职处理,等调查清楚再恢复职权;可在官/场上谁都知道,一旦停职处理,几乎没几个人能逃过去,霍家现在可谓行走在刀尖上。   门外响起一重二轻的敲门声,蒋秘书推进来,说道,“霍先生,安排了,茱莉亚音乐学院那边邀请信已经寄到时先生手上;校长对时先生的音乐很感兴趣,几乎已经内定,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时先生的英文。”   蒋秘书对于此事件的评价是两个情侣间的无聊情趣,一个明明有实力,不过走个后门而已;一个明明有能力,一句话而已;偏偏要拐弯抹角来这一手,从东半球拐到北半球,跨了半个蓝星,也不怕浪费时间。   霍煊看着手机上时悦跟小辰的壁纸,说道,“英文没事,过两天我去纽约,会在那呆一段时间,总能把他教会。”   “那这边?”   “我已经安排好,你到时留在这。”   蒋秘书并不赞同霍先生这个行程,不过知道快春节了,他肯定是想跟时悦过的,也只能咬牙点头了。   霍煊要前往纽约的事并没有告诉时悦,所以当时悦到外面‘练’完英文回来后,看到提着行李箱的霍煊,有瞬间的怔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土的原因,霍煊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看到时悦愣住,霍煊走到他跟前,拍拍时悦脑袋,“傻了。”   时悦摸摸头,问道,“怎么来了?”   霍煊回道,“看你。”   好吧!简单,直接。时悦掏出钥匙带霍煊进门,发现小辰跟米乐都不在,应该出去玩了;时悦带着霍煊去客房,打开门才发现一件事,他干嘛这么理所当然让霍煊进来?虽然说这房子是他的,可是租给他了啊!   后知后觉的时悦回神过来,霍煊已经拿着衣服走进浴室;扫眼霍煊的行李,发现还挺多,这是准备来长住?   带着一肚子疑问,时悦回到客厅瘫在沙发上出神,霍煊这人,竟然没说要跟他同房,很意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想起在机场时说的分手,霍煊回的那四个字,时悦胸口有点发痛;拍拍脑袋爬起来,时悦决定去厨房找吃的,不对,走到一半的时悦又退回来,有个免费厨师,他还吃什么面包。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有点无聊,但就这样写下去吧!突然觉得自己适合去写种田文。 第83章   霍煊的出现无疑拯救了这一小屋的人, 满嘴流油躺着晒肚皮的日子不要太幸福,米乐抱着小辰, 看着霍煊在时悦肚子上一圈圈摸着给消食,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挺多余的。   站起身把小辰递给时悦, 米乐说道, “我去睡了, 对了, 明天我去加洲,要去玩一段时间,小悦你们就看家吧!”   眯着眼的时悦疑惑问道,“姐, 您自己去?”   “是啊!”远远回一句,米乐‘啪’声把门关上, 隔绝时悦接下来的话。   小辰在旁边看着爸爸白白的肚子挺好奇的, 伸出小手拍拍,奶声奶气道,“爸爸,有小弟弟吗?”   时悦一愣, 脸一红,拍开霍煊的手爬起来, 捏捏儿子的脸颊,“小坏蛋, 谁教你的?”   小辰理直气壮回道,“韩叔叔。”   时悦郁闷, “别听他的,乱讲。”   小辰不赞同道,“可韩叔叔说,小辰就是爸爸肚子里生出来的”   这话倒真不能回‘乱讲’,他虽不想让别人知道小辰是他生的,但他并不会瞒小辰;被儿子堵住嘴,时悦用力揉搓两下这小脑袋,把小辰揉的哇哇叫。   闹了一会儿后,霍煊把小辰抱到身旁,把旁边的英文书拿过来;时悦一看,脸顿时黑了。狐疑的目光看向霍煊,时悦没开声。   小辰见到霍煊手上的英文,脆声道,“爸爸,我让叔叔教你的,要好好学。”   小脸板起来,严肃认真,一大一小,看上去惊人相似,血缘这东西真奇怪。小辰的话把时悦疑惑解开,有点不甘愿坐到霍煊身旁,低沉的声音回响,时悦脸微微发红,觉得有点丢脸吧!毕竟他都奔三了,还要人一句一句教读书。   此起彼伏的读书声一直响到晚间十点,小辰蜷缩着身子睡在沙上,身上盖着霍煊的外套,时悦眼睛也已经半眯起来,却还在努力跟着霍煊的步伐。   “好了,明天再继续。”   随着霍煊话落,时悦身子一歪,倒在霍煊身上,沉沉睡过去。霍煊把大的先抱回房,接着小的也抱到同个房间,看着一大一小相倚打着小呼噜,霍煊忍想爬上床的冲动给俩人盖好被子才离开。   他不急,要慢慢来,才能让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心思很重的人心甘情愿接纳自己;他有的是时间与耐心。   霍煊出来,意外看到米乐。   “小悦性情从小清冷,常人想走近他心里很难;但他一旦把你放在心上时,他便会全心意去相信与信任,我不知道你跟小悦之间出现什么问题,但我希望,如果你不能永远对他好,那就不要去招惹他。”   俩人之间的事米乐不是很清楚,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时悦受过太多苦,米乐不想他再被伤;特别是在米乐经历过宫家的事,对于豪门可以说是敬而远之;男子相恋本不易,何况是在霍家这样的家族。   米乐的话霍煊认可,上辈子时悦就是太相信他,才会有后来的事;如果这一世没上世记忆,时悦很可能会走回老路也说不定,想到此,霍煊就恨不得甩自己两巴。   “米乐姐,我犯过的错,不会再重复,小悦,我会用生命爱他。”   霍煊的称呼让米乐有点惊讶,她比霍煊还大一岁,按理说,叫她姐倒没什么,不可霍煊是什么身份,这声姐可太重了。不过想到小悦,她倒也能受;并且也能从中看出霍煊对小悦的真心。   “你霍家?”他们之间的问题米乐想来想去,很可能出在霍家,否则两个感情甜到腻的人不可能一下子有了疏离。   “我选择小悦。”   没有过多的语言与承诺,也不解释,这一句,也就够了;但这个承诺同时也间接告诉米乐,霍家不同意他跟小悦在一起;这个米乐倒能理解,常人家儿子出柜父亲都是要打要杀的,何况是霍家,不过,有的话她还是要说,“希望你遵守诺言,也希望你选择小悦后,就不要放手,不要背叛,否则天涯海角,我拼了这条命也不放过你。”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自信,还是谎言,只能用时间来证明,不过目前来说,米乐算是满意。   第二天时悦是被钢琴声吵醒的,叮叮当当吵的时悦头痛,他记得这幢房子并没钢琴,怎么回事?   带着疑问时悦打着哈欠来到客厅,一架白色的钢琴坐落在落地窗前,小辰跟霍煊坐在钢琴前弹奏,霍煊会弹,但为了配合小辰,弹的不三不四。其实小区也会弹,就是还不是很熟悉,加上小辰手指短,弹的便变了调,听手特别像噪音。   时悦走到儿子身旁坐下,抓着他的小手丫,跟着霍煊的节奏弹起来;《秋日私语》,秋天的童话,温馨而烂漫。   米乐拉着行李出来,眼前这一幕让她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冬日的阳光柔软而温暖,洒在两个大人跟小孩身上,折射出最美好、最温情的画面;爱情,它的颜色也许就是这样。   拿出手机,把这个画面照下来,米乐拉着行李悄悄出门,来到机场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米乐这张照片发给时悦与霍煊,然后关机。   正坐在餐厅的俩人同时看到这张照片,不禁抬头看向对方;也许是被照片感动,也许是因为此刻俩人眼中只有对方,缓缓靠近,唇瓣相印,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   俩人到底吻了多久时悦不知道,不过看到怀里小辰紧盯的目光,时悦脸瞬间爆红;毫不犹豫踢霍煊一脚,恶声恶气道,“去把早餐端出来。”   低沉的笑声响起,唇瓣被轻啄一下,走进厨房的背影让时悦有种霍煊就要蹦跶起来的感觉;用力甩甩头,时悦把这吓人的想法甩开,把小辰抱起来,时悦摸摸他的小脑袋瓜说道,“小辰啊!刚才你什么也没看到,知道吗?”   小辰一掌拍在时悦脸上,无奈摇摇头,推开时悦,滑下地,跑进厨房找霍煊去,他爸爸太傻,真当他三岁小孩。   一家三口吃完早餐后,霍煊提议去买年货,离开过年还有三天,在这里虽然没什么好买,但自己还是要给自己找点气氛的。这个主意时悦也赞成,不过不是因为过年,而是他又想到外面练练英文了。   虽说是去买年货,但他们也没走多远,就在附近;让时悦意外的是这个超市竟然还颇有过年气氛,里面一个过年红封、吉祥物都有,时悦也顺便买了,但他的主要目光还是在菜上面,好不容易有个会煮饭的过来了,时悦当然要趁这段时间吃个过瘾。   买单是时悦上前,看着他磕磕碰碰的嘣出英文,霍煊心底一片柔软。   转眼到新年,这几天时悦除被霍煊压着学英文、就是学英文,郁闷的差点没奋起抵抗。在纽约过年不比在华国,过年的气氛虽有,但很淡。时奴去看大天早起来就带着小辰贴对联,霍煊则在厨房忙,等时悦贴完后,站在厨房时,有种恍惚感,仿佛回到他们刚确认关系时。   那时他们还没有前世的记忆,时悦还不知道,除了四年前的事,原来还有比它更痛苦的事;那时时悦以为,他们能这样一辈子。   “想什么?”霍煊不知什么回过身,看到时悦的神色,上前两步,俯身想亲他一下却被避开;霍煊眼色一暗,接着道,“油烟大,你到外等我,很快好了,我们吃完晚饭,到帝国大厦去看《春节文艺晚会》,虽比不得春晚,但还是挺多人的。”   时悦眨眨眼,点点头;他不是第一次来纽约,之前除了来治病,就是工作,不会久呆,对纽约还是很陌生,出去玩玩倒也不错。   霍煊做的菜很丰富,不比在国内差,下午四点准时上桌,两杯红酒,一杯红橙汁,小辰看不出来不同,这是时悦的原话,跟在他身后的小辰忍住吐槽他爸的冲动,仍当不知道。   “小悦,新年快乐,万事安康,事业有成。”霍煊端起酒杯,跟时悦杯子碰一下,又碰碰小辰的果汁杯,接着道,“小辰新年快乐,快快长大,聪明伶俐。”   华夏文明,有来有往,小辰学的不错,也端起果汁,奶声奶气说道,“叔叔新年快乐,事业有成。”   小孩说完后,两双眼珠子便看向时悦,时悦也不矫情,不过挑着他们说的再说一遍;这是他们家的第一个团圆年,即使小辰未能叫自己一声父亲,时悦还未能原谅自己、放下过去,不过霍煊还是觉得很满足。   一家三口刚吃完饭,霍煊的电话就响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频幕明晃晃写着‘爷爷’两字,想忽视都难;时悦面色不显,抱起小辰去洗澡,霍煊则是拿着手机到阳台接电话。   老爷子第一句话就问霍煊在哪,那口气很明显知道霍煊在纽约;接着霍煊还没说第二句,老爷子就想见小辰,得知小辰在洗澡,留下一句‘等下再打过来’就挂了。老爷子并没问霍煊过年为什么没回国,这很明显,中东事件还未解释,他回国不就是告诉李家,这都不是事吗?所以为了制造假像,霍煊目前还未能回国。   所以对于霍煊跑去纽约这件,老爷子算是吃个暗亏,也不算暗亏,毕竟小辰在纽约,最多心里不舒服罢了,骂霍煊几句,也过去了。   老爷子已经九十高龄,他不喜时悦,霍煊虽是他孙子,但为时悦多次忤逆他,虽不至于说讨厌他孙子吧,但心底还是有气,特别在霍煊瞒着他送走时悦跟小辰后,更是愤怒,但更多的是伤心。   时悦带小辰洗完澡后,一行人就出门了,来到帝都大厦时已经人满为患,这里春节的气息特别浓厚,要不是到处看得到外国人,还真以为在中国了。   节目很无聊,非常无聊,其它人不知道,时悦跟小辰至少无聊到睡过去了,不过霍煊没叫醒他们,这是他们新年的第一个节目,在霍煊心里,有一种很神圣的仪式感;就像现在年轻人不把守岁当回事,老人却是无论如何,家里总要留个人守岁一样。把小辰抱到身上,让时悦倚在臂膀上,霍煊满足到像抱住全世界。   “嘀嘀嘀”   手机震动,霍煊不用拿出来就知道是谁;让小辰靠稳,霍煊掏出手机,接起来小声告诉老爷子小辰睡了;老爷子怒了,一会儿洗澡,一会儿睡了,故意的吧!   老爷子中气十足,靠在霍煊怀里的小辰不安动了动,趴在霍煊身上又睡着了。霍煊看老爷子不信,直接把通话转成视频,当眼前这一家三口画面出现,老爷语塞了,神情复杂直接把电话挂掉。   节目在晚上十一时散场,霍煊抱小辰,叫醒时悦,牵着还迷迷糊糊的他往外走,到大门时,有人在派新年礼物,是一盒巧克力;虽说时悦不怎么喜欢吃甜食,不过新年,送礼物哪能不接,于是便挂在手上,摇摇晃晃跟着霍煊脚步上车。回到家快十二点,时悦也已经清醒了;把小辰抱回房,霍煊出来见时悦在吃橙子便问道,“饿了?”   时悦点点头,“饿了。”   平日都是六七点吃饭,今天四点就吃了,虽说吃的多,但抵不过消化系统好。晚上的饭菜还剩很多,只要热一下就好,不过饭没有了,霍煊顺道下两碗面,在给自己倒酒的时候也给时悦倒了一杯。   本只是做个样子,可没想到时悦还真把这半杯红酒喝了;然后晃着脑袋往客厅走。   霍煊看他走的还稳,想着应该只是头晕,便也让他去,开始收拾餐桌。   时悦晃着脑袋赖在沙上,眼角瞄到茶几上的巧克力,觉得还挺好看的。拿过来拆开,闻着倒香。   时悦吃了一个,觉得还行,不是很甜,挺好吃的;然后吃第二个,第三个,小小的巧克力吃下去几乎没实感,时悦脑子本身不太清楚,便一直往嘴里塞,等霍煊把厨房收拾干净出来,时悦已经趴在沙上发动弹不得。   时悦的异样完全就是喝醉酒的样子,霍煊拿起桌上包装袋一看,是酒心巧克力;时悦是歌手,要保护好嗓子,所以很少沾酒,酒量自然不好,刚才吃饭他已经喝了半杯,现在再加上这不同品种的酒心,两种混一块,难怪醉酒。   呆滞坐在沙发上的时悦,红着脸,听到脚步声,仰起头头,微张着唇瓣,呆呆看着霍煊,良久才道,“霍煊?”   喃喃的声音带着疑惑,蒙胧双眼,看的霍煊喉咙发紧;他跟时悦之前虽明确过关系,可他们之间最多亲亲、抱抱、摸摸,最后一步从没做过;以前有疑问,自从知道小辰是他儿子后,霍煊就知道时悦为何一直不愿走到最后一步了。   把时悦抱到腿上坐着,霍煊亲亲他嘴角,沉声道,“嗯,我是霍煊。”   似是在消化霍煊的话,时悦呆呆看着霍煊,好一会儿才凑近他,伸出/舌/头轻舔一下霍煊的唇瓣,皱眉摇头,“酒?不好吃。”   时悦的动作、形态、话语,在霍煊脑袋炸大,霍煊深呼口气,让自己稍微清醒片刻,正想抱起时悦把他送回房,时悦却猛然转身,本横坐在他腿上的人突然换个方向,叉开双腿紧贴着霍煊大腿,最要命的是时悦不知轻重,下身直直撞上来,两个人贴个正着。   霍煊闷哼两声,忍住得额头冒汗,不过,再还忍下去,就不是男人了。   紧扣住时悦的腰制止他乱动,霍煊拑住时悦的下巴,一口咬在他唇瓣上,引起来时悦的轻哼;长驱直入,缠住弥满酒味舌/头,把时悦吻的气喘吁吁;腰间的手也不/安份的钻进去,抚摸着时悦的腰身。   俩人吻了许久才分开,霍煊忍住想把时悦压在身/下的冲/动,抱着他正想起身,时悦却猛然一推,把霍煊推回沙发。   时悦很不满,他难受的紧,这人却不准备继续;捏住霍煊的下巴微微抬起,危险眯起双眼,时悦舔舔唇/瓣,“继续。”   话落,时悦直接上手撕,可因为他本身有点醉酒,便不上力,反而把霍煊的领带越拉越紧,如此,还不得法,手‘啪啪’两下拍在霍煊脑门上,喃喃道,“这衣服,太难解了,用剪刀吧!”   霍煊额角青筋直冒,咬牙道,“坐好。”   时悦动来动去,本就情/动的他,现在在时悦面前自制力为零,可这人却还不知死活乱动。把想起身的时悦拉入怀中按住,霍煊把勒住脖子的领带抽出来,下一步还未动作,时悦又扑上来,啃着霍煊的唇瓣,半点力气不收,呓语着,“霍先生,我们生孩子吧!”   霍煊脑袋瞬间空白,不可置信看着时悦,这句话是他们上辈子上床时的情/趣,霍煊没想到时悦会在这时说出来。   上辈子的时悦在小辰事件发生前,性格非常开朗,在音坛上一路高歌的他更是在年纪轻轻的二十六岁时就登上国家大剧院。他才华横溢,音乐天赋无人能及,他被无数人奉上音乐神坛,却在二十八岁因为他霍煊而陨落,没人知道霍煊当时有多痛恨自己。   那时时悦意气风发,跟霍煊在床上玩的也开,什么话都敢说。如果说上辈子霍煊遇上时悦时,他是散发出耀眼光芒的夜明珠,无论是黑暗还是光明,都炫目、璀璨;那这辈子因着四年前的事,再遇时悦,他更像是一块上等冷玉,外表看上去温润、柔和,放在胸口中,却冰冷刺骨。   他怀念曾经的时悦,心痛现在的时悦,无论前生、现世,这个人都占据着他所有身心,他很高兴,这个人还在。   “霍先生,生孩子吗?”   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在说着小秘密,霍煊轻捏着时悦耳朵,摩挲着他唇瓣喃喃回道,“好,我们给小辰生个妺妺,不过在此之前,你这双乱动的手,得听话。”   醉酒的人是没道理可讲的,霍煊把抽出来的领带把时悦双手绑上,抱起直接回房。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二次,第一次是他中‘药’强了小悦,这一次,是小悦醉酒,就算小悦把他/强/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比起《秋日私语》个人更喜欢《梦中的婚礼》,推荐。 第84章   翌日   深冬阳光从窗外洒落, 脑子还晕晕乎乎时悦第一感觉就是累、痛,全身上下的骨头像被车轮辗压过似的。皱眉睁眼, 雪白的天花板出现在眼前,忍着酸痛从床上爬起来, 时悦甩两下脑袋, 一不小心, 把昨晚遗失的记忆甩回来了。   忍住骂脏话的冲动, 时悦眯眼坐在床上回神,   “爸爸,爸爸,快起床了。”   人末到声先至, 门被‘啪’一声用力推开,小辰被个小火箭炮似的冲到床边, 三两下爬到时悦身旁, 见爸爸闭着眼,疑惑着爸爸这是坐着睡着了。   “啪!”小手毫不犹豫拍在爸爸脸上,拇指、食指齐上,撑天爸爸的眼皮, “爸爸,叔叔叫吃饭了。”   咋咋呼呼的声音把时悦扰的头更痛了, 眯眼把儿子抱过来,时悦终于睁开眼, 亲小辰一口,回道, “知道了,小麻雀。”   小辰拍开爸爸捏在脸上的手,气呼呼道,“小辰才不是麻雀。”   话落推开时悦,一溜滑下床,迈着小短腿又跑了;不过一会儿,霍煊进来了,见时悦还是一脸茫然就知道肯定是昨晚喝酒后遗症犯了。无奈轻笑,霍煊走到床边直接把人抱起往浴室走。   猛然被抱起的时悦吓了一跳,怒目瞪着霍煊,“干嘛?”   在时悦额头印下一吻,霍煊笑道,“快中午了,再不吃饭把身体饿坏了。”   时悦可不认为饿一顿能把身体饿坏,不过他也确实饿了。被安慰放到洗漱台前,接过挤好牙膏的牙刷,再看看眼前递到嘴边的水杯,时悦想着,这就是老虎餍足后的福利?   吃完早餐后,霍煊并没有让时悦回房睡,而是直接把人塞到车里,在小辰兴高采烈的欢呼中,前往南部自架游。   对这个旅程,时悦是表示满意的,至少,小辰过的很快乐;回到纽约霍煊便直接飞回中东,而时悦迎来茱莉亚音乐学院的面试。   由于时悦当年突然退圈对他粉丝造成过一定的伤害,这一次时悦并没声明退出,只是发表声音在美国求学,同样是因着心里记挂着支持他的人,时悦连通的直播间也每周两次跟粉丝互动,在上面跟粉丝聊聊天,唱唱歌,做做游戏,倒也让他在国内新闻不断。   照理说,这时时悦年前拍的《冲啊,拯救小吃》的综艺本应在此时上映,可因着这期节目里有霍煊的出现,同时霍家又是特殊时期,米乐还是借用霍煊的势压了下来,而时悦刚复出时拍的那个广告这时倒投放了,把饥/渴的粉丝勾的哇哇叫,在直播室撺掇时悦去拍电影。   时悦去面试那天不但他紧张,他粉丝也不轻松,不少死丝早早守在电脑前,论坛跟主吧更是叠起一层又一层讨论楼,粉丝相互安慰,相互鼓励、安抚。   国内一些娱乐新闻也进行了报道,从时悦复出这半年来看,已经不少人看出时悦背景不简单,本着交好原则,对他的报道倒正面。   霍宅里管家看老爷子遮遮掩掩在翻看娱乐新闻不禁失笑,说起来,老管子会改变态度也是在少爷跟时先生出国后,人老了,想的不过儿孙满堂,此时连曾孙都有的老爷子哪会不高兴,在时先生没出国前,他还去那些战友面前得瑟过。   一直以来,老爷子过不了心里的那关不过因着时先生是男人,要知道在他还不知道小少爷是曾孙时就颇为喜爱,在知道是曾孙后,更喜欢是难免的。可现在因着霍先生跟时先生不同个国家,他想见小少爷,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电话给时悦,可是依老爷子的性格,这个电话他还真打不出去,人心烦燥了,就得发泄,所以老爷子的发泄渠道就是看时悦的娱乐新闻,然后各种骂。   不过老爷子骂来骂去也就那几句:不知所谓,像什么话……   这类骂人话,老宅的人听的差点忍不住想给他提供新词,换换花样,不过看着老爷子这样子,管家又觉得心酸,这家里,太冷清了。   时悦娱乐新闻再次出现井式迸发,时悦不但当场被录取,还将会以插班生形式直接转入茱莉亚音乐学院学习,这在茱莉亚音乐学院史册上,几乎少有。   老爷子对此评价为,“哼,还行。”   别以为老爷子想通了,老爷子能给出这个评价不过因为在此之前,小辰自动打过电话给老爷子,至于这个电话是小辰真想老爷子打的,还是时悦让小辰打的就不得而知了。   春节过后,随着华国国会招开时间越来越近,国内迎来紧张气氛,霍煊归国时间也已经制定,成功解决中问题让李家蠢蠢欲动。   李风作为李家下一代家主,他虽不喜李家人的作风,□□损相依,他不能让李家倒下;之前霍家旁系的事已经霍家压下,相应人员也在短时间内被执行判/决,虽割了霍家一块肉,却末伤筋动骨。现在霍煊即将归国,李风可不认为他会空手而归,手里说不定还有李风把柄,毕竟中东那事就是李家跟泊远弄出来的事,有心查,怎会一无所获?   “把时悦在纽约的住址找出来。”   这曾经是李风最不耻的手段,可这时他已经没有退路,如果不是上面那位隐约有保霍家上位的意思,他也不想如此,毕竟时悦还挺对他胃口的。   “……呕……呕……噗……”   抱着洗脸盆时悦吐地晕天暗地,此时他特别希望有人能把自己一棍子敲晕,这情况已经有几天,想着是肠胃问题,时悦这几天吃的也清淡,怎么还吐的这么厉害?   米乐在一旁担心问题,“小悦,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时悦罢罢手,示意不用,捧起清水漱口,等那味道消下去,时悦才起身接过米乐的纸巾擦干水迹,“姐,是六点的飞机?”   米乐手轻抚着肚子子,神情有丝恍惚,又带着决裂,再过几天案子就开庭了,不亲眼看着她付出应有的代价米乐不甘心,“嗯!你跟小辰还要住两天,别天天吃快餐,自己买点肉回来煮面也好。”   时悦点点头,心不在焉点点头;沈菱,一个不论是米乐还是时悦都痛恨的人,他的外甥就这样死在她手里,这场审判,无论是米乐还是时悦都会参与,不过时悦因为学校批假的缘故,要比米乐迟两日回国。   伸手握住米乐的手,内疚让时悦胸口发痛,当时如果米乐姐没扑到自己身上,那个孩子是不是就能保住了,“姐。”   欲言又止,时悦想说‘对不起’,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咔嚓!”   大门推开,进来的人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眼色微暗,走到时悦身旁,摸摸他的脸,轻声问道,“怎么了?”   霍煊不喜欢在时悦脸上看到这表情,便用力捏两下,被时悦拍开;米乐看到这俩人互动,笑道,“你来就好了,我等下回国,小悦交给你了。”   米乐因什么回国霍煊很清楚,便说道,“你放心,该怎么判便会怎么判,你先回国,我跟小悦过两天一起回去。”   有霍煊这句话,米乐也安心了;最近国内斗的厉害,此时于霍家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能有此承诺,米乐很高兴,“成,那我走了。”   看米乐拖着行李箱就要走,时悦赶紧说道,“姐,我送你。”   米乐摆摆手,拒绝了,“你也不看你刚才吐成什么样,又不是霍先生过来,我还不敢走呢!在家好好休息,不准说不,乖。”   说完还摸摸到时悦的脑袋,小辰在旁边看的有趣,也想摸摸爸爸的脑袋,可爸爸站在太高了,只能干瞪眼;他突然好想狗狗,不知道他去哪了,虽然做梦会梦见狗狗,可他还是想在他没睡着的时候摸摸狗狗。   虽然米乐拒绝了,时悦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机场,便让霍煊送她过去;回来时顺便让霍煊去买菜,他吃西餐吃的快癫疯了,而且时悦觉得他最近会吐也是因为吃西餐吃多的原因。   机场并不远,霍煊把米乐送到大厅,正准备离去被米乐叫住,“车祸过后,小孩没了小悦一直很自责,我并没怪他,那种情况下,就算我没扑过去抱着他,孩子留下的可能性也不大,我多次开导过他,都没用。”   每次米乐开导时悦他都笑眯眯说‘好’,这让米乐很无奈,可时悦这人能忍,笑容背后从不是晴天,她只能寄望霍煊了。   想到刚才进门时时悦的表情,霍煊明白了米乐的意思,表示回去会跟时悦深谈。   米乐很满意霍煊的态度,接着说道,“你家那边怎样?关于小悦。”   时悦虽什么也没说,可米乐还是看出门道,霍家人似乎不太满意小悦。   “你放心,我父亲跟母亲都很喜欢小悦,爷爷那边也有软化的现象,之前是我处理不当让小悦受了委屈,这次我会以小悦为主,不会再让他难过。”   霍煊最近有跟老爷子通过几次电话,爷爷的态度端正许多,霍煊相信不用多久,爷爷会接受时悦,毕竟他喜欢的人那么优秀。 第85章   送米乐去机场回程霍煊直接在超市大采购, 提着大袋小袋进家时,只有小辰在客厅。   “叔叔。”中午霍煊回来时, 小辰在睡午觉,这时见到霍煊人很高兴, 直接扑上去抱住大腿, 对霍煊直笑, 那灿烂的小辰看的霍煊忍不想抱他, 不过手上提的东西太多了,只能弯下腰在小脸上亲一口,接着问他爸去哪了。   小辰皱头一拧,小脸满是担忧, “爸爸睡觉,刚刚一直吐啊吐吐。”   想到之前进门时看到的情景, 霍煊把东西放在客厅里, 抱起小辰快步走进卧室。此时时悦已经醒过来,蜷曲着身体陷在被褥中,不知道是不是太难受,半垂着眼帘, 翘长的睫毛在颤动着,陷在眼帘下的眸子带着温润, 要哭不哭的样子看得霍煊心一紧。   把小辰放在床上,霍煊俯下身, 轻抚摸着时悦的脑袋,柔声道, “我们去医院。”   时悦闭闭眼,拍开霍煊的手,喃喃道,“不去。”   声音很低,很软,听的霍煊心痛,“不去不行,看你吐的什么样?”   说着就要把时悦抱起来,却被时悦一脚踹在脸上,“我不去,你快去煮饭,我饿了。”   时悦的脚被抓在霍煊手里,见他又要开口,立即道,“我只是最近吃西餐吃多了,谁让你去中东了,没人煮饭,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那你再休息会,我去煮饭,很快就好。”说完在时悦脚面上轻吻两下,时悦一哆嗦,又一脚踹他脸上,然后脚快速缩进被子里,脚摸索着被沿按住,霍煊故意隔着被子按两下时悦的脚,差点把时悦火都按上来。   无奈轻轻笑,霍煊把坐在床尾睁着大眼睛看着俩人互动的小辰抱过来,“小辰,在这里照顾爸爸好吗?”   “好。”用力点点头,小辰隔着被子拍拍爸爸的后背,看上去严肃认真,特别好玩。   霍煊在时悦跟小辰的额头上各自印上一吻便出去煮饭,心里想着晚上若时悦还吐,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得带他医院,于是便打电话给蒋秘书,让他先预约医生。   因着时悦不舒服,霍煊这顿饭口味并不重,时悦吃的还算满足,吃完后就进了工作室,把跟在身后的霍煊推出去,直接把门甩上,遗留一大一小站在门外直瞪眼。   不知道是不是真因为吃西餐才导致时悦呕吐,自吃中餐以来,时悦这肠胃问题在这几日来意外的好了。   一家三口过足了几天隐世生活,除时悦偶尔上课外,几乎都没出过门;而跟着霍煊来到纽约,却被拒进门的蒋秘书跟十来个保镖也算是另类度了个假,除轮流警戒的人外,其余的人都在打牌。   而在几日前进入纽约的一波人就不好了,他们没想到别说绑人,现在是连人也见不着,时悦从不出门,上课又是霍煊接送,前后还有保镖跟着。在学院下手,能进去未必能出来,毕竟一个大活人,除非保安眼瞎了,否则难以把人运出去;于是无奈之下,负责人跟国内递消息,提供两个文案,一个把人在学院直接解决了,一个是借助纽约这边势力。   形式越来越紧张,把人解决只会把霍煊激怒,他要的是把霍煊软肋抓在手里,掐住他心脏,逼他让步,所以这个文案不可行。那么只能借助纽约势力。可霍煊曾在纽约学习过,霍氏启动资金还是霍煊在纽约赚回来的,如果借助纽约势力,一不小心撞上霍煊圈子,只会打草惊蛇。   无论怎样,似乎只能在国内动手,可因着国会即将举行,各方进入戒备状态,也难以下手。   “嘭!”紧握的拳头砸在桌面上,李风第一次意识到霍煊的可怕,中东、纽约、国内,他的势力网仿佛遍布。心底涌起阵阵的不甘,同一辈人,成就却天壤之别。脑海浮现时悦的身影,胸腔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动,拿起电话,李风沉声道,“回国,另外在他们踏入国土后,那些东西该放出来了。”   关于生死在他处被决择,时悦并不清楚,他只瞪着眼前的男人直放怒气;国内经济虽在腾飞,可对于经济领域大人物的认识度向来不如明星,霍煊在国内本不常露面,最多在国家新闻中心台闪过几秒,经济类新闻台倒有他消息,可看这些平台的人其实并不多。而美国却不一样,特别是身为金融中心的纽约,几乎人人炒股,在美国还有个常例,孩子出生后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一支股票,可见美国人对经济的重视。在这里,他们虽娱乐,可对经济大人物却更加关注。于是,身为曾经纽约市的黑马就这样撞上来,怎不让人驻足。   时悦离霍煊有十几米远,看着他被黑压压的人群围着,有种想转身回学校的冲动,而他也这样做了。   “爸爸。”   不和谐的声音钉住时悦的脚步,小辰像只小炮弹的直接冲向时悦,越过人群,抱住爸爸大腿,睁着无辜大眼,“爸爸,回家。”   然后转过身,扬着小手挥挥,“叔叔,爸爸在这里。”   茱莉亚学院名人不少,音乐方面的天才也很多,可时悦在里面也不是扔在人群里找不着的那类,从他入学后,小范围的波动也有的,但还在时悦可控范围内,而如今霍煊的出现,打破这个‘可控范围’,时悦已经可以预见他请假回来后的情景。   霍煊拨开人群走向时悦,拿过他手上的背包,把小辰抱起来,牵起时悦的手,越过人群,上车,开车,流程一气呵成。   “那位是霍先生?”   “那位是时悦?”   “他们,是,恋人?”   “那孩子叫时悦爸爸?”   轰一下,人群私语暴动,以星火燎原之势传遍整个茱莉亚学院,不少人拿着手机直接在学院官网发贴,还有一些早有准备的竟然连照片都拍了下来,一时间,时悦风头无两。   坐在车上的时悦不开声,浑身上下持续发着怒气,瞪着霍煊;之前就是怕这种情况,所以霍煊送他来上课时悦从不让他下车,虽然每次承受着霍煊的灼人的视线有点压力,时悦还是坚持住了。现在这一切,都被霍煊打破了。   霍煊无动于衷,专注开着车,时悦不乐意了,伸出爪子,在霍煊腰间捏着一块软肉,用力扭转,看到他倒吸口气,时悦乐了;要不是看他在开车,时悦都恨不得踹他一脚,“你今天跑出来干嘛?”   霍煊:“霍煊,三十五岁,面貌俊朗,身高一米八八,体重一百五十,家有薄产,预计世界富豪排行榜前百名,会煮饭,会做家务,顾家,宠夫爱子。”   霍氏里面有政/府参股,所以霍煊很多资产并不被计算在内,加上中东地域的隐藏资产,富豪排行榜无法计算他资产,便只能剔除在外;在国内外,这类人并不少见,被称为隐形富豪。   而听完霍煊的话时悦:“!”   见时悦一脸懵懂,霍煊不禁轻笑,说道,“带我出去并不丢脸。”   时悦哼哧两声,“你家现在紧张,小心被人抓住把柄。”   霍煊回道,“没关系。”   一语成谶,当时悦跟霍煊带着小辰在国内刚落地,还没回到家,铺天的新闻就出来了;目前国内对同/性/恋虽抱有宽厚的态度,可还有一部分人带有歧视的目光,特别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更是引起轰然大波。   此时新历已四月中,离国会招开还有一个半月。   老爷子的电话是必须有的,不过让时悦意外的不是来骂他,而是说想去看看小辰,此时霍煊已回公司,时悦沉默的拒绝了,不过还是让小辰跟他通了话。   沈菱开庭在第二日,霍煊也想过去,却被时悦塞个小辰在怀里,让他带小辰去上班,他不想小辰出现在那地方。然后霍煊把小辰塞给段二少,载着时悦离开。   小辰看看离开的车屁股,又看看抱着自己的小舅舅,再看看开远的车背影,小辰‘哇’一下子哭了。   段二少脑袋顿时发痛,抱着小辰往家里走,边哄着说爸爸很快就回来,又带他去龙禅殿玩,把法术当魔术给小辰表演纸鹤展翅、飞翔、报信等才把人哄好。   由于案件特殊,庭审并不公开,律师团是永乐事务部的人,再加上霍煊提供的两名国内外知名刑/事案件律师,沈菱直接被钉死,判了十年。   这个结果并不让人感到愉悦,在别人眼里,也许只是一个胚胎,可在米乐跟时悦眼里,那是一条生命,是他们最亲的亲人,可法律就这样规定,他们无能更改。   出庭后已经下午,米乐情绪低沉,把时悦从霍煊身边带离,看着眼前这个陪着自己成长的男人,米乐心底有说不出的感动,她还记得以前的小悦,小小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意;说娇情点,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时悦的笑容救赎了她。   米乐捏捏时悦的脸颊,说道,“小悦,我想继续我的旅行。”   时悦愣住了,而后说道,“好,什么时候离开?”   米乐回道,“晚间七点飞机,我会给你寄卡片的。”   时悦低头,‘唔’了一声;这个庭审结果只给了米乐跟时悦公道,可那个孩子,没人为他的逝去负责。他知道这个孩子对米乐的重要性,这个伤害不会在凶手落网后过去,它还在流着血,成为米乐心里一道潺潺溢血的伤口。   时悦想起了那个梦,即使小辰还没出生,可他失去了,他痛不欲生,他等不及法律的判/决。他也知道,一个没出生的孩子,根本不会有判决,而能为他出头,只有他的爸爸,他不顾霍煊的阻挠,刺伤他,拖着孱弱的身体,去为小辰复仇,即使最后付出自己的生命。   对了,那时小辰不姓时,他姓霍,叫霍辰,是被期待着出生的孩子。   “怎么了?”米乐疑惑问道,时悦眼眸忽涌起的痛楚让米乐吃惊。   时悦摇摇头,表示没什么;米乐见他不想说也没问,只是说道,“小悦,你跟霍煊之间……”   米乐并没继续说下去,可时悦知道她想问什么,“先看看吧!”   这句话说的,米乐一巴拍在时悦脑门上;时悦向来不是拖沓之人,可在这段感情上,却似乎有点摇罢不定,“小悦,听姐一句劝,霍煊人不错,值得托付,他也说过他父母很喜爱你,只是老爷子固执了些。如果你真想跟他走下去,在原则上态度放软点,我听说他幼时母亲随军,他是老爷子教养大的,感情肯定很深,加上老爷子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他在这件事上,态度不可能过于激烈,否则老爷子出事,你们即使在一起,也背负着他爷爷的性命,这样的感情,不如放弃。”   米乐的话让时悦想到上辈子,当时老爷子病危,与他们这段感情无不有着关联,人老了,情绪过于激动,总是无益;那时小辰死去,自己随后也离开,那老爷子呢?按当时的情况,老爷子正常来说应该活不久了,那霍煊呢?他最重要的三个人突然离开,他又怎么样了?   自那个梦以来,这是时悦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见时悦脸色发白,米乐也不好受,“小悦,好好想想这个问题,恋爱可以任性,可婚姻与永恒却要相互包容与忍让,霍煊不是宫瑀,所以他值得信任,尽早做决定。”   “好。”轻声应道,时悦的思绪有点飘忽。米乐见他这样,只能叹气,上前一步抱抱他,轻声道,“好好保重。”   米乐离开,向着慎之等人走去,今天开庭他们也来了,米乐要走,永乐有些事她还要交代下去。   时悦与米乐谈话时,霍煊一直注视着时悦,等她走开后,霍煊来到时悦身边,捏着时悦下巴,把低垂的头抬起,“怎么了?”   “霍先生……”喃喃叫着,眼神一片迷离;他脑海充斥着米乐的话与前世的记忆,混乱一片;把霍煊的手拿开,时悦迎着阳光慢慢走远,而被留在原地的霍煊,想到时悦刚才的目光,感到由衷的冰冷。   时悦去段宅接小辰,与段二少告别,抱着小辰回帝华,他没回霍煊的房子,而是住回对面门。把跟在身后的霍煊关在门,时悦梦游般煮了面,吃完,睡觉。   下午时悦并没去送机,米乐一个人带着行李走了,气喘吁吁的宋警官跑到帝华拍开时悦家的门,见到时悦茫然的脸,再看看一直站在门外的霍煊,问道,“米乐呢?”   时悦:“走了。”   拍一声,又把门关了,仿佛没看到站在门外的霍煊。   夜幕降临,时悦身在梦中,他看到霍家因为霍煊亲手斩杀泊远而败北,他看到霍家落败,他看到老爷子逝世,他看到霍煊跪在老爷子床前嚎啕大哭,看到霍煊撞死在墓前……   慢慢流出的血液粘染了墓地,时悦仿佛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灵魂有没有眼泪时悦不知道,可他哭了,他从坟墓中走出,抱着包在襁褓中的小辰,跪在霍煊面前,他想用手去捂住他额头的伤口,可手指穿过他的脑袋,他再也无法触摸他……   抱着小辰,时悦躺在霍煊怀里,他想起很多事,刚认识这个男人时他的意气风发、运筹帷幄,为了自己与老爷子闹翻后他坚定牵着他的手不肯放开,还有老爷子入院后他的爆瘦与整夜整夜的失眠。   时悦还记得在出车祸前,接到老爷子病危通知单时,霍煊跪在地上抱着他,脸埋在胸膛,喃喃叫着:小悦……   那时他想问:霍煊,爱上我是不是很辛苦。   “叔叔……”   月下西头,一直浅眠的霍煊从床上直接窜下,失态跑向客厅,拉开门便看到小辰要哭不哭的样子。   小辰拉着霍煊往家走,“爸爸,爸爸哭了。”   霍煊一惊,抱起小辰跑进时悦房间;低低的饮泣声在寂静的夜里特别清晰,把小辰放下来,霍煊打开床头灯,见到的便是一脸泪水的时悦。   此时时悦嘴里低声叫着霍煊跟小辰的名字,声声痛苦,霍煊一边给时悦擦泪,一边轻声叫着,“小悦,醒醒,你在做恶梦。”   霍煊不敢大动作,怕吓着他;只能不断轻声呼着他的名字;小辰也在旁边叫着‘爸爸,爸爸’,小孩有点吓到;他不知道突然怎么了。   这场唤醒持续时间并不久,片刻时悦就醒了,眼泪朦胧看着眼前的男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霍煊……”   “我在。”   时悦眨眨眼,晶莹的眼泪落下来,时悦抱住霍煊的腰,他想:真好,可以触碰的,真实的,温暖的。   抱着霍煊的腰不过一会儿时悦又睡过去了,不过这次他的脸庞平静下来,紧锁的眉头那抹忧郁也散开,人似乎一下子活了过来。   这一夜霍煊没离开,也在这边睡下,把小辰放在时悦怀里,紧抱着时悦,霍煊有种失而复得之感。   第二天时悦睡到中午才起来,昨晚的那场梦魇仿佛不存在。   “爸爸,爸爸,起床了。”   小辰蹬着小短腿跑进来趴在床边,眨巴着眼看着时悦。   昨晚时悦吓到他了,今天霍煊开导一个早上才让他开怀。   时悦挠着脑袋坐起来,看着熟悉的房间,叽咕两句,小辰没听清,问道,“爸爸,说什么呀!”   时悦摸摸小辰的脑门,回道,“说小辰真可爱。”   见儿子一下子脸红了,时悦高兴给他一个吻。   这时门‘咔擦’一声打开,是霍煊;床边凹下来,坐在床沿的霍煊细看时悦脸色,发现比之前好很多,“昨晚做恶梦了?梦到什么?”   面前的男人刚毅、冷厉,可眼眸却情深、眷恋,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霍煊时,气息冷如刀峰,眼眸色彩淡漠如尘,仿佛谁也走不进他的心底。那时他就在想,这样一个男人,爱上一个人会变得怎样?随即时悦又笑了,怎么可能会爱上人,这种人应该会冷心冷肺过一辈子吧!毕竟,很难想象他柔情蜜意的样子。   “笑什么?”   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时悦双掌‘啪’一下拍上霍煊的脸庞,双手用力,把霍煊唇挤个小鸡子嘴,笑道,“霍先生,我们一起战斗吧!”   曾经那么痛过,放弃了,是不是太亏了?   毕竟眼泪是真实的,痛楚也还在。重新开始说的容易,因为此时他还在身边。   起床吃过饭后,时悦回一躺永乐,霍煊做司机,前后保镖开着车紧贴着。时悦发现自认识霍煊后,他跟自己在一起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在开车,他记得上辈子霍煊没这毛病啊!便问道,“霸道总裁不都是有司机的吗?”   霍煊失笑,确实大部分企业高层都有自己的司机,霍煊也不例外,上辈子跟这辈子还没认识时悦时,他很少开车,可这辈子认识时悦后,只要跟这人在一起,霍煊都不假他人之手。想来都是上辈子那些车祸的阴影,“我就是你的司机,霸道总裁。”   永乐目前的股份在时悦名下,虽还未去公证,但也算是霸道总裁了。   时悦哼唧两声,闭嘴养神,昨晚那个梦心神疲惫,时悦现在还有点缓不过来。   来到永乐,主要谈的还是永乐如何走下去的问题,这一年来永乐多次波动,伤筋动骨。公司艺人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十八线小明星,要不就是初出茅庐的楞头青、花骨儿,要养成并不容易。   慎之等人的意见是想重新组建123乐团,撑起永乐;可现在时悦在纽约学习,要组建并不容易,时悦少则二年,多则四年才能毕业。   不过面对眼前几双眼,延期两个字时悦怎么也说不出来,这四个人已经被自己耽误太久了;加上永乐情况不理想,复出势在必得。   慎之迟疑道,“霍家?”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又曝出时悦跟霍煊的新闻,如今各处都还未回应,此时越抄越热,真怕又出问题。   时悦说道,“先做准备吧,国会过后,再确认具体事宜。”   也是,重组不是一夕之间的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过看时悦这么谈定,林子语疑惑了,“时悦哥,那绯闻您不回应吗?”   翻着手上的文件,时悦心不在焉回道,“交给霍先生处理了。”   几个人交换着疑惑的目光,这是搞定霍家了?不过几人没问出口。   从永乐出来后,俩人又去了霍氏,从大门光明正大走进去,刹时引起轰动;新闻已经报道两天,大家都在伸长脖子看,想看出个子丑寅卯,不过让人失望很失望,目前没一方回应。   三人在霍氏呆了半了天,下午五点大老板就带着绯闻男友跟他儿子翘班了;回程顺带去超市,又引起来骚动。   时悦压压帽子,说道,“我是不是太嚣张了?”   这时正常人不是应该不出门的吗?   霍煊拉着时悦的手在选着食材,说道,“我们光明正大,不需要遮掩。”   时悦想了想,说道,“老爷子会生气的。”   霍煊笑笑没说话。回到帝华霍煊便准备煮饭,时悦坐在沙发上盘着腿,对霍煊说道,“霍先生,我们去蹭饭吧!”   霍煊疑惑道,“哪蹭?”   时悦抬起头,狡黠一笑,“霍宅。”   拿在手上的大白菜直直落在地上,霍煊快步走向时悦,哑然叫道,“小悦……”   时悦拍拍霍煊的头顶,像拍狗狗似的,“高兴吗?”   不知道时悦心底想的什么,霍煊点点头,在时悦嘴角轻吻一下,“高兴。”   时悦的退步让霍煊心酸,这样倔强的一个人,他愿意让步,霍煊很高兴。   霍煊自归国后手机就没停过响,据时悦所知,回国三天,他只在第一天回霍宅一次,还是匆匆忙忙的,也没多呆。 第86章   回霍宅怎么说也不能空手, 时悦拉着霍煊去买了几盒礼物,都是补品。老爷子出院没多久, 正在养身体,这些东西其实也不太能用的上, 不过面上总要过的去。   意外的这次回霍宅不是霍煊开车, 而是他的司机, 霍煊坐在时悦身旁, 拉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可面上一如既往面瘫;见霍煊如此,时悦不禁反省了一下自己。   四月春尾, 帝都临近沙漠,空气干燥, 加上偶尔沙漠里沙尘暴的影响, 雾霾越加严重,老人家其实不适合再呆在帝都,正如前些年一到夏天,老爷子就会离开帝都去南方休养一样;可今年看老爷子的意思, 他并不想离开。这理由大家心里有数,毕竟老爷子已经九十二了。   来到霍宅, 时悦拿着礼物就下车往里走,理所当然的样子让管家匆忙跑去叫医生, 他得提防着。   此时老爷子正驻着拐杖往楼下走,踩下最后一阶楼梯, 抬头,顿时红脸,指着时悦,“你,你……”   时悦笑道,“老爷子安好,今天回来蹭饭,顺便看看您。”   对比自己的愤怒,时悦此时的笑容无疑是刺目的,老爷子的拐杖戳得地板‘咔咔’响,“你来这里……”   “小辰。”没等老爷子说下句,时悦叫道;接着小辰从时悦背后冒出头来,对老爷子一笑,叫道,“曾祖父。”   老爷子跟时悦再怎么不合,小辰在他身边时他都极尽宠爱,除上次老爷子发病住院小辰大哭外,他跟老爷子一直相处愉快。   小辰冒出头,老爷子有点蔫了,之前他是不介意在小辰面前骂时悦的,不过上次在段宅把小辰吓着了,老爷子花了不少心思才把人哄回来,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面色缓和下来,老爷子对小辰招招手,“小辰,来曾祖父这,最近曾祖父也去玩狩猎者了,那个换武器在哪换着?”   老爷子出身军/营,对武器熟悉,对电脑也不陌生,只是没玩过游戏的他为了跟小辰有话题,就让老管家下载了《狩猎者》。自小辰去美国后,就一直在练,碰到不清楚的,就找管家来琢磨,可两个加起来快一百七十岁的老人面对台电脑真是没办法,也不懂得说到网上找攻略什么,只能瞎点,好不容易找到点感觉,想找小辰分享一下,猛然回头,却是一室冷清。   老爷子要强,霍煊长大后,也就带着管家就去南方休养,大多时候是一个人,一个人下棋,一个人种花,一个人钓鱼,自得其乐,可自从小辰跟他呆过几次后,再一个人做这些事,当真感到寂寞。   感到寂寞了,就会想到自己岁数,想到岁数再看看冷清的家,便只能驻着拐杖回房,落寞的身影看的老管家心酸。老管家原来不是老管家,是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老爷子退休后,也跟到霍宅来,料理起老爷子的生活起居。   小辰小跑到老爷子身边,握着老爷子的手,奶声奶气说道,“曾祖父,您按Q键就可以了。”   老爷子牵着小辰稚嫩的手,笑咪咪道,“我按了啊!它不出来。”   小辰脑袋瓜一歪,问道,“那曾祖父有买下来了吗?”   老爷子想了想,皱着眉,买了?没买?   脚步正要踏上楼梯,身后传来霍煊的声音,“爷爷,您还没吃晚饭呢!”   话落,见老爷子气汹汹回头,时悦说道,“小辰也还没吃晚饭。”   老爷子愣一下,牵着小辰转身就要往餐厅走去,时悦又加一句,“我们也没吃。”   “哼!”重重哼一声,老爷子特别不待见俩人。   小辰看看老爷子,回过头对爸爸跟叔叔招手,让他们快点。   他可是有艰巨的任务,米乐姑妈说要让曾祖父喜欢爸爸,他要往这个方向努力;本来小辰听米乐姑妈说曾祖父不喜欢爸爸,他便想着要不要也不喜欢曾祖父,可是曾祖父对小辰也挺好的,但爸爸最重要。小辰正在纠结时,米乐姑妈又说了,爸爸喜欢叔叔,曾祖父是叔叔的爷爷,爸爸要跟叔叔在一起,就要曾祖父喜欢爸爸。   小辰有点混乱,他不太懂,不过米乐姑妈说他不用懂,等长大就知道,现在他什么都不用想,只要让曾祖父喜欢爸爸就好。   一老一小离开,霍煊从时悦背后抱住他,“小悦,爷爷也讨厌我了。”   时悦回两个字,“活该。”   来到餐厅,霍宅饭桌单张椅子独占主位被打破了,老爷子的椅子挪到旁边,又加了一张,坐着小辰。   一席饭下来,都是老爷子在管小辰吃饭,另两个只能自己顾自己,没侍候过人的老爷子磕磕碰碰给小辰夹菜、去鱼刺,看的霍煊眼热,低头跟时悦咬耳朵,“爷爷从没这样侍候过我吃饭。”   霍煊小时老爷子虽宠爱,可在吃饭上还真没这样细致,就是个性上放纵些,但该立的规矩还要立。   时悦咬着排骨回道,“吃醋了?”   霍煊一笑,“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   “食不言,寝不语,小时怎教的你。”   老爷子话一出,谁能争峰,时悦推推霍煊,让他坐正,别赖在他臂膀上;这动作又惹到老爷子,要不是小辰在,老爷子定是要骂俩人。这个孙子,以前怎么惹事他都纵着他,年少时说要休学不读书也由着,放弃从军、从政也支持,可没想到,最后竟然喜欢男人。   身在这个圈子,这种情况老爷子见得多,正经结婚外面养着的也有,可老爷子不是那些人,由不得霍家门风被败坏,可让他接受一个男媳妇,还是一个明星,他自认做不到。同样的,最不喜的两重都被时悦占全,他能还对时悦瞪眼?   一席饭吃的还算平静,晚饭后小辰就跟着老爷子到书房了,霍煊把时悦带到他房间,刚进门就把人压着吻。   从时悦说回家吃饭时,霍煊已经想这样做了。今晚的交峰,不但有时悦的退让,也有老爷子的默许,虽然他脸色还是不太好。   对于霍煊的说法,时悦不置可否,把霍煊推到一边,时悦躺在床上环视四周,霍煊的房间他很少来,上辈子也没几次,莫名有点感动。   霍煊把时悦圈进怀里,在家他颈间亲吻一口,“委屈你了。”   时悦轻笑道,“老爷子也气了,不过你们一家子面瘫,老爷子算是单纯。”   把情绪压下来再去看,老爷子不过是一个固执的老头罢了;把小辰当外挂使,总能找到平衡,况且他还要继续国外学业,磨两年,总能磨平各自的菱角。   “这段时间,其实父亲做了爷爷很多工作。”   “霍将军?”   霍煊看时悦一眼,这里不应该用肯定句吗?   想到霍将军那比霍煊还面瘫的脸,时悦很难想象他去做老爷子的工作,“对了,你爷爷知道泊远的事了吗?”   泊远是老爷子养大的,感情肯定有,泊远死亡,怎么可能不触动?那这样他这个祸水?   “是我们爷爷。”把时悦话掰正,霍煊接着说道,“知道了,放心,他罪有应得,爷爷不生气。”   泊远死的那晚爷爷还是偷偷哭了,这是老管家告诉霍煊的,即使泊远做了对不起霍家的事,可毕竟还是老爷子养大的人,感情还是有的。   俩人没再说话,静静躺在床上,小辰在老爷子书房一直呆到晚上快九点才出来,带他回来的老管家说道,“老爷说太晚了,小辰还小,不适合走夜路,不如今晚就住下。”   对于老爷子另类的示好,无论是否因为小辰,时悦还是承情。   抱着小辰回到房间,不过一会儿,老管家又来敲门,带过来的是新买的衣服,给小辰的;让时悦意外的是他也有,而据老管家说法是老爷子买给霍煊的,买小了,让时悦将就穿。   时悦看看霍煊快一米九的个头,再看看自己一米七五的个头,唔,确实小了,买衣服的人也很厉害,相差这么大都能看错。   第二天时悦醒来只有他一人,爬起床洗漱出来便看到穿着运动服的小辰正在院子里‘嘿嘿嚯嚯’打拳,老爷子正在一旁指导,霍煊坐在客厅看报纸。   时悦打着哈欠下来看看时间,早上八点半,还好,不算晚。坐到霍煊身边,时悦问道,“你们都吃了?”   倒不是时悦有多饿,而是早餐这东西无论早晚吃,作为来客如果主人家都吃了,你起的多早都是失礼。   霍煊把报纸放一边,摸摸时悦的呆毛,回道,“还没,等你。”   “小辰这是要练武?”时悦抬抬下巴,指着外面。   霍煊瞄眼时悦回道,“小时爷爷希望我参军,后来我放弃爷爷虽没说什么,不过还是有遗憾,难得小辰有这方面的兴趣,爷爷觉得很欣慰。”   “你在担心什么?”霍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时悦可乐。这次来霍宅老爷子态度意外的好,但这不代表老爷子接受时悦,只不过时悦在帝都停留的时间不长,小辰最多也就呆两天,如果老爷子来硬的,时悦带着小辰走,他也伤心,于是只能勉强接受时悦在眼前,霍煊应该也明白这点。   时悦在霍家一共呆了两天,最后一天霍将军跟段小楼回来了;段小楼抱着小辰猛亲,看的霍将军眉头皱成一团,像拎小鸡似的把小辰拎出来递给时悦,便跟霍煊去书房;中东的事霍煊虽然向上面报告了,可作为他父亲,关心却是更多。   段小楼让小辰去找老爷子,拉着时悦来到后院,“抱歉小悦。”   时悦一愣,然后笑道,“小楼姐,我知道你帮我很多。”   霍煊说他父亲在老爷子面前做了很多工作时悦很意外,看霍将军这人不像这性格,在霍将军看来,这是霍煊的事,就得他自己去解决,时悦是这样想的,霍煊也是这样想的,俩人猜测,应该是段小楼在他耳边念唠念出来的结果。   对于时悦的懂事,段小楼很心疼,“这两天的事我听说了,老爷子在努力接受你,我想过不久,他把自己那关过了,也就好了。”   对段小楼的劝导,时悦表示理解;霍将军跟霍煊谈到下午才出来,吃完饭后三人正想离去,霍将军对时悦说道,“你跟小煊的事由我出面。”   霍煊跟时悦皆是一愣,本来想着是送时悦出国后霍煊再来处理,没想到他父亲会接手;不过他父亲要怎么做?俩人看向段小楼,段小楼耸耸肩,表示她不知道。   现在这起绯闻事件已经上升到被人质疑家风等问题,更有人攻击霍煊有病,当然,这只是一些喷子的脑残言论,并非主流。但也给霍将军带来一些麻烦,毕竟在上面那个圈子里,也有反同人士。   即使不反同,也有跟老爷子一样,觉得阴阳结合才是正道,这样同性相恋不可取、歪门邪道,刚好这一部分年龄都是比较大的,占领的职位也高。   关于这个绯闻,霍煊也给时悦透过底,是李家出的手,不太上得台面,但想来也是想绊住霍煊而已,霍氏与国/防合作,这一大块油水,盯着的人可不少。   老爷子也出来送客,不过是送小辰,摸着小辰的脑袋瓜让他多给曾祖父打电话,小辰很乖,表示天天要给曾祖父打电话,爸爸知道怎么拨号码。   最后一句挺多余的,但还是让他爸在老爷子面前刷了一下存在感。   次日一大早小辰跟时悦就起来了,这次霍煊不跟着出国,而是派了十名保镖跟去;小辰一听叔叔不去有点不关心,坐在一旁生闷气。狗狗好久没回家,现在叔叔也离开自己,小辰觉得很伤心。   低着头,小手指绞成团麻花,霍煊看着心疼,把小辰抱起来柔声安慰着;直接霍煊保证十个手指头数完就能见到叔叔后才开心的笑了。   大包小包出门,时悦挺无奈的,都是老爷子买给小辰的,不能不带,不过幸好有保镖,时悦勉强带上。   霍煊不跟着去,不过要把时悦跟小辰送上飞机,否则他不放心;浩浩荡荡出门,除那十个保镖,霍煊又添了十人,等时悦到达美国后,那边还有人在接机,同时霍煊也拜托了那边的朋友帮忙保护时悦,在国会结束前后一个月内,时悦的安全都上升到最高级别。 第87章   车驶离帝华, 刚上高速,霍煊就发现异样了, 有几两辆跟的很紧,李家这是破罐子破摔了?光天化日之下动手?目前李家虽略逊于霍家, 但也不至于现在就下些狠手吧!   霍定沉吟片刻, 拨出电话打霍将军, 可秘书说他在开会, 本想打给老爷子,又想到父亲说过爷爷已经不理事,为免他担心,这个电话霍煊还是没打出去。拿过对讲机, 霍煊让各辆车人员务必要保证他这辆车的安全,同时霍煊让蒋秘书把他证件送到机场, 追订一张到纽约的票。   时悦, “你也要去?”   霍煊,“嗯,我不放心。”   时悦,“可国内目前情况你能离开吗?”   霍家正在紧要关头, 霍煊能在最好,不在的话, 虽麻烦些,但也无不可;现在对霍煊来了说, 最重要的还是时悦;上辈子两次车祸,说李家没粘手霍煊并不信;泊远已经处理, 泊家旧部正在清理中,李家也别想撇清,只要父亲上台,这些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霍煊回道,“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跟小辰。”   上辈子的痛楚他不想再经历,国内父亲已经安排好,他只保证时悦跟小辰的安全,一切都没问题。   车继续行驶,离机场越近,众人越紧张,开霍煊这辆车的司机手心汗都出来了,其它人也是严阵以待。   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四十分,还有十分钟下高速,高速下来后十五分钟到达机场,这段路最危险就是下高速那会儿。   紧张的气氛影响到小辰,往爸爸怀里缩,眨巴着大眼,小脸上有着不安,却紧抿着唇不开声。   霍家参选,时悦想过自己会有影响,但怎么会来谋杀他?想着,时悦也问出来了。   霍煊说道,“爷爷住在军区大院,父亲跟母亲住在机关大楼,出入都是警卫与军人,他们不敢动。”   时悦转过头看着霍煊,“你呢?”   说来说去,你自己不也是霍家一员,比起时悦来说,霍煊价值更高吧!   霍煊,“我战争力强。”   时悦半点面子不给笑了出来;笑完后心情又沉重下来,因为他们明白,也许是因为小辰;老爷子对小辰不一般,李家会放任这起异样视而不见吗?时悦突然有点后悔,也许小辰在老爷子那里比跟着他还安全。   “……吱……”   “……趴下……”   “……嘭……”   一切发生不过几秒,高速上逆向车道一辆大卡车竟然越过栏杆直接向这边撞过来,一声巨响,把车直接压扁,接着翻滚压向第二辆车,与此同时,后面的车在高速行驶状态下,直接撞上前面的车,一时间,连环车祸发生,染红地面。   高速公路及时被封,消防跟警队不到五分钟全部到达,‘呜哇’的警笛声叫的人发慌,惨叫声更是让人发怵。   在家里浇花的老爷子心情挺好的,哼着京曲,那调拉得极长,想来中气不错;老管家拿着电话,一脸着急,原地踱两下,跑去找医生;自上次老爷子住院后,医生就一直住在霍家,随时待命。   医生听闻老管家说的事也没法子,这事可大可小,老爷子年事高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最后俩人商量,既然霍将军电话打不通,只能找段小楼;与此同时,段二少也接到这个消息,脚上踩着拖鞋就冲了出去。   浇完花回来的老爷子看到老管家坐立难安动来动去很不安,疑惑问道,“老伙计,你怎么了?”   老管家把抓出汗的电话放回去,强笑道,“老爷,没什么呢!”   老爷子可不信,看看电话,问道,“谁打来的?”   老管家汗都出来了,老爷子虽退休已久,可那气势可还在,那视线像把刀子似的,刮的人生疼。无措擦着额头的汗,喃喃着说着什么,却听不清;老管家这模样老爷子怎会忽视,眼光一凛,拐杖一戳,厉声道,“说。”   “老爷,我,我……”   “是不是我现在用不动你了,来人啊,给我查这通电话哪来的。”   老爷子话一出,老管家就怕了;跟了老爷子几十年,他能不知道老爷子这脾气吗?如果这通电话真让他们来查,老管家以后再也别想呆在霍家。   “老爷,您别生气,我说我说。”话落,老管家冲医生说道,“医生,你说,能说吗?”   医生也很为难,看老爷子的样子这事不说也得说;而这个老管家,竟然光明正大把自己拖进来,医生都想哭了;正想着上前去把老爷子的脉搏,确认他的身体状况,电话突然又响起来,老管家快速上前拿起电话,还没接,一只枯老的手就抢了过去,直接接通。   “老管家,确认没事了,只是擦伤。”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陌生,可能直接叫老管家的也就是霍煊的保镖,而孙子的保镖为什么跟老管家汇报?霍煊受伤了?老爷子当即问道,“谁擦伤了?”   老管家跟老爷子都是老人声,那边似乎没听出来,郁闷道,“霍先生啊!老管家放心,时先生跟小辰少爷只是受惊,医生说一会儿就醒。”   老爷子一听,不得了,这是一家子都是伤了?是谁,竟然敢动他霍家人?老爷子怒了,‘啪’一下挂了电话,狠刮老管家一眼,驻着拐杖快步往外走,“快,快,备车。”   老爷子下车时,段小楼跟霍将军也刚好到,老父亲走的火火生风,看的霍将军惊心悼胆;好不容易到达病房,刚推开门,医生又扔下一个炸/弹,“时先生,您怀孕了。”   时悦先是瞪大眼,然后眼白一翻,头一歪,晕过去了;一时间,病房一片混乱;等到医生确认时悦是脑震荡后遗症,众人才松口气。   等时悦醒来时已经晚上七点多,病房里面只有霍煊,小辰都不在。醒后时悦没开声,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霍煊很担心时悦,他了解时悦,他不想生小孩,可当小孩来到他身边时,他也不会忍心不要他;于是这种激烈的情感撞激让他愤怒又无措。   “小悦……”   “滚。”   用力甩开霍煊的手,不小心直接甩到了那张脸上;视线勉强扫过霍煊,时悦闭上眼不再开声;可那激烈起伏的胸膛却能看出他情绪的不稳定。   霍煊没再开声,坐在一边静静陪着他;窗外不知名的虫子唧唧喳喳叫着,让人心烦;时间慢慢过去,把人在敲门,霍煊去开门,是段小楼带着晚餐过来了。   看病房气氛不对,段小楼用眼神问儿子怎么了?霍煊摇摇头,并不回答,无声让他母亲先回去,这里让他处理;段小楼却把儿子拖出来,小声问道,“是不是小悦接受不了?”   下午时悦听到怀孕两字时直接晕倒,在段小楼看来这是吓晕的,他虽生了小辰,可毕竟是男人,心里难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霍煊‘嗯’了一声,正想让母亲先回去,却听到她说道,“虽然这孩子我们都很期待,但要尊重小悦的意见。”   “明白了。”霍煊应道。   段小楼拍拍儿子的臂膀让他加油,这件事能与时悦进行商讨的,非他儿子莫属了。段小楼走后,霍煊回到病房坐到床边,握住时悦的手说道,“小悦,是我不好,现在我们先吃饭好吗?”   看到时悦这样,霍煊也不好受;他确实没想到时悦会这么容易怀上,在他看来,上辈子,这辈子,能遇到时悦已经很好,小辰是意外的惊喜;而这个孩子如果带给时悦痛苦,他宁愿不要。   “小楼姐说什么了?”   “妈妈说尊重你的决定,我亦然,爷爷跟父亲了没意见。”   “你还能代表你全家啊!”   “只要事关于你,我都能代表。”   感觉到时悦情绪稳定下来,霍煊说话也轻松了。可时悦有那么好说话才怪,“以后你不准再碰我,否则……”   言语未尽的威胁并不可怕,霍煊把病房灯打开,拆开食盒,把汤盛出来,想要喂时悦喝,却瞪了一眼,“我又不是四肢残废。”   喝完汤完,时悦又指驶着霍煊去洗碗,又嚷着让他去拿衣服,放水给他洗澡;前面要求还好,这个霍煊是不会答应的,医生说今天时悦动了气,不能乱动,要住院观察,二十四小时间最好静坐或睡躺。   时悦怒了,一会背痒,一会脚养,一会想吃水果,一会想喝汤,还是指定餐馆,还要霍煊亲自去买,买完回来后又不吃,然后继续折腾,等霍煊最后一躺回来已经凌晨,而这个支使他的人已经睡过去;小小心翼翼把东西放一边,霍煊来到床,在眼帘印下一吻。   晚安,宝贝。   时悦在医院住两天就出院,并不回帝华,而是直接到回霍宅,时悦是不愿的,可看到前几天那些人的疯狂,他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他赌不起小辰。   回到霍宅后,向来拉着一张脸的老爷子难得缓和那张脸;时悦也不在意,毕竟如果不是霍煊,他跟老爷子本就是两个陌生人,谁也没欠谁的,谁也没应该去对谁好;不过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要跟霍煊走下去,时悦还是尽量去与老爷子和平相处,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有一天能对他有感情,真心把他当爷爷。毕竟霍煊还挺爱他爷爷,时悦不想他难做。   时悦是这样想着的,可让他意外的是老爷子也收敛起性子,没刁难他,也没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这让时悦有点难过,他就这么不讨人喜欢?他记得他爷爷挺喜欢他的啊!按以往的经验,他应该满有老人缘才对。   这段时间段小楼也搬回来了,对于这个孩子的去留,他们都保持着沉默,似乎想让时悦决定;霍煊父母时悦倒相信,老爷子的话难说,时悦敢说,如果他当着老爷子的面说不要这个孩子,老爷子手上的拐杖说不定会直接下来。   在霍家一个星期左右,时悦接到慎之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霍家承认你了?”   时悦莫名其妙问意思,尹慎之让他直接看新闻;电话挂掉后,时悦把手提电脑拿过来,按着慎之的提供的地址上网查看,一看时悦也呆了。   霍煊父亲竟然正面回应了霍煊与他的绯闻,直言两个孩子感情很好,他觉得霍煊能找到自己心爱的人,作为他父亲很欣慰。   短短不过二十秒,却是捅翻了天。无论是提问者或霍将军的回答都没涉及到同/性恋这个敏感的字眼,而那些人也不敢继续问下去;霍家现在风头无两,自两个星期前霍煊车祸后,惹怒了老爷子,老人家驻着拐杖一个一个老战友去拜访,一个一个部下家去探望,这一圈下来,李家便败了。   而此时,时悦也从霍煊那里知悉李家为什么会如此疯狂的原因,霍将军已经掌握了李家犯/罪证据,高速上那场事故不过是他们被逼尽头的背水一战。   时悦躺在床上觉得智商有点不够用,他还记得车祸前霍将军说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他意思就是这样处理?那意思是老爷子其实已经承认他,嘴巴不饶人只是,别扭?   时悦有时悦有烦恼,外面也翻了天,特别是这个特殊的群体,同性婚姻这个遥远梦也许,他们能等到。   晚上下来吃饭,大家对这个话题都保持沉默,段小楼一如既往的给时悦夹菜,小辰一如既往坐着跟老爷子坐着主位,霍将军淡淡的目光扫向小辰,获得小辰笑容一抹。   段小楼看的哈哈直笑,他觉得以后的日子肯定很热闹。   霍煊晚上没回来吃饭,第二天也没回来,第三天也没回来,正当时悦想着霍煊外面是不是有人了,在外面风流快活。这想法刚过一晚,第二天早晨他回来了,脸色煞白,精神也不是很好;段小楼问他怎么了,霍煊只是说工作太累。   大家仿佛都接受了霍煊这个说法,可时悦总觉得不简单。消失三天,回来就这样子,说没事谁信。   时悦可不扭捏,猜猜猜不如一个电话干脆,看着躺在床上补眠的人直接打电话给蒋秘书,问他这几天跟霍煊去哪了!蒋秘书回答的很快,跟霍煊去南方出差了。这话说的太顺溜,一听就知道提前对好草稿。   于是时悦想着,今晚他要振夫纲。   作者有话要说:   同性婚姻法在前几年已经有人提出了,今天大会也有人提,可惜票数一直不高,想来中国目前还不适于吧! 第88章   想着要振夫纲也总得有个章程, 于是时悦坐在床边想,目光就放在煞白着脸的霍煊身上, 越想越气,越看又越心疼, 想着这人到底瞒了自己什么?   霍煊这一睡就睡一天, 等他醒过来时已经傍晚, 时悦没叫醒他下去吃饭, 而是直接把饭端上来,老爷子问霍煊怎么没下来吃,时悦想想说他出差太累了。   老爷子听闻没说什么,倒是霍将军不悦蹙眉;时悦看的心发突, 在霍宅住的这段时间他算是看清霍家形式,老爷子脾气虽不好, 可霍将军更可怕, 只因他重规矩,老爷子对霍煊对小辰,都颇为宽容,甚至于因着他们两人, 时悦也轻松。倒是霍将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年身在军营, 说话做事比老爷子还严厉,倒不是说他会发脾气, 而是他那身煞气,让呆在他身边的人不由紧张, 唯一一个自若的也就段小楼。   端着托盘飞一般上楼,时悦像被鬼追似的,直到离开霍将军的视线时悦才感到轻松,也幸好霍将军不常在家,否则时悦觉得自己压力肯定很大。   坐着坐着,天慢慢暗下来,时悦摸摸饭菜,觉得有点冷,叫佣人过来把饭菜端下去加热,回到房间把床头灯打开便去推霍煊,不过两下人醒过来,看到是时悦,眯着眼坐起身,哑声道,“怎么了?”   时悦看他精神不是很好,本有的怒气也消了,“不舒服?”   霍煊一愣,把时悦拉到床沿坐下,问道,“怎么这么问?”   时悦看霍煊不像要坦白的样子,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问道,“这几天去哪了?”   时悦可不相信他见鬼的出差,几天差出下来,不但人瘦了,甚至于精神也变得萎靡,在中东问题上,一旦处理不好,坐/牢的事也没见他紧张。见霍煊想没想就要开口,时悦赶在他开口前说道,“你知道我性格,可别说谎。”   霍煊轻叹一声,握着时悦的手把玩着,室内沉寂下来,俩人都没开声。霍煊把时悦抱到床着,半拥着他,把手放在他肚子上轻抚摸着,不带□□,有着深深的眷意。   “咚咚咚”   一重两轻的敲门声响起,佣人把饭菜端过来了;三菜一汤,霍煊吃时也喂时悦几口,再压着时悦喝半碗汤才让人把餐具撤走。   “洗澡吗?我帮你洗。”霍煊话里有期待,时悦当看不见,车祸后,因着时悦动气,他在床上躺两天,这两天都是霍煊给他擦身,这是擦上瘾了?   时悦把手从霍煊手上抽回来,打个哈欠,“先把事交代了。”   霍煊轻笑,半抱着时悦躺下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时悦耳边,轻咬两下,霍煊柔声道,“这次出差,顺便做个小手术。”   时悦连忙翻过身,看向霍煊,“什么手术?”   “阑尾炎。”   时悦拉开霍煊的衣服,果然见到他腹下贴着纱布,时悦摸摸,“还痛吗?怎么不说?”   霍煊摇摇头,“不痛,出差在外,怕你担心。”   “是吗?”喃喃道,时悦半撑起身,微俯下身,在霍煊伤口轻吻两下,引来霍煊的猛然的颤动。   时悦再次开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外包小三了呢!”   无奈看着笑的跟只狐狸的爱人,霍煊把人拉上来,狠狠吻住了,唇舌相濡以沫间,霍煊柔声道,“有卿足矣!夫复何求。”   次日,霍家家人难得齐全,一家子坐在后花园,小辰作为纽带,把气氛带动的欢快无比。   段小楼想想,说道,“小悦,既然你跟小煊已经订下来,虽说没能领证,但总要有个仪式,你看你家那边还有哪些长辈,你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震烨过去拜访,也好商讨婚宴的事。”   关于时悦身世背景,在霍震烨公开支持霍煊恋情已经被查个底翻天,倒不是不信任时悦,只是他们这些人家毕竟特殊,特别是霍震烨登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更不能马虎;段小楼会问时悦这些话不过走个明面,她总不能直接跟时悦说,我查过你,知道你是孤儿,唯一能称得上亲人的就是米乐,我直接跟她商讨婚事就行了吧!   段小楼的话让时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懵,但看霍家人,倒没惊讶,就连霍煊也只是露出意外的表情,不过很快被笑意溢满,握着时悦的手都带着颤动。   “小楼姐,我,我正想跟您说呢!过几天我准备回纽约。”他学业还在,请假已经够久,时悦准备这两天就离开,可他没想到段小楼会在今天提出这个。倒不是他不想办婚宴,这是他上辈子的遗憾,今世能跟霍煊走到这一步,他很高兴。   时悦话一落,轻松的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片刻,霍煊接口道,“小悦刚上学半年不到,请假太多也不好,要不等暑假吧!”   段小楼笑道,“你俩傻瓜,也不是现在就办,就是准备要功夫,没得半年怎么来的及?暑假都太赶了。小悦不用担心,你好好上学,婚礼各项事宜我们来办,到时你跟小煊只要确认行不行就行。”   霍煊,“妈妈,婚礼的事我会全程跟进,小悦只要好好读书就行。”   老爷子,“嗯,是这个礼。他的婚礼肯定得他参与,哪能推给别人。”   段小楼,“我是想着小悦不是怀了吗?让他一个人在国外不好,小煊得陪在他身边。”   老爷子,“在国外就办不好了?这飞机飞几个来回不就得了,霍家人没那么娇气。”   霍震烨 ,“父亲,小楼这是心疼小煊,何况来回跑也要时间,医生说了,小悦情况特殊,总不能让别人照顾。”   老爷子,“哼!”   时悦,“!”   为什么好像没我事?时悦深呼口气,“我不想大着肚子出现。”   关于孩子的决定,时悦出院后就给霍家人一颗定心丸,他会生下来,也可以跟霍煊姓,而小辰继续叫时辰,除老爷子有点异议外,其他人倒高兴。   时悦话落,其他人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预产期在十二月,按段小楼计算十月婚宴那会儿刚好七个月,还真不行。   “那明年?”段小楼问道,提前肯定是不行,国会过后,霍家还要忙上两三个月。   众人面面相觑,好像只能这样。   婚礼的事就这么订下来,但关于具体时间还要算过才行,段家有个神算子段二少,这事落在他头上;至于时悦亲属这边,唯一一个米乐却不在国内,段小楼只能先行准备。   照老爷子的意思走中式,当年段小楼结婚也是这样,从段府到霍宅,‘鸾架、凤仪,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当时把帝都出婚、未出婚的妇女、女孩羡慕的眼发红,在很长一段时间后,全国各地纷纷效仿,即使时至今日,虽不盛行,这股风却也还在吹。   如今时悦跟霍宅都是男的,因着情况特殊,也不好太过高调,但该走的流程还要走。   段小楼忙起来,时悦也准备回纽约,老爷子拉着小辰脸色阴沉,时悦这一去就是四年,少则两年,老爷子都九十二了,如果四年后时悦才回来,他都还不知道在不在,可让小辰离开他爸爸,就算时悦答应,小辰也不肯。   上辈子老爷子是在五月底逝去,现在已经过五月,段二少说老爷子这个劫算是过去了,可这个劫如何过去的,谁也说不清,在小辰提前四年出生时,这辈子也就跟上辈子不再一样,这到底是平行世界,还真的是时空逆转,段二少也不清楚。   在道家,没有时空逆转的记录,反而是佛家有此说法,记载过如来有时空逆转的力量,可段二少是道家人,对佛教并没深入钻研。   “要不,祖父陪你去?”   这小心翼翼的寻问莫名让人心酸,小辰看看爸爸,再看看祖父,想了想,对时悦说道,“爸爸,小辰下个学期再跟你去好不好。”   美国暑假是六月初到九月,如今已经五月,还有一个月就放假。届时放假,时悦肯定要回国,而123乐团也会在暑假正式重组,小辰留下来也无不可,可时悦到底是不愿意离开儿子。老爷子已经九十二,让他坐飞机去美国更不可能,时悦翻来复去想了一晚,睁眼到天明。   带着黑眼圈,时悦把睡的跟只猪似的霍煊叫醒,自上次出差,后美外其曰‘做阑尾炎手术’后,时悦发现他特爱睡,人也老实不少,俩人一张床上,他也不动手动脚了,最多亲两下,如果说是因着时悦的情况,霍煊忍着倒好说,可时悦发现,他是真没想跟自己亲近;他记得在纽约打破最后一道防线后,这男人犹如狼虎;怎么现在一下子像是没了兴趣,难道他们的七年之痒变成七天之痒了?还是这手术把这人的性致给做没了?   在梦中做着这样那样的事的霍董被踹醒,看到时悦不悦的脸色,忙爬起来,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时悦扯扯嘴角说道,“我想着还是让小辰留下来,反正也就一个月。”   凑近时悦,霍煊在时悦嘴角亲一口,“谢谢!”   “不客气。”三个字,配上时悦阴森森的目光让霍煊打个寒噤,“这是怎么了?”   时悦猝不及防用手戳戳霍煊下面,一脸猥琐,“你这里最近挺安分嘛!”   霍煊一笑,知道时悦的意思,他倒想亲近时悦,现在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吗?不过真实情况他没想让时悦知道,便说道,“你现在不是身体不行吗?我忍了。”   时悦脸顿时发绿,“谁说我不行?。”   说完压着霍煊就解衣服,他不信了;时悦突然动手,霍煊懵一下,来不及去拉开他的手,睡裤就被剥下来,让时悦意外的是霍煊里面没穿,更让他意外的是某个地方竟然用创可贴贴住。   霍煊一跃而起,正想拉开时悦的手,却被他厉喝道,“别动。”   轻抚着那地方,时悦眼睛红了,把坐在床上的霍煊一把推下来,拉起他衣服,把下腹的纱布扯开,结实平滑,哪有伤口,时悦怒了,“不是说阑尾炎吗?你他妈的阑尾炎在**啊?”   看到时悦发愤,霍煊怕他气坏,开口道,“抱歉。”   话落,时悦一巴甩他脸上,“这么大的决定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把时悦拉下来,霍煊把他压在胸口处,轻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小悦,这只是个小手术,我们有小辰,还有宝宝足够了。”   时悦在知道自己怀孕后吓晕过去,后面几天情绪还是连续不安、暴燥,他虽没发脾气,可就是这样懂事压着才让霍煊心疼。到今日,霍煊敢说时悦还是不安的,为了宝宝,他不过尽可能让自己平静而已。时悦为他付出太多,以其让时悦以后总担心,不如一了百了。   时悦趴在霍煊胸口,紧抿着唇,没开声;以如今的科学,结扎确实只是个小手术,可是只是时间长短问题,一旦结扎超过十年不恢复,生育将再无可能。   时悦咬牙道,“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霍煊轻揉捏着时悦的手,回道,“知道,我应该跟你商量,我不应该骗你是阑尾炎。”   虽是这样说,霍煊却并不后悔,本来再过几天连创可贴都不必再贴,可偏偏现在就让时悦发现,只能说是天意。不过霍煊做这个手术还有一个私心,他跟小悦两次上床皆中标,这概率太高,时悦以后肯定不会让他直接上阵,隔着保险套他不太愿意;还有一点,女子生子都伤身,更何况男子,有是锦上添花,但这锦上添花不是用时悦的身体作为代价。   “记住一点,以后有事你要么就瞒到我死,不让我知道,要么从一开始就告诉我,否则一旦被我发现,那你永远也不必再跟我说实话,也永远不必再跟我商量任何事。”时悦是一个男人,他不需要这种欺骗性的好,如果相爱的两人在遇上大事时,却以为他好来隐瞒,时悦无法不能接受。   “不会了,就这一次。”霍煊应得斩钉截铁。   时悦表示,原谅一回。   霍煊的事只是这俩人的秘密,并没告诉霍家其他人,而纽约行程也只有霍煊跟时悦俩人,小辰留了下来。 第89章   时悦回到纽约便开始忙了起来, 而霍煊作为司机,天天接送;俩人恋情被承认已经传到国外, 时悦也不扭捏,出入被围观已经成为常态;国内国会准时招开, 三天的会议定下了华夏新一届主/席, 同时几项新宪/法条例也如人们期望通过, 可连续多年被提交的‘同性婚姻法’以几票之差再次被否决, 无奈只能期待下一届的国会招开。   霍家上位同时惊动了国外媒体,时悦在茱莉亚学院上学的事早就被报道过,国内消息刚被公布,茱莉亚音乐学院的门口便被围个结实, 学院大门口安保更是上升几个级别。时悦为了避免麻烦,想申请住宿, 可因着此时他身体特殊, 又不方便,烦的时悦天天找霍煊麻烦,以作发泄。   正在看‘孕妇指南’的霍煊知道怀孕的人都这样,更加心疼时悦, 变着法子给时悦做好吃的,工作更是只能挑时悦不在的时候处理, 日夜颠倒,又照顾人, 又工作,霍煊生生累出尖下巴, 段小楼在视频上看到儿子那憔悴样,如此评价,“就该这样,想我当年怀你时,你爸也如此,不过放心,等坐月子你就肥了。”   为什么会肥霍煊不懂,不过‘坐月子’三个字倒把时悦雷地外焦里嫩,用怒吼霍煊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忐忑,他是生过小辰没假,可问题是他当时嗓子被毁,人生处理仇恨期,对生子这事,不是很在状态,现在宝宝的存在却如此鲜明,他能平静才假。   霍家上位,霍宅安保再次上升一个级别,李家被政/治/清算,彻底垮台,为此六月初放假的时悦特别拖到六月尾才回国;国内媒体早已拿到茱莉亚音乐学院的放假日期,五月底就开始在机场蹲守,以期能拍到时悦一张相片。   机场某杂志A记者,“你说这都拖一个月了,时悦怎么还没回国,你说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某报记者,“怎么可能,霍家当初在媒体上只说了尊重他儿子的恋情,可当时他并没明确霍先生的恋人是谁,也没直接说明他儿子爱上同性,一句话,完全可以颠覆;但如果时悦以霍先生恋人身份出席霍将军登位后第一场宴会这就不同了,他怎会不抓紧这次机会,赶紧订下名份。”   某网络媒体记者,“我也觉得他不会放弃这次机会,霍家啊!华夏多少女人挤破头想要嫁入,没想到倒被一名男星给拿下,时悦也太好命了,说起来长的也只是一般,霍先生怎么就看上他了。”   某杂志B记者,“时悦怎么了?霍先生既然能看上他,他肯定有常人没有的优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有多好?一堆□□,比得上那些世家名媛吗?”   “不都澄清了吗?还有那些世家名媛霍先生既然看不上,就说明时悦比她们好。”   一堆记者莫名吵了起来,越吵越凶,差点没打起来;自霍家上位后,否认时悦的言论并不少,他们认为以时悦的身份根本不配站在霍煊身边,只不过因着各方面原因,没一家媒体敢报而已。   “我倒觉得霍先生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挺好的,至少我不希望他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因为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我。”   一片混乱中,冒出一句莫名的话,然后混乱莫名平息,赶过来的机场保安面面相觑,还要不要把她们请出去?   这边混乱一片,时悦却在机场跑道内直接转坐霍煊私人飞机回霍宅。回来第三天,霍家举行宴会,时悦将以霍煊爱侣身份出席。   “紧张?”从时悦身后把人拥入怀,霍煊埋头深深吸口气,那涌入鼻腔内气息让他心安。   时悦透过落地镜看着身后的男人,倒也没隐瞒,“唔,想也没想过今天。”   这话倒是真的,他再次回到帝都,透过米乐的暗示,搬入帝华,计划接近霍煊,成为朋友,然后调查当年事件,可谁想到这人是小辰的父亲,他们还有一段前世,命运,总难以掌控。   霍煊笑了,他也没想到,“我很高兴。”   很高兴这人在这里,前世的遗憾,今世能圆满他由衷感激。说到底他只是个凡人,要的不过是一个心爱的人,然后有一人家庭,然后相伴到老。   把时悦转过来,霍煊为他正正领带,牵着他的手走向会场。   大家虽看过霍将军回应他儿子绯闻的新闻,可当时悦正式出现时,还是引起不小轰动;特别是老爷子带着小辰出场,以霍家曾长孙名义介绍时,更是震撼不少人。在其他人眼里,时辰是时悦的儿子,以男人身进门就算了,还是个二婚男人,还带着个拖油瓶,这霍家人心胸到底有多大啊!   除此之外,倒也有一些耳聪目明的,看到小辰面貌与霍煊有百分之八十相似,若有所思。   一场宴会下来,铸定时悦霍家地位;第二天新闻出来,不少娱乐公司纷纷给时悦抛出橄榄枝,更有些人直接想注资永乐,软的、硬的,让尹慎之烦不胜烦,他最近在忙乐团重组的事,这一忙起来在公司运作方面忽视,只能紧急招回米乐。   通稿发出时已经七月,当歌迷得知123乐团重组时快疯了,奔走相告;同时,《冲吧!拯救小吃》也适时上映,收视率直升,木悠然制作人的身份因着这一期收视,重夺电视台综艺第一名。   《冲吧!拯救小吃》延续一惯轻松风格,过程幽默、欢乐,又不失人性、哲学,特别在对待传统、非物质文化时。   有人说,时代不断在进步,传统手艺的消失是必然的结果,我们要往前看,才能创造出更辉煌的未来;也有人说,传统是我们的根,是记录我们华夏文明上下五千年以来的路,我们不能遗忘、不能失去,否则就像树木一样,失去根后,迟早会失去生命,而这个生命,指的便是长久以来深厚的文化底蕴,我们已经追寻不到上古文明,哪怕百年前,我们也已经失去,而现在,我们能做的便是拯救最后的仅有。   除了这一话题的讨论,霍煊的出现也是一大亮点,特别是当他们进行小吃比赛时,时悦那一手烂手艺看的大家不忍直视,而其中的对话更让大家乐的嗷嗷直叫:   江文:“小悦,就你这手艺,得饿死吧!”   时悦:“怎么会,有人煮饭。”   江文:“你助理?”   时悦:“不,霍先生。”   江文:“!”   这段本来是要剪掉的,可木悠然没想到时悦会跟霍煊公开,当时悦与霍煊绯闻出现,霍将军正面回应霍煊绯闻时,木悠然就尖叫着让人重新剪了,于是霍煊贯穿了俩人私下的聊天。   最后因着时悦与江文那不能见人的厨艺,三场全输,时悦一时沮丧无比,这时霍煊从天而降,在时悦目瞪口呆中出现,揉揉他脑袋瓜,“我来了。”   霍煊的出现意外,当时木悠然接到导演的电话,特地加场彩蛋,让霍煊为时悦战一场,时悦一听,乐了,虽说还是输,但在现场观众的见证下,总算赢回一场不是,他很相信霍煊的厨艺。   霍煊确不让时悦失望,那面揉得一看就有功底,时悦在一旁拿着勺子为霍煊呐喊加油,连脸上带上面粉也不自知。   霍煊揉完面后放到灶边发,回身刮一下时悦的鼻子,“花脸猫。”   宠溺的笑意,深情的注视,把众人激得嗷嗷叫;江文在旁边拿着别组的糕点吃,递一个给时悦,时悦摆手,“我要留着肚子吃霍先生做的。”   江文很意外,问道,“很好吃?”   时悦举起拇指,“杠杠的。”   江文一听也不吃了,把手上好不容易抢过来的小吃又递回给别组,气的别组成员哇哇叫。   最后霍煊没让时悦失望,蒸出来的糕点还没出锅那香气已经飘出来,引来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   那一手厨艺彻底征服现场的观众,同时那糕点色泽,形态透过电视,也征服电视机前的观众,用他们的话说:这糕点的香气都透过屏幕传出来了。   现场观众纷纷围观,吃的停不下手,时悦眼睁睁看着这糕点自己一块也吃不到怒了,“这是我的糕点。”   众人,“又不是你做。”   时悦:“!”   摔,好想发脾气。   霍煊不知从哪淡定端出一盘,“这是留给你的。”   组员及主持人表示:这盆狗粮我拒绝吃。   众人纷纷出手想抢,霍董一个眼神过来,全萎了。时悦表示很高兴,端着糕点,拉着霍煊离开,过两人世界去。再次狠喂一把狗粮给现场众人。   霍煊表现的太完美,顿时,女的倾心,男的发怒,纷纷跑到《冲啊!拯救小吃》官博上纷纷留言,女的留言:霍先生,还缺老婆吗?   男的怒吼:长的帅算了,能嫌钱我也忍了,可你特么的厨艺也是五星级别,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个彩蛋当初木悠然是想赌一把的,可没想到赌对了,而赌对的结果就是她这一季度的奖金非常可观。   时悦在这个综艺的表现非常完美,国内不少综艺节目纷纷抛出橄榄枝,不断提高通告费想邀时悦上节目,却被一一拒绝,时悦官博上直接挂出:暂时不会接任何综艺,回归音乐。   当初时悦接广告跟综艺是迫不得已,如果能选,他还是想在音乐上闯出光明大道;在时悦看来,音乐是无止境的,他还差的远。时悦还记得爷爷跟他说过:一个人,一辈子,能做好一件事,便是成功。   音乐,便是时悦的一辈子。   综艺虽让时悦话题不断,可新消息实际并不多,更多是炒冷饭,特别是四五年前他在音乐上的成就被翻出来,更是震惊了不少路人。   而这时,众人迎来123乐团重组的第一首歌:   《拾梦》   窗外的雨滴随风散落满地   是谁的声音陌生又熟悉   落下的回忆淹没尽黑夜的沉寂   荡起一圈圈涟漪   孤岛的海域保留蔚蓝的痕迹   是谁在低呢将过往重启   当海水又凝结成冰风景还似从前般美丽   拾起千万缕思绪   是谁啊 在我的梦里   低声诉说着点点滴滴   将我紧紧拥入怀里   不忍见行单只影   是谁啊 在我的梦里   化不开脉脉温情   将我深深印在心底   耳畔轻吟留一段婉转旋律   孤岛的海域保留蔚蓝的痕迹   ……   耳畔轻吟留一段婉转旋律   是你啊 在我的梦里   哼着我们熟悉的旋律   看潮来潮去临摹如画风景   写下 最美的诗句   是我啊 不想清醒   贪恋着你温柔气息   恍若隔世看松雾散尽   梦醒后回身看去原来你还在这里   这首歌在八月最后一个星期上《风云音乐厅》打榜,当天收视再次创新高,节目现场坐不下123乐团的粉丝,帝都电视台外便站满了人,比时悦回归第一次打榜还多人,周边的LED大屏不断闪过时悦以往的相片,有开演唱会时的,也有粉丝见面会时的……   一幕幕掠过,记录的是这个音乐人的前半生,他本应是天上翱翔的雄鹰,却被无耻的猎人射穿翅膀,跌落凡尘,带着受伤的翅膀挣扎救存,熬过了寒冬,他终于迎来再次的飞翔。   “欢迎回来,时悦;欢迎回来,123。”   十个方格字,三个数字,承载着万千人的期待,这一刻,与你同在。   “爸爸好厉害。”小辰抱着摇控器,位着老爷子的手,指着电视机说道;小脚晃呀晃,甚是愉快。   老爷子本能的想哼一声,最后看在小辰的面子上还是忍了下来。   次日新闻,帝都音乐报上一条标题引来媒体争相转载,《一首歌,一场演唱会,一个传奇》。   新歌打榜后紧接着排榜,比起第一次复出《后会有期》,这首《拾梦》的下载量可谓是甩它几条街,不过三天,下载量便过六十万,众人纷纷在时悦官博留言,想让时悦发行DVD,虽说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为方便都是直接在网络平台下载歌曲听,可要说音质跟效果,还是DVD更胜一筹,毕竟DVD带着音箱。这保留百分之一DVD的人就跟现在保留着留声机的人一样,图的就是享受。   可成本高也是不争事实,现在一台音质好的留音机至少六位数,上不封顶;好的DVD机配好的音箱,那也是五位数;便宜的倒也有,可音质差还不如直接下载听。话说回来,123乐团的歌曲基本就纯乐器现场收录,与其他人带着后期、机器修改过的曲调不同,如果用音箱放出来,绝对是享受。   于是第二天,网络上便有不少人纷纷打听DVD跟音箱的价格,看的那些商家蠢蠢欲动,不过最后还是决定再观看。   出完一首歌后,123乐团再次沉寂,如果不是新歌还在榜上飘着,那晚的轰动仿佛是一场梦;时悦再次离开华国前往纽约学习,永乐众人忙的脚不沾地;单曲唱片是要出的,这毕竟是传统,看出多少而已;宣传方面也要开始,不过少了时悦,大家表示理解,时悦总不能逃课吧!还有123乐团成员,除尹慎之跟林子语出身音乐学院,左师零跟第五七都是半路出家,时悦虽没读过书吧!可他的才华无可置疑,不想被落下,俩人也报了音乐学院。   这消息一出来,乐坛感觉懵了一下,然后大家默默的也去报名了。特别是那些半路出家、自称为音乐人的歌手,没点本事连接受采访都不太好意思,否则被问到音乐上的事,一问三不知,丢脸不丢脸。   这时华国音乐学院一位老教授出来感叹一句:希望娱乐圈的乐坛能真正担起乐坛两字。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不由转向影视两地,纷纷问:演员能否成为真正的演员,角色出演何时不再被流量主宰?   国内引起的这一阵潮流的时悦犹不知,在美国过完夏秋迎来冬至。在这期间,时悦又出了两首歌,都是抽时间回国收录;然后再次勿忙出国学习,这辛苦让老爷子都看不过眼了,除了别扭让时悦补,就是骂时悦不在意他孙子。   这话听在别人耳朵或许觉得刺耳,不过时悦倒是挺高兴的,在这些日子,他也摸清老爷子脾气,就是嘴毒。必要时直接乖顺应‘好’,一直‘好’到底,好到他哼一声,便结束了,意外的找到了平和相处方法。   时悦在国外,霍煊也成了空中飞人,带着小辰飞;暑假过后,小辰还是跟着爸爸去纽约了,不过在霍煊回国处理工作时,小辰也跟着回来看老爷子,时悦怕他辛苦,小辰倒觉得坐飞机有趣,时悦也由得他去了。   国内歌曲排榜、宣传时悦虽帮不上忙,不过这些日子倒也经常在直播跟粉丝见,今天是冬至,时悦早早就上线,这是最后一天直播,直至孩子生下来,时悦都不会再上,他肚子已经很大,怕不小心露陷。   刚上线进入房间,在线人员已经达到百万,时悦跟粉丝打招呼开场后就聊起冬至这节日,大家纷纷说起自己家乡如何过冬至,有些地方吃面,有些地方吃饺子,还有些地方拜神,吃棕子的也有,不知道的还以在过端午。也有的地方没过,更稀奇的是有些地方会罢酒,谈起来兴高采烈,里面还隐藏着不少记者,在问到霍先生在干嘛时,时悦电脑一转,霍先生围着围裙正在择菜,那大大的卡通唐老鸭让屏幕顿时一片‘哈哈哈’‘666’掠过,无比欢快。   这时一个小身影从房间冲出来,抱住霍煊大腿,叫着父亲,“《猎狩者》里面有人开外挂,您去帮小辰打他。   时悦,“!”   屏幕顿时出现,“真相,时悦大大生的。”   满屏刷过,新进来的粉跟着问,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众人指路时悦曾经关于小辰母亲问题回复报道网址,让新人自己去领会时悦那‘森森的恶意’。   于是屏幕上又有人问了,“小辰是时悦大大生的,那他父亲是霍先生吗?”   时悦狡黠一笑,回道,“错了,小辰是霍先生生的,我是爸爸。”   屏幕上直接出现一排排的白眼,时悦表示很受伤,怒道,“你们是谁的粉丝啊!”   众粉回答,“霍先生的粉丝。”   时悦表示不再爱了,直接拜拜关电脑。至于明天国内的新闻怎么写他也不管了,反正也没人敢怼他,谁叫他抱的大腿足够大呢!   时悦走到霍煊身旁坐下,撑着下巴对霍煊说道,“大腿,我跟粉丝说小辰是你生的。”   霍煊转头扫时悦一眼,回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时悦表示他再次受到重击,并且残血。小辰看看爸爸,看看父亲,撒娇道,“我的《猎狩者》。”   霍煊把人抱起来,说道,“不玩了,等会儿吃饭。”   小辰死赖着不肯,霍煊就哄;时悦嘴角含着笑意看着这一幕:时节正好,现世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拾梦》原创作者: 只是白驹过隙,感谢 只是白驹过隙 大大帮忙写的歌词。 第90章   十一月过去, 十二月来临,时悦迎来预产期, 段小楼在月初已经飞往美国,国内的老爷子天天都要跟小辰视频, 时悦也主动过来跟老爷子聊两句, 虽说话不多, 俩人关系倒是越加融恰。   段小楼来纽约后, 霍煊就回国了,在国内呆了一周左右又飞回美国,这一次他会直接在美国呆在时悦坐完月子。   说到坐月子这事,时悦挺抗拒的, 以前生小辰可没这么麻烦,可看霍家那边的态度, 他们全部坚定, 霍煊那货还说最好两月,用他的逻辑来讲,正是因为时悦情况特殊,才应该双月, 气的时悦把人赶卧室,整整一个星期没让他进房间;时悦想寻求战友, 米乐是不可能的了,段二少倒可以拉拢, 可没成想,段二少非常优雅对时悦一笑, “我觉得挺不错的。”   时悦觉得没法爱了。   “怎么了?”霍煊走进卧室看到的就是时悦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看上去很烦燥。   自时悦怀孕以来,他情绪一直不稳定,却甚少发脾气;霍煊怕他憋坏,总想着法子让他发泄,时悦也不客气,折腾霍煊起来也不手软,可折腾完后看到他那犹如国宝似的黑眼圈又心疼了。   时悦翻个身,看着霍煊回道,“没什么。”   亮晶晶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感觉,霍煊心脏跳动不由加快,他跟时悦已经很久没同床,半点经不起撩/拨;走到床边坐下,俯下身与时悦深吻。   俩人在房里闹了好一会,段小楼刚好经过,想了想还是轻敲两下门,提醒里面的人注意影响,也不看是什么时候,再过半月宝宝就要出来还闹。   房内的时悦听到敲门声,本泛红的脸顿时暴红;小辰这个时候早就睡了,敲门的是谁自是明白,推开霍煊,“你怎么没关门?”   明天要怎么面对小楼姐啊!时悦把被子拉上来盖过脑袋,决定当缩头乌龟。霍煊隔着被子抱着时悦说道,“想来问你要不要吃宵夜的,于是便没关。”   “我不吃了,快去把门关上。”时悦说完后用脚把人踹出下床。   被子内传来闷闷的声音,霍煊轻笑,时悦在这方面比他还传统,甚少在人前与他亲吻,如今被他母亲听了墙角,想来是不好意思了。   被踹下床的霍煊到浴室里打来温水帮时悦净身,弄完后把被子给他盖好,才去洗漱;回床后时悦已经睡着,下巴顶在被子上,嫩红的唇瓣看的让人心动。透过昏暗的橙黄夜灯,霍煊目光深情一片。   夜幕渐深,睡梦中的时悦蹙眉呻/吟两声,还没醒过来,身边的人已经爬起来;拿过床头的小台灯,打开;小心来到床尾,霍煊把被子掀开,看到时悦左脚指头微微紧缩,连忙放下台灯,手轻揉覆上,轻柔给时悦小腿按摩。   从有宝宝三个月后,时悦晚上就经常抽筋,有时疼起来眼泪都冒了出来,看的霍煊无比心疼;自那后,霍煊便去跟医生学了按摩,每晚时悦一有动静,他就起床给时悦舒缓;后来时悦肚子越来越大,霍煊也越来越警醒,时悦还没睁眼,霍煊就先醒了。   按半个小时左右,时悦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霍煊把台灯放回床头,在时悦眉头印下轻吻,帮时悦翻下身,半拥着他再次睡过来。   朦胧中,睡不到一个小时,霍煊又被人踢醒了,睁眼就看到时悦可怜巴巴看着自己,“我饿了。”   “想吃什么?”把时悦额头的刘海拨开,指尖在眼角抚过,来到后背,手放到时悦腰间轻轻揉按;霍煊晚上睡不好,时悦比他更难受,想来结扎的决定是对的。时悦有小辰时他并不在身边,如今看到时悦这样辛苦,霍煊心里难受。   时悦笑道,霍煊的厨艺是经过人民群众认证的,“你做的就成。”   霍煊揉揉时悦脑袋瓜,“真好养。”   起床后霍煊又给时悦把被子掖好才离开,来到厨房后霍煊决定给时悦煮个面,晚上不能吃太油,肉汤面最适合。   等霍煊煮好后,时悦也从房间洗漱出来;面分两份,时悦那份较多,霍煊那份少点,他并不饿,只是每次时悦想吃宵夜时,霍煊都会陪他吃点;于是霍煊也开始长胖,偶尔还能看到双下巴。霍煊回国被朋友看到,被称为幸福胖。   时悦不嫌弃霍煊,反而吃不完的夜宵都让霍煊解决了,意图把霍煊喂出小肚腩;最明显的动作就是早上总拖着霍煊赖床,不肯让他到外面晨练,拖到时间后,霍煊就要煮早餐了,接着忙工作,这锻炼时间在时悦的纠缠下还真被占去不少。   吃完夜宵后已经凌晨两点多,时悦打个哈欠,半眯着眼往房间走;霍煊看的惊心悼胆,跟在身后把人扶回房才回来收拾厨房。   次日,早起的小辰迈着小短腿跑进房间,看到爸爸睡的口水直流,撇撇小嘴,拿过纸巾帮他爸小心擦拭两下,发现擦不干净把纸巾把垃圾桶一扔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小脑袋凑近爸爸的肚皮,轻轻摸着;正在睡梦中的时悦突然感觉有东西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一个激灵,猛然睁眼,脚本能抬起来,在踹出去的瞬间硬生生忍住了。   伸手把儿子从被子里拉上来,时悦捏捏儿子的脸,“大天早你摸什么?”   “弟弟,弟弟在跟我玩。”小辰笑眯着眼,自从知道爸爸肚子里有弟弟后,小辰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隔着爸爸的肚皮跟弟弟玩,“爸爸,快起来,中午了;奶奶做了午餐,让我叫你起床。”   时悦一听,连忙起床,洗漱过后出来看到段小楼从厨房把菜往外端,不好意思抓抓脑袋,“姐,好手艺,太香了。”   时悦叫段小楼姐习惯了,加上时悦从小到大没叫过妈,现在让他改口真有点叫不出口;段小楼也不强求,反而跟时悦就这称呼挤兑霍煊。常年面瘫的霍煊与时悦相识后已经罢脱这面瘫这个称号了,看到时悦跟母亲玩的高兴,也由着去。   刚开始时悦觉得好玩,可后来他不这么认为了,特别是在床上被霍煊逼着叫外甥时,更加羞耻,所以玩闹了一阵,时悦再也不敢再联系段小楼挤兑他。   “饿了吧!赶紧洗手吃饭,小辰也去;今天太阳不错,吃完饭我们到外面走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特殊的原因,时悦的肚子并不大,刚开始时段小楼还担心,后来医生说是正常的才放心。不过在日常生活中,段小楼还是一直监督着霍煊煮饭,在保证营养的同时又不会补过头。   “好。”小辰脆声应道,拉着爸爸去洗手。   出来时段小楼已经把罢好饭菜,霍煊正好从外面进来,深冬竟然也满头大汗;时悦对霍煊勾勾手,等人走近后挑开衣罢,手钻进去摸了摸,“你把小肚腩练没了。”   这抱怒的小眼神看的霍煊心痒,抓住时悦的手轻吻一下,收到瞪眼一枚,“吃完饭后就回来了。”   这话实诚,霍煊虽没肚腩,可锻炼少后,腹部的肌肉还是软下来了,平常不显,吃完饭后倒能看出一点。在时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口号下,霍煊的小肚腩是必须的。   四人落座,正吃着饭,小辰突然‘呀’一声,跳下椅子往外跑,霍煊迅速追出去,时悦扬声问怎么了,小辰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狗狗回来了。”   回来?肉体回来了?   关于狗狗的存在,时悦已经弄清楚了,他虽是已经快一年没出现,可据小辰所说,白狼会经常在梦里跟他玩;这话不小心被段二少听到,于是他开始研究白狼之路,可惜没进展。   不过一会儿,小辰就骑着白狼进来了,对于这头如此神奇的白狼,时悦只能保持沉默;段二少都弄不懂,他更不可能懂。自霍煊与小辰相认后也得知白狼的神奇,几次确认没伤过小辰,霍煊也只能持观望态度,那毕竟是他们不曾接触的世界,唯一能倚仗的也就是段二少。   再次见到白狼,那气势似乎更加迫人,连身形也大了一圈;它到底是怎么从华国来到美国的,真不好说;而早不回,晚不回,怎么在时悦快生产时回来,这也让霍煊起疑。   时悦听到霍煊的话笑他想太多了,霍煊不想让时悦担心,直接打电话给段二少,听完后,段二少对白狼更加有兴趣了;收拾、收拾东西带着他的护卫飞美国。临上机前收到他游历在外的父亲的电话,几句话下来,段二少脸色都变了。   白狼的到来让家里热闹起来,小辰出入天天骑着白狼,路都不肯再走;霍煊不想引来麻烦,把前后左右的房子全买下来,让小辰能有更宽的地方活动;时悦骂霍煊浪费钱,惹来深吻一枚。   随着时悦产期接近,除段二少外,米乐跟123乐团等人也在同一时间进入纽约,这动静引起国内媒体的关注,不过谁都没有回应。   说起段二少,他刚到纽约,进入公寓看到那只白狼时,伪装的笑意差点挂不住;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段二少所学的东西与白狼相斥,孤高冷傲的白狼除与时悦较为亲近,其它人虽说不上友好,至少也是陌生人;可段二少不同,他明显感觉到白狼对他有敌意。   这么多人过来,霍煊在旁边买下的几幢房子刚好用上,段二少是第一个占领的,只因白狼看他不顺眼,当然,段二少也看白狼不顺眼。   时悦并没有去医院进行剖腹产,而是来到韩医生的私人诊所,小辰当年就是在这出世;在此之前,韩医生的背景被霍煊查个底翻天,确认没问题后才放心。   时悦剖腹产,霍煊也换了无菌服跟进手术室,其它人在外面等;老爷子打个电话进来后,就不肯挂了,带着管家就在客厅里踱步,恨不得那边的人一直直播现场。时悦在早上十点进去,众人等的心焦,在十点四十分时,婴儿的声音传出来,段小楼当即抓起电话给老爷子报喜。   拉着老管家手,老爷子湿润双眼,喃喃说着好好好;这一刻他很幸庆当初听儿子的话慢慢去接受时悦,否则如他儿子所说的,别说曾孙,就是孙子也可能会失去。   十一点十分,孩子跟时悦一起出手术室,众人纷纷围上来,问时悦感觉怎样,有没哪不舒服。孩子被抱给段小楼,接着段二少伸出手想接过来时,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外面快步迈进来,常年位居高位,那迫人气势让在场人士无意识板直腰站立,开始融洽、欢快的气氛也因男人的到来而变得安静。段小楼很无语,可也没法子,这人十几岁投身军营,从特殊战队到带领上百万军团的男人让他优雅、温柔对人笑显然不太可能。   段小楼把宝宝抱给霍将军,示意他伸手来抱,可连自个儿子都没怎么抱过的男人这一刻显然紧张了,小心谨慎接过来,冷冽的脸庞难得柔和。霍将军抱了一下就递回给段小楼,霍将军走到时悦身旁,说道,“辛苦了。”   麻醉没还过去,时悦很疲惫,笑笑没开声;霍将军轻拍时悦两下臂膀,紧接着便离开。时悦回到病房,段小楼把宝宝放到他身边,霍煊占了床边位置,目光一直盯着时悦看,从他进手术室,出手术室一直没开过声,不过那微红的眼睛却让人动容。   “爸爸。”小辰挨到床边,伸出手摸摸爸爸的脸,小脸全是担忧,他没见过这样的爸爸,躺着一动不动的,有点害怕。   霍煊抱起小辰,跟他说爸爸累了,让爸爸睡一觉就好;小辰懂事点点头,跟爸爸说再见后跟着段小楼离开,房间其他人也退出去,只留霍煊一人。   时悦慢慢睡过去,最映入眼帘的是那一片白,他想起小辰出生时也是这样一个雪天,真好。   时悦在医院住一个星期才出院,回家一周后,终于忍不住去洗澡,当初小辰出生时他也是两周后就洗的,可这个理由显然没能被霍煊接受,坚决要等一个月后才让他碰水,时悦气咬牙,气呼呼让他去问医生。   霍煊,“医生说了四周。”   时悦,“明明说的是两周到四周。”   霍煊,“所以说是四周。”   时悦,“你想我发霉吗?”   霍煊,“乖,听话,我不嫌弃你。”   时悦,“我嫌弃我自己。”   可无论时悦再怎么嫌弃自己,这洗澡的事还是被霍煊镇压了,唯一被允许的就是擦身。对于时悦来说,这段日子是痛苦的,霍煊在照顾的无微不至的同时,管理的也多;时悦气的要赶他回国,这人却当听不到。   这还是当初那个高贵冷厉的霍董事长吗?拿错剧本了吧!   半个月后,大家陆陆续续回国,段二少反而留下来,他有一个新目标,想拿白狼两根毛,可奇对的是别的动物都会掉毛,白狼却一根了没见着;着急的段二少在一个月后仍没进展,想直接上手拨差点没被咬断手。想尽办法无果后,段二少也只能回国了。   一个月后,时悦终于可以碰水,泡在浴池里面不想起来。在感觉脑袋发晕时,时悦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老爷子在跟小辰视频,旁边躺着宝宝。   小辰,“祖父,弟弟会呀呀叫!”   老爷子,“弟弟是在跟你说话呢!他在叫哥哥。”   小辰,“哇真的,可是我没听懂;祖父,弟弟还会打拳。”   老爷子,“弟弟真厉害。”   这幼稚的对话自宝宝出生后天天有,时悦听得已经习惯了。看看时间,让小辰老爷子说再见,把人赶去睡觉,时悦抱着宝宝回房。   晚上快十点左右霍煊才回房,这时时悦已经睡着了;等到半夜宝宝哭了,又是霍煊爬起来喂奶,哄小孩。   被吵醒的时悦半眯着眼,说道,“你还是别抱他了,吃饱就放床上吧!”   最近时悦被这小家伙吵的快疯了,老爷子年纪大了,今年冬天开始不太舒服,段小楼不能长久留在这帮忙带孩子,这事只能落在霍煊、时悦头上;时悦在生宝宝前请了一个月假,学习进度拉下不少,现在霍煊也有自己的工作,还要照顾小辰,俩人根本忙不过来,时悦甚至动过让霍煊、小辰、宝宝回国的想法,他自己则继续在这学习的想法,不过被霍煊拒绝了。而请保姆的建议同样被否决,原因是霍煊想亲手带宝宝。   得,自找的;时悦也只能由得他去;茱莉亚学院寒假时间是十二月中旬到一月中旬,还有几天就要开学,霍煊这两天却在磨他,让他再请一个月假,时悦直接拒绝。   “吃完就睡不好,我抱着他消化一会儿。”低头看宝宝努着小嘴呼呼大睡,霍煊心软成一团;这孩子面貌跟时悦很像,可性格据大爱观察,似乎像霍将军;至于大家是怎么看出来,只能说直觉。   霍煊这说法让时悦无语,又有点吃味,被醋小小酸一下的时悦瞪眼看着天花板,直至霍煊躺回床过才发觉。   床头灯被关上,时悦肚子上多了一只手;有点介意多出的肚腩,不过被摸的舒服时悦也不在意了,“有时间把它减掉。”   霍煊捏了捏了,觉得挺满意的,“不用减了,这样很好。”   时悦翻白眼,“敢情没长你肚子上。”   霍煊笑道,“我也有了。”   说着拉时悦的手来摸自己,自宝宝出生后,霍煊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锻炼,吃的倒挺补,全是做给时悦吃,最后被塞到自己嘴里的。所以霍煊看似很辛苦,实际上双下巴都下来了。   时悦摸摸霍煊的双下巴,“等我瘦下后你再减。”   霍煊闭眼‘嗯’了声,时悦当他答应了;半眯着眼眨巴两下也睡过去了;他其实挺想看看霍煊发胖是什么样的,当然,给他看完后还是要减回来的,因为他还是比较喜欢腹肌。   面对时悦的‘霸道’,霍煊很受用,宠溺应道,“好。”   霍煊的上道时悦很受用,打个哈欠,进入梦乡。 第91章   时悦上课后, 霍煊更忙了,段小楼提议把霍宅厨房李婶空运到纽约帮忙, 霍煊考虑过后答应了,不过并不着急, 二月十日就是春节, 他们肯定要带着小辰跟宝宝回国的, 届时回纽约再带着李婶即可。   不过时悦挺郁闷的, 自从来茱莉亚学院后,他似乎一直在请假,寒暑假加请假算起来比他上课的时间还多。   在茱莉亚学院学习这段日子,时悦受益颇深, 以时悦的天份,老师断言他最快两年, 最迟两年半便能吸收完全课程, 同时建议他往歌剧上发展,时悦笑着拒绝着;并不是他拒绝再次进修,而是他早已经有自己的目标,华国戏曲。   时悦虽以流行音乐出道, 钢琴、吉他弹的也不错,可他真正能拿出手的却是二胡, 他从小受爷爷熏陶,对华国戏曲有着另类的喜爱。   国外把音乐剧和舞台剧, 歌剧的地位已经推崇到一定的高度,甚至对华国有着深远的影响, 仿佛去听一场音乐剧或舞台剧、歌剧人便上升一个层次,哪怕他坐在剧院里睡一觉。   这个比喻并非说国外戏剧不好,而是应该反思身为华国国粹的戏曲为什么连在自己国内都得不到认可,不信哪天你去跟朋友说看了一场华国戏曲,不管是粤剧,京剧还是黄梅戏,你朋友第一反应肯定是‘这人怎么这么LOW,这东西是五十六十岁以上的人才会看吧!’同样反过来,如果你跟朋友说去看了一场歌剧,朋友第一反应肯定是,‘哇!好高档,好有品味。’   华国戏曲并不比国外的戏剧差,可走到今天这地步不得不让人心伤,特别是对热爱戏曲的人而言,当听到新一代年轻人对戏曲的轻视,也只能暗恨。   如何把戏曲与现代音乐结合,这是迫在眉急的事,而时悦愿意为爷爷喜爱的、自己喜爱的戏曲为之努力一番。   请了假,大抱小抱,霍煊带着小的,时悦带着大的,一行人从纽约返程;在跟白狼说今天会回国后,吃完早餐就不见狼了,看小辰不着急,时悦便想着,这白狼不会在他落地时出现在眼前吧!   幸好,落地后没看到白狼,时悦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仿佛自己装着不知道,便什么也不会发生。   回到霍宅,老爷子早已等在门口,寒风中的老人让时悦莫名感动,不管他是为谁而来,可时悦还是心存感激。时悦是由爷爷带大的,那时爷爷已经很老,他美好记忆的开始是从一位老人开始,所以时悦对老人总包着最大的宽容。   “爷爷。”抱着小孩,时悦站在老爷子面前,由衷叫出这个称呼,一年了,彼此真诚以待。   笑容太灿烂,让人无法忽视;老爷子先是一愣,然后似乎有点无措,‘嗯嗯’两声,招招手,“快进来,冷。”   说完牵起小辰往里走,不过转身前,目光还是放到时悦怀里的宝宝身上好一会儿才移开。回到客厅,时悦自动坐在老爷子身边,把外挂二,宝宝抱向老爷子,“爷爷要抱抱吗?他们都说宝宝性格像将军。”   此时小娃娃已经醒过来,短短的腿踢来踢去,小手有力挥动着;老爷子板着脸回道,“像他有什么好。”   时悦笑笑没回话,老爷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别过脸伸手去摸小娃娃;时悦干脆也不问他要不要抱,因为这表情明明就很想抱。   直接把小儿子递过去,果然,老爷子本能就抱住小娃娃,手有点僵硬,姿势却很标准,虽然看上去有点生手,不过一会就找到感觉,这比霍煊当初抱时好多了。想起霍煊第一次抱小孩时,抱得小孩直哭,于是他有空就抱着只假娃娃练,抱了两天才敢从段小楼手上接过小孩。   一旁的霍煊看着他们其乐融融开声道,“爷爷,宝宝还没取名,您来取吧!”   “哎!”老爷子难得露出笑容;伸手想去摸摸宝宝的脸,却被宝宝捏着小拳砸在手背上,老爷子一下子‘呵呵’笑起来,“好,有劲。”   进门不到半个小时,老爷子已经好几次露出笑意,这频率加起来比时悦见他次数还多;话说起来霍家人除段小楼外似乎都不爱笑,霍煊现在好很多,至少在时悦面前,无论任何时候都是如沐春风,背过身后就不知道了。最少笑的应该是霍将军吧!时悦目前没见他笑过。   老爷子抱一会儿就抱回给时悦,他很想继续抱着,可这个冬天以来,身体每况日下,前些日子知道时悦他们回来,难得配合,医生说吃药就吃药、说打针就打针,昨天身体才好些,老爷子不想把病气染给宝宝。   “我想给宝宝百日宴,那日子已经让小楼弟弟在选,你们婚礼看着是不是跟宝宝的一起办了。”老爷子年老后唯一的愿意就是孙子结婚,生个曾孙,现在曾孙有了,就差个媳妇了;老爷子也想通了,他已经活不了几年,一家子团圆、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时悦看看霍煊,回道,“爷爷做主就好。”   老爷子点点头,“好好,那我就让他选日子了,婚礼的事小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你看看还缺什么,就跟小楼说……亲家那里……也提前请过来……商讨……”   老爷子半眯着眼,声音越来越低,慢慢睡过去;老管家拿着毯子过来小心盖在身上,低声说道,“入冬来,老爷子经常这样,说着话就睡过去;可到晚上,却又睡不着。”   霍煊起身抱起老爷子,正准备把他抱回房;这时段小楼从外面回来,小声问道,“睡着了?”   时悦回道,“刚说着话呢!就睡着了。”   段小楼对霍煊道,“赶紧抱老爷子上去,别着凉。”   霍煊点点头,抱着老爷子离开,段小楼走到时悦身边坐下,抱过小娃娃絮絮叨叨说起老爷子情况,最后一句把时悦震住了:老爷子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厨房已经煮好饭,霍煊还没下来,段小楼叫小辰跟时悦先吃,她抱着宝宝喂奶;等霍煊再下来时他们已经吃完,段小楼抱着宝宝带小辰去休息,时悦继续陪着霍煊吃饭。   沉默吃着饭的男人让时悦有点恍惚,他刚认识霍煊时,这人好像就是这样,冷厉、淡漠。等霍煊吃完饭后,时悦拉着他上楼,门刚关上,时悦便被抱入霍煊怀中,紧紧的,让时悦有点透不过气。   第二日起来,霍煊好像恢复了,接着去一躺段宅,拿到段少选下的日子,新历三月十日,农历一月十五,很好的日子,百日宴跟结婚一起办。   这是意外之外的日子,没几天就是年,霍宅顿时忙碌起来;米乐在时悦回来第二天就上门了,早在半年前她已经跟段小楼在准备结婚的事,可当时预计的日子是五月一号,这一下子提前几个月,很多东西都得加急,于是她连自己的年也不过了,专门忙时悦的事;可一个人到底有限,米乐还是把林子语也拉过来帮忙才缓口气。   这一忙,日子没数也到年了,三十这天小辰跟宝宝都穿上新衣服,红通通的,衬着可爱的紧;老爷子也穿一身暗红唐装,看上去精神不少。其他人也穿上新衣服,不过跟平常穿的款式差不多,霍将军今天一早就出现在新闻里,给全国新年祝贺,他要到下午才能回,所以霍家的年夜饭也安排在下午。   佣人们都放假回去了,只有老管家跟厨房李婶留下来,年夜饭的准备霍煊跟段小楼也加入,时悦把娃放在摇篮车里,脚踩着下面晃啊晃,手上也没闲着,在择菜;煮不会,前面准备工作时悦还是会的。   小辰也乖,坐在时悦旁边帮忙,拿着个小袋子把蒜装在里面,‘啪啪’的打,电视上说这样剥的快,时悦扫眼儿子,看他摔来摔去没几颗成功也没出声,让他玩着。   老爷子早上醒来坐两小时又回去睡午觉了,十二点半的时候老管家扶着他下来,看到时悦带着孩子择菜,接过带孩子的任务,推着到后花园晒太阳。   年夜饭在下午十四时差不多完成,霍将军也回来了,一行人上桌开席;霍家吃饭没说话的传统,很安静;十五时大小都喂饱了,老管家帮着李婶收拾,霍家人一众移到外面贴对联。对联是老爷子选的“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横批:四季平安。   对联是霍煊跟时悦两人贴的,小辰拿着刷子跑来跑去给门前的大树贴红纸,老管家拿着浆糊追在后面跑,霍将军抱着宝宝跟段小楼站在大门中间,给正贴对联的两人看角度,老爷子坐在藤椅上摇呀摇,嘴角含着笑意,看着这一幕。   贴完对联后,加上老管家,一家人照了个张全家福,天刚黑,老爷子又困了,对老管家罢罢手,老管家顿时领会。小跑回到老爷子房间拿出一叠红,交给老爷子。   老爷子第一个发的是给时悦,“身体健康,事业有成。”   时悦接过老爷子的红包,看着眼前慈善的老人,时悦喉咙莫名发紧;上辈子他跟老爷子至死方休,都没得到好结果,这一辈子刚开始也是硬碰硬,谁也不让谁,可没成想,只是各自退一步,其实他们可以拥有更多。   “谢谢爷爷,祝爷爷健康如意,福如东海。”接过老爷子的红包,时悦眨眨眼,感觉眼睛有点发热;最能理解他心情的大概也就霍煊了,毕竟他们共同经历过。   时悦领完后,就是小辰跟宝宝了,老爷子摸摸小辰跟宝宝的脑袋瓜,“小辰跟宝宝乖乖长大,听话懂事。”   小辰双手接过红包,对老爷子眯眼笑道,“小辰也祝爷爷天天快乐,寿与天齐。”   老爷子哈哈大笑,“好好。”   接下来是霍煊,让他跟时悦恩爱和睦,霍将军跟段小楼也有,老爷子特别跟段小楼说了一席话,最后三个字让段小楼差点哭出来'辛苦了'。   老管家跟李婶也有,发完红包后,老爷子便上去休息,霍将军跟段小楼接着发,时悦跟霍煊也发了,这次收红包小辰跟宝宝收获最大。   因为老爷子醒觉,闹不得,电视都没开,一家人坐在客厅玩牌,《警察与小偷》,输的人要被粘红纸条,四个人玩,小辰、霍煊、时悦、段小楼。时悦最惨,贴得满脸。   玩到十点,时悦抱着宝宝回房,霍煊把小辰送回房间,门房刚关上,里面的小辰翻个身,便抱住一只巨大的白狼,如果不是狼头动两下,还以为是玩偶。   因为孩子小,总要有个人看着,时悦就不下去守岁,霍煊下去了。听说守岁是为了给家人求平安,时悦想着,霍煊是想为老爷子求平安吧!   虽然回房了,可时悦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爬起床把电脑拿过来,洋洋洒洒写一封请假信发到导师邮箱,这一次时悦直接请到三月中。   “咔擦!”   开门声响起,时悦看向电脑屏幕下面,才发现已经过凌晨,霍煊走到时悦身边,看到他请假电邮,没说什么,倾身给他一个深吻。   时悦气喘吁吁把人推开,“将军跟小楼姐回去睡了?”   “嗯。”霍煊应道,坐到床边把时悦拉过来,坐在大腿上,时悦挣扎两下没挣开,只能由他去。   “怎么还叫小楼姐呢!”手钻进时悦衣服内,霍煊轻按着。   时悦面无表情把他手拉开,“我饿了。”   下午饭两点就吃了,时悦现在饿不奇怪,想着说不定等下小辰也爬起来叫饿。   霍煊轻笑道,“我就是来叫你下去吃夜宵的。”   时悦无语,既然要下去,还拉他坐着干嘛!使劲捏下霍煊的脸,时悦起身率先出去;刚出房门,果然看到小辰揉着眼出来。   “爸爸,困,饿。”又困又饿让小辰不舒服,瘪着嘴。   霍煊从房间出来把小辰抱起来拍拍他后背,“我应该在他睡前让他先吃点的。”   时悦不置可否。   一家三口下楼,段小楼跟霍将军也在;太晚了,段小楼没想热菜,就煮盆饺,众人填饱后各自回房睡。   第二天是初一,走亲戚;霍煊带着时悦去米乐家拜年;如今她住在帝华,林子语也搬过去陪她住,想着今天123乐团的其它人也会在。   时悦有公寓的钥匙,但还是敲门;来应门的是林渊,没想到他也在,时悦都快把人这忘了。   进门后,林子语就扑过来,小心翼翼从时悦手上抱过宝宝,笑的直乐。   林渊看着吃味,跟在身侧开声道,“要不咱生一个?”   林子语抱着宝宝挪挪屁股,眼珠子转两下,“我去找时悦哥。”   林渊看的想叹气,用强的吧舍不得,想用温柔攻克,这人跑的比兔子快。   在米乐家里这一窝除米乐外,没一个会煮饭,霍煊只能下厨;林子语的赞美之词像不要钱似的,直往外蹦,某人又打翻一瓶醋似的。   时悦眯着眼笑,林渊轻哼一声,“当初要不是你横加阻挡,我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时悦不客气回道,“好意思吗?当初子语还没成年。”   林渊扫时悦一眼没再说话,去把跟在霍煊屁股后面转的林子语抓回来,他决定现在开始学煮饭,老话说的好,要想抓住一个的心,先抓住一个人的胃。 第92章   拜年的日子在匆忙中过去, 婚宴的日子越来越近,邀请宾客名单也已经确认下来, 按老爷子跟段小楼的意思婚礼按中式走,米乐也认同, 婚宴地点设在霍宅, 占地颇宽, 还有前后院, 地方大,并不感拥挤。   霍煊与时悦办婚礼的消息并不对外隐瞒,也没刻意去宣传,不过因着俩人身份特殊还是引起轰动, 无论是娱乐圈还是商、政界大人物都想尽办法意图弄一张婚柬,可无奈霍宅发出的婚柬竟然只有六十六张, 能出席的都是手握重权的大人物。   六十六张婚柬时悦这边占七张, 123乐团众人,韩医生,宋警官,123乐团、十月之月粉丝后援会会长木悠然, 还有一位戏剧界的大佬也收到了。时悦原先并不认识这位先生,可婚柬从他手中发出, 引人意味。   娱乐圈所有娱乐公司大佬中除米乐以家属身份出席外,林渊也出席了, 并非有请贴,而是以林子语伴侣名义出现, 背靠霍家,未来八年内,这两家公司前途不可限量。   婚礼还未开始,新闻媒体就频频出现有关新闻,无数人想尽心思挖消息皆不得法,于是123乐团另三人出席活动时被缠上了;米乐大手一挥,干脆不再出席活动;123乐团重组后已经过去半年,新歌收录一共三首,米乐想新增两首,十五元宵过后发行乐团重组后的第一张专缉。   复出时123乐团第一首《拾梦》在发行单曲后出片共计二十万张,现在陆陆续续还在卖,效果非常喜人。   如果说婚柬是必然,那同时一起送过来的另一张请柬才是真正意外,霍家第四代霍谨言的百日宴请柬。   众人犹记半年前老爷子带着曾长孙出席霍将军就职后的庆功宴,这不过半年连曾二孙都出来了,老爷子四代同堂,果然好福气。   婚柬发出后,这样的电话老爷子接不少,心情颇好,哪怕觉得劳累仍会跟着老战友显耀曾长孙的孝顺,曾二孙的聪明伶俐,这三个月小娃娃如何能看出聪明伶俐也只有老爷知道了。   慢慢迎来婚期,时悦官网、官博,主吧、论坛从凌晨开始就特地新增祝福贴,到早晨九时,各平台跟贴楼层数已过百万,网络谣传时悦婚宴消息届时可能会从这些地方流传出一部分,于是各地、各报、各平台新闻记者纷纷开着小号进驻,从凌晨猫到早上,只见高楼层层建起,却未见其消息,想去睡觉,又怕错过,只能睁大眼睛继续盯。   ‘王者之剑’三位好基友今天身负管理时悦官方平台的重任,盯到眼睛发痛,不过想想自己喜欢的偶像能有今天也挺高兴,只是有天能见见小小悦就好了。   婚宴进行同时也是宝宝的百日宴,身为主角的宝宝大天早也被弄醒了,圆溜溜的大眼转呀转,看到哥哥时会呀呀叫两句,对着家人偶尔会笑笑,外人抱也不怕,只是直接闭眼睡觉,也不知道真睡假睡,反正传出的信息仿似在说:朕不想理尔等也。   婚礼又叫昏礼,简而言之,行礼时辰定在傍晚,也没接新郎官的流程,时悦还睡在霍家,不过婚礼前一晚他们依照古礼分房睡。   宾客在下午十七时入场,老爷子抱着宝宝、带着小辰会客;老爷子一众战友大小孩送古玩,小小孩送玉佩,双份双份送,看的其他人眼热,这些可都是古董,随便一件出去都是七位数;这么大手笔也只有这些老一代的人能拿的出来,毕竟在他们那个年代,古玩的价格还没被炒到如今望而不及的高价。   在这个老战友集会的房间里,让众人在意的还有那趴在檀木桌上的白狼,一动一静,王者气势彰显。   皇甫老爷子摸胡须意味深长道,“这可是狼王。”   似是疑问,语气却无比肯定。   擎家老爷子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白老爷子笑而不语,另外还有两位老爷子也是若有所思。李家败北的事不禁跃上心头:家里本藏着一位王者,何愁紫气东来。   六十六名宾客已经到达,今日同为宝宝百日宴,开宴前要把小娃抱出去转一圈接受祝福;把霍煊留在下面招待客人,时悦来到老爷子房间。   “各位爷爷好。”时悦扬起笑容,对几位老爷子恭敬鞠躬行礼。   “哈哈,不错不错,霍老头你这孙媳妇是个有福之人。”皇甫老爷子赞赏道。   擎老爷子表示赞同,这孩子面貌俊俏,笑起来如沫春风,不亢不卑,“听说你师承时大师,老头子就爱这口,有空给老爷头拉一曲。”   老爷子直接啐擎老爷子一口,“你想的倒美,小悦可忙的很,你说拉就拉。”   时悦师承时大师这事老爷子也刚知道没多久,他们这一代人就爱戏曲,当年时大师拉着二胡唱戏曲时,他们这些老头也算是他粉丝,可惜二十年多年前时大师在国家大剧院拉完一曲后便失踪了,不得不说很遗憾。   擎老爷子摇头,“你这老头,你还想占着人不放。”   时悦站在旁边看着几位老人家打趣好一会儿才找到机会说明来意,老爷子看看时辰,确是到时间,虽略感疲惫,还是让老管家扶着他一起下去。   百日宴小娃娃接受祝词都是从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开始。在场能担得起这词的人也就老爷子跟他几个战友,不过几个孩子在上面已经接受过他们的祝福,于是便从段二少开始,段家老爷子虽没出现,可他让段二少把礼物拿过来了。   接着是亲属、宾客,一圈下来,这礼物收的米乐暗暗咋舌。孩子接受完祝福后,婚礼正式开始,十八时十五分,最美好的时刻,三拜成婚,夕阳铺满晴空,为这场婚礼送上最美好的祝愿。   酒席一直到晚间二十时,时悦已经喝到趴下,霍煊也双眼朦胧,不过幸好大家还是有所收敛,并未闹的太过,至少逃过闹新房这环节。   夜幕降临,在时悦官方平台蹲守一天的记者慢慢离去,到底是谁说这地方有新闻的,摔,不欺负人吗?眼睛都没敢眨一下,最后毛也没一根。   各记者纷纷在各贴按只‘爪’,借用徐志摩的那首《再别康桥》改编一下,“悄悄的我来了,轰轰烈烈的我走了。”   各报、各平台记者退出,一直‘监视’着的‘王者三剑客’看到一溜差不多的留言对电脑撇撇嘴,转身扬起笑容,对归来的木悠然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木悠然刚出霍家就打电话跟他们说‘时悦给他们留了礼物’,这一听,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二十二时,正是网络平台最热闹的时候,时悦各大官网平台突然晒出一张相片,顿时引暴网络。   最底下两双戴着戒指交握的大手捧着两双小手,淡淡的光芒洒落,莫名感动。   时悦婚礼热度高居不下,连国外媒体也争相报道,一时风头无两。   时悦假期一延再延,再不回去学校该让他打包袱回家了;经过几日思考,时悦决定单独前往纽约求学,而小辰跟宝宝、霍煊都留在国内。   这个决心时悦下的艰难,宝宝还小,他跟小辰也少有长时间分开,别说两小孩不适应,时悦这个大人都难受,可从另一方面来看,时悦单独在外求学,于他学习而言更有益,至少在精力上面,时悦能全力以扑。   同时这也是为末来打算,他有自己的计划,如果带着小孩,他求学可能还要再延缓一到两年才能把自己想学的学到。毕竟他这次求学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唱腔、作曲,作词,还有西方乐器,他都要下功夫。   刚听闻时悦这决定,霍煊沉默一个晚上,次日才抱着时悦说了声谢谢。   回纽约前,时悦赶着时间跟123乐团其他成员又录两首新歌,这两首歌将会收录入他们重组复出后的第一张专缉里面。   米乐预计碟片出货量为五十万,这个决定让娱乐圈不少公司暗暗吃惊;目前音乐已经进入‘数字’时代,市场上DVD越来越少,正版碟片专缉卖价偏高,从三四十到一百不等,对比二三块钱下载一首歌,差距太大,永乐就不怕这碟片卖不出去拿去填海?   别人能想到的问题米乐怎么会想不到,‘数字专缉’发行,碟片同样也发,只不过主打方向不同,‘数字专缉’主打方便,音质也很好,可碟片打出的嚎头却是‘享受’,纯音乐收录本来就成本高、质量高,透过DVD、音箱能让音质更上一层,这优点又怎会不让人心动。况且米乐还打出绝版、收藏的诱惑,除此之外,时悦还在碟片里面收录一段纯音乐二胡演奏,这段‘数字专缉’里并没有。   消息刚出来就引起众人兴趣,时悦粉丝纷纷留言要买,让永乐发行部不要担心,他们自已粉丝就能吃下这个量。当然,质疑永乐、时悦变相赚钱的声音也有,永乐也就此质问做出回应:让音乐回归纯粹。   纯粹是什么意思?不搀杂质,纯正,简单。   音乐的出现本来就是人类为追求声音的美好应运而生,为省钱而放弃更美好的音乐,本来就是本末倒置。   这时不少音乐人也接连发声支缓时悦,留声机与DVD的消失本来就是无奈的妥协,能做的更好却被市场所累,身为音乐人,又如何不痛心。   媒体的质疑有音乐人帮忙反击,网络黑子也只能让粉丝去抗了 ,其中被转无次数的一条留言被顶上热搜:当你质疑碟片价格高昂时,你肯定没去过音乐会。   国内吵的风生水起,时悦已经回到学校继续学习,新专缉出片前,时悦应导师要求把这五首歌放给他听,半个小时过去,时悦得到这样的评价:你是音乐女神的宠儿,不应该让流行乐拌住你的脚步,你的舞台应该更宽广。   导师的意思时悦明白,在这学习一年里,导师无数次想让他兼修民族乐、歌剧等,甚至怂恿他放弃流行乐,放弃唱歌,做一位真正的音乐人。可时悦拒绝了,他喜欢音乐,这个喜欢包括他的歌声。   夏逝,秋去春来过去两年,宝宝两岁了,茱莉亚音乐学院放寒假,时悦包袱款款回国;他在茱莉亚音乐学院已经学习三年,流行乐只学一年半,后面一年半开始接触其他音乐,包括国外民族乐、舞台剧等,收获颇丰,而时悦计划再学半年便回国。   在国外这两年,时悦只要放假就飞回国看他们,时悦上课忙霍煊就飞过来,说起来虽隔着太平海,可他们见面每月至少一次,多则两三次。霍煊不怕辛苦当空中飞人,时悦也甚是高兴。   事业方面并未因学业而停歇,人气方面用网络比较流行的说法:六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是时悦的粉丝。   国内音乐奖年年榜上有名,国外也横扫不少,这时所有人目光都放到格莱美上面;时悦当年退圈前的最大成就便是获格莱美最佳音乐奖提名,如今他已经复出三年,发行个人单曲有十六首,产量较少;乐团三十首,数量也不多,贵在精细。这些发行的音乐全部拿过奖项,可要拿下格莱美还差一点,那么时悦到底什么时候才空出手来冲击格莱美?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时悦出手。   时悦回国这天霍煊抱着宝宝,带着小辰来接,十二月中旬正是深冬时,看到这三人站在人群中等候,时悦眼眶刹时发热,快步走到三人身边,各自赏吻一枚。时悦抱起小辰,一家四口上车返回霍宅。   上车后,宝宝板着小脸从霍煊身上爬到时悦身上,抱着爸爸的脖子蹭蹭,闭上眼。   时悦摸着小儿子脑袋心情有点低落,这孩子婴儿时期对着自家人经常笑,可自他八个月会走路后,笑容就少了;每次时悦回国或霍煊带着他去看时悦时,他便板着小脸抱着时悦睡。时悦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常年不在家所致。   对于小儿子抱着时悦就睡觉这爱好霍煊有不同的见解,简单点说就是占有欲;每次用装睡的技能来霸占时悦,手撕都撕不开;时悦心疼他几个月就离开自己,每次也由着他,这让霍煊非常不悦。   于是小谨言有一天突然发现他见爸爸的频率下降了,而父亲仍旧保持着他的节奏。小谨言不但自己见爸爸的数次少了,甚至连累哥哥也被‘遗弃’在家里。   小谨言不哭不闹,默默拿起电话打给爸爸,“爸爸,虽然父亲不带谨言去看您,不过谨言不生气,父亲肯定是因为工作忙忘记了,但谨言还是想打电话跟爸爸说,爸爸,谨言好想您。”   那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都带着哽咽了,还小心抽两下,把时悦心疼的够呛,后来把霍煊也骂的够呛。   那边的霍煊承受时悦的轰炸,这边的小谨言把电话挂掉,抬头看向盯着自己瞄的哥哥,眼眸清亮。   小辰默默转身,抱住狗狗;弟弟这种板着脸‘哭’的眼不红,泪不流的技能他永远学不会。   回到霍宅后,时悦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老爷子,两年前段小楼说医生断言老爷子熬不过冬天,可没想到自小谨言出生,老爷子身体又好上些,到底活到现在。不过由于年纪太大,器官功能衰竭,如今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在此时看来,时悦当年求学留下小辰跟小谨言的决定看来也是对的,至少这几年老爷子过的很开心。   时悦敲门进去老管家正在帮老爷子擦手,见到时悦进来对他招招手;老管家帮老爷子擦好后端着水盆出去了,时悦坐到床边,给老爷子掖掖被子,轻声叫道,“爷爷。”   老爷子拉住时悦的手拍拍,三年前精明的双眼变得浑浊,时悦仿佛看到他的生命在逝世,这让他非常难过;他想起爷爷当年离开前也是如此。   老爷子已经无法开声说话,只是握着时悦的手没过一会儿便睡过去;时悦在房间又呆十来分钟才出来。   来到客厅,正在看报纸的霍煊把报纸放下,来到时悦身旁问道,“饿吗?”   时悦摇头,他在飞机上吃过了,现在并不饿,只是困,他要倒时差。霍煊也看出他困了,半环住时悦,“上去休息吧!”   时悦点点头,脚刚抬起来,小谨言拿着本水果图册走过来拉着时悦的衣角,板着小脸,仰首问道,“爸爸,十二个苹果加八个苹果等于多少个?”   时悦蹲下来笑着回道,“等于二十个。”   小谨言脑袋一歪,点点头,“那小红有九个苹果,小丽又给他八个,小红有几个?”   时悦反问回去,“小谨言自己算算?”   小谨言‘嗯’一声开始掰着小手指数,可数来数去,发现手指不够;微垂下头颅,似乎有点小委屈,看在时悦眼里就是他懊恼自己手指怎么不够。果然,小谨言开声就抱怨自己,“爸爸,谨言没手指了。”   时悦把小谨言抱起来,“爸爸教你怎么算两位数。”   小谨言,“谢谢爸爸,去我房间可以吗?”   时悦亲小谨言一口,努力把困意压下,“当然。”   在时悦跟小儿子互动这段时间,霍煊越看越不对劲,最后果然不出所料,小儿子又作妖了,“你刚回来先倒时差吧!我教他。”   时悦觉得这方法好,正想把小谨言抱给霍煊,却见他向来严肃的小脸有丝怯意,似乎不太愿意;时悦看看霍煊,见他也不解,问道,“父亲不行吗?”   小谨言先是小心翼翼看眼霍煊,才小声说道,“父亲说的,谨言听不懂,谨言是不是很笨?”   不过几道算数题,把小儿子的自尊心都伤了,时悦连声哄,至于小谨言说霍煊教的他都不懂这事,时悦准备到时找霍煊好好谈谈,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慰他小儿子,“怎么会,我家小谨言最聪明,平时玩积木比爸爸叠得都高。”   爸爸的安慰似乎不能让他开心,小谨言把头埋在爸爸颈间不肯抬头,时悦狠刮霍煊一眼,抱着小谨言离开。   霍煊,“?”   坐在一旁玩电脑的小辰从头到尾没抬过头,不开一声,更不会告诉他爸,弟弟其实已经会背九九乘法表了。   对于父亲跟弟弟之间的斗争,小辰同样保持沉默,反正因着狗狗,他想见爸爸不过眼一闭一睁的事;当然他不会告诉父亲,也不会告诉小谨言。   莫名被‘阴’的霍煊走到小辰身边坐下,看着大儿子玩游戏沉默不语。   父亲高气压让小辰不自觉挪挪屁股,他今年六岁了,刚上一年级,虽比弟弟大四岁,可抗压能力比他弟低多了,“父亲,不接爸爸回房,今晚爸爸都会跟小谨言睡哦。”   霍煊看眼少年老成的大儿子,忍住想叹气的冲动,用力揉搓着他的脑袋,揉成鸡窝状才放开。   小辰怒,如果是弟弟,父亲这时已经被爸爸KO了。   大儿子的话不无道理,因为临近年尾工作忙,霍煊这一个月都没飞纽约,与时悦自然也就一个月没见着,还没表相思,爱人已经被别的‘男人’拐走了,不能忍。再看看手表,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人还没从小谨言房间下来,霍煊起身上楼。   来到小谨言房间,霍煊小心扭动门把却发现反锁了;下楼找老管家要钥匙重新回到房门前,插进去一扭就开了;家里小孩的房间门都没另按暗锁或门栓,怕的就是小孩子把自己锁在里面。   霍煊把门打开,床上相依相拥沉睡的俩人让霍煊感动,但这感动阻止不了他的决定。特别在看到他小儿子把半个身子压在时悦身上后。   走到床边轻捏住小孩的臂膀小心翼翼想把人抱开,可没想到刚碰到小孩就醒了,看向霍煊的眼眸一片清明,不过随即闭上眼,双手直接揽上时悦的脖子。   霍煊蹙眉,低声说道,“别压着爸爸。”   小谨言动动身子,果然把身体移开,抱着爸爸脖子的手也放开了,不过还是搭在爸爸胸口上。没再挑小儿子的刺,霍煊站一会儿便离开了。   小谨言跟时悦这一觉睡到傍晚,下楼吃完饭,霍煊还没开口,小谨言又发表言论了,“爸爸,下午的时候您一教谨言就懂,晚上还可以继续吗?父亲说等到明年九月份谨言就要上幼儿园了,谨言不会数数,会不会被其实小朋友笑话。”   那小表情好像在说如果爸爸应‘是’,他以后就不上学似的,时悦哪会打击自己儿子,当即表示这个寒假会把所有时间放在小谨言身上,一定教会他两位数算数,目标直达三位。   低头吃饭的小辰怜悯的目光再次放到他父亲身上,他想不懂,以前父亲看上去挺聪明的,自弟弟学会走路说话后怎会被弟弟压着‘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虽然这孕的是爸爸,可这不能阻止小辰如此看待他父亲,战争力太弱了。 第93章   时悦寒假时间并不长, 只有一个月,前半个月心思都放在小儿子身上, 后半个月则是照顾老爷子,元旦刚过老爷子就不行了, 送进医院抢救几次, 如今已经弥留之际。那几天时悦跟霍煊一直呆在医院, 段小楼则在家照顾小谨言, 小辰要上学,下午放学后才过来陪老爷子;如果来时老爷子醒着,小辰最多呆二十分钟左右就被老爷子赶回家去了。如果老爷子正睡着,小辰会呆久点, 不过老爷子清醒过来后,第一件事还是赶小辰回家。   赶完人就骂霍煊, 说小辰这么小, 怎么能让他呆在医院这么久,特别是他病重,更不应该让小辰近他身,以免传染病气。   说多几次怕老爷子真动气, 小辰便每次留意老爷子情况,只要发现老爷子要醒来他就躲出去, 一来二去,也不知道老爷子知不知道, 反正没再骂人。   小辰的懂事让时悦难受,他出国求学, 家里大人都忙工作,小辰上幼儿园后上下学大部分时间都是老爷子接送,回到家接触最多的也是老爷子,段小楼要照顾小谨言,分给他的精力也不多,一老一小慢慢培养出感情,老爷子这一病,他怎会不难过。   霍煊最近也瘦的厉害,他跟时悦轮流陪护,可时悦知道,即使轮到他休息,霍煊也是整宿整宿睡不着,时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陪着。   一月十二号,正当时悦想着要跟学校请几天假时,老爷子又病发了,出抢救室后叫着要见小辰跟小谨言。情况一看不对,时悦连忙打电话给霍将军跟段小楼,霍煊抓着车钥匙冲去学校接小辰,独留时悦一个人在病房里让他又怕又难受,他对半阖着眼的老爷子说小辰,说小谨言,心底暗暗祈祷老爷子一定要撑到小辰他们到来。   也许时悦念唠有效了,老爷子慢慢睁开眼,唇瓣微微颤抖着,开开合合似要说什么,时悦连忙俯身细听。   “……我……我做个梦……梦里小辰……没了……你也没了……小煊也没了……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眼泪从老爷子眼滑下,他哆哆嗦嗦着手去牵时悦,喉咙发出‘呜咽’的哽咽声,时悦慢慢起身,给老爷子擦去眼泪,握住他枯槁的手,“爷爷,那是梦。”   老爷子‘呜咽’几声,也不知道是应好,还是又想说什么;眼泪被擦拭干净,他目光转向门口,努力睁着眼,握着时悦的手攥得时悦生痛。这时时悦知道,他越是用力,他能支撑下来的时间越少。   病房寂静到让人害怕,哪怕一分钟也似过了一年。   “啪嗒啪嗒”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咔擦’一声被推开,小辰冲进来扑到床边,“祖父。”   小辰话刚落,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段小楼跟抱着小谨言的霍将军,身后跟着老管家。   刚才还在挣扎着清醒的老爷子眼神一下清明起来,对红着眼的霍煊招招手,待他走近后,老爷子拉着他跟时悦的手交叠在一起,“爷爷以前不对,可还记恨?”   俩人摇摇头,同时哑声回道,“不会。”   “好好。”老爷子连连应声,又叫来霍将军跟段小楼,“这个家交给你俩了。”   “好,父亲放心。”异口同声道,俩人红着眼答应。   老爷子叫老管家过来,说道,“老伙计,陪我这么多年,辛苦了。”   老管家站直身,脚跟一磕,对老爷子敬军礼,“能照顾司令是属下的荣幸。”   老爷子笑着‘嗯嗯’两声,看向站在旁边已经哭成泪人的小辰,轻轻给他擦眼泪,小谨言看上去冷静多了,只是泛红眼,不过在老爷子伸手过来抚摸他脑袋瓜时,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下来,“祖父,谨言还没去当兵,祖父还没教谨言打枪……”   小谨言只有两岁,可他的聪慧霍家人最清楚,时悦不明白不过因着小谨言在他面前装而已,其他人看的有趣也不揭穿他。小辰与小谨言俩人最像霍家人的要算小谨言,小辰性格更向时悦一点。   听到小谨言的话,老爷子笑道,“会的,祖父会看到那天的。”   双手拉着他的俩曾孙子,老爷子看向霍煊,笑着点点头,他的孙子很出色,他的曾孙也不会差,他很欣慰,很欣慰……   眼睛慢慢阖上,握着小孩的手也滑落,俩个孩子在这一瞬间仿佛意识到失去,哇一声哭起来,病房内的其他人也纷纷落泪。   一月十二号十一时四十三分,霍司令逝世,享年九十六岁。   讣告通过帝都电视台主台发出,于一月二十日举行追悼会,其它电视台纷纷转播,各大媒体接连发表悼词。   老爷子死后霍煊没哭,却变得沉默,葬礼事宜都是他在负责,每天忙到凌晨,第二天早晨五点又起来,睡眠时间连四个小时都达不到。   在时悦担心霍煊快撑不下去时,追悼会的日子终于到来。老爷子身为华国重臣,他的追悼进行着直播,来的人物也面熟,在帝都电视台主台经常能看到。除这些大人物外,老爷子战友的后辈也来不少,老爷子这一代人他最长寿,其他人在这几年已经陆陆续续逝世。   皇甫烈哀悼完后走到时悦身边说道,“霍煊情绪不对。”   时悦看向消瘦的男人眼涩的厉害,低声回道,“我知道,会没事的。”   霍煊从小是老爷子带大的,对老爷子感情深厚,随着老爷子这些年身体每况日下,年纪也慢慢大了,各自心里都明白,可当真面对时,不是一两句安慰能抹去伤痛。   追悼会一直开到下午才结束,而后前往墓园,进行下葬。淅淅沥沥的小雨飘着,霍煊双捧着放置老爷子骨灰盒的方形箱子。小辰小谨言跟在身后,他们从灵堂出发前往烈士墓园;老爷子是从战场杀出来的兵,他担得起这份荣耀,在那烈士墓园里还有他的几位战友在等着他。前几年他们逝世前都跟老爷子说‘那烈士墓园我先占个地,你也别来的太快,不着急。’   老爷子不着急,比他们多活两年,现在他就要去跟他的战友会合了。   来来去去很多人,墓前堆满花圈,天色渐渐暗下来,寒冬的小雨冷得刺骨。俩个小孩已经被段小楼带回去,霍将军也陪同。那些来告别的人也已经走了,昏暗的灯光下,只剩下俩个人。一个在追忆,一个在相陪。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对墓碑三鞠躬,转身牵起身边人的手离开。   回到霍宅俩小孩已经睡着,段小楼也已经去休息,若大的宅子静悄悄地,只有一个佣人在等着他们。   俩人沉默吃完饭便上楼洗漱;时悦让霍煊先洗,他看起来太累,从老爷子死后他就没好好休息过。时悦也很累,洗完澡出来困意达到顶峰,半眯着眼回到床上,时悦把床头关掉躺下来,拉拉被子正准备闭上眼睡觉,身旁的人却突然压过来。   时悦被抱得很紧,被勒的有点喘不过气;不过他没开声,只是伸出手把这个男人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无声安慰着。   胸膛渐渐湿润,他听到男人压抑的哭声。   哭出来就好;皇甫烈说的对,霍煊情绪不对;从老爷子逝世后,他只是沉默着,像一具机器人在工作,他制定流程,他亲自置办丧葬事宜,讣告也是他写的,他告诉所有人老爷子已经逝世了,可他没有告诉自己。   今天老爷子正式下葬,他已经逃无可逃,他必须要去面对他最爱、最尊敬的亲人已经离世的事实。   “弟弟,今晚哥哥陪你。”小辰拉拉小谨言的手,看他红着眼望过来差点又哭出来了。   小谨言抱着枕头点点头,拉着哥哥的衣角跟哥哥回房,他决定今晚把爸爸让给父亲,虽然他也很难过,也想让爸爸安慰。   次日霍家人都迟起,霍煊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来。学校那边时悦继续请假,他准备陪霍煊一段时间再回去,他不急,大不了再读一年。   霍煊知道时悦这个决定虽没正面表示高兴,不过看他轻松的神情时悦就觉得值得。在国内这段时间里时悦也没闲着,复习功课同时他也经常陪着霍煊上下班,接着去接小辰、小谨言下课,一家人一起吃晚餐,日子过得很充实。   这段时间小谨言很懂事,没跟他父亲对着干,用他私下的话说:先宠宠他吧!   站在旁边的小辰打个寒噤,问道,“你哪学的话?”   小谨言回道,“爸爸说的,这段时间父亲要宠着。”   小辰嘴角抽抽,不再回话;弟弟慢慢长大,他发现弟弟的脑回路他永远弄不懂,聪明又狡诈,但有时看起来又傻呼呼,特别是在跟父亲争宠的时候;但这时他的智商表现的又是最高时段,难懂的弟弟。   进入三月,时悦看霍煊恢复了便决定回纽约,他还有半年课程,这次长时间请假,学期时间又过去一半,本来只计划再读半年,这下下半年也要添上才能把课程学完了。   霍煊听到时悦的话表情有瞬间的凝固,不过就很快恢复,表示支持。小谨言知道爸爸又要离开很不开心,不过他没告诉时悦,也没说不舍,只是霍煊发现他床又多了一道小身影,还特别霸气睡在中间。   霍煊让他回自己房间睡,小谨言小手指一扭一扭绞着,时悦立即反思并责怪自己让小谨言没安全感,并对小谨言表示,没事,出国前你都跟爸爸睡吧!   小谨言咧开嘴给爸爸一个大大的微笑,萌得时悦当场镇压霍煊的不满。   时悦去纽约那天一大两小来送了,走过安检区再回头,时悦想:等我再次回来就不走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时悦这次回学校变得忙碌起来,连霍煊来纽约看他也没时间陪,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两个字:学习。   挑灯夜读,功夫不负有心人,时悦在这年年尾终于顺利毕业,这一年,他三十岁。   时悦完成学业回国,所有人沸腾了;经过这四年,时悦乐坛天王的地位已经无可置信,同时他还是一名出色的音乐家;这一年来他不但给自己、123乐团写歌、作曲,同时也给其他歌手写歌。最出名的要数他去年给好莱坞一位女歌手谱的一首曲子,拿下今年格莱美最佳作曲奖,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时悦早已以另一个名字活跃澳美乐坛。   作者有话要说:   说这章完结,似乎还要半章 第94章 终章   时悦回国时间并不隐瞒, 通稿在时悦官方各平台同一时间发出,各媒体紧追其后转载, 再次引发轰动;国内外音乐人目光在一刻集聚,曾经的音乐天才此时完成最完美的锐变, 所有人都在期待他翱翔的姿态。   时悦下机当天, 用万人空巷过于夸张, 人山人海倒为恰当;这情况永乐早已预见, 在时悦归期前十天不断发声,让接机粉丝注意影响,维持秩序,不可推挤、吵闹;身为时悦后援会会长的木悠然压力最大, 内要安抚接机落选名单的粉丝,外要呼吁没收到通知的粉丝尽量不要出现在机场, 避免人员过多引发动乱。   同时借着这机会, 木悠然出现在人前,这时大家才知道,时悦官方后援会会长竟然是帝都电视台最出名的制作人,台内长年霸占前五的节目她就有两档, 《冲啊!拯救小吃》与《风云音乐厅》。   面对此情此景,大家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反应, 只能心情复杂保持沉默;当然,身在娱乐圈怎会少得了他人嫉妒, 可也只能嫉妒,时悦根本不是他们能动的人。   时悦回归惊动的不仅是娱乐圈跟粉丝, 还有帝都机场,在永乐娱乐通稿出来不过十分钟就有人打电话给机场负责人了,就一句话:在机场范围内,一定要保证时悦的人身安全。   随即负责人联系到永乐娱乐,那边给到的消息让机场松口气,机场内接机的只有十二人的小队伍,其余的粉丝皆在机场外;机场正面是公路,为了安全,时悦不会从正门出来,而是从侧门离开,侧门有个大广场,大量粉丝将集聚在那边,届时只要维护好广场治安就好。   永乐娱乐的态度及文案让机场负责人热泪盈眶,如果每位大明星都这么自觉就好了,机场也会少些事故,要知道帝都机场每年被批评最多的就是大门前公路的事故,甚至还赔过不少钱,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明星喜欢从他们南边机场上下机,引发事帮的人群便是那群粉丝门。   接机事宜商讨完成后,最担心就是回程,艺人被粉丝追车的情况并不少,十月之月的粉丝普遍素质较高,可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几个脑子发热的呢!   身为时悦经纪人的古力发愁,米乐却拍拍他臂膀,说道,“放心,霍先生接机,这事他会安排。”   古力愣了一下才应好,有点失落,说起来他这个经纪人挺失败的,自跟着时悦以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似乎都无法处理,最多就是盯盯排片、出片流程,时悦在乐坛发展方向、未来规划,他一无所知。   米乐看出古力的失意,拍拍他臂膀,笑道,“别多想,小悦这次回国后有你忙的。”   古力用力揉搓两把脸,说道,“我明白,对了,粉丝见面会的场地及相关事宜已经完成,演唱会准备工作也进入尾声,接下小悦边还是继续发行单曲、专缉吗?”   身为经纪人连自己手下艺人的工作都无法把控,古力觉得越来越无力,他不知道自己还占着这个经纪人有什么用。   古力的心情米乐能理解,可时悦不是一般的艺人,如果古力把其人明星、艺人的工作内容流程按在时悦身上,这种无力感说不定会把他逼崩溃,不过米乐能理解古力的心情,“古力,你要摆正心态,小悦情况特殊,他不像别的艺人一样,会不断的接广告,参加综艺、商演,接受杂志采访等等来增加收入,增加曝光率,这些他都不需要,他是一个音乐人,他的世界只有音乐,所以你要习惯你的工作除了安排歌曲收录、打榜、排片、出片,粉丝见面会、演唱会安排等等这些有关音乐的事。”   米乐的话让古力混乱的脑海瞬间清明起来,他现在好像就是在做这些事,他的工作就这么简单、纯粹,只围绕着音乐。   略长的发丝被打乱,俊雅的脸庞,含笑的嘴角让人如沐清风,眼睛虽是单眼皮,眸光却清亮如汪泉,的扣人心弦,一身很特别的典雅气质让人过目难忘;手棒着后援会给的花,时悦从机场侧门踏出,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响起,整齐有序的粉丝队伍或拿着萤光棒,或举着海报,LED灯牌,兴奋的脸上挂着最灿烂的笑意……   莫名热了眼眶,时悦想他进乐坛最大的成就就是拥有这批粉丝,他们的认可比他得到任何一个奖项还要重要。   没有挤撞,没发生踩踏,没有混乱,只有欢迎者与被欢迎者属于他们的感动;时悦接机的盛况在他离开机场,还没回到霍宅新闻已经出来。对于时悦粉丝的自律,媒体一面倒好评。   在众人纷纷猜测时悦在音乐上会有哪些大动作时,时悦却低调到让人难以置信;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开一场粉丝见面会,紧接着协同123乐团开巡演,一共八场,平均下来一个半月一场,时悦在家呆不到一个月又开始忙工作,全国各地飞,这一年时悦信息空前暴涨,头条、热搜就没下过,直至最后一站,帝都。   八场演唱会最大场次就是帝都这场,会场一共容纳二十万人,在其他城市没抢到票的人纷纷涌进帝都场次,不过即使如此,还是不够分,于是在演唱会会场外面的广场上同时坐满人,不少记者也早早来到,不能进就在外围采访下粉丝也是可以的。   开场第一首《后会有期》,时悦拿着麦坐在舞台中间的升降机上轻声哼唱着缓缓出现,会场的尖叫声、嘶吼顿时响起,一波又一波,震耳欲聋。   这是时悦初复出时的第一首歌,这首歌在那时期有着特殊的意义,他与霍煊的正式相遇。   《后会有期》后,紧接着《你好,我的小宝贝》,这首歌当年是写给小辰的,他已经好久好久没给他唱过了。   小谨言板着小脸坐在贵宾席上,听到爸爸唱到‘你好,我的小宝贝,今天有没乖乖听话,乖乖睡觉觉……’时小谨言不断点着头,小眼晶晶发亮,嘴角微微抬,小下巴挑起,细看带着得意与骄傲。   “这是爸爸写给我的。”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窜进小谨言耳朵,嘴角的笑意凝滞,小脑袋慢镜头般转向坐在身边的哥哥,受伤、难过的目光让本兴高采烈的小辰脊背一寒,快速加一句,“也是写给小谨言的。”   鼻子皱皱,目光若有所思,好一会儿脑袋瓜才又转回台上,继续兴趣盎然听爸爸唱歌。   唱完两首歌后123乐团上场,气氛炒到最高点。这场演唱会不但有抒情歌曲,也有劲歌热舞,从开场到后面气氛就没冷过。   不知不觉接近尾声,舞台的灯光暗下来,好一会儿一道光束打在舞台正中央,只见一道身影在灯光转换间慢慢清晰,高脚椅,木吉他,琴弦轻拨,独属于木吉它的乐声响起,众人屏息聆听,一道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来:   飞鸟越过海洋   飞过天空   向着北极前行   只为寻找那道传说的光芒   ……   传说在北极   有一种光芒   见到便能忘掉一切伤痛……   台上的男人缓缓唱着,浑厚、沙哑的声线仿佛在诉说一个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历尽万千年风霜,在风尘中被雕琢成一块最完美的美玉。   这首歌是时悦出道的第一首歌,它也许没后来那些歌曲发那么完美,可它是时悦的开始。   演唱会落下帷幕,众人恋恋不舍离去,而风靡一年的时悦归于生活,连123乐团也沉寂下来;他们出现在乐坛不过是因为喜欢音乐,于他们来说,有灵感就写首歌,出出片,没有就坐在酒吧里弹弹唱或在天桥底下唱半天,他们因时悦而聚集,也追随时悦的沉寂而沉寂。   流行乐时悦并未放弃,不过自己却甚少开嗓,他开始给人写歌作曲,他的作品在海内外皆享有盛誉,国内外大奖座一座座搬回来,推满一室。   123乐团没有解散,他们还在唱歌,时悦曾经问过他们要不要再找一个主唱,毕竟他现在人生已经进入另一个阶段,流行乐很难再留住他的脚。乐团三人皆否决时悦这个建议,他们觉得这样挺好的,又不是退隐,只不是没以前那么高调,出歌频率也低些而已,这样更好,随心所欲。   时悦时间闲置半年后,正当大家想着这人不会又准备退圈吧!他突然做出一个决定的,进入华国戏剧学院学习,师拜常兰伯大师。   在时悦进入戏剧学院学习前,家里发生一起大事件,把霍段两家全惊动。如今八岁的小辰要离开了,跟着白狼离开,去哪,没人知道。   时悦把小辰拉到身边,哑然道,“小辰,告诉爸爸,白狼跟你说要去哪?”   小辰现在已经八岁,懂得很多,这些年他跟白狼越显亲密,那种亲密跟小时不一样,时悦隐隐猜到,却不敢去深究。   小辰看着爸爸的目光有着愧疚,在他还很小的时候白狼就经常带着他到一个漫天飞雪的地方去玩,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白狼说,这才是属于他的地方,小时他不懂,只觉得好玩,慢慢长大后,他明白了他终究有天要离开爸爸。   “爸爸,小辰还会回来的,爸爸相信我。”   时悦紧抿着嘴没开,把小辰推到一边,沉着脸走向厨房,小辰不懂爸爸突然怎么了,却甚是忐忑。   “时先生,您……您拿刀作做什么?”   厨房突然传来李婶的惊叫声,小辰猛然起身,见时悦拿着刀凶神恶煞往后院走,小辰吓到了,连忙冲向他爸,可时悦还快,这时他已经拿着刀冲进后院,指着白狼狠声道,“我感激你护着小辰这么多年,我告诉你,想带走小辰不可能。”   巨大的身躯缓缓站起,白狼半眯着眼看向时悦,前腿微屈,脊背拉直,微抬起的下巴带着傲慢,狼性冷酷、凶残,他人的杀意对它来说就是一个挑战,可眼前这人还真不是它所能伤的。   “狗狗,不可以伤着爸爸。”小辰从里面冲出来挡在时悦面前;时悦当然不可能让儿子挡在前面,于是想把儿子往身后拉,小辰不肯让开。   “小辰。”时悦厉声喝道,“是不是不听爸爸话了?”   时悦从没凶过小辰,这是第一次,小辰果然被凶红眼,不安看着爸爸;俩父子在后花园一个害怕,害怕小辰离去,而白狼这个特别的存在是他所不能应付;一个伤心,对即将要离开爸爸而伤心。   “小悦。”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时悦回过身来,是霍煊;在小辰告诉他这件事时,他便从公司赶回来;以前他对白狼就带着警戒,觉得这东西的存在太违反自然规律,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找着线索,想弄清楚白狼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却是一无所获。   霍煊来到时悦身边,安慰着拍拍他臂膀,看向白狼,“小辰不会跟你走的。”   “……嗷呜……”   仰天长啸的声音带着精神上的威摄,霍煊脸色沉下来;他已经让小舅舅过来,一旦确认白狼死亡伤不及小辰,而它又执意带小辰走后,迫不得已霍煊会击杀他。   凶悍、残忍是狼的本性,他的字典里只有一个词------战斗,生命不惜战斗不止。狼似乎天生是一种孤傲的战士,狼的眼神里有一种杀气一种让血液沸腾的眼神。狼似乎天生是一种孤傲的战士,他的行动绝对没有讨好、和谄媚。   霍煊的杀意传递到他身上,让白狼燥动起来,喉咙内不断发出低吼声,似在回应霍煊的威胁。   时悦握着小辰的手,让他不要害怕,“小辰,你告诉它,你不会跟他走,让他离开。”   狗狗与父亲、爸爸对持让小辰让难受,他本来只想先跟爸爸提一下,没想闹成这样;狗狗跟他说要离开时小辰也哭过闹过不肯,不过狗狗说这是为爸爸好,如果他不离开,爸爸会死。   眼泪滑下,小辰拉着爸爸的手,哽咽道,“小辰不想爸爸死,狗狗说,小辰不走,爸爸会死掉。”   小辰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霍煊,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拉住时悦的手。   “这件事我来说吧!”   段二少的声音响起,俩人回过身看着他;有太多话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一行人回到客厅,落坐后等着段二少接下来的话。   段二少轻叹一声,这事得从霍煊时悦恢复上世记忆说起,诡异的重生在霍煊跟时悦看到也许是幸运,可在段二少看来却让人发寒;当年段二少翻遍无数典籍想查找白狼的出处却找不到,无奈只能从小辰身上下手,他查来查去找不到答案,只能救求在外云游的老子,为了这事老爷子都多少没归家了。   这事出现转折是在小谨言出生时,当年段二少为段家、霍家占卜过,断子绝孙之命,小谨言是意外的事子嗣,段老子从小谨言这边下手,在小谨言出生时终于找到答案。   时悦他们当初重生是有代价,也正因为有代价,才有他们的重生;段二少不知道这代价是时悦什么时候与白狼定下的,可与神灵做交易,哪能占便宜。   “小辰必须离开这个世界,这是你们重生应付的代价,否则你也会死,小辰也会死。”   段二少的话犹如炸/弹砸下来,时悦脸色变得苍白无色,他想开口说,死就死,小辰不能走,可他又听到段二少说小辰也会死。为什么会死?他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寒冷从心脏涌出来,时悦无所适从。   “……呜咽……呜咽……”   断断续续的哭声回荡在房间内,巨大的白色身影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小孩低吼一声,它用头轻轻去磨蹭小孩却被推开;幽暗的眼眸带着复杂的情感,掠过的光芒带着丝丝冷意与坚毅。   小孩哭了很久才抬起头,溢满泪水的小脸让人爱惜,白狼伸出长长的舌头轻舔着小孩的脸,它不喜欢看到他哭。   段二少的到来并没有解开时悦的心结,霍煊想跟白狼进行谈判,可段二少说,“白狼还是白狼,我不懂兽语,也无法用其它手段与它进行对话。”   霍宅气氛持续低沉,这事他们没告诉霍将军跟段小楼,这涉及到的东西太玄幻,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怎么跟他说。   段二少说过白狼是神灵,又涉及到时悦跟小辰的生命,所以霍煊想弑神的计划明显不合适。段二少让他们放弃,小辰离开誓在必行,当年他接到父亲的电话已经知道这个结果。   霍煊是个商人,既然没办法改变结果,他只能从中抽取最大的‘利益’,这屋所有只有小辰能明白狼说什么,于是霍煊想避过小辰跟白狼谈判显然不可能。   在与白狼谈判前,霍煊先要做时悦的思想工作,意料之中,时悦同意小辰跟它走,但他们有要求。   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讲时悦他们没具备谈判的资格,因为他们这方绑了两条人命白狼那里,不过当事人之一是小辰,他们是小辰的亲人,这又增加他们谈判的筹码。   在谈判之前霍将军跟段小楼也知道这事了,小辰要离开总不能瞒着他们,霍将军也为此通过关系找过不少奇人,可在华国,涉及鬼神,哪家及得上段家,段家都没办法,他们更没辙。   谈判这天由霍煊跟时悦抱着小辰跟白狼谈,其他人留在客厅等候结果,从中午到下午,谈了四个小时,出来后霍煊宣布结果,小辰每年清明、端午、中秋、重阳、冬至,春节、元宵,他爸爸、父亲、弟弟、爷爷、奶奶,祖父忌日,必须回家。   段二少,“!”   怪不得霍氏蒸蒸日上,有位谈判这么牛的老板在这,怎愁不赚钱。至于小辰的回家时间没自己的份,段二少表示,虽有点心伤,但勉强接受,他就当那些节日是小辰回来看他的。   这天晚上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完团圆饭,时悦便给小辰洗澡,自从小辰五岁开始他已经不用爸爸洗了,现在爸爸要帮他洗还有点小羞涩。   洗完澡后,霍煊进来抱他出去擦身,再帮他穿上睡衣,霍煊发现他儿子已经快到他胸口了。   给小辰盖好被子,俩大人躲在他身边,时悦轻轻哼着《你好,我的小宝贝》,慢慢的,小辰睡过去了,时悦却哼出眼泪。   夜幕渐深,困意袭来,俩大人睡过去。   次日,时悦睁开眼便看到霍煊红着眼坐在旁边,时悦歪头一看,大床只有自己跟霍煊;把被子拉上来盖过关头,时悦哇哇的哭了。   小辰离开只有小谨言被瞒着,早上下来吃早餐时问哥哥去哪了。时悦说哥哥去夏令营了,小孩子点点头,安安静静吃着早餐;吃完后,跑回房间自己偷偷哭了。   小辰的离开让家里气氛低沉好一阵,怕影响到小谨言,过段时间大人渐渐自己调整过来,小谨言也不问哥哥去夏令营什么时候回来,只是他似乎更粘他爸爸了。   九月开学,时悦正式成为华国戏剧学院学生;新历十月,农历中秋,小辰归家。身材拔高,气质变得冷冽不少,八岁的小少年已经有模有样,出色的五官跟段二少有点神似,段二少颜色出众,帝都无人不知,小辰却比段二少更胜三分。   又过去四年,时悦从华国戏剧学院毕业,跟着常兰伯大师继续进修,这三年来时悦跟常兰伯大师一直在探讨关于现代音乐与戏曲结合的可能性,陆陆续续也出过不少戏剧。其中以京剧为主,在这其间,时悦自编自导的《凤栖梧桐》,以西燕第二代皇帝为原型写的戏剧,获得具大的成功,全国巡演已经三十多场,引人注目。   目前时悦在流行乐上的地位已经足够让人叫一声时老师了,在学戏剧同时,时悦一共出了三十二首词曲,包括国外女歌手约稿,其中三首进入格莱美提名,作曲作词各一首拿下奖项。123乐团仍没解散,仍在继继续续出着唱片,这么多年过年,人气仍不下降,把娱乐圈人看红眼;米乐在三年前终于松口跟宋警官在一起了。林渊跟林子语也早已结婚,比米乐还早,带着她小公主玩鼓,颇有接她班的架势。   四年过去,小辰已经十二岁,这一次回来他不再带着一匹狼,而是一个男人,会说话的男人,额间的银白火炎无比熟悉。时悦冷笑一下,直接把人关外面,寒风呼啸,从早上站到下午,小辰也没讲情,在屋里跟父亲、爸爸讲他的故事,年夜饭十六点才开席,时悦开门让人进来。   小谨言也八岁,他长得跟霍煊很像,气质却像霍将军,小小年纪喜欢往军营跑,个头窜得快赶上他哥了。   霍煊这一年四十四岁,时悦这一年三十六岁家族幸福,美满安康。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洒花 第95章 番外,探花郎   时悦的《凤栖梧桐》取得巨大的成功, 从华国新国建立以来,从没哪部京剧能如此风靡, 不少导演纷纷致电时悦想取得电视、电影版权,这些事时悦已经交由米乐去谈, 而他继续在作品的创作上下功夫。   时悦事业再次的成功并没让他生活忙碌起, 还是按部就班走着, 霍煊很满意, 可满意了好几年后,霍煊最近不满意了,因为他发现时悦最近总不着家,早出晚归, 有时还在他身上闻到脂粉味,这让霍煊忐忑起来。   先不说霍煊比时悦大七八岁, 就从面相上看, 时悦至少比霍煊年少十五六岁,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出,岁月宠爱他,从没在他面容上留下痕迹;霍煊反之, 他总觉得自己老了,向来不喜照镜子的人现在只要路过有反照物的地方就不由自主放缓脚步, 装作不在意把自己从头到脚扫个遍。越看越心慌,工作也不尽心, 神情恍惚。   “蒋秘书,听说韩国整容很出名。”   说完工作正准备离开的蒋秘书心愣一下,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霍煊问什么,“是的,目前来看他们的整容技术领先世界,据调查他们国家整容比例达百分之六十。”   手上的签字笔无意识一下下戳着桌面。第一次见到老板神游的蒋秘书心底发突,莫不是最近哪个项目出问题了?联想到霍煊刚才的问题,蒋秘书把所有项目在脑子过一遍,没有有关整容方面的项目啊!难道是他们公司新开发的项目他不知道?   “咳咳!”留意到蒋秘书的目光,霍煊把签字笔放回笔筒,“把相关的资料整理一下给我,把有关医院做份排名,尽快给到我。”   “哦哦,好。”蒋秘书连连忙应道,转身往外走,脑海想着该找哪个同事帮忙弄一下,手刚碰到门把,霍先生的声音又传过来,“等等.”   将秘书回头,“怎么了?”   霍煊想一下,“算了,不用了。还有,这事不必跟小悦提。”   蒋秘书更郁闷了,听着这话为什么又像是时悦的事了?难道霍先生想让时悦整容?霍先生看腻时悦那张脸了?   蒋秘书咽咽唾液,他似乎知道了霍先生的秘密。这可麻烦了,这些年他跟时悦关系也挺不错的,甚至可以说比跟霍先生的还好,毕竟霍先生是他上司,总有着隔膜,时悦是朋友,总亲近些。   哎,可怎么办?   蒋秘书很烦恼。   霍先生也很烦恼,他今天回家家里又没人;小辰在外,小谨言在军营,母亲也在机关大院,偌大的霍宅只有他自己。   一个人孤独吃完晚饭,霍煊到书房打开电脑,找到某情感论坛,在发贴:伴侣天天晚归,神神秘秘,偶尔身上还带着脂粉味,请问是什么原因   一楼:出轨了。   二楼:出轨了。   三楼:出轨了。   ……   不用看了,下面一溜的出轨看的霍煊怒火中烧。他是相信时悦的,肯定是什么人借着工作,以此为借口拖着时悦不让他归家,对,肯定是这样。   这一晚,时悦又很晚才回来,霍煊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连忙闭上眼,房间‘嗉嗉嗖嗖’的声音响起,霍煊想着时悦应该是在脱衣服准备洗澡。果然没一会儿,皮带落在地板的声音响起,浴室门打开,里面响起水声。   霍煊慢慢睁开眼,看到浴室门虚隐着,小心下床把时悦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在鼻下嗅嗅,果然又有脂粉味。   “你在干嘛!”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霍煊一跳,不过幸好他表情向来严肃,堪堪忍住没失态;霍煊把时悦衣服抱起来,向时悦走去,把衣服递给他,“放到洗衣篮里。”   时悦似笑非笑盯着霍煊,直至看到他脸上出现不自在神情才接过他手上的衣服转身扔进浴室内的洗衣篮里。   回过身霍煊已经回床了,时悦没/穿衣服,下/半身围着浴巾走向霍煊;见他闭着眼睛装睡时悦笑了,直接把浴巾扯开扔到地上,爬上床横跨坐在霍煊腰上。   霍煊突然睁眼,印入眼的就是赤/裸/裸的时悦,老脸一红;他跟时悦已经很久没亲/近了,时悦这料下的太猛,他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了?”   时悦狡黠一笑,俯下身压在霍煊胸膛上,说道,“刚刚去书房查东西,发现电脑没关,上面的网页有封贴子很有趣,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一说还不知道是什么才怪,霍煊想了想,发现刚自己太生气,忘记关电脑这回事;如果在以往,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难道他连精神上也出问题了?老人痴呆?   虽然仍是面瘫脸,不过来跟霍煊同床这么多年时悦怎会看不出他想什么;本想再逗逗他,却见他眼底有着无措,时悦心痛了;摸摸霍煊的脑袋,咬咬他唇瓣,说道,“想什么呢!忘记明天是什么日子了?”   霍煊想一圈,没想起来;时悦叹气,这人把他、小辰、小谨言的生日记得那么清楚,自己的怎记不住呢?   时悦也不兜圈子了,“明天是你生日。”   霍煊问道,“你最近在给我准备礼物?”   时悦奖励一个吻,“猜对了。”   时悦的坦白没能让霍煊眉头舒展,他生日跟那脂粉味怎么扯上关系了?这样想,霍煊也这样问了。   时悦笑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霍煊想着也是,他本来就相信时悦;不过明天如果让他知道哪个不长眼的敢趁时悦不注意把脂粉粘到他身上,那就别怨他了。   “你最近都很晚回来,也不着家,如果因为我的生日,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自从跟时悦在起霍煊就不喜欢一个人呆着,特别是在小辰离开后,小谨言慢慢长大,父母又不住在霍宅,每次回家面对空荡荡的家,那种感觉让霍煊非常不喜。   时悦想想也是,本来就是为了他开心才忙起来,如果用十天半个月的不开心来等待那一天的开心,时悦个人也不喜欢,“好,下不为例。”   低头吻住这个男人,时悦这时才发现,如今家里好像就剩下他们俩个‘相依为命\'了。   第二天霍煊打电话给蒋秘书翘班了,穿着时悦特地为他准备的衣服,霍煊心情颇好。按着时悦指示霍煊开车带着他来到华国戏剧学院,登记过后时悦拉着霍煊进入戏剧院。把人按坐在前排,时悦去后台。   霍煊正对面的舞台是华国戏曲最经典的装扮,这几年时悦公演他也经常跟着去,对京剧的认识也越来越深,他想着时悦这是要给他唱戏?霍煊很期待。   十分钟后,舞台帷幕放下,霍煊听到里面有搬东西的声音,霍煊想着应该是在布置舞台,又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剧院内的灯光突然暗下,独属于京剧的锣鼓调子响起,帷幕上打上《探花郞》三字,接着帷幕拉起,两名身着太监服的演员大步跨出来,端着托盘,上面罢着册子,来到台前就念了一段,霍煊细听一下,应该是说时悦中探花,圣上御赐琼林宴。   太监念完台词就下去了,接着锣鼓喧天响,皇帝罢架琼林菀,文武官上场,这时太监宣‘三甲’,从状元到榜眼都不霍煊认识,宣到第三名,探花郞;直觉告诉霍煊,时悦该出来了。   果然,太监话刚落,一名旦角身着探花服饰从里面跨出来,微挑的眼角,嘴边挂着志得意满的笑意,来到台前先是对着台下唱一段,把身家底都交了。内容让霍煊哭笑不得,意思是时悦小时丧双亲,爷爷在他未及冠便丢下了他去了,幸而娶了美娇娘,不嫌他贫困,辛苦劳作,最后把他供上京考上探花,还给他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时悦在唱到这句时还对霍煊眨眨眼,他这是把自己当妻了?   唱完后时悦手拎着长及地面的衣罢来到御前谢恩,接着文武官,状元、榜眼、探花相互敬酒,最后高潮来了,皇上让探花郎在园内摘花送给其中一位大臣或皇子,只是不能送给他。按传统探花摘花一般是送给皇上,如果送给皇子、或臣子,会被认为站在哪一派;时悦一笑,先是谢恩,然后又唱几句,最后拿着花往台下走,这时他开始唱他妻子如何贤良。   霍煊看时悦走下来,瞬间懵了一下,连忙起身;时悦来到霍煊跟前,先是围着他唱一段,表明他多爱他妻子,对他又如何感激,最后回身对皇帝鞠躬,先请罪,再唱一段意明这花最应该献给的人是他妻子。   皇帝又唱两句,说探花郎不嫌糟糠之妻,品德如何高尚,最后同意探花郎把花献给他妻子。   接过时悦花的霍煊又感动又哭笑不得。   戏剧落幕,时悦换了衣服从后台出来,霍煊手上还捧着花。   “怎么想着排这出戏?”   “你不是不喜欢我演别人吗?这是最后一场戏。”   霍煊笑了,低头吻住时悦,他没想到他无意中的说一句话时悦竟然记住了;时悦自导自演《凤栖梧桐》,他演西燕皇帝慕容冲,里面有大量他与先秦皇帝苻坚的感情戏,霍煊去查过史记资料,他不喜欢这个故事,太悲了。   俩人吻的气喘吁吁,霍煊与时悦额头抵着额头,“你喜欢演戏吗?”   时悦笑道,“说不上喜不喜欢,我更喜欢写剧本。”   写剧本跟写歌一样,需要灵感,需要情感;爱人不喜欢他去做的事如果可以,时悦愿意宠着他这点。   时悦写完《凤栖梧桐》后本就有意退回幕后,不过他曾经说过,想他上国家大剧院,跟他爷爷一样,踏上那个舞台;于是他写了《探花郞》,《探花朗》戏剧里面探花对妻子的感情就是他对霍煊的感情。而这类剧,也是最适合上那个舞台的戏剧。   霍煊是第一位看的观众,而第一次公演是在国家大剧院,消息刚出来时悦又把头条霸了;而且时悦也说了,这是他最后一次出演,以后他将专注幕后。   《探花郞》第一次公演,是时悦第一场也是最后场,从《凤栖梧桐》开始喜欢上戏剧的粉丝顿时觉得悲凉,自己的爱豆为什么会这么任性?   珠玉在前,票瞬间便光了,段小楼找时悦要了两张,跟她家相公去看,她从《凤栖梧桐》后也成了时悦的粉丝,可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说演完这次就不演了,幸好他是自家人,想看,还是能看的。 ━━━━━━━━━━━━━━━━━━━━━━━━━━━━━━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手机下载http://m.wxia.net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