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手机下载http://m.wxia.net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 《重生之攻刃》 作者:藏妖 文案: 如果有一天黑白不分,如果有一天正邪不明, 被扭曲的人生要如何继续下去? 国际刑警被命运捉弄成了hei道的龙头, 为了抓住陷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他不惜踏入曾经歧视的hei道。 但他依然是他,面对三足鼎立的hei道势力, 他蓄势待发,要闹他个天翻地覆!同时,还要掰弯那个直男医生。 这重头再来的人生,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先啰嗦几句。 本文不虐,非NP,绝对的官配1V1比例形式。 此文含大量的推理成分,剧情为主线,感情为辅线属于慢热类型, 其实俺是想说《攻刃》是俺妄想之下的架空产物, 所以,某些和现实略有出入的地方看官们也别太跟俺较真了。 这看文也好,写文也罢,咱不就图个乐呵嘛。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欢喜冤家 重生 主角:维尔.李、阮少清、祁宏 配角:赵群、魏恒、赵晶晶、付康林 ┃ 其它:灵魂转换 =============== 第1章 夜半时分的城市,大多地方都是安静的,只有微风吹动树枝发出的沙沙声和车辆急速行驶时嗡鸣。 城市中,自然会有通宵喧闹的地方,在那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充斥着欲望和贪婪,人们迷醉在虚幻中自甘沉溺。倘若穿过这条红灯区向郊区而去,一小时以后就会进入死一般的宁静。 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上,一栋废旧的建筑物像是鬼屋一样阴气森森,若不是瓦砾垃圾遍地的门前停了两辆汽车有着现实的气息,这里恐怕就是阿鼻地狱的入口了。 这建筑物看起来是个中途加油站,因为高速公路在早些年就被废除,这里也渐渐的成了无人问津的地方。 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地方,突然想起的枪声打破了骇人的黑暗,吓的连风也不敢吹动,虫儿也不敢鸣叫,就连那栖息在暗处的野狗都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卷曲自己的身体。 建筑物的内部,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没了活人气成了死尸。在临靠肮脏污秽的厕所附近,有两个男人面对面,一个弯着腰靠在柱子上,一个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男人是个黑发黑眼睛的中国人,他虽英俊却阴冷的脸上满是杀气,双眼像是冒着火一样的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另一个男人有些不同,他是金色的发,墨绿的眼,鹰隼一般的目光锁定敌手,从额头留下来的鲜血也阻挡不了他的视线。 他与他,生死一线。 “你到底是谁?”黑发的男人忍着腹部枪伤的疼痛,恶狠狠的问。 “国际刑警,维尔.李。宗云海,三义会的龙头老大,你涉嫌制毒贩毒,今天……” “放屁!我从来不碰毒品。”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我从境外一直追查到本市,今晚你在汉皇酒店和地头帮的人接洽,不就是做毒品交易吗?看看吧,这就是我在你车里找到的。” 宗云海看着维尔手里的白色颗粒药丸,怒火中烧。原本黑社会的家伙们就不喜欢讲道理,面对杀了好几个手下,还让自己中了枪的这个金发男人,宗云海只想杀了他。 维尔一路追查到这里,万万料不到竟然被宗云海的人发现,火拼之下只剩他们两个,宗云海被他击中,可他也中了两枪,现在的局面只有你死我活,绝对不会存在第二种可能性。维尔明知道是这样,但还抱着尽量活捉的概率不放,在宗云海手一撑,脚一踮,想只黑豹般猛冲过来的时候,他的枪口却只对准了敌手的腹肋。 宗云海在骨子里就是个十足的亡命之徒,要不然也不会稳坐三义会老大的交椅。他宁肯与这个什么见鬼的国际刑警同归于尽,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威严被抓。 就在宗云海腹部再中一枪的同时,维尔那侥幸的开率也彻底破灭了,宗云海的子弹打中了他的胸膛。 临近黎明时分,红十字医院的紧急救护科收了两个身中数抢的男子。因为上半夜某个工地出了事故,造成人手器材的短缺局面,刚下了手术台的医生只好让急救人员把伤者送进同一个手术室。 吵杂的走廊里有人在说着:“患者为不到三十岁男性,是外国人,心脏、左键肩胛骨、右手小臂、额骨中枪,患者已经出现心脏栓塞。失血量约在2000CC……” 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真是比洗了个热水澡还舒服。多久没这么享受过了,工作一件接着一件,好像到老死都做不完一样。才刚抓了哥毒枭回去总部,就被一脚踢到了这个从来没到过的地方,一点线索都没有的任务就算送给他一个福尔摩斯或是马可波罗都难办,唯一知道的,就是名为“风点”的毒品已经流入欧洲市场,肮脏的下水道里和老鼠为伴的尸体逐渐增加。 想想自己的上司笑着说做完这个案子就可以休假,还问他第一件事想要干什么?他毫不犹豫的告诉上司:“找个正点的帅哥做爱。” 真是见鬼,自己还在磨蹭什么,赶紧了解了这案子回国找帅哥才是正事。 维尔的意识里有了强烈的欲望,这使他有了模糊的视野,第一个看见的就是惨白的灯光,明晃晃的刺眼。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手术室用的照明灯?维尔转移了一下视线,看见四五个身穿白色外挂,戴着帽子口罩的人在身边忙活着。 医院?……啊,对了,自己找到了嫌疑人,在跟踪的过程中被发现了,然后开始枪战。后来,好像只剩下自己和嫌疑人宗云海……妈的,失去知觉以前,怎么没抓到人? 维尔焦急的看着周围,惊讶的发现宗云海并不在他的视线里。不可能,他连中了自己三枪,不可能平安无事。也许是在其他的手术室里。 想到这里,维尔试图开口说话,却发现没有理会他。 “喂,你们在听吗?和我一起来的是不是还有一个中国人?你们难道都聋了吗?喂?”不管他怎样的叫喊,周围的人都像是充耳不闻一样。他急着要做起来,意外的发现自己浑身都是血,两个护士正在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 在他万分疑惑的时候,突然有一张脸出现在眼前。这人应该是个男的,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这真是双漂亮的眼睛。如墨样的眸子里是坚定和自信的神采,维尔一直都觉得,这样的眼神才是最性感的。 “左胸中枪,伤及心室,心外膜心肌受压,准备开胸手术。” 这个医生在说什么?是在说自己吗?不会吧,现在他一点都不觉得哪里会疼,开胸,天呐,这家伙手里的刀不是要…… “喂,等等,我没事,听见没有?你是医生吗,快放我下去!” “医生,人工心肺还没有……”一个护士站在维尔的右边,好像正在为什么担心。 “来不及了,手术刀给我,开胸!” 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死了吗?维尔无法理解听见的语言,他明明意识清醒,为什么这些人听不见他的声音?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医生拿起手术刀划开自己的胸膛,而让他更加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喂喂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脱壳?难道说,自己真的要死了? “脉搏29……医生……” 维尔看见护士盯着自己露出悲伤的眼神,而那个在他胸膛上开了刀的医生,全神贯注的在摆弄着自己的内脏“医生,医生,这个人已经不行了,医生!”负责传递器械的护士提醒着仍不放弃的医生。 维尔能够听见心脏监视器发出长鸣,是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吗?这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维尔不知道该如何消化此时此刻的一切,已经准备放弃的生命让刚才还清醒的神智渐渐模糊,他觉得死亡已经来临了。 抢救自己的医生还是像没听见护士的话,干脆扔掉了工具。他,他要干什么?维尔有些害怕的看着这个人,他不会留恋所谓的生命,早在当上国际刑警那天就有了心里准备,他没有做过坏事,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没有家人的他可说是了无牵挂,在这生死关头,维尔已经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为什么这个医生还没有放弃,他的心脏明明已经停止了。 虽然不惧怕死亡,但是有人在你清醒的时候划开你的胸膛这可是两码事。 猛然间,胸口那冰冷的地方突然变的灼热起来,混沌的神智也越发的清晰。维尔惊讶的发现,那个医生扔掉了工具,用他自己的手握住了心脏。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屈不挠的信念,像是一名战士在英勇的战斗着,他不开口说话,也不去看着其他人的脸色,仿佛整个空间只有自己和他!这是怎样一种强烈的冲击?在维尔28年的生活里是从未出现过的。 这男人简直是太他妈的性感了!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闪电和雷鸣交替把几个小时前还晴空的夜变得犹如魔界一般。 正是维尔不知道将会发生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被大力的推开,三四个人推着一辆车疾奔而入,维尔还听见了有人再说:“另一患者是中国男性,不到三十岁。腹部两枪,左腿一枪,失血量约在1500CC……” “怎么送这儿来了?”好像是刚才那个护士焦急的斥问。 “所有手术室都满了,那个建筑工地的事故已经造成我们所有部门的极度短缺。” 维尔歪着头看,竟然是宗云海!虽然他下意识的想要扑过去,可身体像是被无数的钉子钉住,丝毫动弹不得。 “推过来!” 那个抓着自己心脏的医生喊了一句,随后有人把宗云海推到了他的手边。维尔在想着,是不是宗云海也想自己这样,处于灵魂脱壳的状态,很可惜,他并没有看见宗云海的灵魂。 医生的左手还抓着自己的心脏,右手探了一下宗云海的脉搏,紧跟着就扒开了宗云海的眼皮。 外面一个闪电炸开,维尔突然觉得有一种极大的力气向外拉扯着自己,当闪电过后的雷声爆响,那力道更是强大,直接把他拉了起来。他和医生几乎是脸贴着脸,他紧张,他害怕,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外面又一道闪电划过,紧跟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那拉扯着他的力道突然加强了能量一样的让他穿过了医生的身体,在他惊恐的时候,意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浑浑噩噩的仿佛爆睡了很久,等到维尔听见了一些人的声音的时候,察觉到自己可以睁开眼睛了。 这里,应该是病房吧……难道说,自己没死? “啊,醒了。阮医生,他醒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惊喜的说着。 维尔觉得浑身都在疼,勉强的歪着刚好看见了一双漂亮的眼镜。 那眼睛的主人说:“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宗先生。” 第2章 咦?宗先生?维尔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宗云海,他纳闷的看着站在床边的这个男性医生,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你的脑部受到撞击暂时失去语言功能,很快就会恢复的。我们为你进行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你昏睡了一周,以后要好好配合我们做治疗。我是你的主治医,阮少清。” 这双眼睛,这个声音,对了,他就是那天晚上抢救自己的性感男人。但是等等,他可不是什么宗先生,是地地道道的维尔.李! 头脑一阵眩晕,维尔就此昏过去了。 接下来的事更加匪夷所思,医院方面在他醒来以后,就把他单独转到特护区的病房,那个楼层只有他一个人,就算开枪战会议都没人理你。果不其然,走廊多了几个黑脸黑面的保镖,气势汹汹的样子。反正维尔病床上看不见,真是眼不见心为静。 就算这样,维尔也没得了什么清静。所有人都称呼他为“宗先生”不说,到了第二天下午突然冲进来十几个人跪在地上叫“大哥”! “大哥,我们废物啊,没保护好大哥,等大哥好了要杀要刮我们任凭处置!” “大哥,我横三对不起你,说什么都没用。” 不会吧,在病房里自杀?看着叫什么横三的男人突然弄出来一把刀,朝着自己的脖子就插下去。 “你们干什么?” 是阮少清!维尔在这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时候,也就是看见阮少清还能好过点。 “出去,你们影响我的病人休息,都出去!”阮少清气愤的走进来。 “你小子找死,知道我们是谁吗?知道这位是谁吗?这是三义会的龙头老大,宗……”这男人真是,真是太帅了!维尔被困在宗云海的身体里,还不忘欣赏阮少清的英姿。 就算他说不了话,动不了身体,可那眼睛直冒绿光的盯着阮少清,活像头饿狠的狼。 阮少清一点盐水不进,可能是误会了自家老大那眼神的意思,胡闹的男人们不敢造次,吓的连滚带爬的离开了病房。 阮少清微微叹了口气,走到病床前检查了一下所有的监视仪器以后,拿起病志填写今天第二次查房的结果,略带强势的对床上的人说:“听着,动怒和焦急对恢复病情都没有好处,你也想早点康复吧,那就听我的话。” 我听话,我听话,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的身体哪去了啊?真正的宗云海的哦地怎么了? 看着维尔那种快哭出来的目光,阮少清露出可以使人安静下来的笑容,说:“我估计你明天就可以稍稍活动一下了,再过两天也能说话。我希望你安排好……那些兄弟,不要再来胡闹。过两天还要进行脑部的会诊诊断,你最好多休息,如果……” 在阮少清断断续续的话语中,维尔不觉的进入了睡眠。其实,也没睡多一会,门口嘈杂的声音吵醒了他。 病房门前好像有人在争吵,仔细听了听,分辨不出那些人在说什么,大概只能听的到其中有阮少清在。 隔了有几分钟,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面色恼怒的男人推门而入,他的身后还有阮少清在。紧跟着他们后面还有一个美艳的年轻女人,和两个警察。这是什么阵势?维尔受了伤的脑袋有点搞不清楚。 眼镜男看了已经张开眼睛的宗云海一眼,流露出苦恼与不耐烦的神色。后面的阮少清走过来说:“他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你们难道就不能再等等?” 警察发话了:“这事关重大,既然他醒了,就算不能说话点头摇头总会吧。” 看来是追问案子的警察,那这个眼睛男和美艳的女人是谁? “宗先生,在本月26号晚的凌晨一点你是不是在南区荒郊的那个废旧加油站?“另一个女性警察站出来,口气不善的问。 维尔脑子里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问题,眼睛男一步上前推开了警察,道:“我当事人现在处于不清醒状态,你这样问他,于程序不符。如果你们想不顾法律规章就要对我的当事人进行审问,我也会提出诉讼。” 女性警察似乎一点都不买律师的帐,板着脸说:“想怎么样随便你,我们不过是来问几个问题,什么时候说过是审问?” “老处女,你奶奶的靠边站,云海轮不到你问东问西。”美艳女人说话好泼辣。 “赵晶晶,你给我出去!”女警官被激怒了,脸红的很。 “我就是不走你还能把我怎么样,靠,有能耐你抓我啊。” “没想到蟠龙组的大小姐竟然这个蛮横,没教养就是没教养。” “我有没有教养关你屌事?” “晶晶!你少说两句。”眼镜男听不下去了,横在两个女人中间,不是劝架而是强势的要制止她们。 男警官也拉着自己的同事后退了几步,这场小小的风波算是结束了。不过,躺在床上的维尔几乎想要咬舌自尽,最烦女人,更烦女人吵架。 “云海,谁把你伤成这样啊,娘的,我做了那混蛋!”美艳的女人气呼呼的站在病床边发泄怒气。 眼镜男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把赵晶晶推到一边,对警察说:“我当事人才刚刚醒过来,医生也说他身体的状态根本没办法说话,你们……” 不等律师说完,警察就问阮少清说:“他的情况真的这么糟吗?” “不止。他身中四枪能活下来就是奇迹,脑部也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暂时失去了语言功能,虽然过几天就恢复,但是脑科的医生还要进一步的检查确诊。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请你们都离开。” 维尔感激的看着阮少清,这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独处。 赵晶晶一脸的不满,晃晃的走到阮少清面前,仰着下巴傲气十足的说:“你这医生怎么做的,这都进来两天了,还治不好他。” “这是我的错吗?”阮少清气结。 “难道还是我的错啊?”赵晶晶很是都蛮不讲理。 “晶晶,你不要跟医生吵。”律师要吐血了。 “宗先生,你至少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在不在加油站。”警察也跟着添乱。 “你们听不懂吗,我当事人不会回答你们任何问题。” “他是医生,云海现在不能说话,我不找他找谁?靠,这小子他妈的是不是假货啊?” “都闭嘴!” 阮少清终于怒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乱推带搡的把这些人都弄了出去。 维尔听见门口吵闹了一会就安静了下来,这心里别提多感谢阮少清。要是警察一直追问他,他要怎么回答? 正在考虑着棘手的问题,那个戴眼镜的律师偷偷摸摸的又回来了。 “我算是领教了晶晶,天底下也有这么彪悍的女人,也亏你能受得了她。你那个医生肯定脑子里年缺根弦,晶晶刚才都要掏枪了,他还敢上去推一把……你那是什么眼神?”发觉宗云海那陌生又诧异的目光,律师也有点奇怪了。 “我也不是要打扰你休息,必须赶在警察盘问你之前跟你说说情况。那个国际刑警是缉毒署的,叫维尔.李,他到了医院以后就死了。那时候,我接到消息正赶去那个加油站。当时很奇怪,怎么警方的行动这么快?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在现场他们居然没有找到你的手枪,一共有九把枪,没一个有你的指纹。那个维尔身体里取出的子弹和其他手枪都对不上,我想应该是有人赶在我们之前拿走你了手枪。 这样一来我们就太被动了,这明明就是此地无银。警方在现场找到你们的时候,那个维尔身上有一种毒品,是我没见过的,昨天下午,在维尔的住处又发现了很多毒品和大量的现金。我想那地方已经有人去过。现在的局面对我们很不利,警方怀疑你和那个维尔合伙做毒品,分赃不均才动了手。云海,你不是曾经发过誓不会碰毒品吗?真是够呛,做你的律师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维尔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如果这个律师的消息来源可靠,那么,就等于是自己俄身体已经死亡,而事实表明自己和宗云海都是被陷害了! 自己的住所怎么可能有毒品和现金?那个提早拿走宗云海手枪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疑,就算本地警方怀疑自己和宗云海贩毒的证据基本确凿,那也是针对已经死亡的‘维尔.里’,而宗云海身上,却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表明他是同犯,所以,如果处理的好,这个宗云海的身份就不会面临被抓的悲剧。 对了,自己的身体呢?他很想开口说话,可火辣辣的嗓子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律师见了也有点着急。不过,还是懂得安慰他。 “你也不用心急,外面的事有我和三位长老顶着,不可能让警方对你怎么样。不过,进去喝杯咖啡是免不了的。到时候你最好能跟付局长见个面,他多少也能帮上你。还有,蟠龙组的赵群进了疗养院,就在你出事的当天。太巧合了,我是不愿意怀疑他,毕竟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又是你未来的岳父,但是……” 说了一半的话,祁宏顿了顿,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想法,也许他面对这个差一点丧命的宗云海也拿捏不准进退的分寸吧,一时之间,还在寻找新的相处模式。 “总之,你安心养好伤,等痊愈了我们在想办法吧。对了,晶晶临走前说分公司那边出了点事,她要过去处理,怕是半个月以后才能回来。不是我说你云海,就算外面情人养的再多,晶晶也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偶尔也尽尽义务,那大小姐欲求不满到处勾搭小白脸,你面子上也过不去。” 什么岳父,什么未婚妻? 虽然问题多的能把脑袋撑破,但维尔是个天生乐观的家伙,凡事都不会钻什么牛角尖,首先要知道他自己的身体是否无恙,如果真的……好吧,就是说,如果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了,那么他要如何面对自己活在宗云海体内的事实?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吗? 人心各自一片天,维尔在为以后的事绞尽脑汁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游走来一次生死边缘的阮少清回到了办公室整理东西,听见了门外的几个同事正发着牢骚。 “这种黑社会的人就是可怕,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医院快成什么了。” “早上我一出电梯就看见几个凶巴巴的人,吓死我了。院方怎么也不出面干涉一下,好多患者都吵着要出院了。” “谁敢说那些人啊,听说那么什么三义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阮医生是那个人的主治医吧,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一个女同事很挂心的问。 “哈,少清那种神经大条的人就算有危险也不知道啊,他除了对患者心细如发以外,基本上就算是个傻子了。” “喂,不要这样说阮医生,他为人很好的。” “其实小吴说的也没错啊,要不是阮医生神经线太粗,院长怎么会点名要他做hei帮老大的主治医。换作是我啊,就算辞职也不要做那种人的主治医。” “唉,少清啊,难怪护士们背地里都叫他,短路好男人。” 几个同事走远了,阮少清淡然一笑。他早就知道那些小护士们怎么说他,不过他一点都不在意。现在的生活他非常满意,上班下班,回到家里看看书听听音乐,不会有什么烦恼的事,也不会有什么牵肠挂肚的事,这样近乎于孤独的生活他非常喜欢。 至于说他有点短路,其实他也不是所有的事情上都这样。平日里待人和善,和时下那些眼里只有名利的同龄人相比,他的身上多了谦和与洒脱的那种亲切,即便是他容貌普通,在医院里也还是有不少人偷偷的喜欢他。也曾经有几个女孩子明里暗里的表白过,怎奈阮少清在这方面是当之无愧的短路好男人,在毫不自知的情况下伤了一个又一个。 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阮少清再次翻阅着宗云海的病例。不由得去想,那个三义会的老大倒是觉得很奇怪,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害怕着,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对所有一切的否定而感到惊恐。就像一个地球人突然在火星上醒过来。 被自己脑海里的假设弄笑了,不等他挥去脑海中幼稚的想象,就看见那宗云海的律师仿佛见了世界末日一般的冲进来大吼:“他怎么会失忆?” 第3章 在多方人士强烈的要求下,医院方面的专家对宗云海进行了检查。结果是:“患者的情况并非外力造成。他的脑部里没有淤血,结果表明,他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而无法承受,在潜意识里封存了自己的记忆。”会议室里,专家说出了这样的结果。 “云海承受不了打击?这怎么可能!他是……医生,您最好说的详细一点。”他可是三义会的龙头,还有什么他承受不了的?作为宗云海的律师,祁宏必须要了解所有的情况。 “也许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所谓的刺激已经在潜意识里造成了危害,就是说,他的内心有一个防护罩,一旦这个防护罩碎了,那么,他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系统就会开始运作,失忆就是这么来的。” “医生,有没有伪装失忆的可能性?”女警官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宗云海是失忆。 “我们做过所有的方法测试检查,甚至用上了最先进的测谎仪,结果证明他是真的失忆。” 就在所有人为宗云海失忆的事而纠结的时候,病房里的情况可说是水深火热了。 面对三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维尔脸色不善。 “听说你失忆,唉……以后会里大大小小的问题谁来决定,这要是能有个帮你的人就好了。?长老之一的和叔,说起话来倒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 “还要提防其他帮派来搞鬼,会里的事有我们三个老头子在,你就安心修养吧。”长老之二的南叔好像非常担心宗云海。 而第三位长老,海叔却始终一言不发,他只是一直盯着宗云海看,连眼睛都不眨,害维尔以为被他看出什么破绽了。 “大哥,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被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叫大哥,维尔的心情一落千丈。 “好好修养吧,出院以后再详细跟你说说。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快走吧,怎么看都碍眼。 维尔装出笑容的时候,吓着了三个老人。 三位长老刚走,阮少清就回来了。 啊,终于看见养眼的人了。 “警方暂时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祁律师去给你办理相关手续。你安心养伤吧,你的身体基础好,很快就能恢复。”阮少清走到病床前微笑的看着维尔,继续说道:“别担心,失忆并不可怕,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温柔的笑容似乎有某种治愈功能,维尔忐忑不安的心缓解了不少,在听着阮少清吩咐护士为自己换药忙这忙那的功夫,昏昏沉沉的又进入了睡眠。 正如阮少清说的,他的情况渐渐好转,阮少清作为宗云海的主治医,只允许他的律师祁宏来探望,所以在病房里每天都能见到戴着眼镜眉头紧锁的律师。虽然这祁宏横看竖看都是个斯文的帅哥,可维尔就是一点感觉没有,倒是整天盯着阮少清看个没完。 祁宏每天都会来的很早,等着阮少清查完房以后,就坐在床边给维尔讲三义会的情况,几天下来,维尔基本掌握的三义会内部的结构分支和都有哪些负责人。 他暂时决定观察一下现状才做决定,门口有保镖,门内有律师,他想做什么都不行,更何况他连动都动不了,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 每天都有护士被他做两次的肢体按摩,那时候阮少清总是会坐在一旁观察着。 在阮少清尽心尽力的治疗下,维尔,也许应该说宗云海逐渐的康复。到了一周后,他不但能够坐起来,还能说些简短的语句了。 其实,他在第三天就可以说话,但是,三义会的一些保镖和祁宏在,只能一直保持着沉默。因为需要考虑的事太多了。 本着这样打算的维尔继续装哑巴。但是当看见阮少清为了他无法说话而困惑焦急的时候,忍不住装作吃力的说了些简短的语句。 这段时间里,维尔总是会偷偷的打量阮少清。 可能有178公分的个头,身体有些瘦,可能是常年在医院的关系,他的皮肤很白。他有着一头看上去非常柔软的头发,他的外貌很平常,顶多也就能算上是好看而已。但是,他的那种认真和自信,却让他整个人充满了魅力,再配上白色的制服,阮少清就像是一个禁欲者。 他喜欢这样偷偷观察着阮少清的感觉,而此时此刻,阮少清正拿着笔和纸试图和他进行沟通。 阮少清让他写下有什么要求和需要,维尔想来想去,还是摇摇头。 “别急,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好的,明天我会安排护士推你出去晒晒太阳,憋在病房里这么多天,你也该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维尔点点头,拿起笔在纸上写道:“你可以陪我吗?” “当然。好了,你该躺下休息了。”阮少清扶着维尔,把他身后的靠垫拿出来,却又失笑道:“怎么你的字歪歪扭扭,像个小学生。” 维尔心想,这还是华人外婆从小教的呢,要不然只能用英文沟通了。维尔有些无奈的想要朝阮少清笑笑,扭了过头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水味,有些恍惚。等到房间门被敲响,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 进来的是一年纪三十上下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者不善。 “你是?” “我是他朋友魏恒。” 齐天帮的老大!维尔曾经听祁宏说过,这个魏恒是宗云海最要好的朋友,他来探望理所应当。 阮少清似乎也这么认为,点点头就离开了病房。 魏恒方正的脸看起来不大像hei道的人,但是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寒冷,可不是普通人该有的。 维尔试着要坐起来,魏恒翻身去把房门锁上以后也上前帮了忙,但是,当维尔刚刚靠着床头坐稳,突然察觉到魏恒一身杀气,惊讶的同时肚子已经挨了一拳! 维尔来不及躲闪,被打的一口气没上来,抱住肚子的同时一手抓住床头上的水壶就扔了过去。对方很轻易的就避开,水壶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咬紧牙关忍着,维尔气愤的瞪着魏恒! “我最恨的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当年我们在大堂一起发过誓今生绝对不碰毒品,你竟然干出这是种事!你忘了云枫是怎么死的,你也忘了你老爸是因为什么死的,你这个狼崽子!” 误会,这里边误会大了!见鬼,事情变的越来越复杂,这个魏恒到底来干什么?维尔一身的冷汗,强作镇定的摇着头。 “你居然不承认?别人说是你失忆我可不信,我还不了解你,宗云海你绝对不可能因为受不了什么打击失忆,你在骗所有人!” 正要撕破伪装开口说话,病房的门外就有人搭腔了。 “我当是谁呢,魏恒啊,给我开门。” 苍老的声音让魏恒咬牙切齿的开始紧张,他死死的瞪着眼前的宗云海,眼里竟然蒙上了一层雾气。 “魏恒啊,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我不管,这里是医院。你这孩子怎么做事还这么鲁莽。开门。” 魏恒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他的脸色不好看,而被他威胁着的宗云海也是一脸的苍白,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魏恒终于放下了拳头。 站在门口的老人看着开了门的魏恒,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就走了进去。 维尔惊魂未定,但是警觉性依然还在,若是他此时能活动自如,不会让别人有机会用拳头对着自己。 “云海,你也别怪魏恒。你们自小一起长大,受赏挨罚都没分开过,魏恒为人憨直做事不冷静,也是因为这个你小时候特别顾着他。这长大了,魏恒也护着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几十年的兄弟了,让手底下的兄弟看见成什么样子。我要是见了那俩个老哥哥可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这个老人八成就是蟠龙组的龙头——赵群。听祁宏跟自己说过的一样,表面上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但是…… 维尔很快就摆脱了刚才那种心悸的感觉,在偷偷的衡量着赵群这个人。偶尔,还观察了几眼魏恒。 魏恒站在窗前看外面,阴沉着脸不说话,还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热血青年啊。 “魏恒,有什么事回到家里再说。今天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跟云海好好说说话,大难不死的人都必有后福啊。” 维尔怎么琢磨都觉得赵群是话里有话,再想想出事当天他突然入住疗养院,就更加可疑。如果说陷害自己的人是赵群,那么,在赵群面前必须要伪装自己失忆,绝对不能让他看出任何一点破绽出来!至于魏恒,找个机会套套他的话,他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肯定能上钩。 维尔在心里盘算着,病房的门又被推开,这一天可真是太热闹了。 第4章 走进来的是祁宏和阮少清,先不说祁宏来干什么。阮少清手里拿着听诊器和体温计,朝着两个客人点点头,对维尔说:“测体温了,护士们都不敢来,只好我来了。” 祁宏早知道这里的护士没一个敢靠近宗云海的,这个医生倒是不一样。不由得开起了玩笑,说:“阮医生,你好像一点不怕云海啊。” “没听说有医生怕患者的,患者家属背地都说在医院里医生是爷爷,患者是孙子。” 祁宏突然变了神色,因为他余光看见了魏恒那阴沉下来的脸,若不让阮少清离开,怕是就要出事。 维尔也紧张起来,这阮少清真是够强悍了,居然敢说三义会的龙头是孙子!维尔明显能察觉到从魏恒身上发出来的杀气,为了不让阮少清有危险,他不惜利用宗云海的身份。 有些吃力的拉住了阮少清的手,好像要说什么。阮少清也靠近了他的头,仔细听。 “谢,谢谢。”沙哑的嗓音说的很清楚。 “谢什么,我是你的医生,这是我的工作”说完,阮少清还对其他人点点头表示礼貌,拿着体温计就离开了。 阮少清引起魏恒的不满这没什么,倒是三个人看见三义会的宗云海亲口说谢谢,简直是晴天霹雳!彻底傻了。 祁宏关上了病房门以后赵群和魏恒也都坐下了,赵群好像很担忧的看着病床上的人,转过头问祁宏:“他这样不能恢复了吗?” “医生说身体方面没问题,但是失去的记忆谁也不敢说能不能想起来。” 赵群微微的叹口气,道:“云海啊,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强。等身体好了选个日子你和晶晶把婚事办了,冲冲喜,我也能放点心了。会里的事那些老家伙忙活着,你也不用惦记,警方那边有祁宏在,暂时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就安心养病吧。” 说完,赵群起身告辞,魏恒跟着他走到门口回了头,似有话要说。 “魏恒,走吧。” 赵群的一句话让魏恒打消了念头, 维尔大伤未愈,实在有些撑不住,打算无视祁宏好好睡一会。刚把眼睛闭上,就听祁宏说:“这老爷子看起来听硬朗的,怎么还进了疗养院?” 这一句话,让维尔毫无睡意。 电梯里,魏恒还是阴沉着脸,站在前面的赵群问道:“怎么样?” “没想到,他真的失忆了。” 维尔闭眼静养,心里还在想着很多事。 这几天来祁宏对他说了很多,维尔知道了宗云海的母亲在生宗云枫的时候难产死亡。而受到宗云海和父亲爱护的宗云枫在五年前开始贩毒。宗云枫被发现以后,由宗云海亲自动手执行家规,打残了弟弟的两条腿.而残废后的宗云枫依旧沉迷在毒品中,最后因为吸食过量而死。宗父晚年丧子,受不了这打击一年后郁郁而终。 据说,在宗云海为弟弟出殡的当天就和魏恒立下誓言,此生此世绝对不会碰毒品!当时听了祁宏说完这些,维尔还是无法完全确定宗云海是被陷害的。 但是,魏恒的到来却让他百分之百的肯定了宗云海和自己一样,不过是真凶的两枚棋子,还是被扔掉的棋子! 祁宏说过,三义会、蟠龙组、齐天帮,这三个帮派统治着hei道。上一辈的老爷子们是拜把子兄弟,现在齐天帮由以前老帮主的养子魏恒接手,蟠龙组还是赵群老爷子。另外,在二十几年前,三个老爷子曾经和一个警察有过一次过命的交集,也是那时候立下了规矩,只要这个警察穿着警服的一天,三帮绝对不做军火和毒品。据说这个警察今天已经坐上了局长的位置,名叫“付康林”他们之间的协议一直都在,三帮谁都没有做过军火和毒品的生意,这也是为什么当年云枫贩毒后必须家法处置的原因。 突然,祁宏冷静的说:“云海,你根本没有失忆对不对?” 维尔从深思中醒过来,看着祁宏。他的脸色很好,表情也不错,就是有点认真过头了。出于一个警察的本能警惕性和智慧,维尔清清嗓子,开口说话了。 “你觉得我没有失忆吗?” 祁宏微微惊讶,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你,你能说话了?” “早就可以了。只不过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想静观其变罢了。我身上有枪伤,保持沉默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你,你果然……” “不,我的确是失忆了,这一点不假。” 祁宏想了想,似乎也相信。其实刚才那一问也不过是想诈诈他,抱着这种和侥幸心理得来的结果就是听见了宗云海正常的声音。根据以往他对宗云海的了解,这人的确是个怀疑论者,这一点,就算是他失忆了,似乎也没有改变。 祁宏隐藏在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暗淡了下来,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这样太糟糕了。下面的几个分会已经有想独立的意思,这以后的事要怎么处理?还有,毒品的事明显是有人嫁祸你,这要是不查个明白,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爆炸。当务之急,你要集中精神找出陷害你的人,对方怕是不会轻易罢手。现在唯一有嫌疑的就是蟠龙组的赵群,只有他在你出事的当天突然进了疗养院,而整个hei道,敢对你下手的也只有他。” 听完祁宏的话,维尔觉得,这人绝对称的上是宗云海的心腹,于是,接着说道:“还有内奸。这几天我仔细想了你跟我的情况。” 回想起案发时的那些问题,维尔就变的严肃了起来,他对祁宏继续说道:当时,我出了事以后很及时的被送去医院抢救,根据我的身体状况来看,很可能失去知觉后不到十分钟就有人发现我,就是说,拿走我手枪的人也就是陷害我的那个人,肯定就在附近! 我在,我是说,那个国际刑警在我的车里发现了毒品,当天晚上我和地头帮的老大喝酒,你也曾经说过,平时跟着我的那些人都非常可靠,对我死心塌地。要不是有内奸,那些毒品怎么会出现我的车里?而陷害我的人从酒店开始就一直跟踪我,一直到我,我和那个警察两败俱伤了才出现。 你说过,在那个警察的住处和身上都发现了毒品和大量的现金,也就是说,陷害我们的人早有预谋。我想,当时那个人是打算杀了我,让局面看上去是分赃不均而起的黑吃黑,但是,那个人肯定被什么事或者是人,破坏了计划,只能匆忙的拿走我的手枪。所以,陷害我的人一定很熟悉我,并且和三义会有过接触。赵群的确可疑,别管他是我什么人,一定要查。” 祁宏有些惊讶,原本他还担心一些事情,因为宗云海对赵晶晶一点感情没有,赵群又是涉嫌陷害他的人,他肯定会先下了杀手。真是想不到,失忆后的宗云海,竟然改变了这么多,不,不只是改变,他的头脑似乎也比以前更加灵敏了。 “祁宏,你明天把蟠龙组和齐天帮的所有资料给我,另外在安排人去查一下我出事前一个月赵群和魏恒所有的动向。最好不要找三义会的人,巧立名目找个专做贩卖消息的家伙。只要给那种人足够的钱,他们一般不会问你是什么理由。” 祁宏那眼睛瞪的溜圆,完全无法理解宗云海的现状。是不是失忆的人都会变的聪明?祁宏今天才知道有这可能。 “好,我会安排。你,你,你……”祁宏不会排列逻辑性的语言了,他可是律师啊。 “我什么啊?”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说完,祁宏逃难似的离开了病房。 祁宏离开以后,维尔对自己有些疑惑。这样试探祁宏,难不成自己想要打入三义会内部吗?本来不该对祁宏说这些的,可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试探他的行为。而结果表明,祁宏听完自己的一番言论之后的那种惊讶和不解,说明他对风点以及案发当时的事一无所知。 这该死的职业习惯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护士给他换药拆线,忙活的满头大汗到结束为止就大气也不敢喘的消失了,谁不怕三义会的龙头老大啊。 留下个阮少清写完了床头的病志,收好了笔一脸平常的说:“没想到你今天就恢复的这么好,能说话了就不该憋在房间里,今晚天气不错,我推你出去晒晒太阳吧。” 一瞬间,花儿都开了。 户外,阮少清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维尔慢慢的走在花园里。花园里的人很少,有一个护士和一位老妇人,临近围栏的地方还有一个年近五十上下的老先生,正在看书,看见维尔他们过来,还稍稍点头致意,维尔笑笑算是还了礼。 把轮椅停下,阮少清也坐在了长椅上。拿出放在口袋里的一罐饮料打开,送到了维尔的手里。 “喝吧,新出品的米露,对你有好处。” “谢谢。” 树荫下的阮少清仿佛多了那么一点的朝气,白色的制服似乎在发光,映衬出他白皙的脸庞尤为的红润,不知不觉中维尔看的出神。 第5章 “阮医生,能不能给我说说抢救那天的情况?”维尔迂回的打探着消息,希望能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那天晚上真够呛。当天有一个工地出了事故,连续送来了三十几个患者。我们值班医生只有四个,忙到快凌晨的时候,先是送来一个外国人。他的情况很严重,心室中了一枪失血过多,如果我的手在快一点,也许他也能活下来。” 维尔以为他会看见阮少清失落与难过的神色,但放眼看去,只见他的气恼和不甘,维尔回想到那时候他紧握自己心脏拼命要挽回一个生命的坚定。心道,这就是男人的坚强,不会在失败后垂头丧气,这样的男人,他的眼睛永远看着前面的路。 “要不是你,我一定会死。”维尔想看见他的笑脸,没有任何私心的。 阮少清一扫不愉快的心情,对宗云海说:“当时你也很危险,肚子上中了两枪,背上一枪。不过,你的生命力太让我吃惊了,心脏停止跳动超过两分二十秒,我只能不停的给你做心脏急救,我真的以为你也不行了,没想到,你居然又活了!你简直就像Tardigrades一样!” “Tardigrades?” “一种有八只脚的微生物,也叫水熊。就算你把它放在攝氏零下200度的地方,再拿出来放在攝氏151度的地方,然后反复的结冻解冻,再把它扔进极度气压里让他缺氧,都杀不死它。” 抽搐了两下脸部肌肉,维尔问道:“我在你眼里就是条虫子?还是个用放大镜在能看见的虫子。” 阮少清被他逗乐了,弯起的眉毛煞是好看,勾起的菱嘴角赏心悦目。阮少清拿过被维尔喝光的米露罐,说:“我可不会给微生物喝米露。”,随后,扬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有些着迷的看着如此豪爽的阮少清,维尔再度为他着迷,。然而,此时的维尔还不了解阮少清的内心世界,曾经因为他的复活而得到了救赎。 当天晚上,工地事故送来的三十几个重伤患者,在阮少清的手术台上就相继死了四个人,算上那个金发的维尔就是五个。他在承受着严重的打击。不是他技术不够,也不是没有时间,那些看了都让人咋舌的伤势,只有上帝才能挽回他们的生命。 阮少清只是个医生,不是上帝。 正是宗云海的生命发生了转机,才让他有了一种倍加坚定的信念。但是,阮少清偷偷的在想,救了那个中国男人的也许不是自己。阮少清很少会认真思考一些感性的问题,本来他对感情就很淡薄。所以,这话题阮少清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在继续下去。他更关心的是患者的康复情况。 “你的腿还会疼吗?” “到了晚上会疼,白天还好些。” 阮少清蹲在了地上,扶起那条中了枪的腿,把裤子挽上去,一双修长的手有节凑和力度的按捏着肌肉部分。 “阮医生,那个,那个外国人的尸体怎么处理了?” “被警方领取了,听说那个人是国际刑警,估计会被运送回国吧。” “你说我的背上有枪伤,那个人的背上也有吗?” “没有。” 维尔一愣,随即发觉阮少清正抬着头观察他,便问道:“你对每一个患者都这样吗?” 给他按摩的手微微用力,阮少清笑着说:“不是每个人都会中枪。” 维尔一愣,不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只是觉得一团火从被摸到的地方开始燃烧,一直到他的…… 如果现在自己是正常的,那么一定会对阮少清穷追不舍吧。可现在的自己是个黑社会的老大,所有的事都一团糟,自己竟然还有经历对别人动歪念头,真是死性不改。 如果,如果一切都能恢复到以前,阮少清会不会接受自己的感情呢? “阮医生,你还真是一点不怕我啊。”维尔淡淡的说。 “出了院那天你会感谢我的。好了,不用多想,赶紧把身体养好才是你的首要任务。你现在……” “阮医生。” 突然被维尔抓住了手,阮少清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他有点奇怪,如深潭般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些无法理解的东西迫切的想要传达着什么,可又好像在极力忍耐着。 “怎么,我弄疼你了?”阮少清问道 “没有,不好意思让你亲自动手。”快别摸了,要搭帐篷了啊! 阮少清看着宗云海的笑脸,有些吃惊。没想到一个黑社会的人竟然笑的这么阳光、虽说失忆也会导致性格的改变,但是常年生活在那种环境里的人也能这么笑,实在很难得。想到这里,阮少清在内心不禁失笑,他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病人,仅此而已,想那么多干什么。 “你对自己的女朋友一定非常温柔吧?”维尔试探着,他不知道阮少清的性取向怎么样,一般是同志的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但是,他在阮少清的眼里只看见了责任与关切。阮少清对自己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尽心尽力的治疗,让他有了一种模糊的错觉。 阮少清自嘲似的笑笑说:“很遗憾,我们刚分手。我工作很忙,几乎没什么时间陪她。” 咦,是异性恋,不对,也可能是双性恋!维尔脑子里想着与他可怜的处境毫无关系的问题。 好吧,这就像是以前那上司对他的总结。维尔这人天生就乐观,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会给自己着点乐子,不少人说他是没有什么危机感,他自己倒是觉得这叫劳役的合理分配。维尔在工作的地方表现的一直很随和,但是在国际刑警的缉毒署三处里,他是个让其他人琢磨不透的傢伙。 而此时,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维尔正在考虑着一位医生的性取向问题,只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阮少清那些天气和日常生活的话岔开。维尔很喜欢和阮少清聊天的感觉,甚至,还对他开始抱怨了,说自己在病房里太闷,每天只有这一次出来的机会,像是在蹲监狱。 “我办公室有很多书,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看书是维尔继开会最讨厌的一件事,可又想和阮少清多接触一些,就说道:“只要不是说明书就行。” 阮少清被他的话逗笑了。 在维尔看的发呆的时候,阮少清开口道:“我刚看完一本名为《另一个怪物》的小说,是根据柏林墙倒塌以后出现的一个高智商杀人魔的真实故事改编,有兴趣吗?” “可以可以,总比看那些情情爱爱的要好得多。” “啊,不过那是英文的译本,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我的英文很好。” 阮少清一愣,随即探了身子问:“你还记得自己会英文?” 见鬼,怎么忘了自己是失忆了呢!维尔真想咬烂自己的舌头。 “是前几天你拿笔纸过来的时候,我自己没事就写写字玩,不知不觉的就能写出很多英文,我想,以前我一定学过。” 阮少清似乎完全接受了他的解释,微笑着起了身推着轮椅开始在花园里漫步。 回到病房的时候,祁宏带着资料来了。维尔不敢在白天看,就藏在了枕头下面等着晚上再说。 中午,阮少清把书送来,维尔有些不舍的看着他离开以后,随后翻了几页,在尾页上看见了一行字。 2007年7月21号,赠心爱的少清。 爱你的雅惠。 这个阮少清还真是不会疼爱女人,2007年送给他的,过了快两年才看完。 晚上刚好是阮少清值班,来查房的时候,维尔趁着护士们先出去就拉住了他,摇晃着手里的书说:“你的生日是不是7月21号?” 阮少清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雅惠告诉我到的。” 阮少清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你,你怎么会知道雅惠……” 其实,还想再逗逗他,不过看他一脸惊讶都快苍白的脸还是没忍心,这才说:“书里不是都写着吗,我就想7月21号可能是你生日,话说这不就快吗。 “书里写着,写什么了?” 这一回换作是维尔惊讶了,他翻开最后的尾页里面折着的部分,现给阮少清看仔细。 “啊,还写了这个,我都不知道。” “喂喂喂,你也太粗心了!”难怪人家会甩了他。 阮少清苦涩的笑了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这样的人啊,不适合照顾别人,只适合被别人照顾。” 这一次阮少清笑的很轻松。 “雅惠也这么说过。还指明,我这种男人不应该找老婆,而是应该找保姆。” “有能陪雇主上床的保姆吗?” 阮少清哑然失笑,手里的病志本轻轻打了一下维尔的手臂,说:“好了,你该睡觉了。” “这是白天,又让我睡?”当他是猪吗? 阮少清转过身体来,微微弯下腰,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说:“你有黑眼圈了,如果不按照规定时间作息,我就拿走这本书。”说着,还真的没收了书打算离开。 “等等!”情急之下,维尔一把抓住了阮少清的手臂扯了回来。 阮少清突然失去了重心,跌倒在维尔的怀里。这也让对方吓了一跳,突然抱住的人很瘦弱,贴在胸口的头发散发出清香的味道。 阮少清的个头不矮,没有180也有178了,这样被一个男人抱着是不是很难看?维尔很体贴的为他这样着想,可下一秒却又打起了坏主意。 “你这么瘦,抱起来一把骨头。“试探,第一次试探,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阮少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利用维尔的手臂作支撑站了起来,道:“我同事贺医生倒是挺胖,改天找来让你抱抱那一堆肉。” 第一次试探——失败。 阮少清离开以后,维尔很郁闷,以往这招不知俘获了多少男人的心,今天怎么一点作用没有?啊!维尔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言自语的说:“现在不是勾搭男人的时候吧。” 他的嘴刚闭上,病房就进来了一个连门都没敲的人。 “你找谁?”维尔迅速的把祁宏给他的资料塞到枕头下面。 “找你,我是你付伯伯啊。” 付?难道他就是警察局局长付康林! 自称是付伯伯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的运动装看上去精神头十足。他很随和的举了举手里的水果篮,放在了一旁,然后拿起一个苹果找了半天也没见水果刀,就去卫生间洗了洗,走回来坐在了维尔的面前。 “身体恢复的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谢谢关心。”维尔冷淡的说。 “医生说,你失忆了。不是外伤造成的,而是你受了强烈的刺激原因。我以为啊,你可能是忘不了五年前的事吧。” 五年前,是说宗云枫吗? “云海,你和魏恒还有晶晶,都叫我一声伯伯,我自己没有孩子。有时候还真想当你们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你们越来越大了,做的事也越来越像你们的长辈。我这个伯伯是无力让你们走上正途。” 怎么着,还想趁着失忆的这个机会,让宗云海改邪归正?维尔觉得这一点太别扭。 “付伯伯,我的律师跟我提过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哎呀,这是本好书啊,以前的老朋友送过我一本,看的怎么样?”付康林突然改变了话题,让维尔在他身上嗅到股狡猾的气味。 “不错,是本好书。” 付康林点点头,走到门口看了看,随后把门锁锁上,再次回到病床前坐下以后,把擦干的苹果给了维尔说:“我是担心你,当初和你父亲也算是相交一场的老朋友了。我记得,你九岁那年,吵着要你爸爸给你买个遥控飞机……” 听着付康林像是话家常一样的絮叨着,维尔习惯性的把苹果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咔嚓一口就咬了下去,随后,继续听着付康林的回忆。 “那遥控飞机买回来以后发现说明书都是英文,你就让三义会里会英文的家伙都到总堂集合,一句一句的翻译给你听。后来你就说外国话都是狗屎。所以啊,我就纳闷,你什么时候学了英文?” 第6章 维尔一愣,还来不及思考应对的办法,付康林又说:“早在你住院的当天我就来了,看你的人多就一直没靠前。早上我还看见你和阮医生在花园里散步呢,你们气氛不错啊,老头子没好意思去打扰。所以啊,我就继续纳闷,你什么时候对男人也有兴趣了?” 他是昨天花园里那个看书的老人! “云海,你父亲曾经发誓我在位一天他就绝对不碰毒品,你也因为这个亲手处罚了云枫。现在你父亲过世了,没人管得了你了,你就想着捞偏门了。云海啊,别怪付伯伯,这一次我只能送你进去。” “我不明白。”维尔看着这个老人,心里隐隐泛起一丝的疑惑。 “我知道你没失忆。你装的太像了,就连专家都被你骗了。你根本看不懂英文,也不是对阮医生有兴趣,你只是做给周围人看的。云海,我不能在姑息你,趁着只有我知道这事,你最好能投案自首。另外,你要是找人杀我就不用费心了,你父亲都杀不了我,你又能怎么样?我还有一年就回老家种树了,临走前我会让你……” “等等!你有办法证明我没有失忆吗?” “你这孩子,没有万全的准备我能来吗?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你贩毒,当年云枫的事是你亲自动的手,这么快你就忘了他了?” 维尔心里捏了一把汗.正如付康林说的,现在所有的证据表明,就是宗云海和维尔同谋贩毒,而这个已经看穿自己伪装失忆的局长有着一定性的决定权,如此一来,就完全陷入了被动局面。在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一场拉锯战。到时候,自己必会被送进去等待侦查结果。 既然如此,索性就豁出去了!如果他是白的,那自己就有了一条生路,如果他是黑的,那等着自己的就只有九死一生。 “今年28岁,生日是5月3号,白羊座,血型AB。隶属国际刑警组织缉毒署,在职4年,姓名——维尔.李。” 付康林眨巴了两下眼睛,被他搞的云里雾里。 “这个人就是和你一起贩毒的国际刑警,他已经死了。” “不,他还活着,确切的说我还活着,死的是宗云海。” 付康林哑口无言,有点呆傻的看着对面的人。维尔干脆一口气说的口沫横飞,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说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 “你,你说自己是维尔?咳咳,这个……怎么说呢……” “我知道这种事很难让你相信,事实上,我在这以前也根本不会相信有什么灵魂错位的事。但是,这种事就发生在我的身上。付局长,既然你能看出我是伪装失忆,难道就不能辨认出我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国际刑警吗?” 维尔的话让付康林终于回到了正常的思维轨道上,他拧着眉瞪着眼死死的盯着宗云海。 “我真是老疯子!”付康林摘下手表,看上去是要计时,这举动换做需要作弊的人肯定会有心理上的压力和紧张。维尔不禁佩服这个人的心思细敏。 付康林看了一眼手表,继续说道:“好吧,先告诉我,国际刑警组织最早成立于哪一年?” “1923年。” “你来自维也纳?” “你在试探我。总部早就不在维也纳了,现在是法国的里昂。我隶属缉毒署三处,缉毒署长官是奎因.汉斯,三处的长官是瓦利亚.阿贝尔特。” 付康林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宗云海,突然拿起了放在床上的书,说:“从这里开始用法语读给我听。” “你会法语?”维尔诧异的问。 “当然会!快点读。”付康林不是没有了耐心,而是真的有些相信了他的话。 维尔根据付康林的要求,开始用法文朗读小说,付康林的眼睛紧紧的看着上面的文字,十几分钟以后,他面色凝重。 “你还想问我什么?“维尔放下书,看着付康林。 “国际刑警组织一共有多少个成员国,合作执法是什么名称,一共有几种方式?” “现在为止有182个成员国。合作执法也叫‘国际通报’分红、蓝、绿、黄、黑五个级别。红,代表通缉令,蓝,代表犯罪嫌疑人,绿,代表危险惯犯。黄,代表失踪人员,黑,代表死者尸体,以及要求查明身份。” 付康林还是不死心,说道:“简称ICPO之前,是什么名称?” “国际刑事警察委员会。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告诉你缉毒署三处处长的几件隐私,那是只有我才知道的。” 一个小时后,付康林一个人离开了医院。坐在车里付康林在想着,宗云海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心思却不细腻。就算他装成失忆来躲避警方的抓捕,也绝对做不到伪装出不同的性取向这种手段出来。 他回答自己那些有关国际刑警组织的问题全部都是正确的,如果说是那个维尔事先就告诉了他……不可能,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为什么?就算宗云海和维尔合谋贩毒,有维尔在国际刑警组织里还用得着宗云海干什么? 难道说,要宗云海借着所谓的灵魂错位的事打入国际刑警内部?这就更不可能了,他种情况若是真的,那些疯狂的科学家绝对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他什么都做不了。 前思后想也得不出个结论来,付康林就打了一个电话。 “我想问问啊,失忆的人会不会改变性取向?” “这不可能。除非这个人在失忆前就是双性恋者。” “那有没有可能在几天之内学会两门外语,并且还有地方口音。” “那是天方夜谭。你在说什么老付?” “不,没什么了。” 点燃了一支香烟,付康林陷入了沉思中。 因为时时刻刻关注着三义会的动向,所以无意之间也变成了看着宗云海长大的情况。他所了解的宗云海和他父亲一样的冷酷狠戾,但是却没有父亲的那份侠义豪情。唯独对自己的弟弟疼爱有加。宗云海不喜欢出国,更不喜欢外语,他说那些都是狗屎,他甚至有非常严重的排外意识,就是说他特别讨厌外国人,其中也包括外国的女人。因此,真正的宗云海不可能会外语,也不可能说得一口流利的南部口音的法语。 宗云海是典型的异性恋者,从打那小子开始明白什么是‘性’开始,就没见他碰过男人。因此,真正的宗云海不会对同性有兴趣。但是,付康林多次看见宗云海面对那个医生的时候露出……那种表情。 难道说,这世界上真的存在着灵魂错位的事情吗? 如果这都是真的,真正的宗云海去了哪里?难道说和维尔的身体一起死亡了? 看来需要一次慎重的考验了。 病房里。 付康林离开以后,维尔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门外就是保护着他的保镖们,他不敢轻举妄动跑出去联络上司。而祁宏留给自己的电话,一点都不保险,他也不可能使用它。 这样的情况简直是糟透了。 如果付康林相信他的话,那事情也不是就云开月明了,那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狡猾的家伙,自己曾经想过,以宗云海的身份加入三义会找出风点的主谋和陷害自己的凶手,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是背水一战,弄不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法国。 自己是害怕从此以后就变成了宗云海而拒绝返回三义会,但是那个付康林可不会这么仁慈的为自己着想,就怕他…… 事到如今也许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了,但是,局面的掌控完全落入了他人的手里,自己处于游走在刀刃上的状态,一个不小心就会死的很难看,不但会没了命,连名誉也会被践踏。自己是一名国际刑警,而不是什么hei帮的老大。 想了太多棘手的问题,超出负荷的大脑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睡眠状态。 黑漆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脚下是发出腐烂臭味的垃圾,摸索着向前行,却不知道尽头到底有着什么。 隐约中似乎看见了一点点的光亮,他试着去靠近,冰冷的手指摸到了门的把手,刺骨的冷。这里面是什么?他想知道,可内心却怕的要命,最后还是好奇心取得了胜利,他推开了那扇门。 突然间被光亮刺痛了眼睛,下意识的用手去遮挡的同时,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来了。” “是你!宗云海。”宗云海坐在破旧的椅子上,笑的阴森恐怖。不由分说就掏出了枪。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竟然有了一把枪,他本能的枪更快更直接的命中了宗云海的眉心,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整间屋子突然黑了,就像外面的走廊黑的让人窒息。 他踉跄着摸过去,粘稠的液体,冰冷的男人,他顺着没有了心跳的胸膛一直摸到了满是血液的脸,黑暗中似乎能看见点什么了。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变黑,沾满了血的手在黑暗中是黑色的,没有温度,抬起目光要确认这人是否真的死了,看见的竟然是金色的头发和毫无生气的墨绿色的眼睛,维尔看见了自己的尸体。 “先生……宗先生……宗先生,该测体温了” 维尔猛的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温暖的很。阮少清略有急切的看着他。 第7章 “先生……宗先生……宗先生,该测体温了” 维尔猛的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温暖的很。阮少清略有急切的看着他。 “阮,阮医生?” “你怎么了,怎么叫你都不醒。” 原来是一场噩梦,维尔深深的吸口气,再度闭上了眼睛。 “做梦了吧,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咦?维尔赶紧摸了摸脸,果然是汗水淋漓。 “不舒服吗?”阮少清的手抚上了维尔的额头。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热。我去洗个澡。” 维尔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新的身体。高大而魁梧,精短的发好像很坚硬,都是朝着上面根根挺立着的。棱角分明的五官不得不说这是个带有危险气息的美男子。宽大的肩膀和胸膛衬托出腰身和笔直的腿成了完美的黄金比例。 维尔低下头看了看,觉得那小兄弟也还算让自己满意,不过,他还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更帅。 打开了莲蓬头让稍有些冰冷的水淋在身上,此时他依旧是心有余悸。付康林那个人就像是一把利刃在试图向他刺来,他体会到了一种比死亡还要紧张的压迫感。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是否会相信自己的话,不相信会如何,相信了又会如何?自己难道真的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吗? 做不到,不管自己现在是维尔还是宗云海都做不到!想要捍卫自己,想要反击那些敌人。 “宗先生,你怎么样了,还好吧?”在外面等着给他做检查的阮少清在过了三十分钟以后开始担心了。 里面的人专心致志的思考着问题,完全没有听见阮少清的声音。直到,阮少清担心他会晕倒而推门而入的时候。 “宗先生……你……”乍一看见靠在墙壁上的宗云海,阮少清愣了。 宗云海,不,是维尔,他靠着墙壁,脸上都是落寞的焦虑和失落,这让他看上去非常的脆弱。 阮少清急忙奔过去,惊讶之下恼怒他这样对待自己即将康复的身体。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强壮了,出了一身的汗居然冲冷水澡!发生什么问题怎么办?你当我们医生护士都是闲人,要找点事给我做?马上做检查,没见过你这样的患者,想在这多住几天就直接去跳楼!傻站着干什么……” 终于明白医生的可怕了!维尔傻呼呼的看着阮少清拿起一条大浴巾裹在自己的身上,半搀扶着走出了浴室。 想来是阮少清破口大骂的声音传到了外面,负责安全的三个保镖冲进来的时候,看见阮少清就没好话招呼他。 “你吃了豹子胆,敢数落我们大哥?” 另外的一个已经掏出了手枪。 维尔明显感觉到阮少清的紧张,原本就窝在心里的火终于找到了出口。 “混蛋,你们就知道用枪指着别人的鼻子说话吗?” 那人把手枪塞回了裤袋里,毫不犹豫的照着阮少清的脸上就是一拳。 “你干什么?”维尔扶着来不及闪躲的阮少清,愤怒的吼叫着。 “大哥,不是你说的不用抢吗,我就……” 维尔不想再说话了,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那人的肚子上,紧跟着就是狠戾的拳脚,另外的两个保镖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 阮少清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等他想要发火的时候却被维尔吓着了。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和刚才那个脆弱的人不是同一个,他变得像复仇的黑豹,狠咬着猎物不松口,若不制止他,怕是会闹出人命。 “不要打了,听见没有不要打了!”阮少清顾不得脸上的伤,抓住暴怒的人。可是,赤裸着的人浑身滑溜溜,竟然脱了手。阮少清看着旁边的俩个人直喊着:“你们还看热闹,快帮忙!” “大哥要他死,他就必须死。”其中一个冷冰冰的开口说。 阮少清彻底震惊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宗云海已经抢了枪,顶在了被打的面目全非的人的头上。 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我要活下来?为什么要在这个hei道混蛋的身上复生?为什么我要被别人陷害威胁?为什么? 积压在内心的愤怒、恐惧、焦虑、不甘甚至是怨恨,这些黑暗的东西一直都被他压制着,但是存在就是存在,不会有消失的可能性。当挤满了胸口的那些毒素找到出口时,就算是天使也可以堕落。所以,维尔维尔失去了理智。 “不能这样!”阮少清猛的抱住了宗云海,紧紧的抱着。“冷静一点,听我说,这不算什么,根本不算什么。这事很快就会过去的,没必要这样。” “有的东西再也回不来了。”无意识的回答了阮少清的话,维尔只觉得自己血液在沸腾,想杀人。 阮少清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看着他紧握枪的手在泛白,却一点都没有颤抖,于是,慢慢的慢慢的试探性的按住了那只手。 柔软的,有些凉意的感觉在手背上蔓延开来,维尔的神智渐渐恢复,却依旧想要发泄。 “宗先生,这里是医院,请冷静一点。” 阮少清的声音传进了脑子里,维尔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阮少清知道他已经懂得控制自己了,阮少清不想去碰那只枪,于是就把他整个手臂都抱在怀里对另外两个人说:“快出去!” 那三个人出去以后,阮少清给他披上了一件浴衣。在心里尽力的想着曾经学过的心理知识。 “好了,现在能不能请你坐下。”回忆完毕以后,阮少清发现自己的心理学学的太差。 坐在了床边,维尔气喘如牛。 阮少清倒了杯热水给他,然后放轻手脚坐在他的对面椅子上。说道:“宗先生,请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里只有我们。” 维尔突然觉得阮少清距离他很远,为什么他不是那个被自己抛弃的情人,为什么不是那个喜欢骂他的上司老头,为什么不是房东太太? 无力感压在维尔的心头使他骤然之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很随意的把手枪扔在床上,垂下了头。 “宗先生,失忆的患者都会有情绪激动的时候,这是正常的。但是,能够有助你恢复的还是冷静的配合我们治疗。我不能保证你一定会恢复记忆,但是,如果你陷入暴躁和慌乱中的话,那岂不是屋漏偏逢连雨天了吗。” “什么意思?” “咦,你不懂吗?就是说,屋顶漏了已经很糟糕了,却又遇上了天天下雨的季节。” “总之就是倒霉到家了对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说话,可能比喻错了……”阮少清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都差不多。”自己的状态根本就是没了屋顶的房子遇上了海啸。维尔勉强一笑,道:“你真是不会用比喻,这一次说我是漏了顶的屋子,上一次说我是八只脚的虫子。” “是微生物!” “对对,八只脚的微生物。”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拐着我偏了话题!”阮少清红了脸。 突然之间,维尔觉得有了点温馨的愉快,这种和阮少清调侃的感觉很微妙,化解了他刚才那股邪恶的戾气。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人又多了几分好感。只是压在心口的那种苦闷久久挥之不去。 “很抱歉,是不是很疼?”维尔伸出了手想要触摸那红起来的脸颊。 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了,维尔常年在危险之中锻炼出来的警惕性看见窗户上映出的人影,身体就急速的作出了反应。 他把阮少清直接抱进怀里,另一手拿起床上的枪,飞快转过身体蹲在地上,用病床来作掩护,躲过了第一颗子弹。 来者是一个穿着医生制服的男人,他还带着口罩根本看不见他的大半张脸。维尔并没有直接对准他的要害开枪,只是瞄准了他拿着枪的手。 那个人反应极快,见一枪没有打中他,也跟着蹲下身子。维尔知道第一枪肯定会落空,也知道对方会怎么行动。他把阮少清推到床头柜那边,自己像支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杀手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被维尔踢飞了手里的枪,紧跟着突然在身上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咽喉插下去。而维尔却突然察觉到了一种违和感。,和他交手的人不是职业杀手。维尔眼疾手快用手腕卡住了那把匕首,转而使用手枪的拖把向那个人的面部打出去。 那个人虽然不是什么职业杀手,可身手也不弱,见手枪拖把奔着面门而来本能的向后仰头,与此同时那被维尔卡住的手也得到了点缝隙,挑起来就刺向了维尔的眼睛。 几乎是同时发生的。维尔的枪把击中了那人的额头,那人的匕首划开了维尔的眉毛,两个人的鲜血哗的流出来。 那个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在下一秒就感觉到脖子上被狠狠的打了一拳,就那样昏了过去了。 “想要活命就不能闭上眼睛,记住了混蛋!”维尔用肩膀上的布抹了把鲜血,那是他的习惯动作,从初中开始打篮球时就养成的习惯。 “宗先生!:阮少清不过是个医生,他第一次看见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虽然害怕紧张,但是却没有失态。知道已经结束的时候,他抄起地上掉落的毛巾就跑过去按在了维尔流血的头上。 “没事,吓着你了吧。” 这时候,那两个把受伤同伴扔进车里的保镖才回来,看见地上的人都吓白了脸色。维尔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说:“等你们保护我早去见上帝了,弄出去!,等等,不准杀了他,我还有话要问。” 两个保镖点点头抬着昏迷的人离开了,维尔这才被阮少清拉着去做伤口处理。 走廊的尽头,付康林把所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宗云海的反映,他的行动,他的表情,他的动作,甚至是你拿着枪的角度和他的态度……付康林即使不愿意也承认了,这个人是接受过正统训练的国际刑警维尔.里,而不是三义会的龙头老大宗云海。 这下子,事情就有趣的多了。 第8章 阮少清本想带着他去护士站做处理,可护士们早就紧闭房门躲藏的天衣无缝了,没有办法的阮少清只好拿了药品和宗云海返回了病房。 维尔紧锁眉头,阮少清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整个过程他们始终沉默着。 等到把最后一块胶布贴好,阮少清才说:“好了,这样就可以了,我会按时给你换药。你先休息吧。”阮少清是打算要出去的,可看了看宗云海…… “用不用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如果有需要就找我。” 阮少清离开了。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医生,维尔虽然喜欢,但是还没有到可以分享他忧愁苦闷的地步。而自己眼下的状况又有谁能理解体谅? 躺在了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维尔从没有这样怀念里昂的一切。他的小窝,他的房东太太,他的同事们,他的上司,还有那个被他抛弃的情人。 这是不是报应?维尔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懊恼的抹了一把,真是没出息。 他不知道是谁想要杀宗云海,但是hei道老大的身份足够让不知多少仇家追杀,以前他也遇到过很多次这种事,但是那时候的自己是正义的,是光明的,不象现在。 以后要怎么办?干脆人间蒸发算了,找个乡下地方隐居,什么毒品hei道,什么警察正义统统都扔掉,重新选择一个身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但是,对,还有但是!自己二十几年的岁月可不是以贩毒作为标的终结的。他维尔.里是国际刑警缉毒署的警员,栽到他手里的毒贩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临了就落下这么个名声,天上的老妈老爸准能气的跳下来敲他的脑袋。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 不知道这付康林在外面站了多久,进来的时候笑意十足。维尔没理他,用手臂遮住了眼睛,当他不存在。 “年轻人嘛,这身体就是好啊,换了我这把老骨头估计早就交代了。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啊,也是很勇猛地,有时候想想还真怀念那段时光。现在不一样了,冲锋陷阵的事都是你们年轻人该做的,我这种老头子就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文件,到了时候就回家种树,这都快干了一辈子,还真是有点舍不得,这人呐,不服老是不行的,就像我以前的那个老上司吧,他当初……” “你到底想说什么?”维尔厌烦了,起了身怒视着这老头。 “你哭了?” ! “不用害羞,谁遇上这事都不好过。” “你有正事就说,没有就请出去!” “我相信你了,维尔!” 付康林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并没有让维尔好过多少。他强压着内心的愤怒和焦躁,低吼着说:“相信我又能怎么样?我活在这个混蛋的身体里,我的名誉被践踏,我的一切都被毁了。难道我要跑回里昂跟那个面部肌肉萎缩的长官说,我是你讨厌的维尔,我她妈的灵魂错位了吗?我敢保证,不出十分钟,我就会躺在手术术台上,身边有数不清的科学狂热分子等着解剖我!” 付康林微微一笑,告诉他:“你很聪明,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局面。国际刑警的总部你是回不去了,我刚刚打听过,那边根本不承认安排你来这里调查案件。就是说,他们表面上抛弃了你,暗中一定会派人来调查。到时候,你这个宗云海的身份要怎么应对?就算他们相信了你灵魂错位的事实,接下去会作出怎样的决定其实你比我更清楚。” “哼,我早就想到了。”维尔的确是早就预料到了,上面的人若是真的相信了他,也一定会让他卧底在三义会摧垮风点。那之后呢?自己还能回得去法国吗?用什么身份回去?那个原本就讨厌自己的长官,恨不得把自己当成是蟑螂一样的踩死,无非是因为他上了长官的儿子,又抛弃了对方。 好吧,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当时怎么会知道那小子是长官的儿子?上都上了,难道还要娶回家吗?本来大家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谁也没想过要负责。却不巧在那小子的家里被长官抓个正着!没见过比自己还倒霉的,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被外派做些最危险最苦的工作,终于沦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维尔还在感叹自己悲惨的命运,付康林却不能留给他太多的时间,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离开这里,等着你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追捕,hei道上也不会放过你,这世界虽大,想要找一个人也不是难事。维尔,想不想听听我这个老头子的建议?” 维尔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你不就是想我作为宗云海生活下,瓦解三义会吗。” “不。我想要的是,掌控三足鼎立的hei道势力!” “掌控?”看着付康林那稳如泰山的神色,维尔竟有些心惊。 “就算瓦解了三义会,还会有四义会、五义会,与其让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们另辟天地,还不如由我们彻底掌握三义会和其他帮派。维尔,你应该明白,hei道从古时候就存在,以前叫江湖,现在叫hei道,你觉得这种东西有可能连根拔起吗?” 说到这里,付康林顿住了,维尔看着他,他那双周围布满了皱纹的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似自语的说:“至少,我这个只剩下一年时间的人是做不到了。”仅仅这样一句话,就让维尔在他身上感悟到一种英雄末路的悲凉。 不过,付康林本人却丝毫没有这种落寞感,他转过来头来看着维尔,那神情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在引导一位最出色的战士。 “有位哲人说过,无法挽回的事情,就彻底摧毁它,然后重新塑造。维尔,我要你重新塑造一个三义会,重新塑造一个hei道!” 维尔惊讶的看着眼前着老人,很难想象这种谋略竟然来自一个警界高官。还有一点是他无法忽略的,付康林的提议让他热血沸腾。 “维尔,我希望你认真的考虑。”说完,付康林站了起来,走到维尔的面前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小伙子,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强,这天上的太阳你看得到,云海那孩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一直在想着,你的灵魂进入了云海的身体里,那么云海呢?那孩子虽然做过不少坏事,但是他……” “你在可怜他?” “他本质不坏,如果他也能重生的话,我肯定他会愿意让自己的人生在平淡中度过。不说这些了,刚才袭击的你的人是我安排的,很抱歉,我必须要进一步确认。你下周出院吧,我会等你。”言下之意就是来听结果的。 “等等!我的身体呢?” “国际刑警方面的人领回去了,据说不久后会安排人来调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维尔目送着付康林离开,其实,在维尔的心里早就明白,除了这一条路外,他别无选择。不久前那个落跑的想法对维尔来说是一种——耻辱! 带着刺客离开的保镖返回来,相当谨慎的推开门,请示他下一步的指示。 “大哥……” “出去。”维尔平静的说。 “可是,刚才……” “出去。” “大哥,你没事吧?” “抱歉,请让我一个人静静。” 保镖突然被雷劈了一样,又像是见了鬼一样,闪身出去关门!然后在门外处于僵化状态N久,突然爆发,狂跑着到了男士卫生间开了个小隔间蹲在马桶上打电话。 “是,是我,横三,我,我,我可能要被大哥做了。” “哈?大哥要杀你?你干啥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干什么了才害怕。大哥,大哥刚才,刚才跟我说,说抱歉。” …… “横三,我,我放你家的那点钱你给我老婆,每年给我上上坟,带点好烟就行。红伶的丽娜,我其实挺喜欢她的,你用大哥给我的安家费给她买个小房子,以后别干那个了。还有啊,我……” “你他妈的神经啊,听错了吧?” “不,没有,我听的非常非常清楚,大哥,大哥对我说抱歉啊,天呐,他对我说抱歉,横三,我死期到了。” 一个大男人在卫生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这让不久前进来的阮少清听的一头雾水。还当他是身体不舒服了,就敲了敲隔间的门。 “请问,里面的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吗?” “滚,我正说遗言呢,别打扰老子!” “先生,你这样怎么行。你是外科的患者吗,病情确诊了吗?这样就轻生不好啊,你先出来,有什么问题也许我可以帮你。” “你他妈的罗嗦什么?”男人一脚踹开了隔间的门,看见阮少清非常坦诚的看着自己。这才认出来,是那个大哥保护的医生。顿时看见了生命的曙光。 “你,你好象是……我的患者?”阮少清只觉得他眼熟,在哪里见过就想不起来了。但是,在阮少清的脑子里更重要的是另外一件事,自己的患者要轻生,他这个医生真是失败到家了。 本来想继续开解开解这个看上去比恐龙还强壮的患者,却见他猛的抓住自己的手,语无伦次的说:“医生,救救我,就你能救我,救我就你了,医生啊,我还有老婆呢,上个月才结婚啊。”这个男人彻底混乱了。 “你先冷静一点,把你的病志诊断给看看。”这阮少清,唉…… “什么病志诊断?” “就是检查以后的诊断书。” “谁的?” “你的啊。” “我的什么?” “你的诊断书!” “我没那东西。” “你扔了?” “扔什么?” “诊断书啊!” “我都说没那东西了。” “那不还是扔了吗。” 这医生脑子缺根弦吗?男人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于是就把前因后果仔细的说了一遍阮少清听完以后,还是有点不明白,就问:“你的意思是,没有保护好宗先生,他生气了,和你说了抱歉,然后就要杀了你?” 点头。 “如果他生气了,为什么还要对你说抱歉?一般说这种话的人,他们心里有很难过,而不是生气。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去道歉吧。” “大哥不会原谅我。”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就是知道。” “你这个人啊,怎么好像少根筋呢。” 实在不想被阮少清这种人数落,男人气呼呼的瞪了一眼。 “堂堂七尺男儿连句‘对不起’都不敢说吗?” “谁说我不敢!去就去,还怕你啊。” 不知道怎么搞的,局面就变成了在惊慌失措被阮少清挑拨后跑去和自己大哥道歉的现状。 维尔多多少少算是平静了一些,坐在单人沙发上计划着以后的事,虽然说是这么说,可他的脑子里还是很乱,根本做不到平时一半的冷静程度。 当房门被敲响,阮少清和之前的那个保镖进来以后,保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哥,我错了。” 啊?维尔一头雾水。 “大哥,我腾铁众自打四年前跟了大哥就没有二心,要是大哥能饶了我这一回,我以后生是大哥的人死是大哥的鬼,上刀山下火海我要是眨下眼睛就是狗娘养的,大哥要我三更死我绝不会活到五更天,大哥你是我偶像啊……” 口沫横飞的说了十几分钟,维尔总算是明白了,真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眼前这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脸的急切样,维尔突然明白,混hei道的也是人啊。 于是,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行了行了,起来吧,我没想过要杀你,我只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出去洗洗脸,让别人看见会笑话你。” 跟了这个恶鬼一样的老大有四年了,腾铁众从来没见过宗云海这样笑过,也没听他过他这样温和的口气,愣神几秒钟后,突然就拔出了一把刀,在自己的手掌心横抹了一刀,那鲜血顿时流出来。 “你干什么?“维尔坐直了身体,惊讶于这人的行为。 腾铁众用那只满水鲜血的手握住了维尔的手,一字一字的说:‘我腾铁众立下誓言,此生此世甘愿为大哥上刀山下火海!” “这句刚才好像说过了”阮少清对这种场面没感觉,既没热血也没沸腾,还偷偷在心里吐糟了一句腾铁众。 而维尔还是哭笑不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有了第一个忠心自己的小弟。而他也不可能想到,这个总是把上刀山下火海挂在嘴上的腾铁众,后来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誓言。 第9章 终于到了出院的这一天,维尔的内心仍然无法摆脱纠结,看着房间里乱七八糟的hei道人物,他的胸口沉闷的发痛。 “宗先生,回家以后要按照我的话去做,注意休息,按时来做检查。”阮少清站在身边笑眯眯的说。 不想离开他,突然间他觉得阮少清比任何人都要亲近,甚至想赖在他身上。 “云海,走吧。”祁宏把收拾好的东西随后交给小弟,催促着。 不走不行了,维尔深深的看了一眼阮少清,热切的情感一点都没有掩饰,这吓坏了祁宏,他也是男人,他明白宗云海那种眼神的意义,同时也惊愕宗云海竟然对同性有了这种意义。倒是阮少清像个绝缘体一样的拍了拍维尔的肩,道:“我就说过你出院的时候一定会感谢我,回家以后好好修养吧。再见了。” 挫败感,绝对的挫败感!曾几何时自己这种热情似火的目光把多少哥帅哥弄的面红耳赤,这阮少清不但没有任何反应,竟然还误以为他是在感谢他! “云海,该走了。“祁宏放下心中的疑惑,推了推。 阮少清并没有送维尔出院,他们只是在病房门前道别以后,阮少清就去了其他病房看望他的患者,维尔可怜巴巴的被一群hei道人物夹在中间走进了电梯。 医院大门口足足停了十几辆汽车,都是来接他的,三五成群的男人一见他出来,都纷纷规矩的立在一旁,齐刷刷的低头大声说:“大哥”! 上帝,你抛弃我了吗? 一个小弟刚把车门打开,祁宏就说:“看来有麻烦了。” 维尔顺着祁宏的目光向远处看过去,一辆警车驶来,停下之后走出来三个警察。 “你什么都别说,跟他们去,我随后就到。记住,什么都别说。”祁宏在维尔耳边叮嘱。 三个警察到维尔的面前,被周围的杀气团团围住。 “宗云海,有件案子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我是他的律师,能不能说的明白点?”祁宏上前一步,其实不弱。 “我认识你祁律师,这不过是请宗先生帮帮忙而已,不用紧张。”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宗云海看见警车里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没有看向这一边,他始终盯着远处的马路,丝毫不为这剑拔弩张的局面所动摇,这就让维尔格外的注意,免不了多看了他两眼。 从发型和坐姿来看不是付康林,应该是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维尔正看的出神,那个人突然转过头来,和维尔的眼睛对上,一笑。 这一笑让维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维尔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那种笑容,这种感觉曾经像看过的一个电影。里面说一群青年去森林里玩,一个接着一个的失踪,最后剩下了两个女孩在坚持不懈的寻找同伴,中途,他们找到了第一个失踪的男孩,三个人继续寻找。他们遇到妖魔鬼怪,吓的魂飞魄散,等到终于找到了离开的道路时,他们怎么都走出去。最后,三人其中的一个说,既然出不去,就都留下陪我吧。女孩还没明白过来,就看见那男孩一笑,然后她们的心脏被挖走了。 车里的人就像电影里的男孩。 “和叔。”维尔记得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个长老是谁,也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问道:“你看车里的那个是人吗?” 和叔朝着警车看了看,诧异的瞄了一眼自己的老大,说:“大哥,你怎么了?” 维尔冒冷汗了:”你,你看不见他?” “当然看得见,那个是警察局缉毒组组长的跟班,黑楚文。” “是人?” “不是人是什么?”五十多岁的和叔非常担心自己的大哥。 这时候祁宏靠近他的耳边又叮嘱了一句,维尔才点头答应可以去警察局。 不知道祁宏是怎么办到的,警察竟然同意了宗云海带着自己的律师和两个弟兄一起过去。维尔指名了腾铁众和那个叫横三的家伙,算上祁宏四个人一辆车跟在警车的后面。 推开了警察局楼内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门,祁宏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反黑组组长,心里不满到了极点。 “宗先生,请坐。”反黑组的组长很客气的说。 客套话是免不了的,几分钟过去后,就进入了主题。根据祁宏交代过的和自己所熟悉警方办案的应对措施,他回答警察的那些话可说是滴水不漏,直把几个警察气的牙根痒痒。 在接下来就是不好听的了,祁宏把维尔推到一边和警方的人一番唇枪舌战,听的维尔真想竖起大拇指,这hei道的律师果然不简单!不说一点盛气凌人的态度都没有就很难能可贵,光是祁宏能抓住几个重点反击警方提出的质疑,就足够让对方乖乖闭嘴,看来在他住院的时间里,祁宏做了非常充沛的准备。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警方的人只能让宗云海离开。祁宏没有表现出沾沾自喜的样子出来,依旧淡然的说了些客套话,起了身离开会议室。 刚刚走出去,迎面维尔就看见了黑楚文,紧绷了起来。 黑楚文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其实帅气的男人很多,但是这个黑楚文身上的那股子正邪不分的气息,给人一种很有魅力的吸引力。但是,维尔讨厌他。 “祁律师,好久不见。”黑楚文微笑着问候。 “相见不如不见,每次见你都没好事。让开!”祁宏懒得看他一眼,错开一步想要绕过去。 黑楚文没动,不知道对谁说了句:“小心” “啊!” 维尔眼看着黑楚文说小心的同时祁宏就被一把椅子绊倒,赶忙上前扶稳他。 “真是见鬼,每次见他都是这样,不是摔倒就是背东西砸,他肯定是我克星!”祁宏气呼呼的走出去。 维尔处于理解不能的状态下回头看了一眼黑楚文,对方满脸玩味的笑,在维尔眼里有了点人气儿。 “咦?这不是云海吗,你出院了?” 这声音!维尔转过头果然看见了付康林那只老狐狸。 “付,付伯伯。”维尔笑的有点吓人。 “你出院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啊,来来来,到我办公室坐坐。那个谁谁谁,弄杯茶过来,苦点啊。云海喜欢喝苦茶。” 维尔知道付康林就是在等他,这一关肯定是躲不过了,就示意祁宏多等一会。 祁宏充满了百分之百的警惕性戒备着黑楚文,在对方的眼里像是炸了毛的狮子。 “离我远点,扫把星!”祁宏看着黑楚文过来,立刻后退三步。 “我要进电梯,能不能请你让让路?” 吓!祁宏厌烦的瞪了一眼,闪的比兔子还快。黑楚文悠哉的进了电梯,不介意被当成扫把星看待。 时间滴滴答答的流失,祁宏足足等了近三个小时,才看见宗云海一脸平常的从付康林的办公室走出来。 去往宗家本宅的路上,起哄曾经试探着询问宗云海怎么会谈了那么久,坐在后面的男人没有言语,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此时此刻,维尔脑海中依旧回想着付康林最后的话:“忘掉你的本名,舍弃你的母语,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宗云海!” “云海,云海!” 忽听祁宏叫他,维尔愣住了。看着站在车外的祁宏已经打开了车门,他的身后就是大的离谱的宗家本宅,这一脚踏出去,他就不再是他。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呢,下车啊云海。” 云海……宗云海…… 修长的腿跨到了车外,稳稳的落地。高大魁梧的身体换换站的挺直,看着红砖碧瓦的别墅,维尔以宗云海的身份开始了他的hei道生涯。 别墅里,不下三十几个兄弟见了宗云海鞠躬行礼,大叫着:“欢迎大哥伤愈回家” 他无视着这些人,坐在了沙发上,立刻就有佣人送来了一杯红酒。 “云海刚出院,给他什么酒喝,换白水。“祁宏不满的对佣人说,佣人丝毫不敢怠慢,赶忙换了一杯清水过来。 没什么反应,漠然的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人,转了头会祁宏说:“我的卧室在哪? 丢下一屋子看着他闪亮亮的眼神,宗云海跟着祁宏上了二楼。 进了卧室以后,没有打发祁宏离开,吩咐他在楼下等一会。打量了一番这间卧室,看到一面墙的衣柜,随后拉开了柜门。 都是些贵的要死难看的要命的衣服,以前的宗云海什么品位啊。差,太差!从里面勉强找出几件还算入眼的衣裤出来,直接进了浴室。 再次打量着自己新的身体,他明知不能再留恋“维尔.里”的身份,但是要他一时之间割舍的干干净净根本做不到。 镜子里这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家伙就是自己,新的身体,新的生活,新的开始,前景却不是乐观的,如果说万事开头难,那么他现在就是最完美的例子。 想想付康林在办公室对自己说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不是说别无选择,他可以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开溜,然后躲到哪个乡下地方去。让他接受了付康林的建议的理由,其实非常简单,说起来也很单纯。 就是因为他不甘心被人陷害!如果自己没有在宗云海的身上发生了灵魂错位,那么他在那天晚上也一定死了。这么说吧,如果你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杀了你,而你在地狱复活又回来了,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他深信,百分是九十九的人都要报仇!他自然也不例外。 关上了莲蓬头,再次打量了一眼这个彰显着雄性的气魄,男子的性感的身躯。 众人看见宗云海出现的时候,这位老大嘴里叼着香烟,一脸的桀骜不驯。他没有走下楼来,站在二楼楼梯扶手前大声的说:“准备车,我要出去买东西。还有,今天晚上八点之前,把三义会里所有会点拳脚功夫的人都找来。” “大哥,要去干谁?”横三傻吧愣噔的问。 “自残!” 两个字吓呆了一屋子的豺狼虎豹。 第10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义会的大哥宗云海彻底成了一个迷。 根据混混甲和混混乙的回忆,在宗云海出院的当晚,庭院里聚集了百十来号的人,宗云海一声令下,开始互殴!这场惨烈的战役持续到凌晨三点多,最后能站着的只有四个人。宗老大吩咐那些看了近三个小时的地狱景象负责收尾的家伙们,处理好以后,就带着剩下的四个人回了房间。 之后的一周内,这四个人被宗云海关在仓库里不知道做了什么。然后,宗云海不是窝在房间里看电影,就是窝在书房里看书,回来半个月他一件正事没干,引起不少兄弟的不满,那些三番五次来催他去公司上班的长老和堂主们也在背地里数落起他的懒惰,因此,他回到三义会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会里不少人已经不把他当成是以前的那个大哥了,态度上也明显出现了抵抗和轻视。 这些维尔都看在眼里,但是,他必须这么做。就他那点堪堪上得了台面的中文迟早会露出马脚,如果不趁机恶补一下,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所以,他只能从电影和书本上下狠功夫。 某天的早晨,祁宏这消失的律师总算是露面了,也别怪他会消失,据说,宗云海把以前那些情人都交给祁宏去处理干净,这几天下来,祁宏有了想掐死自家老大的念头。 “你怎么还没准备好,今天该去做检查了。”祁宏无视了宗云海身后那四个西装整洁的肌肉男敢死队,对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宗云海发出第N次提醒。 “云海!你听见没有?” 维尔不耐烦的站了起来,祁宏那边却冷着脸道:“你们发什么傻,大哥要出去了。这不是养大爷的地方,做自己的事去!” 一些人不满祁宏的态度,又不好在宗云海面前挑起事端,个个懒洋洋的开始行动起来。 祁宏气闷的很,对毫不在意的宗云海说:“你看看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兄弟们已经开始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平时少跟他们嘻嘻哈哈的,没点老大的样子。” “你觉得他们是在反抗我?” “不是反抗,而是不把你这个老大当回事了。你失忆回来以后,没有了以往的威信,这些兔崽子们都不是良善之辈,稍有不注意就会反骨,你不能不注意。” “没关系啊,随他们去吧。” 祁宏气的直翻白眼,眼看着三义会里的人都对现在的宗云海不如以往那般崇敬,再这样下去,他担心会发生内战。可本人似乎一点都关心这些,祁宏也懒得跟他多说废话了。 和那些不把失忆老大当回事的人相比,腾铁众就显得积极多了。他早早的准备好了车辆,送宗云海去医院做检查。 路上,祁宏听见宗云海小声的问:“那边有什么回音吗?” 祁宏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腾铁众后轻微的摇头,消瘦的脸似有些疲惫。身边的宗云海好像是下意识的伸出手碰了碰了他额前的发,道:“这几天很累吧,要不要放你几天假?” 这样有些暧昧的举动让祁宏愕然的看着他,眼中都是他温和的笑容。 “不用。”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医院,走进了电梯里,祁宏非常好奇的问:“那四个人,你怎么做的?” 维尔笑了笑也不说话,心想,当初在国际刑警集训营里教官怎么训练他的,他就是怎么训练那四个人的,现在,那四个哥们没拿着枪要去中东地区玩命就不错了。 实在搞不懂现在的宗云海都在想些什么,这与失忆前的他根本就是俩个人。 当他们刚刚他出电梯的门,就听见走廊里吵闹的声音。祁宏一把拉住了维尔,说:“是镇联帮的老大,鲁重。除我们三个组织外,数他的镇联帮和虎头帮最大。以往没什么过节,他对我们也算尊重,不过,这个人野心不小,笑面虎一只。你以前很看不起他,就算遇上了顶多就是点点头而已。”祁宏大概说了情况,倒是忘了对维尔来说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鲁重喜欢男人。 维尔点点头,走在最前面很快就看见了一个穿着亮黄色毛衫,白色裤子,把头发弄的像狗舔一样的臭男人。不用问,看那架势就是鲁重了。 “奇怪,鲁老大来这里干什么?“一旁的腾铁众嘟囔了一句。 维尔放慢了脚步,仔细的听。 “耳朵都他妈的塞了驴毛了,我让那小子出来!” 面对鲁重气势汹汹的样子,一个看上去像是有些上了年纪的医生胆怯的说:“都说他不在,去给患者看外诊了。” “妈的,那我就在这等!”刚说完,鲁重就看见了走过来的宗云海,那惊讶敌视的目光一闪而过,随即就笑了起来。 “这不是宗大哥嘛,好久不见啊,前阵子听说您被点儿了?这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需要兄弟的地方尽管说,镇联帮愿效犬马之劳。” “好说。”狂看了黑社会小说和电影的维尔,也知道这里的hei道是怎么说话的了。要不然他张口就会说:“希望你的承诺不会像人品一样垃圾。”这种国外的调调出来。那就不是唬人,而是吓人了。 祁宏相当满意宗云海的回答,对着鲁重视而不见,引着宗云海要往外科的办公室里去找阮少清。 “看看,看看,这祁老弟真是越来越有样了,看见我连句话都不说,亏得我整天惦记着祁老弟,这不是打我脸吗。” 这鲁重怎么对祁宏……维尔一眼就看明白鲁重对祁宏那种另类的态度,没想到这个人渣居然惦记着自己的律师。 “鲁先生言重了,我家大哥还有事,不陪你多聊了。走吧,云海。” 鲁重那眼神恨不得把祁宏扒的精光,就差没留下哈喇子了。宗云海冷眼瞪他,正打算要跟着祁宏走出过去,就听见身后电梯那边传来的阮少清的声音。 “宗先生,对不起,我出去外诊了,你等急了吧。刚才在楼下看见你……鲁先生?”一边穿着工作服跑过来的阮少清,在看见鲁重的时候僵住了。 维尔一愣,阮少清认识鲁重? 鲁重一见阮少清那眼睛都冒绿光,嗖的一下子就窜了过去。 “阮老弟啊,我可是等了你好半天了,今天总该答应跟我出去吃个饭了吧?” “吃饭?我刚吃完,而且我还有患者,鲁先生您自便吧。”说着,阮少清绕过了鲁重朝宗云海走过去。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先去办公室坐坐,我们商量一下今天要检查的项目和顺序,另外……” “阮老弟,我今天就等着你了,你什么时候没事,什么时候跟我去吃饭。” 宗云海心想,这鲁重是不是有意向三义会挑衅?斜眼看了看祁宏,对方对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不要多管闲事。 再去看看阮少清的表情,他好像根本没听见鲁重的话,头前带路走进了办公室。 “阮医生,那个鲁重怎么回事?”提出问题的是腾铁众,自从阮少清糊里糊涂的化解了他和老大之间的问题以后,腾铁众觉得这个医生亲切了几分。 “说来还不是宗先生的问题。” “我的?”维尔有点诧异。 “对啊。你出院的当天下午,有个男人跑来说是探病,我告诉他你已经出院了,结果第二天鲁先生就来了,也说是来看你的。那时候我发现前一天来的男人就站在他身后。这不,他们每天都来。” “为什么啊?”腾铁众傻乎乎的问。 祁宏白了一眼腾铁众,对也是抱有疑惑的维尔说:“前段时间有很多小帮派来探病,我早就嘱咐过兄弟们一个不准放行,我估计镇联帮也是来探听你受伤的虚实才遇到了阮医生。鲁重手下的人经常这样。在什么地方发现不错的男人,就会去告诉鲁重,普通老百姓家的男孩子没少被他糟蹋。我估计,那天也是他手下的人觉得阮医生……” 阮少清沉下了脸色,嘟囔着说:“我又不是傻子,他什么意思我知道,整天躲到外面看诊,今天还是撞上了。” 维尔心里不舒服,倒不是因为鲁重看上了阮少清,而是因为自己不方便介入此事。表面上看,阮少清只是曾经医治过自己的医生,并没有什么交情,如果自己摆明要保护他,就等于是和镇联帮接下了梁子。若是不管这事,维尔心里又实在忍不住,他喜欢阮少清不假,暂时无法对阮少清出手不假,但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阮少清被鲁重那种人盯上而无动于衷,他还是做不到。 阮少清拿出几张单据来填写,等一会要带着宗云海去做检查,他心里虽然讨厌鲁重,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请求宗云海帮忙。能躲就躲,反正这医院跟迷宫差不多,那些人不可能找得到他。 祁宏估计搞不好这事宗云海就会出面,正琢磨着呢手机就响了。 “怎么了?”维尔问道。 祁宏看了看四周,靠近他小声的说:“赵群在家里等你。” “现在?” “对。” 阮少清刚刚填好了所有的申请单,就听宗云海说:‘收拾一下,你跟我回去。” 一下子,其他的人愣住了。 “云海,我找几个兄弟过来保护阮医生。”祁宏在提醒宗云海,这时候不好多管闲事。 “不行。阮医生,我现在有事要回家,明天再做检查。楼下的鲁重那伙人不会轻易放过你,你暂时跟我回去,等我解决了这件事,你再回来上班。赶快收拾一下。” 维尔觉得按照他对阮少清的了解,这个人肯定傻乎乎的问为什么。 阮少清坦然的笑着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会照顾好自己。” 不止维尔,就连祁宏都有些讶异,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拒绝三义会老大的保护。 “阮医生,这不是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的问题。”维尔试图进一步劝说他。 “我明白。像鲁重那种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是,如果我跟你走了,就是两个帮派之间的一个矛盾。我不想介入你们之间的纷争,谢谢你为我着想,我虽然没有力量对抗他,但是至少我能保证避开他不是问题。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做检查吧,不要拖过一周就好。” 祁宏手里的电话又响了,他果断地推着愕然的宗云海离开。 “等等。铁众,你安排几个兄弟暗中保护阮医生,不出什么大事不要露面。”这一次,维尔没有留给阮少清拒绝的时间就走了。 电梯经过鲁重所在的那一层楼,维尔很想出去告诉那混蛋,阮少清是他预定的,但是,他没时间这么做。 回到的家里,赵群和赵晶晶都在等他。赵晶晶还是那个泼辣的样子,对于他这个未婚夫来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热情出来,这让维尔察觉到,那天在医院赵晶晶那种关切的态度就是做给外人看的,由此可见,这赵晶晶可不仅仅是一个泼辣的女人。 赵群也只是打着探望的名义来拜访,公事一句没提,倒是催促着他和赵晶晶赶紧把婚事办了。赵晶晶看了一眼宗云海无动于衷。 赵家父女走了以后,祁宏散退了周围的人,确认不会有人偷听了才对维尔说:“我派出去调查赵群的人死了。” “死了?” “对,死在蟠龙组的地盘上。” “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前。” 维尔顿时感觉到了一种充满了危险性的违和感。 第11章 祁宏心中暗想,这是不是太巧合了?赵群前脚来紧跟着那人就死在了蟠龙组的地盘上,这件事充满了矛盾。 如果说赵群发现了有人调查他而下了杀手,也不该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按照赵群和蟠龙组以往的作风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而他们在人死以后一个小时就接到了消息,怎么想都有点以儆效尤的味道。难道说,赵群已经察觉到是三义会在调查他,落了一个下马威给宗云海看吗? 如果是真的,就明白赵群怎么会突然来访了,并且还催促着宗云海和赵晶晶尽快结婚,这一威一恩并施,显示了赵群不在乎宗云海下面的小动作,依旧当他是好侄儿好女婿。 但是,赵群应该了解宗云海的为人,他岂会吃这种哑巴亏,若是赵群把宗云海惹急了,宗云海才不会估计赵群的身份和赵晶晶的关系,铲平蟠龙组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的宗云海失忆了,性格上也大变,也许赵群就是瞄准了这个机会才对他下手。 以上,是祁宏自己的分析,他一点一点的说给维尔听,对方沉了许久,道:“你的分析里有问题。首先,如果赵群杀了我们的人就表示,他是陷害我的真凶,那么,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让我和赵晶晶尽快成婚?按照你的说法,是赵群为了安抚我以减小自己的嫌疑,而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了我们的人是警告我。祁宏,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是的,这太矛盾了。维尔想的是,赵群杀了三义会暗中调查他的人,就代表他不但是陷害宗云海的凶手,也知道了自己已经对他产生怀疑。而他杀了三义会暗中调查的人,这种举动分明是要撕破脸皮,既然这层皮都不要了,为什么还催促着让自己和他女儿尽快完婚? 选择这样做的赵群,又不是初入hei道的小混混,当初,宗云海这个人在众人眼里可是差点丧命,这个梁子作为hei道的老大不可能一笑泯恩仇吧。 所以,这层窗户纸破了,宗云海肯定会不顾和赵晶晶的关系做了赵群。不为了他自己的面子,就是三义会以后的存亡,他也会这么做。所以,赵群要是没傻到家,就不会杀了暗中调查他的人,就算是要杀也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 因此,祁宏说赵群所谓的恩威并施这一点是不成立的。 但是,如果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祁宏听完他的分析,彻底惊了。这失忆后的人是不是都会暴涨智慧?答案在宗云海身上是明显的。 “那现在怎么办?”祁宏问道。 “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我上楼休息一会,有事叫我。” 维尔进了卧室,听了听走走廊里没有人以后,拿出当天在警察局付康林给他的一部手机,打给了对方。 电话里,简短的说明情况,维尔继续说:“我是想单独去调查,但是我这张脸太招摇了。” “这样吧,我手底下有个高手,不会被人发现,我安排他去。是谁我不能告诉你,为了这个人的安全着想,同意吗?” “同意不同意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就这么办。我随时可以和你保持联络,其实你今天不打电话给我,晚上我也会想办法找你。国际刑警那边来人了。” “正式通知吗?” “对,拿着蓝色通报来的。” “蓝色?这是什么意思,这根本不是来调查我的,分明是冲着宗云海来的!” “这就是现实,维尔。现在所有人都认为维尔.里已经死了,那么活下来的宗云海就是唯一的线索,而所有的证据表明你和宗云海涉嫌贩毒。 当初,国际刑警那边没有发出任何正式的通报就悄悄的安排你来调查,结果却是这样的局面。你以为当维尔.里这个人被扣上了贩毒的帽子以后,他们会承认事实吗?换了我,我不也不承认。我想,他们拿着蓝色通报过来,实际上也是要调查宗云海和你之间的事。如果是你们缉毒署的人还好说,可以试着沟通一下。但是,那个人不是缉毒署的,具体是什么部门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维尔,你宗云海的身份已经被列为嫌疑人。现在,你是腹背受敌,我所能做的,只是随时把消息告诉你。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这几天你要小心点。别做的太精明了,真正的你不会这么聪明,这几天你光顾着不惜中文,根本没出去玩过吧?” “没那心思。” “不行。听着,就算你失忆了,以前的你几乎每天都泡在美酒美女里面,你现在的行为太反常。用不了多久,很多人都会怀疑你。” “美酒行,美女不行。” “那就去找美男,不管男女,你要过的是奢靡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从自闭狂到工作狂。” “知道了,别再催促我了。关于风点有什么消息吗?“ “很奇怪,你出事以后市面上的风点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风点毒品进行了化验以后,发现了更奇怪的事。” “什么?” “怎么说呢,专家给出的意见是,这是半成品。” “半成品?不完整吗?” “对。不止是在案发现场和你住所找到的那些风点,就连在市面上以前流贩的那些都是半成品。” 维尔没有再追问什么,就挂断了电话。此后,他的心情非常郁闷。倒不是因为国际刑警那边把他列为了嫌疑人这一点,其实这种事他早就料到了。他郁闷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必须要奢靡。 还有一点,风点突然在市面上消失,傻瓜都会想到是宗云海被警方盯上而暂时收手,这样以来自己的立场更加不利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很久,房门被敲响,他的思索也被打断。站在门外的祁宏说魏恒来了。 魏恒还是一副黑着脸的样子,看见宗云海的时候活像只被惹毛的老虎。 维尔笑笑坐在他的对面,开口就说:“我虽然失忆了,但是可以保证绝对没碰过毒品。” 魏恒好像很矛盾,嘎巴了半天嘴也没能说出点什么,祁宏聪明的让其他人都出去。大厅里只有他们三个。 “魏大哥,有话就直说吧。”祁宏放下一杯咖啡,也走了出去。 魏恒看着祁宏把门关上,才说:“我这几天认真的琢磨琢磨,怎么想你都不会做那种事。那天……那天是老爷子找到我,要我去试探试探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赵群?他什么意思?” “也是不放心你,担心你真的做了以后在装失忆。我告诉他,你是真的失忆了。云海,你现在失忆了,以前我们有过一次密谈,只限我们俩个人知道的事。” “什么事?” “这事想来想去都觉得奇怪。你出事的半个月前,老爷子曾经去过了一次南美,回来以后整整三天没出过书房。之后,他跟着他去南美的三个保镖都失踪了,你就说这里面有古怪,才找我密谈了一次。紧跟着不出一周,你就出事了。” “那是在我出事多久以前?” “八天。” 八天?那时候自己刚到这个城市来,怎么这么凑巧。 “这事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们。晶晶一直在分公司那边,所以,家里的事她不清楚。” 维尔前后思量了一下,还是告诉了魏恒一些事情。 “我安排去调查赵群的人死了,死在蟠龙组的地盘上。这人死的时候,赵群就在我家里。魏恒,现在是异常时期,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而你应该明白,明摆着是有人在陷害我,所以,不管是谁我都要防着点。” 魏恒正方的脸上都是焦躁和懊恼,让维尔察觉到他夹在宗云海和赵群之间那种尴尬,但是,有一点维尔不明白。 “魏恒,我听祁宏说,你的齐天帮和蟠龙组是最大的生意伙伴,你、我、晶晶也算是青梅竹马了,为什么赵群不把晶晶给你呢?” 魏恒一听立马红了脸,又喊了起来:“云海,你他妈的想害死我!晶晶那种女人谁敢要?” 维尔听出了点话外音,咧着嘴问他:“你不会是和晶晶干过了吧?在我之前?” 魏恒的脸成了猪肝色。 “去你妈的,八百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还上高中呢。” 维尔哈哈大笑,把魏恒弄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一口气踹了不知节制的人好几脚,才说道:“你要是真不放心老爷子那边,我安排人去查查。怎么说你和老爷子还有晶晶那层关系在。” 看似足够义气的举动让维尔更加怀疑魏恒。但是,在表面上,维尔做的很好,他爽朗的说:“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老爷子清清白白,到时候我负荆请罪。啊,都这个时候了,走走走,今天请客,出去找找乐子。” 第12章 名流会所,是三义会自己的娱乐场所,也会吸纳些外面的会员进来。关上门以后里面的妖影媚香是少不了的。 此时,他们十几个人正坐在最豪华的房间里举杯畅饮。每个人身边至少都有一个女人,祁宏身边那个像是吃了一斤的苦瓜,老大不愿意。不为别的,祁宏当她不存在。而魏恒身边的女人似乎和他是老相识,看上去不像是来找乐子,倒是像哥们之间的调侃嬉闹。唯独正中间的男人,这才不过一个小时他的脸色就朝着绿油油的方向发展。 “大哥,人家好想你的,这么久都不来,今晚我叫上几个新来的,一起陪大哥好不好?”女人露在外面的半个胸部使劲的往维尔身上蹭,这把维尔恶心的,差点拔枪。 魏恒观察了有一会了,跟身边的女人一口气吹了一瓶酒以后,对如坐针毡的宗云海说:“云海,你怎么了?你身边的是美女,不是大妈。” 坐在一旁的兄弟也跟着起哄说:“大哥最近心情不好啊,我听说地下钱庄那边也出了麻烦。我们看中的一块地本来已经把地契持有人套进篓子里了,结果那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一大笔资金,那块肥地眼瞅着就是别人的,大哥,你说这事可怎么办?” 维尔从没听说过这件事,转过头看了一眼祁宏,对方说:“那是块好地,如果能收到三义会名下,将来一定派上好用场。就是什么都不做光等着升值,都能赚的满铂金。问题就在于那个所属人,半年前他公司亏损在我们的钱庄借了高利贷,本来是打算放过他的公司吞了那块地,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弄到了一大笔资金。我这几天也正犯愁呢。” “大哥,你说怎么办?”有兄弟在问了,他们似乎都在等着宗云海的决定。 “不就是一块地嘛,没了就没了。”这话刚一出口,维尔就后悔。光是旁人看他的目光,他就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真是要命,自己现在是hei道的龙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云海,你真的打算放弃?当初看上那块地的也是你。”祁宏放下茶杯,好像没了什么耐心。 “是我看上的?这就得好好想想了……”飞快的在脑海中想着这种情况,作为hei道大哥会如何处理,周围的人在看他,在等他,时间不允许他想出什么万全之策。 “查清楚那个人的资金来源。然后……告诉对方,有钱也不要乱花。” “明白了大哥!” 这话说的很含蓄,但是他们都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给对方施压抽回资金,这样一来,那可怜虫还是要把地卖给三义会。这就是hei道,杀人不见血。 “哎呀,不要总是谈公事嘛。大哥,你今天都冷落人家了,以前可是很喜欢我的,上次还说我身材好呢,今天好冷淡哦。” 旧的烦恼还没过去,新的烦恼就找上门来,维尔冷了脸,一把推开了女人,道:“身材再好上了床都是一个味儿,玩出花样来也不刺激。” “大哥,那就换换口味啊,现在不少人都兴玩玩男人,听说那滋味也不错啊。” “靠,那有个屁味啊。没胸没屁股,摸起来硬梆梆的,玩屁股女人也可以嘛。” “哎呀,讨厌死了,不要摸我那里。” 祁宏猛的站起身,扭头就走,一下子就凉了满屋子的淫声浪调。在座的人都知道,祁宏是宗云海的心腹,在三义会也就只有他敢直呼老大的名字。因此,祁宏这种行为宗云海若是没表现出什么不满,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让你们满嘴喷粪,祁宏走了吧。”宗云海起身追出去。留下一屋子的人诧异的目光。 “老大不是看上祁宏了吧?” “看上了又能怎样,祁宏摆明了对老大没意思。要是以前的大哥,直接上了就行。现在的大哥估计门都没有。我也不怕这话让大哥听见,三义会要是这样下去,我他妈的肯定跳水。” “得了得了,说这些没劲。老大要玩谁的屁股关咱们啥事,来来,喝酒。” 宽敞的露台上,祁宏望着远处的夜景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护身符的东西,俊美的脸上微微有些抑郁,不知道是疲劳了还是心事太多。 “怎么跑这来了?”维尔点燃一支香烟,懒散的走过去和祁宏站在一起。 祁宏叹了口气,道:“你想出来透透气可以,不要把我扯进去。你这一出来,里面那些家伙肯定会说我们俩有一腿。”祁宏在心里叹气,自从宗云海回到三义会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象以前那样整天冷着脸了,偶尔还会和一些兄弟们开开玩笑,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和他们玩牌打闹,会里那些在以前怕他怕的要死的人也渐渐的放开胆子敢跟他说说笑笑了,这样的转变看上去多少失去了些尊严,但是祁宏没有劝告过他,只是持着继续观望的态度。因为祁宏隐约能够察觉到,别看宗云海现在貌似和蔼可亲了,一旦有人触到他的逆鳞,他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宗云海。 维尔似乎知道祁宏在想什么,这个人太过聪明。维尔半开玩笑似的抱住了他的肩膀,问:“那你在乎别人这么说吗?” “云海,别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拿开了抱着自己肩膀的手,祁宏不是在戒备他,而是单纯觉得很麻烦而已。随后,正了身子问道:“说老实话吧,你怎么会男人感兴趣我不想知道。但是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茶。当初,你也知道我喜欢男人,你曾经说过,就算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类,你宁愿去和母猩猩交配也不会碰我。” 这一口咽差点呛死自己,怎么看眼前的这个祁宏都是上上品,宗云海眼睛瞎了? “我非常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没品的话?” “很简单,你当我是兄弟。” “那你当我是什么?” “老板。你站远点,满身的酒气。”祁宏不耐烦的推开了他。 维尔不是闲着没事拿祁宏开心,因为对他来说祁宏是个迷,付康林曾经说过,宗云海身边只有祁宏可以相信,但是,关于这个律师的资料和情况,就连付康林都没有。据说,祁宏在六年前突然出现,做了三义会的律师,宗云海对他非常信任,会里大大小小的事都会第一个找祁宏商量。如不是有祁宏在,宗云海怕是会干出数不清的蠢事。所以,维尔要弄明白,这个祁宏和宗云海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宏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宗云海在想些什么,他反常的现象也不是一两天了,祁宏多少也习惯了些。当被他推开的宗云海再次靠上来,那宛如深潭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产生一连串的惊讶。 “祁宏,我只是你的老板吗?” 明显,祁宏彻底没了耐心。抓住了高大男人的领带就扯了一把。不等对方明白过来,冰冷的唇就吻上了,那手在维尔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这是一个很恶劣的吻,维尔彻底傻了!嘴上的感觉不够清晰,除了冰冷以外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倒是屁股疼的要命,不等他反应过来,祁宏就推开了他。毫不在乎的说:“怎么样?” 被,被调戏了!维尔不知道自己脸红的样子很有趣,他捂着嘴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宏淡淡的笑,告诉他:“窝边草不是这么好吃的。早点回家,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呢。”说完,人家祁宏走人了。 难怪宗云海会那么说,祁宏真是碰不得的傢伙!搭上他,肯定是尸骨无存。不过,用来做挡箭牌倒是最好不过。 维尔没有回去那乌烟瘴气的房间,偷偷的从后门出去,一个人离开了。 翌日清晨,祁宏习惯性的早起以后,在厨房煮了杯咖啡,正打算要去浴室洗澡,就听见了门铃声。 这么早会是谁啊?祁宏抓了抓头发打个哈欠去开了门。 “早上好啊,祁宏。” “你,你,你……” “很惊讶吗?” 祁宏顿时阴云密布,皱着眉头说:“进来吧,真是不明白你一大早的搞什么。” 让宗云海进了自己的家,祁宏偷偷的打量他。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眼睛里有点红,身上还有不少的灰尘,祁宏顿时皱起了眉头。虽然不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是,现实似乎没打算过要放过祁宏。 “有早餐吗?一会一起回去吧,今天我想看看会里的几个营业点。你得一直陪着我。” 果然! 祁宏从冰箱里拿出冷冰冰的牛奶和三明治放在他的面前,道:“要不要洗澡?” “谢谢。”维尔朝着他笑笑,拿着食物先是走进了厨房,找到微波炉以后很熟练的把牛奶和三明治加热。 祁宏一直看着眼前的宗云海,这疑惑越来越多的时候也感觉到自己已经被这个老大拉下了水。 两个人收拾妥当一同出门,维尔说要回家换身衣服,祁宏不言语,心里已经做好的准备。 回到家中,一些小兄弟早就等着自家老大回来,看见他和祁宏一起下车的时候,个个瞪大了眼睛。 维尔没有说话直接进卧室换衣服,祁宏留在车里盘算着先带宗云海去看哪个营业点。很快,就听见了悄悄的议论声。 “老大和祁宏一起回来的。” “老大没换衣服,头发也没干,好像刚洗完澡啊。” “祁宏一直坐在车里,精神不大好啊,昨晚累着吧。” “老大下手够快的,昨天晚上我们才看出点苗头来,这就到手啦!”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祁宏还是被气的不轻。 在卧室里换衣服的维尔,突然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还疑惑着是谁,就听见了赵晶晶那泼辣女的叫喊声。 “宗云海,你他妈的给我滚出来!” 楼下的赵晶晶气势汹汹的坐在客厅开骂,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她。 “你大早上的喊什么?” 赵晶晶见宗云海出来了,起了身就冲他面前,喝道:“你也给我收敛点,玩女人也就够了,现在还惦记上男人了。我告诉你,本姑娘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谁说我惦记上男人了?” “昨天镇联帮的鲁重跑来问我,问我怎么管不住你,他的男人你也要抢!” “什么?”维尔彻底清醒了,差点没气死!阮少清什么时候成了鲁重的男人?那混蛋竟然还跑去跟赵晶晶告他的状,真是搞不清火候。 赵晶晶耍了一个厌恶的眼神过去,凶巴巴的放下警告:“别说我没提醒过你,镇联帮和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之间要是为个男人结下梁子,别想蟠龙组也能出面!爸爸那边催着我们赶快结婚,你这边竟然要搞男人,我他奶奶的真想一枪蹦了你下面的家伙,结婚以后你要是敢碰我一手指头,我让你当太监!” 维尔头疼了,四下看了看,人家祁宏早就跑的没影了。真是家门不幸啊,先把这赵晶晶制服再说。于是,他抓住赵晶晶的手腕说:“跟我来。” 众兄弟傻了眼,自家老大刚把祁宏弄到手,这正牌的大嫂就为了阮医生找上门来,于是,这些家伙派出几个听力绝佳的,趴在门口打探消息。 躲在角落里品咖啡的祁宏无奈的摇头,三义会快成八卦会了。 第13章 赵晶晶老大不乐意的跟着宗云海进了书房,看着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稳稳地坐在自己的面前。 “晶晶,我不知道咱们以前是不是谈过这事,但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谈谈。我和你的婚姻没有感情,纯属为了利益,这一点你我都明白。我不可能守着一个不爱的人当和尚,你也不用为了我的面子守活寡。” 赵晶晶有点纳闷的看着,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不管我们是不是会结婚,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寻找自己所爱的人,就是和对方同居也无所谓。而我的事你也别管,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其实,如果可以解除婚约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也明白这基本行不通。至少,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不行。” 赵晶晶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相信宗云海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不由得问道:“你,你怎么会……” “我怎样?” “我们以前谈过这事。你的态度很明确,你可以漫山点火,绝对不准我屋里亮灯。我就是气这个才,你什么时候想通的?” “以前我怎么想的已经忘了,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可以当我这个未婚夫不存在。不管你在外面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过问,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 “说说吧。” “一,不能玩的太凶,要懂得适可而止。二,虽然我们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但是一旦发生了与三义会和蟠龙组有关的事情,必须要以两帮为重。” “就,就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赵晶晶没有经过大脑考虑,就问宗云海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别外人知道宗云海的老婆搞男人,你面子上不是很难看吗?” 看着赵晶晶所有的反映,她从惊讶到惊喜,从疑惑到迷茫,现在流露出了一种想要掩饰的感激,这让维尔觉得赵晶晶是个可怜的女人。 起了身,走到她面前坦然而笑说:“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是,我不想你因为宗云海妻子的身份而误了一生的幸福。” 恍然,赵晶晶想起了自己还叫他“云海哥”的那个年纪。那时候,他和魏恒都是自己的大哥,云枫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总是拉着他们到处去玩,没有烦恼没有顾虑的在一起玩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莫名其妙的和魏恒发生了关系,和宗云海也上了床,懵懂中她觉得他们只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哥哥,唯独不是爱人。云枫死了,爸爸和宗老爸要他们联姻,为了爸爸她答应了,而被云枫的死刺激得越来越霸道的宗云海让他们之间的摩擦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她不在叫他云海哥,他也不当她是妹妹,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利益。 “我还有事要出去,你随时可以打电话找我。如果鲁重还去烦你,我想你有的事办法对付那种人渣。” 维尔离开了,赵晶晶心里乱七八糟的不是个滋味。 一个上午,宗云海带着祁宏转了三义会几个营业场所。高利贷经济公司,走私据点,还有一家地下赌场。宗云海要查看一下情况,然后设计先从高利贷开始下手,瓦解三义会的不法生意。 到了下午,维尔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横三的电话打了进来。 “大哥,我们顶不住了。鲁重那混蛋摆明了不给咱们面子。” “怎么了?” “阮医生出外诊,那混蛋就跟在后面,刚才窜出来就要拉阮医生走,我们几个过去要带走阮医生,那鲁重竟然说不知道我们是谁!怎么办大哥,刚才动手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带着阮医生跑出来。他们人多,我们这边就三个啊。” “在什么位置?阮医生呢?” “阮医生就在我旁边,他安全。我们刚进世贸商场,在一楼呢。” “保护好他,我这就过去。”说完,维尔开了门招呼了一声,带着二十几个人呼呼啦啦的就跑了出去。 当他们到达世贸商场的时候,外面就看见了几个镇联帮的人,维尔让司机直接把车停在大门口,宣告霸主位置。 周围不少人在围观,他们看见一个人打开车门,从里面走出高大英俊的男人带着一身冷冽的气息,他的出现,让几个早一些时候在门口嚣张的小砸碎们都傻了眼。 鲁重手下的一个人躲在稍远的地方,看见了宗云海以后就立刻要跑开,看样子是要通知鲁重,腾铁众眼疾手快上去就把人按住。其他的几个镇联帮的人头脑发热想要动手,维尔不过是上前一步瞪了一眼,众人都不敢做声了。 一身笔挺的蓝色西装,打理的一丝不乱的黑发,众人眼中的宗云海充满了男性的霸气和威严,身后跟着四个魁梧健壮的保镖,和他们的主人一样漠视周遭所有的一切。 “人呢?”腾铁众手下不留情,掐的小混混喊爹叫娘的。 “在,在后面巷子里。” 维尔转身就走,后面的人紧随其后。 小巷里,七八个人堵着横三和阮少清,他们身后是一面墙的死路,横三差不多已经全身挂彩了,地上还躺着他两个被打晕过去的兄弟。他的身后是老大交代过要保护的人,横三强撑着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不肯退步。 鲁重阴险的看着他们,道:“横三,你拼什么命?这男人我鲁重要定了,宗老大那边有赵大小姐,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到头来,你是费力不讨好。乖乖的把人给我,我还能放你一马。” “鲁老大,今天我横三就是去见阎王爷也不能把人给你!到了你手里的人还有好下场?大哥吩咐我保护阮医生,我这个三义会里最底层的小混混以前大哥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但是,现在不一样,老大肯把他在乎的人交给我保护,就是对我横三的信任和器重,大嫂和大哥之间有什么事我不管,今天我要是把人给你,就他妈的是不忠不义!” “嘁,没脑子的蠢货,你以为自己能保得住他?” “说的不错嘛,不愧是我三义会的兄弟。” 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如泰山压顶般砸在鲁重的心上。 “大哥!”横三终于等到了,激动的差点奔过去抱着老大痛哭流涕。 “宗先生!”阮少清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的微笑,他看见宗云海微微的对自己点头以后,心里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 “鲁重,你当我宗云海是什么了?三义会的人你也敢动?”不紧不慢的语气,落地有声。 鲁重倒吸了口凉气,没想到宗云海来的这么快!他以为赵晶晶肯定能管得住宗云海,等着他回了头,看见三义会竟然来了二十几号人,每个都是杀气腾腾的。 “宗老大,这么巧啊。”鲁重嬉皮笑脸。 “巧是巧的很,刚好遇上你为难我的人。铁众,带横三和阮医生上车。” “是,老大。”腾铁众和两个兄弟走过去,一个人扶着受了伤的横三,两个人把阮少清夹在中间。 阮少清感激的看着宗云海,正想要说话,就听鲁重喊了一嗓子:“宗老大!嘿嘿,这不对吧,这男人我一早就看上了,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个医生,当是赏老弟个脸,把他留下。回头,我给三义会送上份大礼。对了,昨天我还看见赵大小姐了呢,改天我做东,请你们吃饭。” “你明知道横三是我的人你也敢打成这样,阮医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敢惦记上。鲁重,你这脚都快踩到我三义会的脸上了,跟我吃饭,你他妈的也不怕噎死!” “宗老大你别生气嘛,我是太喜欢这个医生了,这一天吃不到嘴里心里就难受啊。我保证会好好对待他,就冲着您的面子也不可能为难他。” 维尔没有说话,看了看身边的阮少清,小声的问:“你信他吗?” “绝对不信!再者说,我根本是个异性恋,怎么会喜欢上同性,就是退一万步讲,我能对同性有兴趣,也绝对不会和这种人在一起!” “我是真心的,我对你的爱天地可鉴,没有你我就是行尸走肉,我的小清清啊……” 呕!不下七八个人都跑到墙根地下狂吐去了。维尔忍着没笑出来,想看看阮少清是什么反映,原来他已经跟着几个人一起去吐了,数他吐的最严重。 “鲁重,也别说我三义会以大欺小,他是我救命恩人,你看上他也不是为了镇联帮,这事就当成是你我之间的个人恩怨,道上的事咱们就按道上的规矩办,你要是真的对阮医生有这份心,就跟我单挑。” “单挑?” “对。你要是能撂倒我,从今以后你和阮医生之间我绝不插手,如果我赢了,你以后不能再来骚扰他,还要支付我三个兄弟的医药费,你镇联帮在我三义会地头上的生意,都要归我!” 鲁重傻啊,这种不平等条约他能答应吗? 第14章 “宗老大,你这摆明了是要我难堪。” “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对阮医生是真心的,大老爷们为了心上人玩玩决斗不也挺浪漫,还是说,你没信心赢得了我?” “我靠,这不是谁能赢谁的问题,我要是输了,三义会就要吞了我镇联帮三分之一的生意,如果我不答应,就是群殴打起来也是我吃亏,结果你还是要把人带走。怎么算我都不合适。” 维尔心道,这人还不是蠢到家了,不过,跟他斗还差得远。 “鲁重,既然你明白我会带走阮医生就好,话我可以明说,你今天惹火了我。横三和少清的这笔帐,我一定要讨回来,你那些生意我也吞定了!但是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也免得日后有人说我宗云海不仗义。你鲁重能赢得了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事实证明,鲁重必须答应宗云海的提议,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鲁重倒有几分获胜的信心,他以前是个拳击手,虽然荒废多年,但是对付据说从来不会自己和别人动手的宗云海他认为还不成问题。 “那好,我就领教领教宗老大的功夫!” “宗先生!”站在一旁的阮少清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情急之下就喊了他一声。 维尔转过头看着阮少清,微微的一笑,似在说:“我稳操胜券。”随后,就对面前这个鲁重问道:“需要换个地方吗?” “不用。” “你们听着,不管谁倒下了,你们都不能出手。”对自己的手下说明以后,鲁重那边也嘱咐了他那边的人,就这样在小巷子里,三义会和镇联帮的老大开始单挑! 阮少清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他虽然有时候少根筋,这种事情还是有他自己的考量,毕竟是hei道上的两个帮派,如果因为自己起了什么争执,到时候,就怕…… 众人眼中宗云海脱下了外面的西装,鲁重本来就是穿着很随身的休闲装,他扯开扣子挽上袖子,握起双拳。 糟了,这家伙是会拳击!横三在心里为老大捏了把汗,据他所知,自己的大哥除了枪法奇好以外,在拳脚方面基本上只是个中等水平。 朝着鲁重勾勾手指头,有点不耐烦的说:“别摆什么姿势了,要打就快点。” 鲁重的身形很敏捷也很快,踏出一步的时候一记左圈打出!他没想过这一拳能打中宗云海,因此,他早就想好了下一个招数。但是,他没想到,宗云海竟然反转过半个身子的同时抓住了他的左拳,顺势靠在他胸口,这样一来,他的右拳无法击出,愣住的一霎那,只觉得左拳虎口一阵酸麻不听了使唤,他只感觉到宗云海的手掌卡在了他的大拇指和四指之间向外侧使劲掰压,顿时整条手臂开始剧痛,紧跟着,宗云海的另一手肘猛击他的腹部,翻江倒海的痛疼让他哇的一下吐了一口水,这还没完,宗云海就着他弯下腰的机会,闪身站在一旁,他的手完全扭到外侧一点力气使不出,他本想翻过身反抽一拳,但是宗云海借力发力,顺着他的力气一退一推,他脚下踉跄没站稳,单腿跪在地上。 谁也没想到开战不到三分钟就成了一面倒的局势,但是鲁重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宁肯断了手臂要踢出去一脚。 这一脚要是踢中了,老大肯定受伤,横三急着大喊了声:“大哥!” 岂知,宗云海竟然放开了鲁重的手臂,鲁重失去支撑点跌在了地上。不能给他站起来的机会,上前一步抬起脚就要踹下去,突然看见一道寒光闪过,鲁重手里竟然有一把刀,来不及闪躲的情况下,肋骨受了伤。 “宗先生!”阮少清早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看见宗云海受伤,他的心无法抑制的疼痛起来。 紧跟着,三义会的人开始斥责鲁重竟然用家伙这种不耻的行为,然而,他们的大哥却说:“我们谁也没说不可以用武器,你们都闭嘴。起来,还没完!” 鲁重的左臂无法控制的发抖,他右手拿着刀,阴森森的看着宗云海,一刀刺了出去。 这一次,不再手下留情了。 啊——!惨叫声几乎震破耳膜。鲁重那拿着的刀的右手扭曲着垂在一旁,废了。 “鲁重,还继续吗?” “好,是我不够斤两,打不过你。今天是我栽了!我以后不会再找他,这你满意了吧?” “还有我三个兄弟的医药费和你在三义会地头上的那些生意,一个不少的给我拿出来!少了一丁点的东西,我就吞掉你整个镇联帮。”说完,他挽着阮少清的手臂转身离开了小巷子。 看着宗云海一行人离开,鲁重咬牙切齿的说:“宗云海,我他妈的早晚杀了你!” 一行人回到了家里,阮少清急三火四的要给宗云海处理伤口,幸亏他出外诊时带着药箱,这才省去不少麻烦事。 大厅里,维尔脱去了衣服,精悍的身子上还有着枪伤痕迹,坐在沙发上的人静静的看着阮少清一脸愧疚的表情,为他清洗伤口。 “需要缝针吗?” “伤口不深,多包两天勤换药就行了。”阮少清坐在椅子上,把手里被染成红色的药棉放在一边,又取了一个新的为伤口消毒。他的心里过意不去,还有些沉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自己找不到理由。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不是很严重的伤口在他看来非常的难以接受。 “这两天你就住在我这,鲁重不可能就这么罢手。等我彻底解决了他,你在回家去。上班的话,我会安排人跟着你,放心,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阮少清一愣,抬起头看着他,问:“宗先生,我不过是曾经做过你的医生而已,不是你的什么救命恩人。我是个医生,不管是什么人我都会救,你要是把这件事当成了份恩德,我承受不起。” “那你自己有能力镇的住鲁重那种人吗?” 无话可说,可恶!阮少清憋红了脸,扭到一边去,不看他。 “在医院里你非常照顾我,现在你有了困难,我来照顾你这没什么不对。至于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不过是给鲁重听的。要他搞清楚,你阮少清是我三义会罩的人,谁敢染指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说着,维尔探过身子靠近了别扭着的阮少清,小声的问他:“我想照顾你,不行吗?” 周围顿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他们的老大在勾引这医生啊,那祁宏呢?老大不是刚和他……乱了,乱了啊! 这是对他第三次试探,维尔就不信,自己表现的这么露骨,他就看不出来! “我住下就是了,要是患者都像你这样,我们医生就好做多了。” 这医生脑子有问题啊!三义会的兄弟们都看得出自家老大正在毫无节制地散发荷尔蒙电波,这医生比绝缘体还厉害,愣是一点反映没有。 维尔一点挫败感都没有,他早就察觉到阮少清在这方面不是一般的迟钝,没关系,慢慢来就好。 阮少清熟练的给上了药的地方做包扎,可是他坐在椅子上和宗云海有段距离,只能费力的哈着腰。 “坐那么远干什么,往前点。”伸出去的手抱在阮少清的腰上往怀里一带,阮少清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 周围的兄弟们都脸红了,这医生要是还没察觉出点什么,他们就决定把他当神看。 岂知。 “受了伤就要自觉,不能这么用力,会扯动伤口的。坐直了,还没包完呢。” 维尔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一众兄弟开始担心老大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费力带回来的医生。 在这充满了喜感的时候,大门开了,祁宏板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一对暧昧到极点的人。其余的兄弟们都在想着,接下来会不会发生血案。 这是什么局面?弟兄们退到墙根等着看下文,这毕竟是老大的家务事,他们可没有插嘴的份。 祁宏走到俩个人身边问道:“完事了?” “可以了。你好,祁律师。”阮少清很礼貌的打招呼。 “你好,阮医生。很抱歉打扰你们,云海,我有事跟你说,去书房吧。” 祁宏单调自家老大,进了书房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弟兄们个个都把目光落在了阮少清的身上,他拉着横三帮着他看伤,横三冷汗直流。 书房里,祁宏明显是在生气,因为他光是看宗云海那满不在乎的脸就够气了,再想到自己无缘无故成了他冒牌情人就更生气。 “鲁重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也是当时决定的,怎么,你有不同的意见?” “没有。虽然镇联帮在我们地盘上的生意没多少油水,不过能收到会里也是件好事。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对镇联帮有兴趣,还是说,是阮医生的关系?” “他只是个借口而已,从今天起,在我三义会地盘上所有外帮的生意我都要吞。镇联帮是第一步。” 祁宏惊讶的看着他,不得不问:“你知道在我们地头上有多少外帮的生意吗?” “知道。四家夜总会,六家高利贷,三家酒吧,还有两家车行。我打算在一年内,全部吞进三义会。” “你知道这些就好。这些堂口每个月都会上缴数目客观的金额,再者说,他们和其他帮派甚至是蟠龙组、齐天帮都有瓜葛,你这样会得罪很多人。” “那又怎么样?怕得罪人当初不要混hei道好了,祁宏,你想想现在的局势。蟠龙组有和齐天帮联手做生意,垄断整个hei道的走私市场,我三义会只有高利贷地下赌场和几个会所。所以,我们必须扩大势力和生意范围。” 一段话下来,祁宏心里忐忑不安。失忆前和失忆后的宗云海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以前的宗云海碍于赵群是长辈的份上迟迟没有动手,但是今天的宗云海却毫不犹豫。 第15章 “云海,你要这样做我支持,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刚出毒品的事而怀疑赵群,我们的人也被杀了,如果真的是赵群做的,那么,你这样吞掉其他堂口的生意就是向他挑衅。你觉得赵群会视而不见?” “所以,我才利用阮医生做借口先吃掉镇联帮。我和鲁重的事不用三天,就能传遍整个hei道,到时候大家都会说,因为鲁重动了我三义会的人才被我吞了。就算是赵群也找不出什么疑点,这是非常完美的理由。至于其他堂口的事,我会给你一份计划书。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怎么摆平会里的那些老家伙。” 扶额、叹气、摇头,祁宏毫不掩饰自己没有信心的态度。 “祁宏,你在打击我。” “被打击的人是我。长老们不会同意的。” 维尔坐到祁宏的身边,调侃似的说:‘但是,你有办法对不对?“真是个麻烦的老大,祁宏的眼睛这样说着。 “既然你决定了……想要摆平那些长老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逐一击破。” “英雄所见略同。” 祁宏又想到了其他的问题,就问道:“那魏恒那边你打算怎办?齐天帮在我们地头上的生意你也要吞?” “他的生意我不会吞的。”说着,打开一个上了锁的凑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口袋给了祁宏,道:“这是计划书,你看完了就送回来,有哪些需要补充的你帮着做些修改。暂时也只能这样,这事你先办着,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祁宏没有再追问什么,宗云海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底细,他对魏恒究竟作何打算始终没说出来,这样的话祁宏就更加担心以后的发展,赵群也好,魏恒也好,这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走错一步,就麻烦了。 离开书房的维尔回到了卧室,与付康林取得联络。他想要知道,镇联帮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镇联帮的鲁重?”付康林回问了一句。 “对,你有没有资料?” “有。你什么时候要?” “今晚。你知道祁宏的家吗?天黑以后把资料放在他家里后面厨房的窗户下面,我晚上过去拿。” “可以。对了,我下午联系你,你怎么不接电话?” “下午我有其他事出去了,怎么?” “还说怎么,是不是打算要开始动手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嗅觉真灵敏。我今天跟你打声招呼,我要吞了镇联帮,你那边也做点准备,别让我打个措手不及了。” “小子,你做的也太快了。要知道现在不止国际刑警那边的人在盯着你,就是我手下也有人在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别在这节骨眼上给自己找麻烦。” “你怕了?说明白一点,就是现在动手才最合适。如果我出了被人陷害的事还无动于衷,整天花天酒地,那才叫怪。我问你,宗云海是个什么人?” 电话那边的付康林没有说话,他明白了维尔意思。紧跟着,维尔继续说道:“现在的局面很微妙,首先,hei道上有头有脸的人大多都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我作为宗云海要是不想着报仇就怪了,但是,我要是整天都遍地的去翻什么仇人也不正常。所以,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失忆的宗云海不是连智商都失去了。” “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我不能说太多,今天只是要跟你问问鲁重的事。对了,你的那个高手有什么消息吗?” “哪有这么快。” 急着挂断电话是因为有人在敲门,维尔打开房门以后,腾铁众就说:“大哥,有两个自称是什么国际刑警的人要见你。” 一瞬间,维尔的心狂跳起来。 竟然找上门来,简直难以相信!维尔在克制住自己要冲出去的欲望后,死死的握着拳头! 他强作镇定的告诉腾铁众:“让祁宏打发他们走。” 不行,现在不能见他们,自己无法保证是否能够冷静的面对,万一说错了什么,就是万劫不复。 来看看事实吧,国际刑警方面是把自己当成了贩毒的嫌疑人来调查,而宗云海就是他们唯一的线索。如果自己流露出哪怕是一点点的纰漏,宗云海这个人就有可能从嫌疑人变成未捕的犯人,到时候有口难辩。 若是告诉国际刑警自己和宗云海发生了灵魂错位,先不说这种事对方能不能相信,就是真的信了,自己也会被继续留在这里追查风点。这段过程,免不了要和国际刑警的人进行多次长时间的会谈,但是,这样一来,赵群那边肯定会发现问题,自己以后要调查他就难如登天,甚至还有可能随时被他杀了。 不管怎样选择,自己留下的事实不会改变,既然如此,知道真正身份的人越少越好。权衡利弊,必须要忍住! 一个多小时后,天已经黑了,祁宏敲了敲卧室的门,看见宗云海的时候他穿着浴衣,头发还没干。 “怎么样?”很随便的态度问着话,维尔仅仅是几分钟前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还能怎么样,有我在不可能让他们对你做什么。” “他们说了名字吗?” “那两个警察一个叫斯坦利,一个叫朴正浩。” 不是缉毒署的人,没听过的名字。 “他们都问了什么?” “和本地警方问的一样。云海,你这几天老实点,我想国际刑警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被监视肯定是免不了了。” 祁宏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就离开了卧室。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几个弟兄看见老大出来的时候,没什么异常,照样对阮少清笑呵呵的,祁宏早就走了,饭桌上只有自家老大和阮少清。 自家老大说这么大的桌子只有两人吃饭太冷清,就让佣人多摆几福碗筷拉着腾铁众和横三一起吃,其他的兄弟都在客厅那边吃了。 席间,维尔非常热情的给阮少清夹菜聊天,阮少清看起来没有任何压力,和他相处的模式完全是朋友档,这让另外的俩个人看在眼里都直着急。 晚饭过后,维尔安排几个兄弟跟着阮少清回家去拿了点换洗的衣服,自己在书房里继续研究下一步的计划,等到阮少清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 在房间里洗了澡以后,阮少清觉得有些口渴,就走出房间去厨房想要找点喝的东西。 这个时候,留在别墅里的一些兄弟大多都在自己的房间睡下了,还有一些聚在一起玩牌,大厅里关了灯,只有淡淡的月光。 阮少清刚刚走出去,就看见沙发那边有一闪一闪的亮点,似乎是谁在抽烟,便走了过去。 “宗先生?” “叫我云海吧,总是叫宗先生听着别扭。”没有觉得意外,维尔靠在沙发上微微的笑着。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阮少清穿着一身乳白色的睡衣,清爽的气息散发出来,使他在月光下像是耐看了几分,维尔的目光不像白天那样的灼热,略带些享受的惬意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睡不着,你呢?” “渴了,找点水喝。” 维尔把放在面前的一杯咖啡推了推,只听阮少清说:“晚上喝咖啡难怪你睡不着。” 说话的功夫,阮少清已经进了厨房在冰箱里拿了两个纸包的牛奶出来,一个放在了他的面前,一个打开后自己喝起来。 阮少清直接坐在了宗云海的对面,他们之间隔了一张矮桌,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安静的有些寂寥。 放下喝了一半的牛奶,阮少清问道:“怎么样,回了家以后是不是能想起点什么了?” 维尔淡笑着摇头,没有表现出什么苦恼或是悲观的态度。 “你好像想开了很多,当初我就说过,慢慢适应了就会好了。那个,我还没有谢谢你,今天的事,对了,你伤口还疼吗?” “多少有一点,没关系。阮医生,你好像是一个人住,家人呢?” “这称呼是有点别扭,叫我少清好了。我家人都在国外,前几年移民了,我比较恋家舍不得这里,就没跟过去。” “家里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有一个哥哥,两个妹妹。” 真是个大家庭啊,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突然察觉到阮少清正子希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笑着问他。 “你现在,怎么说呢,失忆了,家人啊朋友啊都不记得了。” 维尔能够感受到阮少清担心引起自己的伤感抱歉,但是,自己可说得上是亲人的只有父母,他们过世的那种痛楚也早就淡化了,此时的维尔心情平静,虽然知道该表现出点什么来,但是面对阮少清他不想牵强附会。 “虽然很遗憾,但是我现在的感觉也很好,没有你想的那么糟。” 阮少清坦然的笑出来,似乎对于宗云海这样的反映并不吃惊,完全在意料之中。似乎他认识的宗云海本来就这么坚强。从打第一次看见他睁开眼睛到现在,这个人和其他失忆的病人一样,迷茫过、痛苦过、焦躁过甚至对周遭的一切产生过疑问,但是他重新站起来的速度却是出奇的迅速,若不是骨子里的那份坚强还在,换作是谁也无法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了一切,何况还是哥hei道上的大哥。 阮少清刚刚想到了宗云海的身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坐在对面的男人就问他:“你不介意在三义会留住?还是说你对hei道从来不会讨厌?” “非常讨厌。” 吓!这阮少清太直接了。 不由得露出苦恼笑容来的男人,继续问他:“我怎么一点没感觉出来?” “其实说是讨厌,还不如hei道对我来说是异空间。” “异空间?”这阮少清总是能用些古怪的词来形容。 “打个比方。如果你看见一扇门后面是一个黑空空的完全看不到边际的空间,不断的发出恶臭和一种粘粘糊糊的东西在蠕动的声音,但是你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自然会产生一种抵触心理,紧跟着这种抵触心理的情绪就是讨厌。” 快别说了,好想吐! 阮少清笑了笑,好像觉得宗云海这样子有些可爱似的,随口说道:“你是不是又在想我不会选用比喻了?” “你还有点自知,拜托,换个说法吧。” “我不过是有感而发。” “小心我堵上你的嘴。”用什么来堵,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这种情况,算不算我被hei道上的大哥威胁了?” “如果这能我们的羁绊更深一点的话,我很愿意这么做。” 夜色中,维尔宛如深潭的双眼中关情脉脉,让阮少清突然意识到他超乎寻常的强烈存在感,不由得——愣了。 第16章 恍惚了一下子,阮少清丝毫没把宗云海的态度放在心上,事实上,他困的快昏过去了。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着,阮少清起了身,打算回房间。 维尔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步跨出去,就在后面抱住了他。 “睡个好觉吧,做恶梦的话可以到我房间来哦。”趁机吃豆腐,维尔劣习不改。 阮少清哭笑不得的转过来,道:“我睡眠好,从来不做梦。晚安了。” 看着阮少清回房关门,维尔哭的心都有了。这是第几次试探失败了?哼哼,为了自己的信心着想,以后最好不要计算次数了。 耷拉着肩膀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以后,维尔换了套衣服,拿了车钥匙一个跟班都没找,深夜离开了别墅。他刚刚离开,几个还在玩牌的弟兄也从偷听的门后回到了房间里,展开相当热烈的议论。 “为啥大哥没动阮医生,刚才那气氛不是挺好吗?” “我估计啊,是不到时候,大哥可能还想玩玩感觉。” “我同意横三的看法,大哥肯定是在阮医生身上找乐子。要不然大哥想要谁,那还不就像在口袋里拿东西一样。” “靠,那叫探囊取物,笨蛋。” “妈的,你骂谁笨蛋?” “别吵了。大哥要玩感觉这是假不了,问题是,这大半夜的他又跑出去干啥了?也不带那四大金刚。” “这还看不出来,去找祁宏了呗。这感觉是感觉,肉体是肉体。” “三哥,高啊!” 阿嚏!祁宏眼看着就要入睡了,突然一个激灵就打了大喷嚏,心里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一个喷嚏过后,祁宏昏昏沉沉的又开始找周公聊天,这还没见着周老呢,就被一阵门铃声拉回了现实世界。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刚才就觉得有不详的预感,怕什么来什么!祁宏冷着一张脸起身开门,果然就看见了宗云海那怎么看都想揍上几拳的脸。 “你不是要来过夜吧?” “就是来过夜的,不肯让我进去?” “你说呢?” “我身后西北方向那辆黑色的车看见了吗?” 祁宏稍稍改变了视野角度,还真的看见了他说的那辆车,小声的问:“怎么回事?” “国际刑警。”说着,维尔突然抱住了祁宏的腰,看上去要接吻似的贴在他耳边说:“一直跟着我过来的。” “演戏也不用这么逼真,你小点劲!” 连搂带抱的算是进了屋里关了门,维尔放开了火气十足的祁宏笑嘻嘻的说:“我就在客厅睡,你进屋吧。” 不愿意,不甘心,真想一脚把人踹出去! “怎么,想我陪你睡了?” “你打算一直带着尾巴?” “喂喂,你怎么一点都不解风情啊?这种时候……” “客房里有被子没枕头,晚安。”祁宏懒的在搭理他,转身就进卧室睡觉了。 祁宏这一觉睡的一点不好,醒来后像是干了多少力气活似的,身体酸痛酸痛。看了看时间是早上七点整,这才起身走出卧室。 客厅的沙发上,宗云海睡的昏天黑地,他竟然还在这里让祁宏有些意外,难道说,他真的只是为了演场戏给监视的人看?那其目的是什么呢? 祁宏没有叫醒他,习惯醒来后先喝杯咖啡的,走进厨房的时候看见地面上零散的几个带有泥土脚印,不用问,肯定是客厅那个人的。祁宏皱起了眉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家周围只有后面窗户底下才有泥土。难道说,宗云海在半夜又出去了?还是从后窗户跳出去的! 看见宗云海已经坐了起来,祁宏问他要在哪里吃早餐,他简单的回答说“回家” 早上八点多,当祁宏和宗云海回到家的时候,刚好遇到要上班的阮少清,看阮少清的气色就知道,他睡的非常好。 大家相互打了招呼,祁宏听见宗云海悄悄的嘱咐腾铁众要保护好阮少清。这就是差别待遇! “阮医生,有什么事立刻打电话给云海,我保证他能骑着火箭过去保护你。“祁宏调侃着说。 众兄弟一把冷汗捏在手,心说,祁宏终于要发飙了! “祁律师真有意思,放心吧,我估计应该不会再有事发生了。“据说,在某年某月的某日祁宏曾经说过,阮少清这个人生活在和所有恶意无缘的空间里。 维尔没把祁宏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开了句玩笑,还跟着打哈哈说:“以后不会有人敢动少清了。““说的也是。不过阮医生啊,我送你一句话。” “什么?”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特别是家贼。” 阮少清有点云里雾里的,愣是没明白祁宏的话是什么意思。临上车前纳闷的看了宗云海一眼,对方的笑脸有点抽搐。 车开走了,祁宏看了看被自己调侃到不自在的宗云海,心里总算是解点气了。朝房子里走的时候,自家这位老大突然抱过来,照着他的脸蛋吧唧就是一口! “还是大老婆有气度,你先回去,我有事出去。” 不等祁宏在一众看傻眼的弟兄面前炸毛,他溜之大吉了。真是有来无往非礼也啊。 离开了家的维尔带着他那四大金刚直奔了齐天帮。 齐天帮的电器营销公司里,魏恒满脑袋黑线的看着宗云海,别扭了好半天才问了句:“你还真把祁宏上了?” “不行?” “不是说不行,你跟那个医生又是怎么回事?” “你说少清啊,候补的。不行?” “行行行,只要你不落个精尽人亡的下场就行。老爷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这男人和女人可不一样。你玩玩女人也就罢了,现在连男人都上手了,老爷子还不气疯了?” “没事。我和晶晶已经达成协议了,这事她不管,老爷子那边也不会说什么。我来可不是跟你谈这事的,你安排过去查老爷子的人有什么消息没有?” 魏恒一个眼神弄走了两个兄弟,维尔也让跟着他的人退出了办公室。关上门以后,魏恒才说:“我不是要过问你跟谁上床了,是我从老爷子那边听来的消息有问题,这才多问了你几句。” “什么问题?” 魏恒搓了搓手,咬紧的牙齿让两个腮骨突起,显得他那张方正的脸有些可怕。他似有些犹豫不决的看着面前的宗云海,一声豁出去的叹息过后,才说:“老爷子在调查祁宏。” “这不奇怪。还有吗?” “你知道老爷子手下有一个茶馆吗?就是专门用来摆和头酒的那个。” “知道。” “我的人这几天都查过了其他地方,唯独茶馆进不去,好像突然之间戒备森严了。我这边还得要想想办法。” 维尔知道蟠龙组的那个茶馆,表面上其貌不扬,光顾那里的都是hei道开山老祖一辈的人,都说那些人不再插手道上的事了,但是一旦发生什么紧急情况,这些个老家伙们不可能默不作声。而以前的宗云海始终没有对赵群表示任何的不满,想来也是有些介怀他和那些老家伙们的关系吧? 魏恒不能做的太露骨,所以安排过去调查的人也不可能竭尽全力,因此,还是需要他亲自出马。 “那好吧,我们在等等。你也不要给兄弟施加压力,毕竟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说明老爷子那边有问题,真要是闹出什么撕破脸的事,反而不妥了。” “我的妈呀,你总算有点以前的样子了。”魏恒非常感慨的说。 哼,维尔在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心说,你齐天帮和赵群的蟠龙组是生意伙伴,对你来说是赵群的蟠龙组重要,还是宗云海的三义会重要,大家心知肚明。赵群不干净,你魏恒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的谈话才刚结束,大门就被推开,三个人架着一个被打的浑身是血的男人走了进来,把那人扔在了魏恒的脚下。 “大哥,这小子要反水,把咱们的客户资料偷了。” 维尔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再看看一脸阴沉的魏恒,只听魏恒说道:“我亏待你了,还是齐天帮亏待你了?” 地上的男人挣扎着抬起头,哭喊着说:“大哥,饶了我吧,我,我老婆要生了,我需要钱啊。” “我给你的钱不够养老婆孩子?” “不,不是,大哥,我,我不,不适合在道上混,这都五六年了还是个小弟。大哥,你饶了我吧,饶了我这一回。” 这是一个迷途知返的人,但是,他会有好下场吗?维尔不知道什么原因,丝毫不同情这个哭的要死的男人。 魏恒没有问他什么,起了身上了楼走进了一个房间,不一会就提着一个塑胶袋出来。 众人看着魏恒,看着他把满满一塑胶袋的钱都扔在了男人的身边,说:“这些钱足够你做个小买卖养家糊口。” “大哥?” 男人不懂,维尔也不懂,难道说魏恒竟然会有这样的善心吗? “这些钱算是你在齐天帮几年的卖命前。”说完,魏恒又坐了下来,对身边的几个保镖吩咐说:“把他关进冷冻库里,明天的这时候他要是还活着,就当齐天帮没有过这个人。去吧。” 冷冻库里关24小时?那还能活命吗?维尔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再次认识到了hei道上那杀人不见血的狠戾。对,他不应该对魏恒这种人报以希望,他们都是hei道上一手遮天的人物,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一个或者几个人送命,而自己,现在也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没有回避表面上依旧冷漠的宗云海,在那个哭喊着“饶命”的男人被拖走以后,魏恒又说话了。 “跟他买消息的人查到了吗?” “是地头会的人。” 魏恒略沉默了一会,随后说:“让喜子准备一下,三天之内我要看见地头会老大的人头。” “是。” 手下人出去办事,魏恒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对坐在一旁的宗云海开始发牢骚:“我自问对手下兄弟不错,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就连房子我都给他们。就是这样还会有人想反水。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帮派也要找机会咬上一口,你我这样的人,总有被手下不满的时候。所以啊,能对他们好一点的时候,我尽量做个好大哥。” 维尔虽然不同情那个人,但是,他也很想使劲全力给魏恒一拳。然而,事实上,对魏恒的话他只能表示赞同,甚至堕入同他一样的黑暗之中。 “杀一儆百是自古的名训,这事你也得让那些兔崽子们好好记住,有个榜样放在眼前,做什么事都该认真想想。另外,你做了地头会的老大,地头会那点油水咱俩五五分账。”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见钱眼开了?” “我也不容易啊,将来可是要养活两个男人一个女人,仨老婆,我能不多赚点吗。” “行,看在你这么能干的份上,咱俩五五分账。我真纳闷,祁宏竟然愿意跟着你做小。” “他才是大的。我走了,有什么消息通知我。” 魏恒没有起身相送,想来他们自幼一起长大,那样做反而生疏了。等着宗云海离开以后,魏恒这才想起来忘了问他关于和镇联帮的事。 离开齐天帮以后,接到了赵晶晶的电话,说是她父亲要找宗云海吃饭,叙叙家常。正愁找不到好的借口接近赵群,维尔自然爽快的答应。只是,他留了个心眼,没带祁宏一起去,无形中更让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当晚,出席的人还有三义会和蟠龙组的一些长老,席间,他们眼中的宗云海没什么特别奇怪的表现,只是问到与镇联帮之间的恩怨时,他的态度让所有人万分惊讶。 “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鲁重盯上我三义会罩着的人,挑战书都摔在我脸上了,我能放过吗?至于他那三分之一的生意被我吞了的事,也是给他点小小的教训而已。他那点生意能有多少赚头?” 身为三义会长老之一的南叔飞快的瞄了一眼宗云海,这样的回答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他以为,宗云海一定会说:“没杀了鲁重踏平镇联帮已经很仁慈了”这种话。因为他是祁宏第一个要攻破的对象,自然多少知道些里面的内幕,按照宗云海以前的性格,必定会做的响当当的,既然决定了就不怕被他人知道,明目张胆的为所欲为。但是…… 看来这位年轻的龙头老大失忆后真的改变太多了,以前的宗云海只是可怕,现在的宗云海是——恐怖,刚回到组里的懒惰低迷,最近一段时间的神神秘秘,突然对镇联帮的打压,你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况且,关于镇联帮的事,他竟然还瞒着赵老爷子,这宗云海究竟在搞什么鬼? 第17章 又是一番推杯换盏,赵群喝了酒多少有点上头,见到宗云海站起身为自己倒酒,也没有怎样,在别人眼中这是未来女婿对他的孝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真是老太爷的风范。 “云海啊。”一杯酒只饮下半杯,赵群趁着的大家都不说话的时候开口:“昨天晚上鲁重那小子就找我了,要我给他评评理。按理说,那个医生也算是你的恩人,做咱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个‘义’字,你要关照一下也是对的。” “老爷子,我那点小事还要你费心,过意不去。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言下之意要堵住赵群的嘴,至于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 “说的也是。不过,鲁重的舅舅当年跟我有点交情,临终前也拜托过我照顾那个不成器的外甥,这人老了啊,就是会念旧了。” 哼哼,看来这口肥肉他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吃。维尔心里盘算着怎么对付赵群,但是他不想沦落为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虽然明知道这时候不可以翻脸,但是还是表现出了一点点不悦的态度出来。 这样的气氛下,众人眼中的宗云海就是冷了脸的阎罗王,没想到他连赵群这个未来的岳父面子也不给。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老爷子,你觉得鲁重不成器吗?” 赵群心里一愣,混迹了大半辈子的hei道了,喜怒早已不会形于色,自然是一副坦然的样子回答说:“那小子也算有点能耐。” “他舅舅挂了,镇联帮留下七八个老臣,这些人当年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清楚。而鲁重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杀的杀,赶的赶,这些老臣都被弄走了。紧跟着,镇联帮守着自己地头上那些堂口和生意的同时,又开始在三义会、齐天帮和蟠龙组的地盘上设立堂口做生意。啊,我当然知道老爷子明白这一点,他鲁重在渐渐的扩大镇联帮的势力范围,照着他这么做下去,如果没有人阻挠的话,不出三年,他的镇联帮就会发展到和我们一样的大帮派。到时候,谁能肯定他的野心就不再膨胀了?” 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坐在赵群身边猛吃特吃的赵晶晶诧异的看着宗云海,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眼神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倾慕。 “云海,鲁重的事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赵群放下酒杯也表示了自己的立场,随后,转回头对站在身后的三个保镖说:“这人才对我们很重要啊,云海身边能有个祁宏就是如虎添翼,看看你们,要是能赶上人家一半我就放心了。” 一语双关,真是条狡猾的老狼! 维尔在心里冷冷哼了一声,暗道,既然这样,那就对不起了。 “天底下能有几个祁宏?” 话音落地,不知是谁有了杀气。 很晚了,这次晚饭才结束,维尔送了各位年长的人上车以后,落下笑脸对身后的四大金刚说:“安排人保护祁宏。” “是,大哥。” 那边已经有人打开了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赵晶晶突然出现,一脸好像很怨气的表情走过来说:‘我车没油了,送我一段吧。” “好。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维尔没有让司机开车,打发了腾铁众和四大金刚回去挑选几个头脑不错身手也好的人去保护祁宏,而他自己开车送赵晶晶回家。 赵晶晶一个人住在市区最繁华的地段上,那里的公寓可说是黄金价位,这位大小姐一个人居住两百来平的房子,想来蟠龙组的经济势力相当强大。 “想什么呢?”偷偷观察了他一会,赵晶晶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有点累了。你最近怎么样,还在分公司那边忙吗?好像瘦了点啊,不会是失恋吧,这世上还有人敢甩了你吗?” 不过是朋友间普通的聊天,在维尔的观念里这再正常不过,但是在赵晶晶的眼里就有些,怎么说呢,诧异吧。 以前的宗云海绝对不会亲自送她回家,也不会关心她的生活,更不会和她开玩笑。眼前的这个宗云海不同,让她感觉到自己是被关心着的小妹妹,久违而陌生的温暖慢慢的在心底燃起,赵晶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有点温暖有点酸。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吗?”维尔浅浅的笑,还真是觉得这个泼辣女愣神的时候有几分可爱。 “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光是帮忙爸爸的生意就快累死了。你呢,我听说你不但为了个医生要吞了镇联帮,还和祁宏搞上了?” “哈哈。祁宏是我的律师,我们在一起很正常啊。至于少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照顾他有什么不对?人们不是常说吗‘人情往来‘,往来往来,有往才有来,我不能光是坐在三义会的地盘上等着人家来,自己不去接触外界,生活的空间永远都是有局限性的。 倒是你,老大不小了,抽出点时间找找能照顾你的人,生活有个人照顾就是工作很累也会开心。“外星生物!送自己回家的这个宗云海,一定是外星生物! “看什么呢?我说了很奇怪的话吗?” “你,你到底是不是宗云海啊?”至今为止,她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也许女人就是比较敏感,不管是祁宏还是赵群,甚至是魏恒和会里的长老们,尽管他们觉得宗云海奇怪,也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不是宗云海那会是谁?”不可否认,维尔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尽管他表情很自然。 “以前的你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些话。”持续怀疑中。 “是吗?那是好是坏呢?” “怎么说呢……现在好……我一直想杀了以前的你。”随后,赵晶晶偷偷的爆了句粗口。 “幸亏我失忆了。以后再有想杀我的时候,我会考虑再失忆一次的。” 维尔的话让赵晶晶笑了,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在宗云海面前这么笑过了。看着他开车的侧脸,俊武不凡的容貌,让女人家的心开始活泛起来。 在高级公寓楼下停了车,维尔亲自为她打开车门,尽显绅士风度。 “早点休息。晚安。” 望着宗云海开车远去的影子,赵晶晶突然觉得很寂寞。 以前的维尔是个温柔的人,尽管他有些花心经常更换自己的情人,但是那些离开他的男人们都对他赞不绝口,没有一个心怀怨恨的,就是因为维尔不管和谁在一起,都会用心的去爱他们,只是这爱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回去脑海中最后一个被自己抛弃的情人,维尔不断告诫自己,不能总是回忆过去。 在岔路口停了下来,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回自己家,今天早上惹了祁宏,最好消失几天。 车子还差百十来米就到了别墅,遇到红灯的时候维尔踩下刹车。深夜的城市,这时候已经没有多少车辆了,安静的周围让人有种归家的心切。 黄灯一闪一闪,维尔点着一根烟,等着绿色的灯放行,这时候突然从后面过来一辆车,紧挨着他的车停下,不等他缓过神来,就看见里面一个细长眼睛的男人下了车,敲响了自己的车窗。 维尔下意识的打开了就藏在后腰上的手枪带,朝着外面看去,在细长眼睛男人后面,还有个欧洲血统的男人。 国际刑警! 维尔打开车窗,冷着脸问:“有事?” 这细长眼睛的男人一看就是亚洲人,他亮出自己的证件,维尔对那再熟悉不过。 “警察?有事去跟我律师谈。” “宗先生,我们去你家拜访过,你执意不肯露面,我们只好在这里等你。下车,我们谈谈。” 躲不掉了,维尔心里叹气,在临下车之前抽出手枪扔在了脚下,面对国际刑警带着枪是不明智的。 这两辆车就横在马路中间,幸亏是深夜,要不然肯定会有麻烦。 路旁就是绿化带公园,他们三人快步走过去,选择在一棵大树下谈话。 那个看上去年龄稍小一点的外国警察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并说:‘认识这个人吗?” 何止认识,他看这张脸足有二十多年了,没听说还有不认识自己脸的。 “维尔.李,那个死了的国际刑警。”维尔平静的回答。 “我姓朴,大家开门见山的说吧。”朴按住年轻搭档的手,让他把照片收起来,继续对面前的宗云海说:“你第一次见维尔是什么时候?” “出事的那天晚上。” “之前呢?” “没见过。” 朴冷冷的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过身去看着远处。维尔似乎想起他是谁了!专门调查国际上恐怖贩子的韩国人,据说他比那些恐怖分子还可怕,没想到,上面居然安排他过来调查。 不等维尔考虑过多,那个年轻的警察如闪电般的冲过来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第18章 这一拳简直要人命!维尔咬紧牙关忍着,因为他不能还手,只要他一还手,对方马上就能辨别出自己一身经过正统训练的功夫是出自哪里。 无法反击的情况下,维尔不到十分钟就被打倒在地。那个警察的脚踩在他的背上,脊椎骨像是要断了。 这时候,朴才转回来看着他,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只老鼠。 “宗先生,我再问一次,你第一次见维尔是什么时候?” “事,事发的,事发的晚上。” 又是狠狠的一脚,维尔连呼吸都屏住还是抵抗不了疼痛。 朴竟然制止了搭档再次踢下去的脚,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维尔的头发,说:“你好像真的失忆了。我们下次再见了,肮脏的蛆!” 朴的行为很奇怪,他和搭档毫不恋战的就走了。留下维尔一个人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维尔回到别墅的时候,给他开门的横三吓的爆吼了一声,引来了通宵打牌的几个弟兄,一看自家老大被人打的这么惨,一个个的都怒发冲冠了!维尔本来就心烦,不等他发火,竟然看见了祁宏从书房里走出来。 “你,你怎么了?” “我还想问呢,你怎么在这?” “我在修改计划书。你遇到什么了?” “先扶我回卧室再说。” 几个人扶着自家老大回到卧室,维尔让其他人出去以后,连外衣都不脱就躺在床上。 “国际刑警。” 祁宏皱眉,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跟他们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这次只能吃哑巴亏了。” “那你好好休息吧。” 祁宏就这么走了。 守在门口的弟兄们见祁宏出来了,纷纷迎上去询问情况。 “你们不要打扰他。”祁宏这样说道。 “可是,那些伤不处理一下行吗?正好阮医生在。” “不,让他好好休息。他自己没有提出疗伤的要求,就表示那些伤不严重。都回去吧。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去。” 看着兄弟们认真的点头,他回到了书房。在祁宏的观念里,这种时候该给宗云海独处的空间。 维尔脑子里回想着朴最后的那句话——肮脏的蛆。就算是他使劲的咬着牙关,也难以抑制愤怒。 无人理解的时候只能自己舔舐伤口,维尔也是人,这时候他也想能有个人来告诉他,他不是什么肮脏的蛆,不是什么hei道的大哥。自从他成为宗云海以后,坑害了多少人怕是已经数不清了。他开始害怕,害怕自己慢慢的会习惯于这些,害怕自己慢慢被残忍和冷血吞噬,更害怕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他毫无察觉。 他多想在这种时候有个人能帮他疗伤,帮他洗去这一身的疲劳和污秽。但是此时的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在,除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出钟表的滴答声外,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祁宏就那么冷冰冰的走了,他以为他会留下问更多的问题,会留下帮他疗伤,会留下和他一起商讨策略,这样做至少他的心里能被什么事占据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空空荡荡的被愤怒填满。 “见鬼!”维尔咬牙切齿的自语。 他的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他暴怒的吼叫:“滚!” “我还以为做梦呢,听横三他们在客厅吵吵嚷嚷的才知道你真的出事了。竟然就这么躺着,快起来!” 维尔诧异的看着阮少清急火火的样子走过来,拉着自己不由分说的开始脱下衣服。明明是一种感动,但是维尔突然被委屈的感情弄的别扭了,推开了阮少清的手,就说:“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那也等我给你做过处理以后才行。还好你这里有急救药箱,别废话了,跟我到浴室去。” 不管维尔愿意还是不愿意,阮少清很强硬的就拉着他进了浴室。 阮少清一点一点的检查着他的伤势,确认了没有骨折的地方以后,帮着他脱下最后一件上衣,用药棉开始清洗。 阮少清的表情非常认真,仔细的就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玻璃品,还时不时的问他会不会疼? “疼。”维尔嘶哑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我轻点。” 维尔背对着阮少清坐着,背上的感觉清晰,不是疼,而是那拿着药棉的手带着暖人心的温度灼烫了他的心。 “好了,背上的伤可以了,转过来,我看看前面。” 面对着面,阮少清没有看他,眼睛盯着胸前的伤直皱眉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按抚了一下有淤血的地方,指尖的热度让维尔心里憋闷。 “肋骨没事,都是外伤,修养个几天就能好。” 放下了药棉,阮少清拿起包扎用的小块纱布轻轻的敷在胸前的伤口上,熟练的贴上胶带。等着身上的伤处理完了,再抬起头看着他的脸。 “脸上的伤不重,消了毒用创可贴就行。记住这几天不能吃发物,喝酒抽烟也不行,咖啡也不能喝。饮食要清淡。” “什么是发物?”维尔落寞的声音像是随口问问。 “羊肉、鸡蛋、海鲜这些都是发物,会导致伤口不愈。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这都不懂。” 看见他淡淡的笑脸,维尔鼻子有点发酸。 “你别动,我弄点水帮你擦擦,这几天不能在洗澡了,要是……” 突然被宗云海抱在了怀里,阮少清有点愣住了。 维尔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心里说:“感谢上帝。”这时候的他不被神所关爱着,只有怀里的这个人才是真切的为他担忧。 虽然他什么都没问,什么也不说,可从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关心和在意,让维尔觉得自己还是自己,不是什么hei道上的老大,不是什么肮脏的蛆。此时此刻,他只是阮少清的朋友,只是他的患者,这种微不足道的关系,在维尔看来确实倍加温暖的。所以,才会不假思索就抱住了他,像是唯一的慰籍。 阮少清不明白宗云海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看见他带着伤一个人躺在床上,就突然觉得他好像很孤独。受了伤的豹王独自舔着伤口,落寞而凄凉。 茫然间不知所措的他,谈笑间随和优雅的他,风云见单打独斗的他,深夜间独享咖啡的他。阮少清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宗云海这个人似乎在他心里多姿多彩起来,而此时的他,让阮少清满脑子就只有必须为他做点什么的念头。 这个人在内心里怕是已经孤单很久了吧?感觉着宗云海拥抱着自己越来越有力的臂膀,阮少清认为自己结交这样一个hei道朋友不是错误,而是……是什么?阮少清不知道。 “好了,你身上还有伤。坐好了我帮你擦擦。” 放开了手,维尔像是乖宝宝一样的看着阮少清帮着自己擦洗身体,很认真很仔细,连他的手指都被一一擦洗了,身体渐渐的感到轻松。 阮少清放下莲蓬头的水,说道:“自己冲冲脚,我去帮你找换的衣服。” “别走。”拉住了要离开的阮少清,维尔像个孩子般的执拗。 看了看他眼中的那份怯意,阮少清突然想起了他在医院刚刚睁开眼睛的那个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样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疼。 “那你坐后面一点,我帮你冲。” 阮少清细心的把浴巾垫在墙面上,是怕他着了凉。然后蹲在地上帮着他冲脚。维尔一直看着阮少清的脸,贪恋了他那份呵护自己的温柔。 “自己擦脚总做得到吧。”阮少清一边收拾地面上的东西,一边把浴巾塞进了他的手里。 自己擦脚当然可以,这时候维尔没奢望过其他的事情,乖乖的擦了脚以后,让阮少清搀扶着他回到了床边。 在衣橱里找了套睡衣帮着受伤的人穿上以后,阮少清就转了身,不料,宗云海又拉住了他。 “我去拿点喝的东西,马上就回来。” 固执的男人不说话,也不放手。阮少清轻不可闻的叹息声落在了地面上,回到了他的身边。 “躺下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维尔让阮少清扶着躺下,脑袋一碰到枕头疲劳就铺天盖地的涌出来。 “少清,说点什么吧,什么都可以。”这种时候他厌恶这死一般的寂静。 阮少清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脑子里空白一片,左思右想的才从里面挖出了点东西来。 “我给你念一篇散文吧,我最喜欢的” 有点想笑,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听睡前的故事。但是,这时候维尔笑不出来。 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阮少清坐在床边慢慢讲道:“风平浪静的大海上.每个人都是领航员。 但是,只有阳光而无阴影,只有欢乐而无痛苦.那就不是人生。以最幸福的人的生活为例——它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麻线。丧亲之痛和幸福祝愿彼此相接.使我们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高兴,甚至死亡本身也会使生命更加可亲。在人生的清醒时刻.在哀痛和伤心的阴影之下,人们真实的自我最接近。 在人生或者职业的各种事务中,性格的作用比智力大得多,头脑的作用不如心情.天资不如由判断力所节制着的自制、耐心和规律。 我始终相信.开始在内心生活得更严肃的人,也会在外表上开始生活得更朴素。在一个奢华浪费的年代,我希望能向世界表明.人类真正需要的东西是非常之微少的。 悔恨自己的错误.而且力求不再重蹈覆辙.这才是真正的悔悟。优于别人.并不高贵,真正的高贵应该是优于过去的自己。” 不知何时,维尔进入了睡眠。 刺眼的阳光和身上的疼痛一样的讨厌,维尔不过是翻了个身,就被疼醒,紧跟着又被阳光弄的心情不悦。烦躁的想要起来,刚刚抬了头,就看见床边坐在椅子上酣睡的人。 记忆回笼。 不越快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惊讶这阮少清竟然守了一个晚上,惊讶他那篇海明威的散文就送自己进入了梦乡。惊讶昨晚那种沉到低谷的失落心情竟然恢复的这样快。 重新躺回在床上,维尔安静的看着坐着睡着的人。 不知道看了多久,当阮少清险些摔倒的时候猛的坐起来,拥在了怀里,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咧嘴。 可能是阮少清在天将明的时候才睡着,这会竟然没醒过来。靠在维尔的怀里继续酣睡。 这人真是……八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维尔笑的时候有点疼爱的意味。 忍着身上的疼,维尔轻轻的把阮少清放在自己的床上,落下一个轻吻在他的额头,起了身。 第19章 老大昨晚被打,三义会的兄弟一大早就聚集了很多人在别墅里,就等着看老大从房间出来是什么样子,若是吆喝一声去报仇,他们一身的力气就不愁没地方用。 当大家看见自家老大面带微笑的走出来,彻底傻了眼。 “今天倒是来的很早,都吃了吗?” 雷倒一干弟兄! 腾铁众第一个不怕死的冲上去,喊着问谁这么大胆敢暗算三义会的老大,紧跟着其他的弟兄也不甘示弱的嚷着要报复。 “小点声,少清才睡没一会,别吵醒他。” 再次雷倒一干弟兄! “大,大哥,你说句话,我们立马做了暗算你的混蛋。”横三把声音压的低低的。 维尔告诉所有人不要再谈论此事,他会考虑什么时候动手最合适。不少人都觉得自家老大好窝囊。 这一天的开始,祁宏来的很晚,他的眼睛里又不的好血丝,看上去一夜未眠。几个宗云海贴身的人都以为祁宏是为了私人感情问题,有谁知道他为了宗云海的收购计划已经几夜未眠,通宵工作。 搭上一眼就知道他的伤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处理,看上去精神和心情都不错,祁宏不免有些纳闷。 “我得和你谈谈。”祁宏说道。 “好。” 关上书房的门,祁宏看见在宗云海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眉头皱了一下。 “你身体没事吧,要不要回卧室?” “不用,少清在睡觉,我不想吵他。” 祁宏的脸上没有变化,随后走到沙发前坐下以后,就说:“我建议你暂时停止收购的计划。” “为什么?” “你昨晚出了事。道上的人肯定会知道,这样一来的话,就会引起一段时间的流言蜚语,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维尔刚拿起烟,想到了阮少清嘱咐,就放下了。随后,对祁宏说:“你很小心。但是,没有这个必要。正是因为我昨晚出了事,菜肴大张旗鼓的做事,这叫以攻为守。” “云海,你这样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我的麻烦少过吗?” “你怎么不明白!不出中午,长老和那些堂主都会来询问昨晚的事,我告诉你,没有人会以为是鲁重做的。那混蛋没这个胆量和能耐,所有的人都会以为三义会有了一个不知名的敌手,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能同意你的收购计划?没有他们的支持,就我们俩人什么都做不了。” 在维尔的眼里,祁宏好像过于激动了,不知道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按理说,他不应该是胆小怕事的人,难道是他过于紧张,或是太在乎这个收购计划了? “祁宏,收购计划我不会停下,如果你反对,我就自己做。” “三义会不是你一个人的!” 突然大声叫喊的祁宏让维尔愣住,他不明白祁宏到底在生什么气。 似乎非常后悔自己的失态,祁宏摘下眼镜扶着额头,说:“你要多想想会里的情况,不是所有人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有些表面上支持你,就等着找机会在你背后下刀,为什么你这么固执,不肯听我的劝告?” 维尔冷了脸。 “你好像瞒着我很多事。” “因为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到底谁是三义会的老大?” “你这是在蛮不讲理。” “因为你不给我讲道理的机会。” “你铁了心要继续下去?” “你早该明白这一点。” “如果执意反对呢?” “解聘你需要多少钱?” 很少看见他这样愤怒的表情,维尔后悔一时冲动说出这样的话。俩个人瞪着眼睛不过十几秒,就把书房里的气压弄的难以喘息。最后,祁宏气的摔门而去。 书房里再次变的安静了,这让维尔感到不适,想去看看阮少清的睡脸,似乎这样就能驱散内心的不安。 推开了卧室的门,发现床已经被整理的非常干净了。 “大哥。“不知何时,横三站在了身后。 “少清呢?” “阮医生刚走,去上班了。铁众和二哥陪着他去的。” “那就好。安排到祁宏身边的人找出来了?” “安排好了。” “让他们多提点神,不能发生任何事。” “放心吧,大哥。” “多找几个弟兄,跟我去警察局。” 半个小时后,祁宏一脸阴云,在一种弟兄们眼里看来,他脸上阴的比自家老大还可怕。 就这样,三义会的宗云海带着他的律师和二十几个兄弟,浩浩荡荡的去了警察局。 二十几个兄弟站在警察局大门附近,明目张胆的叫嚣示威,把看门的小警察弄的如临大敌。当维尔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稳稳停住以后,横三屁颠屁颠过去打开车门,祁宏还是阴沉着脸第一个走下来,跟着,就是众人眼中的宗云海,带着一身的霸气和脸上的创可贴出现。 三义会老大带着律师亲自找上门,这不是小事,很快就有人把场面传遍了整个警察局。当维尔首当其冲走出电梯的时候,迎面就看见了付康林故作谨慎的样子。 “什么风把你们都吹来了?” 维尔摘下眼镜,付康林倒吸了口凉气。一边的祁宏早就和维尔传统好了说辞,气呼呼的说:“这就是所谓的法治社会,云海单独送未婚妻回家,就这样被打了。对方声称是警察,我们来问问,这里的查是不是想做独行侠?” “进会议室再说吧。” 维尔的态度很明确,他是来报案的,不是来话家常的。其实气焰也没有多嚣张,就是说的话难听了点,要求苛刻了点而已。 付康林装的气恼又为难的态度出来,反黑组的组长像个凶神恶煞一样想要吃了三义会老大,结果,就是那一身的伤成了最有利的证据。付康林只要答应他把局里三十上下的警员都找来,挨个辨认。 这样的场面很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喜感,警员们个个黑着脸排成队,等着被验明正身。维尔装模作样的弄把椅子坐在前面,都有选美的架势。 维尔就是存心刁难,那个谁谁谁被叫出来,转圈有哈腰的折腾了一气,排除在外。那个谁谁也同样出列,左右侧看完,又看后脑勺,也被排除。剩下的一些警员集中在一起的杀气足够把祁宏和维尔撕成碎片。 “后面第二排左数第四个人出来。“维尔可算找到种发泄时的快乐了。 “你不要太过分,你这种人被人打了还奇怪吗?”被叫到的警员不好惹,开口就冲他来了。 不等维尔说话,站在最后的一个人说道:“调皮的孩子玩玩而已,生什么气。” 这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维尔也会印象深刻——黑楚文。 正当维尔决定无视他的时候,这黑楚文探出半个身子,笑眯眯的对着他们这边说:“祁律师,又见面了,近来可好?” “扫把星。”祁宏这一声嘀咕,让维尔听的清清楚楚,那种感觉就知道祁宏不但讨厌黑楚文还有点忌讳他。 这场荒唐的闹剧就在祁宏鄙视又厌恶的躲避黑楚文的情况下结束了。 维尔带着祁宏要离开的时候,刚好和黑楚文走了一个对头碰,维尔面无表情的迎上去,在两人错肩的一瞬间,他对着黑楚文似笑非笑的瞄了一眼。 “黑子,你怎么了?”同事发觉黑楚文脸色苍白,那一贯的温和表情不见,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活见了鬼。 “没什么。”黑楚文立刻恢复成旁人所熟悉的那样,等着同事转身离开,他回了头看着维尔他们离去的方向,无声的开口,似在说:“同类吗?” 离开了警察局的维尔明白,下一步付康林就有完美的理由去警告那两个国际刑警做事该有分寸。 他虽然借用了付康林的力量暂时震住了国际刑警那边的人,但是此举在三义会兄弟们眼里看来,更是不满。 维尔甚至听见有人小声的嘀咕着:“靠,还以为能干一场,真他妈的没劲。” 离开警察局以后,维尔直接去了公司的办公室。果然就像祁宏锁预想的那样,三位长老和几个堂口的负责人纷纷跑来询问详细的情况。 维尔阴沉着脸不愿多做解释,祁宏也是同样浑身散发着冻死人的温度拒绝他人的靠近。结果整个办公室就沉浸在诡异的气氛中长达一天之久,那些长老和堂主最后也怀着各自的疑惑离开了。 折腾了一天,维尔总算是回到了家里休息,祁宏早早的就落跑了。似乎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还是没消气的样子。 时近黄昏,保护着阮少清的人来电话说,医院突然有大手术要做,阮少清可能要深夜才能回去。维尔叮嘱他们要照顾好之后,独自回到卧室。 镜子里的自己实在有点亏损,眼睛也肿了,嘴角也破了,左脸颊还有两个创可贴在上面破坏市容,这样的脸真是不错。这样一张脸在深夜就算是有人看见他,也不会认为这是三义会的龙头。 晚上接近子夜的时候,维尔换上了一套以前宗云海绝对不可能会穿的运动休闲装,偷偷的从后门溜出去。 穿过街道,进入一家小商场,从里面的卫生间打开窗子跳出去,翻上墙头跳到另一条街道,在路口叫了一辆计程车,又在途中换乘了两次才到达目的地。 这一切他做的如行云流水,就算不用大脑思考也知道自己的路该怎么走,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依旧是维尔.里。 站在黑暗的角落里,他看着自己的目的地,也就是魏恒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个茶馆,位处于——蟠龙组。 第20章 这一次监视调查他毫无收获,甚至连茶馆都没进去。不免有些沮丧,等到偷偷的回了家,换好衣服,就赶上了动完大手术的阮少清回来。维尔心血来潮,披了件外衣出了卧室。 “少清。” “咦,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阮少清看上去有些疲惫,放下手里的包,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累死了,足足站了九个小时。” “饿不饿?” “刚才铁众给我买了点东西吃,不饿了。倒是你,怎不么还没休息,啊,对了,24小时该换药了。你去房间等我吧,我洗洗手就过去。” 维尔没说什么,起了身就回了卧室。 不一会,阮少清提着药箱走了进来。维尔拍拍床边,示意他不要坐在椅子上,坐床边更好一点。 阮少清也没多想,可能他觉得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谊范围内这都是正常的,可是呢,如果他能看见面前这个男人火辣辣目光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认为。 维尔脱下的衣服,完美的身体比例在阮少清面前呈现。 “你身材不错,以前肯定没少锻炼。以后多加小心,你最近接连几次受伤,现在不当回事,等到上了年纪那些病都能找上你。” “我不是一直乖乖听话吗,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不见得吧,我劝你早点休息,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两点半。” 阮少清甩了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目光过去,拿起了一盒药撕开包装口,说道:“这是我今天新买的,昨天晚上只是做了紧急处理,要想好得快还需要这种药。可能有点刺痛,忍着点。” 昨晚的的纱布和伤口黏在了一起,拿下来的时候维尔直咧嘴,阮少清根本没搭理他,把所有的纱布取下以后,开始消毒。 “我说,你昨天的温柔呢?”被弄的疼了,维尔半玩笑似的问。 “在九个小时的手术里消磨殆尽了。” 维尔苦笑,道:“至少该有些爱心吧?” “所以我才会坐在这里……是,是鲁重吗?” 维尔一愣。 “你是担心鲁重报复吗……不是他……在想什么?” “我是不是该付你房租?” “请我吃饭就可以了。” 阮少清微笑一下,继续忙活着。维尔能看得出他困倦的神色,垂在额前的发也有了些凌乱,忍不住伸出手去拨弄了一下,引来他张大眼睛的注视。 “很累?”柔和的声音问道。 “还好,也不是经常这样。” “累了就去休息,明天换药不是一样吗。” “我不想耽误你的伤势。” “这算什么,报答我对你照顾,还是作为医生的责任?” “两者兼有。” “就没点私人感情?” 阮少清放下手里的药,拿出了新的药布准备包扎,抬起了头看着他说:“这不是就所谓的交往吗。朋友也好,知己也好,都是从初识的第一步开始,这都算是私人感情吧。我是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人和自己非常厌恶的家伙交往的。” “就是说你也很喜欢我?” 阮少清觉得这话有点别扭,两个大男人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一听就过去了。 “怎么不回答我,喜欢我吗?” “你这个人啊,这种说话的方式并不适合朋友之间。” “为什么,大家都是因为喜欢才会有交集,你自己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是这样没错。可你听过两个男人交朋友还要问什么喜欢的话吗?” “很正常吧。至少我就会说,自己非常喜欢你。” “我还是觉得欣赏更贴切。” “嗯,我欣赏你,也非常喜欢你。” 阮少清笑的眯上了眼睛,打趣着说:“只要不是鲁重那种喜欢,随便你吧。” 本来就是一句玩笑话,不料想对方却认了真。试探了好几次都没反应,维尔早就料到他只个异性恋者,这没有希望能得到手的,才是最美味的。维尔突然有了一种一定要征服他的强烈欲望。 “好了,马上睡觉吧。”阮少清合上药箱的盖子,起了身要走。 维尔也下床看似要亲自送到门口。阮少清他出门外回头,叮嘱他道:“我留下的那些药要按时吃,如果自己记不住就交给别人提醒你。明天晚上我要是回来的早,就给你换药。” “谢谢。” “晚安。” 转回头要走的时候。 “少清。” “嗯?” 倏然间吻上来的人让阮少清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维尔闭着眼睛,全身心的感觉着,他的脸颊很柔软,就像是婴儿的皮肤一样,于是,身体燥热。 理智一向是维尔引以为傲的东西,他深知这时候可不能做得太过分。一个清浅的亲吻在几秒后结束,他正常着一脸的神色,说道:“做个好梦吧。”然后就关了门。 清晨,几个保护阮少清的人以为,这医生好像做了一夜的噩梦,脸色差得很。 哄哄闹闹的又过了一天,到了晚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维尔照样换了衣服偷溜出去。 茶馆的门前很冷清,但是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却隐藏着不下十个人的护卫,这一点足够引起维尔的怀疑。 茶馆是由一个两层高的旧民居改建而成,有些年头了。紧挨着茶馆的就是一家娱乐城,门庭若市的情况和茶馆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维尔躲藏在娱乐城围墙下面的树丛里,观察着那些躲藏在暗处的护卫们,他足足潜伏了能有四十多分钟,才找到机会。 好像是几个客人在娱乐成里起了争执,都跑到这后面的空地来武斗了。 这一场殴斗非常壮观,也引出了那些护卫茶馆的人,趁着这个机会,维尔闪身就跑进了茶馆的后门。 和外面的情况不同,茶馆的里面非常热闹,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家伙们在说笑的声音,走廊里还有他们的保镖。 维尔尽量避开这些人直接去了二楼的办公室。 刚刚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就听见有人朝着他这边过来,情急下之,只好躲进了男士卫生间里。 打开一个隔间,维尔在里面上了锁,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过了十几分钟,外面没了动静,他刚打算要出去,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传来。 听声音好像有一个人被捂住了嘴挣扎着。维尔悄悄的把门打开一点点的缝隙,就看见一个赵群贴身的保镖正挟持了另外一名陌生的男子,不等他看清那男子的样貌,赵群的那个保镖就抽出了刀在男子的身上猛力捅下去。 一下,两下……五下,直到这男子终于不再动了,保镖才一把将尸体扔在了地上。维尔屏住呼吸,倒不是因为害怕,他见过的场面多了,这算什么。但是,他没有想到,赵群竟然允许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人!这个被杀的人是谁?是蟠龙组的人,还是其他帮派的人? 保镖打开储藏间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脱下被鲜血染了的衣服,暂时离开。 维尔不敢耽搁,拿出手机飞快的照下死者的样子以后,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这不是再继续下去的时候了,维尔熟门熟路的转走阴暗的小巷一路远离茶馆。 那个男子是谁?为什么被杀?那个赵群的保镖后来在寻找什么?为什么大胆的放着尸体不管反而走出了卫生间?这一连串的问题,在维尔的脑子里来回的晃荡,直到被口袋里的电话惊醒,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计程车上。 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魏恒的。他赶忙接听。 “你在不在家?”魏恒开口就问。 “不在,有事?” “我刚才接了老爷子的电话,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说是往你家里打电话找不到你。” “他找我为什么不打手机,要打到家里?” “你喝醉了是不是,这摆明了是要查夜,看看你和祁宏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你要是在外面就赶紧回去,我估计着,老爷子肯定是去你家了。” 维尔挂断了电话,开始思索起来。 太巧合了!祁宏安排去调查赵群的人死了,死亡的同时,赵群就在赶往自己家的路上。而刚才那个男子被杀,这还不到半个小时赵群又在找自己。难道说,真的只是要调查自己和祁宏之间的关系吗?还是说,自己这段时间偷跑来调查他的事被发现了,这是要给自己一个警告? 看火候,还不是与他交手的时机,能躲就躲,能蒙混就蒙混,所以,现在自己该去的地方是——祁宏的家。 维尔中途只转乘了一次计程车,去了祁宏的家。 祁宏睡的迷迷糊糊听见门铃声的时候,还有些怀疑,他刚刚和宗云海吵了架,这还没说上几句话呢,自家老大应该不会这么厚脸皮又跑来才对。 带着怀疑的心情打开门,还真就看见了厚脸皮的傢伙。不等他出言讥讽,对方抓住了他的手就推着他进了房间。 “赶紧把房间弄乱。” 啊?祁宏还没清醒的大脑不明白什么意思,自家这位老大就动手开始布置现场了,先是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被子,都倒了一点酒进去以后,就把祁宏白天穿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在地上,最后一件衬衫就在卧室的门口,然后,又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下,混杂在祁宏的那些衣服当中。 “你打算给谁看?”祁宏很聪明,知道他这么做是在打什么主意。 “赵群。我估计着快来了,过来!”刚把卧室里的床铺弄乱,大步流星走到客厅,抓住祁宏就压在了墙上。 “宗云海,你干什么?”被对方咬住了脖子,祁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维尔不说话,一口气弄的祁宏的脖子留下四五个吻痕才算完工。 祁宏气恼的一把推开他。 “这时候别跟我发火,事后我补偿你。” “用不着!你又去了是不是,被发现了?” 维尔一愣,随即就看见祁宏类似看白痴的表情,并非常不耐烦的说:“当我是傻瓜,你每次都半夜三更的才来,说你没做其他事,鬼都不信。” “你知道我在暗中调查赵群,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你知我知的事,你别玩的太过火,这样下去赵群迟早会盯上我。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我明白。” 祁宏没再说什么,其实他也知道宗云海已经安排人在保护他,这些话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果然,他们的谈话还没结束,就听见了外面的车轮声声。 “脱衣服,进里屋去。”维尔命令似的说。 祁宏白了一眼,道:“既然是做给人家看,就逼真点。你脱衣服,进里屋去。” 维尔忍不住笑了一下,转身进了卧室。 第21章 不消一会,门铃声响了,祁宏没有立刻就去开门,足足等了能有十分钟,才敞开睡衣的扣子,装得很不耐烦的样子开了门。 赵群和他的两个保镖有些讶异的看着祁宏,这个好看的律师没戴眼睛,略白的脸上有一双撩人的凤眼,红润的唇格外的湿润,就像是刚被什么咬过了一样。敞开的睡衣里面是白皙的胸膛,脖子上扎眼的几个吻痕让看了的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老爷子?”祁宏装作非常惊讶。 “云海在吗?”老人家说话的口气一听就是极其的不悦。 祁宏低下了头,犹豫了片刻,说道:“在,请进吧。” 赵群带着保镖进了房间,看着满屋子的一片狼藉不用猜也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这让赵群更加不悦。 看上去祁宏难为情的扣上了扣子,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只关了一半,还能看见里面凌乱的床。不一会,赵群就看着宗云海提着裤子光着上身懒懒洋洋的走出来。 “老爷子,你怎么来了?”维尔坐在他对面,拿起半杯酒就下去。 “我去家里找你,都说你在祁律师这,就过来看看。听说你受伤了,还是警察干的。今天去过警察局了,跟老付谈过没有?” 维尔打量了一下跟着他的两个保镖,都不是那个在卫生间杀人的。于是,就道:“付伯伯说袭击我的人是国际刑警,应该是来调查毒品案的。” “你的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祁宏,衣服拿给我。” 祁宏在地上捡起他的衬衫,直接扔了过去。这样小小的动作,说明了他与自家老大亲密且平等的地位。 被甩了一件衬衫的维尔在心里为祁宏竖起大拇指,再看看赵群那吃了苍蝇的脸色,心说,老家伙,气死你! 赵群越发不悦的说:“看得出来你没事,这还有心情寻欢作乐。云海,选个时间吧,你和晶晶订婚也有几年了,也该是时候结婚了。”说完,赵群就起了身离开。 赵群带着人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走,剩下满肚子火气的祁宏恶鬼一样的瞪着自家老大。 维尔笑眯眯,说道:“你好歹也表现一下对我即将大婚的愤怒吧?” “如果这个借口足够我杀了你,我会愿意的。” “还是免了吧。今晚我睡外面,你早点休息。”维尔乖乖的倒在沙发上就呼呼大睡,祁宏真的很想杀了他! 车里。 赵群一脸的老气横秋,坐在身边的保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忍了好半天才问道:“老爷子,怎么办?” “祁宏这个人不简单,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再等等吧。至于云海,他好像不是成心要反我。” “老爷子,别怪我多嘴。宗老大大张旗鼓的吞了镇联帮,还明目张胆的和祁宏搞在一起,这分明是给您老的脸上抹黑,这不就是要反的意思。” “你们呐,差得远了。不要以为我说祁宏怎样是在警告云海,你们真是不如他的一半。记住,如果云海真的是有心要反我,那他第一个下手的目标就是魏恒的齐天帮!至于他和祁宏……那个医生的情况查情没有?” “差不多了,明天就能给您看报告。” “好,让你手下的人做好准备吧。” “那祁宏呢?” 赵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事实上,他也搞不明白这宗云海怎么会突然对男人有了兴趣。 “老爷子,那件事……” “知情的人只有一个了吗?” “是的。” “多给点安家费。” “好的。” 第二天一早,维尔坚持着自己先回家,祁宏直接去公司上班,就这样,维尔一个人回了家。 刚刚在路口下了车,就看见横三几个人走过来迎接,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维尔在仅仅的一瞬间,有了家的感触。不过,对方是hei道上的小弟,这感触就变得微妙很多。 横三说,估计大哥会在这时候回来,就早早的过来迎接,身边的几个家伙都是平常和维尔打牌嬉闹惯了的,也都吵着要跟横三一起来。 其实,不用他们说实话维尔也明白,自从发生了被国际刑警伏击的事以后,横三与腾铁众这些比较处得来的人都一直在偷偷的保护着自己,这些家伙,也有可爱的地方。 朝着家的方向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维尔突然说道:“我想在附近散散步,你们先回去吧。” “大哥,我陪你吧。”横三不放心大哥,总想跟在身边。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别跟来了。另外……晚上要好好睡觉,在家里还能出什么事。我懒得看你们几个天天都有熊猫眼。”说完,维尔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几个兄弟相互看了看,都有点不好意思。他们默默无声的在意,大哥都看在眼里。 估计横三等人已经走远,维尔拐过一个街角就停了下来,转回半个身子对后面的马路说:“早上好啊,黑警官。” 这黑楚文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从电线杆后面走出来,还是笑的邪气四溢的样子,道:“宗老大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什么?” “我比较喜欢喝早茶。” “我刚好知道一家不错的茶餐馆,就是怕委屈了宗老大。” “不怕不怕,只要味道好,我什么地方都可以。倒是黑警官,你不穿警服的样子也很不错嘛。” “可惜,我们都不对彼此的胃口。” “是有点可惜。要坐车去吗?” “不,走路就可以。” 这是一家有了些年头的小店,因为时间还早,店里没什么客人。黑楚文热情的和店主打过招呼以后,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维尔笑着道:“不怕外面的人看见?” “反正都知道了,回避也没有必要。怎么,宗老大怕了?”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的麻烦比我大吧。” “所以说,还是安心吃东西比较好。你说,要不要给外面那两位也送点?” “真是坏心眼。” “我可是为别人着想的好人,宗老大这么说就不对了。” “嗯,这虾饺不错,黑警官,你也吃啊。” 黑楚文笑着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饺来放进了嘴里,于是,他们都不说话了。 桌子上的东西被吃的差不多,维尔慢慢的喝着热茶,看样子黑楚文就像他的老朋友,而对方也让他融入了自己的空间,他们之间的气氛只能用和谐来形容。 一直和谐到吃完了早饭,相互说了声再见,这二位愣是一句正经话没说,维尔不仅纳闷,这黑楚文到底来干什么啊? 难不成从昨晚他就一直跟着自己?不会,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绝对不会冒着被国际刑警盯上的危险跟自己这样大大方方的接触,那么,他来找自己的理由就只剩下两个!想到这里,维尔忍不住噗哧的笑了,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句:“太相似了也头疼啊。” 一夜没有睡好,维尔本打算要补眠的,脱下衣服的时候,无意间在外套上发现一种类似面粉的粉末,维尔心想,他在祁宏家洗了澡换过衣服以后才回家,这种奇怪的粉末是怎么弄上去的? 万事小心点好,他找了一张纸收集了一些粉末,稳妥的放进了抽屉里,才去床上睡觉,结果才睡了不一会,楼下的人就跑了上来,说是赵晶晶来了。 真是没个清静的时候,维尔不大情愿的走出卧室,看见赵晶晶打扮的格外美丽,站在门口对他笑着。 “你怎么来了?”维尔问道。 “为什么我不能来。今天中午本来约了人吃意大利菜,我被放了鸽子,因为无聊所以就来找你了。” 真想找个人把自己打晕,或者是把她打晕。 “行,你等等,我换件衣服。”维尔表现的还不错,转身回了卧室。 维尔硬着头皮陪赵晶晶出来,琢磨着等一会先找卫生间入口,免得吐的时候找不准方向。没办法,他对意大利菜恨得压根直痒痒!赵晶晶美滋滋的坐在一旁哼着流行歌曲,偶尔打量了一眼开着龟速车的人,不满的问:“你老盯着定位仪干什么?” “大姐,我失忆啊,不看这玩意我知道怎么走?” “真是的,前面右拐。我说你啊,出来怎么一个兄弟不带?” “我还没习惯吃饭的时候也有一群肌肉男站身边。” “那祁宏呢?” “更不行了,那家伙在我身边饭菜冷的更快。把他惹毛了,在房间里都不用开冷气。” 赵晶晶咯咯的笑,看似无心的调侃间究竟有多少试探的成分,见宗云海回答的自然爽快,紧跟着就又说了句:“我看你们俩相处的挺好。” “所以,我还能健全的陪你吃午饭。” 赵晶晶笑的前仰后合,宗云海幽默风趣的言谈让她觉得愉快,对他的好感有多了不少。 不一会,维尔把车转向了右边,刚好看见电影院的门口挂着一张超大的海报,原来是正在上演一部新的西部电影,那可是他的最爱啊。一脚油门就冲了过去。 “你干什么?”差点撞到额头的赵晶晶,气呼呼的问。 “我请你看电影。”说话的功夫已经停好了车。 “啊?”拜托,那也是吃饭午饭以后的事吧? “我已经定好了位置,喂,不要拉着我。” “你看看,是首映啊,首映一般都不会剪片的。过了这次就没机会了,你那破意大利菜什么吃不行,快点。麻烦你,两张票。”根本不理会赵晶晶的态度,维尔那种带有绅士风度的强迫行为,让身边的女孩子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赵晶晶这个平时只说上句的大小姐,只能说:“轻点拉我,靠,你属螃蟹的啊,这么大劲。” 当他们坐在放映厅里的时候,赵晶晶企图做以后一次的反抗,结果却被维尔扔过来的外衣连头都盖住了,而外衣的主人撒腿就跑。 “喂,你去哪里啊?喂!”赵晶晶满肚子鸟气,真想抓人来揍一顿。 不多时,维尔抱着一堆东西跑了回来,赵晶晶看了一眼脸色都绿了,说道:“我的意大利菜变成了KFC?” “快吃,等会开演了可不能吃东西。你要可乐还是咖啡。” “我不吃!” “不饿啊?” “饿,但是我不吃这种垃圾。” “那我自己吃,还特意给你买了玉米,早知道你不吃,我就不买这么多了。啊,这鸡翅真香,咦,番茄酱哪去了?” 看着宗云海一边嘀咕一边往嘴里塞东西,赵晶晶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一把抢过宗云海手里的汉堡就咬了一口。 “那是我的,你的是这个。” “谁管你吃那个,我喜欢吃辣的。” “你不是不吃吗,我就买了这一个辣的,还我。” 他们俩吵来吵去,引来后面的以为观众的不满,可也不好意思直说什么,就婉转地道:”再买一份不就可以了。” “你跑腿啊?” “你跑腿啊?” 异口同声!这二位不知不觉为了点食物开始认真了,弄的后面那位仁兄难以下台,尴尬的坐了回去。 第22章 赵晶晶这种女孩子可不会顾及什么公共场合的礼仪,她跟着狼吞虎咽起来,像是比赛一样。周围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对男女,没见过他们这样吃东西的,那腮帮子鼓得成了松鼠存松仁的样子。 赵晶晶把最后一个辣翅塞进嘴里,突然发觉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即便是她这种hei道上的大小姐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气恼的给了宗云海一拳。 “你讲不讲理,东西都被你吃了,我还要被你打,刁蛮女!” “小气男!” “我请你看电影请你吃饭,我还小气?你把汉堡给我吐出来。” “你不是也吃了我的玉米吗,你要能吐出来,我就吐。” 维尔抓过她的双手就捂在了自己的嘴上,一个劲的干呕,这把赵晶晶恶心的,连踢带踹的直骂人:“你恶心不恶心啊,滚一边吐去!” 铃声响起,电影场内顿时暗了下来,维尔也不闹了,主动把吃完的垃圾收好放在脚下,靠近还在笑着的赵晶晶说:“等会口渴了你去买喝的,哎呦,你穿的什么鞋,踩死我了。” 暗处,赵晶晶难得的露出了单纯的笑脸。 电影开始以后,身边的人就不再说话了,他聚精会神的看着,而她的注意力却在他的身上。刚才那个嬉笑打闹的人好像是另外一个,跟眼前的宗云海判若两人。 电影开始才半个小时,赵晶晶就有些昏昏欲睡了,发昏的头不小心靠在了宗云海的肩上,她嘴角微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看了看依靠着自己的女孩子,维尔很难说清此时此刻自己的感受,他并不讨厌赵晶晶,甚至说有些可怜她。为了父亲和蟠龙组的利益,她不得不委身与一个不爱的人,即便是这样一个泼辣又叱咤hei道的女人,也逃不过利益二字。那么,她的幸福呢?有谁敢爱上一个帮派大小姐?又有谁能接受得了她泼辣的个性?普通的人怕是永远会回避她,而道上的男人又有多少能真心爱她? 女人在hei道上讨生活比男人还不容易,她泼辣又坚强的表象之下会有多少的脆弱和寂寞?一个人在夜里无人陪伴时,怕是连一个值得思念的人都不会有。 自己天生就是不喜欢女人的,他可以当她是朋友,是妹妹,唯独不能当她是爱人。那么,她在这一场尔虞我诈的生死相搏中又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不愿多想了,赵晶晶的事情他迟早要抓住个机会解决的,现在,就维持这样吧。 电影散场以后,赵晶晶稀里糊涂的让宗云海拉着她上了车,哈欠连天的说肚子饿,维尔虽然不讨厌她,但是看看已近黄昏的天色,就在想尽办法避免两人单独用餐的事发生。 “去找魏恒吧,我们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了?”维尔建议。 “多久?……快,三年了吧。” “那就去吧,我请客。” 赵晶晶没表示什么,坐在宗云海的身边倒是乖巧了很多。等着和魏恒联系上约定了地点时间以后,赵晶晶看着他死盯着GPS系统的眼睛就说:“我开车吧。” 维尔推开了包间的门,就见魏恒大笑着招呼他们坐下,赵晶晶奇怪的问:“阿恒,你怎么也一个人出来了,保镖呢?” “都在外面呢。我们很久没聚了,今天不醉不归!” 维尔见魏恒已经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光是酒就有好几瓶在一边预存着,这才开始担心会不会真的要不醉不归。 赵晶晶的酒量吓人,维尔觉得跟她喝酒就是一种找死的行为。这开始动筷不到一个小时,赵晶晶一个人就喝了一瓶白酒,魏恒似乎也非常开心,索性连杯子都不用了,拿着酒瓶子和维尔手里的使劲撞。 “一口气,谁剩下一滴就多罚一瓶!” 我的上帝啊,维尔看着自己酒瓶里还剩下的半瓶酒,真怀疑自己能否活着回去。魏恒丝毫不理会朋友难看的脸色,撞了瓶子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开始灌,维尔无意看了一眼,却见他眼角发红,眉头紧锁,心里立刻起了疑惑。魏恒的样子似有不愉快的心事,在借酒浇愁。 “哇,云海,你怎么不喝?”赵晶晶把空的酒瓶子随手一扔,一脚踹在他的椅子上。 魏恒把吹完的酒瓶子用力的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起了身就走到维尔的身边,不由分说就抓住他的手,按住他的头,赵晶晶嘻嘻哈哈的过来凑热闹,这两个人硬是把半瓶白酒灌进了维尔的肚子里。 “滚!你,咳咳,咳咳咳,你们俩,咳咳,辣死我了。我做了你们!“维尔一边咳嗽一边骂,赵晶晶捂着肚子拍着桌子笑的喘不过气,魏恒那边早就又打开了三瓶酒,准备再来一轮的冲锋。 这样下去铁定会糟糕,维尔借口说去卫生间,偷偷的把吞进肚子里的酒都吐了出来。他可不敢喝多,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就不是好玩的了。 走廊里,他又和服务员要了一碗醋,这还是在腾铁众嘴里听来的解酒大法呢。 回到包间以后,又喝了不少,想来是他们吵的太凶了,房门被敲的时候都没人听见,等到经理推开门进来,赵晶晶才发觉。 “不好意思打扰几位老大,我们店里新开了几个房间,都是最上等的,这刚刚才打扫完,特意过来请几位去享受享受。” 赵晶晶有点多了,嘿嘿笑着不说话,维尔难受的摇摇头,实在懒得动。倒是魏恒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经理面前。 “难得你还想着我们呢。” “那当然了。我什么时候……” 突然一声闷响,维尔瞬间清醒,怎么也没想到魏恒竟然狠狠的把经理的头抓住撞在了墙上,顿时鲜血四溅。 “哼哼,我就说阿恒会生气嘛。笨蛋,你,你们早干什么来着?”赵晶晶不以为意,冷眼看着魏恒一脚踢了人出去,犹如鬼煞。 这魏恒不对劲,今天他好像根本就是带着火气来的。难道说是因为赵晶晶?喂喂喂,魏恒现在喜欢着赵晶晶吗?维尔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魏恒根本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把人打了,横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人,没一个敢与他对视的,开玩笑,谁有胆量得罪齐天帮的龙头!何况三义会和蟠龙组的人都在,经理真是拍马屁都没落下好。 “云海,你把酒瓶子扔哪了?刚才的不算啊,咱们在拼一轮!”魏恒红着脸坐在维尔的身边,勾肩搭背一身的酒气,维尔也知道今天肯定是躲不过了,干脆吧,喝!喝完了他跑去卫生间吐,吐过了以后又是一碗醋,维尔怀疑自己还没喝死就会先吐死。 等到维尔开始意识到再喝下去就要坏事的时候,魏恒的几个保镖来了,他们搀扶着维尔上了车,临关车门前,他看见赵晶晶被送上另一辆车,而自己的身边就是醉的不省人事的魏恒。 魏恒一直吵着闷热,保镖只好打开所有的车窗,被夜风一吹,维尔和魏恒两人趴在窗户上哇哇大吐,在马路上留了一道作呕的斑马线。 吐到肚子里没了东西,维尔虽清醒,但多少也觉得困倦了,他本打算睡一会的时候,魏恒就打起了呼噜。终于在三分钟后,维尔忍不住了。负责开车的兄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对不住啊宗老大,我们大哥的呼噜是响了点。” “你说呼噜?他这是吼!” “宗老大,拐个弯就到你家了,要不要打个电话?” “不用,我自己能行。” 魏恒的人扶着维尔在大门前按响门铃,不一会腾铁众和横三急三火四的跑出来,搀扶着他朝屋子走。 这进了卧室以后,两个小跟班就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富有奸邪的表情出来. 半夜三经的时候,睡的正舒服就被敲响了,阮少清稀里糊涂的打开门,看见横三和腾铁众一脸焦急的看着他. “大哥喝多了,我们也不会照顾他,阮医生,麻烦你过去看看行不行?” “喝多了?他那一身的伤还没好利索就出去喝酒了?” “是啊是啊,刚才还吵着说难受呢。” “胡来!” 阮少清吩咐横三去弄杯热茶,自己跟着腾铁众去了宗云海的卧室。 刚刚推开门,阮少清就捏住了鼻子,气味太大了!看了看床上翻来覆去的男人那一脸痛苦的表情,就气呼呼的说:“肯定是酒精太多烧了胃,铁众,帮我把他衣服脱了。” 腾铁众和阮少清两个人加起来到了最后都累得气喘吁吁,总算是把醉猫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只剩下一条黑色的底裤。 维尔其实非常清醒,想到阮少清在照顾自己,就想继续装下去,这时候他故意趴在阮少清的腿上喊着:“我要泡热水澡。” “不行,你会缺氧的!铁众,你先那把矮一点的椅子去浴室,然后用浴巾把地面上都铺好。我们帮他简单的冲一下就行。” “遵命!” 遵命?你遵的是谁的命?维尔冷了脸瞪着要跑出去的腾铁众,幸亏阮少清没看见,要不然肯定知道他是装的。 腾铁众一见自己老大那清醒又狠戾的眼神,立马知道该怎么做了。一溜烟的跑开以后就再也没回来,横三在外面受了腾铁众的警告,放下热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23章 阮少清左等右等也不见另俩个人回来,趴在他腿上的宗云海一个劲的喊着要洗澡还扭来扭去的,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只好吃力的把人扶起来。 踉跄着走进浴室,阮少清再次感叹着这家伙的浴室就像是皇宫那样的奢侈,不过现在没时间想这些了。先把沉的要死的男人扶着坐在浴缸的阶梯上,再三叮咛他:“别晃了。” 维尔偷偷的看着阮少清挽起袖子和裤腿,打开了莲蓬头的水源,试探着水温的凉热,等到阮少清转过身来打算开始给他冲洗的时候,再次耍赖:“想泡热水,我想泡热水。” 看着胡言乱语的男人,阮少清突然有种难不成这家伙是在撒娇的怪异想法。 “等你身上的伤好了,你就是把自己泡成胖头鱼都可以!别乱动,先洗头了。”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去,阮少清不算温柔的把洗发液弄到他的头发上,虎抓一气。 “啊,疼疼疼。” “忍一忍吧。”自己困的要死,可没有心情慢慢来。 其实,这酒精还是发挥了些作用,毕竟喝了那么多要说一点反映没有,那才奇怪吧?这时候的维尔头晕晕忽忽的,不过意识到是很清醒,总体来说,这种感觉恰到好处。 偷着瞄了一眼阮少清,看他那副认真又负责的样子让维尔想起了见到他的第一次,那时候…… 突然被醉猫抱住了自己的腰,阮少清懊恼的说道:“坐稳了,我身上都被你弄湿了。啊,不要滑下来,云海!” 眼看着宗云海抱着自己就要一起摔在地面上,阮少清情急之下只好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全身滑溜溜的男人,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算是把他重新扶好坐正。在低头看看自己,落汤鸡一只。 唉……阮少清认了,脱去了睡衣。 哇,赚到了! 终于算是把宗云海用水洗刷一遍,阮少清扯了一条浴巾包着他,两个人左摇右晃的回到了床边。 “你给我坐稳了,头发一定要擦干净才能睡,云海,别再晃了。得了得了,抱着我的腰,别松手啊。” 维尔巴不得这样呢,借机抱住光了上身的人没有骨头一样的靠着,任凭他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这人喝多了就是难伺候,把自己也弄得都湿透不说,还完全成了他的靠垫,拜托,不要再靠过来了,要摔了! 阮少清没站住,后退一步的时候扶着床头柜,本以为这下子肯定要后脑着地了,却发现自己还站的挺稳,这才发觉是那只醉猫抱着自己。 “行了,头发擦完了。你喝点水就赶紧睡吧。”言罢,阮少清拿起茶杯塞进了他的手里。 “喂我。”维尔耍尽无赖,借机要阮少清看清他的心意。 “真是受不了你,自己喝。我去收拾一下浴室。” 阮少清的脚步还没有迈出去,就被一股极大的力气拉扯着向后倒,眼前的景物飞快的掠过,跌倒在床上的身体反射性的弹了起来,结果却被什么热呼呼的东西压住,死沉。 “喂!”阮少清推了推身上的宗云海,实在被压的很难受。 “怎么?”头就垂在他的耳边,维尔还是觉得有些昏沉,但是身下的人让他飘飘欲仙。 “你说怎么,我身上是湿的,我可不想费力帮你换床单了。快起来。” 昏暗中,阮少清听见耳边一声苦恼的叹息,随后,听他说:“呆瓜” “什么?” “我说你是呆瓜。” “什么瓜都无所谓了,你动动行不行,这样很难受啊。” 维尔坏心的用下面蹭了一下,心说,这回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呆! 下面火热的硬挺在蠢动,阮少清再傻吧,也知道这种东西说明了男人处于何种境地,不由得有些难为情。 “云海,其实吧,这喝了酒的确是会……” “会怎样?” “会,会引起欲望。” 开窍了? “那你说,该怎么处理?” “按理说应该找个女孩纾解一下,不过呢,我建议你平静下来。其实酒精会麻痹你的神经系统,也就是说呢,饮酒以后并不适合过夜生活。何况你还受了伤,所以我建议你……” 玩不下去了!维尔撑起双臂微有怒气的看着下面的人。 “你能起来了?快下去,这会儿床单还不算太湿,我裤子就惨了,你先把茶……” 这种呆瓜跟他做什么暗示根本就白搭,估计就算面对面直接说“我喜欢你”也都没用,干脆直接上吧!维尔打定了注意,抱着阮少清的脸就亲了下去。 阮呆瓜还傻乎乎的想着让宗云海早点休息,这还没等起身呢,就被,被亲了。 他的唇很柔软,维尔用舌头舔了一下也没放开,继续纠缠着。眼睛欠了一条缝隙看着下面的人,阮少清那眼睛瞪得像铃铛大,惊愣的看着自己。这种没有反抗的惊讶状态让维尔得了寸就要进尺,撬开他的牙齿就把自己的舌头塞进了进去。 嘴里有一条属于别人的舌头在乱窜,胸膛有一只属于别人的手在乱摸,唔!阮少清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用力的推拒着身上的男人,怎奈自己的力气根本没法跟他比,结果就是整个身体开始扭动着,时不时的碰到那火热热的东西,弄的某人直喘粗气。 维尔一把按住阮少清的四处热火的手,气喘吁吁的结束了这个有些粗鲁的亲吻。 “别再动了,我不想现在就要了你。” “你,你……” “呆瓜!怎么暗示你都没用,只好这样做让你彻底明白明白。” “明白,明白什么?” “你!少清啊,我喜欢你啊,就是这种想要吻你抱你,和你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喜欢。” “你,你和鲁重……” “别把我和那个人渣相比,我对你是真的。” 这话鲁重好像也说过。 阮少清突然用力的推开他,朝前一蹭就跳下了床。“云海,我是男人!” “我没把你当女人。” “你也喜欢同性?” “我喜欢你。” “我是你朋友!” “也可以做恋人。” “我不喜欢男人。” “你可以喜欢我。” “天呐,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着要怎么追求你。” “你这样我们就绝交。” “我不介意重新认识。” 阮少清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件非常要命的错事!这宗云海,他一直把他等作是朋友,可是说难得的朋友,虽然那两次的亲吻和拥抱有些古怪,但是自己一直误以为那是宗云海缺乏正常友情之下的产物,就是一点都没想过他也喜欢同性! 对鲁重那种人他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甚至还会说出很多难听的话,就算伤害了对方的自尊也无所谓。但是对这个宗云海,那些刺耳的话他就是说不出口,宗云海微笑的坚持,让他感觉不出恶意,也感觉不到下流,再者说,他还救过自己……所以说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住进来,现在可好,要怎么处理这人,阮少清一点头绪都没有。 维尔觉得自己有点坏心眼,眼前的阮少清涨红了脸气呼呼的瞪着自己,略微偏瘦的身体的确很耐看,就算他的脸很普通,自己还是非常非常的喜欢他,真是爱极了他那种不管任何时候都认真的眼神。 不知道这人什么情况下才能流露出那种惊慌失措的模样呢?好想看看啊。 “少清,我们可以先从普通的约会开始。” “不可能。” “别这么说。我的目的可是打算把你吃的一干二净。” “什么?” “咦,你不懂吗?就是说要做到最后一步,首先,脱掉你所有的衣服,摸遍你的身体,先从嘴开始亲,然后是……“阮少清越听越脸红,心脏跳的乱七八糟,瞪着宗云海一个劲的思考着如何让他打消这可怕的念头,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那越是认真的表情就越能引起对方的欲望。终于,到了他听见宗云海说:“最后嘛,我会进入你的身体。” 阮少清连衣服都顾不得拿,转身拼命的跑了出去。 维尔坐在床上嘿嘿的笑,竟然没有追上去。自己做的好像有点过火了,让他独处冷静一下也是应该的。这个阮少清啊,真是又可爱又有趣。 明天早上,他一定会早早的就去上班,像躲瘟神那样躲着自己,说不定明后天就要回到他自己的家住,这样也不错,可以去探望他。 躺在床上,维尔的心情格外的好。他发觉,只要和阮少清在一起,就非常的轻松自在,而他最喜欢的是,和阮少清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维尔.里,一个爱上了阮少清的男人而已。 维尔在自己的卧室回味着甜美的亲吻,客厅里起夜找水喝的横三无意间看见了庭院里飞奔而去的阮少清,就知道大哥肯定是把人吓着了,心里琢磨着这人一走,大哥不会就这么算了,想来想去,横三放下水杯也跟着跑出去了。临走前,还踹了一脚窝在沙发上酣睡的腾铁众。 “阮医生跑了,你跟大哥打个招呼,我跟着。” 腾铁众睡的迷迷糊糊,翻个身以为自己做梦。 第24章 上午,维尔一走出卧室,就看见腾铁众在客厅里转圈圈,周围还有几个人懒散的聊天说话。维尔比较想知道阮少清到底是什么时候上班的,该不会早上五六点就走了吧。 “啊,大哥!”铁众看见大哥出来,立刻跑过去。小声的说:“大哥,昨天晚上阮医生突然就走了。” 晚上?哈,真是个心急的人。 “没人跟着他?” “当时我睡着了,横三跟过去了。我从早上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他,有点着急啊。” 维尔心想,横三虽然有些莽撞,但是做事认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于是,就对腾铁众说:“你安排几个兄弟去少清的医院看看。你也准备一下,我要去齐天帮。” “知道了。”腾铁众招呼了几个人去阮少清的医院,随后为宗云海准备了好了车辆。 一行人来到齐天帮魏恒的公司门口,负责看守的人见是宗云海,立刻上前打开门迎接。 “你们老大呢?”维尔问道。 “在,在天台。” 看着这几个人表情非常古怪,维尔就问道“出了什么事?” 魏恒的几个手下都低着头不说话,这时,常在魏恒身边的一个保镖走了过来。 “宗老大,您来了,大哥在天台呢,这边请。” 维尔推开了天台的门,就见魏恒一个人坐在地上,靠着天台上的护栏抽烟,地面上还有好几个空酒瓶子,这大白天就喝得烂醉,看来魏恒果然有心事。 “你怎么来了?”魏恒扔掉手里的一根香烟,随后又点燃了一只。 “就是过来看看。我说你啊……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没事,就是想喝酒了。”魏恒朝着宗云海笑笑,也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别跟我说这话,我又不是瞎子,就算失忆了也能看得出来你有心事。” “得得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云海,你是来问老爷子的事吧?” “那边的事改天再说吧。魏恒,你给我一句痛快话,是不是喜欢晶晶?” 魏恒翻了一个白眼,狠狠的踹了他一脚,道:“少他妈的胡说啊,我把晶晶当妹妹看,我要是真对她有那个心思,还轮得到你小子?” 怪了,看魏恒的反映的确不像是喜欢赵晶晶,可从昨天晚上开始这家伙就不对劲,到底因为什么呢? 维尔还在心里纳闷,口袋里的电话就嗡嗡的震动起来。 本来打算一直留到把魏恒的秘密套出来,索性就拒接了电话,继续和魏恒闲聊。可这电话就没完没了的震动,大有要打爆的架势。 “我靠,你能不能处理一下,谁啊,敢这么给你打电话?”魏恒都听见那嗡嗡声了,不耐烦的催促着。 维尔拿出来一看,笑嘻嘻的说:“是祁宏。” “我想也就是他敢这么做,走吧你,大老婆都追到这来了。” 维尔心想,要是祁宏知道现在道上的人都以为他是自己的大老婆会不会一枪毙了自己。 “那我先走了,你也别喝了。”说完,维尔就离开了天台。 推开办公室的门,维尔就脸色不善的问道:“你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祁宏看了他一眼,心烦的说:“你还知道回来!”怎么听都像是大老婆的口气。 维尔笑笑,问他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刚才铁众找我说联系不上你,云海,少清和横三可能出事了。早上,铁众跟你说过吧?” “对。当时我还让他安排人去少清的医院看看。” “少清根本就没去上班,我让铁众去少清住的地方问过了,看门的警卫说少清一大早就去上班了。到现在少清和横三都联系不上,我想,他们肯定出事了。云海,你说会不会是赵群?” 维尔冷静的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赵群的眼中钉是祁宏,怎么想也不会对少清下手!难道是鲁重?也不可能,鲁重虽然有些笨,可还没笨到再给自己一次彻底吞了他镇联帮的机会。那种“管他什么三义会,先把阮少清拿下”的蠢想法,鲁重不会有。 那会是谁? 祁宏见着宗云海竟然没有疾奔出去心下十分疑惑,问了他是否着急,他也只是说留下等消息这样简单的回答。这让祁宏再一次搞不清楚自家老大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祁宏眼中的宗云海却是出奇的冷静。 祁宏一向很少问宗云海“为什么”,这一次也是一样。他按照宗云海的吩咐去办了,之后,就是看着宗云海在办公室里看仔细料,貌似很悠闲的模样。 难道是自己估量错了?一直以为他对阮少清很重视,不管是在医院的时候,还是现在。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利用阮少清来做借口吞了镇联帮,可祁宏却觉得,他根本就是一箭双雕。既可以吞了镇联帮,又可以借机接近阮少清。 在宗云海回到三义会以后,为了掩人耳目他把自己弄到了“情人”的位置上,而有意无意的对阮少清的关切,让祁宏明白,他真正在乎的是那个医生。 时间从下午拖到晚上,从晚上耗到清晨,失踪的人一点消息没有。维尔冷静的表象下心急如焚。 在第二天上午,腾铁众风风火火的跑回来,看见守在办公室门口的那四大金刚就说:“大哥在吗?” “在。”其中一个敲了敲房门,里面的维尔正在和祁宏商量一些工作上的事,听见外面腾铁众喊着:“有消息了”立刻让他进来。 “昨天晚上我在赌场那边蹲了一夜,终于查到点消息。大哥,可能是虎头帮干的。” “虎头帮?” 祁宏立刻说道:“那就应该有关系了。虎头帮和镇联帮关系很好,虎头帮的老大叫‘郑大河”道上的人都叫他郑磕巴,这个人没什么头脑,属于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原本虎头帮不足为惧,但是,郑磕巴近几年和北美那边做了几笔军火生意,在道上也有了些名气。” 维尔觉得事情有些麻烦。 “铁众,知道少清被关在哪里吗?” “我说不准。虎头帮在南郊附近有一个窝点,平时很少有人去,那里好像是一个仓库。” “放军火的?” “不是。具体做什么用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着八成就是在那里。老大,我去召集弟兄们。” “不。” 几个人都在等着自家老大发号施令,但是维尔自有他的考虑。过了很久以后,他才说:“铁众,你先去查查这个郑磕巴现在的位置,祁宏,你找张本市的地图给我。” 两人分头行动。不一会,祁宏拿来了一张地图,放在桌子上。 很快,维尔就找到了南郊一片待用的工业用地,那里是无人区,也可以说是三不管的地方。 “祁宏,这里是南郊通往市区的要道,只有一个交通收费口,你安排兄弟们守在这里。还有北面,这里是往前就是旧工业区,你带着两个人等在这里。接到我的电话联系,就立刻报警。” 祁宏突然明白了。 “不行!你想自己去门都没有。” “谁说我要自己去了?” 祁宏一愣,傻了。 “当我是独行侠吗?面对一帮倒卖军火的家伙还敢去单打独斗,他们可不比鲁重,手里有真家伙,我才不会去冒傻气。好了,你先带人走吧,我们电话联络。” 怎么又猜错了?祁宏摇着头离开了办公室。 祁宏走后大约十分钟,维尔召集了五十几个人,赶赴南郊外。 路上,接到了横三的电话,说虎头帮的郑磕巴就在南郊的仓库里,看来十有八九就是他们所为了。 五十多个兄弟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武器,不过他们很纳闷,老大在临出发前叮嘱他们说:“刚才我点到的人都把枪上满子弹,还要戴上胶皮手套,剩下的人你们的枪都把子弹拿出来,如果真的发生火拼,有子弹的人要分散开枪。记住,一担开火,你们立刻朝市区跑,路上一定要把手套扔掉,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管。” 五十几个兄弟一头雾水的说i“是,大哥”! 几十个兄弟这就要上车开拔,维尔突然拉住一个人,压低声音说:“你开车跑远一点,从后面过去,然后把车停在仓库的后面。停好车你再偷偷的绕到前面和兄弟们汇合,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人傻乎乎的看着自家老大,连问个为什么都不敢,自家老大那眼神,好可怕啊。 就这样,三义会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奔着南郊去了。 第25章 南郊仓库里。 虎头帮的老大郑磕巴,对着被堆在墙角的两个人开口大骂:“你,你们,他妈,他妈的,嘴还硬!我,我,我……” “我们虎头帮就是不怕三义会!”一旁的手下狗腿的接腔。 “啊对!三义会,算,算,算个,啊算,算个屌!宗,宗……” “宗云海。” “啊对!宗云海,我,我,我敢,我敢做了他,。你们,你,你们……” “你们信不!” 咣当一声,郑磕巴狠踹了那手下一脚,道:“靠,你是,老,老大,还是我,我,我是老大?” 手脚都被绑住了,阮少清强忍着头晕目眩,还惦记着为了保护他而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横三,正当那狗腿手下连连说明究竟谁是老大的时候,仓库的门开了,几个人慌张的跑进来,靠近郑磕巴在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听完那个人说的情况以后,郑磕巴就恼了。“慌,慌,慌什么。把人带,带里,带里,里屋去。让兄弟,兄弟们,弟们准备,准备傢伙!” 阮少清和横三被推推搡搡的弄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锁起来。横三跌倒在地上,露出兴奋的笑声:“大哥来了,我就知道大哥肯定会来。阮医生你别怕,就他郑磕巴那两下子,根本不是大哥的对手。” 他,他真的来了!阮少清一时间从忐忑不安到了心乱如麻。 不说阮少清此时是什么感受。在那仓库门口的阵势,就足够吓人。 十几辆车咣咣咣的开关车门声就有了震慑力,三义会的人个个一脸凶相,恨不得把虎头帮的兔崽子们活剥生吞了。 腾铁众想到了宗云海临行前偷偷对自己说的话,虽然完全无法理解,但仍然要将命令执行到底,于是乎,腾铁众身负重要使命,推开面前的兄弟们,走到最前来。 “郑老大,我腾铁众这边有礼了。“ 轰隆一下,雷傻所有人!这腾铁众好歹也是叫头阵的,还没开骂就先鞠躬,话说,他那两句台词打哪听来的,当这是古时候打擂台吗? 郑磕巴本来就难看,听了腾铁众两句话,脸上都快抽筋了,就别提他有多丑陋了。 “你,你们,来,你们来干什么?” 腾铁众反复在内心想着老大的叮嘱:“看不见眼珠子的笑,看不见眼珠子的笑……”然后,挤出看不见眼珠子的笑脸来,吓坏了身边和对面的人,以为白天见鬼。 “我,我靠,你他妈,他妈的想,想吓,吓,吓死老子!” “郑老大,我们大哥听说三义会有两个兄弟在您这做客,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特意来接他们回去。郑老大能不能给个方便?” “你,你算,算,算老几?” “郑老大,看您这话说的。常言道,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咱们都是一个道上混的,好歹也认识了几年,不看僧面看佛面,以前怎们两帮也没什么过节。真要是为点什么事闹起来谁脸上也不好看,再者说,你虎头帮也算是小有名气,我们三义会一向也挺爱护你们这样的小花小草,这个吧,就像绿化问题。你们这些小花小草长的好,我们这样的参天大树也高兴嘛,要是你们生了虫少了肥,一个个歪瓜裂枣的,也影响环境啊。要我说啊……” 郑磕巴嘴不好使,眼看着腾铁众口沫横飞,不但是他,就是他身边的弟兄和三义会的人都不会说话了。 三义会的几十个人恨不得挖个坑把腾铁众埋了,太丢人! 等着腾铁众抹了把嘴,总算是坑害完了其他人。 “妈的,你们老大呢?”站在郑磕巴身边的小弟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就问宗云海的行踪。 腾铁众心说,等我们家大哥出来就是你们的死期了!他回过头去,示意守在车旁的人打开车门。 车门打开了…… 众人惊呼:“大哥呢?”! 腾铁众眼前一黑,这怎么还把当家的弄丢了!立刻扑到为宗云海开车的司机面前,狠狠的问:“大哥呢?” “大哥,大哥半路就下车了。” “我靠,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 “他不让我说啊!” 被自家老大晾在这节骨眼上,腾铁众也顾不得多想了,对着郑磕巴就喊道:“郑磕巴,把三义会的人给我交出来!” 对方那是什么听话的人,掏出傢伙就开了火。 三义会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兄弟们,撤啊!”于是乎,五十几个人呼呼啦啦的在枪声中上了车。 郑磕巴怎么看都不对劲,终于察觉到有阴谋的时候,就招呼人赶紧进仓库里看人质的情况。 再说宗云海。他在刚出发的时候就让南郊附近的兄弟为他准备了一辆摩托车,还调换了腾铁众去和其他兄弟坐一辆车,随便抓了人为自己当司机,他的车行驶在最后面,趁着大家不备,就下了车。换了摩托车以后,早一步到了仓库附近。 把摩托车扔在一旁,偷偷的潜入了仓库的后面,在窗户外面听见了郑磕巴和手下人说的话,没用十分钟他的人就到了。 郑磕巴只留下两人看守小房间,他不费力的就撂倒了这两个废物,打开门的时候正是外面腾铁众开始唠唠叨叨。 阮少清惊讶的看着他,横三也吓的掉了下巴,万万没有料到宗云海竟然一个人来了。 割开绑着他们的绳子,宗云海扶着站立不稳的阮少清对横三说:“后门有车,你先上去,听见枪声以后就开车。朝着工业区的方向开,越快越好。祁宏在那等着你。记住,除了祁宏外,不管谁问你少清在哪里,你都要说不知道。” “大哥,那你和阮医生呢?” “我还有其他办法,快去,别给我找麻烦。” 横三绝对服从命令,尽管一身是伤,跑起来的速度也是闪电一般的。 维尔看着横三上了车,紧跟着外面就想起了枪声,他拉着阮少清直接藏在了床底下。 “别出声,很快就过去了。” 阮少清几乎被他压在身下,昏昏然的脑子里都是他身体的重量和温度,还有紧贴在背上的心跳。前天晚上,他也是像这样压着自己,灼热的体温和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还有他口无遮拦的混帐话,像是外形生物的武器,打的自己毫无招架之力。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严肃紧绷的神情让阮少清心里一紧,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被绑架的时候,的确很害怕,可似乎早就料定他一定会来,可听见那说话磕磕巴巴的人要准备杀他的时候,却又拼命的在心里喊着“不要来”,但是,真的看见了他,却又莫名其妙的安了心,安了心是好事啊,总归是得到了营救,生命也安全了。可现在他就在上面压着,这重量压到了心里,于是,慌张了。 在这种危机未除的关头,阮少清一点都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枪战啊,流血啊,死伤啊,这些都已经被他彻底忽略掉。紧紧挨着的男人占据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竟然对郑磕巴等人返回来都毫不自知。 郑磕巴和他的人折回头才发现自己人被打晕,小房间的门也开着,再听到后面传来的车声。 “追,追啊!” 几十个人呼呼啦啦的冲了出去,一部分追着三义会那些兄弟,一部分追着横三开的车。 刚才还喧闹的地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维尔看了看下面人的脸色,担心的问:“被下药了?” “普通的麻醉药。”靠在宗云海的怀里,阮少清头晕目眩。 “有没有被……被怎么样?”他担心他会被…… “挨了两脚,没事。” “那就好,出去吧。”维尔先钻出床底,随后小心地拉着阮少清出来。 阮少清头重脚轻没站稳,幸亏有人把他抱在了怀里。 小心翼翼的坐在床上,让阮少清靠在自己的怀里,维尔计算下时间,就打给了祁宏。 “祁宏,马上报警。就说有人绑架勒索,还企图谋杀。” “我知道了。云海,你在……” 不等祁宏多问维尔就挂了电话,随后,轻轻的摸着阮少清惨白的脸,柔声问:“能走路吗?” 发烧了?阮少清以为自己是生了病,怎么他的手一碰到额头,这体温就往上窜?有意的避开他温柔的手,别扭地说:“就是看不清东西,头晕而已,你扶我一把就行。” “算了,咱们现在是逃命,不是郊游,还是我抱你吧。你搂紧我脖子,小心摔下来。” 事实证明宗云海的话是对的,阮少清没有多余的精神考虑问题,乖乖的听话抱紧了宗云海的脖子,任由他像是抱着女人那样抱着自己。 外面已经没有半个人影了,维尔抱着阮少清走到摩托车旁放下。 把迷迷糊糊的人安置在车上,自己也上了车,还叮嘱:“抱紧了,我开车快。” 后面的人没说话,紧紧的抱着,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背上,这让维尔觉得幸福。临开车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镜子,头盔里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再说祁宏这边。被宗云海挂了电话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应该说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 宗云海为什么让他先到这个老工业区等着,他是一点摸不着头脑,又为什么让他报警,他也是琢磨不透。按理说,道上的事多大不愿意警察插手,宗云海那个傢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满脑子问号,祁宏很快就听见了从远处传来车辆奔驰的声音。下了车就朝远处望,渐渐的看清了是自己兄弟的车,就招呼着跟随在身边的几个人迎了上去。 不过才三五分钟的事,横三的车就停在了祁宏的身边。 “怎么是你,云海和其他人呢?”祁宏急了。 “其他兄弟朝市区去了,老大让我们到你这来汇合。” “少清呢?” “他跟大哥在一起。我靠,这就追上了。” 说这话的功夫,后面虎头帮的人已经追上来了。祁宏心说糟糕,他们这些人谁手里都没有枪,不是没带,而是宗云海不让他们带着。 第26章 说这话的功夫,后面虎头帮的人已经追上来了。祁宏心说糟糕,他们这些人手里都没有枪,不是没准备,而是宗云海不让他们带着。 “不要车了,往里面走。”祁宏当机立断。因为工业区里面有很多废旧的旧厂房,还有不少盖到一半的建筑,想把车开进去是不可能的。 这些是不是都被宗云海考虑到了?祁宏没时间琢磨这个问题,搀扶着受了伤的横三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工业区。 郑磕巴追着横三的车一直到工业区入口才停下,招呼了手下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拿着枪闯了进去。 老工业区内已经没有多少人在了,大不了就是些看守工地和工厂的人,听见有人跑过来早早就藏好,天塌下来也不会出去。 郑磕巴的那些人和他们老大一样,个个没什么头脑,以为在这种偏远的三不管地区就能胡作非为了,还没看见对手的影子就开枪恐吓。 他们这一开枪,祁宏有点明白了,就问横三说:“云海还交代过你们什么?” “啊,大哥说,除了你以外对所有人都不能说阮医生的下落。” 祁宏略沉思一会,终于明白了宗云海的用意。就对身边的几个人说:“尽量藏好不要出声,警察马上就来了。” 虽然他们都想问问为什么警察会来,但是看看祁宏的脸色还是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郑磕巴嚣张坏了,破口大骂说三义会的人是缩头乌龟,还连着开了好几枪,三义会的人有祁宏那么冷浸的人坐镇,计算他把自己的舌头骂好使了,也不可能出去。 但是祁宏也开始担心,这样的话那宗云海的目的搞不好就功亏一篑了。于是:“你们不要出声,我去看看。记住,谁都不能出来!” 本来还有人想要代替这个貌似文弱的律师出去,但是祁宏的动作太快,一眨眼,就跑出去了。 祁宏故意让虎头帮的人发现自己,他跟随宗云海也见识过几次这样的场面,根据活命法则之一,有人对你开枪的时候绝对不可以停下来不可以回头,只有拼命的奔跑。 祁宏险些中枪,幸亏周围都是废旧残破的建筑物,不知道替他挡了多少颗子弹。等终于窝在一垛废砖后面的时候,就听见了刺耳的警笛声。祁宏心下惊喜。 郑磕巴和他的人万万没有想到警察会来,本来就没什么组织性的人立马有些慌了阵脚。等着郑磕巴喊着“快,快跑”以后,他们已经追着祁宏等人进入了老工业区的腹地,没有车,没有代步工具,返回头跑出去只能迎上警察。 结果是毫无悬念的被抓。 负责这次行动的人是反黑组的组长,他带着不少警员把郑磕巴等人押上车,郑磕巴磕磕巴巴的说他们乱抓人,那边,祁宏带着自己的人走了出来。 反黑组的组长有些诧异的看着三义会的律师和三个身受重伤的人,说:“都带回去。” 很快,警方带着两帮的人都回到了警察局。结果经过搜身以后发现,三义会的人没有一个携带武器的,而虎头帮的人是个个装备完整。再加上祁宏那三寸不烂之舌,警方毫无疑问的认定了虎头帮绑架勒索、非法监禁、私藏枪械、企图谋杀的罪名。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郑磕巴也不是老实孩子,死不承认自己干的一切,他的律师也赶了过来,跟警察玩起了拉锯战。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祁宏有些着急了,这要是有第三方的目击证人该多好,郑磕巴就是浑身是嘴也别想洗脱罪名! 这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惊动了付康林,此时,他正仔细的听着横三讲述当时的经过。 “就这样,我们被他们的人用枪顶着绑架了。” “你说,那个医生也被绑架了,那现在他在哪里,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付康林问道。 横三心里一动,想起了大哥的话,就说:“我不知道啊,被绑到虎头帮以后,我就没见过阮医生。后来,大哥救我了我,我开车和祁宏汇合以后,虎头帮的人就追上来对我们开枪。接着,你们就来了。 付康林在心里微微一笑,心说:“既然维尔把这么美味的一道菜送到了嘴边,不吃岂不是太可惜了,不过嘛,这道菜里还缺了点东西啊。维尔那小子,打算怎么做呢?” 站在一旁的反黑组组长还有些犹豫的说:“但是,郑磕巴说是你们偷偷的进入了他们的地盘,明显制造事端挑衅。发生争执的过程中,那个什么医生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据说,那个医生和你们老大关系匪浅啊。再者说,谁会相信,宗云海要救自己的人,会被虎头帮追的抱头鼠窜?” 一个小警员凑过来说道:“组长,在通往市区的路上,我们还抓了一些三义会和虎头帮的人,不过非常奇怪。” “什么?” “虎头帮的人都有武器,三义会的那十几个人的身上只有两个身上有枪,但是,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我们也做了硝烟反映测试,证明没有开过枪。” “什么?三义会那些人拿着没有子弹的手枪去跟虎头帮火拼?你傻了吧你?”反黑组组长大为吃惊。 “是这样的。” 组长眼珠子一转,明白了这是一次三义会的阴谋,但是,就算明白又能怎样?大不了就是把那两个有枪的人抓起来关机天,那个祁宏有的是办法弄他们出去。其实,相对于警方的收获来看,这不过是小小的损失罢了,连台面上都上不去。有些犹豫着接下里要怎么了,组长特意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角落里的黑楚文,对方低下头笑笑,不言不语,倒是对着祁宏笑眯眯的招手,结果接到白眼一枚。 “郑磕巴还不承认吗?“坐在旁边听审的付康林问道。 “他嘴太紧。就说那些人不是他虎头帮的,武器的事也死不承认。” 就在这时,来了两位远道的客人。 祁宏一直在审讯室听着付康林和属下的谈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说,如果郑磕巴一直这么耗下去,那么,虎头帮那边就有大把的时间把罪证藏起来,就算付康林直接下令去搜查,那时候恐怕早就没用了。但他在看见门外走进那两个人以后,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宗云海的计划到这里,不过是一半而已。 付康林看着美味佳肴的最后一道调味料,问道:“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国际刑警朴看了眼祁宏和横三,说道:“距离虎头帮和三义会火拼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为什么你们还没有去搜查?” 这时候就该自己出面了,祁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宗云海要安排自己去接横三,原来他的用处是在这。 “朴先生,我们见过面。作为三义会和宗云海的律师,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祁宏冷着脸说。 “祁律师,我不用你交代怎么做事,事实上,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位。”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他根本没把祁宏放在眼里。 “在你们那里律师到底是什么地位我不清楚,但是在这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没有证据就像搜查我三义会是痴人说梦!如果你想从这里弄出一张搜查令,那么就请拿出证据。” 朴微微的冷笑,道:“虎头帮和三义会火拼是我亲眼目睹,这算不算证据?” 上钩了,就要他这句话!付康林和祁宏都在心里叫好,不过表面上一个装的惊讶,一个装的兴奋。 “付局长,我们国际刑警的身份够不够作证弄出一张搜查令?” “太好了!既然事情是你们亲眼所见,就没有任何问题。我马上召集人手,立刻搜查三义会和虎头帮!” 朴得意的看着祁宏,冷冷的嘲讽:“你这种律师不过就是被宗云海骑在身下的一条狗,洗干净脖子等着去死吧。” 朴侮辱了祁宏,对方没有任何反映。当他转回身打算走出去的时候,诧异的看见了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笑着,他认识这个男人,曾经和宗云海吃过早饭的警官——黑楚文。 警方正式出动,呼呼啦啦的一下子涌出好多人,朴和他的搭档也在其中。朴刚刚在车里关上了车门,就看见站在外面的搭档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事一样对自己大喊大叫,不等他打开车门问问明白,就感觉到自己身上一团火热。紧跟着,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燃烧。 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没有上车的,已经上了车的,都纷纷跑过来给朴扑打身上的火焰,直到有人拿来了灭火器才算让火熄灭。朴受了重伤,搜查现场他是去不了了,医院的大门倒是为他敞开了。 第27章 这一次的大搜查简直是大获全胜!虽然终究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医生,但是在虎头帮的地盘上,发现了大量的军火和走私军火的账本。也就是说,警方打着搜救人质的旗号,其目的确实虎头帮倒卖军火的证据! 而三义会的情况就多了一点喜感。警察们风风火火的冲进去,大肆搜索了好几番,结果是一无所获。就连三义会名下的地下赌场都已经早早的停业,挂上了内部维修的牌子。警察们歪着头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藏在远处车里的那四大金刚,正气喘吁吁的抱着几大包账本和现金,那样子分明是刚刚偷拿出来的。他们冷汗直流啊,当初宗云海在临去虎头帮之前就偷偷的嘱咐他们,马上关闭赌场,将现金和赌场的账本拿走,弄个装修的牌子挂上。这一番工作下来不等他们喘口气警察就来了,幸亏早就有准备,要不然肯定会有不小的麻烦。 那被维尔彻底摆了一道的郑磕巴只有洗干净屁股等着坐一辈子牢,或是吃枪子了。 在办公室听完了搜查结果报告的付康林让下属出去,随后起了身走到窗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放在抽屉里的电话嗡嗡的震动起来,他估计着,这时候维尔该来电话了。 “我的礼物怎么样?”电话里,维尔问道。 “非常喜欢。没想到你这么轻易的就铲除了虎头帮。” “这只是第一步。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见郑磕巴。” “我尽快安排,等我电话。另外,那个医生你安排好了?” “嗯,他很安全。再联络吧。” 放下了电话,维尔打开了浴室的门走出去,看着躺在床上沉睡中的阮少清,慢慢的走到床边,握着他柔软修长的手,心里终于踏实了。 在警察局一直耗到晚上才回家,祁宏一身的疲惫直接躺在了沙发上。他的头发还是湿的,这一路上出了一身的汗,难受的要死。 进出警察局早已是家常便饭,不可能会怕他们。但是,他和宗云海通过了电话以后,才发觉,自己竟然冒出了一身的汗,心里隐隐感到害怕。 他想着,难道说宗云海在看地图的时候就有了这个计划吗,当时完全猜不透他乱七八糟的部署到底要干什么,特别是让自己守在老工业区那边的命令,他根本摸不着头脑,宗云海知道老工业区里地形复杂,障碍物多,车辆根本进不去,所以才设下了请君入瓮的圈套。 宗云海吩咐那些去仓库的兄弟们不能使用有子弹的手枪,原来是早就预料到会被警方抓到,宗云海不让跟着自己的人携带手枪,就是为了表明三义会的清白。 他独自在半路下车,提前到了仓库,趁着腾铁众等人吸引了郑磕巴的注意力的时候,悄悄的救出了阮少清和横三。现在想来,当时筹划的时候,宗云海一定明白,腾铁众他们拖延不了多久的时间,也就是说,当枪声响起就是郑磕巴发现上当的时候,所以,他才会让横三暂时留在车上,听见枪声以后才开车! 他利用横三先行逃脱引走了虎头帮的人,而他自己带着阮少清藏在视觉的死角,那种紧急的情况下,对方当然是把横三的车当成第一个追击的目标! 而另一方面,宗云海吩咐腾铁众那些人,只要开枪就朝着市区跑。这样一来,就把虎头帮的人分成了两队,一,不但减弱了他们的力量,二,也给对方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宗云海提早就打电话给自己说要报警,那时候应该是虎头帮的人刚上了车,在时间上,宗云海取得了先机,至少获得了十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这个时间必须掌握好,警察来早了,虎头帮的人还没追上来,到时候虎头帮的人看那些警车肯定落跑。警察若是来晚了,那自己和几个弟兄怕是就凶多吉少。 这一连串的计划紧凑而无疏漏,然而,让祁宏感到最害怕的是,这只是宗云海整个计划的一半。 他引来了警察,藏起了阮少清,还叮嘱横三隐瞒阮少清的下落,这样以来,就等于是给了警方一个完美的借口彻底铲平虎头帮!但是,帮会之间的纠纷谁也说不清对错,或者说,不管谁对谁错,在警察眼里都是要被打击的对象。因此,宗云海利用了一直跟踪他的国际刑警做目击证人,这就是最后一张王牌! 天呐,自己都快忘了还有国际刑警这俩个人,亏得宗云海一直记得。并且还能提早预料到三义会也会被警方搜查,所以,他才暗中让那四个人去把地下赌场的赃物转移,让警察扑了空,仅仅是在娱乐场那边抓到几个嫖客而已。 搜查结果表明,虎头帮的郑磕巴与北美的军火商有生意来往,这样的话,为了调查清楚虎头帮的军火生意,不管是国际刑警还是当地的警察,怕是没日没夜的忙碌很长一段时间,绝对不会再找三义会的麻烦。 宗云海这一次的举动,不费吹灰之力除掉了虎头帮,还让警方对三义会无暇顾及,而这样的计划,仅仅是在他看了一眼地图就酝酿完整了。这样的宗云海,怎能不让人感到害怕。 难道失忆真的可以让人变得这么精明吗?还是说,这本来就是宗云海的实力?想着想着,祁宏就进入了睡眠。 夜很深了,阮少清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了床边正在阅读的宗云海。 “云海?”声音有些虚弱。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维尔放下手里的书,微笑着问道。 “头疼,浑身无力。” “真是好机会啊。” 阮少清诧异的看着他,一点都不明白他调侃的意思。 “想喝水吗?” 见阮少清点点头,维尔扶着他坐起来,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水送到唇边。 等阮少清觉得喉咙不在干渴了,才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和那些兄弟没事吧?” “放心,我们都没事。你现在觉得好一点的话,就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前天晚上,我从你这儿……”吓,怎么提到了那件事,阮少清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臊的不得了。 噗! “你,你笑什么?”阮少清气呼呼的瞪着他。 “抱歉,看你的样子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我不闹你就是了,继续说吧。” “我,我昨天上去上班的时候突然被人用枪顶住了,他们夹着我上了一辆车,我当时看见了被打的很惨的横三,才知道他一直在我楼下守着。那些绑架我们的人也没说因为什么。不过我听他们之间的谈话,好像,好像是要引你出来交涉什么事,如果你不同意,就杀了你。” 维尔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在了床边,他的手轻轻的拨动了阮少清额前的发,这让对方开始紧张。 “别怕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现在身体不好,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你,云海,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为什么?” “先不说我,我是个异性恋,你,你不是还有未婚妻吗。为什么……” “你说晶晶啊,我们之间没有感情,这件事我会解决。” 突然,阮少清恼怒的看着他,也不害羞了,也不紧张了,非常严肃的问他说:“这是什么话?赵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就因为你喜欢了同性而要抛弃她吗?你们能够有婚约就代表曾经有过感情,你这样始乱终弃谁还能信任你?” 维尔愣住了。他不得不承认,从前的自己的确很差劲,没有对什么人负过责任,虽然构不成始乱终弃,但是最起码也是个风流花心的家伙。而阮少清一看就是那种在感情上非常认真又古板的类型。维尔明白,自己这样好风流的男人最怕招惹到的就是阮少清的类型,一个不小心,就脱不了身。但是这一次很奇怪,维尔没想过要在阮少清的身边离开。 “少清,你要仔细的听我说完。我和晶晶之间的婚约,纯属是因为两个帮派之间的利益才成立的。我在没有失忆以前对她就没有感情,失忆以后,我只当他是青梅竹马的妹妹。不管将来我会和谁在一起生活,至少我不能因为利益的关系,让晶晶得不到真正的幸福。我希望晶晶能和我一样,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不要再为我和她的关系烦恼了,对你来说,我是真正的黄金单身汉。” 阮少清的头上一片乌云掠过,气恼的说:“问题就在最后这句话上,你是个单身汉,而不是单身女。” 维尔不着急,微笑的望着他炸了毛的样子,慢慢的靠近。 “你会接受我的。至少,在你被绑架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吧?” “你,你怎么知道?” 这呆的可爱的傢伙啊,维尔心说。 第28章 维尔不着急,微笑的望着他炸了毛的样子,慢慢的靠近。 “你会接受我的。至少,在你被绑架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我吧?” “你,你怎么知道?” 这呆的可爱的傢伙啊,维尔心说。 “因为你已经开始在意我了,别否认事实,看见我那时候,是不是觉得心里有了底,也不再害怕了?”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能看得出,你心里有我。” 这脸上的温度可以煎鸡蛋了,难道说,自己的心里真的已经有了他的存在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只当他是朋友。 “你,你别靠着的这么近。”太近了,近的都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温度。 “坐远了就看不清你的眼睛了,你的眼睛很迷人,不管做什么事都那么认真专注。” “我,我就只有这一个优点。” “偏偏还是我最喜欢的,我一直希望你能看着我,只看我一个人。少清啊,给我一次一机会怎么样?我会让你幸福的。” “你,你,你不要总盯着我,我会不自在的,这手都不知道放哪好了。”被他看的浑身难受,真想昏过去算了。 “那就放这好了。”维尔顺杆爬,接着他这话就握住了他的手,温柔而强势的不容拒绝。 “你放开!我不可能接受你的感情。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是,这和感情没关系。” “我也没打算让你以身相许啊。” “要怎么说你才明白,我不会接受你,你也别想改变我。” “你误会我了。我认为,改变别人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一种傲慢。所以,我没有想过要改变你,但是我会让你接受我。” “这有区别吗?” 维尔的头歪在一边,似换个角度欣赏对面的人,眼睛里一点一点的传递给他什么是喜爱。 “拜托你了云海,坐远一点行不行?” 维尔觉得这样的阮少清实在可爱,于是,动了动身子。 “云海,远近你分不清吗?我是要你远一点,不是近一点!”阮少清气的头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正酝酿着某些不良的想法,维尔把阮少清逼得无路可退,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恶的是,阮少清头晕眼花,连个躲避的动作都做不了,只能感觉着他一点一点的靠过来,最后,温柔的吻落在了脸颊上。 “你!” “别怕我,少清。”突然认真起来的人像是恳求似的说。 “你,你这是趁人之危。” “所以我只亲了你的脸,不算过分啊。天晓得,我有多想跟你亲热,不过,你放心,在你没有点头以前我不会那么做的。” “我不可能点头!云海,就算你喜欢男人,以你的地位和权利来说,一定有不少男人愿意被你爱,不要来找我行不行。我只是个普通人,想过的是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的生活!”他说出心里话,不在顾虑会不会伤到了对方。 维尔的神色暗淡了下来,直言不讳的问他:“你介意我hei道的身份?” “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我不可能喜欢上男人。” “我不会放弃的,我的坚持就和生命一样,都是Tardigrades。” 阮少清哭的心都有了。 维尔笑笑,实在是喜欢他这样着急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本来还想多亲密一会,房门就被敲响了。 “大哥,麻烦你出来一下。” 听声音是横三,维尔不顾阮少清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就在那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后站了起来。 打开门,横三好担心看见大哥杀人的眼神,不成想,看见的是满面春风。不过…… “大哥,下面有一些兄弟,他们……” 哈,要窝里反了吗,算算也差不多了。于是,维尔对变成鸵鸟的阮少清笑笑,离开了卧室。 楼下,十几个兄弟面色阴沉的等着他,维尔看了他们一眼就道:“跟我去后面的院子,少清要睡了,别吵他。” 这十几个人闷头不语的跟在他身后,腾铁众看了看,还是忍不住把电话打给了祁宏。 祁宏困的要死,可就是睡不着,吃了两片安眠药勉强有了些睡意,正在遥望那周公棋盘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大作,祁宏气的真想一巴掌拍个稀巴烂。 “谁啊!”口气不善,脾气也不小。 “我啊,腾铁众。” “有事?” “那个,一些兄弟非常不高兴咱们被虎头帮追的到处跑,现在找着大哥要个说法呢,我看大哥脸色不好,担心会出事啊。祁宏,也就只有你能拦得住大哥了。万一大哥要开杀戒,那就糟了。” “真是一群蠢货!我马上过去。” 院子里的凉亭内,维尔稳稳的坐在太师椅上,冷眼看着一群一脸横肉的男性集团,倒足了胃口。 “说吧。”维尔道。 这十几个人在三义会里也算得上是有些地位,手下都管着几十号的人,他们平时也有和大哥直接对话的权利。听见自家老大放了话,就起七嘴八舌的吵吵起来。 维尔听了好半天,终于可以总结中心思想了。就是说,这帮浑身蛮力的傢伙,非常不满他们被虎头帮追杀,也不满虎头帮废在了警察的手里。按照他们的意思,那就要抄家伙直接冲进虎头帮的地盘,把那些龟孙子掐死的掐死,活埋的活埋,干废的干废,在道上立下三义会威猛的大名才行! 真是一群笨蛋,不但笨,还没有组织性和领导性,简直就像黑社会的混混一样!啊,他们不就是hei道上的混混吗,真是的。 维尔突然笑了,这可把那十几个人弄的傻了眼,有胆子小点的,都以为自己小命不保。 维尔知道,这种时候就要恩威并施,于是,收敛了那意义不明的笑容,严肃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自打失忆以后就和蔼可亲了,稍有什么不满就能凑在一起弹劾我了?” 十几个人没人应声,其实,自家老大说的没错。从他在医院回来以后,大家的确觉得这位以前阴沉可怕的龙头变了太多。而现在他们才想起来,这个人即使变了,也还是宗云海。 “怎么不说话?干才不是还能言善道吗?二亮,你手底下有七八十个兄弟,这里,除我以外,就你权利最大了。” 被点了名的人咬咬牙上前一步,说:“大哥,不是兄弟们不服你,这次的事太他妈的丢脸了。道上的人会怎么议论我们三义会?” “你们觉得,拿着傢伙把虎头帮杀的片甲不留就是种光荣,那我问你,我带着你们去杀了虎头帮的人,那之后呢?我三义会要拿出多少个人做牺牲品献给警察?你也是三义会的老人了,你给我一个数字。” “怎么说也得有七八个兄弟折进去,但是大哥,这种事兄弟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这句话是你们这些有地位人说的,而真正要进去受苦的是三义会最底层的那些小弟!” 宗云海的这句话顿时引来几个人的反驳。 “大哥,进了三义会就该有这觉悟!混hei道的都有这心理准备。我们三义会在道上的名头响当当,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够狠,够快,够强!” “对,就是这样!大哥,今天这事咱们三义会的面子彻底是没了,以后你让兄弟们怎么在道上混?就算因为虎头帮咱们折几个兄弟进了局子,那也只脸上有光,混hei道的谁还怕这个,你们说对不对?” 这人一煽动,其他的人都跟着随声附和,甚至还有人说出了:“这样下去三义会没啥搞头”的话来,一时间,他们把矛头都指向了——宗云海。 “看来,你们的这些怨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想要退出三义会的吗?” 突然,没了声音。维尔打量了一下这些莽夫,继续说道:“谁想离开我不拦着。”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跟着你这么多年,不过是说了点心里话,你就怀疑我们要反水,我们兄弟们这些年的忠心都成了狗屁了!就说虎头帮这事,光是我手底下就能给出三四个准备去吃牢饭的兄弟,他们哪一个不是对三义会忠心耿耿,大家说是不是?” “对,我手下也能拿出几个兄弟来,靠,不就是他妈的吃几年的牢饭吗,有鸡毛关系,出来以后还是条汉字!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我们被虎头帮追的像过街老鼠,结果还是被警察救了,我操,真他妈的丢脸。这还不如让我带着兄弟们去杀一场来得痛快。” 维尔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今天要是不彻底把他们震住,三义会以后就被想再有出头之日。 于是,众人眼中的宗云海开口了。 “你们说了这么多话,为了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三义会!” “那好,我问问你们,谁知道三义会的‘三义’到底是什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琢磨着宗云海这话里的意思,也在琢磨这问题的答案。但是,有一个人却走上前去大声的喊着“我不听这些,今天大哥你就给兄弟们一句交代,我罗……” 砰的一声!众人惊愕的看着冷冽漠然的宗云海开了枪,那个姓罗的男人叫吼着跪在地上,大腿上的鲜血直流。 宗云海连身子都没动,把手枪搭在了肚子上。 第29章 “大,大哥,我,我不服!”被打的人脸色苍白,他恶狠狠的看着。 丝毫不理会罗堂主的反抗,维尔冷眼看着他们这一群人,依旧很淡漠的口气,说“回答我,有谁知道三义会的‘三义’是什么意思?” 众人懵了。 “没人知道吗?你们在三义会多久了,没人知道这三个字的意义吗?听清楚了,三义会的意思是,要有义气,要讲义理、要守义信,这才是三义会的精髓。我再问问你们,三义会由什么组成……” 维尔,停下脚步,周遭依旧是安静的很,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还是没有人能回答吗?那我再告诉你们,三义会是由你们这些兄弟组成的。刚才,罗堂主和郑堂主说了,光是他们手下就能拿出几个兄弟进去吃牢饭,我真该给你们颁发勋章啊。罗堂主,你在三义会做堂主多久了?” 罗堂主强忍着腿上的伤痛,说道:“七年了。” “郑堂主,你呢?” “我五年了。” “时间都不短啊。我纳闷了,为什么这么久的时间你们只是个堂主的地位?” 两个人哑口无言,咬着牙不说话。 “堂主这名字虽然听上去不错,但是你们自己应该明白,在三义会里堂主是最底层的干部。也就是因为你们能把手下的兄弟随随便便的说扔就扔,你们到现在不过才是个堂主!就你们这种简单到白痴的脑袋这辈子永远只能叫别人大哥!”落地有声的言辞震撼了周围的气场,紧绷着的神经让每一个人都开始戒备着宗云海手里的那把枪。而宗云海则慢慢的站了起来,拎着把手枪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了过去,他看似懒散的样子,却有种刺骨的萧杀之气。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一边说着:“打打杀杀谁不会,混帮派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们要去拼命,你们要杀个痛快,然后呢?然后就是把那些刚入会的小兄弟们送进去,我想问问你们,那些不是三义会的人吗?不是跟随你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罗堂主,如果没有那些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还能跪在这里?怕是早就死了去见阎王。那些救过你护过你的兄弟,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要去牢里耗费几年的时间,出来以后他们还是小弟!而你,却可以高枕无忧的继续风流快活,继续做你的堂主,我他妈的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人”话音为落地,他一脚把罗堂主踢倒在地上,突然大声的对在场的所有人说:“记住了,既然入了我三义会,就是我宗云海的兄弟。三义会是我宗云海的,三义会的兄弟也是我宗云海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这个大哥需要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如何在确保打倒对手的情况下,保全我三义会的人!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算只拿一把西瓜刀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拼! 但是,你们要给搞清楚,在我宗云海手下做事,就是去玩命也要玩的比别人漂亮,就是去死也要比别人死的有价值!虎头帮那种垃圾,不值得我三义会付出任何一个兄弟!” 就在院子里终于变的安静以后,宗云海走到罗堂主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罗堂主,如果你不服气,可以对我开枪,我宗云海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他妈的是狗娘养的!” 看着宗云海扔在眼前的枪,趴在地上的男人紧紧的握着双拳,周遭死一般的安静。 “没胆吗?你不是说自己够狠够绝吗?既然你觉得我欠了你和三义会一次出头路脸的机会,那我就还你,欠了就要还,这是道上的规矩。对我开一枪,咱们兄弟之间就算清了,从此后不管是我宗云海还是三义会都不欠你,你也跟三义会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男人低下头慢慢的撑着地面像是要站起来,一直看着的腾铁众早早就把枪握在手里,只要这罗堂主敢把枪口对准宗云海,就算去坐牢,他也要杀了他! 结果,罗堂主竟然跪在了宗云海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大哥!” 院子里的人都没一个敢和宗云海对视的,他们没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懒惰又没什么威严的大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他们个个都察觉到了什么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他们连三义会的‘三义’都不知道,他们连平时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能毫不犹豫的抛弃,一种陌生的耻辱感让他们抬不起头来,同时也终于明白了,能够成为龙头的人不是简简单单的享受着,他们的身上背负着更多的‘义’,至少三义会的龙头宗云海是这样的。 “都闹够了没有?大半夜的也不嫌丢人,散了散了,云海,你也赶紧回去睡觉。”祁宏其实早就到了,听见宗云海这一番话的时候连他这种冷静的人都有了些热血沸腾的感觉,甚至忘了出面阻止事态恶化下去,等到看见那几十个人都被宗云海镇服,这才走了出去。 祁宏来了,大家都以为有了个台阶下,却听宗云海说:“都给我站好!以为这样就完了?会规第四条是什么,说!” 还跪在地上的罗堂主大声的喊着:“不可背信弃义,不守者杖责一百。” “好。既然你们还肯叫我一声大哥,我就不勉强你们,想想我说过的‘三义’你们有谁觉得自己做的对,就可以去睡觉了,有谁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就老老实实的给我脱了裤子趴下!” “云海……” “祁宏,这没你说话的份,进去。” 祁宏看了看宗云海,深知,自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约束得了他。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 时间过了五分钟左右,跪在地上的罗堂主第一个主动趴在了地上,随后,这十几个人没有一个回去睡觉的,他们心服口服的接受了杖责。 横三和腾铁众拿来了板子,而宗云海坐在那把太师椅上,冷眼看着那块板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那些人的屁股上。 祁宏房子的窗户前看着这一切,深知,从此后,三义会这些最基层的兄弟对宗云海死心塌地。 折腾了一个晚上,等着把十几个屁股开花的男人送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吩咐让几个人收拾一下院子,宗云海也觉得有些倦了,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前,扭了扭门把手,哑然失笑,这阮少清在里面把门反锁了。 “你和少清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管,不要随便把普通人卷进来。” 维尔回过头看着祁宏一本正经的样子,道:“你也有糊涂的时候。” 祁宏暗叹一声,心说,阮少清早就被卷进了这场游戏里,就算现在想抽身怕是也来不及了。也许,正是意识了这个现状,所以宗云海才对他下了手。 想到这里,祁宏不耐烦的叹了口气,说:“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年轻人嘛,就要活的充实点。”这话刚出说出去,就被祁宏冷冷的白了一眼。维尔心里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私人感情暂且放在一边,还有等着他马上去做的事,于是,就说:“罗堂主的枪伤,会在哪里治疗?” “魏恒的齐天帮,他那里有一个地下医疗所。” “黑医?” “技术好,口碑好。” 哈,hei道上的黑医也有口碑,真是滑稽。维尔在小小的腹诽了一下,随即就说“过去看看。” 祁宏眉头一皱,瞄了一眼楼下客厅的几个兄弟,小声的问:“你打算去探病?” “祁宏,你是不是在缺乏睡眠的情况下就特别迟钝?今晚的事,明显有人在背后教唆罗堂主,要不然他哪来这么大的胆量跟我叫嚣?” “好吧。”祁宏答应了他的要求,吩咐铁众等人坐好准备。 到了魏恒的地下医疗所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把门的人一见是三义会的龙头自然不敢怠慢,赶忙打开了大门。 阴暗的走廊里都是消毒水和药品的味道,护送罗堂主来的两个兄弟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维尔看了一眼没让横三叫醒他们。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厕所走了出来,看见三义会的老大有些诧异。 “宗老大?” 维尔点了点头,说:“来看看我的人。” “刚把弹头取出来,就在最里面的屋子里。” 带着祁宏,维尔走进了狭窄的通道,打开最里面的那一扇门。 “怎么会这样?人呢?”祁宏看着空荡荡的病床,不由得发问。 黑医也非常的惊讶,说他给罗堂主的屁股做了处理也取出了大腿里的弹头,随后就去了厕所,这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这人怎么就没了? 维尔始终没说话,走到这个简陋手术室的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以后,发现窗户是半开着的,罗堂主,跑了。 “马上把罗堂主找出来!”维尔对布下命令。 腾铁众不敢言语了,看大哥脸色难看,估计这事肯定小不了。他有点纳闷,大哥已经原谅了罗堂主的所为,这人还跑什么?他正纳闷的时候,就听见自己大哥对祁宏说:“祁宏,你仔细调查一下,最近罗堂主和谁走的比较近。” 第30章 赶回到家里的时候,负责照顾阮少清的人说他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走了,维尔没再多问什么,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他,就应该不会有问题。现在,维尔急着要去公司,洗了澡换了衣服,又离开了家。 在公司里,一切似乎都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异常。但是维尔知道,三义会里肯定有几个地位不低的人在企图推翻他,而罗堂主的失踪,就表示这些人似乎有些急不可待了。那么,他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呢? 祁宏一整天都带着几个兄弟在外面调查罗堂主的事,维尔留在办公室里谋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到了下午的时候,竟然接到了付康林的电话。 “今晚子夜你来见郑磕巴。” “好。” “后门我已经安排了人接你,别谈太久。另外,我说你小子怎么做的,竟然能让人体自燃?” “什么乱七八糟的?” “咦?不是你在朴的身上做了手脚,让你自动燃烧受了伤吗?” “我根本都见过他,怎么做手脚?他受了伤?难怪搜查的时候他不在,我还想,如果他们也跟着去了,事情怕是会麻烦很多。你刚才说,自燃?” “啊,也不是什么自燃,从他身上检查出来一种磷粉,奇怪的是,这种粉里面还有其他成分,我们能检验出来的只有磷的成分和……” “和什么?” “死人骨磨成的粉末。这种粉很奇特,只要稍稍碰上点火星静电就会燃烧。” 磷粉……维尔脑子里突然一亮,随即就知道了哪一个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到了晚上,维尔不想回家里吃,带着几个兄弟在外面找家不错的地方解决晚饭,临买单前,维尔还特意叫了一道鱼打包装好,满心欢喜的奔着医院去了。 医院的办公室里,阮少清趴在桌子上发呆,宗云海这个人彻底打乱了他的生活,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他,为什么还不放弃呢?他那种不失优雅风度的强人所难,足够让自己落荒而逃。但是,逃离了他的人,却逃不过自己的心,这一整天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阮医生,你怎么还没去吃饭啊?”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的同事看见阮少清仍然在发呆,不免有些担心。 “没胃口。”一点胃口没有啊,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胃里空空的难受,可一点都不想吃东西。 “那怎么行,你的脸色不好,不吃东西可不行。我看你还是请假回家算了,被刘主任看见你这样子,肯定又要找别扭了。” 阮少清没反应,继续纠结中。而同事口中的刘主任丝毫没有辜负期望,刚刚提到她,人就出现了。 “阮医生,你这一天怎么能出这么多的错误?” 哇,老姑婆出来了,众位同时纷纷逃离现场,可不想被她抓到小辫子。 “抱歉,今天我状态不好。”阮少清没怎么理会上司,揉着眉心直摇头。 “前天无故旷工,今天有出错,你还想不想做了?” “想啊。但是我家里偶尔也会出点急事,刘主任不是也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吗,晚上值班我会特别注意的,请不用担心。” 阮少清对刘主任这明显的敌意丝毫没有察觉,那几句话说的对方哑口无言,只能气呼呼的瞪了一眼转身离开。 老姑婆上司走了以后,阮少清继续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从没有关好的窗子吹进了微风,有些许的凉意,阮少清走过去关上了窗户,这还没等回身,就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一个人紧贴着他。 “少清。” 吓!阮少清激灵了一下,猛的转过头去看,他的眼睛就与宗云海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你,你怎么来了?” “吃过晚饭了吗?”维尔笑眯眯的问。 “吃,吃过了。”咕咕……肚子不争气的叫唤了两声,让阮少清一下子就红了脸。 维尔不会取笑这样可爱的阮少清,只是说:“我带了完饭给你,过来吃。”不容分说的拉着阮少清坐下,维尔亲自打开便当盒,又将筷子塞进了阮少清的手,然后他就紧挨着他坐下,笑眯眯的看着。 吃不下,一点都吃不下,就算面对自己最喜欢的清蒸鱼也吃不下!开什么玩笑啊,有个对你企图不良的男人紧挨着你坐,还目不转睛的看着你,换了谁能吃的下去? “在想什么?” “我想变成这条鱼。”那样就不用这么别扭尴尬了。 “然后被我吃掉吗?” 这该死的嘴,怎么又给他抓到机会说这种羞死人的话了。 维尔的手托着脸,非常自然的欣赏着阮少清这副认真思考如何应对自己的表情。今晚的阮少清格外的迷人,因为他身上的那件白色医生服衬托着他红润的脸色和苦恼的表情,实在是让人食指大动。 “少清,菜要凉了,快吃啊。啊,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我,我自己会吃,你,你回去吧。”快走吧,拜托了,你在这里哪能吃得下啊。 维尔也明白,不要把他逼得太紧了,因此倒也没打算逗留多久。 “那你要保证都吃光,我就走。” 一听这话,阮少清那眼睛都冒光了,站起了身就说:“我保证,我保证。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看着阮少清好像非常想推着自己出去,可又不好意思接触自己的身体,心里就打起了坏主意,转回身笑的优雅。 “送我到电梯门口吧。” 阮少清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他,胡乱嗯了一声就跨前一步走在了他的前面,维尔忍不住无声的笑着,真是有些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 这一路上,阮少清觉得自己像是在两万五千里,从头到脚的背部皮肤突然变的异常敏感,两人之间的距离足有半米,他却觉得宗云海就像是紧紧的贴着他的背,就像在那床底下一样,紧紧的贴着。 终于到了电梯门口,阮少清打开了电梯的门,还是低着头说:“我就不远送了。” “好,加班也要注意休息,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24小时随传随到。”说话的功夫,维尔走进了电梯里。 这头垂的更低了,阮少清随便嗯了一句,就要转身离开。 “少清。”维尔一把抓住了要离开的人扯进了怀里,深情的呼唤声音还没落地,就将怀里的人吻住,狂野热烈。 阮少清使劲的想要摆脱他,被紧紧抱着的身体不过是徒做挣扎而已。他的唇舌霸道的亲吻着自己,活了二十几年,阮少清从来没有被人这么亲吻过,也没有这样亲吻过别人,他的吻对自己来说是疾风暴雨,带着嚣张的气焰似在宣告所属权。 热情的吻像是要夺走阮少清的神智,渐渐的连挣扎的力气也消失了,只能让他抱着自己不止满足的掠夺,而在身体内部逐渐燃起的一股热流,让阮少清开始害怕了。这才鼓足了劲推开宗云海。 “你太过分了!”阮少清忽略了还搭在腰上的手,指责。 “谢礼收到。” 谢礼?啊,刚才的那条鱼!可恶的傢伙,竟然,竟然……面对宗云海那温柔而优雅自然的笑脸,阮少清根本找不到什么苛刻的语言来痛骂这个人,只能甩开他的手迅速的离开电梯。 脚步都有些杂乱了,如果不是熟悉这里的环境,阮少清怕是连办公室的路都找不到。就这样,身后那放肆的人还趁着电梯门关的只剩下一条缝隙的时候大喊了一句:“少清,记得吃光。” 咣当!阮少清一个不留神,踢到了垃圾桶。电梯里的男人笑的眯着眼睛,回味着。 几个兄弟在医院门口等着大哥,自家大哥走出来的时候春光无限,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腾铁众立刻打开车门请大哥上车,随后,其他的弟兄也跟着都上了自己的车辆,离开了医院。 “大哥,阮医生还好吧?”行驶的途中,腾铁众开始和宗云海闲聊。 “铁众,你叮嘱一下那几个人,给我看紧了。少清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活剥了他们的皮。” 腾铁众一阵哆嗦,心说,看来还是小老婆的得宠啊。 没有回家的维尔选择在公司等到了深夜,到了该出发的时候,就只带着腾铁众一个人去了警察局。 腾铁众把车在距离警察稍远一点的地方停好,跟着自己老大步行到了和付康林约定的地方。不多一会,就看见那扇一小门后面走出一个人,正是黑楚文。 “晚上好,黑警官。” “晚上好,宗老大。请进吧,啊,你的小弟要留下。” 维尔示意腾铁众留在外面等,自己跟着黑楚文进入了警察局大楼。 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维尔非常顺利的在小房间里看见了郑磕巴。 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郑磕巴嘴不好使,那表情恨不得把宗云海剥皮抽筋一样。 第31章 维尔笑着走过去,体贴的问:“身体还好吧,按时吃饭了吗?看气色不错嘛。” “去,去,去你,你妈的!宗,宗云海,你,你,你他妈的,敢,敢耍我!” 维尔瞬间冷了面孔,道:“我耍的就是你!你既然有胆量跟我宣战,就要受得起败北的耻辱和代价。不过,我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说不定还能帮你洗脱一两项罪名。我想想啊……倒卖军火、违法监禁、绑架勒索、蓄意谋杀、蓄意伤害,光是这几条就足够老兄你吃枪子了。” “我,我,我他妈的下,下,下,下……” “下地狱也不会放过我吗?可惜,人间和地狱没有直通车。” 面对宗云海气焰嚣张的挑衅,郑磕巴就差口吐十斤鲜血身亡。 “你,你,你来,来干,干,干什么?”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绑架阮医生?” “啊,啊,啊呸!老子,老子才,才,才不说。” “不说?这事由不得你吧,你现在不说早晚也要跟警察说。到那时候,就算有人想捞你出去也没办法。” 郑磕巴结结巴巴的拒绝了维尔的要求,反正他铁定了要死,不可能让宗云海如愿以偿。 维尔拉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简介扼要地说:“你虎头帮的弟兄都在我手里。” 郑磕巴一愣,随即阴险的笑了:“要,要杀你,你,你就杀,我自己,自己都,都要死,他们的,的,的死活跟我没,没关系。” “你好象还有个八岁的儿子,他怎么样也与你无关?” “我操你祖宗!” “啊,没磕巴,真是难得。” 郑磕巴要不是戴着手铐肯定会扑过去掐死宗云海! “郑磕巴,我要求的不多吧,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绑架阮医生而已。我觉得,像你虎头帮与我三义会毫无往来的关系来说,你应该不可能做没事找事的蠢事,更不可能只为了鲁重那种色中恶鬼出头来招惹我三义会,所以,你的所为肯定还有内情。如果你能早点说出来,我想法官至少也能算你个积极配合的态度,说不定会减刑哦。”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黑楚文也跟着说:“其实啊,早晚要说的事,也早晚能知道的事。“这没上句没下句的话也亏郑磕巴能听明白。黑楚文那意思就是,警方迟早会掏空他的嘴,而这些情报也会被宗云海知道,至少他为什么要绑架阮少清这一点,宗云海肯定会知道。 “好,我,我,我说。” 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维尔在车上紧锁眉头,一直想着郑磕巴的话。 一开始维尔非常吃惊,郑磕巴的确是因为鲁重的事对三义会心存不满,但是还不至于到了去挑衅的地步。他之所以绑架阮少清的起因,就在几天前的晚上,郑磕巴突然收到一封信件,里面竟然是他和祁宏做所的收购计划!对,就是那份要在一年内把三义会地盘上所有其他堂口全部吞噬的计划! 有鲁重的事在先,已经让郑磕巴对三义会的做法愤愤不平,这又看见了收购的计划书,他立刻意识到,宗云海拿镇联帮的鲁重开刀,接下来说不定要吞掉多少比他小的帮派,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 郑磕巴就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他认为阮少清是宗云海最在乎的人,而阮少清又不是hei道上的家伙,所以绑架他最合适不过。郑磕巴觉得,宗云海肯定也会像解决鲁重的时候那样,来找自己单挑,到时候他就埋伏大量的人手杀了宗云海! 虽然郑磕巴这些话让宗云海想笑,但他始终没有笑出来。那个收购计划只有他和祁宏知道,怎么会流到外面去? 现在他无法进入已经被警方封锁的虎头帮,自然也拿不到那封信件。 临走的时候,郑磕巴表示愿意说出北美那边做军火生意的所有情况,黑楚文掂量了一下,告诉他,这样也许有无期的希望。不管怎么说,只要能保住命,比什么都强。 “郑磕巴,我放句话在这儿,不管你以后什么下场,你的家人我三义会罩了。”说完这话以后,维尔甚至连看都没再看郑磕巴一眼,就跟着黑楚文离开。 出去的路上,黑楚文一直没说话,眼看着快到那扇小门的时候,突然开口道:“那封信件已经找到了,是复印件。” “谢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维尔打开门趁着黑夜离去。 躺在床上,维尔推测着计划书外泄的事情。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怀疑过祁宏。而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潜伏在三义会的内奸又开始行动了? 从他回到三义会开始,就表现的很懒惰散漫,一是要了解周围的人,二是制造契机,让那个内奸再次行动。但是,直到出了郑磕巴的事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维尔还以为内奸已经不再出现了。看来,是在伺机而动。 究竟是谁呢?祁宏手里的文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接触到的。他每做一次修改都会让自己看一遍,然后锁在自己的书房里。等到和祁宏商量过以后,再交由祁宏做进一步的修改,而到了祁宏手里的文件他几乎都是不离身的,到底是谁能有机会接近他,甚至能复制了那份计划文件? 这个人的职位肯定不低,至少要在堂主以上,公司里的人没有多大的可能性,因为那些人都有些惧怕祁宏,没有他的允许不敢进入办公室的。那是在祁宏的家里?也不可能,祁宏的警惕性很高,不会轻易让人进去,也不会轻易的把文件摆在明面上。 这样分析下来,只有一种可能性,文件是在家里被偷的! 真他妈的,维尔在心里痛骂了一句。家里的人太多,光是24小时留守的兄弟就有十多个,佣人也有三四个,再算上平时经常出入的人,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了。 但是,能够进入自己书房的人,却不多吧……想到这里,维尔已经有了对策。 思考了一整晚的计划,维尔在天明十分才睡着,不过是觉得刚刚闭了一下眼睛,就被敲门声弄醒了,气恼的喊了一声:“滚”以后,就听见外面腾铁众的声音说:“大哥啊,今天周一,公司要开例会的。你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对了,今天是周一。维尔没办法赖床了,只好爬起来洗漱。 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晚了,祁宏站在会议室的门口一副你迟到也无所谓的淡漠表情,维尔笑嘻嘻的走过去,问道:“不生气?” “第一次,原谅你。快进去吧。“ “等等。“维尔抓住了祁宏的手臂,让其他人以为他们是在亲热的样子靠近问:”罗堂主的事有消息吗?” “没有。这事太奇怪了,按理说这个城市还没有我们找不到的人,除非……” “死人?” “不,就算是死人,我们也能知道,除非藏人的是我们的人。” 维尔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祁宏也不再多说了,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让维尔走了进去。 公司例会,参加的都是堂主以上的干部,这其中也包括三位长老。按照以往的惯例每个部门先报告了当月的收益情况和急需解决的问题,维尔一一作出指使以后,就进入了讨论吞进的镇联帮那些生意的问题。 维尔没有废话,直接告诉那些负责人说:“镇联帮在这几家店里的人都撤了吗?” “都走了。” “好。今天下午开始,关闭所有的营业店。财务部你们散会以后,去银行重新立个户头,然后计算一下镇联帮这些生意留下的金额总数,打进新立的户头里,平均分配给下面的堂口。” “大哥,你这样体恤兄弟们我们是很高兴,但是……” “但是什么?” “镇联帮这些生意的收益不少,要是全都分配下去有点可惜了。要不要考虑留下一部分?” “不用。跟着我卖命就要有卖命的钱,这一次我决定犒劳一下个各堂口。另外,你们财务部把所有的资金都准备出来,我要收购虎头帮那块在南郊的地。” 他的话音落地,让所有人瞪大了眼睛。首先反对的就是财务部的部长。 “大哥,这样不行啊。现在虎头帮正被警察那边盯着,就算我们想买也不可能。” “警察不可能永远都盯着,你们私下跟虎头帮那些没进去的干部交涉,必要的话还可以给点钱,无论如何,我都要吞了虎头帮。” “就算是这样,我们的资金也不够啊。” “你是聋子还是听不懂我的话?我不管你们使用什么手段,那块地我要定了。” “可是……” 祁宏越听越不耐烦,怎么宗云海身边就自己一个聪明人吗?虽然这事宗云海没跟自己事先打过招呼,但是他完全同意宗云海的决定。而看见面对众人犹豫不决的反对态度,当然要站出来助他一臂之力。 第32章 “云海的想法没有错误。你们可以想想,现在的虎头帮被警方调查的死紧,那些遗留下来的干部谁敢保证不会被抓进去,他们当然时时刻刻都想着跑路。但是,跑路也需要钱,要在警察眼皮子地下抛离就更需要大笔的钱。所以,这时候我们私下跟他们接触是最好的时机。大家都仔细的想想,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警方会彻底没收虎头帮的一切生意包括地盘。然后拿出来公开拍卖,到时候,几乎就是个天价。所以,我们想要那块地就只能现在下手。” “祁宏,你是咱们法律部的部长,你也该明白,就算我们想要收购那块地,警方那边也不可能放绿灯。暗地里操作,是不合法的。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大哥是要合法拥有那块地。” “对,我是要合法的拥有。警方那边你们不用操心,我会摆平。你们只需要考虑用最少的钱,最短的时间把那块地给我就行。” 法律部的人无话可说了,不知道谁多了句嘴:“大哥,你要那块地想做什么啊?” 维尔一笑,道:“开学校。” 在座的诸位都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即便如此,也险些被宗云海吓的摔跟头。还没听说过hei道的人要开学办校。 “用得着这么吃惊吗?”维尔嘲讽似的笑着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学校是以多技术多种类的成人综合学校。短期培训,常年招生,厨师、美发、美容、技工、数字媒体、这样社会紧需的工作种类培训。可以保证毕业以后就能单独创业就业。学校的开办和管理都不使用我们三义会的名义,我会找一个与三义会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做代理,我们只负责幕后管理收钱就好。这件事,我会慎重考虑筹划,过一阵子会让人给你们看可行性报告,到时候我们在讨论。我也不是独裁者,如果你们觉得这个计划行不通,并且能拿出足够说服我的理由来,我会重新考虑那块地的用处。” 大家相互观望着,谁都没能说出什么反对到底的理由,他们的心里都在衡量着这提案。是否可行,还要做过很多调查和研究以后才能决定。 “今天就到这吧,散会。”维尔心里还有其他事要考虑,总不能在这耗着。 “大哥,请留步。” 维尔刚站起身,就听见一直未开口的海叔叫住了自己的声音。 “海叔,你有事?” 海叔放下了不离手的烟斗,看了一眼宗云海和祁宏,满是皱纹的脸上风平浪静,看不出什么内容来。 “我听说了有些事,还希望大哥能给我这老头子说道说道。” “什么事?” “据说,虎头帮之所以抓了我们的人,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想要先发制人。” 维尔心里一紧,不明白为什么海叔会知道这么多。坐在一旁的祁宏也觉得奇怪,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等着海叔的下文。 “海叔,你到底听说什么了?”维尔问道。 “据说,你有意在一年之内吞掉在我三义会地盘上所有其他帮派的生意堂口,大哥,这是不是真的?” 阴谋的开始!维尔的直觉嗅到了这股味道,他的脑子里非常的运转着,要想办法支开最危险的人。这事他还没有告诉祁宏,用余光瞄了一眼,对方表情淡漠。 祁宏是个聪明人,他应该已经明白了这意味什么,于是,维尔说道:“这也只是个想法而已,怎么,海叔有不同的意见吗?” “不,我对大哥的这个计划完全赞同。我们三义会的确是该扩展一下,我今天要说的不是这个事。而是,这件事到今天为止,三义会里都有谁知道。” 果然如此,维尔气的要发火,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可不等他说话,祁宏就开口道:“除了云海,只有我知道。” 海叔点点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祁宏的回答。随后,他拿出一个牛皮纸的口袋扔在了桌子上说道:“我在道上也混了一辈子了,多少也有些朋友,这个东西就是让虎头帮敢作祟的起因。里面是大哥要吞掉其他堂口的计划书,可这份计划书怎么会到了虎头帮的手里,我就不清楚了。” “海叔,您老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祁宏阴沉了脸。 “那好吧。我不认为这个东西是大哥自己弄出去的,那就只有你才知道这份计划书的存在了。祁宏,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维尔一个凌厉的眼神让祁宏闭嘴,随后,又打发了其它部门的主管出去。留下的就只有三位长老和分会的会长。 维尔看了一眼祁宏,对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种觉悟,这让维尔感到压抑。于是,他对在坐的人说:“计划书外泄的事我知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不是祁宏做的。““大哥,我们都明白祁宏是你的得力助手,但是,有了毛病也不能护着。你这样包庇他,怎么跟手下的兄弟交代?“海叔又拿起了烟斗点燃,缭绕的烟雾间,一双老眼狠狠的盯着祁宏。 “那海叔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说明,这事是祁宏做的?”维尔心想,这老家伙好像还留着后手,必须提早让他拿出来,以免被打的措手不及。 “这还用什么证据,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们,除了他还能有谁?另外,在前天晚上,那些堂主也要反水了。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质问三义会的龙头?” 维尔就担心这个,但是,好像他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因此,他害怕事情演变到自己最不想的那种情况,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保不住祁宏。 “海叔,兄弟们心里有话跟我聊聊这也没错,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紧张点好。换了以前,可没人敢跟你大呼小叫的。自从你回来以后,几乎每天都跟着祁宏混在一起,三义会里大大小小的事也都要经过他。现在的三义会到底是姓宗,还是姓祁?” 祁宏听不下去了,猛的站起身来,就说:“海叔,你到底想要给我加什么罪名?我进三义会有些年头了,我做过对不起三义会的事吗?” 海叔突然把手里的烟斗扔掉,怒气冲冲的对祁宏说道:“当初你的来历就不明不白,你突然出现,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坐上了法律部部长的位子,从那时候起到现在,不相信你的大有人在!大哥失忆以后,什么事都要通过你,如果你存心搞垮三义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这老家伙的言下之意,就是罗堂主等人的反水根本就是祁宏在背后教唆! 维尔看着祁宏气的浑身直哆嗦的样子,知道自己必须为他做点什么,但是,海叔似乎根本就不留他这些时间。 “哼,祁宏,你这人城府太深。现在大哥不但在公事上把你当成心腹,就是在床上也离不开你了……” “闭嘴!”维尔实在忍不住了,他知道祁宏为了掩护自己而默认了情人的身份,可他没有想到,祁宏的牺牲竟然会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一直看戏的南叔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怎么,大哥心疼了?别说是一个祁宏,为了三义会,十个祁宏也要舍得。” “我说过了,你们要能证明这个文件是祁宏拿出去的,我就相信!如果拿不出证据来,就他妈的把嘴给我闭上!” 海叔好像被这话刺激到了,突然走过来的时候弄倒了椅子,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他走到宗云海的面前,压抑着怒火。 .“我早就说过,祁宏会毁了三义会,那时候你就是不信。现在好了,被人窝里反还不知道,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你这样还对得起老会长吗?” 维尔心说,对不起,我本来就不是宗云海,也用不着对得起那已经过世的老人。 “海叔,你说祁宏要反我,就给我足够的证据。” “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人知道,除了你就是他,这就是证据!难道说,大哥你就算知道祁宏要反水也不在乎,要是这样,我老海今天就死在这儿!” 这时候,南叔和叔也开始逼着他作出决定,就连其他的分会长都跟着一起吵嚷起来。维尔真想杀了他们,这种连傻瓜都没明白的欲加之罪,却要他把镣铐施加在祁宏的身上,他做不到。 但是,海叔那句要死在他眼前的话不是威胁,海叔已经掏了枪对准自己的脑袋。维尔彻底明白了,这些人的预谋不是一天两天,他们早就盯上了祁宏。如果今天不给他们一个交代,那等待自己的就是所有长老和分会长的孤立,甚至会威胁到龙头的地位。 原本,什么老大的地位维尔根本不看在眼里,但是,还有太多的事要做。他能保的住祁宏一次,确保不住许多次,如果自己失去的权利和地位,那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保护祁宏的能力都没有,就连那些跟着他的兄弟们也会被一一铲除。想想腾铁众和横三每晚守在客厅的傻样,想想和自己嬉笑打闹的那些兄弟们紧张自己的臭脸,如果自己一旦失势,这些心腹们都会被迫害。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在维尔骑虎难下的时候,祁宏站了出来。 “你们都说我要背板三义会,光是这样,我不服气。你们都是三义会的元老了,应该都非常了解三义会的规矩。一份复印件就要定我的罪还太早了。不如这样,我们做一个赌约如何?” 海叔瞪了一眼祁宏,问:“什么赌约?” 第33章 “不管计划书是谁拿出去的,负责保管计划书的我难辞其咎,这一点我心甘情愿接受会规的责罚。我会辞去法律部部长的职务,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我愿意被关起来看守,直到查出真相为止。如果,反水的人是我,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如果不是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在三义会所有兄弟们面前给我磕头认罪!期限为一百天,海叔,你们这些老脸敢不敢跟我赌?” “如果查明的结果是你反水,就是一死,祁宏,你敢做这样的赌注,以为我们都怕你吗?”海叔没有回答,反倒是南叔冒出来打头阵,他藐视着祁宏,像是已经看见他被杀的场面。 “少废话,敢还是不敢?” “好,我跟你赌了!”南叔第一个应下了祁宏的赌约,紧跟着就是和叔。 维尔一直观察着海叔的态度,奇怪的是,他竟然有了不稳定的神色,但是,那边的和叔和南叔已经应下了祁宏,他也只好跟着答应。维尔心说,你们一个个的都等着给祁宏磕头认罪吧! “既然赌约成立了。云海,按照三义会的会规,玩忽职守者要废掉两条手臂,把枪给我。” 维尔紧紧的咬着牙关。 祁宏义无反顾,自己抽出了宗云海身上的手枪,毫不在意的对着众人说:“我的双手还要留下来工作,今天就给你们两条腿吧。”说完,他朝着自己的腿真的开了枪! 脸色在骤然间变的惨白,从没体验过的剧痛让祁宏无法站立。维尔急忙奔过去搀扶住,一双眼睛充斥着狠戾的看着周围的人,道:“你们现在满意了?” “接下来,就请大哥找个地方好好的看管他,一百天之后,我们在做决定。”南叔似乎不再把宗云海当成大哥,转身就走,紧跟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会议室。 “忍着点,我马上送你去医院。”维尔把外衣盖在祁宏的腿上,用力抱了起来。 “等,等等。我故意近距离,开枪……子弹没留在,留在腿里,去,去齐天帮的医疗所。” “说什么蠢话!你这样的伤势需要最好的医疗。那个……” “不,不行云海……这事,这事不能让外界知道,送我去齐天帮。今天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别婆婆妈妈的,疼死我了!” 维尔气恼的砸了一下嘴,只好带着祁宏去齐天帮。 从公司后门出去,腾铁众一看祁宏这样就惊讶的连问了好几句“出什么事了?”维尔只说让他尽快赶到齐天帮的医疗所。 路上,维尔抱着祁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个劲的问着:“疼不疼?” “你中两抢试试。”祁宏白了一眼,实在没心情应付他。 黑医一见是三义会的红人祁宏中了枪,并且还是宗云海亲自送来,不敢怠慢的立刻进行医治。这期间,腾铁众坐在屋子外面等着,几乎快被心里的怒气掀开了头盖。 腾铁众不敢说话,他从来么见过这样火大的大哥,好像他周围一米之内的空气都是可燃物,稍有不慎就会引火自焚。其实,听大哥和祁宏在路上的谈话,他只是知道一个事情的大概。但是,即使是自己这种头脑不灵活的人,也明白,那些老家伙摆明了要除掉祁宏。 “大哥,那些老王八蛋就是要反水啊,干脆做了……” “闭嘴!以后不准在说这种话,听见没有?” 腾铁众心有怨气,却又不敢忤逆大哥,只好噤声。 其实,维尔又何尝没考虑过铲除那些老混蛋。但是,他始终谨记自己并非真正的hei道老大,而是一个曾经做过刑警的人。虽然那正够站在阳光下面的身份已经不在了,他依旧有着自己的正义,不愿罔顾人命。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医生走出来说伤势已经处理的非常好,只要静心修养就可以。维尔听完以后仍不放心,疾步走进了那简陋的手术室。 祁宏依旧脸色苍白。看见宗云海进来以后。冷冷的白了一眼。 对他,维尔满心的愧疚。 “祁宏,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能让你白白受了这两枪。” “听着云海,你不能对付海叔。” 维尔一愣,随即,有些恼火的说:“为什么,这一次就是他在搞鬼,如果我不想办法彻底震住那些老家伙,这次的事只是一个开始。” “云海,你冷静点听我说完。真正威胁你的人不是海叔,在会议室的时候你也该察觉到了。”没想到麻药这么快就退了,祁宏突然被钻心的疼弄的浑身打颤,咬牙忍了忍,继续对快要发飙的人说:“云海,答应我,不管你要对付谁,海叔你不能动。” “祁宏,你究竟隐瞒我多少事?” “不多,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我不会害你,也不会骗你。你现在必须要查清计划书怎么泄露出去的,而不是想着要铲除海叔那些人。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三义会的脊梁。云海,三义会可以只有一位长老,但是不能一个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维尔突然察觉到,祁宏怕是早就…… “你早就料到会有人陷害你,是不是?” “不,我只是预料到了会有人对付我,但是没想到会是海叔。云海,虽然三义会表面上一切都很好,其实内部是风雨飘摇了。自从你失忆以后,会里的人际网也产生了变化,很多人都在寻找新的靠山,而三位长老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果这个时候你动了他们,三义会很可能就要面临最大的危机,云海,不要让三义会毁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 祁宏的一席话平息了维尔的愤怒,他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祁宏会这样为三义会着想,也很难明白,为什么他迟迟不肯说出一些事。 “祁宏,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过是三义会的律师而已,为什么要把三义会当成家一样的爱护着?就算三义会解散了,凭着你的实力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地方吗?” 伤口越来越疼,祁宏的脸上渗出了滴滴冷汗,但他依旧保持着微笑对维尔说:“以前的三义会不过是一个hei道上的帮派而已,但是你失忆了,三义会像是重新拥有了一个新奇的生命一样。我能感觉到,也能预料到,如果以你现在的能力继续下去,将来的三义会就是掌握着hei道上最大的帮派,而你,会成为‘教父’。所以,我愿意辅佐你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祁宏看见维尔有些苦恼的笑了,好像很陌生,又好像多年的老友,他说:“你真是个让我惊讶的人,不要总是处处为我着想,这样会让我误会你爱上我了。” 一个拳头没多少力气的打在了维尔的身上,祁宏笑着说:“自恋狂” 看着祁宏忍着疼还和自己开玩笑,维尔心想,这一次重头再来的人生,到现在为止最大的收获就是祁宏和少清,一个知己,一个爱人……知足了。 下了班,阮少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以后,心里乱七八糟的难以平静。昨晚,那个宗云海搞得他差点去跳楼,那个充满了野性的亲吻就算非常卖力的想要忽略也很难做到。阮少清一想到在电梯里的情景,这脸就又热又红,可恨的是,惹事的人占了便宜就跑,害他连个发火的机会都没有。 心烦意乱的躺在沙发上,阮少清不由得又开始琢磨起宗云海了。其实,他并不讨厌他,就算他现在对自己展开了追求,他还是无法讨厌他。他总是很优雅的对自己笑着,虽然态度极其恶劣,但是他的话他的表情总是那么温柔,和当初鲁重纠缠自己的时候根本不一样。一个是下流卑鄙,一个是优雅温柔,就算再傻吧,阮少清也能明白,宗云海这个hei道龙头对自己非常尊重。 “那他还强吻!”突然自言自语的暴喊了一声。阮少清真是气急了那个吻,但随即,又懊恼自己的无用,那时候就该狠狠的给他一拳,表明自己的态度才对。但是,就自己这只能那手术刀听诊器的手,对付那个一身好功夫的宗云海会有用吗? 阮少清垂头丧气的叹息着,对如何应付宗云海毫无头绪。而就在此时,宗云海已经站在他的门口,按响了门铃。 阮少清没想到会是宗云海,因此,打开门的时候惊讶的不得了,下意识的就要把人拦在门外。 “少清,我是来请你帮忙的。不谈我们之间的私事,我只是来请求你的帮助。能让我进去吗?“这时,阮少清才发现他伤感的神情,突然心里压上了一块大石。 “进来吧。” 维尔走进了阮少清的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借机靠在他的肩上。 “喂,你说过不会……”阮少清气恼的斥了一句。 “让我靠一会,就一会……” 他怎么了?听着他虚弱的声音和语气,阮少清要推开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感觉着他似身心疲惫的颓然,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第34章 他怎么了?听着他虚弱的声音和语气,阮少清要推开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感觉着他似身心疲惫的颓然,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少清,帮帮我好吗?” “出什么事了?我能帮你什么,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维尔心里被一阵暖流呵护着,阮少清的声音一定属于治愈系的,光是听着,这心里就很舒服了。 “祁宏受伤了,留在他家或是我家都不安全,我想你能收留他一阵子,你是医生,在生活方面也能照顾好他。” “受伤了?什么伤?” “枪伤。是我连累了他。” 阮少清惊愣不已!不过,很快就说:“让他住在我这吧,我会照顾好他。你……你还好吧?” “糟透了。少清,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 阮少清没有再动了,让宗云海的双臂把自己紧紧的圈起来,带进了那个结实又宽阔的怀抱里。此时的宗云海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赖在亲人的身边不肯离开。他的脸埋在肩颈上,摩擦着头发。他的手环绕在腰上,能够感觉到他实质的体温。他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回应着同样有力的心跳。 阮少清发现,自己对示弱的宗云海好像没什么抵抗力。 傍晚时分,维尔独自把祁宏送到了阮少清的家,最开始祁宏死活不答应,最后还是维尔的一番话说服了他。 “你也不想想,那些人明知道你是被陷害还愿意跟你做赌约,他们心里压根就没想过会履行诺言。你被监禁的这段时间里,肯定会不择手段寻找新的机会彻底把你除掉。因此,我的家和你的家都不安全,三义会的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你也不用担心少清会被牵连,其实,你到他家里去才是最安全的。首先,没人会想到,我竟然能大老婆送到小老婆的家养伤,啊,你怎么有这么大劲打人。听我说完,一来,没人会想到我能送你去少清的家,二来,少清是医生,他可以照顾好你。别再跟我争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见到阮少清的时候,祁宏有点不好意思的打了招呼,对方则是非常紧张的让宗云海扶着他进了房间。 答应了宗云海收留祁宏以后,阮少清特意收拾了一个房间,单独留给祁宏。也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希望能给负伤的人一个好的环境。 当他们把祁宏安置在床上以后,阮少清的职业病就上来了。打开了包裹着伤口的纱布,仔细的看了看,说道:“嗯,处理的很好,这样就可以了。接下里就是注意消炎,幸好没伤到关键的地方。虽然恢复的时间有点慢,但是以后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那就好,我还担心这两条腿要废了呢。” “为你做手术的医生技术很好,子弹也没有伤到关键部位。但是,祁律师,在我这里你就要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患者。” 祁宏突然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维尔看了看时间,就对他们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少清,你记得不能让他乱来,这个人是个工作狂,除了报纸和杂志可以给他解闷以外,不能给他任何东西。” “胡闹,一周之内他的任务就是睡觉睡觉再睡觉,人在睡眠的时候身体机能也有自我疗伤的能力,所以,报纸和杂志都不能看。” “我能换个地方住吗?”祁宏试图挽救自己以后的生活。 “不能!”维尔直接打消他的企图。 维尔起身告辞,阮少清送他到了门口,看见他转了身就警惕性十足的后退了一步,这让维尔忍不住笑了出来,道:“别怕我,现在我不会对你怎样啊。” “你有前科。” “对不起。” 面对突然直率道歉的人阮少清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事实上,宗云海的道歉更像是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这样的宗云海,让阮少清开始担心。 想来是察觉到了阮少清的心情,维尔露出略带疲惫的笑容说:“祁宏我交你给你了,照顾好他。” “嗯,我会的。” 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独自离开,阮少清突然发现他是孤独的,没有人在身边和他分担喜怒哀乐,没有人体谅他现在的疲惫和惆怅,而他每一次都能对自己露出笑脸,这样的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内心世界? “少清?” 房间里传来了祁宏的叫声,阮少清整理了一下思绪,走进了祁宏的房间。 “抱歉,我有点渴了。” 阮少清拿了一杯水回来,看着祁宏喝下以后,就坐在了他的床边问道:“晚上吃过了吗?” “吃了一点。” “祁律师……” “叫我祁宏吧,我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不要太见外了。” “也好。祁宏,我明天会去医院请假,你现在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还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明天我一起带回来。” 看着阮少清认真的样子,祁宏忍不住在心里想着,这宗云海业真放心,不怕他趁着疗伤的时候把这人拐跑?要知道,他也是很喜欢阮少清的,虽然和宗云海的那种喜欢不一样。 “不必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不要耽误了你的工作。” “开玩笑吧,你现在连走路都困难,去厕所怎么办?饿了渴了怎么办?好了,这事不要再说了,我明天去请假,有我照顾你,你康复的也能快一点。” 怎么琢磨,这阮少清和宗云海都有些相似的地方,特别是这种强人所难的时候。 阮少清打算去厨房为祁宏再做点什么吃的,刚起了身,就听祁宏说:“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我没担心他。” 看着阮少清红着脸逃似的离开,祁宏终于明白,为什么宗云海总是喜欢逗逗他。 回到家的维尔第一个就把腾铁众单独叫到了书房里。问道:“有一次赵群晚上来家里找我,当时还有谁跟着他?” “啊,大哥说那次啊。我想想,好像和叔和海叔跟他一起来的。我还记得,当时有人把大哥在祁宏家的事说漏了嘴,和叔还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们有谁进过我的书房吗?” “没有吧,没有!赵老爷子和两个长老都来了,兄弟们就在客厅一直陪着,不下七八个人看着呢。” “海叔和和叔的保镖们都在什么地方?” “在玄关。” “他们逗留了多久?” “二十分钟左右。” “谁提出要走的,怎么说的?” “我想想,好像是海叔提出来要走的,说大哥肯定是不会回来了,就劝赵老爷子到点回去休息,多注意身体。” “行了,你出去吧。” 说话到这里,维尔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虽然有些事情已经清楚了,但是这种事还很难办。几个老家伙基本上是明目张胆的对付祁宏,就算自己找出了偷走资料的犯人,恐怕那些人也不会低头认罪。都是在hei道上混了一辈子的人了,对付他们不能以暴制暴,所以,必须找出足够彻底打倒这些人的方法,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一百天的赌约,在这一百天里一定要保住祁宏!虽然说祁宏在阮少清家里暂时安全了,却不能保证他有万一的事发生。那些老家伙们都恨不得杀了祁宏,这一百天之内肯定会疯狂的寻找他的下落,如果自己安排太多人在阮少清家周围保护,就很容易被发现,人手少了,自己又不放心。 现在知道祁宏在阮少清家里的人只有自己,前思后想,维尔决定棋走险招,不加派人手保护阮少清的家。 深夜,维尔联系了付康林,直接就说:“明天你安排来找我拿点东西。” “什么?” “一些人的指纹。然后你把在虎头帮找到的那份复印文件上的指纹也验出来,进行对比。要快,我需要结果。” “好。维尔,出了什么事吗?” “祁宏成了替罪羊,我要保住他,就这么简单。” 电话另一头的付康林沉默了一会,叮嘱维尔一定要小心。 脑子里的事情太多,维尔最近几天睡眠都不好,好不容易在上午多睡了那么一会,外面的人就使劲的敲。 “大哥,大哥,出事了,快起来啊。” 自己对这群臭小子是太纵容了,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一顿! “大哥啊,出事了,快起来吧。” 再次听见横三的叫喊声,维尔才清醒过来,赶忙下了床开门,问道:“又怎么了?” “大哥,刚才大嫂来电话说,魏老大抱着一个兄弟的牌位打上蟠龙组了。” “谁?” “大嫂,赵晶晶啊!” “喊什么。她说什么了?” “刚才,大嫂来电话说,魏老大魏恒!抱着一个兄弟的牌位打到蟠龙组了。”横三扯着嗓子大喊。 “妈的,都跟着添什么乱,准备一下,马上过去。” 无法预测在魏恒和蟠龙组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维尔隐约能感觉到这与魏恒前几天情绪不稳绝对有关系。但是,怎么还说魏恒抱着牌位? 第35章 蟠龙组负责守门的人看见宗云海以后打开了大门,说道:“宗老大怎么来了?” “魏恒呢?” “在客厅里,宗老大去劝劝吧。” 没多说什么,他只带着腾铁众和横三,三个人走进了主屋。 这一进屋维尔就觉得头,魏恒背对朝着大门跪在地上,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身的酒气。他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与他面对面的赵群背着手来回的踱步,脸上尽是不耐烦的神色。赵晶晶好像气得不轻,一见到宗云海就急忙迎了上去,气呼呼的说:“云海,你赶紧把这个混蛋给我弄走。” 维尔拍了拍赵晶晶的手臂,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走到了魏恒的身边。 “我说你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当维尔看见魏恒怀里抱着的牌位和遗照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死去的人不正是他在茶馆看见的那个被杀的人吗,怎么回事? “云海,你来干什么。回去!”魏恒通红的眼睛里都是愤怒和不甘,他好像在地上跪了很久,姿势也有些扭曲,但是他的手还紧紧的抱着遗像和牌位。 “到底怎么回事,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维尔最大的有点就是在紧要关头能够让和自己冷静下来,此时,他必须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赵群看了一眼宗云海,道:“他现在做大了,不把我这个老爹看在眼里。手下死了一个弟兄就来找我要凶手,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说,魏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不如直接说,这人就是我杀的,你要给兄弟报仇!你这样假惺惺的跪着干什么,不是要报仇吗,那就给我这老头子一枪。” “老爷子,你消消火,大家有话好说,干什么弄得这么难看。魏恒,你先起来说话。” 魏恒就是不肯起身,他通红的眼睛盯着赵群。咬着牙说道:“老爷子,今天是我魏恒以下犯上,但是,小娄子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救过我,为了我和齐天帮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女人,这样的兄弟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我要是不给他一个交代,我算什么大哥?” “那你就跑我这来找人,我做了龙头几十年,还会杀你一个小兄弟?我当不起你的老爷子,你随便吧,看着我蟠龙组的人哪个不顺眼就拉走,以后咱们路归路桥归桥。” “别别别,老爷子,你消消火啊。魏恒,你把话说清楚,你兄弟的死怎么还跑这要人了?”维尔在中间打圆场,可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崩下去,要崩也要等把话说清楚才行。 “这事你别管,今天我就想要老爷子一句话,这人是不是蟠龙组做的,如果是,给我一个理由,让我魏恒心服口服。” “怎么,你还打算要血洗我蟠龙组吗?” “那我的兄弟就活该白白送了一条命!跟着我快十年了,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明白,老爷子,我有什么脸面对还活着的,有什么脸面对已经死了的?” “那你就去死吧!”赵群把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摔过去。 魏恒被赵群的话刺激到了,从背后把枪抽出来就大力的拍在地上! “魏恒,你发什么疯!”维尔一把抓住他的手,两个人开始拉扯起来。 “你别管他,要杀谁就让他杀。”说完,赵群甩手而去,才不管跪在大堂的魏恒如何叫喊。 维尔试图拉着魏恒离开,但是这家伙力气真大,两次三番都被他甩开,末了,还挨了他一拳。 “魏恒,你给我冷静点。”维尔有点气急,怒目圆睁的教训魏恒。 “今天我要是没得着一个交代,还不如死了去见我兄弟。” “一大早的你他妈耍什么酒疯?连我你都打,走,跟我走。”维尔招呼了一声腾铁众和横三,把急怒中的魏恒弄了出去。 赵晶晶顾不得去看外面的情况,疾奔着进了内堂以后,就看见赵群气的捂着胸口,女儿赶过去把放在口袋里的药掏出来喂他吃下去。 “爸爸,你不能生气了,小心你的心脏啊。魏恒的事就让云海去处理吧。” “这混小子气死我了。现在真是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爸爸,别在想了,我扶你进屋休息一会,医生马上就能到了。阿恒那小子虽然冲动了点,但是没有绝对的证据他不可能来闹我们,他刚才好像说,那个人死的前一天晚上就在我们地盘上,还有人看见和我们蟠龙组的人发生了暴乱,这事我会亲自去查。” “查什么查,魏恒是看着我老了,要,咳咳……”气到心头了,赵群连着咳了好几声。 “爸爸,你别管了,这事交给我办。”说着,赵晶晶扶着赵群朝着卧室走过去。 再说把魏恒拖出去以后的情况。 维尔使劲的把魏恒塞进了车里,自己也上了车,吩咐开车的人快一点赶回齐天帮。 路上,不管维尔问什么魏恒都不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外面,手里还抱着遗像和牌位,双手的骨节早已开始泛白,甚至还能看的清楚他在发抖的时候袖子也跟着震颤的斌率,无声中,维尔能感觉到他那种悲愤。 终于回到了齐天帮地盘上魏恒的家,魏恒一脚踹开门看见什么砸什么,没人敢靠近他,也就只有维尔还能制止这头发疯的野牛。 “好了,你给我安静一会。给你们大哥一杯水。” 魏恒被宗云海按在沙发上,对着面前的桌子又是一脚。 “行了,差不多就行了。你赶紧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魏恒看了一眼宗云海,似乎冷静了一些。一旁的手下默默无声的走过来把他怀里的遗像和牌位拿走,又给了他一杯水,魏恒这才算是恢复了理性。 “云海,这事你别插手。” “放屁,你少跟我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似的,赶紧说。” “说什么,我能说什么?这事要是换了你,你也一样拿着枪要跟那老家伙拼命!” 其实,维尔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了,就像魏恒所说的那样,这事真的要是说的明白了,作为宗云海,肯定不会放过赵群,也欠下了魏恒一个人情债。 魏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因此,他才不能告诉宗云海。 “魏恒,咱们俩现在在老爷子眼里都不是好东西,你这样等于把我推出去,万一有个什么事,谁都不好受。你要是还把我当兄弟就说出来。” “真他妈的,我就是因为把你当成兄弟才不说,别他妈的不识好歹。” 维尔怒了!站起来直接就给了魏恒一脚,这一脚力气极大,把魏恒踹的一口气都没上来。 “大哥!”魏恒身边的兄弟不是白痴,看见宗云海动了手,个个都想上去招呼。 “滚!用不着你们。”魏恒就是在寻找着一个发泄的出口,而维尔顺理成章的给了他。 这是一场带有悲哀色彩的打斗,魏恒痛失心腹,却不能为其报仇雪恨,维尔不愿看他这样独自承担一切,只能用男人之间的方法来解决。他们似乎把对方看成了仇人,拳脚一点都不留情。直到,他们都无力再出拳的时候,才各自坐在地上停了下来。 没有人敢说话,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大哥浑身是血的喘着粗气,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维尔恼怒的喊了一声:“都他妈的傻了,拿冰块和毛巾啊。” 这时,那些人才急匆匆的准备一些应急的东西。魏恒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敷在脸上,随口吐出半颗牙齿。维尔也把冰块放在了手腕上,痛的他冒了一身的冷汗。 “都出去,我和云海要单独呆一会。”魏恒拿过手下递过来的水,随后让他们都退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浑身挂彩的男人,魏恒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才说:“我安排小娄子去调查老爷子了。” “难怪。”早就想到的事,维尔不能多说什么。 “你和晶晶找我吃饭的那天早上,小娄子的尸体在我自己的地盘上被发现。当时,我也拿不准是不是蟠龙组的人干的,你也知道,在道上混的,谁没有仇家。我开始调查小娄子的死,最后,就是昨天晚上,有人送信来说,在小娄子死的前一天晚上,他就在蟠龙组的地盘上,当时好像还跟什么人吵起来了。 你派去查老爷子的人死了,紧跟着我安排的小娄子也死了,小娄子屁点的线索都没查到,就被做了……妈的,我不管他赵群的蟠龙组要干什么,杀了小娄子就要给他偿命!” 维尔没有接腔,他直接躺在了地上想着自己的事。一直以来,他都怀疑魏恒和赵群联手陷害了宗云海,特别是魏恒主动提出安排人去调查赵群的行为让他更加怀疑。如果魏恒和赵群是一伙的,那么,他就会给自己拿出相当有价值的线索以取得自己对他的信任。但是,他安排的小娄子根本什么都没有查到,人也被赵群的保镖杀了。 “魏恒,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我不想你觉得欠我什么。去调查赵群是我自己决定的,小娄子折进去了也是我这个大哥的错,与你和三义会无关。” 转过头看了看魏恒,维尔发现,这段时间和他接触以后,自己对他也算有个了解了。这个人脑子容易冲动,讲义气,对手下人肝胆相照。但是他不笨,他只是容易冲动罢了。 第36章 “魏恒,你就这么冲进赵群的家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维尔做了最后一次试探,如果魏恒说有,那么就表示,他还在利用某些事情在争取自己对他的信任,随后伺机而动。如果他说没有,那就表示,他是真心真意不想把宗云海的三义会牵扯进来。究竟如何,就看他怎么回答。 维尔观察着魏恒。见他也躺在了地上,随口说道:“我知道就那样闯进去跟白痴没什么区别,但是,论计谋咱们斗不过那老家伙,那就明刀明枪的干吧。要他明白,我魏恒知道小娄子是怎么死的。也让他明白,以前的事大家心里有个疙瘩,早早晚晚会算清。” 维尔坐了起来,轻轻的踹了一脚,道:“笨蛋,以后不能乱来了。你这么一闹,道上那些老家伙们肯定跑来跟你说教,最近这段时间你给我老实点。” “滚,用不着你操心。回家抱你那两老婆去。” 维尔离开了魏恒的家,本想到阮少清的家里去处理一下伤势,可又不想吓着他,所以就让腾铁众直接把车开到医院。 伤势有点重,魏恒那家伙真是没留情,不过自己下手也不轻,扯平了。从打成为宗云海以后,这一次打架真是痛快,把心里的一股子闷气都发泄出去了。坐在车上返回家的途中,维尔觉得轻松了不少,剩下的就是祁宏讨回公道,好好收拾一下那些不识好歹的混蛋们。 车子因为红灯停在了路口,维尔突然看见在前面的岔路上有个人对他招手,仔细看了看,就说:“铁众,前面停车。” “大哥,你还要干啥啊?”横三担心死了,大哥一身伤从齐天帮出来,这又要去哪里啊。 “我去看看祁宏,你们别跟来。” 腾铁众和横三明白,大哥把祁宏藏起来,安全起见,就连他们都不知道在哪里。既然大哥说要去看祁宏,他们自然不能说什么,只好在在前面的路口把车停下,看着大哥走远。 从岔路口朝着一条小街走过去,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维尔闪身进了一家商场。坐电梯到了专卖男士服饰的三楼以后,他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停下,转身。 “真巧啊,黑警官。” “是啊,真巧。”这一次黑楚文没有笑容,他的眼睛里闪着冷冽的光,足够把人看的浑身颤栗。 维尔从口袋里把一个小纸包拿了出来,交给了他。黑楚文收好以后就走,可刚走出去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有话要说?”维尔感觉到今天的黑楚文有些奇怪。 “他还好吗?” 内心的讶异已经在脸上露出微微的一怔,维尔突然明白“原来如此”的问题,不免在心里暗笑,于是说道:“现在很安全。” 黑楚文点点头,随后扔给了维尔一张卡片就走了。看了看黑楚文留下的卡片,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手机的电话号码。 维尔因为脸上的伤不敢去阮少清的家探望,而每天在公司里,还要面对那些追问他祁宏下落的人,几天下来,他真想开杀戒了。 在公司里,他冷眼看着因为祁宏的离开而乱七八糟的情况,那些法律部的人不管大事小情都要来请示他,他就往三位长老身上一推,做个看客。还有财政部和人事部的不知情的职员们,都吵着问祁宏去了哪里,没有祁宏给的建议,那些人似乎都不知道如何处理眼下的难题。这时候,他才明白,祁宏不单单是一个律师,他的工作量大的惊人。而那些洋洋得意赶走了祁宏的老家伙,被各部门的人弄的焦头烂额。到了最后,不得不把他抬出来,让他这个大哥做决定,他料到会是这样,一早就脚底抹油——溜了。 钱少赚一点无所谓,公司出了问题无所谓,他就是要那些人深刻的体会一下没了祁宏的滋味。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周,维尔看着脸上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淤青,决定去探望一下自己的知己和爱人,于是,在下午把腾铁众等人甩掉以后,他独自来到了阮少清的家。 一打开门,阮少清就瞪起了眼睛,道:“你又打架了?” “看得出来吗?都好的差不多了。”说着话,维尔走了进去。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大哥啊,手下那么多人,你每次都跟别人单挑吗?”阮少清有点生气的说。 “这次不是你想的那样,纯属和朋友切磋而已。能让我单挑的事,只有你一个。” 阮少清有点别扭的扭过头不看他,维尔打铁趁热,走过去紧挨着人家就小声的说:“担心我了?” “胡说。”阮少清不敢回头,直接走进了厨房,把笑眯眯的男人晾在了客厅里。 “我去看看祁宏。”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说,维尔就转身推开了祁宏房间的门。 祁宏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宗云海进来了,就调侃他:“把你美坏了吧,金屋藏娇,你还藏了两个,你是哄完小的又来招惹大的。” “得得得,我算是怕了你这张嘴。这几天怎么样了?”论口才,他十个维尔也不是祁宏的对手,趁早放弃比较好。 “还能怎么样,我只求以后绝对不要再做少清的患者就好了。” “你终于知道他的可怕了。当初我在医院的时候,他比法西斯还恐怖。魏恒跟赵群翻脸了。” 突然改变的话题让祁宏微微愣住,随后,就听着宗云海说清了整件事的经过。祁宏沉思了很久,才说:“你觉得魏恒太冲动了?” “不好说。” “云海,我倒是觉得魏恒很聪明。首先,当初我们调查赵群的人被杀,死的时候是在蟠龙组的地盘上,而魏恒的人被杀,却是在齐天帮的地盘上被发现了。为什么赵群要把尸体弄到其他地方去?也许是因为赵群对魏恒还有几分忌惮,或者说,魏恒对赵群还有利用的价值。因此,他不想现在就和魏恒翻脸。” 维尔点燃了一支烟,跟着祁宏的话接着说:“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很小。赵群的蟠龙组不管是实力和财力都不比齐天帮差,他赵群有什么需要忌惮魏恒的地方?所以,我认为赵群还是需要在某些事情上利用魏恒。” “对!这一点魏恒自己也察觉到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计谋方面他不是赵群的对手,如果暗地里和赵群对抗魏恒讨不到任何便宜,因此,他才要把这层脸皮撕破,要道上的人都知道,因为一个兄弟他魏恒和赵群翻了脸,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就算赵群想利用魏恒,也完全没有路可走。因为魏恒把这层脸皮撕破了,以后齐天帮和蟠龙组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交集,弄不好还会有冲突发生。” “明白了吧,魏恒这一手其实非常的漂亮。” 维尔陷入了沉思,坐在床上的祁宏继续说道:“云海,我和你一样曾经怀疑过魏恒和赵群联手制造了毒品事件来陷害你,但是现在看来,魏恒好像和赵群不是合伙人。这样的话,我们就更需要警惕了。” “说来听听。” “不管是风点也好,我们被杀的人也好,都跟赵群有关,所以,就算风点的幕后黑手不是赵群,也一定跟他有莫大的关系。但是,这事不是赵群一个人能做的下来的,他一定有一个帮手,那么,这个帮手是谁?我们排除了魏恒,就等于是要从头开始一样。” “你觉得会是谁?” 祁宏没有说话,拉过了维尔的手在他的掌心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这让维尔有些吃惊。 阮少清是进来送饮品的,刚推开门就看见宗云海和祁宏手拉着手,顿时感到尴尬。 “少清,谢谢。”祁宏刚好说的口渴了,接过阮少清手里的杯子就大口的喝起来。 而维尔满脑子想的都是手掌心的名字,都没有发现阮少清脸上那淡淡的落寞。合拢了手掌,维尔起身说去卫生间离开以后,阮少清看了看床上的祁宏,笑了笑说:“你们慢慢谈。” 看着阮少清转过头去的时候,祁宏笑的有些意义不明。 维尔从卫生间回来,祁宏就说:“开着门吧,有点闷。” 坐在客厅里的阮少清看了一眼祁宏的房间,那房门敞开着,可以看见他们谈的非常投入。不比和自己相处时的那种优雅温柔,面对着祁宏的宗云海极其的严肃认真,几乎是全神贯注的在看着祁宏,听着祁宏,他们之间的气氛似容不下第三个人。 一边听着宗云海说话,祁宏一边偷偷的看了看客厅里的人。 “我没有多安排人手在周围保护你们,那样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尽量不要打电话,有什么事让少清通知我。” 收回了目光,祁宏看着叮嘱自己的宗云海又点燃了一支烟,于是就被呛的咳嗽了起来。维尔本来就是挺细心的人,看见祁宏身体不适,赶忙掐断了香烟。祁宏弯着腰指了指后面,维尔笑着帮他捶了捶背。 这一幕落在了阮少清的眼里,不知为何,这心里边就觉酸酸的。 第37章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维尔起身告辞。和以往一样,阮少清送他到门口的时候,亲自帮他开了门。 没有走出去的维尔停下脚步,转回身稍稍靠近了些,问:“你怎么还请假了?” 阮少清把脸扭到一边,回答他:“祁宏需要有人照顾。” “我也需要照顾。” 这仿佛低语的声音让阮少清顿时脸红心跳,觉得多说无用,他直接把人推出了门外,利索的关上房门。 维尔傻乎乎的站在外面合计,也没做错什么啊。 离开了阮少清的家,维尔步行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打电话让腾铁众开车过来接他。不过,他还等到腾铁众过来,就接到了赵晶晶的电话,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见一面。 在约好的咖啡店里,赵晶晶不施粉黛一身清丽打扮,反倒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模样。维尔本来还想开开玩笑称赞一番的,看见赵晶晶脸上气闷的表情,还是明智的打消了这念头。 “你找我是为了魏恒的事吧?”维尔开门见山的说。 “他都跟你说了?” “说了。小娄子在死的前一天晚上,有人亲眼看见他就在蟠龙组的地盘上。晶晶,到底怎么回事?”维尔装作一无所知,看看赵晶晶知道些什么。 维尔看着她,看着她疑惑的神情,面对自己的问题,她只能说:“不是我们做的。”紧跟着,又继续解释道:“那天的事我也查了,小娄子的确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出现过,但是,他到底死在什么地方,又是被谁杀的,我就查不出来了。但是云海,你要相信我,阿恒手下的人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维尔觉得奇怪,一时间又说不明白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只能尽量在从赵晶晶那里得到的线索,做最基本的分析。 “我调查的很仔细,在小娄子死的前一天他的确是在我们得盘上,也有人看见他了。但那是早上四点多的时候,看见他的那个人在娱乐城玩了一个晚上,早上回家的时候撞见了小娄子。当时,亲眼看见小娄子上了计程车离开。但是,我在警察局打探到的消息是,小娄子死的时间是当天的晚上。阿恒说,有人看见小娄子在我们的地盘上也是晚上。我已经彻底糊涂了。” 这些情况,维尔并不觉得惊讶,魏恒安排小娄子去调查赵群,所以,他会经常出入蟠龙组的地盘这很正常,而晚上没有人看见他这也很正常。 但是,赵群的保镖杀了小娄子是自己亲眼所见,而观察赵晶晶的态度,她好像一点都不知情。 是不想让女儿牵扯进来吗?赵群这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充满了很大的期盼,同时也流露出一种骨子里的倔强。真的不想欺骗这样一个女人,即使她在hei道上混的日子比自己都要长,即使她是赵群的女儿。 “晶晶,这事你也不用太担心,那天是魏恒多喝了点酒,才跑去跟你爸爸胡闹。事后,我也跟他好好谈过了,等日后找个机会,让他跟老爷子赔个礼道个歉,敬杯低头酒也就得了。” “阿恒那人是死脑筋,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会给我爸敬低头酒?再者说,我爸被他气的心脏病都犯了,就算阿恒有心赔罪,我爸也不会轻易给他这机会。” “放心吧,有我呢。” “云海……”这一声呼唤是下意识的,眼前这个人越发出乎她的意料。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能让心安稳的踏实下来。安全感,依赖感、信任感以及看过他淡然一笑之后的心跳感,爱上一个人的感情来的竟然如此的迅猛。 维尔并没有察觉到赵晶晶的感情,他接到了腾铁众的电话以后,就说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处理,陪着赵晶晶走到咖啡店的外面,亲自为她打开车门。 “云海,阿恒那边有了什么消息就立刻告诉我。” “好的。你回去以后好好照顾老爷子。” “嗯。云海,我……” “怎么?” “我,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去看场电影?” 维尔一愣,随即笑呵呵的回答她:“那也要有导演能拍出不会让你睡觉的电影才行。快走吧,后面堵车了。” 车子缓缓的开走了,赵晶晶回过头去看着男人站在马路上打电话的模样。他在和谁通话?是刚才的兄弟吗?还是和哪个情人? 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遇到了爱情也会变的多愁善感。 “不用管,估计是长老的人,跟踪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把车开过来吧。” 挂断了和腾铁众的通话,维尔真是觉得哭笑不得。就那种跟踪技术,连腾铁众那傻小子都能发现,还来跟踪自己?是不把这个三义会的老大放在眼里,还是觉得宗云海这个人没什么本事? 维尔非常清楚,从他第一次拒绝透露祁宏的关押地点以后,长老们就安排了人跟踪着,怎奈,他们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实在不是自己的对手。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己玩反跟踪的时候,那些家伙怕是还用袖子抹着鼻涕泡呢。 所有的事情在表面上看似已经平息,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又过了十几天,维尔每天都会打电话去询问祁宏的伤势,也趁机和阮少清建立感情。只不过,每一次阮少清都只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把他推给了祁宏。 祁宏的伤势恢复的很好,这都是阮少清精心照料的结果。这伤势一好,祁宏就躺不住了,每次都在电话里和自家老大吵着要出去,结果当然是被宗云海和阮少清一同镇压了。 这一天晚上,维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在客厅看见了一些人在嘻嘻哈哈的聊天,他原本没怎么注意。上楼的时候,听见跟在后面俄腾铁众嘀咕着说:“怎么大烟枪那小子也来了。” “谁?”维尔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上完了楼梯,站在靠近二楼小客厅的回廊前问道。 “啊,是西区分会那边的人,大名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就听说所有人都叫他大烟枪。按理说,他不是负责保护大哥的。” 那些老家伙手伸的够长啊,竟然都把眼线塞到家里来了。自以为是一群老狐狸吗?他们和自己眼中的老狐狸可差得远了。 “无所谓,不用介意。” 腾铁众本来也没怎么多想,看着大哥进了卧室以后,转身去了厨房,想要找点吃的。 维尔在房间里一个人思索着,这些天来,魏恒没什么动静,好像和赵群之间停战了。怕只怕魏恒不会就此罢手,一直在暗中调查着究竟是谁杀了小娄子,若是被他找到了真凭实据,那么,就是齐天帮和蟠龙组真正开战的时候。不过,他真的能找到吗?赵群那只狡猾的狼,会输给一个晚生后辈? 再来看看三义会内部的情况,那些长老把眼线安插进来,在公司也不像以前那样追问祁宏的下落了,时间已经过了赌约的三分之一,弄不好,那些人已经在谋划着新的计谋,要除掉祁宏。那就最好让他们快点行动,这样一来,自己设下的全套才能网住猎物。 刚刚想到这里,他就听见窗户好像有啪啪的声音,转过头去盯着玻璃看,在十几秒后果真看见一个小石头打在窗户上! 真是满头的黑线,这是谁啊?还以为高中生晚上偷偷约会在打暗号吗?维尔哭笑不得的走过去,打开了窗子,紧跟着,就在别墅的护墙外,看见一闪一闪的亮光。这就更像有个野小子在勾引良家少女的情景了。 楼下有长老的眼线在守着,从正门出去肯定会被看见。维尔想了想,离开卧室以后由一间客房的窗户跳了出去,幸好这是二楼啊,要不然,维尔觉得自己都快成梁上飞了。 绕着路朝那个一闪一闪的地方走过去,维尔心想,对方不是简单的人物。能在三义会龙头的别墅附近出没而不被发现这就是高手了,并且还能从那么远的地方准确的击中自己的窗户,而不打破玻璃,那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吧。 转过一个墙角,他距离那个地方还有五十几步,维尔停了下来,想偷偷的观察一下对方是是谁。 “你看什么呢?” “见鬼!”别怪他大呼小叫的,真的是被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的时候,正全神贯注的侦查敌情,冷不丁的有人贴着你耳朵根相当平静的来这么一句话,三魂七魄都快吓炸毛了。 “抱歉抱歉,吓到了你了吧。”黑暗中,黑楚文真的是在道歉,还很诚心。 “你到底是不是人?”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我是。”黑楚文开着玩笑。 “妈的,吓得我一身汗。你大半夜的玩什么?” “来给你送指纹的化验结果。” 黑楚文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在维尔的面前摇晃着。 第38章 维尔接过信封看都不看就收进了口袋里,看着站在面前的黑楚文后退了一步,就让自己完全淹没在黑暗之中,只有留下一双墨黑漆亮的眼,犹如地狱入口的灯。 “我说,你就不能表现的像个人类吗?”维尔不是胆小,他相信不管是谁看见了这样一双眼睛都觉得恐惧。 “我已经在尽力而为了。某个人让我转告你,谁谁家的谁谁谁被杀地点是在谁谁的地盘上,那个谁谁和谁谁翻脸,不止这一件事。具体情况还要等一阵子。” 这类似绕口令的一番话,怕是只有维尔能听的明白了,但是,他此时此刻打量着黑楚文的眼神,似乎与他们正在谈论的事毫无关系。维尔只是在想,为什么黑楚文作为一个反黑组组长的跟班却直接接受了付康林的调遣?也许,他已经知道自己和付康林之间的合作关系。 看着黑楚文那一贯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欺骗的面具。这个人的眼睛根本没有在笑,漠然的冷淡的最真实的性格隐藏在眼底,于是,维尔开始想要捉弄一下这个人。 “黑警官,麻烦你也转告某个人,让他帮我调查另外一个人。” “可以,你要查谁?” 维尔刚要说话,就听见了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他知道这一定是巡夜的手下人,被看见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就赶紧推着黑楚文退到了墙根,俩人在最黑暗的地方蹲下身子。维尔有些着急,他们身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挡,只要巡夜的人稍微低下头就能看见他们。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转过他们这边来了,维尔起了把巡夜人打晕的念头,这才刚把拳头握紧,身边的黑楚文突然轻轻的按住了他的手,小声的嘘着。 维尔心道,这人胆子真大,反正被发现了以后倒霉不是他。 维尔正要摆脱黑楚文的时候,就看见他从身后拿出一条白色的大手帕,趴在自己的后面放在稍远一点的地方,随后,拉着自己朝相反的方向移动了一些,他们的身体刚刚稳当下来,拐过墙角的三个人就已经到了。 维尔屏住呼吸,他知道,身边的黑楚文一点都不紧张。而他,也要看看那个白色的大手帕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 那三个巡夜的人都看见了墙根下的白色手帕,其中一个还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冷颤,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我靠,大半夜看见这玩意真他妈瘆得慌。” 另外俩个人嘲笑他胆子太小,瞄了一眼那白色手帕很快就走了过去。 维尔心说,高明啊!在黑暗中利用刺眼的白色引起了人类视觉上的习惯,从而忽略了黑暗的地方。这黑楚文头脑灵活,做事冷静,看来付康林会重用他一点都不奇怪。 那几个巡夜的人走远以后,黑楚文并没有立刻起身,还是蹲在维尔的身边问道:“你要查谁?” “本来想逗逗你,查查我大老婆,不过看在你白手帕的功劳上就算了。” 黑楚文不但没有生气,还说道:“你身上没有他的味道。”一语道破这是假象,黑楚文似乎一早就知道了。 “哈!你们……” “只是认识而已。” “什么时候认识的?” 黑楚文看了看身边的八卦男人,笑着说:“你还觉得自己的麻烦不够多?” “说的也是。” “我听说,下周三就是谁谁的六十六大寿,到时候某个人也会去。注意点吧,说不定会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你呢?不跟着去?” “我和组长会跟着某个人。那种场面很有娱乐性,我倒是不讨厌。不过,也许会有不少帮派趁着机会找你的麻烦。” 维尔索性坐在了地上,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你有预感?” “不用预感也能知道。你就能保证,计划书只有虎头帮收到了?” 是这样的,他根本无法保证那份被偷走的计划书只有虎头帮看过,其他帮派说不定也看见了。想来,只有郑磕巴那种傻人才会立刻展开报复,而其他知道这份计划的帮派怕是已经在暗地里计划着如何对付自己,或者是如何保住他们的堂口生意。就像黑楚文说的,虽然这些小帮派不足为惧,但是万一他们团结起来力量也绝对不容小视。 一块云彩飘过来,遮住了本来就不明的月光,黑楚文打量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宗云海。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剑锋般的眉微微纠结着。 “宗老大,你要小心一个穿着酒红色T恤,深蓝色西装的男人。” 展开了微结的眉心,维尔笑着问:“我说,你到是什么人啊?” 黑楚文笑了,满不在乎地说:“男人。”言罢,黑楚文大大方方的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看样子要走了。 “你就不能注意点,被看见怎么办?‘维尔还坐在地上,似打趣的说。 “放心,你的人看不见我。“黑楚文没有回头,散步一样的朝远处走去。 维尔有些奇怪,琢磨着黑楚文最后那句话。他说的是“看不见“而不是“不会发现”这样的话,他当自己是透明人? 认为自己不是透明人的维尔避开巡夜的人偷着从后门回到了别墅里,洗过澡以后躺在床上看着那份指纹化验的报告书,很快他就讪笑了一下。 报告书并不重要,他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推测而已,而结果完全吻合。那么,接下来就要算清楚每一个人的每一种想法,虽然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困难重重。那些人都是老油条了,一点破绽都不会留给自己。不过没关系,没有破绽就由他来制造好了。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快四点多,客厅里的兄弟都已经睡了,维尔拿着报告书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把报告书藏起来以后,他看了一眼时间后拿起了电话听筒开始拨号,等了好半天,才有人接听。 “谁啊?”接听电话的人迷迷糊糊的问。 “我很想你,少清。” 就像他预料到的一样,电话那边的阮少清顿时没有了声音,足足等了有一分钟,才听见:“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睡不着。少清,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你……你有事吗?” “陪我说说话吧,就算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也想听你说话。” 他现在一定很为难,明明就不擅长和自己接触,却不忍心回绝自己的请求,这个人啊,有时候心肠太软了。 事实就像维尔想的那样,阮少清左右为难地不知道该怎办,他听见的声音很低沉还有些寂寞,让他无法狠下心挂断电话。 “今天晚上我做了红烧鱼和虎皮尖椒,最近祁宏总是说嘴里没味。” 突然改变的话题让维尔觉得自己有些任性,他不该把阮少清当成是疗养的补品,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对,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真可惜,我吃不到。” “祁宏说,他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了,我还担心自己的手艺不够好。” “谁敢说你手艺不好告诉我,回头我揍他。” “祁宏吃的很香。他最近可以使用拐杖走路了,今天还称了体重,胖了三斤。他还说……” “少清,你想过我吗?” 风向被维尔转了回去,阮少清也开始沉默了,维尔继续问着:“除了祁宏你对我就没有话题可谈吗?每一次都要提到他,少清,这些天你想过我吗?都在想我些什么呢?” “云海,我们都成年人了,有些事我不想说的太过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过不会放弃。我也不会强迫你,我只想你能给我一次机会,看看我们是否能够生活在一起。” “恋爱实验吗?” “对。试过以后才知道到底合不合适。” “云海,我不会爱上你的。怎么说你才明白,我喜欢的是异性。” “好吧,先不说这个问题。我问你少清,你讨厌我吗?” “我当你是朋友,就不会讨厌。” “这就是我们好的开始。总会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说的话,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这个人是傻瓜还是笨蛋?” 维尔不再说话,靠在椅子上的时候把听筒搭在了肚子上,过了能有一分钟左右,才又把听筒拿起来,压低了声音说:“让祁宏接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好半天没有动静,但维尔能听见阮少清轻微的呼吸声,他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俩个人就这样拿着电话保持着沉默。直到,维尔听见电话里突然传来了祁宏的声音,才听阮少清说:“云海找你。” 不多一会,祁宏清醒的声音传来:“出事了?” “没有。” “你跟他说什么了,我看少清的脸色不对啊。” “你那么精明,当然看得出来。” “你多少也含蓄点,少清是个异性恋,受不了太生猛的。你慢慢来吧,并不是没有希望。” “不说这个了。你手里还有计划书的备份吗?……我明天晚上去找你。” 和祁宏通完电话以后,维尔拿着听筒又拨了一个号码,没有人接听的嘟嘟声一直持续着,维尔却丝毫不急,似乎早就知道不会有人接听一样。 深夜,祁宏坐在安静的客厅里,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怎么就觉得宗云海说的话透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第39章 第二天上午,维尔正在公司的办公室里看财务报表,就接到了祁宏发过来的短信。随后,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顺着侧门离开,前往阮少清的家。 这个时候,阮少清为了让祁宏解闷,正在陪他下棋。奇怪的是,祁宏这种高手竟然连一局都没有赢过,不知不觉中开始认真了。等着听见门铃声的时候,才回到现实世界。 “少清,你要先看清是谁,如果不认识绝对不能开门。” “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 “十几岁的孩子都比你有戒心。” 对于祁宏的吐糟阮少清没介意,笑着走到门口,通过门镜看见了手里提着大袋子的宗云海。 开了门,站在外面的男人笑眯眯的打招呼:“上午好,少清。” “进来吧。”阮少清的表情有些冷淡,他没有多说什么就直接把人让了进来。 维尔大方的走进阮少清的家,很自然的把袋子地给了他。 “有点沉。” “家里什么都有,你还买这么多东西。” 一言一语本来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却被祁宏拿来开心了。 “你们俩在我面前不要这么恩爱行不行?欺负我孤家寡人吗?” 阮少清涨红了脸,有点气恼的说:“你不要胡说。” 维尔那厚脸皮是不可能会怎么样了,看着阮少清禁不住祁宏的逗弄去了厨房,就对恶趣味的人说:“你真是闲出毛病了,少清这种认真的人你也能捉弄。” 看着宗云海那种心疼的表情,祁宏笑着问:“不是说晚上来吗?” “是谁发信息催我的?” “你看上去不像是为了我而来。” 维尔才发觉,祁宏一旦成了闲闲先生,就会拿周围的人开心。 这时候,阮少清弄了三杯咖啡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以后就打算离开,却被某人拉住了。 “怎么云海一来你就回房间,坐下一起聊天吧。” 维尔瞪了一眼笑眯眯的祁宏,又看了看表情还是有些冷淡的阮少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了,云海,把你买的东西拿来看看,我正想吃点什么呢。”祁宏有些兴高采烈。 “我去吧。”阮少清再次起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就提着大袋子回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在桌子上。 上好的竹笋、嫩绿的苦瓜、顶级的牛肉、新鲜的番茄还有其他一些都是来自超级市场最好的青菜,祁宏越看越郁闷,问道:“就这些?” “还有一条活鱼。你想吃零食的话,我这还有半块巧克力,要吗?”维尔放下咖啡,很随便的看了对面的祁宏,心说,这些不都是你自己点的吗! 祁宏是什么心思维尔自然明白,这些东西都是阮少清喜欢的,想来他是察觉到了昨晚自己和阮少清之间有些不愉快,才会这样做。这知己就是知己,真是不错啊。 祁宏把东西放回到袋子里,随后就调侃着某人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探望伤员还有送菜的。” 维尔不理会祁宏,对一直闷头喝咖啡的人温柔的请求:“我想在这里吃午饭,可以吗?” “少清,别管他。” “做这么多可能有点慢,多等一会吧。”委婉的答应他留下来,说完,阮少清提着袋子又回到了厨房。 维尔转头去看了看,确认阮少清应该不会听见他和祁宏的谈话以后,才步入了正题。 “下周就是赵群的六十六大寿了,以往我都送些什么东西?” “你不说我都忘了。去年送了一座翡翠寿星老,前年是百年的人参,大前年是一套红木的家具。” 都是价格不菲的物品啊,维尔为难的摇了摇头,道:“今年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帮我想想吧。” 祁宏冷哼了一声,完全是吐糟地说:“哪一年不是我帮你准备的。今年的寿礼我早就想好了。明后天你去东郊外的牧场买两头鹿送过去。” “啊?送鹿?”维尔完全无法理解。 “笨蛋,鹿血对老人来说可是非常好的补品,活的可以随时取血,不比那些死物要好得多。 “还是你有办法啊。” “别跟我废话了。”说完,他的眼睛看了看厨房,示意对面的人还是过去比较好。 维尔笑了笑,起身就朝着厨房走过去。 “我能做点什么?”站在阮少清的身后,维尔说道。 “不用,你去和祁宏说话吧。” 没有离开的维尔打量着穿着围裙的男人,那一丝不苟的表情和难得一见的围裙真是让阮少清更加迷人了。索性就靠在流水台上明目张胆的欣赏起来。 手里的苦瓜已经洗净,正切成片,阮少清做这些事可说是驾轻就熟,但有个人就在身边盯着看,这双手就变得迟钝起来。可又不好意思赶他走,厨房里的气氛在阮少清的感觉下,尴尬的很。 维尔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阮少清,眼神中的温柔足够把一直在外面偷窥的祁宏看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可当事人阮少清就像没这回事一样。 其实,阮少清被看的早就浑身不自在,昨晚在电话里自己说的话有点重了。那时候,他沉默了很久,虽然自己一夜没有睡好,一直在掂量着那些话的分量,但是……他那个电话的目的似乎不是找自己,而是为了找祁宏。于是,一种卡在愧疚和郁闷之间的陌生感觉如鲠在喉。 “我下周要上班了,我觉得祁宏还是在我这多住些日子。他那个人,没个人看着就会乱来。” “这事你们俩决定就好。” “回头我跟他说。” “可以。反正我也没什么顾虑的,做朋友你真是一流,不会说些刺心的话。” 他果然是在意了。菜刀险些切到了手指,落在菜板上的声音也突然慢了下来,苦瓜片切的越来越厚。 “是你想太多的缘故。” “我明白。” 虽然没有看他,却听见了他苦笑的声音,倏然间,心里沉重了几分。犹豫了一番,还是说:“昨晚……很抱歉。”他不该说的那么难听,就算不能接受这份感情,他也还想和这个人做朋友。 “少清,看着我!道歉的时候就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是最起码的态度,所以,你该看着我说。” 阮少清的头低了下去,他无法正视身边男人,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将会看见怎样的目光。 看不下去了,少清也太呆板了,祁宏决定再做一次推波助澜的事,站起来使用拐杖,慢慢的走进了厨房。 “少清,我想吃你做的鱼,先把鱼宰了吧。”祁宏站在阮少清身后大声的说。 “好。我先做鱼。”说着,他下了菜刀,把那条活鱼从水盆里抓了出来。 维尔也挽起了袖子,还说着:“什么叫宰了,你当杀猪呢?” “你靠边站,我宰鱼可是有一套的。少清,我帮你。” “不用你啊,去客厅等着吧,云海你也出去。”借机赶走那个人,省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祁宏可没打算听阮少清的话,一把就抓住了他手里的鱼要拿到自己的面前,这活鱼的劲可不小啊,祁宏突然大叫一声:“啊”,那滑溜溜的鱼就挣脱了他的手,在空中跳跃着撞到了维尔的怀里。祁宏本来不怎么灵活的双腿早就准备好后退一步,结果就是,第一个抓住鱼的阮少清被祁宏的拐杖绊了一下,也跌在了维尔的怀里。 把人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就听见祁宏说:“越帮越忙,我回房间等好了。” 罪魁祸首跑了,维尔还是没有放手。怀里的人已经像条毛毛虫一样的乱动,想要推开他的拥抱。 “快放开,太难看了。” “没人再看,祁宏回房间了。”维尔又耍起了温柔的无赖,还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一点。 紧紧的挨着他,他的手还在腰上继续用力,阮少清臊的满脸通红,却只能压低声音说:“别闹了,鱼还在地上。” “随它去吧。少清,你最好能老实一点。” “你威胁我?”他可从来没怕过他,就算他是hei道上的龙头,也没怕过。 “你也是男人,不知道这样的抵抗只会增加男人的强烈欲望吗?” “我们是不正常的。” “我不正常吗?” “抱着同性会有欲望的男人是正常的吗?” “我只有对你才会这样。” “听着云海,我再说一次,我是个异性恋,无法接受你的感情。而你不顾我的感受把自己的感情强加给我,这让我非常苦恼。难道一定要我说的很难听吗?你怎么就不明白,就算我这一生不爱不娶,也不可能跟你这种人在一起!” 温柔的笑渐渐的消失了,他那总是和善的眼睛里也变的暗淡,阮少清不知道自己究竟说的对不对,似乎从昨晚那次电话开始,心里就有一团乱麻在纠结着。 笑容是极其礼貌的,放手的时候却是依依不舍的。维尔低沉的说道:“看起来,我真的是在难为你。” 看着宗云海转身走出了厨房,阮少清并没有好过多少,相反,他的心情却越发的压抑。 维尔没有去祁宏的房间,他坐在客厅里看似有悠闲的点燃了一支香烟又拿起报纸。早就料到会受到这样的拒绝,其实维尔心里很明白,如果让他去爱一个女人,那是天方夜谭。同样的道理,让阮少清爱上一个男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心情终归是有些糟糕,维尔索性躺在沙发上把报纸盖在了脸上小眠起来。 第40章 这一顿午饭吃的,真是头顶乌云满布,脚下泥泞不堪!祁宏想把低气压的俩个人直接用武力弄出房间,他们害得美味的菜肴都变了味。 看看宗云海,面无表情的吃喝,像个冷面阎罗,看看阮少清,愁眉不展的把米饭塞进嘴里,像是丢了魂。这两人究竟搞什么啊,还亏他特意营造那么好的机会和气氛,怎么还不进反退了?他真是要比他们还郁闷! “少清,帮我添碗饭。” “我去吧。”维尔自动请缨,也不管祁宏那气恼的目光,拿过他的碗就去了厨房。回来的时候,还叮嘱:“慢点吃,吃太快对胃口不好。你光是吃鱼了,也吃点青菜。” 他连续夹了好几次的菜放在自己的碗里,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成心气少清呢,祁宏觉得自己成了宗云海的枪,打的某个人食不下咽。 “你喂猪呢,我那吃得下这么多。你也给少清夹点菜。” “不用,我自己有手。阮少清冷冷的回绝。 “你是伤患,多关心你一些不好吗?快吃,看着我干什么。” 真是受不了,他们把自己夹在中间玩冷战,祁宏那受得了这个。于是,就说道:“今天这这苦瓜怎么一点不苦?” 维尔一口饭进了嘴,回答说:“是你味觉有问题,我倒是觉得这苦瓜快苦过黄连了。” “云海,是不是你买的材料有问题啊。“ “材料很好,从内质到外表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只是到了这桌上就变了味。” 阮少清要去夹菜的筷子猛的停在半路上,一团火气冲了出来! “我的手艺很好,但要把苦瓜当成西瓜吃,自然就有黄连的味了,至少该分清两者之间的区别。” 真看不出,这少清的嘴也很厉害啊。祁宏偷着观察宗云海的反映,对方微微笑着说:“西瓜苦瓜都是瓜,只要喜欢吃,什么味道都无所谓。但是啊,做瓜的人要懂得这瓜的价值,要不然西瓜也能作出苦瓜的味。” “那吃瓜的人也要心正才行,若是想着西瓜吃苦瓜,第一口不被噎死也能被苦死!” 维尔那脸都快抽搐了,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能挖苦人? 这饭还怎么吃?祁宏算是没心情继续下去了,放下筷子就说:“我饱了,你们俩慢慢吃吧。” 维尔见祁宏扶着桌子吃力的站起来,赶紧起身去搀扶。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一只手挽着他的腰,极其温柔的说:“慢一点,我送你回房间。” 维尔淡淡的笑。 祁宏白了一眼。 阮少清不知道嘴里的菜是什么味。 听见祁宏的房间门关上了,阮少清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懊恼着自己的言行,为什么就一时口快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虽然宗云海是有些霸道,但是……不管是喜欢的是同性还是异性,这种感情本身都没有错,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他不过是做了一件很正常的事,而他就错在喜欢了一个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人。 仔细想想,这样是不是有些可怜?也许,该道歉才对?或者是,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 在阮少清犹豫的时候,维尔走出了祁宏的房间。 “我还有事要办,你自己慢慢吃。” 突然听见他说要走,阮少清的心里就像被挖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等着房门终于被关上,阮少清坐在桌前知道饭菜冰冷了,也没再动过。 走在马路上的维尔一副奸计得逞的笑脸,心想着这时候的呆瓜肯定为自己郁闷呢。要不是故意激他生了气,他也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大的份量。这样也好,也让他尝尝什么是苦闷的味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头疼岂不是很不公平。 维尔在路上和跟踪他的人玩了一个多小时的迷魂阵,才返回家中。 那些在公司把大哥弄丢的兄弟似乎并不着急,一是习惯了自家大哥神秘的作风,二是因为大哥贴身的那四个人和腾铁众都不急,他们急什么。 因此,看见大哥回来以后恭敬的打了招呼以后,该玩牌的玩牌该聊天的聊天,该看门的看门,而维尔直接去了卧室,蒙头大睡。 到了晚上,维尔在家里吃过晚饭以后,就混在几个兄弟们之间开始打牌,那个从西区分会过来的大烟枪,一直在厨房里,他时不时的瞄一眼大哥,看似很平常的样子。 一场牌局下来,就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了,维尔说坐的有些腰酸,就让腾铁众去厨房那点宵夜给他送到卧室去。 维尔在卧室里等着腾铁众进来,待对方端着一碗燕窝屁颠屁颠的进屋以后,维尔就说:“五分钟后,你把车停在后院的小门外面。” “大哥要出去?” “啊。记住,不管你看见什么都不要说出去。回去也叮嘱一下横三,这段时间,你们要做哑巴做瞎子。” “行。只要是大哥说的,我就照办!”在他眼里,大哥的话就是圣旨。 维尔笑了笑,说道:“这碗燕窝你吃了吧,等一会下去以后,让厨房多做点,都让兄弟们尝尝。” “大哥,这可是上等的燕窝啊,那群兔崽子消受不起吧。太浪费了。” “没关系,整天跟着我餐不应时,偶尔吃点好的也无可厚非。去吧。” 腾铁众心里这个乐,虽然这些东西以前也吃过,但这是大哥体恤他们辛苦的慰劳品,意义完全不同啊。 楼下,那些兄弟们一听有极品燕窝吃都乐的合不拢嘴,客厅里的气氛顿时暴涨了起来,乱成一团了。维尔趁着他们不注意,就飞快的进入了那个可以通向外面的客房。 从窗户跳出去稳稳的落地,趁着夜色的黑暗就溜到了后院的小门,打开以后就看见腾铁众已经停好的车。 维尔四下看了几眼,才上车发动引擎。 祁宏的家中,因为很久没人住,大多的地方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维尔没有开灯,拿着手电直接进了卧室。 卧室的床头柜,有一个戴锁的抽屉,维尔拿出祁宏给他的钥匙打开以后,里面只有一本护照和几张银行的支票。维尔先是戴上了手套,随后在紧贴身的衣服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的口袋放进了抽屉里,随后再锁上。 这些事用了不到两分钟就办完了,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关掉了手电筒以后,弯着腰移动到了窗子旁边,微微探头向外看了看。之后,他突然大力的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躺在祁宏的床上,维尔满意的不得了。 在祁宏的家逗留到凌晨两点,维尔才离开,等到他回了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快三点的时间了。 腾铁众一直在外面偷偷的候着,看见大哥停下车顺着小门进了别墅他也没离开。 凌晨四点十五分,维尔打开了书房的门,反手锁上。 床头上的闹表显示已经快四点半了,怎么还睡不着?阮少清翻来覆去的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精神的很。 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了,自打宗云海走了以后,这心里边就像有好几只爪子在挠着,心口、手心连脚底板都像是在着火,心烦气躁到了极点。晚上给祁宏做按摩的时候,把人掐的直叫唤。心想干脆睡觉算了,谁知,躺在床上以后,比白天还有精神。脑袋里都是和宗云海斗嘴的事,越想越郁闷,越想越精神,这天都快亮了,他居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唉……”烦躁的叹息了一声,正想找安眠药吃,就被客厅里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一跳。 会是他吗?这时候能来电话的,也只有他了吧。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持续了一个下午一个晚上的烦躁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身体似乎不受大脑的指令,直奔着就去了客厅。 “喂?”阮少清拿起电话就发出了非常清醒的声音。 “还没睡吗?” 真的是他! “白天睡多了。”他扯了句谎话,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情形。 “少清,我很抱歉,白天不该惹你生气。”这一句话是真心的,虽然当时自己的意图明显,但是回过头去想想,实在不该算计这么认真又善良的人。所以,他真诚的道歉。 “不,这没什么。你,你找祁宏吗?” “是有点事找他,不急,我想先和你说说话。少清,你说的那些话我很早以前就明白,但是,我思前想后还是做不到放弃你。我以前有过很多情人,和那些人一向是你情我愿的在一起,分手的时候也不会难过,更没有想过什么是天长地久。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特殊,你让我有一种,怎么说呢,有一种想要成家的念头。” “云海,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结婚的。” “家的概念只是一张纸吗?我想家里有个人能牵挂我,我也有个能牵挂的家里人。我不想为了面子娶一个女人回家,那样做很卑鄙。我喜欢着你,想要你,但是你在抗拒我。少清,你做事很认真,当你遇到什么困难的时候,想过轻易放弃吗?” 他的声音在温柔中夹带着几许真切,这让那原本就好听的男中音充满了魅力,他的话语真挚而诚恳,句句说在道理上,那么自己该如何劝解他放弃呢? 深夜里,阮少清拿捏不准取舍之间的尺度。 第41章 他的声音在温柔中夹带着几许真切,这让那原本就好听的男中音充满了魅力,他的话语真挚而诚恳,句句说在道理上,那么自己该如何劝解他放弃呢? 深夜里,阮少清拿捏不准取舍之间的尺度。 “云海,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自己也说了,无法娶一个女人回家。同样的,我也无法和一个男人生活。我们来做最现实的一个比喻吧,既然要生活在一起,那么……两个人之间的,我是说,性.行.为,这是最基本的吧,但是我做不到,让一个男人亲吻我的身体,我真的担心自己会吐。” “我吻你的时候你会想要吐吗?” 吓!这问题真是…… “不会吧,看你的反映我就知道你不会了。少清,尝试一下改变这没什么不好,人们总是害怕去改变现有已经习惯的生活,其实,改变并不意味着可怕。” “我又不是高中生,说这些干什么。” “那就说点实际的。少清,你仔细回忆一下,在我拥抱你吻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没,没感觉。” “说谎。你的腰没软吗?你的腿没抖吗?你的喉咙没渴吗?你的心没狂跳吗?你的脸颊没发烧吗?你的双手没无力吗?” “你,你,你怎么知道?” 电话另一头的宗云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在取笑我?” “我的呆瓜啊,去问问那些你曾经吻过的女人,她们的感觉都是这样的。” “你当我是女人?” “怎么可能,你是我喜欢的男人,所以我才想要吻你抱你,但是那种感觉不分男女的,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是啊,你经验多,我远不及你。我去找祁宏听电话。” “喂喂,少清,少清?” “别喊了,人家回房间了。” 电话一头传来祁宏不耐烦的声音,维尔不由得苦笑,怎么犯了禁忌脱口就说出“这是我的经验之谈”的话,不过呢,看少清那有些恼怒的态度,是不是在吃醋?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又打电话干什么?”祁宏不满深夜被吵醒,数落起来。 “最近几天我要给你换个地方住。” “出事了?” “你不要太敏感,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担心时间长了,你早晚会被人发现的。在赵群大寿之前,我会找好地点。” “云海,你又在打什么注意?我先把丑话放在桌面上,再像虎头帮那样耍着我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维尔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想问问他,谁才是老大,谁才是手下?让自己哑然失笑的时候,维尔特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嘴角露出似有似无的浅笑后,说道:“马上就要到五十天了,你再多忍耐一下吧,小宝贝。” “云海,你被鬼附身了?” “别生气,开句玩笑嘛。” “这玩笑杀伤力太大,以后禁止。“ “为什么?我是想让你开心啊,俗话说,难得有情郎嘛。” “你踩电门上了?说什么鬼话呢?大半夜的就是要告诉换个地方住,还说……”说到这里,祁宏终于明白了维尔的用意,继续说道:“结果,我还是被你利用了。唉,我这个律师做的真吃亏,老板的公事要管,私生活也要管,云海,给我加薪。” “加,肯定给你加。我大老婆就是聪明。” “你自己说鬼话吧,我去睡了。” 放下电话的祁宏没有立刻起身,宗云海是借着找他的理由打电话过来,可怎么想真正的原因还是少清才对。但是,也用不着连续两天都在凌晨四点左右打过来吧,那家伙的脑子不同常人,还是多考虑一些比较好。 眼看着赌约的期限一天一天的逼近了,宗云海那边有什么行动对自己只字不提,问他,他也只是会嘻嘻哈哈的蒙混过去。白天的时候他要走了家里的钥匙,只说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恐怕他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单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宗云海不该再去监视调查赵群了,那么,他还需要什么落脚点?再说,他以前跑去自己的家是为了让其他人以为他们之间存在着情人的关系,来掩盖他晚上去调查赵群的活动,但是现在自己都不在家了,他还去干什么?怎么想都没必要。 想来他要做的事肯定不会是芝麻小事,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可能会发生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而宗云海,就是始作俑者。 唉,也许从某个角度来看,他是活的最累的一个人吧。 “祁宏,晚上凉,你赶紧回房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的阮少清把一件薄衫搭在了祁宏的身上,提醒他。 被阮少清搀扶着站了起来,祁宏看了看他俄脸色,似乎很正常,也很,不正常。 “少清,你整晚没睡?” “睡了,这不是被云海的电话吵醒了嘛。 扶着祁宏进了房间,看着他躺下以后,阮少清帮着掖掖被子就打算离开了。 “少清。” “嗯?”停下脚步,阮少清回头看着。 “不管多晚,如果你方便的话就陪云海说说话吧。” 不言不语的人微微侧过了头,貌似有些为难。 “也只有现在你们能有时间聊聊天了,估计不久以后,你怕是很难看见他。” 倏然见听见的话让阮少清惊愣了一下,随即想问问会出什么事,却见祁宏已经闭上眼睛侧身躺了过去。于是,便怀着疑惑与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 和昨天晚上一样,维尔挂断了祁宏的电话以后,还是拨了一个无人接听的号码,然后在书房逗留了五分钟左右,回到卧室睡觉。 连续几天,众人眼中的宗云海还是那个平日里很闲散的样子,经常会在公司失踪,说不定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一周下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几个以前都只呆在家里的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天天到公司来,起先,他们还唠叨宗云海几句,到了后来,只能海叔还能孜孜不倦的教诲着这位老大应该坚守岗位,当然了,这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晚上,照旧每天凌晨四点左右给阮少清的家里打电话,和前两次一样,总是和阮少清弄得不欢而散,最后还要听祁宏不阴不阳的调侃。 这一天的夜里,维尔照旧在被祁宏挂断电话以后拨了那个无人接听的号码,随后,看了一眼日历。 天亮就是周二了,赵群的六十六大寿就是在后天。 次日上午,阮少清和医院方面通了电话,说好了下周一开始上班的事。这边刚刚把电话挂断,门铃声就响了。 没有想到是回事宗云海,阮少清打开门的时候,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上午好啊,少清。”维尔一如往常那样的打了招呼。 “嗯,进来吧。” 这个人好像不把每晚扰人的事放在心上,他可是每天都在为这个发愁。不是因为电话来的不是时候,而是每次通话,他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会说些不中听的话出来。其实,这也怪不得他,谁让某个人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 祁宏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东抓一本书,西拿一份报纸,反正横竖都是无趣,打发时间也好。看见宗云海进来以后,连话也不说,只是举手摇了摇,算是打过招呼。 “收拾一下,我送你去其他地方。” 虽然早就听祁宏说会在近期离开,但是突然之间就这么走了,阮少清还是有些无法适应。不由得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宗云海。 他多久没有这么正眼看着自己了?维尔心里不免有些愉快,对着他露出久违的温柔笑脸,说:“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为了他安全着想,还是离开比较好。” “嗯,我去帮祁宏收拾收拾。” “等等。祁宏,你自己去收拾,腿也好的差不多了,不要麻烦少清。” 一记白眼甩过去,祁宏老大不满意的蹭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被宗云海拦住了去路的阮少清在听完那句话以后,这就已经开始不自在了。担心他又会说些什么让人害臊的话。 “少清,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祁宏在你这儿的住宿费,医疗费和伙食费,收下吧。” 没想到他竟然把钱拿出来了,阮少清顿时觉得火大! “拿走,我不要。收留他照顾他这很正常,你给我钱算怎么回事?” 维尔没有紧张,也没有后悔。或者说,他早就料到阮少清会是这样的反映。随即,笑着说道:“你在医院请了假,这个月的薪水肯定泡汤了吧。祁宏嘴刁,便宜的东西他还不吃,这一个月下来你也破费了不少,如果……” “我把你们当朋友,你当我是为了钱?” “谢谢。” 突然听见他道谢,阮少清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似水般柔情的目光和话语,道出他真切的感情,他的心里很多话相对阮少清说,然而,却不得不憋在心里,只因为对方是一个异性恋。他必须体会他的感受,必须为他的立场顾虑,若不是这样,怕是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 第42章 如何理解宗云海那突然而来的柔情,阮少清毫无头绪。前一秒还像个斤斤计较的商人,转眼间就变成了铁汉柔情,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反复无常。不过,仅仅两个字的谢意,却让内心倍感温暖。 “不用说这个,我没觉得自己帮了你们什么。钱你拿回去吧,我不会收的。” “那就来做个选择吧。不收钱就要跟我约会一次,收了钱,我就打消这念头。” 果然是反复无常的人!阮少清还沉浸在温暖的余韵中,当头就被他打了一棒子!于是,气呼呼的说:“钱不收,也不会跟你约会。” “那我只好去医院和你的上司聊聊,照常给你发这个月的薪水了。你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请求,通常别人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 这把阮少清气的! “你,你怎么学会胡搅蛮缠了?” “谁让你这呆瓜这么固执。” “你不要太过分了,以后我的脸在医院往哪搁?” “少清,你的脸红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但你的脸的确是红了,很好看呢。” “我在说钱的事,不是我的脸。” “好吧,你要收下钱,还是跟我约会?” “都不要!” “我说到约会你的脸更红了,真的不要?” “我脸红跟约会没关系!” “看,你也承认脸红了吧。” 阮少清气急了,随手抄起几张报纸就扔在了他的脸上!可是他却把报纸慢慢的折好,还收敛了刚才那玩闹的模样,低垂着头,说着:“我不想亏欠你什么,能不能约会无所谓。我只是想,自己给你到来很多麻烦造成了你的困扰,至少,能够给你一些补偿。少清,我希望你能收下,让我心里好过一点。我只是希望,能给你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为什么?”脱口而出的问题让阮少清觉得自己多嘴了。 苦笑了一下,维尔把手插在了裤兜里,歪着头看着一旁,无意中流露出的性感魅力极具吸引力。他淡淡的说:“你不肯接受我的感情,却又毫无怨言的帮助我,你让我无法割舍。所以,我不想欠你什么,至少在我对你死心以后,我能心安理得。” 这是能够让自己接受的理由,阮少清是这样认为的。 “抱歉,这钱我还是不能收。” “是吗。那,那我拿走好了。祁宏,你慢吞吞的干什么,快点!” 祁宏打开房间的门一脸不耐烦地走出来,直说:“你们俩早点说完,我早就能出来了。把东西先拿车上去,我要去卫生间。” 维尔笑着拎起祁宏整理好的一个包朝阮少清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大门。 祁宏才不是想去什么卫生间,看着宗云海离开以后。就把脸色阴沉了下来,说道:“少清,如果你不想接受他,就要彻底一点。冷落他,无视他,跟他断绝往来,甚至骂他变态都可以。” 祁宏的这些话让阮少清大为吃惊,来不及仔细的思考,只能说:“可是……” “没有可是!你听着少清,拒绝一个你根本不会接受的人,就要做到绝情狠心。你这种半吊子的温柔算什么?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就该收下那些钱,不能给他半点好脸色,更不能动不动就对着他脸红。不管他说什么你都要到当作没听见,没反应。” “我是这样……” “你不是!你对着他笑,对着他害羞,对他的要求一在退让接受,真正该接受的你反而却要拒绝。你这样是在害他越陷越深,如果不是我了解你这人,我一定能以为你在耍他。记住了少清,半吊子的温柔是最卑鄙的。” “我,我卑鄙?” “我也当你是朋友,所以才会告诉你。不管是我也好,你也好,我们都不了解云海,也许,就算他是三义会的龙头,面对感情的时候,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罢了。没人知道他一直温柔的表象下究竟在想着什么。也许,他的内心很沉重也很寂寞,如果你这种不上不下的态度会给他带来伤害,你基本上就是个卑鄙的伪君子。” 说完,祁宏一瘸一拐的离开了阮少清的家,留下被他呵斥到震惊的人呆呆的站在客厅里。 楼门外,维尔走过来扶了一把祁宏,小声的说:“你说的太重了,他会承受不住。” “该死,你偷听?” “我进去的时候,还能听见卫生间马桶上水的声音,你拿着的报纸也有点湿了,那时候你明明刚从卫生间出来,哪会这么快又要去。我就知道你肯定背着我要和少清说什么。” “你干脆去做警察好了。” 警察啊,自己曾经就是啊。维尔心里这么想着,突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国际刑警了,也许,今后的某一天,他将会彻底成为宗云海。 也许,自己早该忘了维尔这个身份。 维尔开车足有一个多小时都是在城市里打转,祁宏问他到底要去哪里,他也不明说。只是说“多转一会的好。” 早就想到会有人跟踪他,不过这大白天的就转移地点,该说他鲁莽呢,还是胆大心细呢? 反正他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索性就不用再问了吧。打定了主意,祁宏就变的安静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维尔的车渐渐的驶进一家驾驶学校里。七拐八拐的绕到训练场的最后面,那里停着很多车,却没有一个人在。 维尔把车停下,搀扶着腿脚不利索的人下了车,随后,就朝着最里面走过去。 步行了大约十几分钟,祁宏看见了一辆和白色的车还在开着引擎,估计里面的人就是要接走自己的。 “你到底找了谁啊?” “你认识,你在他那里保证万无一失。” “神神秘秘的,到底谁啊?” 祁宏的话音未落,白车的车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笑呵呵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祁律师。” 黑楚文!祁宏一看见他顿时炸了毛,抓住宗云海的领子就开喊:“想整死我还不如直接把我交出去!” 维尔压根就没理会他的反抗,直接对走过来的黑楚文交代:“赶紧上车,别被发现了。” “我不去,听见没有,我不去!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 “宗老大辛苦了,改天我们在详谈吧。” “放开手,我要回自己家,听见没有?” “这些天就麻烦你照顾他了,有什么需要的就打我电话。” “你们听我说话,我说我我不去!” “放心,人在我手里肯定安全。宗老大请回吧。” “黑楚文,把你的手给我放开。宗云海,你赶走试试,我……” 不等祁宏放下威胁的话,黑楚文一手夹住他的腰,一手抓着他的胳膊,祁宏整个人都腾空了,三下五除二就被塞进了车里,还被绳子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看着黑楚文回过头朝着宗云海笑笑,就上了车带着他奔那地狱般的生活而去。 把祁宏打包送给了黑楚文维尔有这想法的时候,就祈祷着不要被祁宏活活掐死就好。不过,当他和黑楚文商量这事,对方马上就安慰他说:“只要你躲到他离开我家,就可以了。” 要说这黑楚文也真是挺有意思,明明就对祁宏有意思,却迟迟不肯下手,还把人吓的当他是克星,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恶趣味十足的鬼畜。祁宏啊祁宏,你聪明一世,想来也逃不出黑楚文的手吧。换个角度想,能制得住祁宏人八成只有黑楚文了。要怪就怪吧,实在不忍心看着祁宏孤家寡人的生活着,他也该有个人来疼才对。 说到疼爱祁宏的人,维尔早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的。一来,是对祁宏没有那种感觉,二来嘛,祁宏那种倔强的人,需要一个能震的住他,管的住他的男人,而自己,明显不合适。所以,他和祁宏做知己才是虽好的选择。 维尔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七八个兄弟追着刚买回来的两头鹿满院子的跑,那是两头雄性的鹿,鹿角让维尔觉得那是一种象征着权利和能力的标志,如果自己也是一头鹿的话,八成就是这个形象吧。 觉得自己的想象有些可笑的时候,眼前的追逐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维尔饶有兴致的靠在树干上看热闹,十几分钟后,那七八个弟兄个个气喘吁吁,鹿还是没有抓到。 不知道谁气呼呼的说了句:“靠,累死老子了。不愧是三义会买回来的畜生啊,真他妈的有样!看看这眼神这气质,不在道上混太可惜了!” 维尔在后面照着这小子的脑袋就给了一巴掌。 “哎呀,大哥。” “你去给他当小弟吧,两头鹿都摆不平。把它们赶到后院,放好饲料,只要不跑出去就不用管了。” “那买来的笼子没用了?” “亏你们想得出来,这玩意你关的住吗?在牧场那边也是放养的,让它们随便在院子里跑吧,小心被踢哦。” 说完,维尔笑着朝屋子走去。书房里,维尔和魏恒通过了电话,对方表示虽然会去贺寿,那也只是不想被其他帮派知道蟠龙组和齐天帮之间的纠葛而已,至于小娄子的死,到现在魏恒还是查不出凶手是谁。 维尔放下电话,脑海中再次想起亲眼目睹小娄子死的那时候,直到现在,他还觉得有些古怪的地方。 两天的时间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第三天的清晨,维尔穿上了一身正式的西装,带着一些兄弟赶往蟠龙组为赵群庆寿。 一路上,他看见不少其他帮派的车辆纷纷奔着蟠龙组的地盘去,想来场面一定很壮观吧。但是维尔心里却不敢松懈,还不知道这是一场寿宴,还是一场鸿门宴。 第43章 会场是在一家豪华的酒店里,赵晶晶为父亲把整个酒店包下来,这样一来,这里在几个小时内就成了hei道的天下。 赵晶晶打扮的非常美丽,站在宴会厅门口接待客人,几个蟠龙组的弟兄也不像往常那样板着脸,笑脸相应着宾客们。 维尔到的时候算是比较早的,赵晶晶一看见他就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才来?”她以为他一定会早早的到场。 “抱歉,会里有些事急着处理。我进去和老爷子打声招呼就出来陪你。”毕竟他还是赵晶晶的未婚夫,赵群的准女婿,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一做的。 赵晶晶似乎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分开,搂抱着他的手臂一同走进了宴会厅内。 宴会厅大的离谱,足足摆了有一百张桌子,而在正中央的位置,一把暗红的高级太师椅上,就端坐着满面红光的赵群正笑呵呵的和几个道上的老家伙谈笑风生。那后面,各种礼包已经是堆积如山了,看来,其他帮派的人没到寿礼倒是先到了。 他和赵晶晶一同走过去,立在这些所谓的老前辈们面前,恭恭敬敬的弯下腰说道:“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云海啊,晶晶等你很久了,去帮她忙活忙活。” “好的。” 说道此,一个颇有些威望的老人开口道:“云海,今天你岳父大寿,你这个女婿备了什么好玩意,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赵群笑而不语,好像非常享受此刻的感觉。与他蟠龙组齐名的三义会龙头这个时候也要乖乖的听他的指使。不管宗云海送什么,那都会让他脸上有光的。 尽管赵群并不期待准女婿的礼物,但是看见那两头雄鹿的时候,还是一脸兴奋的样子,觉得脸上曾光不少。 “爸,你们聊着吧,我和云海去外面了。”赵晶晶最讨厌应付这些老家伙们,在老家伙们夸奖宗云海,赞叹雄鹿的时候,她拉着身边的男人就走。 维尔在门口陪着赵晶晶迎接宾客,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海叔他们几个长老也来了。维尔目送长老们进入宴会厅,里面情况怎么看都像是聚集了一群牛鬼蛇神。 维尔索性就站在门口不愿进去,口袋里的电话就嗡嗡的起来,看了一眼号码,维尔笑着说:“我接电话,晶晶,你先进去吧。” 独自一人走到回廊的角落里,这才接听了。 “这两天怎么样?” “放心,到了我手里就由不得他了。我要告诉你,我和某人被案子绊住,怕是不能去了,他让我告诉你,要处处小心。” “明白。” 维尔回到宴会厅的时候,赵晶晶抓着他就坐在了赵群的身边,维尔贴近她的耳朵说魏恒会来,为了避免出现不愉快的事,自己还是和他坐在一起的好。 “行,听你的。他来之前,你先和爸爸坐一起,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 维尔点头应下之后,司仪就宣布寿宴正式开始。整个大厅里百十来号人都站起来,喊着:“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群非常高兴,和大家一同干杯。 这寿宴开始,不少人一个接一个的来给赵群敬酒,老人家不顾女儿的反对,每敬必喝。维尔担心他喝多,到时候看见魏恒会出现不愉快的场面,于是,就替赵群档了几杯酒,换来的是赵群的洋洋得意和赵晶晶的柔情蜜意。 到了规定的时间,魏恒果然来了!看见他的时候,赵群脸上明显有些恼火,但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呵呵的表情。 魏恒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好的玩意。送了一个用檀香木做的大寿桃,造像和价值也算是上乘了,赵群还是亲手接过的。 “老爷子,我和魏恒去那边和兄弟们聊几句,再有敬酒的您也控制点吧。“维尔敷衍的功夫到位,听起来绝对是诚心诚意的。 赵群看了一眼,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宗云海的离开,那边的魏恒走过来,道:“老爷子,今天我来的晚,我自己罚一杯。” 哈!这哪是一杯,分明是一瓶。不过,根据这小子的酒量来算,这一品白酒给他解渴都不够,因此,也没有劝阻的必要了。 魏恒一口气喝了一瓶酒,维尔在赵群的眼睛里看见那一闪即逝的敌意,心说,这老家伙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化解恩怨,今天魏恒如果不来,那就是等于要彻底撕破脸。赵群可能是巴不得魏恒不来贺寿,好有借口开战。 “爸,我跟云海一起过去。”赵晶晶也为父亲当了几杯酒,虽然没有醉意,但也有些飘飘然了,依靠在喜欢的人身上,十足恋爱中的少女摸样。 有宗云海看着魏恒,他总算是没喝多,不过,赵群是彻底喝多了,被几个人搀扶着送去了楼上的房间休息。 魏恒见赵群已走,甩下酒瓶子就起身告辞。维尔也不阻拦他,只有赵晶晶气哼哼的瞪了一眼。 紧跟着,那些上了年纪的人纷纷退场。这老家伙们一走,这里面就更加无法无天了,脱衣服划拳、抓着脖子骂架、踩着桌子拼酒,会场里的声音吵的维尔头脑发胀。 就在这群魔狂欢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你奶奶的,敢收我的堂口,我他妈做了他!” 这样一句话,除了维尔以外,谁都没有注意。打破这局面的是接下来的的话。 “镇联帮被吞了,虎头帮也折了,今天我就是要跟他要一句交代!我操,宗老大,你他妈的太不仗义。” 整个会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还清醒的人都看着主宾席上的宗云海。 果然来了! 他头也不回,自然优雅的拿起一杯酒抿了一口,随后慢悠悠的说:“谁对我不满可以聊聊,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心里掂量着办吧。” 对,今天是hei道上泰山级人物也是宗云海未来岳父的大寿,想到这一点不少人纷纷坐了回去,心有忌讳。 有人偷偷的劝了几句发飙的人,就听他喊着:“他要吞了其他帮派的堂口,我操,就是阎王老子的女婿我今天也要干他!” 扫了一眼这个一脚踢翻椅子怒目圆睁的男人,维尔算了一下。现在会场里的人大约有六十多个,能够站出来指着自己鼻子骂的,大约能有五十多个。那么,剩下的那些一部分是在等着看好戏。 不过,这里面似乎有些奇怪。 “宗老大,你吞了镇联帮道上的兄弟们觉得这没啥,鲁重那王八蛋早就该有人做了!但是你设计把虎头帮的郑磕巴也送进去了,真是他妈的不仗义。你计划要吞了下面帮派的堂口,你这是啥意思?今天你要是不给道上兄弟们一个说法,就别打算出去!” 观察一下所有的人,只有少数的一些人随声附和,维尔心里一笑。 就这点本事吗?还以为会有多大的风浪,原来还是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出来叫嚣,没劲! “说法?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的手伸到你们的地盘上了?我在三义会自己的地盘上怎么折腾都行。换句话说,你们当初把堂口设立在三义会的地盘上,我说过不同意吗?现在我不过是想收回而已,谁能说有错?” 这要算得上解释的话那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几个人一听宗云海这话,立刻冲了过去,结果都被那四大金刚拦住。 维尔冷冷的哼笑,回过头去看着这几个莽夫,道:“这就像是经营公司一样,到了某个阶段,公司内部就要整合重组,大股东收购小股东,剔除没什么作为的员工。在道上混就是这样,不要以为你们好像受了多大的冤屈,在弱肉强食的社会这就是铁律!你们要是这有能耐,也可以吞了我三义会啊。”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似乎都以为宗云海一定会否定抵赖,没想到他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不但如此,他那些蛮横的道理,别说在无法无天的hei道,就是在白道上,也会被人接受。 但是,既然是hei道,那就要有hei道上的规矩。 “宗老大,我们在你地盘上的堂口生意,哪个月不是给你孝敬钱,你们三义会亏了吗?” “那又怎么样?”维尔仰着下巴藐视,说话的时候傲慢的很。 “你妈的!”对方正要继续发问,那个说话骂骂咧咧的人一步上前,一个平酒瓶子就朝着宗云海的脑袋落下去。 这一下维尔自然能躲得过,不过,在他闪身避开那酒瓶子的同时,一个酒杯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男人的脸上,顿时溅开了血花。紧跟着,维尔身边的大桌子就被彻底掀翻! 掀翻了桌子还不算,赵晶晶抓住身后的一个保镖就扯到了跟前,顺手把那人的枪掏了出来,往自己的裙带上这么一别,喝道:“我一直没说话,是给你们这群王八蛋面子。操,当姑奶奶是摆设啊?今天我爸大寿,谁敢闹事,站出来让我看看!” 第44章 赵晶晶出面干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人买她的帐也是正常的事。 那个人被她飞出来的杯子打的一脸血,周围呼呼啦啦站起了十多个凶神恶煞,那些盘子、酒瓶子、椅子等等,都成了他们手里的家伙。而那被她打的满脸是血的男人横冲直撞的就要扑过去,看那样子,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个女人。 “臭娘们,我他妈整死你!” 维尔反手一把勒住了这个人的脖子,使劲朝后面一带,那人就来了个后弯腰。紧跟着,维尔的膝盖对准了他的后腰狠狠的磕上去。 自家大哥已经动了手,三义会的兄弟们呼啦涌上来一群!那些手里拿着家伙的人一下子也跟了过来,眨眼间就要开打。 突然一声枪响,屋顶那豪华的水晶吊灯哗啦一下子就掉在地上,砸伤了好几个人,同时,也震住了所有要拼命的各家兄弟。众人都看着枪声的来源处,只见赵晶晶收回了开过枪的手,横了这帮男人一眼,压低了声音却像是在低吼的说:“我不管你们是哪个帮派的老大,有多大的靠山,谁要敢让我爸的寿宴见红,我就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大小姐,你这是护短!宗老大是你什么人谁不知道,操,三义会和蟠龙组迟早是一家,到时候还不是我们这些人倒霉。大小姐今天要是铁了心护着宗老大,就别怪我们兄弟不给你面子。” 维尔偷偷的问身边的腾铁众说:“这人是谁?” “和头帮的老大,道上的叫他三爷。” 维尔没再问,看着赵晶晶如何作答。 赵晶晶面对这几十个凶悍的男人面无惧色,甚至毫不掩饰的流露鄙视的目光,冷冷的说:“当我赵晶晶是第一天出来混?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道上晃,你们这些人算个屁!云海是我老公没错,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今天是我爸六十六大寿,出了这个门离开我蟠龙组的地盘,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他宗云海有本事就能收了你们,没本事就被你们做了。” 维尔明显看见了三爷嘴角那闪瞬即逝的冷笑,随后,对方的人群里又冒出来一个,说道:“好。大小姐只要有这句话就行。宗老大,咱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维尔刚要开口,就已经看出赵晶晶那种要留下自己的打算,随即转过身走到她身边,悄声的说:“别担心。我不走,这里也不会安静。” “你傻了?” “早晚要解决的事嘛,去陪你爸爸吧。我回头再跟你联系。” “云海……” 她担心的看着自己,这个一分钟之前还彪悍的让人咋舌的女人,此时却和普通女人没什么区别,单纯的为了担心他而感到忧虑。 维尔伸出手如大哥哥一样的摸了摸赵晶晶的头发,留下一个温柔的笑招呼自己的人快速离开。 后面那些恨不得把他活剥了生吞的人,也紧跟上去。宴会大厅里那些座椅倒塌的咣当声,碗碟酒杯破碎的啪嚓声,以及纷乱急促的脚步声,声声紧扣,让赵晶晶的心悬起来卡在了嗓子眼。 顾不得许多了,招呼一个兄弟就说:“跟着,随时联系。” 看着自己的人也跟了过去,赵晶晶还是不放心,虽然矛盾重重,她还是把电话打给了魏恒。 “什么?云海就真的跟他们走了?”电话里,魏恒暴跳如雷。 “我不能出面拦着,云海也不肯。阿恒,看在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这次你得帮帮他。事出有因,按照道上的规矩来看,云海肯定吃亏。” “靠,这小子就知道找麻烦。你的人确定地点以后马上通知我。” 赵晶晶的心放下了一半,虽然蟠龙组和齐天帮之间的恩怨未了,但是魏恒和宗云海的关系很好,魏恒绝对不会将袖手旁观的。但,她总觉得这还不够,好像不管自己找了谁,找了多少人都不够。 宽阔的马路上,鱼贯而行的车辆像一阵疾风刮过,无视着法则和规定,直奔着荒郊野外而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维尔的车稳稳的停在了一片荒野之上,后面的那些车一辆跟着一辆的停了下来。光是那开关车门的声音就足够使方圆百里的空气凝结。 在来的途中,维尔从腾铁众和横三的嘴里得知,那个被赵晶晶打破脸的男人叫“锄头”是个新起帮派的老大,还有其他一些帮派的情况维尔也掌握了一个大概。因此,在面对锄头的时候,他特意看了一下那个叫做‘三爷’的人。 三爷站在众人之中,既不靠前,也不缩后。 锄头已经止了血,鼻子里还塞着一团纸巾,那样子看上去有点滑稽。他还没说话,脖子上的肉筋就跳凸了起来,土黄色的衬衫上都是干结的血迹,让他本来就狰狞的外貌更加的骇人。他一把推开送来纸巾擦血的小弟,像是有玉皇大帝给他撑腰似的对宗云海骂道:“三义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宗云海还不是仗着老爹打的天下才能耀武扬威。” 维尔靠在车上,众人看不出他的喜怒,他只是很平静的问:“那你们打算怎么样呢?” “宗云海,你也知道什么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吧。你们带着三个老家伙过来,还只有这个十来个人,怎么算都不可能赢得了我们这些人。只要你给我们低头认错,再立下字据,以后不能再想着吞了我们堂口生意的念头,也不能收取我们一分钱,这事就能一了百了。” 维尔笑了。 “就这样?” 锄头有些纳闷,怎么不见宗云海发飙啊? “对,就是这样。我们可比你仁义。” 维尔又笑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锄头又纳闷了,宗云海怎么还不发飙? “你他妈的痛快点,不答应就开干,整死一个是一个。” 维尔站直了身体,看着面前这一群蠢货,慢慢的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 “你干什么?”锄头以为他要掏枪,紧绷了身体戒备着,其他的人也都紧张起来。 维尔把空空的两手举起来,有些苦恼的说:“我还能干什么啊,你们人多势众,我们这边还有三个长老呢。” “哼,你明白就好。说吧,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当然答应。” 咦?不止对方的人发出惊讶的叫喊声,就连三义会的兄弟们都惊讶了起来。众人盯着宗云海那丝毫不掺假的脸,恨不能看到他心里去。 “你,你答应了?”锄头担心自己听错了,决定确认一遍。 “答应!但是,有一个前提,你们要不掺假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们提出的这两个条件我都答应。” 锄头心想,他果然不会轻易低头,那就先来听听,他的问题是什么吧。 “行,你想问什么?” “别急。在提问之前,我们要约法三章。” 锄头刚要不耐烦的骂人,三爷突然走出来,把锄头推了推,问道:“宗老大说说,哪三章?” “一,我的问题只有一个,是你们知道的,你们必须诚实回答。二,我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会找地方把道上所有的帮派聚集在一起,公开向诸位道歉。三,以后我不但不会再想着吞掉你们的堂口生意,不收一分保护费,还另外给你们我三义会赌场百分之十的利润。但是,这些好处,只有给我最真实完整答案的人才有权利享受。” 太诱人了,宗云海的条件就像是一块纯度最高的金子,让所有人垂涎三尺! 很多人因为眼前的金子而忽略了后面的沼泽,只有少数的人听出了宗云海的弦外之音,一个年纪约在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站了出来。 “宗老大,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谁?” “你还真失忆了!道上的兄弟抬举我,都叫我一声‘屠夫’是屠龙帮的老大。” 这名字真是土得掉渣了,维尔腹诽了一下,在表面上依旧是很认真的说:“很简单。我提出问题,你们谁能给我最好的答案,谁就有权利享受我刚才说的那些待遇。” “如果我们都能回答你的问题,那我们所有的人都能享受那些待遇吗?” 看着屠夫那急迫的样子,维尔心道,就是需要你这种贪婪成性的家伙,我的计划才能成功。 于是,他非常郑重的回答:“那是当然。不管是谁,不管多少人,只要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说的诺言就会兑现。也就是说,我赌场每年百分之十的利润让你们平分。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在道上所有兄弟们面前和大家签署合约。” 顿时,对方的阵营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好!既然宗老大你快人快语,我就答应你。”锄头第一个应下了宗云海的条件,紧跟着,不少人生怕落后的也答应了下来。 唯独那个三爷,站在一旁看着,听着,不言不语。 第45章 维尔不再露出笑容,他上前一步,让周遭顿时变的安静下来,只等着听他的提问。 “我的问题只有一个,你们必须说出所有知道的情况。否则,我那一千五百多万的利润谁也别想拿走。” 一片哗然,谁都没有想到,仅仅百分之十的利润竟然会有这么多!他们都在想着,这一千五百多万会有多少人来瓜分?现在已经浮出水面的就有三个帮派,每个帮派能分到五百万。但是,还有其他帮派没有站出来,按照现在的人数来看,至少也有五个以上的帮派等着分食这块肥肉,加上已经明朗的三个帮派,最少是八个,八个帮派来分的话,每个帮派还不到一百九十万。 这块肉肥嫩美味,但是,狼太多了。 “大哥,你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站在后面的海叔不满宗云海的决定,老气横秋走了过去。 维尔看了一眼海叔,似笑非笑的说:“海叔有什么办法彻底解决这件事吗?” 哑口无言的海叔明白,如果不给这些人点甜头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就是彻底铲除了这些小帮派。但是,对方的数目太多了,就算是三义会也不可能同时歼灭他们,而以蟠龙组的赵群在道上的地位来看,他不可能帮着宗云海做这些事弄得个晚节不保的名声。事实上,如果是三大帮派联手做,这件事才有些可能性,缺少了哪一个都不成事。因此,自己心里完全没有什么好办法来解决眼前这帮人。但,宗云海舍出去的百分之十的利润,也太高了。 就在海叔闷头琢磨的时候,对方阵营里有人开口了:“宗老大,你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维尔没有继续向海叔讨教,对提问的人说道:“大家都听清楚了。我的问题是,你们看过的收购计划书是怎么来的?前因后果都要说的明明白白。” 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只是说出计划书的由来那很简单,但是,如果把前因后果都要说出来,那就麻烦了,麻烦大了。故此,维尔的话音落地后,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维尔认真审视的态度打量敌对阵营的人,他身后那些三义会的兄弟们都在疑惑着,他们以为自家大哥这是要把那百分之十的利润拱手相让,才会提出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但是,根据大哥和虎头帮的对决来看,谁都摸不清大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打算着什么。 所以,除了三位长老以外的那些人,都没有反对自家大哥的决定。 海叔不明白为什么几个堂主都没有反对宗云海,而和叔和南叔一个劲的朝他使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观察一下再说。 “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人回答吗?说实话,我的耐心不是很好,如果一分钟内没人回答的话,在这里,我那百分之十的利润谁都别拿走。” “宗老大,你至少让我们想想吧。”锄头着急了,其他人也都跟着说需要时间。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考虑吗?那我就再多给你们些时间吧,十分钟,十分钟内谁能告诉我答案,谁就是最大的赢家。” 在这种紧张时刻,维尔接到了魏恒的电话。 “魏恒?” 不少人听见了宗云海叫出了魏恒的名字,三义会的人多少有些放心了,只要魏恒能来,那就等于是多了一个最有力的帮手! 维尔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转身走到后面偏远一点的地方,和魏恒说话。而此时,在三义会的那些兄弟里有人察觉到了一种很微妙的现象。十几分钟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对方的人不再气势汹汹的想要或吞了大哥,现在的状况看起来,非常的奇怪。因为,各个帮派的人都上了自己的车,像是在商量什么。 大哥究竟是怎么做的,让这一群人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立场? “开干了?”魏恒开门见山的问。 “没有没有,不过就是谈谈而已。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晶晶给我打了电话。你们在西郊外的那片荒地吧,我再有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你撑住了。” “别来,这里用不着你帮忙。”维尔心说,你来了我的计划还怎么实行?就你那火爆的性子,估计三言两语不和就能掏枪了,那我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被扁担拍了?不让三义会的弟兄们去帮忙,也不让我去,想被做了啊?” “这不是人多就能赢的事。他们拿出道上的规矩压我,蟠龙组那边也表示不会插手,既然涉及了这么多的人,那还是按照道上的规矩办。所以啊,你可别来,我这边能处理。真是挺不住了,我会SOS你。” “我操!你他妈的傻了?那群人明摆着要蚂蚁啃大象,真要想做了你,这就是最好的机会!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能到。” “你给我回去!” 维尔大喊了一声,震惊了三义会的一干弟兄。他没有去理睬旁人,小声的说:“魏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麻烦不够多?这事蟠龙组不会插手,你要是跟我联合起来做了这群混蛋,就表示你也是我计划中的一员。就算我们现在把这些人都干掉了,那剩下的其他帮派肯定会团结起来对付我们,那时候才是蚂蚁啃大象。” “好像有点道理。”魏恒嘀咕了一句。 “不是好像,而是事实。另外,我还有其他的打算,你来了我反而施展不开手脚,所以,你现在马上打道回府。” “我最近忙着找杀了小娄子的人,实在没时间跟你好好聊,你想吞了其他堂口的事我略有耳闻,这没什么不对的。但是在没成功之前就被发现了,这就不对了。” “我明白。所谓的阴谋也好,作弊也好,只要没有被发现就是正确的。所以,这场游戏,只有赢的人才是正义的。” “好吧,我回去。你那边完事了就赶紧给我个电话。咱俩需要好好的谈一次。” 维尔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似乎一点都不紧张的说:“我知道,我知道。”随后,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不就是想分得一杯羹嘛。” “怎么,你还不愿意啊?上次是谁从我手里拿走了地头会一半的甜头。” “行,我们到时候详谈。” 这时,各个帮派的人都在想着应付宗云海的办法。 瞄了一眼车外那些三义会的人,他们个个脸色难看,宗云海仍在和魏恒通着电话。屠龙帮的老大屠夫,使劲的抽了一口烟,琢磨着自己刚刚才意识到某种严重性。 如果真的把事实说出去,那就意味着很大的麻烦会缠到身上来,按照道上的规矩来看,他们这些看过计划书的人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想要躲过去的办法有两个,一,就是耍赖不认账!但是,他们能把宗云海逼到这种地步,就是因为他们抓住了道上的规矩,才能明目张胆的和对方叫喊,若是耍赖就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在逼迫宗云海了,所以,这招不行。二,就是说谎,问题是宗云海又不是笨蛋,这一点他肯定会有所意料,不过,宗云海怎么分辨哪些是谎话? 在刚才对持的过程中宗云海一再强调,他要的是最全面的事实,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计划书泄露出去的内幕,但不是全部。因此,如果有人说谎的话他有可能分辨出来,问题在于,自己能猜想出来宗云海掌握着一些事实,那其他人呢?肯定有蠢笨的家伙打着蒙混过关的念头,至少锄头就是这样的人。 也就是说,只有说真话的人才能得到那块肥肉,反过来看,在十分钟内说谎的人越多,自己的获利越大。 不过,事情似乎并不简单。想要说谎躲过这一关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如果,第一个回答宗云海的人说了谎,那打着同样主意或者是摇摆不定的人就会跟着他说一起谎,这样一来,不但无法了解全部的宗云海肯定会被多数的谎言欺骗而相信了他们,那一千五百多万的利润也会被瓜分。 道上的那些规矩的确是很吓人,但和眼前这唾手可得的肥肉相比绝对是拿铁条换了金条,再者说,就算把事实说了出去,付出最大代价的一方也是他宗云海的三义会。 想到这里,屠夫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七分钟,没有一个人走出去车外和宗云海对话,而宗云海一边和魏恒通电话,一边看着手表,看来他也很着急。 其他的人似乎都很害怕道上的那些规矩,想来,如果是单独和宗云海谈条件,还有些能躲过去的机会。但是大家都相互看着,监视着,谁都别想逃之夭夭。所以,想要得到很多,不,想要得到全部的那百分之十的利润只有一个办法! 这时,车外的维尔已经挂断了电话,但紧跟着就另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看了看那号码,微微笑着把电话交给了身边的腾鉄众说:“就说我现在不方便接,他要是说过一会再打,就关机。记住,口气别太强硬,小点声跟他说话。” 腾鉄众狐疑的接过电话,看也没看号码就接听了。 “云海?” “不好意思啊,大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这样啊,那,那我过一会再打好了。” 还真让大哥说中了,不过啊,关机真的没问题吗?想不明白的腾鉄众还是按照大哥吩咐,关掉了手机。 第46章 阮少清看着手里的电话,心下更是担心不已。这几天,他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也慌乱的不得了,就像是要出什么大事一样。他给祁宏打电话,对方关机,他又不知道祁宏在什么地方。给宗云海打电话,总是无人接听,刚才好不容易打通了,却又说他不方便接电话。是不是真的出了事?祁宏曾经说过,不久之后会很难见到宗云海了,这话至今仍有些不明白。 祁宏被宗云海转移到其他地点修养,应该是安全的,那么他呢?他突然把祁宏接走,那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发生了什么?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什么叫‘我不想亏欠你”?什么叫“起码我对你死心以后,能够心安理得”?这些话怎么想都觉得是在做最后的道别,还有那些钱,他突然拿钱出来难道说其用意根本不是想弥补自己被扣掉的那一个月的薪水吗? 越想越不对劲的阮少清是在过于担心了,总觉得这时间过的飞快,其实,距离他挂断电话不过才五分钟而已。 无法多等一会的阮少清再度拿起电话,听见的却是“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独守在办公室里的人,坐立不安。 与此同时。 屠夫打开了车门走出来,对宗云海说:“宗老大,能不能私下谈谈?” 维尔看着提出要单独谈话的屠夫,略思索了一下,才说:“可以。是上你的车,还是我的车?” “你的车。”说着,屠夫就要迈动脚步。 但是!不等他走过去,锄头那边的车门也打开了,开口就喊道:“你妈的屠夫,想独吞是不是?宗老大,有啥话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清楚,背地里搞鬼可不算。我告诉你,我收到的计划书是郑磕巴给我的。” 这家伙在说谎!屠夫真想一枪毙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锄头。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密谈了,也许很快就会有人跟着他的话说一模一样的谎言,因此,屠夫决定立即说出他所掌握的事实。 “宗老大,我是不知道锄头那份计划书怎么来的,不过我手里的可不一样,我的那份计划书是你们会里的长老海叔给的。” “小瘪犊子,你敢陷害我?”海叔立刻暴跳如雷。 “什么意思?”维尔靠近腾鉄众问道。 “就是说,海叔不承认是他给的。” “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小瘪犊子’是什么意思?” 腾鉄众哭笑不得的说:“狗屁不是的小畜生。” 哈,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啊。 腾鉄众实在忍不住,才问:“大哥,这不是讨论海叔语录的时候啊,这样下去要怎么处理?” “急什么,好戏在后头。” 面对海叔的质问,屠夫冷冷的笑了一下,道:“你老不想认也不行,当初是你身边的人把计划书亲自交到我手上的,你敢不敢把他叫出来对质?” “谁,谁给你的?”海叔气的浑身发抖。 “就是你那个贴身的保镖,缺了一只耳朵的人。” 海叔顿时惊愣不已,这样的反映自然没有逃过维尔的眼睛,心说,果然和预料的不一样? 屠夫说的是实话,而第一个说了谎话的锄头不干了。矛头立刻指向了屠夫,问道:“你这是说我在骗人?” “我可没说这话,有没有骗人你心里最清楚。” 维尔见不少人都纷纷下了车,就知道好戏开场了。但是,其中那的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整个计划。现在想要停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见招拆招!于是,他推波助澜地说:“你们各持一词,说实话,我比较相信屠老大的话。” “为啥,我说的你就不信?”锄头急了。 维尔撇撇嘴耸耸肩,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不是明摆这吗。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可有不成文的铁条!在道上混的都知道,相互勾结的两个人绝对不能向自己的帮派出手,这比勾搭兄弟老婆还他妈的可恶。这种叫‘做雷’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双方都要受到重罚。如果计划书真的是海叔给出去的,屠老大直接把底牌亮出来,就等是承认了他自己‘做雷’。他屠老大又不是白痴,说这种惹祸上身的谎言干什么?因此,我相信他。” 维尔话音落地,就打开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局面。在锄头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宰了屠夫的时候,其他帮派的人非常踊跃的跑过来,他们手都指向了海叔! “怎么会这样?”腾鉄众彻底被震惊了,不是因为罪魁祸首是海叔,而是因为敌对阵营的人竟然都在争着抢着说实话,完全孤立了锄头! 维尔听了半天,已经非常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于是,他转身面对海叔,不恶而严。 “海叔,你那个少了一只耳朵的保镖呢?” 海叔的一张老脸已是满面怒气,然而,他只能压低了声音说:“大哥,你不信我?” “众口一词,你让我怎么办?” “那个保镖……在一周前就走了。他老母病逝,回乡下办理后事。” “海叔,你也听见他们怎么说了吧,收到计划书的时候,是一月前的事。你的保镖在一周前离开,不用我提醒你,你也该知道这一点就足够引起所有人的怀疑。还有,当初在公司例会上,怎么只有你手里有计划书?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海叔的怒火立刻化作了恐惧,也顾得不什么了,扯着嗓子就说:“那是我在警察局找关系拿出来的!” 维尔没有发表任何看法,敌对阵营里的那些人却七嘴八舌的开始说了。 “当初就是那个没有一只耳朵的人交给我们的计划书。那时候,我还问他为什么要把三义会这么隐秘的文件给我?” “他怎么说?”维尔问道。 “说海叔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铲除三义会里的某个人,还许诺一定会阻止宗老大的这个计划。所以,我们才会接受。” 维尔闭上眼睛,沉沉的叹了口气,道:“不过就是一个祁宏,你就能把整个三义会卖出去。海叔,你究竟是对祁宏不满,还是对我不满?” “大哥!不是我,我老海在三义会一辈子了,跟着你老爸一起创下三义会,我可能出卖你们吗?我的确是看祁宏不顺眼,想要除掉他也是真的。但是,这份计划书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海叔,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些人串通好了一起来陷害你?” “对,就是这样!” 维尔没有再问什么,转了头去看南叔与和叔,他们都紧紧锁着眉头说道:“老海干不出这样的事,三义会比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命还重要,做雷这种事,老海是不可能做的。大哥,你该相信他。” 说话的人是南叔,和叔也表示了相同的意见。他们都看着宗云海,等着他的决定。 “当时,你们只凭了一份计划书就让祁宏给了自己两枪,连半点为自己澄清的机会都不给他。而现在,有几十个人在指证海叔,你们打算让我怎么处理?”说完这些,他突然大声的冲着所有人继续说道:“你们之所以能把我宗云海逼到这个地步,只因为你们占了道上的规矩,这一条最有利的武器。那我也要讲讲这规矩,你们都说计划书是海叔给的,现在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因此,我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查,在那之后,我们再谈百分之十的利润分配吧。” 这话很在理,不能听取一方的说法,调查清楚后才能做决定。但是,那些人不能等,所谓的夜长梦多就是这样。错过了今天这次机会,想要再逼迫宗云海,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不行!”三爷走了出来,指着宗云海说:“宗老大,你这出戏唱的好啊。” “三爷,你什么意思?” “你想利用海叔当借口把事情一拖再拖,今天放了你们回去。说不定明天我就会横尸街头,再过个几天可能就是锄头被做,然后再隔个几天屠夫也无故失踪。我绝对相信你会在一个一个的除掉我们。所以,宗老大也别怪兄弟们不给你面子,这事你现在就得给个定数。” 腾鉄众站在宗云海的身边,能感觉到自家大哥浑身的那股子寒气,这位三爷是彻底把三义会的龙头惹火了。这个局面要如何进展下去?是把这些人连同海叔一起处罚,还是大哥能想出什么万全之策? 就在腾鉄众完全不懂的时候,海叔竟然把枪掏了出来对准了三爷,若不是维尔眼疾手快的拉住他,这导火索肯定会引发乱斗。 “你干什么,收起来!”作为三义会的大哥,他有权利命令所有人,包括这个海叔。 “这小子就是想陷害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海叔像是疯了一样的叫喊着。 敌对阵营里的人一点不示弱的也都亮出了家伙,一时间气氛再度变成了剑拔弩张。 “我给我放下!”维尔高声喝了一句。 “妈的老东西,你还想杀人灭口!那个给我们送计划书的人早就被做了吧?还说什么回乡下了,妈的,谁能信你?”锄头还真是会找机会见风使舵,好像最早的谎言不是他说的一样。 第47章 “妈的老东西,你还想杀人灭口!那个给我们送计划书的人早就被做了吧?还说什么回乡下了,妈的,谁能信你?”锄头还真是会找机会见风使舵,好像最早的谎言不是他说的一样。 “南叔和叔,把海叔押过去!” 另外两位长老见宗云海动了真气,再加上海叔的事实在找不出能翻盘的证据,也只好走过去拉住怒目切齿的海叔退到一旁。 维尔点上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焦躁的拉扯着领带,随手解开几个衬衫的扣子,他急行踱步的时候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后颈,让看着他的人感到一波又一波的紧张。 香烟没几口就抽完了,维尔甩头吐到地上,这才站定身形对所有人说:“你们不给我调查清楚的时间,现在就要个交代。我问问你们,如果我承认了你们说的那些是事实,海叔必定会被重罚,而你们也逃不脱!这样吧,我可以不追究你们做雷的事,你们也要给我一些时间调查清楚。” “哼,宗老大,我老三谢谢你的好意,你就死了这个心吧。” 维尔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眼神中都是刺骨的杀气。 “你们的意思呢?”他问着其他的人,是否和三爷一样宁肯受罚也要啃掉肥肉。 看见三爷已经表明了立场,就有那胆子大不怕死的人吵嚷着一定要在此刻说个明白,而那些还摇摆不定的人生怕自己分不到那些钱,也都咬咬牙豁出去了,说什么都要宗云海立刻给个说法。 “好!既然你们不松口,就别怪我了。南叔,按照道上的规矩说,做雷的人要怎么办?” 南叔为难的看了看快要被气死的海叔,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些虎视眈眈的人,叹了口气,说道:‘走金道’就是把烧红的炭火铺成一条路,受罚的人要光着脚走过去。” “这条金路有多长?” “小弟三米,堂主四米,分会长五米……” “长老呢……说,长老是多少米?” “七米。” 维尔看了一眼对方那些人惨白的脸,又问道:“老大要走多少米?” “十米。” 维尔一咬牙,喝道:“你们也都知道吧。海叔最多只走七米,而你们这些看过计划书的都是帮派的老大,你们要走十米!最后一次机会,接受我的条件。” “这点事算个什么,既然我屠夫敢站出来就不怕走什么金道。宗老大,你要真想查个明白,就只有一条路能走。现在就立下字据,把那百分之十的利润给我们,回了头,你愿意怎么查都行。” “做什么白日梦!事情没清楚之前我不会答应你们任何事。”维尔气恼的回答他。 “还不清楚?宗老大,你也不想想,我们吃饱了撑的玩苦肉计来陷害海老头子?想要骗你,编个什么瞎话不行,用得着把自己放火上烤吗?” 屠夫的这些话让维尔无法反驳,就连三义会其他的人也都无言以对,只有海叔还在一旁叫喊着自己是冤枉的。 没有其他办法了,维尔只能说:“算盘打得好啊,真好,真是好啊。横三,给你半个小时,把炭火给我弄来!” “等等。宗老大,不是我老三信不过你,谨慎起见,我和你的人一起去。兄弟们有意见吗?“三爷的这个举动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认可,横三铁青着一张脸闷不吭声的上了车,三爷那边也上了车。 看着去弄炭火的人离开,维尔举步走到海叔面前,低声道:“海叔,我宗云海虽然是三义会的老大,但有些事我就是想保你也无能为力。今天这条金道你是走定了。” “大哥!只要是为了三义会别说是一条金道,就是让我老海去死都没问题。可我是被冤枉的,那份计划书的的确确的是我在警察手里弄出来的,我那个保镖……” 海叔说到一半,维尔抬手制止了他,随后说道:“别说了海叔,上车休息一会吧。”说着,他示意南叔与和叔放开海叔,自己搀扶着他的手臂朝车子走了过去。还亲自为海叔打开了车门,海叔坐进去以后,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这个时侯不止海叔在怕,外面的那些人都在怕。光着脚走完十米的火炭路不是开玩笑的,但是在那一千五百多万的利润面前,他们甚至愿意削骨割肉。 半个小时的时间并不久,然而,在这半个小时的等待中,人们的心里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对城市另一端所发生的事毫不知情的阮少清此时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的眼皮从刚才开始就跳的更加凶猛了。他一直在不停的拨打宗云海的电话,对方始终没有开机,再去拨打祁宏的电话,也是如此。 急躁之下,他只有一条紧跟着一条的发短信给宗云海。 荒野上,当大家听见有车辆驶过来的声音时,就知道是弄炭火的人回来了,心头横了一把刀,精神作用的关系,让他们光是听见这车声,脚底板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三爷把车停下,众人都看见两人所开的车那后备箱都是敞开着的。不用问,里面已经就是炭火了。三爷的人负责把炭火弄出来并点燃,不消一会,一条刺眼的金道就完成了。 维尔下了车,横三还是一脸铁青的走到了过去,说道:“大哥,我测过了,正好十米,我在七米的地方也加了记号。大哥要是不放心,就在测一遍。”说着,横三把买来的卷尺递了过去。 接过卷尺,维尔只是看了看就收在在了口袋里,道:“你办事,我放心。”说完,他转身又回到了车上。 没用三分钟,海叔下了车。面对着那些指证他的人,大声的说:“今天我认了!活了一把年纪什么阵势没见过,告诉你们这些后生,我老海十九岁在道上混到今天为止,我只见过一个帮主走金道。 在还没有三义会的四十多年前,我是黑首帮的一个小兄弟,我的老大因为要和一个富家女远走他乡犯下做雷的勾当。当年,他面对的就是这样一条金道。你们其中也该又听说过黑首帮这个名字,帮主翁翰那是响当当的汉子,结果,他走到八米的时候就受不住了。那条金道他不但没有走完,还废了一双脚。今天我把话撂在场面上,谁要是敢半路下来,我老海就他奶奶的做了他!” 锄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他早就听说过黑首帮的事,但他只是知道黑首帮的帮主当年做了错事被人废了一双脚,连路都没法走。今天才明白,原来就是走了金道!刚才那股子狠劲也没了,看着十米长的火炭路,他望而却步。 锄头偷偷的瞄了周围他们帮派的老大几眼,他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惧怕之色。 在这大家都要退缩的时候,众人看见宗云海也下车了,于是,屠夫第一个走了出来。 “先给大家打个样,这条金道我第一个上!”言罢,他又问宗云海说:“宗老大,我若是能走完,你会怎么做?” “在分配百十分之利润的名单上,你就是第一个。” “好!”话音落地,屠夫就走到了炭火路前。 “屠老大,这事轮不到你吧。”出言阻止的是三爷,他横在屠夫的面前,说着:“你他妈的第一天出来混啊,论资排辈这里除了三义会的宗老大也是我最大,你给我老实的靠边站。” 屠夫这才发现,三爷早就脱去了鞋袜,一把推开了他面对着这十米的炭火路。 众人不再交头接耳也不再东张西望,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三爷。只见他的眼睛看着脚下,猛的提了口气,这第一脚就踏了上去。 那脚底不过是刚刚落实,周围就一片啅然。三爷眉毛扭成一团,死死咬着牙,一双拳头紧紧握着,脸上不正常的红色上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满是汗水。 啊——!三爷突然暴吼了一声发了疯似的跑了起来。一米……两米……三米……四米……六米……七米……八米。 眼看着就要道终点,三爷竟然一个趔趄摔倒了!这一下子他的双手结结实实的按在了炭火上,他本能的想要站起来,单薄的裤子让他的膝盖和其他地方都被烫到,三爷完全无法顾及没有跑完的那一段路,喊叫着连滚带爬的就退了下来。 一旦失去了紧张感,脚底板的疼痛更是要命,三爷趴在地上鬼哭狼嚎,吓到了那些露胳膊挽袖子的爷们们。 维尔寒着一张脸,说道:“三爷,对不住了。这金道你没走完,我那一千五百万的福利你也没权利享受。” 三爷汗流如雨,咬牙切齿的说:“妈的,宗老大,你也太会算计了。我搭了一双脚进去,你就想这么打发我?做梦!” “说的也在理。这样吧,你在我三义会地盘上的堂口生意还可以继续做,我免收你一年的费用。三爷,这是我的底线了,若是不答应,你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三爷实在无法忍耐这剜心的疼痛,虽然那块肥肉没吃到,可也算是有点收获。于是,他在被兄弟背起来的时候,说道:“今天是我老三没能耐,宗老大,你要说话算话。” “放心放心,我不会食言。” 三爷的人背着他上了车,油门踩到了底疾奔医院而去。 这样一来,敌对阵营中就少了一个。维尔不动声色的说:“我先把话说明白,有谁不想走金道的现在就站出来,我会给他和三爷同等的条件。或者说,你们可以在自己的帮派里找一个代跑的,我不会介意。” 大家目睹了三爷的一幕,早就心生畏惧,面对这样一条火炭路,没人敢扬言自己一定能走得过去。 那么,他们会如何选择呢? 第48章 一边是能把人变成残废的鬼路,一边是宗云海给出的新条件。那些人心里明白,找什么代跑根本不现实。哪个老大能在其他帮派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懦弱。 完全掌握了这一点的宗云海,貌似失望的说:“怎么,没人想要自己的兄弟代跑吗?你们也都见过三爷的样子了,好好想想吧。” “老三那痨病鬼还能有什么本事!宗老大,我来试试!”锄头嘻嘻哈哈的不把金道当回事,走过去就脱下了一只鞋。 “等一下。锄头,我先说清楚,就算你走完金道也没资格享受我的承诺。” “为啥?” “很简单,因为你对我说谎。当时我说的非常明白,只有告诉我实话的人才能分享我百分之十,锄头,你记性不好。” “我,我当时……” 这时,屠夫终于看见摆在面前的曙光了!原本就觉得着瓜分利润的人太多,刚才三爷走了,现在锄头又被宗云海剥夺了资格,这不就是大好的机会吗? “宗老大说的对!锄头,你是第一个回答问题的人,也是第一个说谎的人。你要是还能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分配那些钱,别说我不答应,其他人也不能答应。” 维尔心说,这不是废话吗!谁傻啊,这么简单的事还看不出来。 事实上就像维尔所料想的一样,所有的人都吵着让锄头给自己留点脸,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锄头即便心中有气,也不敢和这么多人叫嚣,更何况还有三义会的龙头坐镇。但是他辸不死心的说:“宗老大,就算我开始说了点假话,但是你打我堂口主意在先,这个怎么办?” 维尔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点燃了一只香烟后叼在嘴角,微微仰着下巴冷哼一声:“哼,锄头,你是第一个站出来跟我对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说谎的人。我是不是需要问问你,你跟海叔在私底下有什么勾结啊?” “啊?宗老大,你这是啥意思?” 不等宗云海回答他,旁边不知哪个帮派的老大说话了。 “锄头,那时候为什么只有你说谎,你肯定是事前就和海叔有什么勾结,担心我们说出实话把你们的事抖出来,才第一个冲出来骗人。” 哈,不用自己费事了。现在他们都恨不得再赶走几个人,所以,就着自己给出去的杆子往上爬赶走锄头。 果不其然,斗不过这些人的锄头气哼哼的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齐心合力的把锄头三振出局,剩下的那些人面面相觑,看看这第二个走金道的人会是谁? “宗老大,现在没人干涉了,你要记住自己的话。我屠夫走了金道,分配表上我就是头一个!” 维尔也淡漠的说:“那也要看你能不能走完。” 屠夫没有在嘴上逞一时之快,海叔的回忆和三爷的下场,在他心里已经落下了阴影。可既然看上了那笔钱,到现在为止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骑虎难下。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屠夫很有办法,他不像三也那样的前一脚用来试探,在没有踏出去之前,他远远的退到后面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狂奔起来。 维尔心说,这就是经验。从三爷那里得来的唯一能够过关的经验。 再说屠夫,他利用助跑在短时间内就有了一定的速度,当他踩到那火炭上的时候,也同样吼叫着。他跑得飞快,在众人心中都喊着:“摔啊,摔啊”的时候,他竟然是第一个过关的! 紧跟着,屠夫手下的人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抬着疼的浑身乱颤的老大上了车。车门打开了一扇,屠夫坐在车座上,他的双腿搭在一个蹲在跟前的兄弟身上,旁边还有两个人用衣服帮着扇风,减轻一些痛苦。屠夫骂骂咧咧的不停嘴,只要就是在发泄双脚上难以忍受的疼痛。 维尔算了一下,除掉三爷和锄头,剩下的有六个帮派。屠夫已经成为第一个走过去的人,那么接下里是谁呢? 几个人一见屠夫已经走完了金道,他们也都有了些心得,纷纷跃跃欲试,生怕落在了后面。 不过,不是说每个人都能想屠夫那样硬闯过去。剩下的五个帮派,只有两个人完成了。也就是说,瓜分三义会那一千五百多万的只有三个人,平均每人能分到五百多万。 一个在半路就哭爹喊娘的家伙把怨气都发泄在了海叔的身上,他指着宗云海问:“宗老大,我,我们这边的人都完事了。你们三义会的好家伙呢,该他走了吧!” 维尔没言语,一直站在后面的海叔走了过来,他的脚上早就没了鞋袜,表情凝重的看了看自家大哥。 “我就是死在金道上也不承认做雷,既然大哥说过要调查清楚,就要记得给我老海一个交代!” 海叔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了金道前,他是老人,不可能像年轻人那样做什么助跑。他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对方的人已经开始催促了,海叔充耳不闻握了一下拳头就要抬脚。 “等等。” 维尔说话了,他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海叔收回了脚步不解的看着他,对方的人却是个个判官似的表情。 维尔慢慢的走到海叔的身前,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那些恨不能把海叔推倒在炭火上的人说:“你们不想找人代替你们走金道,这我管不着。但是,这条金道我代替海叔走。” 他的话音一落地,顿时一阵轩然大波!不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宗云海竟然会代替海叔,这说不过去,完全不合理。 “宗老大,你脑子进水了?海叔可是做了三义会的雷,你要替他走?” “你是三义会的老大,你也不怕让道上的兄弟笑掉了大牙!” “靠,你还是不是老大啊,丢不丢脸?” 听着,看着,直到这些人因为他冰冷的目光才觉得害怕而闭上嘴以后,他才说道:“海叔的确是做雷了,但是……论公,他是三义会的开国元老,论私,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亲人。他从加入三义会至今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三义会的事,就算今天他做雷了,他的功足够抵过! 但是这件事,我宗云海身为三义会的龙头也要给其他兄弟们一个交代,海叔会犯下做雷的过错,也是我这个老大不够分量,镇不住手下的人。所以,论功论私,我都有这个义务代替海叔。” 很多人都说宗云海这是在违规,七嘴八舌的不答应,吵来吵去也不见谁能提出什么最有效的意见,因此,他们都看着屠夫,而屠夫压根就心思听宗云海说些什么,脚疼的他恨不能一头撞昏了自己。 维尔看着对方的人还是满腹怨言的态度,又说道:“刚才我说的很清楚,可以找人代替,是你们自己不愿意。现在才来跟我唧唧歪歪的,我还真是被你们小看了。” “妈的,走走走,让他走,走完了赶紧去医院!我操,疼死我了。”屠夫没了耐心,几句话就打散了其他人的主意。 “大哥,你……”这时候,才轮到海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压低了声音,维尔貌似非常无奈的一边脱去鞋袜一边告诉海叔:“祁宏跟我说过,绝对不能动你,就是说,他要我保住你。”这一句话不但海叔听的真真切切,就连站在一旁的南叔与和叔都听见了。他们好像很难接受宗云海提到了祁宏,更难以接受,宗云海保下海叔是为了祁宏。 南叔与和叔当聋子做哑巴,腾鉄众和横三那些兄弟们不干了。一见宗云海自己要去走那条金道,热血早就沸腾的开始冒泡,疾奔过去的时候,三义会其他弟兄也都跑了起来,除了长老以外,三义会在场的兄弟们个个都要代替宗云海,还有不少人早早的就脱下了鞋袜。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老大对他们够情意,这就是他们回报的时候! “都给我站好!”维尔一句话一个眼神,镇住了一众人等。 兄弟们是不敢再上前一步了,但是海叔不会,他无法接受宗云海给他的理由,推开了其他人,说道:“我不用别人求情,老骨头一把,就是死了……” “海叔,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三义会的脸丢的差不多了。”说完,维尔用力的把海叔推倒在地,毫不犹豫的踏上了炭火路! 为了弥补在请假期间分担自己工作的同事们,阮少清连续值班一周。看过一个发热的病人以后,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不甘心的拿起电话,拨过去以后还是没有开机,他只好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他究竟在做什么?怎么自打他接走祁宏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电话都没有了。 阮少清扶额轻叹,最近夜夜失眠,就算勉强睡着了,到了凌晨四点多肯定醒过来,都是前一阵子宗云海那半夜电话害他闹出了后遗症。再加上祁宏临走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已经无法再像以往那样过正常的生活了,宗云海这个人霸占了他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可这人说没影就没影了,能不让人担心吗。 阮少清看了看同事帮他带回来的工作餐,实在没什么胃口就随手推到一边,病例和书籍也没心情看,坐在办工桌前闷闷的发呆。 走廊里隐约好像有什么人在争吵的声音,阮少清心烦意乱的站起来想要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叫喊着自己的名字。 谁在喊?这声音好耳熟。 “阮医生,阮医生,快出来啊,大哥受伤了!阮医生啊!” “小点声,会吵到其他人。啊,海叔啊,拜托你们回去行不行,你们这样会吓到少清的。” 是他的声音!阮少清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跑出去的时候比那流星还快。 第49章 走廊里的情况非常混乱,两个刚毕业的护士从一楼大厅一直追着这一群无视她们存在的男人跑过来,无非就是想告诉他们,看病的话应该是急诊楼,而不是住院楼。 腾鉄众背着负了伤的宗云海一路疾奔,三位长老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都是阴沉着脸。周围还有紧张兮兮的几个弟兄和拿着宗云海鞋袜的横三,这一群男人看上去颇有喜感。 护士小姑娘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听见没有,这里都是住院处,不是急诊室。” “你们走错地方了,这里没有人可以给你们看病的,要看病去前面的急诊大楼。” 横三不愿意了,心说,我们大哥受了伤,只有阮少清的药才最有效,这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实在够烦。但碍于大哥眼下心情还算不错的份上,他也不好口出恶言。 其实,不止横三纳闷,其他人也都觉得这不正常。自家大哥走完了金道,他下来以后反而还有些开心。放着最近的医院他不去,一定要多开快一个小时的车程来这里就医,结果到了才明白,原来是因为那个医生。 阮少清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就看见两个护士吵着让这群男人出去,而他一直在担心的人竟然被腾鉄众背着。 “云海!”喊了一声他加快了脚步。 维尔趴在腾鉄众的背上忍着刺心的疼痛,看见阮少清那一脸急切的表情跑过来的时候,就有点飘飘然了。 “少清,我受伤了。”看那表情,听那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快去见上帝了。 “怎么回事,是腿还是腰?”阮少清一到,众位弟兄立刻闪出一条路给他。 两位护士见医生与这些人相识,就说道:“医生,他们走错地方吧。” “他是我的患者,我会安排的,你们回去工作吧。” 打发了两个新人护士以后,阮少清才发现宗云海的脚有异样,弯下腰看了一眼。吓! “你,你怎么搞的?” 维尔嘿嘿的笑,腾鉄众也跟着嘿嘿笑,一旁的横三同样嘿嘿的笑,阮少清又气又急:“跟我过来!” “大哥,阮医生好像很生气啊。”横三尽显八卦本色。 “这是好事。等一会你们早点回去,别给我碍事!” “大哥,我和铁众留下吧。”横三打定主意留下照顾大哥。 “不用。有少清在,你们多余。” “大哥,不是我不听话啊,横三说的对,你身边一个兄弟没有可不行,想要点什么谁给你去买啊?你还舍得让阮医生给你当跑腿的?” 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阮少清,维尔又压低了一点声音说:“你们两个嘴上说留下照顾我,还不是想看看少清怎么收拾我。都回去,少当电灯泡。” 被大哥拆穿了,横三缩了一下脖子笑的非常狗腿。 “大哥,这话说横三没错,我可没这个想法啊。我在医院走廊里守着,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喊一声。” “靠,铁众,你当我横三是什么了?我留下就只是为了看大哥和阮医生之间的恩恩爱爱?” 这话说的声音大了,走在前面的阮少清猛的停住了脚步。腾鉄众心说:“糟糕”!维尔也不敢出声了,横三嗖的一下子躲在了两个人后面。 阮少清真想回头狠狠的瞪他们一眼,但顾及着自己这张已经红透的脸打死也不能回头让他们看见。 要命!祁宏不是说过吗,不能在他面前脸红,自己都照着镜子练习过了,怎么还是控制不住。 “快点!”冷冰冰的说了两个字,阮少清走路的速度更快了。 打开了处置室的门和室灯,阮少清让腾鉄众把宗云海放在床上,随后他洗了手戴上手套,把药品和器具都准备好放在推车上面,坐在了床边查看伤势。 看了一眼,阮少清心急火燎的就说:“这里根本不行,云海,你得去我们医院的烧伤烫伤科。” 维尔笑嘻嘻的说:“不去。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回家。” “大哥,这不是闹着玩的。“腾鉄众急了,走到阮少清和大哥之间,执意要再次背起来。 阮少清本来还想数落几句宗云海,但他抬头看见了腾鉄众的背上竟然都是湿的!再看看宗云海的衣服,也都被汗水浸透,阮少清不由在心中一阵凛栗!他已经疼的全身冒汗,为什么还要在自己面前强装笑脸? “宗云海!” 在三义会的人吵吵嚷嚷让宗云海立刻转走的时候,阮少清突然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要知道,阮少清从来叫过他的全名。 “什么,什么事,少清?”维尔好像有点怕怕。 “你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 众人看看坚定的大哥,再看看一脸严肃的医生,谁都没敢说话。 阮少清是个非常稳重的人,很少会发脾气。此时面对着这样任性又固执的宗云海,他发觉自己的脾气并不好。 “麻烦大家出去一会,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阮少清开口说道。 腾鉄众心说“有门”!这就赶紧给横三递了一个眼神,先把三位长老弄了出去,紧跟着其他人也都退出了处置室。 和叔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关上门的处置室,拉着横三就走了几步,问道:“大哥跟那个医生什么关系?” 横三眼前一黑,没背过气去。还是第一次对长辈语重心长的说:“南叔,您老与年轻人有代沟了,这个都看出来?” “你小子是不是看我不顺眼?” “不是不是。阮医生是大哥的小老婆。” “小老婆?” “小点声啊!虽然还没吃到嘴里,不过也是迟早的事,大哥宠阮医生可比对祁宏还要好呢。” 和叔——石化了。 处置室里,阮少清先给宗云海打了一针,手下没留情,针头刺进皮肤的时候,某人“嗷”了一声。 “少清,你不会轻点啊。” “既然知道疼就该明白,你这种程度的伤不适合在我这里。” “但是,你也可以治好我吧?” “本来十天能好的伤势,会拖到三十天,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只要是你医治我,三十年也愿意。”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云海,你给我听清楚了,你的伤要是延误了治疗时间会留下后遗症,不但换季的时候会疼,阴天下雨也一样会疼。还不能长时间走路甚至连脚的形状都会改变,这不是在开玩笑!” 维尔温柔的笑着,问道:“刚才的是止痛针?好多了。” “暂时性的。我再问你一次,你转不转科室?” “不。” 可以打人吗?阮少清真的很想给他一拳! “少清,你心疼了?” “两回事。” “担心我了?” “没有的事。” “那我手机里五十多条短信谁发的?” “那是,那是……” “是什么?”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到底去不去?” 看着他微红的脸上燥急的表情,维尔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拉住了他的手,并不给他挣脱的余地。 “你,你……”无语了,阮少清无语了。 “谢谢你能担心我,让我留下来吧,我只想让你来医治。” 过于温柔绵软的话语击打着阮少清混乱不堪的情绪。他的手心都是汗水,粘腻而又冰冷,指尖还在微微的颤抖着,止痛针的效果并不是这么快就见效的。很想痛骂他一顿,也想干脆不理睬他,可这些念头都被他温柔的语言和深情的眼睛击溃,剩下的只有想让他尽快得到治疗的想法。 “你这样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疼痛和疾病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 “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像这样看着你,所以,我要珍惜所有能和你相处的机会。” 他的话里又在透露着危险的信息,他所存活的世界是残酷又危险的。就像祁宏说的那样,支撑着hei道上呼风唤雨的帮派,他的内心无人了解,也许他真的很疲惫很孤独。从与他认识以来,他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很多次的落寞和脆弱,根本不像是一个hei道上的大哥。 他强势而不失温柔,他豪爽而不失细腻,他总是在能把人气的半死的时候又给予难以忽略的深情。明明说过打算对自己死心的,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制造暧昧。这样的一个人,到底要如何应对他? “少清,我现在可是你患者,你总是这么发呆不好吧?”说着,维尔得寸进尺,还趁机抱住了阮少清,把他弄到了自己的双腿之间。 这家伙,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两只脚心都成烧烤了还不忘占便宜。 “你放手,我去拿药。”一把推开了宗云海,阮少清转身离开了处置室。 门外,三义会的人看见阮少清出来都围了上去。阮少清头也不抬,闷呼呼的说:“看着他,别让他乱动。” 趁着这个机会,三位长老就冲了进去。 其实呢,阮少清前脚刚走,后脚,维尔就趴在了床上喘粗气,实在是太疼了!虽然止痛针渐渐的开始生效,可还是难以忍受脚上火辣辣的疼痛,他甚至想要直接切掉自己的双脚。 “大哥,没事吧?”南叔看得出来,宗云海这一路上都在忍耐着。 “没事就怪了,疼啊。” “那个医生没做处理?” “打了止痛针,这会去拿药了。横三,扶我起来。” 横三和腾鉄众的心都沉了,大哥连自己坐起来都吃力,那究竟有多疼啊?不敢怠慢的二人立刻走过去,扶着大哥靠在墙上坐着。 “给我点支烟。”维尔说完以后,腾鉄众就把点好的香烟送到了他的手里,他使劲的吸了一口,他才道:“说吧,你们有什么事要问?” 三位长老相互看了看,由南叔作为代表说出了问题:“大哥,那一千五百多万真的要给出去?” 第50章 三位长老相互看了看,由南叔作为代表说出了问题:“大哥,那一千五百多万真的要给出去?” “不给怎么办?当时的情形你们也看见了,我能保住海叔已经是极限。如果他们每个月没有给三义会上缴保护费,我吞了他们还有些道理。但是,他们从来没缺缴过一次,你们在道上混了一辈子心里都明白,我这么做已经是把代价降到最低点了。” 三位长老不再言语,道理虽然都明白,可就是舍不得那百分之十的利润。这时,和叔开口道:“大哥,你,你相信老海没做雷?” 维尔深吸了一口烟,回答说:“不管是不是海叔做的,我都要保下他。我在那群人面前说的话不是假的,海叔在三义会一辈子了,他的功劳足够抵消这次的事。” “大哥……我们三个的确是看祁宏不顺眼,计划书是不是他偷出去的,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局面,我看,是不是让祁宏回来啊?” 老家伙们,还真会见风使舵。 “和叔,你可想好了,当时你们和祁宏有赌约,如果计划书不是他泄露出去的,你们可要在三义会所有兄弟们面前给他磕头认罪。不说那些分会长怎么样,就你们三位加起来也快二百岁了,你们拉得下这个脸?” 三位长老面露难色,都不说话了。 “再者说,祁宏的伤很重,现在还不能下床走路呢,先让他养好伤再说吧。” 说这话的功夫,阮少清拿着药回来了。看见宗云海竟然大大咧咧的在抽烟,也懒得跟他废话,走过去一把抢过他嘴上的香烟就扔到了窗外。 “少清,别生气,不抽就是了。”维尔嘻嘻哈哈的陪笑脸,对方却早就成了一块拒绝融化的冰。 看样子阮少清根本不想和他说话,返回病床前就把他的衣袖相当粗鲁的挽了上去,一点准备都不给那针头就狠狠的刺了进去。 啊——! “大哥!”三义会的兄弟几声呐喊着。 “喊什么喊,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后院,闭嘴!”呵呵,阮少清在医院里完全变了另一人。 “少,少清,疼啊。” “不疼我扎你干什么?” “以前你给我打针可一点不疼。”咧着嘴苦笑的维尔发现阮少清给他打完针就看着是手表,问道:“少清,你盯着手表看什么,还有其他事?” “等一会有点事。” “那也要把我安顿好了再走啊。我说你啊,有事也用不着死盯着手表看吧?” “5、4、3……” “你干什么呢?” “2、1。” 咕咚,宗云海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阮少清冷着脸盯着宗云海慢条斯理的说:“最有效的麻醉剂,一分钟就让你人事不省。铁众,你来推车,我送他去其他科室。” 阮少清的行为彻底震撼了三义会的兄弟,他们不知道是医生比较可怕,还是阮医生比较可怕。 阮少清把昏过去的宗云海推到了烧伤烫伤科,又找到值班的医生说明了情况,还特意说道:“他是我朋友,请你多费心了。” “客气什么。上一次我岳母的病还不是多得了你照顾。放心吧,我一定尽力。不过啊,这伤口有点奇怪啊。” 阮少清也知道奇怪,但是奇怪在哪里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听了同事这么一说,也就问道:“我也发现伤口上好像还有其他东西,张医生,是什么?” 张医生用棉签沾了一点下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查看了好半天的伤口,才说:“这是防火油。” “防火油?” “错不了。如果没有这层防火油,你朋友的这双脚早就废了。放心吧,用不了半个月他就能下地走路了。” “太好了。” 两人谈完以后,张医生开始全神贯注为伤者治疗,阮少清寸步不离的站在一旁看着,偶尔还要帮忙拿点东西,大约过了快一个半小时了,这才结束。 这段时间里,腾鉄众办理了入院手续,等他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阮少清和另一位医生把大哥送进病房。 三个人的病房里已经住进了一个,阮少清就想着到了明天再让外面的人去办理个人的病房。宗云海的身份毕竟有些特殊,试问,谁敢和hei道上的老大同住一间病房? “这样就行了,你给他打了麻醉针估计要明天早上才能醒过来。我回办公室了。” “谢谢了张医生。” “没什么。阮医生,你这位朋友什么人啊?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阮少清毫不介意的就说:“他是三义会的大哥。” “啊?黑社会?” “小点声,你吵到病人了。别害怕,他和外面那些人不会闹事的。他是我以前的患者,认识以后就熟了,我担保他不会给你惹麻烦。” “行啊,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问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 看着张医生离开以后,阮少清拿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了宗云海的病床前,安静的看着他。 在病房微弱的灯光下,阮少清细细的打量着宗云海的五官,好像这样看着他还是第一次。 他的确非常的英俊,那双眼睛在睁开的时候总是对自己笑眯眯的,还很温柔。这个人的脑子里究竟要想多少事?他又是怎么思考与自己之间的问题?他说他喜欢男人,说他喜欢自己,这一点从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为难,似乎过了很久的时间,其实仔细的算算,不过才几个月的事。 几个月里他好像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生活,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基本上都在想着他的事,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祁宏说自己卑鄙也好自私也好,难以割舍的是与他之间这份难得的情意,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那么他呢?他是真的爱上自己了吗?不管一个人的性取向如何,大家都喜欢美丽或者是英俊的人,像自己这种容貌普通的人究竟哪里值得他喜欢了?想不通,一点都想不通。 说来也真是奇怪,联系不上他的那段时间里自己坐立不安,一直在想着各种有可能发生的事。他是不是又和谁单挑打架了?他是不是又去解救什么人了?他是不是又受伤了等等。直到看见了他这心才落下,结果可好,他还真的没让自己失望,带着一双差点废掉的脚来了。 回想起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浑身被血水染红,唯一留给自己深刻又无法抹去的印象就是他顽强的生命力。 “笨蛋,再顽强也该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深夜里,阮少清一个人喃喃自语。 大哥进病房已经有两个小时了,那个姓张的医生也走了,怎么阮医生还没出来啊?外面的腾鉄众和其他几个弟兄有点着急,又不敢进去询问,等他们看见阮少清出来的时候,那都快三个小时了。 “阮医生,大哥怎么样了?”横三问道。 “睡着呢,你们不要吵他。我还要回去值班,你们只留下两个人就可以。对了,先去办理一下陪护的手续,领了床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医院的早饭不好吃,他明早醒过来就说我上午会在家做好早饭带过来。” 看着交代完一切的阮医生走远了,众位兄弟们都在心中感觉到——大哥的春天来了。 第二天的早上,维尔被脚下的疼痛唤醒,睁开眼睛就看见横三和腾鉄众瞪着熊猫眼看着自己,情绪一落千丈。 “大哥醒了!大哥,渴不渴,饿不饿,哪里不舒服吗?” “嗯,第一眼看见你们就不舒服。少清呢?” “阮医生回家给你做早饭,说九点之前就回来。大哥啊,跟你说件事啊,别发火行不行?” 瞄了一眼吞吞吐吐的横三,维尔略点了头。 “大哥,你现在住的是烧伤烫伤科的病房。” “什么?”维尔惊讶的想要坐起来,腾鉄众赶紧按着他躺下。维尔打量了一下病房,问道:“昨天我好像是睡着了,什么时候过来的?” 睡着了?横三忍着笑,从他们昨晚进了医院开始一直说到阮少清离开这间病房为止。 维尔听完以后,再次确认了一件事。在医院里少清的性格会发生质的变化,因此,千万不要在医院这种地方招惹他。少清生了气,后果很严重!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维尔趁着阮少清不在就吩咐两个手下说:“今天你们辛苦点,去办几件事。先和长老们打声招呼,后天我要召集道上所有的帮派,然后在咱们的地盘上租用一个大一点的会场。横三,你下午去找魏恒,让他今天晚上十点钟以后过来一趟。铁众,你要去查一下昨天那些受伤的人都在哪家医院治疗。晚上十二点以后,最好是凌晨一点以后,你们去祁宏家看看。”说着,维尔从紧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发现他家里的门窗被人撬过了,就马上回来。如果没有,就用这把钥匙进去,在祁宏的卧室里床头柜上有一个带锁抽屉,钥匙是这把小的。抽屉里有一个牛皮纸的口袋,拿回来给我。记住,一定要戴着手套拿。” 维尔的一番话把两个人说的昏头涨脑,腾鉄众考虑要不要弄个小本子把大哥的话一一记录下来。 横三没有像腾鉄众那样存有太多的疑惑,他慎重的点头保证会完成大哥的任务交代。随后,两个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横三和腾鉄众刚走还不到十分钟,维尔就迎来了他入院后的第一位探视者。 第51章 横三和腾鉄众刚走还不到十分钟,维尔就迎来了他入院后的第一位探视者。 “你来探病也不带礼物?” “当然有礼物,上次不是说还有问题没查清吗。” “没查清的问题太多,你说哪一个?” “就是谁谁和谁谁翻脸的事啊。某个人安排去调查谁谁的人反馈回来的消息,谁谁早在你失忆出院开始,和谁谁做生意的时候就用一些借口多占了两成的收入。明白什么意思吗,宗老大?” 维尔当然明白,他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付康林说会找一个高手调查赵群,他一直以为高手就是黑楚文,但是现在听黑楚文的口气,那个什么高手明显是另外一个人。看来,付康林手下真是藏龙卧虎啊。 “到现在为止,赵群占了魏恒多少收入?” “以前他们是四六分账。魏恒是六,赵群是四,现在是五五分账。虽然表面上看很平等,但是魏恒负责和联系买家负责保货送货,如果把所有的消耗都算进去,在数字上的显示,就等于是四六,魏恒变成了四,赵群变成了六。” 难怪魏恒要跟赵群翻脸,本来魏恒因为小娄子的死闹上赵群的家就非常的莽撞,总觉得有些不合理,就算后来祁宏分析说魏恒是趁机摆脱赵群的利用,在一些方面也有些牵强了。现在看来,魏恒想要和赵群翻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可问题是,为什么赵群从自己回到三义会才开始吞占魏恒的收入?这里面似乎有更多的文章。放下这些疑惑,维尔询问了自己那个律师的情况。 “黑警官,祁宏怎么样了?” 提到祁宏,黑楚文笑的灿烂的说:“他很好。” “没疯?” “他精神的很,充满了活力。” “比如说?” “每天不下五次的企图逃走,失败以后,把我的家砸的惨不忍睹。” “再比如说?” “隔三差五就像敲晕我,被我锁起来以后还能破口大骂近两个小时,一句重复的话都没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活力?” 维尔抽搐着笑了笑,问黑楚文说:“你没做什么非人类的事吧?” “一直在控制着。” “不辛苦?” “乐在其中。” “你果然是鬼畜。” 黑楚文笑的连肩膀都在颤了,似乎有些遗憾地说:“很遗憾,我已经过了成长期。宗老大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你的那个医生,最好不要得罪他哦,特别是在医院。医生在医院的时候,都是很可怕的。” “呵呵,昨晚领教了。对了,帮我找点东西吧。” “什么?” 维尔贼贼的一笑,抓住黑楚文的手就扯到了身边,贴近他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黑楚文听过以后玩味的笑了。 “宗老大,我对你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彼此彼此。” “想要找现成的恐怕机会不大,我试试请人做吧。” “麻烦黑警官了。” “哪里哪里,宗老大多多休息,早日恢复健康。”说完,黑楚文转身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特意回了头,说道:“法国人护送被严重烧伤的韩国人回去了,你少了意见麻烦事。” “承蒙关照了。下次我请吃早茶。” 黑楚文离开了,维尔开始思索魏恒与赵群之间的问题。魏恒先是因为被赵群多占了一成的收入而怀恨在心,紧跟着小娄子的死被怀疑是赵群所为,魏恒担心自己会被进一步的利用剥削,所以才闹上了赵群的家。问题与问题之间终于完整的串联在一起了。 但是,赵群为什么要在宗云海失忆以后突然开始多占了一成利润呢?是不是可以这样假设。宗云海被陷害以后大难不死,紧跟着风点毒品在市面上彻底消失。消失就等于没有卖家,那些制造完成还没有销售出去的毒品无法回本,造成了经济上的极度短缺,因此,赵群才不得不在魏恒的身上打主意,多占了一成的利润。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的话,那赵群就毫无疑问是陷害自己的人!而重要的问题是——证据! 目前为止,几乎可以确定赵群就是幕后人,就是半点证据没有。本来想靠付康林那边的高手弄出来点好看的,就现在的局面来想,那个人的行动太慢了! 不管怎么说,先把眼前的计划执行完再去抓赵群的尾巴吧。 此时在赵群的家里,赵晶晶急三火四的从外面回来,上了楼换件衣服就往外跑。赵群打后厅走出来,慢条斯理地说:“晶晶啊,给你刘伯送点泡酒过去,他催我好几回了,刚才还来电话说这事呢。” “我要去看云海,回来再说。” “等等。”赵群简单的两个字,门口的弟兄就横在了赵晶晶的面前。 这两个人都是跟随他父亲十多年的人了,就算是赵家的大小姐也要礼让三分,这时自然不可能硬闯过去。 “爸,你够了吧。从打前天晚上开始,你不是让我给陈伯送只鸡,就是让我给王伯送包茶。我光是给邓伯送个紫砂壶就跑了一整天,现在你又让我去给刘伯送泡酒,你根本就是不想我去看云海。” 赵群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很平常的口气道:“既然知道就乖乖的去你刘伯那里吧。” 赵晶晶一股火冲了上来,把手包狠狠的摔在地上,质问父亲:“为什么?云海是我未婚夫,我为什么不能去看他?” “你清楚为什么。我也不是对云海有什么成见,我也挺喜欢那孩子。你也知道,三义会迟早会被我们吃掉,在那之前,让各帮派分瓜一下他们的势力和财力,这是好事。” “爸,你是想表明我们的立场不会插手三义会和其他帮派的事,这一点我很清楚。但是你也要清楚,云海是我的男人,他受了伤我当然该去看他。” “你现在不能去!你要是去了,其他帮派就会认为我蟠龙组立场不稳,行为不明,瓜分三义会就会有所顾忌。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 “爸,你也太老奸巨猾了。你跟其他帮派那点屁事与我无关,今天谁拦着我,我就……” “你们两个送小姐回房间。” 不等赵晶晶的话说完,赵群就吩咐身边的两个保镖应破她回去。这两个保镖可以说都是练家子,就算赵晶晶也是拳打脚踢惯了的人,可毕竟是女孩子。她一路怒骂的声音几乎要掀开房顶,最后,还是被扔进了房间里锁了起来。 “老爷子,这样做好吗?小姐的脾气暴,别弄出什么病来。”跟在赵群身边的一个人劝说着。 “不用管她。”赵群拿起茶杯朝后厅走去,从楼上传来了赵晶晶几乎要疯掉的叫喊声。 “放我出去,爸,你听会见没有,放我出去!不然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放我出去,啊——!都他妈的聋了,放我出去!爸,你装什么老糊涂,我爱他,我要去见他!” 手中的茶杯突然落在了地上,赵群惊愕不已。 时间过得很快,阮少清回来的时候维尔收起了一脸的思考状,故作气闷的样子。 哈,他那是什么表情?敢摆脸色给自己看,真是不知道对错的人。阮少清也不去理会他,把手里的保温桶放下以后,就说:“吃不吃?” “没胃口,昨晚的麻醉剂没过劲,我恶心。” “生气了?” “你说呢?” “该生气的人是我。你这样的伤势我治不好,你却硬要我医治,这不是想砸我的招牌的吗。是伤患就该有个伤患的样子,医生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你想让谁医治就找谁,这里是医院不是你的三义会。” 少清真是太帅了!怎么在医院里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样的少清更迷人啊。 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阮少清打开了保温桶的盖子又问道:“吃不吃,现在九点多了,你不饿吗?” “你喂我,我就吃。” 阮少清真想把手里的东西砸到他头上!自己值了一夜的班,赶回家顾不得休息就给他做早饭,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忙着跑回来,他可倒好,连撒娇带耍赖。爱吃不吃,饿死算了! 阮少清瞪了一眼闹别扭的人,放下东西就离开了病房。维尔目瞪口呆的看着,心说,你会真走了!好,少清,这回我跟你耗上了! 回到办公室,阮少清越想越生气。不止是因为早饭的事,连续几天的忧心忡忡和昨晚的紧张,让他难以平静的面对宗云海。自己这边担心的要死,他带着一双快熟透的脚突然就出现了,还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这还不算完,任性的非要让自己去医治。把他弄昏了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这事办的对不对。结果可好,上午见了他比昨天晚上还气人! 什么叫‘你喂我,我就吃’,混蛋,不吃就不吃。 想到这里,阮少清狠狠心回家睡大觉。 回了家就怎么都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想着宗云海的事。虽说一气之下不管他了,可毕竟还是有点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少清就是睡不着,到了最后干脆不睡了,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他索性起了身去厨房做了晚上的饭菜,收拾了一下以后就出了家门。 赶到医院,刚刚在自己的办公室换了衣服,外面就有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我的天妈啊,阮医生你可算回来了。” 不认识的人,好像也是宗云海的兄弟。阮少清随口问道:“他又怎么了?” “快去看看大哥吧。他一天没吃东西了,医生和护士要给他打针换药他也不让,现在还吵着要回家。” 阮少清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宗云海的花样还真是繁多啊。 第52章 跟着满头大汗的小弟来到了病房门前,就见里面有七八个人都围着宗云海的病床劝个不停,阮少清走过去便说:“闹够了没有?” 众位兄弟一见二嫂来了,立刻闪人,留下闹别扭的大哥被修理。 维尔躺在床上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阮少清,明显是在生闷气的样子。阮少清看见早上的东西他一口都没动,又看看他的脚,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 抬手把从家里带来的晚饭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东西盛在碗盖里,又拉着一把椅子坐在他的病床前,说道:“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吧。” “不吃,饿死算了。” “不饿?” “饿也不吃。” 阮少清居然很想笑,这样的宗云海有几分可爱,像个孩子。 “生什么气?” “不用你管。” 看着宗云海转过了身背对自己,这哪还像一个hei道上的大哥,和小学生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我陪你一起吃,起来吧。”说着,阮少清起了身。 维尔也不是真的生了气,听见他这么说马上就精神了,不过需要装的时候还是要继续装。他故作虚弱装的样子很轻易的就骗过了阮少清,无赖的靠在人家身上坐起来。 阮少清把盛出来的那一碗放在了他的手上又给了一副筷子,自己就抱着早上的保温桶喝起粥来。 “那都凉了。”维尔有些心疼的说。 “没关系,吃吧。” 维尔不说话了,其实他也不是一点东西没吃,手下人在中午的时候买了点东西回来,他只是觉得,看不见阮少清吃什么都没味。 看了一眼开始狼吞虎咽的宗云海,阮少清又看了看隔壁的病床,原来已经空空如也了。所以,他才不在顾及说出了一些心里话。 “云海,祁宏说我很差劲,对你态度不清不楚。” 维尔一愣,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到这件事,就说道:“我并不认为你差劲。” “我仔细想过了,祁宏说的对,我不应该对你……” “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急了。这个人呐,真会给人添堵。 “听我说完。他的话没错,我不接受你的感情,却一直在纵容你的暧昧,如果真的想要让你彻底死心就该说的清楚一点。” “打算跟我绝交了?”维尔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他。 “想过,我非常认真的想过。但是……”阮少清拿着勺子的手停了下来,靠在椅背上,他的眼睛看着手里的保温桶,思考了一会才淡淡的说:“我这个人在感情方面比较迟钝,以前交往过的女朋友都这么说过我。可能是我性格方面不如其他人那么积极,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多。我的生活一直很平淡,自打认识你以后就变了,究竟该怎么处理我们之间的问题,说实话,我一点头绪也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算被祁宏骂了一顿我还是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非常清楚,也不会感到困惑或者是后悔。” “什么?” “我不想和你成为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就算以后还会发生危险的事,也不后悔?” “嗯。” “就算被我这么一直追求着也不后悔?” “嗯。” “我有这么好吗?” “你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我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究竟是什么身份。可是……” “就是不想看见我消失?” “嗯。” 维尔把碗筷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阮少清还以为他又要动手动脚了,下意识的把身体绷紧。谁知,他根本没有那么做,他只是非常温柔的说:“少清,我很感谢你这么坦诚。我没想到你会把心里话说的这么明白,你总是让我吃惊。” “我,我只是觉得应该跟你谈谈而已。” “真是老实的呆瓜。少清,我们约会一次吧。” “不要得寸进尺。” “没别的意思,单纯的出去玩玩,等我把眼前的事解决了,你陪着等我出去散散心吧。” “去找祁宏陪你。” “他比我还忙。少清,这段时间我很紧张,就算住院了,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做。我一直想去郊外爬爬山,钓钓鱼,露营一次。你也知道,自从我上次出院以后根本没有时间这么做。我保证不提感情的事,更不会对你怎么样。再者说了,你也是个男人,还怕我强要了你?” 被他说的脸红了,阮少清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勺子,已经动了心。 “少清,你也该松一下。答应我吧,下个月的第一个周末我们去郊外野营。早上开始爬山,中午在山上吃烧烤。下午钓鱼,晚上吃炖鱼,吃完了以后我们搭帐篷,一边看星星一边喝酒,第二天清晨看完日出就回来。” “我考虑一下。” “不急,还有二十多天呢。” “好了。你该吃东西了,等一会我让护士来给你换药。” “你在一旁看着。” “为什么?” “因为我怕疼。” “受不了你。你是三岁的孩子,还是把我当成了止痛针?” “我受伤了嘛,多给点关照总可以吧。” 阮少清不理他,低下头开始喝粥,维尔笑眯眯的看着他,也继续品尝着美味的晚餐。 吃过了饭以后,阮少清找来老大不愿意的护士为宗云海换药,虽然在嘴上没答应留下来,可他一直看着护士还完了药都没有离开。 “这样你放心了吧?”维尔疼的满头大汗,苦笑着问道。 “我回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吧。” “嗯。你有时间的时候就过来看看我,一个人在这里很闷。” 临走前,阮少清看见一个兄弟拿着一堆的文件袋子进来,看样子宗云海是把会里的工作都带来了。 “要注意休息,不能太疲劳。”他叮嘱道。 “我也这么想啊,不过你看,这些东西到了半夜怕是都看不完。” 没有再继续说话的阮少清深深的看了一眼,这才关上门离开。 门口的几个兄弟看着阮少清离开以后,就走了进来一个,说道:“刚才大小姐来电话了,我看阮医生在就没敢跟大哥说。” 好小子,真会看火候。 “她再来电话就说我没事,忙着商量会里的事没时间接电话,回头我会打给她。” 公司里的这些工作他没做一会就有些困倦了,放下东西就开始睡觉,为晚上养足精神。 这一睡,到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病房里很安静,偶尔能听见门外几个兄弟在聊天的声音。觉得有点口渴了,就坐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 水杯里的水还是温的,外面那些粗心的家伙可不会惦记着自己醒来会不会口渴,想来在睡觉的时候少清来过了。 少清啊少清,你怎么还没开窍啊,真是一点都察觉不到对他的喜欢吗? 被祁宏说的那么难听还不愿意绝交,相反,还确定绝对不想成为陌生人的想法,这不就是喜欢嘛。呆瓜,再继续呆下去就先把你吃了! “大哥!” 在维尔想着美事的时候,腾鉄众回来了。 “先把门关上再说。” 腾鉄众回手关了门,走到病床前说道:“我查清了,那些走了金道的老大们分别住在市第一医院、和谐医院和中心医院。屠夫是在一家私人诊所看的,没住院,直接回家了。这是名单。”说着,腾鉄众把名单给了他。 维尔看了一眼脸上露出微笑以后,说道:“辛苦你了。祁宏家里是横三去的?” “啊。刚才他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十几分钟后就能回来。会场我们也租好了,就是南边的那个老电影院礼堂。” “三个长老说过什么吗?” “我们到海叔家的时候,南叔和叔也在。海叔什么都没说,南叔和叔觉得大哥后天就要安排那些人见面有点急了。” “不用理睬他们,明天你去统计一下道上的帮派数目买一些好一点的请帖,挨家送过去。记住,要礼貌周到,不管他们说什么放下请帖就走,如果对方问你问题,你就让他们到当天来找我问。” 腾鉄众非常认真的记下大哥的话丝毫不敢怠慢。这边的话音刚落,横三气喘吁吁的就跑了进来。 “大哥,我办完事了。” “祁宏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门窗都是没有被撬过的痕迹,我按照你吩咐的把牛皮纸口袋拿回来了。” “戴手套了?” “戴了戴了。” 维尔接过横三递过来的口袋,先是看了看封口,随后又露出了微笑。 “昨晚也没睡好,你们俩快去休息吧。别对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 两个人下了保证以后就离开了病房,这一天下来他们的确是累坏了,真想扑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一个人留在病房里,维尔没有睡意,看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恍惚间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以前,也就是还没有成为宗云海的时候,他就特别不喜欢在下午或者是傍晚睡觉。醒过来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周遭安静的令人讨厌。就算身边有人,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分手的情人,毫无亲切感可言。维尔明知道这是人的寂寞感在作祟,却始终不肯正视。 做国际刑警的时候,被那些规矩绑着手脚,做什么都要顾虑三分。现在不同,他想做什么,想怎么做都没人会拦着他,甚至还有黑白两道的人从旁协助,虽然他对一些人感到鄙视、厌恶、甚至是痛恨,纵观全局以后,他还是觉得利大于弊。 因此,维尔在心中说道,也这才只是个开始。 第53章 维尔喜欢动脑筋,特别是筹划一系列环环相扣的计谋,曾几何时有一位同事好奇的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这种事。他的回答得到了对方的一脚猛踹,他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是在敷衍了事,他可是真的认为,经常活用大脑到老了就不会得老年痴呆症了。 偶尔回想起以前的事,维尔不再觉得压抑,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这一点的改变让他很坦然的笑了出来。 “想到什么了,笑的这么开心?” 没想到这么晚了阮少清还会过来,维尔立刻来了精神,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工作累吗?” “还好。现在有时间,过来看看你。脚是不是还很疼,晚上吃过药了?” 啊,忘了。维尔的眼睛瞄了瞄桌子上的小药盒,嘿嘿的笑。阮少清轻叹了一口气,帮着他倒了一杯水,拿出两片药放在了他的手上。 看着他老老实实的吃了下去,阮少清开口道:“我和你的主治医商量过了,现在需要跟你谈谈。”其实,这事轮不到他来和宗云海谈,本来应该是张医生的工作却因为宗云海这一天闹腾下来,这边的医生护士早就望而却步,无奈之下,阮少清接下了这个任务。 “谈什么?” “我知道你最近时间很紧张,是不是想尽早出院?” “你真细心,如果能早一天出院我当然愿意。” “我认识一个中医的老教授,他独有的一种秘方专门治疗烧伤烫伤,效果非常好。所以,我想让你同时接受中西医的治疗。张医生那边我已经征得他的同意了,这才来跟你商量商量。” “你做主就好。” 阮少清见他笑的自然,一点犹豫都没有,颇为头疼的说:“你也不听我把话说完就答应。老教授的中药是外敷的,虽然效果好,但是也有副作用。你在敷药的过程中非感觉到又疼又痒。” “疗效呢,会比西医好的快吗?” “那是当然了。如果你使用中医的这种药,至少你可以提早十天走路。”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就请那位老大夫过来吧。” “好吧。话先要说清楚,那位老教授是我导师的朋友,你要尊重一点。还要警告你手下的那些兄弟,千万别得罪了人家。” “我像是会惹事的人吗?” “那位老教授脾气有点古怪,你不准发火啊。”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保证做个乖乖的小绵羊。” 阮少清含笑白了他一眼,心说,哪里有你这么大只的小绵羊? 维尔没有挽留阮少清,算算时间,魏恒该来了。果然,阮少清刚走还不到十分钟,魏恒就到了魏恒只带了一个保镖过来,这时候正在门外和三义会的兄弟拉家常。魏恒坐在宗云海的病床前,看了看他包成粽子样的两只脚,先是大笑了一阵。 “你小点声!”被取笑的人很不满地说。 “我听说是祁宏要你保住海叔的,祁宏对你就这么重要?”收敛玩闹的心,魏恒倒是现关心起他与祁宏之间的问题了。 “我本来就欠祁宏的,他要我怎么做我哪敢不答应。” “欠祁宏的?别跟我说他已经知道你跟那个医生的事了。” “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靠!你真是高手,这要是两个女人也就罢了,弄了两个男人还能和平相处,以后我要跟你好好学习学习。” “不开玩笑了。魏恒,昨天的事你也听说了。后天我要召集道上所有的帮派,把我那百分之十的利润分配出去。” 魏恒没有说话,一直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道:“云海,你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计划?” “有。所以我找你来帮忙。” 魏恒没有立刻答应宗云海,他沉思了好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给了宗云海一只,说道:“听说你被禁烟了,来一只吧。我们可以慢慢的聊。” 接过了魏恒的香烟,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正是建立。 第二天上午,阮少清带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进了病房,维尔被阮少清事先警告过了,因此,对这位老教授非常尊重。 老教授话不多,查看了一下伤势就从提包里拿出一个比手掌大一点的盒子,打开以后维尔看见里面是黑褐色的药膏。 阮少清做副手,给伤口清洗过以后,老教授开始一点一点的涂抹药膏,两只脚都涂抹完毕以后,就吩咐道:“先不要包,等药膏表面干了以后用一层纱布缠紧,越紧越好。每半个小时松动一次一直到不会影响血液循环为止。24小时以后必须立刻清洗掉失效的药膏,否则会有腐烂的危险。彻底清洗以后,晾干两个小时,然后在重新上药。这一盒药有用完了,我再过来看。” “谢谢陈教授。”阮少清点头微笑。 陈教授随便的嗯了一声,转了头对宗云海说:“治疗的期间,你不能吃辛辣的东西,不能饮酒吸烟,更不能下地走动,要一直在床上躺着。”说完,不理会众人的目光,陈教授便离开了。 阮少清送陈教授走了以后,返回宗云海的病房。这个时间他本应该回家休息的,因为担心其他人会照顾不好他,这才留下来。 阮少清计算着药膏的表面风干需要多久的时间,因此,他坐在病床的下方,这让某个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 维尔知道进退的尺度,阮少清和他坦诚相对,他便不能做的太过火,那样反而会使阮少清感到压力。 半个小时后,药力开始发挥作用。维尔渐渐的有些忍耐不住,脚底真的是又痒又疼,还冒着嗖嗖的凉气,让痛痒的感觉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舒服。 过了一个小时,药膏表面彻底风干了,阮少清用一条纱布紧紧的缠在脚上,这让维尔疼的大叫不停。 这是他妈的什么鬼药?简直要人命!不到两个小时,维尔以已经大汗淋漓,阮少清每一次放松纱布他都觉得被扒过了一层皮。 “很疼?”看他有些苍白的脸色阮少清问道。 “没事,还能忍住。”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态度,阮少清缠完最后一次纱布没有离开。坐在病床前陪着宗云海聊天,虽然只是一些很平常的话题,也能减少让维尔觉得轻松不少,脚上的疼也渐渐的淡了,他们不知不觉的竟然相伴过了一整天。 阮少清直到晚上宗云海完全入睡后才离开,他刚刚把房门关上,躺在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明天,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自己不能输,三义会不能输! 翌日清晨,维尔早早的就醒了过来。由手下搀扶着坐在了轮椅上,洗漱过后维尔决定提早出发。 “大哥,现在时间还早,再等会走吧。“横三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早。 “不行,再等一会少清就来了,他来了我还能走吗?快点快点,现在就走。” 其他人赶忙推着他离开了病房,走廊里已经有人在走动,大多都是病人的陪护。他们一行五六个人也算是浩荡的队伍,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医院。 提早了半个小时来上班的阮少清在自己的办公室换了衣服以后,就拿着药膏去了宗云海的病房。 结果,他刚刚拐过走廊,就看见宗云海的一个手下急急忙忙的朝他过来。 “阮医生,那个,大哥吧,他,他出去了。” “什么?” 几个人都不敢搭腔了。连自家大哥都不敢对阮医生疾言厉色,他算哪根葱? 三义会一行人到达礼堂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候在外面了。他们看见宗云海被人抬出了车,坐在轮椅上,才真的相信这几天的传言。 宗云海大概看了看周围的人,示意腾鉄众推他进去。 礼堂内,已经有几十号的人,这些都是道上的各位大哥。他们带的人都不多,不过就是几个贴身的保镖而已。看见宗云海进来没有人感到惊讶,他们都冷着脸打量着三义会的龙头。 魏恒已经坐在了主宾席上,起身走下去迎接宗云海。他们之间简单的谈笑了几句,看不出彼此之间的关系是生是熟。 腾鉄众把宗云海推到主宾席的座位上停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后面。 礼堂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维尔看见了和他同样坐着轮椅的屠夫,那表情像是中了六合彩。还有另外两个走完金道的大哥,他们和屠夫的表情一样,八成是等着那一千五百多万的肥肉落入口中。 和三个可以享受利润的人不同,维尔看见三爷的时候,对方彻底无视他。其他那些没有走完金道的大哥们,基本上都对他怒目而视。 又过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赵群和道上的几个老家伙也都到了,几个老家伙坐在主宾席上,还装模作样的问了问宗云海的伤势。只有赵群坐在把头的位置,和宗云海离得远远的,似乎想要从一开始就要拉开与他三义会之间的距离。 早就料到赵群会是这样的态度了,让维尔感到疑惑的事,这样的场面赵晶晶居然没有出现。 这时候,礼堂里一片吵杂之声,南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悄悄的对宗云海说:“大哥,都到齐了。” 都到齐了,就让好戏开始吧!维尔敲打了两下桌面,礼堂内突然安静了。 第54章 这时候,礼堂里一片吵杂之声,南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悄悄的对宗云海说:“大哥,都到齐了。” 都到齐了,那就让好戏开始吧。维尔敲打了两下桌面,礼堂内突然安静了。 稳坐在主宾席上的宗云海环视了一眼所有的人,开口道:“今天承蒙各位老大给我宗云海几分薄面,才能有机会坐在这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少人都接到了一份来自我三义会计划书,我也不怕自揭其短,那份计划书就是我打算要吞掉三义会地盘上其他帮派堂口生意的全部内容。” 下面一片喧哗,不少人只是议论而不发表看法,还有一些人骂骂咧咧说三义会胃口太大,剩下的一小部分人竟然还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有在三义会地盘上设堂口做生意。 “古往今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被自己人做雷,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要不然,你们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帮派都会被我吞掉。” “你宗云海是天兵下凡,能耐大啊,你说吞就吞,也不怕吃多了撑死!” 下面,不知道是谁大声的挑衅,一些和三义会关系过硬的帮派观察着宗云海和他手下兄弟们的脸色,不清楚为什么,从老大到小弟,他们个个冷静沉默,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动摇。 “这位兄弟说的话,我相信不少人都跟他有一样的想法。没关系,说出来,都可以说出来。既然我宗云海今天有胆量坐在这里,就不怕听你们说。” 他这一番话反倒让那些人都闭了嘴。 “大家都不是闲人,我也不喜欢说废话。今天我找各家大哥过来就是让你们做个见证,为了补偿在我三义会地盘面上那些堂口,我拿出赌场百分之十的利润当是赔罪。前几天的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做雷有做雷的代价,走完金道的人才有资格分享我的百分之十。也就是说,屠龙帮的屠老大,地海帮的海老大,天运帮的周老大,这三个人就是能享受百分之十的人。 在座的各家大哥和几位道上的老前辈做个见证,屠龙帮所得八百一十七万,天运帮所得四百万,地海帮所得二百八十三万。这些……” “宗老大你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屠龙帮一下子就分了八百多万,天运帮也分了四百多玩,只是我地海帮才分了两百多万?” “凭什么他屠龙帮就占了八百多万?” 这一下子就开了锅,天运帮和地海帮都不干了,扯着脖子喊叫着让宗云海解释清楚。 “这种事也要我来解释吗?这一次分配,是根据你们那些堂口生意在三义会地盘上成立的早晚和大小来决定的。不可能你地海帮一个小小的酒吧就要跟屠龙帮的运输公司比。你们应该清楚,在我三义会地盘上那些堂口生意,除了镇连帮以外就数屠龙帮最大。他们每个月给三义会的各种费用也高于你们,他们分的多一点有什么不对吗?” “宗老大,你够意思!“屠夫同样坐在轮椅上,那表情就像要抱住宗云海狠狠的亲上一口似的。 另外两个帮派就是不答应,说宗云海分配的不均匀,对他的理由也是不屑一顾。 那些纯属看热闹的人发现宗云海有些动摇了,侧过身子开始和几位长老商量,这一现象屠夫自然也看见了。以为宗云海被天运帮和地海帮的人煽动有了其他打算,他哪里知道,其实宗云海只是在抱怨这里的灯光不够亮的问题。 屠夫这一股火气冒出来,指着那两个老大就开始叫骂。 “你们俩个还敢跟我屠龙帮比较,也他妈的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再他妈的唧唧歪歪,老子做了你们!” “我操你祖宗屠夫!”天运帮的老大暴吼了一声,手里的水瓶子直接飞了过去! “你个畜生操的还敢动手,干他!”屠夫大叫了一声,身边的那些兄弟像是打了吗啡一样跳的跳,蹦的蹦,就扑了过去。 因为这次集会有明文规定,绝对不可以携带刀和枪这样的武器,所以,他们手里的家伙就只有水瓶子、皮带、椅子这些家居必备良品,更有人富有创意的把鞋当成砖头用,一顿狠拍!礼堂内乱成一锅粥。 腾鉄众根据大哥的吩咐闪在一旁看热闹,见自家大哥挺像那么回事的劝大家冷静,也不疼不痒的说:“啊,不好打了,有话好好说嘛。” 突然间一声枪响,镇住了所有的人,也包括早在主宾上的那些人。 辈分最高的赵群看了看开枪的人,第一次开口说道:“老三,不知道今天不可以带枪吗?” 开枪的正是当初第一个走金道失败的三爷,他同样坐在轮椅上,由一个手下人推了出来。 主宾席上赵群的人已经走了过去,没收了三爷的枪。三爷没有任何意见,乖乖的交了出去。随后,他说道:“没别的意思,今天我带着家伙过来想提醒宗老大别把我忘了。”随后,三爷的轮椅转向了宗云海,他们立刻成为众人的关注的目标。 “宗老大,当天我们这几个没走完金道的也是被海叔拉下水的,换了你宗老大有利可图的时候会放过吗?不会吧,同样的道理,我们也不会。金道没走完,是我们没本事,可你把我们往旁边一扔就算完了?我今天就要你宗老大一个交代,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维尔沉声问道。 “我这小帮小派的是没多大的能耐,可真要是豁出命去咬你一口,你三义会也好不了!其他没走完金道的弟兄也不会光是看热闹。” “你奶奶的,老三,你他妈的跟着起什么哄?”正打的起劲的屠夫得空骂了一句,心说,怎么他还冒出来了。 “三爷,我好像已经免除了你一年的费用,你当时也答应了。怎么,现在要反悔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宗老大,为什么我走金道的时候你没提可以找人代替这事?怎么我走了以后你才说出来?这明显是算计我老三。” 维尔看了看其他那几个没走完金道的人,他们似乎都是站在三爷那边的,现在不言不语似乎就等着自己和三爷能谈出个结果来,于是,说道:“如果当时我说了,三爷,你会找人代替你走吗?” “会!”三爷的回答自然得到了屠夫的鄙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这关系到我们帮里的利益问题,我老三的脸面算个狗屁。如果你宗老大一视同仁也给我同样的选择机会,我手下的兄弟至少有两个能走完金道。 大家都是在计划书里被你列为目标的人,做雷也是海叔拉我们下水的,一条金道我们付出了合理的代价。这点事表面上你宗老大办的漂亮,仔细想想我们还不是被你耍了!” 三爷的话说出去以后,顿时引来不少人的疑问,他们好像都相信了三爷,追问着宗云海究竟耍了什么花招。 三爷冷冷的哼了一声,看着主宾席上的宗云海慢慢的说道:“你这招够高明,先把一千五百多万的利润摆在我们眼前,让我们忽略了事情本身的起因,全部都盯上了那些钱。然后,你又抛出大家都忌讳的问题出来,想要那些钱,就要付出走金道的代价。前头有大笔的金钱做诱饵,紧跟着就是吓人的金道做铺垫,我们都忽略了你才是最贪心的人,为了那一千五百多万的利润把脑袋削成尖往金道里钻。结果呢,能接受你那一千五百多万的人只有三个。” 维尔紧锁着眉头,从刚刚就开始发痛的脚越来越严重,不像是第一天那种痒痛,而是一种火辣辣难以忍受的痛。他的手心开始冒汗,甚至有些坐立不安。而坐在另一头的赵群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似等待着什么。 而三爷好在继续说着:“我回家以后越琢磨这事就越觉得不对劲。宗老大,海叔为了铲除祁宏,把计划书给了我们。你先是利用百分之十的利润和做雷的规矩把我们一个个的耍的团团转,都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这些人都被你三义会算计了! 你早就知道就算海叔做雷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毕竟他是三义会的长老,和你老爸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所以,你才提出可以找人代替走金道这个条件。可你却是在我走完金道以后才说,为什么?因为你很清楚,看了我那副惨样,没有谁会在自己兄弟和其他帮派的老大面前丢自己的脸,这个条件你根本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你即刷掉了几个会瓜分利润的人,也收买了海叔的良心。““三爷,你想的够多啊,不怕变成秃头?“维尔突然打趣着他。 “哼,宗老大,这才是你计划的一半而已。你刚才把一千五百多万不平均的分出去。你那些理由乍听起来是挺合情合理,但是你看准的却不是这一点。三个帮派分配不均,肯定会闹事,然后你从中挑拨离间,便可以达到你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三个帮派自相残杀,到最后,你可以一个子都不用给出去。宗老大,我说的对不对?” 维尔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那些听完这些话的人就再次吵嚷起来。无疑,他们都相信了三爷的话,一时之间,维尔的立场落在了下风。 就在礼堂内针锋相对的时候,礼堂的大门外面,也发生了一场争执。维尔却还不知道,这场争执,是他连做梦都想不到的。 第55章 礼堂内,已经成了一面倒的局势,除了得到八百多万的屠夫以外,大家都不满宗云海的决定,再加上三爷对宗云海的一番分析,更是激起了群愤。 看着宗云海始终不肯说话,三爷的问题抛给了赵群那几个老家伙。几个老家伙都看着赵群,等着他第一个表态。 “老三说的也在理,既然云海给出同样的条件,老三也有权利受用。”赵群发话了,那些老家伙们纷纷点头。三爷得意洋洋的看着宗云海,听他问道:“三爷,你想要我怎么做?” “凡是被海叔拉下水做雷的人都走了金道,做雷这事咱们翻过去。一千五百万的利润,我们再用其他方法确定怎么分配。你们也别说我老三做事不仗义,屠夫他们三个走完了金道,你宗老大可以事先就分给他们五十万,不管他们三个是输输赢,都有五十万可拿。” “你他妈的活腻歪了,我不答应!”屠夫第一个反对。 他们这一番吵闹可很快就有新的成员加入,那些没走完金道的人大力支持三爷,一个个拉开架势和屠龙帮力战到底。 “都省省力气!你们这么吵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三爷,既然大家都认为我当天做的不公,你也提出了建议,我倒是想听听,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来分配我百分之十的利润?” 宗云海的话音落地,就等于是一锤定音。三爷立刻招了招手,后面的两个兄弟就把在椅子下面抽出了几个大麻袋,三爷打开其中一个,道:“把这些碎玻璃铺在地面上,和那天一样是十米。参加的人脱光了从头爬到尾。” 真是……他那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这么丢脸的方法也想得出来。换做以往,维尔肯定会笑出声来,但是现在他一点这种心情没有,脚下的痛连同脚腕和小腿都在跟着一起发作,额头上也开始冒汗,他不知道为什么双脚会突然这么痛。心急之下,只想尽快结束眼前的事,赶回医院找少清。 三爷自然不可能知道宗云海现在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他继续挑衅地说:“宗老大,你不敢?” “不是不敢。我只是不想脱光了在地上爬而已。” 就在维尔几乎用光了耐心的时候,礼堂的大门突然没推开了。负责看守的两个推着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还喊着说:“宗老大,这小子说找你。” 维尔所在的位置看不见门口,他侧过了身子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他的心脏吓到停摆。站在一旁的腾鉄众那下巴都掉地上了,其他三义会的兄弟们也都惊讶的瞪着眼睛。 “你,你怎么来了?”维尔诧异的问着。 横三一路飞奔跑了过去,一把抓住来人就说:“阮医生啊,你疯了你,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这时候,那个负责留守在医院的兄弟跑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对宗云海说:“对不起大哥,是我说走嘴了。” 维尔真的生气了! “送他回去。” 横三不敢怠慢,推着似乎还不是很了解究竟到了什么地方的阮少清就要出去,可阮少清哪里肯答应。 “等等。云海,我必须给你把药膏洗掉才能走。” “横三,你聋了,送他回去!”维尔突然大声的说。 横三也担心阮少清,这里可不是他该来的地方,索性粗鲁的拉着他朝外面走。阮少清满脑子都是老教授的嘱咐,抵抗着横三的推搡,大声的对宗云海说:“不能在拖了。你没听过教授说吗,药膏过了24小时要是不洗掉,你的脚会烂!云海,你以后都不想走路了是不是?你想一辈子都坐着轮椅是不是?” 终于明白为什么双脚会这样疼了,原来是药膏的有效时间过去,开始产生了副作用。不行,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他留下。 “横三,你马上送他回去!” “等等。”发话的人是赵群,他站了起来,要阻止横三带着阮少清离去。维尔此时已经非常急迫,他知道阮少清是在为自己担心,可眼下的局面绝对不能让他留下来。 横三一听阮少清的话顿时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大哥竟然冒着这样的风险跑出来,也难以置信本来可以治愈伤势的药膏竟然会让双脚腐烂。 “阮医生,你说的是真的?”横三问道。 “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那种药是猛药,疗效的确很强,副作用更强。我再傻也知道这种场合不该过来,可万一药膏的副作用发作了,我不知道会严重道什么程度!云海,你听见没有?” 阮少清也是在医院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结果,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冒这个风险。自从他跟宗云海谈过以后,他就想尽办法让他早日康复。想来想去,唯独老教授那种药最快。对宗云海突然离开医院他并没有生气,他明白宗云海的身份,他不想怪罪这样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但是,他更不想因为自己缘故,而让他毁了两只脚“横三,请医生过来。“赵群的口气不容违抗,这一点任谁都听得出来。 横三看了一眼大哥的脸色,见对方没有任何态度,就放开了阮少清。紧跟着,腾鉄众也走了过来,两个人把阮少清夹在中间朝主宾席走过去。 路上,腾鉄众小声的说:“别怕,大哥会保护你。” 这个傻瓜,呆瓜!就算药膏有副作用,大不了就是延迟一段康复的时间,为什么要跑过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这回可好了,他在整个hei道上都能挂名了,所有的帮派大哥都看见了他的脸,以后肯定会麻烦不断。 阮少清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走上了主宾席,第一个和他说话的人就是赵群,赵群站在他的面前问道:“他的脚很严重?” “问题是现在用的药。这种药副作用大,过了24小时就会产生另一种效果,所以必须赶紧清洗掉。现在已经了半个小时。” “那还等什么,快洗!” 赵群立刻下了决定,阮少清一边朝着宗云海走过去,一边对横三说:“帮我找两盆水过来,要冷的。” 几步就走到了宗云海的面前,阮少清二话不说就抓住他的手和轮椅转过来面对自己。 这么多的冷汗!阮少清握住他的手就感觉到了那满手的汗水,心道,他究竟忍受了多久?来不及多想了,阮少清蹲下了身子扶起他的脚,再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剪刀。 维尔咬着牙,尽量压低声音说:“你到底在想什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我把药膏洗掉就走。” “你在给我找麻烦。” “也是为了给你减少麻烦。” “少清,你不怕?” “刚才很怕,现在不会。” “怎么,看见我就不怕了?” “我能及时洗掉药膏,就不怕了。” 维尔愣住了。看着阮少清认真的用剪刀拆去脚上的纱布,他心里有太多话想要问他,却难以开口。 “这里都是hei道上的人,你也不怕?” “有你在我怕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该来而已,我不愿意打扰别人的工作,今天是特殊情况,你将就点吧。” 下面的那些人对突然发生的情况还有些纳闷,其中一些人曾经听说过鲁重和三义会之间的事情,没想到今天竟然看见了传闻中的医生。据说他是宗云海的救命恩人,难怪可以直呼三义会大哥的名字,也难怪宗云海对他一点恼怒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看着主宾席上的两个人。那个医生还穿着白色的医生服,蹲在地上熟练的给宗云海的脚剪去纱布,他的表情认真,旁若无人,而宗云海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整个空间里似乎只有他们存在。周围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收到了阮少清身上那种清爽又沉静的气息影响,礼堂内变的安静了。 阮少清的出现,打断了刚才众人逼迫宗云海的局势,整个礼堂好像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这一点维尔也有所察觉,不免感到非常的惊讶,阮少清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为什么他竟然能影响这么多人? 不多时,冷水送过来,阮少清看了看宗云海,道:“我必须先用药水洗掉药膏,可能会很疼,你忍忍。” “洗吧。”这时候的维尔就算能疼死也不在乎。 其实,很多人都打算在宗云海换完药以后继续下文,但是,有的人不想继续等下去,特别是三爷。 “宗老大,咱们谈咱们的,那医生换他的药,两不耽误。” 维尔担心的就是这个。碍于在少清面前不好发作,只能说道:“麻烦三爷多等一会。” “我怕是没那个耐心了,你宗老大鬼心眼太多,时间久了谁知道你又想出什么主意耍我们这些人。赵老爷子,今天您辈分最大,我老三也不是来挑梁子的,我们这些人就想和宗老大再玩一回。” “医生,云海洗掉药膏需要多久?” “这里东西不全,我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阮少清计算着时间,他想尽量快一点。 赵群想了想,便说:“云海,你还是听听老三怎么说吧。” 维尔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就知道他留下阮少清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眼下没有时间让他想出办法提早送走阮少清,只好先压低声音说:“你只管洗掉药膏就好。” “我明白。” 听了阮少清这三个字,维尔突然察觉到,他对阮少清并不是完全了解。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不但不害怕,还知道自己处于什么立场,不过是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阮少清就让他刮目相看。 所以,为了他,今天一定要赢! 第56章 “三爷,你刚才说的那个方法不行。如果不介意,我来提个建议怎么样?” “宗老大有好点子?” “简单。石头剪子布,谁赢了我谁就能分到百分之十的利润。” 一群人掉了下巴,三爷那脸都抽搐了。气呼呼的说道:“你当兄弟们是光屁股小孩?” “我这方法不错啊,不见血不会受伤,有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担心我会耍诈?” 三爷闻听后冷哼一声,道:“说句心里话,只要是你提出的办法我都信不过。” 维尔跟着冷笑几声:“怎么,难道还要玩什么轮空枪那种老掉牙的游戏你们才会相信我?” 这本是他的一句戏言,三爷却冒出了个想法,大声的对所有人说道:“既然今天道上的各家大哥都在,宗老大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过了这趟不管什么事都一笔勾销。” 有人嗅到了危险的气味,质问三爷是什么意思。三爷便继续说道:“轮空枪我可不想玩,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不至于把命赌上。宗老大,有没有兴趣玩玩蒙盖头?” 所有的人听见三爷的话都没了动静。维尔侧过身子问了问横三,什么是蒙盖头。 “用一个不会透气的塑胶袋把人的头蒙住,在脖子上系紧不能进入空气,然后在给人的嘴里插管子,管子的一头在杯子里,杯子里是滚开的热水。蒙住头的人会缺氧,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吸管子里的水,结果就会被……” “不是烫烂了舌头就是憋死。” “是的。这个蒙盖头的方法原本是用来惩罚帮派里反水的人。” 担心这样的游戏会吓到阮少清,低下头本想安慰他的。哪知,阮少清就像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聚精会神的做着自己的事。这样的阮少清,让维尔刮目相看。 这时候始终没有说话的魏恒竟然开口了! “三爷,你还说不至于把命赌上,蒙盖头这招也亏你想得出来。” “魏老大,我的话还没说完。咱们兄弟们一起蒙,谁挺的时间能超过宗老大谁就有机会分配那百分之十的利润。如果谁先宗老大一步摘下了盖头,谁就出局。游戏直到宗老大自己拿下盖头作为终止,怎么样?” 大家一听都觉得挺合理,本来以为那百分之十的利润没机会到手了,现在宗云海被大家逼的不得不再玩一次,管它有什么风险呢,先上了再说。再看宗云海的样子,因为脚上的伤痛已经是浑身冒汗了,他最有可能第一个摘掉盖头。 秉着绝对会赢的念头当初那些走了金道的人都要求参加,唯独屠夫死活不答应。但是,一面倒的局势容不得他一个人还说“不”! 这时候,赵群站了出来,说道:“老三的法子可行,你们八个人加上云海九个人,一起蒙上盖头,在云海之前摘下盖头的人就算输,挺得过云海的人就是赢家。我和几个老兄弟以及在做的所有人为证,这是最后一次较量,愿赌服输,输的人不能再有怨言,否则,我们这几个老兄弟就要出面干预干预了。云海,你的意见呢?” 维尔心想,你这是征求我的意愿吗? “既然老爷子觉得三爷的办法可行,我也同意。问题是,去哪里找九个袋子?” 赵群这时候办事效率倒是很快,不过是一个电话,五分钟后就有人送来了九个黑色的塑胶袋。赵群和几个老家伙仔仔细细的检查过袋子以后,就说道:“这里不好找热水,云海,让你的人去外面找找看。” 一个眼神过去,横三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好像还缺少吸管吧?”魏恒坐在主宾上言道。 “我去,我去。” 站在礼堂门口的那群人里,不知道谁兴奋的喊了一声,转身开门出去买吸管。不用多一会,就像得了哮喘病一样的回来了。把手里一包吸管抬手就扔到前面说:“兄弟给传过去啊。” 一个传一个,很快,吸管就到了三爷的手里。 三爷说道:“咱们保险点,吸管需要检查检查。” 谁都没有反对,三爷拿出九只吸管一个一个的检查完毕以后,便分给了其他准备参加蒙盖头的六个人每人一根。屠夫接过吸管狠狠的瞪了三爷一眼,三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看了看准备工作都差不多了,维尔说道:“铁众,你先送阮医生离开。” 脚上的药膏已经彻底的清洗干净,剩下的就是自然风干。已经做完这些工作的阮少清却不想离开。 “云海,我留下吧,万一有什么意外,我好歹还能帮得上你。” “不行!马上回去。”维尔可不想让他留下来。 阮少清正要继续劝说他,赵群突然说道:“请医生留下吧,这里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啊。你放心云海,医生是我留下的客人,没人敢对他怎么样。” 维尔在心里早就把赵群的八倍祖宗都问候遍了,在脸上却只能装出“这样也好”的表情出来。这时候,三爷手中的最后一根吸管已经放在了他的手上。 一切就绪,主宾上撤下了多余的椅子,九个人间隔一人的距离坐好,他们身后是赵群那些好家伙坐镇。 横三带着几个兄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道:“大哥,实在找不着热水。我们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九杯热咖啡。” “凑合吧。三爷,没意见吧?” “反正都是热的,没关系。” 宗云海点点头,横三几人就把咖啡放在每个人的面前。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宗云海的说道:“看好少清,绝对不能他靠近我。” “知道了,大哥。” 赵群一声令下“开始”,九个人的手下兄弟们被打散负责为其他大哥戴上盖头,阮少清被腾鉄众和横三夹在中间,就站在主宾席的旁边,他的心一直悬在嗓子眼,眼看着宗云海的头被塑胶袋盖住,然后有人用胶带把塑胶袋的口连同吸管一起缠在脖子上,确保吸管可以畅通的情况下不会透气。 他知道自己在发抖,手脚开始逐渐冷却,就像是自己也蒙了盖头一样。他一分一秒的计算着时间,按理说,普通人的话最多也就能撑住三到五分钟,但宗云海因为刚才的脚伤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如果自己估计不错的话,他顶多能撑到四分钟就是最大限度了。 礼堂内并不是鸦雀无声,很多看热闹的人还嘻嘻哈哈的喊着加油,还有一部分人说着很多他听不懂的话。这些声音阮少清都无心理会,他的眼睛盯着手表和宗云海,全神贯注。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有的人开始不安的扭动身体,也有人纹丝不动。阮少清看着手表,已经过了四分十六秒,宗云海的双手开始紧紧的握着,胸膛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 这时,和叔急匆匆的走到阮少清的身边,低声道:“阮医生,大哥就算是晕死过去也不可能先摘下盖头,那些钱要不要无所谓,他不能再出事了。阮医生,只有你才能阻止他,现在还来得及啊、” 腾鉄众也同样能听见和叔的话,他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听见和叔这么说,他真想冲过去撕烂那该死的塑胶袋!如果阮少清点一下头,他才不管大哥的什么嘱咐,就算被责罚,他也要第一个去把大哥救出来。 岂知…… “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去打扰一个认真决斗中的男人。我要是真的去了,他会怪我。” 腾鉄众诧然回头,难以置信的瞪着阮少清,这话若是祁宏说出来他丝毫不会惊讶,但从阮少清的嘴里说出来,就难以让人接受。 他不是hei道上的人,认识大哥以前甚至和hei道毫无交集,为什么此刻能出说这样让自己钦佩的话? “阮医生……”腾鉄众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没事,我很好。” 什么叫很好?明明已经在颤抖了,明明已经脸色苍白了,还说自己很好?突然间,腾鉄众觉得自己很丢脸,他沉不住气,他耐不下心,他的承受能力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人。 转回头,腾鉄众稳如泰山。 和叔脸上的皱纹因为焦急显得更加纵横交错如深沟,他不死心的继续说道:“大哥本来就要强,加上不能在你面前认输这一点,他肯定要撑到自己失去知觉。阮医生,你……” 咳咳咳,啊——! 和叔的话被沉闷又嘶哑的叫喊声打断,阮少清的身体和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不知道突然开始叫喊的宗云海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台下的人有的跟着起哄,也啊啊的叫个不停,可当他们看见宗云海第一个发了疯似的撕扯着头上的塑胶袋,叫喊声就变成了嘲诟声。 一直拼命忍耐着的不止阮少清和腾鉄众,在他们疾奔过去的时候横三和其他几个人也都跑了过去,几个人同时撕扯着宗云海脑袋上的塑胶袋,很快,他的头露出来了。 “大哥,咱们赢了,大哥!”下面,不知道是谁的手下兴奋的叫喊着,紧跟着其他八个老大的手下也都跑到主宾席上把自家大哥头上的袋子扯坏。 主宾席上已经乱成了一团,九个人都是同一个举动,使劲的呼吸空气。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左右,赵群缓步走上前去。说道:“结果就这样,愿赌服输。云海,你是第一个摘下盖头的人,你输了。” 阮少清让宗云海靠在轮椅上,尽量让他能呼吸顺畅些。他不甘心的眼神让阮少清感到心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宗云海。 第57章 阮少清让宗云海靠在轮椅上,尽量让他能呼吸顺畅些。他不甘心的眼神让阮少清感到心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宗云海。 “好,我愿赌服输。这里的八个人都可以分享我三义会的百分之十。” 顿时,台下一阵躁动。 三爷也缓和的差不多了,看着宗云海已经说出最后的决定也不想落井下石,于是说道:“谢谢宗老大言而有信,我佩服你。” 维尔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刚才不小心喝了一口热水的嗓子,有些嘶哑的声音,让他的口气听起来不是很和善。 “我宗云海这一次算是认栽,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今天我先走,转让协议明天会弄出来,到时候请老爷子他们作证。老爷子,我先回医院。” 阮少清巴不得立刻就走,推着宗云海就朝下面去。半路上,紧张的不得了的腾鉄众无意间碰撞到了桌子,上面有两杯咖啡掉在了下去,刚好落在维尔的腿上。 “啊!“腾鉄众叫喊了一声,忙着擦去他腿上的水渍。 “没事,咖啡已经凉了。”说着,他顺手就把杯子和吸管都交给了站在身边的南叔,南叔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杯子和吸管,眼睛里冒出的光恨不得把这俩件东西化成灰。 阮少清不想再耽搁一分钟,推着宗云海走下了主宾席朝大门口过去,后面的人没有急着离开的,似乎还在讨论着刚才的事。 突然。 “等等!” 站在主宾席上的南叔大了一声,阮少清好担心事情不会结束,因为宗云海已经示意他停下来。 “怎么了?”维尔回过头去问道。 南叔没有理会宗云海的问题,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其他其他杯子。 “南叔,你到底干什么?” 南叔朝伸出了手,大声的说道:“大哥,你被骗了。” 南叔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让周围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意思?” “这吸管有问题。” “南叔,你这是啥意思?”屠夫还是有些气喘吁吁的问。 南叔站了起来,疾步走下了主宾席来到宗云海的面前,把手中的吸管递给了他,指着弯曲的地方说:“你看看,这里有两个洞。” 维尔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看着吸管,果然在吸管的中间位置上有两个不小的洞。维尔赶忙让腾鉄众把桌子上没有洒的咖啡拿过来一杯。 把吸管插进了杯子里,维尔稍稍吸了一口,结果,咖啡还没有被吸到中间的位置,他就先吸入了一口空气! “横三,把所有人的吸管都拿过来!”维尔大声的说道。 这时候其他人都察觉到了异样,蜂拥而至,把主宾席围得水泄不通。横三快手快脚的收集了九只吸管放在桌子上,赵群、魏恒、宗云海还有两个老家伙,逐一检查。结果,只有宗云海的吸管是正常的,其他八只吸管上都有洞。 “这他妈的是谁搞的鬼?”魏恒暴怒了。 “魏老大,这吸管可是你的人买回来的,要说有人搞鬼也该先查查你的人吧?”下面围观的人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嘴。 “你脖子上是他妈的驴脑袋啊?谁说是我的人买的吸管?” “刚才去买吸管的人不就是你们齐天帮的吗?” “你奶奶的,我带来的人就三个,全都跟我一起在主宾席上。刚才那个买吸管的人呢,谁家的?” 这时候,所有人都开始在场内寻找刚才那个屁颠屁颠去买吸管的人,可那人就像是蒸发了一样。 “我操,那小子谁家的?不是齐天帮的吗?“ “不是不是,我听他说好像是什么马连帮的。“ “你傻啊,哪有什么马连帮?” “不是马连帮。我跟那小子说过几句话,我记得清楚,他说是紫星会的人。” “你妈的,紫星会我听都没听过。” 场内再次乱成一锅粥! “都安静点!”赵群突然说话了,他的拐杖用力的跺在地板上,发出了震慑的威力,场内随之安静了下来。 赵群拿着一直有洞的吸管,亲自试验。果然,如果不是用力吸的话,就可以呼吸到少量的空气。就算是仅仅这一点的空气,就足够蒙盖头的人坚持十几秒钟。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厉声问道:“刚才都有谁跟那个买吸管的人说过话,到台上来。” 言罢,就有那么五六个人跑了上去。赵群一一问过他们所属的帮派以后,继续问道:“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 “我就记得个子不矮,长什么样我还真没注意。” “我也是,门口那边很黑,我看不清那家伙的脸。” 这几个人谁都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那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时候出去的,也没有人看见。 这时候,南叔开口说话了:“不用这么费劲找,肯定是这八个帮派里的人!” 三爷第一个不愿意了,气哼哼的说:“南叔,你是说我们动了手脚诈胡?” “这还用问吗?你们八个人对我三义会那一千多万虎视眈眈,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再次逼我家大哥玩蒙盖头,如果你们输了,里子面子狗屁都没有。所以才不择手段在吸管上动手脚。你老三的嫌疑最大,因为蒙盖头的主意是你提出来的!” “放屁!我还想说这是你们三义会输不起贼喊捉贼。” “老三,这不可能吧。” 说话的人是魏恒,他走到众人之间,拿起一个吸管继续说道:“如果是云海想要翻盘,也是他输了以后的事,咱们都想想,在你们把盖头蒙上以后谁都没有机会接近这些吸管。刚才我也怀疑是南叔在云海把杯子和吸管交给他以后做了手脚,可是,他完全没有碰过另外七只吸管,那另外七只吸管上的洞是怎么来的? 只能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买吸管的时候,那个人背着我们扎了洞。二,就是吸管在你们手里的时候,你们自己做了手脚扎了洞。” 魏恒的话说完,所有的目光都快落在桌子上还剩下的那一包吸管上。赵群的人拿了过来,把所有的吸管都取出来摆放在桌面上,几个人挨个的检查,结果都是完好无损的。 这时候,众人眼中的宗云海说话了。 “不可能是买吸管的人做了手脚。当时一整包的吸管到了三爷手里,他也是从里面随意的取出了九个。每人发了一个,最后是我的。” “宗老大,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我就直说,吸管上的洞是你扎的。” 三义会的兄弟们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去,三爷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拉开架势就跟三义会对上了。两帮人的对持立刻让礼堂内紧张了起来。 三爷冷笑几声,丝毫不把宗云海的话当成是危险的讯号,说道:“在场的各家老大都可以想想,现在这样的局面谁是最大的获益者?当然是他宗老大!他在我们的吸管上动了手脚,再安排南叔碰巧发现,这一切都是他事先预谋好的。” 阮少清早就开始紧张,他一直看着宗云海,担心这个什么三爷会惹恼了他。然而,宗云海却纹丝不动,甚至连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老三,蒙盖头是你提出来了,难道说我还有预知的超能力,可以提前安排人去买什么吸管好做手脚吗?”维尔心平气和的说完以后,看了看已经要发怒的兄弟们一眼,示意他们都控制点。随后,继续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各位当家的也可以仔细回忆一下。从三爷提出蒙盖头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就在你们的注视下让医生给我洗药,我身边的兄弟们也没有能靠近吸管的机会,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人去在吸管上动手脚?” 所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大家冷静下来琢磨琢磨宗云海的话说的的确是有道理。其实绕来绕去,最关键的是,那个买吸管的人究竟是谁? 三爷肯定不会就此甘心,他马上就找到了反击的理由。 “这还不简单。在我提出蒙盖头以后,你和其他几位老爷子商量过,最少也有三五分钟的时间吧,这足够你想出这么阴险的花招了。” “哈!三爷,我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不过如此。跟你这种人理论真是我宗云海的悲哀。大家都听着,我只问三爷一个问题,如果他能说明白,就表示吸管上的洞是我手下人扎的,如果他说不明白,那作弊的人就是他!” “你想问什么?”三爷说道。 “那些吸管是怎么拿出来的?” 宗云海的问题一出,三也马上就讥讽的笑着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呢。当时是我从包里……” 三爷猛的停住了! 宗云海微微的笑了。 “老三,说啊!”有人在催促着三爷,他们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三爷就不说了,而宗云海已经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三爷,明白吗?” 众人听见宗云海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有的人开始叫骂着要三爷立刻给个说法,也有的人开始议论着三爷到底在担心什么?还有的人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宗云海,让他不要卖关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吗。我们来做个假设吧,就当是我的人在吸管上动了手脚,可拿出吸管以及分给我们吸管的人只有三爷。刚才老爷子检查过那包里剩下的所有吸管,没有一只是有洞的,也就是说,那一包五十个吸管,只有八个有洞。怎么就那么凑巧,这八个有洞的吸管都被三爷拿出来了。” 众人恍然大悟! 于是,维尔乘胜追击,问道:‘三爷,麻烦你给大家一个清楚地解释。” 有人在一旁议论着说:“对啊。如果买吸管的是三义会的人,那也应该确保万无一失交给三义会的人才对。他就那么扔出去,谁知到那包吸管会落在谁的手上?” “说的也是。再者说,那一包里面有五十只吸管,偏偏只有八只上面有洞,还偏偏都被三爷拿出来了。我操,怎么想这扣都是三爷做的。要不然,他为什么会提出蒙盖头这事,为什么是他接到了整包的吸管,为什么他能拿出八只有洞的吸管,为什么他最后一个才发给宗老大?” 不用维尔自己多费口舌了,现在的局面已经非常明朗,作弊的人是三爷! 第58章 屠夫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见众人的矛头都指向了三爷,他立刻出来表明立场。大声的说道:“我日你奶奶老三,你他妈的敢陷害我们!” “宗老大,你够狠,我老三斗不过你。可今天这事就是他妈的打死我,我也不承认。”三爷气得浑身发抖,他恨不得杀了宗云海。 “换了是我,我也不会承认。不过三爷,我宗云海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事先知道你会提出蒙盖头的事,更不可能安排手下的弟兄在一包的吸管里做手脚。” 这话的确在理,就连一直冷眼观看的赵群都在点头,紧跟着,他听见宗云海继续说道:“今天能站在这里的都是道上有头有脸的大哥,随便拉出一个来就是条好汉。虽然咱们混hei道的有不少头脑发热的家伙,可也有比你我还聪明的人在。三爷,你可以问问在场的所有人,如果哪一个能找我宗云海做扣的嫌疑,我绝对奉陪到底。” 在场的各家老大都不言语,他们都在想着,宗云海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做扣。真的想要作弊赢得比赛的话,直接在自己的吸管上扎洞不是更方便吗? 另外那些蒙了盖头的老大,立刻走过去表明立场,都说根本不知道老三竟然还动了手脚。听完他们七嘴八舌的辩解以后,维尔笑了。 “各位,你们当我宗云海是傻子?就算你们事先不知道,在蒙上盖头以后还不知道?你们在吸完了塑胶袋里的空气以后,憋得要死的时候,没吸过吸管吗?不要在我面前否认,我和你们一样参加了这个游戏,我知道当时就算自己不愿意,也会下意识的去吸吸管。我吸到的一口热咖啡,而你们吸到的却是虽然少却能救命的空气!” 屠夫第一个死不承认,其他人也都不肯承认。 “这太简单了,只要检查一下你们的吸管就可以知道。如果你们吸了吸管,吸管里肯定会留有咖啡,如果没有,吸管就该是干干净净的。老爷子,你是这里最年长的人,你来检查吧。” 见宗云海把球踢给了自己,赵群也没有拒绝,他手下的人把八个人的吸管都放在了他的手中,赵群对着灯光细细的看,果然,在这八只吸管里都看见了挂在里面的咖啡残迹。 “你们八个人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宣布了这样的结果以后,赵群冷着脸问道。 “老爷子,我屠夫可是清白的啊。当时虽然觉得吸管挺奇怪,可还不容我多想呢,宗老大就已经把盖头摘下来了。”屠夫在为自己鸣冤。 “就算是这样,为什么你们当时不说出来。现在被云海抓住了,才说出这样的理由,我是无法接受啊。按理说,这是你们与三义会之间的恩怨,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插手。不过,现在你们八个人在我老头子面前耍这样的心机……云海啊,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有什么需要就去家里找我。”说完,赵群竟然走了。 哼,老狐狸,现在看清局势就调转船头站在自己这边,不但表现出自己明公正道,还能分得一杯羹。维尔在心里使劲的鄙视赵群。 赵群人走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已经说明了自己会站在三义会这一边。这时候,魏恒也站了出来,说道:“今天我没什么事,留下陪着云海玩玩也好。好久没跟你们这群王八蛋过招了,别说,这手还真有点痒痒。” 局面再清楚不过,蟠龙组和齐天帮都已经站在了三义会的立场这边,这三足鼎立的大帮派一旦联手,就算是颠覆整个hei道也是有可能的。 三爷咬咬牙,让手下人把他推到了宗云海的面前说道:“你想怎么办?” “我要是说这些事都一笔勾销不大可能。说实话,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做了你们,免除后患。” “云海……”担心他会闹出人命,明知道自己不该参与的,阮少清还是没忍住。 维尔一愣,没想到这时候一直扶着轮椅的阮少清竟然会开口说话,反正赵群已经走了,他也不用顾虑什么。于是,回过头去对着阮少清笑笑,道:“放心,我不可能这么做。” “咱们也别说太多的废话,我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把你们的地盘和堂口生意全部给我三义会。二,不答应我这个要求,就做好所有的准备,跟我三义会死磕到底。” 礼堂里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这八个人如果不是傻透腔了就该明白,绝对不能和三义会对着干。跟三义会作对就等于是和道上的最大的三个帮派作对,百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所以,他们只有接受第一条。 八个人的脸上一片绿油油的阴气,他们的确是恨不得想要杀了宗云海,可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斗得过三大帮派。 宗云海看上去轻松的说:“我并没有把你们赶尽杀绝,你们把地盘和堂口生意交出来以后,随便可以去其他地方另起炉灶,我宗云海在各家大哥面前发誓,绝对不会干扰你们以后的所作所为。如果我言而无信,就死无全尸。” “我魏恒也表明态度,谁接受了云海的第一个条件,以后不管他在什么地方设立堂口,我齐天帮都不会落井下石。怎么样,是接受第一个条件,还是说,咱们现在就开干?”说完,魏恒打量了一眼这八个人,他们谁都不说话,大有想和宗云海同归于尽的势头。魏恒好像巴不得这样,解开外衣的扣子就吆喝道:“那就开干吧,还废他妈的什么话。” “我,我交。”八个人中,终于有人低头了。 “老三,你他妈的可害苦我们了。老子做了你!”屠夫疯了,忘了自己还坐在轮椅上,就朝三爷扑了过去。 “我宗云海还没动手,你们急什么。屠夫,你给我老实点。” 制止他们相互殴斗的就是三义会的人,宗云海发了话,手下的兄弟们肯定不辱使命。把这八个人看的死死的,不容他们乱斗。 维尔冷漠的看一眼周围的人,继续说道:“三爷是挑梁子的主犯,我不可能让他跟你们都享受这样的待遇。听着,我宗云海要彻底铲除和头帮!” 三爷突然大吼,没想到他叫的竟然是魏恒。 “魏老大。” “怎么,三爷有话对我说?” “我老三今天认栽,斗不过你们。但是,你没忘了两年前的事吧?” “魏恒,你们俩还有故事?”维尔调侃似地问。 魏恒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啊。两年前我欠他一个人情。三爷,这时候提旧事,有什么就直说。” “你当初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有难,你会帮我一次。魏老大,我要你保住我的和头帮。” 魏恒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众人都看得出来,他没想到三爷会在这时候提出要求。三爷似乎知道魏恒不可能拒绝自己,就继续说道:“道上的人谁不知道齐天帮的老大言而有信。我老三废了不要紧,可我手下那些弟兄不能废。今天我这张脸不要了,连命我也可以不要,我只求你这一件事,魏老大!”说着,三爷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对着魏恒。 魏恒明显的有些挂不住了,气恼的说:“你还真会挑时候。” 魏恒不去看三爷,也不看宗云海。 紧张的时候,有人听见宗云海微微的叹息声,随后就听他说:“魏恒,你好像有点为难啊。你要是答应了三爷,就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如果不答应他,以后在道上你也没了威信。”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三爷。你今天是存心来挑我的梁子,要是放了过你,以后我在道上也没脸混了。所以,我只好对不起魏恒。我他妈的要是留着你和头帮,我宗云海就是hei道上最大的笑话。” 阮少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把手中的轮椅使劲的往前一推,转身就走。要不是横三手快,维尔肯定被甩出去了。 这种场面阮少清敢给大哥脸色看,他肯定会被修理。三义会的兄弟们都是这样认为的。 “扶着我干什么,去追他啊。保护好了,少了一根头发我做了你!”维尔急火火的吩咐横三,生怕什么人对阮少清不利。 横三在几个目瞪口呆的兄弟们面前是连滚带爬的追上了阮少清,维尔还听见阮少清气呼呼的声音说:“他得理不饶人,人家都给他跪下了,他还想怎么样?别拉着我,回去告诉他,不用回医院了,他那双脚烂掉我也不管。” 魏恒见缝插针,紧跟着就说:“云海,为了你自己的脚,也当是给我和阮医生一个面子,轻点下手吧。” 维尔是看见台阶就往下跑,顺着魏恒的话赶紧大声的说:“好好好,这个面子我给还不行吗。” 阮少清急促离开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旁边的横三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些观察着他的人就看见这医生的脸上浮现出极力控制,却又控制不住的笑容。 看着横三喊了七八个弟兄护送阮少清离开以后,维尔苦笑着说:“被祁宏知道了肯定说我是妇人之仁。” 三义会的一些兄弟也在心里嘀咕着,心说,祁宏若是在场,肯定支持大哥彻底做了老三这王八蛋。 “行了,三爷你也起来吧。这个面子我给了,不过,你也别想轻易就能了事。你和头帮的弟兄我不会动,但是,你要和其他人一样交出地盘和堂口生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爷的和头帮因为魏恒算是保住了,但是,剩下的那七个人怎么办? 以屠夫为首,七个人都说自己是被三爷连累的,说什么都要再比试一次。其他那些来作证的帮派中,不少人在耻笑他们的行为,还有不少人跟着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这一次,维尔不可能心慈手软。他知道,如果给了这些人喘息的机会,自己的麻烦就会源源不断的涌过来,所以,对待这七个人的七个帮派,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彻底拍死! 第59章 维尔来了兴致。擦拳磨掌准备把这几个人拔毛去皮,可谁都没有想到,礼堂大门被推开的时候,进来的人大声的叫喊着:“大哥,警察来了。” 维尔一愣,马上就做出了决定。 “你们八个人在一周之内到我三义会来,谁不来就表示跟我三义会为敌。”说完,他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三天后,我会给各家大哥送去一份厚礼,表示三义会的谢意。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小都小心点别被条子撞上了。” “我操,你还有闲心担心别人。走了瘸子!”魏恒不废话,推着宗云海的轮椅急匆匆的奔着侧门而去。 谁都看不见,坐在轮椅上的宗云海脸上那种心满意足的笑容。 顺着侧门离开以后,魏恒亲自送宗云海上车。车里的阮少清还是气呼呼的样子,魏恒偷笑了一声,对宗云海说:“过几天再聊吧。” “铁众,开车。”维尔说完以后,魏恒帮着关上了车门。 腾鉄众绕了路避开警察的大部队,坐在后面的大哥早就开始软语温柔的哄着阮少清了。 “还生气呢?我不是说了不会怎么样嘛。” “是你自己做的太过分,就算那人骗了你,你也用不着赶尽杀绝啊。” “你是不了解那些人,给他们留口气就能反扑回来狠咬我一口。再说了,我不过就是吓唬吓唬,行了,别生气了。你现在可是名人啊,道上的那些人都知道你是三义会老大都不敢得罪的人物。” “我今天就不该来。” “医者父母心嘛,我现在是你的患者,你当然该来。别再生气了好不好,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现在更丑了。” “谁好看你去看谁!等等,这不是回医院的路啊。” “绕路,绕路。铁众,你是不是在绕路走啊?” “是是是,阮少别担心,我这是绕路走呢。” “阮少?你怎么叫我阮少?”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别扭的称呼他。 “不行吗?叫阮医生太麻烦了,叫少清吧估计大哥能宰了我。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我就改口叫嫂子。啊!嫂子你怎么打人?” “叫什么嫂子,叫他阮少就挺好的,我喜欢。行了少清,铁众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腾鉄众心说,幸亏没说想叫他“二嫂”要不然,肯定也被大哥打了。 阮少就阮少吧,总好过嫂子。阮少清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个称呼,这也是以后他在hei道上与宗云海平起平坐的一个名字。 车子行驶了好半天,阮少清看着车外的风景从都市变成了荒郊的时候,终于按耐不住了。 “云海,你这是绕路吗?” 维尔嘿嘿的笑,说道:“这是去我山上的别墅。” “宗云海!” “别,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嘛。你看看啊,现在有八个帮派都要被我吞了,这段时间里他们肯定会找些人来说情,我家里也好,医院也好,都不可能清净了。” “那也不用连我一起去。” “我是不想带着你的。可现在不行了,你在礼堂上已经成了名人,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去找你,你想天天被道上的兄弟烦吗?” 可恶!根本找不到任何话反驳他,阮少清气结的瞪了一眼转过头去不看宗云海那一脸的贼笑。 车子又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才看见别墅的大门。横三带着人早早的就到了,就等着大哥回来。见到阮少清也跟着下了车,他们似乎一点都不奇怪。 “大哥。”众位兄弟恭敬的喊了一声,宗云海微微点头由腾鉄众推着他进了别墅,而阮少清还在闹别扭,磨磨蹭蹭的不肯进去。 “少清,你干什么呢,快点。” “催什么催。”阮少清面对两旁对他微笑的兄弟,实在有种说不出的堕落感啊。 别墅和市区里的那个不能比,只有一层而已,房间也不是很多。维尔带来了十个人,除了那四大金刚和腾鉄众横三以外,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心腹。 横三打开一间房门说道:‘大哥,你腿脚不方便,就和阮医生住在一间吧。““等等。你是说我要和云海住同一间房?”阮少清严肃的问。 “对啊,这也方便你照顾大哥嘛。”横三算计的精细,早就把借口准备充分。 “里面有几张床?” “一张床,双人的。” “给我单独准备一个房间。”笑话,他怎么能和宗云海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 “对不起阮医生,这里房间不够啊,兄弟们都要挤着住呢。就这样,我铁众还要睡客厅。不好意思阮医生,您就委屈点吧。” “我睡客厅就好了。”阮少清非常坚持。 “那怎么行!不说大哥根本不可能会答应,我们住在客厅的人都是负责守卫的,阮医生,你好像不行吧。” 好小子!真会办事,维尔偷偷的朝着横三竖起大拇指,对方顿时故作为难状的说:“要不,我和铁众睡地板,阮医生睡沙发。哎,还以为到了这里能休息几天,看来还是要继续睡地板了。” “真的没有地方了?”阮少清看着横三那明显的黑眼圈,这心又软了。 “要是有多余的地方我还能让你睡客厅吗?铁众,你说怎么办?” “我看吧,阮少还是和大哥住一起比较好。大哥晚上有个什么需要好歹能有个人帮忙,要说这帮忙的人啊咱们是不行,粗手粗脚的,还是阮少最合适。” 这时候维尔知道该自己出面了,于是信誓旦旦的说:“少清,你还怕我吃了你啊。我现在是伤患,标准的病猫一只,你还担心什么?” 不是担心什么的问题,阮少清可没有想过宗云海会趁机对自己怎么样,毕竟他处于受伤的阶段。可一想到两人同睡一起,这脸上就有点发烧。 结果,阮少清还是和宗云海住进了同一个房间。 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有,阮少清看了一遍以后就坐在了宗云海的面前说:“云海,我们在这里会住多久?” “最多就半个月而已。会里的事我已经交给三个长老处理,其他的事还有分会长他们去做。我们只需要等到把那八个帮派的事料理的差不多,就能回去了。” 阮少清不再言语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少清,我要跟你说件非常重要的事,你仔细听好。你知道现在的处境吗?” “不就是要被你软禁半个月吗。”阮少清还以为什么事,开了句玩笑。 “少清!” 他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呵斥自己,阮少清浑身震了一下。 维尔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改变他的性格,但他这种天然呆的神经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听着少清,我一直极力的把你藏起来,就算是三义会里的人知道你的也不多。你和祁宏不一样,那种场面他见的多了,道上的人也认识他。换做是他过去,我就不会这么担心,可是你不同,我知道你喜欢过普通的生活,所以我必须把你藏好。 你可倒好,自己送上门了。不但让道上的帮派都认识了你,还间接为和头帮的人说了情,你这是在给我和自己找麻烦,大麻烦!” 他的话越听越别扭,什么叫‘我要把你藏好’?为什么要把他和祁宏相互比较?阮少清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很少会发火吵架,可眼下他真的难以控制,瞪起眼睛就说:“你是在怪我?如果不是你偷着跑出了医院,我会去吗?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先数落起我来了。” 他这是什么思路?看不出自己是在为他担心吗?维尔多少有了点火气,还是尽量平和地说:“我不是在数落你。发现我走了,为什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 “去看看你那个破电话,我打了不下二十次,你接过一次吗?” “我忘了,开会前我把电话改成无声。那你也可以找铁众或者横三联系啊。你就那么冲进去了,知道有多危险吗?我也不想说你做的不对,可后来你不该说话,和头帮的事就算你不说话,我也会卖魏恒一个面子,你那么一说,别人还以为我是因为你而放过了和头帮。这样的话,那八个帮派肯定会认为你是我很重要的人,说不定就会在你身上做文章。” “别人会不会误会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误会我了。当时,我没有想过为任何一个人说话求情,你这样说就像是我给你找了天大的麻烦一样。我是因为什么去找你,我必须在这里住上半个多月又是因为什么?” “你这是在怪我?” “难道我不能有怨言吗?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今天有事,我会安排教授明天给你上药,如果你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我就可以提早两个小时给你洗掉药膏。我担心你脚上的伤会严重,跑去找你还找出罪过了。” “我什么时候怪罪你了,我只是告诉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到我工作的地方!” “这都差不多。你说的再婉转我也能听的出来,你何必拐弯抹角,直接告诉我,我是个没眼高低不知深浅只会给你添麻烦的笨蛋不就得了。” 不知道怎么了,本来谈得好好的,末了,两个人竟然吵了起来。维尔真想打开他的蠢脑袋,看看你面到底是什么结构,而阮少清也真想刨开他的胸膛,看看里面有没有良心。 第60章 不知道怎么了,本来谈得好好的,两个人竟然吵了起来。维尔真想打开他的蠢脑袋,看看你面到底是什么结构,而阮少清也真想刨开他的胸膛,看看里面有没有良心。 “你根本不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 “我怎么不明白?你是hei道上的大哥,我是个普通人,我这个普通人碍着你的事了,我给你制造麻烦和危机了,你说说看,我哪一点弄不明白?” “你个呆瓜!我不可能整天24小时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被那些人看见了就会有危险,明不明白?” “被看见有会有危险,你以为我是核武器吗?” “少清,你在蛮不讲理。” “你的道理也是过于牵强。何必说是担心我,你心里就是觉得我这种没有任何能力的人,对你这个hei道上混的大哥来说不但是个笨蛋还是个负担!你这种人究竟哪里值得我珍惜了?” 阮少清气的扭头就走,维尔也火上心头又气又急,喝道:“你干什么去?” “走,免得两看两相厌。放心,我还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不会给你找麻烦,我找个小山沟隐居去!” 阮少清把宗云海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他那个蠢脑袋真是连小孩子都不如。 “给我拦住他!” 大哥发话,虽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腾鉄众等人看见阮少清气势汹汹的走出来,就赶忙横在了门口。 “让开,我要出去。” “阮少,你和大哥怎么了,有什么好好说啊。”腾鉄众心说,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转眼就闹翻了。 “我跟他没话说。宗云海,让你的人躲开。” 这时候横三把宗云海从房间里推了出来,看见阮少清脸色不善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自家大哥开口也不像以往那样温柔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他对阮少清发火。 “走什么走,你给我老实的呆着。” “我不是三义会的人,你管的太宽了。” “现在你就归我管!回来,你哪都不能去。” “腿脚是我自己的,由不得你做主。” “少清,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保护范围,你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后悔都来不及。你到底明不明白?” 这一句话打碎了阮少清心中的不平,他也明白宗云海并不是在责怪他,也明白他实实在在是在担心自己,可总觉得他刚才的那些话刺伤了某个地方。阮少清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发火,甚至连发火的原因都拿捏不准。 现在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但是——不能原谅。 阮少清气哼哼的转回身,没头没脑的就走进了一个房间,把维尔气的咬牙切齿。 “你出来,跑洗衣房里干什么?” 任凭以三义会龙头为首的四五个人怎么劝说,把自己关在洗衣房里的阮少清就是不说话不出去,半个多小时都过去了,里面半点动静没有,维尔急的想要打烂眼前那扇门。 腾鉄众站在大哥身边也是说的口沫横飞,里面的人就是不出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横三偷偷摸摸的拍了拍他,再钩钩手指,他就悄悄地后退了几步。 横三手里还握着宗云海的电话,小小声的在腾鉄众耳边说:“糟了,祁宏来电话了。” “这时候?” “对啊。怎么办,大哥忙着哄阮少,这电话是接还是不接啊?” “你敢扣下祁宏的电话啊,说不定是会里的事呢。赶紧给大哥吧。” 横三在心里嘀咕,这大老婆八成是来夸奖大哥的,一分钱没花就吞了八个帮派,这多少能让大哥欣慰点吧,也能弥补一下大哥被小老婆穿小鞋的悲惨。 于是,横三凑了过去,说道:“大哥,祁宏来电话了。” 祁宏?还真会挑时候。不耐烦的拿过电话以后,维尔就气急败坏的说:“喂,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时候来电话,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忙?出什么事了?”电话里,祁宏一听宗云海火燎燎的口气,顿时忘了自己打算骂他个狗血淋头的。 “忙着哄老婆!” 祁宏那边一听这话,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开口就骂:“宗云海,你个狼心狗肺的混蛋。你居然敢我交给那个扫把星,让少清虐死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也太黑了,我对不起你吗,我上辈子杀你爹娘了还是偷你老婆了?你居然把我往死里整,你给我记着宗云海,我他妈的跟你没完!” 啊,现在好像不适合跟祁宏拉硬,维尔刚才那嚣张的气焰顿时萎靡,立马换了一副笑嘻嘻的嘴脸赔罪。 “你在他家里安全嘛,别生气了。” “你去死吧你!等我出去整不死你个混蛋。说正事,你为什么没做了老三那龟孙子?” 维尔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落,祁宏到了黑楚文那里以后,性情大变。 “这事吧,我以后跟你解释。” “你这是放虎归山,老三那种人给他一次喘气的机会就能反扑你一次,就算他那点能耐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要知道,他光脚的就不怕你穿鞋的。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当时就该一鼓作气彻底废了他!” “这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我这边实在是忙不过来,少清跟我闹别扭,把自己关起来快一个小时了。我晚一点再给你打电话。” “活该!我告诉你宗云海……” 维尔正在欲哭无泪的时候,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了黑楚文的声音。 “三分到了,祁宏,该挂断了。” 电话断了,维尔不知道该怎么感谢黑楚文。 几个弟兄同情的看着宗云海,腾鉄众先开口说道:“大哥,让阮少一个人静静吧,晚上肚子饿了他就出来了。” 也只能这样了,维尔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横三推他回房。 这事怎么搞的,少清无缘无故跟自己发脾气,祁宏那边恨不得宰了自己泄愤。在hei道上横着走的老大到了家里就受夹板气,真是没地方说理了。 祁宏那边倒是不用担心,毕竟有黑楚文照顾着。问题是少清啊,他那个天然呆又倔强的性格,真是难对付。眼下只有等他平静下来再好好谈了。 维尔打着等阮少清冷静以后详谈的念头,后者一直到了晚上快十一点才出来。等候在客厅里的维尔立刻让手下去热饭菜,生怕把他饿坏了。 “出来就好,先吃点东西吧。” 阮少清不理会他,自己去厨房吃了一顿,这时候,维尔接受腾鉄众等人的建议,没有跟着过去,等到阮少清吃完返回客厅以后才说:“晚了,休息吧。” 阮少清还是不理他,径自走进了卧室,维尔一看和好有门了!就让横三推着自己也进了卧室。谁知到,阮少清在床上拿了一个枕头和一个毯子,又回到了客厅。不顾其他人的劝阻,打上了地铺。 维尔再度欲哭无泪。 “阮少,你睡这怎么行啊,回房间吧。” “是啊,这地板又凉又硬,还是回房间的床上睡吧。” “大哥晚上也需要人照顾,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谈谈,睡地上算怎么回事啊。” 几个人轮番劝说阮少清,他是铁了心不搭理,把毯子往头上一蒙,彻底无视三义会的人。 维尔耐着性子温柔地说:“少清,生气归生气,别把身体弄坏了。回房间吧,大不了我让你骂一顿,不解气就打一顿。听话,回房间吧。” 几个人轮番上阵,愣是没说动这位阮少清医生,维尔一咬牙。 “随他,他愿意睡地板就睡地板!” 啊,大哥发火了。兄弟几个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敢再说什么,横三推着宗云海就进了房间。 蒙在毯子里的阮少清不是生气,而是郁闷!他越是小心翼翼的对待自己,这种郁闷就越强烈。结果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这么郁闷,反正看见他那种温柔的近乎于纵宠的态度就想狠揍他几拳。他这样被气走了,自己反而觉得还挺开心。 难道说,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想要的不是纵容和娇宠,而是和他平起平坐的那种关系?也许是这样吧,自己不想被他当成是私有财产一样的藏起来,而是希望那种,那种,可以和他斗嘴生气,和他相互挑剔埋怨的关系。 下午的争吵不就是在相互挑剔埋怨吗,为什么当时气的不行?因为什么生气的?因为他想把自己藏起来,还是因为他把自己何祁宏做了比较? 不明白,想不通,睡觉! 打地铺的人决定一睡了之,可卧室里的那个就不行了。这一天没吃药也没上药,脚上的伤早就隐隐作痛。跟他说了他也不理会,哀兵政策是不管用了。这个少清,到底要倔强到什么时候?问题是,他到底为了什么闹别扭,至少说出个原因来,他也好对症下药啊。 天空刚刚亮起来,阮少清就起来了。事实上,他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起了身以后去盥洗室洗了脸,返回客厅的时候就看见腾鉄众哈欠连天的跟他点头。 “去告诉他,我要回家里拿东西,还要去医院拿药。” “阮少啊,我可不敢这时候去打扰大哥,麻烦你自己去说一声吧。” “那就等他醒来你再说。” “别别别,我去还不行吗,你先别走,别走啊。操,横三,你他妈的还睡,起来看着阮少!“腾鉄众一脚把横三踹醒,自己硬着头皮敲响了宗云海的房门。 还不等他再敲第二次,就听里面的人说:“告诉他,中午之前必须回来。你让四大金刚跟着他。” 阮少清一大早就被宗云海气到,既然都听见了他说话,不会直接和自己说吗?还下命令似的让自己中午之前就回来,他以为他是谁? 阮少清横了一眼卧室的门,对腾鉄众说:“告诉他,我中午在外面吃,不回来了。” “铁众,你告诉他,中午之前看不见人,我就关他一辈子。” “腾鉄众,你告诉他,我什么都没听见。” 腾鉄众心说,你们俩就不会直接对话吗? 第61章 阮少清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别墅,他前脚刚走,维尔的电话就打了出去。 先跑到医院里拿了宗云海需要的所有药品,本想等到上班以后好正式请假的,看了看时间还早,阮少清决定先回家拿点东西。 在四大金刚的护卫下,阮少清回到了自己的家,刚刚把门打开,就看见客厅里端坐一人。四大金刚立刻把他围了起来,该掏枪的掏枪,该掩护的掩护。而坐在客厅的那个人大大方方的不闪不躲,还轻松自在的打了招呼。 “早啊,各位。” “你是谁?”阮少清感觉到这个人好像没有恶意,这才问道。 “我不是坏人。四位,不要在我面前掏枪比较好。” 这时候,四大金刚中有人认出了这人,立刻示意同伴把手枪收起来,但是他们依旧警戒着。 阮少清关上了门,看着那人站了起来,说道:“阮医生,刚才宗老大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带你去见祁宏。” “你知道祁宏在哪里?” “他在我家。你不是要拿东西吗,抓紧时间吧。啊,医院方面你不用担心了,宗老大已经安排人找你的院长谈过,你现在有一个月的带薪休假。” 阮少清气结,宗云海到底是什么时候给自己请的假,为什么不事先打声招呼! 一边气恼的收拾东西一边在心里埋怨着宗云海,等到他收拾出一个旅行箱以后,就交给了四大金刚拿着,跟着这个挺帅气又挺诡异的男人离开家,去见祁宏。 路上,阮少清得知这人竟然是警察,他格外吃惊。这个人叫黑楚文的人倒是满不在乎的笑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映。 坐着黑楚文的车在城南附近的一个公务员小区里停下。 “阮医生跟我来吧。四位,不介意的话请在外面等等。” 这四个人好像很忌讳黑楚文,同时,也知道他和大哥的关系不错,也就没有跟进去。 阮少清和黑楚文到了八楼就走出了电梯,黑楚文拿出钥匙开了门以后,回头对阮少清说:“家里有点乱,不要介意。” 阮少清没当回事,可他走进去一看,还以为这里被人打劫过了。 “祁宏呢?” “在卧室。”黑楚文领着阮少清走到一个房间门前,敲了敲,说:“阮医生来了,祁宏,你见不见?” 不过一会,房门打开了,阮少清看见祁宏白里透红的脸色就知道他过的不错。祁宏看见他好像非常的高兴。 “少清,快进来,快进来。” 祁宏拉着阮少清就往卧室里带,黑楚文笑着说:“祁宏,客厅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祁宏白了一眼,这才请阮少清去客厅坐。 黑楚文在厨房弄了一壶香茶,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就坐在了祁宏的身边。一脸的笑容说道:“阮医生,其实宗老大只是让你来看看祁宏的伤好的怎么样了。他现在不方便出去,只能请你过来。另外,我也有些东西要麻烦你转交宗老大。” “那就先看看伤口吧。”说完,阮少清让祁宏脱下裤子。 祁宏猛的红了脸,偷偷的瞄了瞄身边的黑楚文,拉着阮少清就去了卧室。黑楚文坐在客厅里喝茶,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过了十几分钟,卧室里的人走了出来。阮少清就说:“虽然康复了,但是你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适量的做些运动,多注意安排合理的休息时间。药也要再坚持吃一个疗程,等到入了秋,才算是完全好了。” “这么麻烦?”很明显,祁宏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你这是中两枪,可不比小打小闹的伤势,不能大意。” 黑楚文放下茶杯,也跟着说:“我没骗你吧,就说你的伤还没好,你就是不肯听我的话。现在阮医生也这么说,你就安心的修养吧。” 祁宏使劲瞪了一眼黑楚文,刚要说什么,对方就告诉他:“别忘了我们有约在先,要做小人吗?” “我没说要走。” 这两人有古怪啊,祁宏好像有点不敢招惹这个警察,阮少清观察的结果很明显,现在的祁宏就是不敢招惹黑楚文。 不去理会黑楚文那种能气死人的笑脸,祁宏问阮少清说:“昨天云海是不是怪你去找他了?” “你怎么知道?” 祁宏微微叹息,严肃的对阮少清说:“你们俩的事我本来不该插嘴。上一次也是我多嘴了。少清,你既然不想和云海断绝来往,以后就要学会保护自己。你的危机意识太薄弱了,和我们扯上关系就要懂得自我保护,云海就是有再大的能力,也不可能随时随地守在你身边,而你作为一个成年人,也该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我不想哪一天看见你因为我们的关系而发生意外。” 阮少清没有回话,他只是安静的听着而已,等着祁宏一口气说完了很多话以后,回应他的竟然是黑楚文。 “你就是这个毛病,好像除了你们以外,别人不是图谋不轨就是不堪一击。阮医生有他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你这样用一个框框把他圈住,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这里没你的事,闭嘴。”祁宏不买他的帐,很不客气的警告。 “算了算了,你别拉着他说个没完。宗老大交代我要阮医生中午之前赶回去。阮医生,这个东西麻烦你交给他。” 看着黑楚文递过来一个不大的提包,提包的拉链还有一把锁。阮少清叮嘱祁宏不要乱来安心修养以后就离开了黑楚文的家。 送走了阮少清,黑楚文回到家中看见祁宏坐在客厅里发愣,就走过去坐在了他的面前。问道:“你好像很在意阮少清这个人。” “他是普通人,不该和我们在一起。” “你是宗云海的什么?他和谁交往也需要你过问?” “他是我兄弟!”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一次恩情不代表要用一生来偿还,记住我话。” “你也记住我的话,我不需要别人的建议。” “没关系,我会让你记住,而且永远都不能忘。” “你还来?滚一边去!” “你这张嘴就该被堵住才能老实。” “你到底是不是警察,比我们混hei道的还霸道。别过来,算我怕了你了。” “不要乱动,这时候我也是极力控制的,不要惹火我哦。” “混蛋,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你自找的” “不要……” “别叫的像我要强奸你一样,不过是送你回卧室而已。” “我自己会走,放我下来。” “不。” 房间里,祁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无法抵抗他横行无忌了。 阮少清还是按时在中午之前就回到了宗云海的身边,这时候,午饭已经做好。腾鉄众热情的招呼阮少清坐下吃饭。 这一顿午饭下来,低气压的就餐环境让大家食不下咽,好不容易结束了以后。阮少清洗洗手就拿出了药箱。腾鉄众心说不好,嗖的一声溜了。阮少清只好拿横三当传声筒。 “横三,告诉他该上药了,把鞋袜脱了。” 看看就在自己身边的大哥,横三在心里把兄弟腾鉄众骂个痛快。他这边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开溜,就听宗云海说:“告诉他,今天药还没吃呢。” 阮少清把宗云海的话当成是无声的风,看见他自己脱去鞋袜以后,就坐下来清洗伤口上药膏。 从第一步开始道最后一次松了纱布,这中间一个多小时两个人愣是一声没吭。站在一旁的横三不敢走,只能像根木头似的看着。到了阮少清把最后一块纱布收进药箱以后,横三觉得终于看见曙光了。谁知…… “告诉他,回房间躺着,把脚放平。” 阮少,他就在你眼前,不要在这样啦!看看充耳不闻的大哥,横三只好说:“大哥,阮少让你回去躺着。” “你告诉他,我觉得闷,要出去走走。” 大哥,阮少清就在离你不到半米的地方,麻烦你自己跟他说行不行? 阮少清那个一瞪眼,就对横三说:“告诉他,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就出去吧。” “大哥,出去的话就可能在轮椅上做一辈子。” “你告诉他,我不能走路就是他失职。” “你再告诉他,我没法医治一个胡搅蛮缠的病人。” “横三,你告诉他,我也没办法配合一个不把病人放在眼里的医生!” 最后,横三的悲剧在两个人赌气分开的状态下结束了。 阮少清躲在厨房里看书打发时间,维尔在自己的卧室里生闷气,这样的情形一直耗到晚饭也没有结束。 阮少清就是不跟宗云海说话,饭桌上持续着超低的气压,让本来很美味的饭菜变的索然无味。吃过晚饭后,阮少清照样回厨房去看书,维尔继续回卧室生闷气。 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阮少清在几个兄弟可怜兮兮的注视下照旧打他的地铺。 就这样,他与他的冷战一口气持续了一周。 和山里这小小的别墅内算是和平的世界不同,外面已经闹翻了天。三爷因为有魏恒求情,算是躲过一次灾难。不过,剩下的七个帮派中有四个死活不肯交出自己的地盘和堂口生意,道上的帮派都是知道这些人不止得罪了三义会的宗云海,还有蟠龙组和齐天帮,自然避而远之,而三位长老根据宗云海临走时的吩咐在这一周内彻底铲除了其中的两个帮派。 有聪明的人开始预测,也许在将来,宗云海会成为hei道上最大的龙头,但是,他还缺少一样最关键的东西。 第九天. 维尔的脚伤在阮少清默默无言的照料下算是可以慢慢走动了,此时,他看着在客厅打好了地铺的阮少清那一脸的淡漠心里火气到了临界点。 一见大哥要发火的,横三撒腿就跑,他可再也不想做两人之间的传话筒了。剩下慢了一步的腾鉄众苦着脸听自家大哥说:“问问他,打算在地板上睡多久?” 腾鉄众欲哭无泪,转了头看看躺在地上的阮少清,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的大哥。只能把话传过去。 “告诉他,睡到离开这里为止。” “大哥,阮少说了,一直睡到离开这里。” 维尔动了动身子,看上去想要揍人。结果,他还是忍下来了,站了起来以后就大声的说:“除了门外守夜的,都进来。” 没多一会,就有七个人聚集在宗云海的面前,听着大哥训话。 “听着,从现在起,你们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什么时候回卧室你们什么时候睡觉!” 不理会众人兄弟悲惨的目光,维尔自己慢慢的走进了卧室。 客厅里关了灯,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十二点多。阮少清根本睡不着,身边有七个男人瞪眼盯着他,还时不时听见打哈欠的声音。在深更半夜的黑暗环境中,身边站着七个大老爷们瞪眼盯着你,换了谁能睡着? 凌晨一点,七个人照旧瞪眼看着浑身不自在的阮少清。 凌晨两点,七个人还是瞪眼看着连身都不敢翻的阮少清。 凌晨三点,七个人仍然瞪眼看着快要疯掉的阮少清。 凌晨四点……“我进房总可以了吧!去睡觉,都去睡觉。”阮少清投降了。 第62章 阮少清气呼呼的爬起来,狠狠的白了一眼这七个人,抬腿就进了宗云海的卧室。 维尔躺在床上也一直未睡,听见阮少清开了门进来嘴角怎么都忍不住的往上翘,心说,我还治不了你! 阮少清憋了一肚子的气刚要上床,就想起枕头和毯子都还在客厅里,转了身想要出去拿进来,谁料到,卧室的门竟然被从外面锁上了。 门外,众人相互竖起了大拇指,转眼间跑的无影无踪。 阮少清就知道自己被外面的那些人算计了,看了看床上背对着自己的宗云海,他咬咬牙也就上了他的床。 虽然是是夏末的季节,山里的到了凌晨的时候还是很冷的。阮少清没有枕头没有被子,身上短袖的睡衣根本不能御寒,他又不想把宗云海身上的被子扯到自己身上来盖,只好忍着。 可能是连睡了一周的地板,早就开始酸痛的身体躺在柔软的床褥上就倍感舒适,虽然还是毫无睡意还冷的很,但是已经让他感觉好太多了。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候,阮少清一个喷嚏打了出去,鼻子有些不透气了。耳边听着宗云海微弱的呼噜声,他越想越有气,抓住宗云海裹在身上的被子就使劲的扯到了身上。 好暖和,阮少清独占单人被才不管身边的人会不会着凉。有了取暖的东西瞌睡虫就渐渐的爬了出来,好不容易要入睡的时候,背对着他的宗云海突然一把就将身上的被子扯了回去。 阮少清撑起上半身看了看,宗云海睡的迷迷糊糊竟然也能跟他抢。阮少清毫不示弱上去就把被子又扯下来,盖在自己的身上。 身后的人嗯嗯了几声,好像是翻了身,阮少清本来想往外点别被他碰到了,没想到宗云海的手摸到了被子就一把抓住。这一回,阮少清有了防备,不等他把被子扯回去也抓住了被角,两个人你拉他扯,可怜的单人被差点被撕成两半。 噗!昏暗的卧室里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根本就没睡着!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又听见宗云海窃笑的声音,阮少清火气火燎的把整个被子都甩在了他的身上,赌气翻过身无视他。 卧室安静的下来,不一会就有了动静,某人把薄被盖在了某人的身上还附带温暖的体温,并顺势抱住。 被他从后面抱住,阮少清使劲的挣了几下,却换来了更紧密的拥抱。 “看看你这身子快结冰了,别乱动,小心感冒。”维尔低沉的声音贴近他的耳边细语。 阮少清没有回答,心里却已经倍感温暖。后面抱着自己的人挺老实的,只是有些霸道的圈着腰,没有其他的不规不矩,很快就听见了入睡后那种平稳的呼吸声。 这样好像也不错,阮少清微微的笑着,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翌日上午,阮少清睁开眼睛的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身上不但有薄被还有一条毯子,所以他才会睡得这么香甜。摸摸身边的位置,已经冰凉了,想来宗云海早早的就起了床。 在房间里洗漱完毕以后,阮少清走出卧室就看见宗云海坐在客厅里打电话,说些什么他有些听不清,倒是在宗云海的脸上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这才想起,这几天来,他好像不停的接打电话。 看见了阮少清,维尔放下电话,转回头就说:“少清,该洗药了吧?” 笑容不错,态度不错,好吧,原谅他。阮少清笑笑点头,那边的横三等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屁颠屁颠的把阮少清的药箱拿过去,闪人开溜。 这个人只要一碰到和工作有关的事就会全神贯注,认真的样子简直让人咋舌。而就是他的这种认真和自信吸引着自己,越陷越深。回想起他在hei道聚会上的那份淡定和专注,维尔更加对他着迷。 “这药还需要用多久?” “再有两天就可以了。现在已经不会像以前那么疼了吧?” “嗯,好多了,就是还痒的很。”其实他已经可以走路了,就是想赖着让阮少清照顾才一直装着。 “说明快好了。上完药把腿放平,不要乱动。” “不乱动,不乱动,这几天我不都是乖乖听话吗。” 阮少清抬头严肃的白了一眼,埋怨道:“装什么好孩子,这些日子你给我看了多少脸色。” 维尔嘿嘿的笑,知道四下无人就放肆的靠过去,说:“你好像也给我不少气受啊。” “礼尚往来。” “就是就是,这两口子过日子那有不拌嘴的。” 换做以往,阮少清肯定被他弄了大红脸,现在多少对他这种玩笑也有点免疫力了,脸上波澜不惊,手下毫不留情。 “哎呦!疼疼疼,少清,轻点,你想废了我啊?” “我是在教导你莫要逞口舌之快。还有,不要在我工作的时候打扰我。” 怎么把这事忘了,少清也有很可怕的一面啊。本来还在再甜蜜一会呢,守在外面的人就打了电话进来。维尔的脸色突然变了。 “少清,回卧室去,快点。” “怎么了?” “有人过来了,不知道是谁,进去。” 看着宗云海改变的脸色,阮少清没有多问,这时候腾鉄众和横三也回来了,帮着阮少清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送他回到了卧室,并且没有再出去。这不用大哥吩咐也知道,要保护好阮少清。 负责守卫的人远远的看见有一辆车驶过来,等到靠近了些才看清是魏恒的车,于是,警报解除。 维尔松了一口气大大咧咧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狠劲瞪一眼走进来的魏恒,说道:“来之前就不会先打个电话?” “打扰你好事了?”看着宗云海只上了一半药的双脚,魏恒就知道自己来的八成不是时候。 “少清,出来吧,是魏恒。”朝着卧室喊了一声,维尔并不在意阮少清出现在魏恒的面前。 从卧室里出来以后,阮少清很有礼貌的朝着魏恒点头打招呼,魏恒有点拘谨,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兄弟的——男老婆。 继续还没有完成的工作,阮少清重新打开了药箱。维尔满不在乎的和魏恒说话,这可就苦了魏恒,他根本不适应面对这样的宗云海。” “说话啊,发什么愣?” “啊。那什么,脚怎么样了?”魏恒不大好意思去看阮少清小心翼翼对待某人双脚的样子,转过脸去面对宗云海。 “有他在,肯定好得快。你怎么来了?” 魏恒用目光扫了一眼阮少清,那意思是问宗云海,你小老婆在场方便吗? “说啊,你怎么来了?”维尔不在乎谈话的内容被阮少清听见,反倒是觉得魏恒太婆妈了。 “你在这里享清福,外面已经翻了天知不知道?三爷的和头帮在第二天就交出了地盘和堂口生意,还特意去我家送礼谢恩。还有其他几个帮派也有按照当初的规定把地盘和堂口交给三义会。不过以屠龙帮的屠夫为首,有四个帮派结成了联盟,誓死不交。你的人已经废了其中两个,剩下的就是屠龙帮和铁陀帮,前天晚上还到我家去要求跟你再谈一次。” “谈?哼,怕是想找机会做了我吧。现在他们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想要跟我同归于尽。你怎么打算的?” 魏恒一脸的贼笑,说道:“你要是自己解决,我只要你三义会所得的十分之二,如果我帮你解决了那两个帮派,就分我十分之三。” “靠,你他妈的也太贪心了。我还要分出去一部分给蟠龙组,你想榨干我三义会是不是?” “你少从我手里抢东西了?你把鲁重和郑磕巴都吞了,现在又吞了八个帮派。姥姥的,云海你现在富得流油,我不抢你还留着你?” “我三义会人多,我不赚钱养他们你养啊?再说,我这边还养着两……”话到嘴边才察觉到打死也不能说! 魏恒一愣,马上就明白了他打住话头是因为什么。 “对啊,你还养着两老婆呢。” 这王八蛋!维尔就怕他说出来,他还真就没藏着掖着。虽然祁宏的事是种假象,可除了当事人以外都以为那是真的,如果阮少清再相信了,以后可就没有前途了啊。 果然,阮少清听了魏恒的话惊诧的抬起头看着宗云海。 “滚,少胡说八道。” “好好,不开玩笑了。话说啊,这段时间都没见着祁宏,他……”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要多分一成吗,我给你就是了。妈的,赶紧滚吧你。” 魏恒奸计得逞,哈哈大笑了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再陷害某人一把,对阮少清说:“阮医生,看好这小子,别让他抱着老二的碗,还看着老大的锅。” “魏恒,你他妈的没完了是吧?” 在眼看着宗云海要发飙的时候魏恒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搅混水的人走了,维尔胆战心惊的看着绑好纱布的阮少清,相当忐忑的说:“那什么,你别听他胡说。” “他没有胡说吧。你不是和赵家的大小姐有婚约吗。我在他们眼里也被看成是你的人了。” 果然是呆瓜啊,只想到这里,万幸啊万幸。维尔立刻赔上笑脸,说道:“晶晶的事我会解决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阮少清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有点无赖的人,非常冷漠的告诉他:“这事跟我有关系吗?” 少清,别走啊!看着阮少清洒脱的离开,维尔哭死的心都有了。连续几天的冷战才结束啊,这才刚刚把人哄好,怎么转眼间就又玩完了! 从中午开始,阮少清就像入定老僧一样,坐在餐厅看书长达数个小时纹丝不动!以横三为首的几个兄弟万分同情的看着自家大哥,大哥的少清已经到了无我的境界,又怎么可能把旁人放在眼里。 维尔也知道他在气头上最好不要轻易靠近,这时候让他安静一点比较好。所以,一直在客厅里和兄弟们说话商量会里的事。 这种情形持续到晚上该睡觉了,维尔才敢凑过去,问:“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阮少清压根没搭理他,不过嘛,还是放下书去了卧室。 当维尔向着困难进发的那一刻,众位兄弟们都说:“大哥,加油啊!” 卧室里已经关了灯,阮少清的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背对着宗云海。他们已经为了入睡准备半个多小时了,到了现在谁都没有一点睡意。 后面的人轻轻的推了推,阮少清决定无视他。随后,就听他说:“行了吧,你都一天没跟我说话了,差不多该消消气了。” “想让我消气就放开。”怒斥了一句不老实的人,阮少清气恼他总是动手动脚。 第63章 卧室里非常安静也关了灯,阮少清的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背对着宗云海。他们已经为了入睡准备半个多小时了,到了现在谁都没有一点睡意。 后面的人轻轻的推了推,阮少清决定无视他。随后,就听他说:“行了吧,你都一天没跟我说话了,差不多该消消气了。” “想让我消气就放开。”怒斥了一句不老实的人,阮少清气恼他总是动手动脚。 “这样暖和。少清啊,以后别不跟我说话,心里有气就骂我,我做的不对就直接告诉我,什么态度我都能接受,就是不能玩沉默,这几天我差点被你憋死。” “那你怎么没死?” “你说话怎么越来越像祁宏了?”维尔撑起身体,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想他了就去给他打电话,少往我身上扣帽子。” 维尔噗嗤一笑,耐心的教导阮少清同学。 “呆瓜,祁宏是小黑朋友的茶,我想他干什么。他是兄弟是战友,而你不同,你是我想要爱想要守护的人。” 阮少清就觉得一股暖流流淌在心里,搞不明白为什么会因为他的话而高兴,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能当闷葫芦不说话也不去看他。 忽然间,阮少清听见了宗云海窃笑的声音。 “你笑什么?” “少清啊,你说怪不怪,你不漂亮也不聪明,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大半夜的说什么鬼话,赶紧睡觉。”阮少清推了他一把,不敢再让他说下去。 维尔却一点都不想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再次把人抱在怀里。 “你老实点!”阮少清推了推却根本奈何不了他,整个身体都被抱着,心乱如麻。 “少清,这几天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跟我生气吧?” 以前就想问了,他是不是能看透别人的心? 维尔发觉阮少清微愣的表情就笑眯了眼睛,说道:“其实呢,那天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会生气,因为你是为了我才跑去那种地方。” “当我是傻瓜,这种理由我也明白。”这几天他也有好好的想过,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 “不过,你也只能明白到这里而已。你想想啊,如果把我换成是别人,你会生气吗?” 阮少清没这么想过,听了宗云海的假设以后他琢磨琢磨,结果毫无收获。倒是宗云海非常耐心地说道:“因为你心里有我,才会想尽办法让我提早出院,才会担心我脚上的伤恶化,不顾危险跑去找我,才会……” “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两码事,你别什么事都往感情方面想。”说完,阮少清把身子转过去,连个侧脸都不给他看。 虽然还是在闹别扭,不过已经好很多了吧,至少他不再抗拒自己的靠近了。维尔心里见到了黑暗前的曙光,哪能轻易放过。 宗云海真是个不能给他一点好脸的人,这才说了几句话就粘上了,阮少清被身后的人紧紧的抱着,心里吐着苦水,胳膊肘使劲的朝后面来了两下,就听见他不痛不痒的哎呦两声。 “轻点,我还是伤患呢。”某人不知大廉耻的说。 “没见过你这样的伤患,再不放手我就出去。” “你出的去吗?那几个小混蛋早就把门锁上了。”不愧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人,完全了解他心内所想所需啊。 “那我就睡地板!你快放手。”阮少清真是有些急了,他不但抱着,那手还不老实的在腰上摸来摸去。 “让我抱一会又不会少什么。” “让你放手听见没有?” “少清,我喜欢你。” “拜托你了云海,老老实实的睡觉吧。” “你好像也有一些喜欢我了。” “不要再闹了,等会天都亮了。” “我的这片天也见亮了。” “云海,算我求你了行不行,睡觉吧!” “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乖乖睡觉。” 是可忍,孰不可忍!阮少清狠劲推了他一把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要下床。 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映。维尔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就把人拉回了自己的怀里,不能给他半秒钟反映的时间,维尔闪电般的吻住他倔强的嘴。 他的心肯定已经像打鼓一样的狂跳着,而自己的又何尝不是。维尔抱紧了喜欢的人一股脑的就把他压在了床上,虽然知道应该控制一些,可自己的手不听管束的钻进了他的睡衣里,一接触到紧致的皮肤死活都不肯离开。 阮少清哪遇到过这种事,被宗云海压制着不说,睡衣里面的手毫无节制的摸着自己,身体就像着了火一样,不管怎么推打,宗云海还是占据着毫不退缩的优势,甚至咬住了他的唇,肆意的在齿间厮磨。扛不住这样猛烈的攻势,他本能的张开嘴吸气,却让放肆的家伙趁机把舌头探了进来,纠缠着他的舌一起碰到了敏感的上颚,酥麻的痒瞬间窜遍了整个口腔的敏感部位,让他不得不发出一种类似嗯啊的鼻息声。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充满的致命的诱惑吧,维尔差点没忍住,直接进入主题。有些粗鲁的手用力按在他的额头上,维尔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不要拒绝,我喜欢你。” “不,不行云海,快,快停下。”不管是他的手,他的吻,他的身体,自己都摆脱不了,阮少清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我碰碰你,我快要忍不住了。少清,让我碰碰。” “云,嗯……” 再次被吻到的时候阮少清发觉自己的力气正逐渐瓦解,游蹿在口中的舌灵活又火热,撩拨着,舔舐着,纠缠着。那只在睡衣里的手比他的舌还要混账,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正面的上半身已经让他摸遍了,现在竟然卡在腰腹之间画圈圈,越画越往下,越画越往下…… “云海,你,你不能……”好不容易喘口气说话,阮少清几乎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 “不会做得很过分,我只想摸摸你。” “我说过这不行,你……” “我爱你,少清。” 简单的几个字让阮少清惊愕的难以置信,他瞪着眼睛问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爱和喜欢不一样,你到底……” “担心吓着你,我只能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想再忍了,你这种呆瓜就得直球决胜负!” “你!” 废话省略,维尔决定从今以后只打直球!控制住他还能推拒的手臂,维尔那只原本还画圈圈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溜进了底裤里面,该握住什么就一下子握住。 “啊,你,你……”身体中央的某个部位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一阵电流突然从腰上扩散出来。 “别想太多,好好感觉我就行。”不等自己的话音消失,维尔再度吻上喜欢的人,不给他说出拒绝或者是求饶那种话的机会。 阮少清无法摆脱来自身体内部的感觉,宗云海的技术——太高了!几下子就让阮少清热挺了起来。这脸上臊的通红,却又无力摆脱他的控制,只能渐渐的臣服在他的亲吻与爱抚之下。 他不是没感觉,他不是在抗拒,他本能的反映可以说明一切。维尔握着手中的热源急缓有度,巧妙的给予最销魂的刺激,没用几下从铃口泻出的液滴就湿了手,坏心眼的用指甲刺了进去,就听见他再也无法控制的声音。 “嗯,嗯……” “少清,放松点你会更舒服。” “放,放手,嗯……” “都这样了还要我放手,腿再打开点,要不然你会难受的。” “不,不行,放开。” 死鸭子嘴硬。维尔偷笑一下,随后张了嘴就咬住他的耳朵,还故意在嘴里弄出好大的舔舐声音。怀里的身体立刻无法控制的开始发抖,那无意识的嗯嗯声也越来越急促,压抑不住。 好久不曾纾解的阮少清没用多久就要缴械投降,尽管他极力的忍耐着,还是不能阻挡奔腾着要出去的洪流。在阮少清的脑子里,只有出去,出去,快一点让我出去这样的念头。谁知…… “啊!”阮少清低吼着惊叫,他想不到宗云海竟然握住了根部,让他眼看着就要喷薄的火热被硬生生卡在了里面。 “等我。”维尔低沉着说了一句对方根本来不及理解的话,就顺手脱掉了自己和他的裤子,略有些粗暴的把他的身体搂过来,两个人同样灼热的部位就这样紧贴在了一起。 “不……”不等他抗拒的话说出口,宗云海的吻已经来袭,这一次更加的凶猛。 阮少清能清晰的察觉到他的脉动和自己的一起被握住,那感觉就像是并蒂莲一起在欲海中沉沉浮浮。官能的刺激和心理上的冲击,让阮少清的思维混沌起来。 这时候,某个人竟然还有心开玩笑地说:“猜猜,咱俩谁先射?” 这玩笑刚说完,阮少清一个激灵——交代了。 维尔懊恼的咂嘴,把还沉浸在愉悦中的人往上一挺,自己处于兴奋状态的火热就钻进了他的双腿之间,扣紧他的屁股一阵激烈的抽顶。他紧致的肌肉摩擦着阮少清还没有颓软下去的器官,这让差一点羞愤而死的人体会到了一种极度陌生的快乐,下意识的抱住了宗云海的头,死死咬着牙生怕自己发出什么更丢脸的声音。 维尔的这个位置简直就是得天独厚,稍稍抬起头就含住了阮少清胸前的豆蔻,虽然下面的感觉稍差了点,但是只要想到自己拥抱的是异性恋的阮少清,维尔就难以控制。 大手在他的屁股上揉捏满嘴里都是他可爱的触觉,维尔几次英勇的猛冲,就把憋了快那半年的精华都洒在了他的双腿间。 卧室里的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抱在一起。维尔懒洋洋的窝在阮少清的怀里,真是美的要死。 意识渐渐回笼,夺取理智的快乐也慢慢退去,阮少清——怒了! 第64章 意识渐渐回笼,夺取理智的快乐也慢慢退去,阮少清——怒了! “宗云海!”一拳头就狠狠的打在了宗云海的背上。 某人完全是认打认骂的态度,就是紧抱着发飙的阮少清不放手。怀里的人红透了脸拳打脚踢,说实话还真挺疼的。 “行了行了,少清,啊,哎呦,嗯!再打我还手了!” 抓住他的双手控制在两边,维尔又一次占领高地。 “混蛋,你太过分了!”抗议,一定要抗议。 “我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不算过分。”狡辩,一定要狡辩。 “你说过我不点头就不会碰我。” “这种话是女人说的,不适合你。” “你根本就是把我当成了女人。” “真要当你是女人,我就硬不起来了。” “你言而无信!” “我是情难自禁。” 阮少清怒视着他,无法理清自己对他产生了不信任的想法是从何而来,只是生气。对他生气,对自己更是生气。 “宗云海,你要是……” “嘘!”维尔突然捂住了阮少清的嘴,刚才那温柔的表情在刹那间就变了,这突然而来的改变也感染了阮少清,他甚至能在这个男人的眼中看出一种极度戒备的警惕。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大哥,出来一会行吗,兄弟几个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是横三的声音,阮少清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什么。见宗云海把滑落在一旁的毯子拿起来盖在了自己的身上,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说:“我出去看看那几个混小子又闹什么了,你洗洗先睡吧。要打要骂等我回来再说。” 看着他套上一件外衣就离开了卧室,阮少清越发的郁闷。 低下头掀开毯子看了看,一团乌云在头顶聚集,腿上和裤子上都是两人的东西,黏黏糊糊的好难受。羞烫了脸走进浴室,阮少清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萌芽,带着危险气息的美丽即便是还没成型,就已经害了他的心。 事到如今,就算不愿意也该认认真真的考虑与他之间的问题了。回到床上以后没有丝毫的睡意,已经被他碰过的身体仍持续着高温,阮少清明白,如果两人做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是和他不清不楚,那就真像祁宏说的那样,是在耍他。 就在阮少清打定主意认真考虑是否接受宗云海的时候,这个让他苦恼不堪的男人竟然忍着脚上还未痊愈的伤痛疾步返回来,开口就说:“马上离开这里。” “怎么了,出事了?”诧异的看着他,阮少清隐约察觉到可能有事发生。 “来不及解释,少清,我安排人送你去祁宏那里。马上走,不用换衣服了,快点。”维尔走到床边拉着他就把人扯下床,不等他站稳就疾奔着朝门外走去。 阮少清看见横三和腾鉄众几个人都神色紧张的站在客厅里,靠门口的那四大金刚手里还拿着枪,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维尔把阮少清往门口拉,对横三说着:“你们一定要安全把他送到地方,不要回来,直到看见我为止。少清,快走。” 他没时间多问一句,见宗云海紧张的样子,他只能尽快离开,减少他的负担。但是…… 回手拉住了宗云海,他忧虑的表情中无意识的带着一股温情,说道:“云海,你要小心。”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的话狠狠的撞了一下,维尔紧紧的抱住他没有任何语言,只是在他的肩上点头。 “大哥,没时间了,快走吧。”后面的横三也把枪拿了出来,催促着。 维尔咬咬牙,一把就将阮少清推开亲自打开了大门。 大门刚一打开,维尔猛的愣住,站在后面的众人却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腾鉄众惊喜的喊了声:“和叔!” “幸亏我们来得及时,大哥,屠龙帮和铁陀帮雇佣一批杀手,马上就要来了。我们的人也在过来的路上,大哥,我们护送你先离开这里。” 维尔立刻点头,随后说道:“铁众,所有的东西都不要收拾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横三,你先送少清走。” 这时候,与和叔一起赶过来的南叔说道:“只有横三一个人送阮医生不安全,我也跟着过去。” “不用了,我这四个保镖也跟着去,人太多反而会遭到对方的注意。横三你还等什么,快走!” 横三眼中只有大哥,他拉着阮少清就走,阮少清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宗云海,最后还是被推上了车,离开了别墅。 “横三,送我到了祁宏那你们就回来吧。” “不行。从现在开始,我们五个人会贴身保护你,直到大哥说完全为止。” 阮少清不想问究竟会怎么样,他听见了事件的起因。那些不甘心的人雇佣了杀手来杀他,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批!阮少清越想越可怕,车子驶离别墅才不过几分钟,他就无法再忍耐了。 回了头,后面已经看不到那栋别墅,阮少清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要平安回来。 离开别墅以后,维尔带着七八个人乘车在山路上疾驰,因为和叔与南叔带来的人不多,算上他身边的人也就十几个。这时候肯定不能硬碰硬,维尔打定主意玩游击战,所以,刚才让腾鉄众开车从另一条路下山,引开一部分人。 远远的就听见了车轮声,却不见车灯。南叔急道:“大哥,怎么办?” “上去。” “不行。听这声音对方少说来了三四辆车,最少也有十五六个人,咱们才不到十个人。大哥,下车从旁边的小路走,我让手下的人从侧面过去,引开他们。” 看着临危不乱的和叔,维尔只是略想了想就同意的他的意见。车停下以后,南叔与和叔还有维尔,带着三个兄弟急匆匆的进入了一旁的小路,其他的人负责引开迎面而来的对手。 车声越来越近,快要到眼前的时候,维尔摆摆手示意大家停下来,随后他蹲下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大路上驶来的车辆。 果然有四辆车,因为天太黑看不到里面的人数,他们一行人潜伏到车辆开过去为止才悄悄的起身。 “其他人都从什么方向过来?”维尔压低声音问道。 “这不清楚。我只知道何堂主带着他的人从南面过来。” “何堂主手下好像有七十多人吧?”维尔想要确认一下。 “对。他跟我通过电话了,最少也能来六十人。” “好,我们朝南面走。” 由宗云海带头,一行人在夜色中改变方向朝着南面急行和堂主会和。 三个兄弟担忧的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大哥,他的脚伤还未痊愈,走路自然不可能有速度,这会已经越来越慢了。走了大约有二十几分钟,后面的车声已经听不见了。维尔惦记不少事,首先,横三能不能安全的把阮少清送到地方?再来,腾鉄众能不能在指定的时间内做好他吩咐的事?最后,就是第二批引开对手的兄弟们,他们会不会遭遇不幸? 这三件事在维尔的心里像三块大石一样的沉重,不管事先做了多少准备和计划,没有见到他们安全,自己就不能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维尔从刚开始就觉得忐忑不安,好像会有什么他无法预料的事发生一样。 “大哥,过了前面的岔路口就能上高速了。何堂主他们还没过来,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先上高速?”搀扶着他的一个兄弟说道。 借着月光仔细的看了看,四周茂密的树木把月光变成了青绿色铺满了弯曲的小路,枯萎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偶尔从树上落下来的叶子像是被压扁的枯黄色的水母在半空中摇晃着。周遭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几乎到了震耳的地步。 吞了一口唾液,维尔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几个人。除去年轻的以外,南叔与和叔已经气喘吁吁了,毕竟年纪大了,不能跟年轻力壮的人相比。 “先休息一下吧,你们保护好南叔跟和叔。我先打个电话给何堂主,再确定会和的地点。” 说完,维尔让大家到树下休息片刻,他自己一边警戒着一边拿出了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电话里的声音机械地说。 忘了这里是郊外,信号肯定会不好。维尔皱了一下眉头,不断的拨打着电话。 休息了大约五六分钟,南叔一拍大腿,说:“走吧,不能长时间留在这里。大哥,何堂主他们肯定到了郊外,要不然电话也不可能打不过去。咱们先上高速,迎迎他们。” 维尔抬起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还问到:“和叔,你怎么样,还能挺住吗?” “死不了,走吧。” 就这样,维尔一行人准备上高速。又是急行了二十几分钟,他们终于下了山上了大道,维尔刚要回身叮嘱大家小心,就突然朝前面扑倒。 “大哥!“众人惊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趴下,有狙击手!” 南叔看着宗云海的肩膀已经在流血了,就知道他肯定中了枪,也顾不得自己年迈的身体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就朝着树林里面拖去。 “不能动,趴下!”维尔反手扣住南叔的手腕,拉着他趴在自己的身边。紧跟着,最后一个才行动的兄弟喊了一声,维尔看见他的腿上中了一枪。 这些人本来就是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家伙,不过是常年在hei道上混混经历过一些场面罢了。这种时候只有维尔知道该怎么做。 “听着,都不能动。对方离我们很远,天很黑他看不清我们,光是凭瞄准镜也很难找准目标,你们一动反而会暴露了。 “大哥,你受伤了。”南叔盯着宗云海的手臂,就要脱下外衣给他盖上。 维尔动作很快,南叔才脱了一半,他猛的拉住南叔朝路边一滚,躲过了第二颗射出来的子弹。 “好意心领了,你这样会暴露的。”说完,维尔不理会惊讶中的南叔,因为还有这个更加让他担心的事。 后面的山路上已经传来不下十几个人的奔跑声,维尔气恼的说:“真他妈的,被发现了。” 前面是宽敞明亮的高速公路,跑过去就是成了狙击手的目标。后面是追上来的对手,回头就要展开生死一战。前有狼后有虎,维尔还带着两个老人,局面不用说也知道有多糟糕。 “妈的,跟他们拼了!和叔一个手下的兄弟咬牙切齿的低吼。” “闭嘴!谁都别动。听着,等一会我让你们把眼睛闭上,都要照做。” “为什么啊?”一个兄弟想不出这种场合下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维尔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给他们看。南叔与和叔左瞄右瞧的看了好几眼,惊讶的问:“大哥,你哪弄来的?” 维尔心说,拿祁宏换的。 “别管这个了,等一会你们听我的话一定要……” 维尔的话只说道一半,山路上的人已经到了。几个人立刻屏住呼吸,隐藏在黑暗中,与这些杀手之间只相隔了不到五米的距离,不出几分钟就会被找到,维尔拉着南叔四周看了看,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留下的血迹。 在路上行驶的一辆车内,阮少清手脚冰凉,他不断的看着窗外,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终于忍不住问前面的横三说:“这好像不是回市区的路。” 前面的人咬咬牙,说道:“对不起了,阮少。” 阮少清一愣,突然在前面有一辆车的大灯打开了,阮少清努力的去看站在车旁的人,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宗云海好像叫那个人——三爷。 第65章 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人回头,就能看见隐藏在黑暗中的宗云海等人。 不能这样被动的等着被发现,维尔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把眼睛闭上,自己突然站了起来,朝着背对着他的那些人大吼了一声“喂”的同时,把手里的东西用力的抛出去! 紧跟着,一片刺眼的亮白让那些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可没有想到在闪光弹炸开的那一瞬间,枪声也响了。南叔眯着眼睛看见宗云海弯着腰突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对他们喊道:“跑啊!”喊声未落地,宗云海第一个转身冲进了树林。其他一些人连滚带爬的也跟着他往回跑。南叔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杀手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跑乱撞,还喊着“妈的,是闪光弹!” 他们慌不择路,等南叔跑的几乎不能喘气的时候才停下来。 “大,大哥……” “南叔,大哥好像没跟上来。”负责保护南叔的保镖还算好,不至于气喘吁吁。 “什么?” 弄丢了宗云海,南叔立刻跟和叔商量,要怎么找人。 和叔靠在树上喘粗气,说道:“估计其他人也快来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他中枪了。” “我也看见了。八成就在这附近,我们分头找。” 漆黑的树林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寻找宗云海,而他究竟在哪里,那些寻找他的人恨不得把整个树林都反过来也都没有一点踪影。 和叔偷偷回到临近高速的那条道上,果然发现了血迹,更加确信宗云海受伤无疑。但奇怪的是,他们顺着血迹开始寻找,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 “和叔,这是回别墅的路啊。”身边的人说道。 “大哥回别墅了?不可能,那里太危险了,他怎么能……快点,我们回去看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和叔也不再循着血迹找了,急匆匆的朝着山上的别墅跑去。 在另一个方向寻找宗云海的南叔接到了联络,也一样赶往别墅。 和叔与南叔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别墅的大门口,他们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暂时安全以后,正要潜入别墅。 “和叔,这里有血迹。”和叔的一个保镖发现了地面上的血迹。 几个人相互点点头,顺着血迹开始找,不一会就绕到了别墅的后面。 别墅后面有一大片半人多高的杂草,其中还有不少的大树长的七扭八歪,这无疑是隐藏身形的最佳地点。 和叔几个人小声的叫着大哥,费力的拨开杂草,寻找着宗云海。 “这呢。”最深处,就是在围墙根下面的地方传来了宗云海虚弱的声音,几个人赶忙走过去。 夜色很黑,只能看见宗云海倚着墙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上面还盖着他自己的外衣。 “大哥,你……” “怎么找来的?”维尔吃力的问。 “我们一直顺着地面上的血找过来的。” “后面有人跟着吗?”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那些人迟早会找来。大哥,你怎么也不招几个保镖回来?”南叔急切中带着责备的说。 “我手机丢了。” 南叔一皱眉回头看了看和叔。 “南叔,你们赶紧联系一下,真他妈的,何堂主他们怎么还没到!” “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那些人随时有可能回来。” 见宗云海咬咬牙动了动身子,最后还是无力的瘫坐下去。 “不行,我中枪了,根本走不动。” “大哥,我背你。”南叔的一个保镖自告奋勇的站出来。他们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宗云海扶起来,担心压到他的伤口又是搬腿又是抬腰的,弄了几下把宗云海疼的直骂娘。 “算了算了,我肚子中了一枪,根本不能用背的。嘁,你们几个趁机占我便宜啊,这全身都快被你们摸便了。” 看着大哥这种时候还有心开玩笑,急的南叔一个劲的跺脚,说:“你的枪呢,你随身携带从不离手的枪呢?刚才为什么杀几个王八蛋出出气?” 维尔随手把枪从腰带上抽出来,摇了摇说道:“一枪都没开过。你们不用脑子想想,我敢开枪吗?一开枪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些杀手马上就能找到我,早知道带着消音器好了。现在我们不能出去,这里还算是安全,出去就等于是找死。” 南叔眼珠子一转,急忙问:“大哥,你还有闪光弹吗,还有其他家伙吗?““你们以为我是军火商吗?闪光弹就那一个。现在只有在这里等着了,赶紧给外面的人打电话,这时候都他妈的干什么去了,到了现在还不来!” 听着宗云海气急败坏的口气,南叔反倒是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道:“怕是来不了吧。” 维尔抬起头,看见了南叔身边的保镖拿着枪对准了自己。 惊愕的表情很久就转为怒气:“南叔,你反水!” “错,是我们反水。”和叔在一旁应声的同时,把他手里的枪抢了过去。 维尔咬着牙支撑着身体稍稍坐高了一点,看着眼前这两条白眼狼,低声问他们:“那些杀手是你们找来的?” “你以为就屠龙帮和铁陀帮的人还会有钱找这么多的杀手吗?屠夫和铁陀帮的老大已经被我们做了,你要是想给自己留个全尸就签了这份文件。” 维尔看着和叔扔到脚下的文件袋并没有伸手去拿,问道:“什么文件?” “哼,三义会秘密账号的转让文件。” 冷冷的哼出一声,维尔说:“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账号,这是只有我知道的事。” “这个不用你操心,赶快签了!” “如果我不签呢?” “那就换个地方好好招待你。” 维尔不再言语了,他把放在身边的烟盒拿起来,点上一支。好像在自言自语。 “这事不可能天衣无缝,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你们反水,也不怕死的难看。” “何堂主是我的人,他不可能来了,其他的人也接到假消息,这时候正在朝相反的方向去。等到他们发现这里的时候,我们会说你被那些杀手抓走了。” “原来如此,想得还挺周到。你们筹划要杀我也有段时间了吧,苦于一直没有最好的机会。” “不错。现在你吞了八个帮派,我们就可以……” “明白了明白了。刚才借着要背我的理由把我全身都搜了便,就是想确认我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武器。真他妈的见鬼,竟然是你们。” 南叔冷酷的笑了笑,说:“你一直以为是老海在搞鬼,其实,一直是我们操纵全局。” “计划书也是你们偷出去的?” “是。就在赵群去找你的那天晚上,你正在祁宏的床上风流快活,而我们就安排人去了你的书房。” 维尔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计划书?” “本来不知道。去你的书房也就是想找点什么有用的东西,你这个人总是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书房里,那天晚上我们不过是去碰碰运气罢了,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好东西。” 哼,还挺走运的。维尔在心里冷笑。 “海叔那个少了一只耳朵的保镖也被你们收买了,就是他把计划书送到其他帮派的吧?现在想想,应该已经被你们杀了、” “废话,这事还用问吗?不杀他还留着他泄密?你别再废话了,赶紧签字!” “急什么,我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哼哼,没想到啊,我原本打算让铁众去引开那些杀手,而事实上,是那些杀手引开了我身边的这些保镖。这么说来,你们是不是压根就没指望他们能杀了我?” “当然。我们还需要你签署文件,怎么能让你死在他们手里。” “我就说嘛,刚才那一枪怎么不打我的头,原来是你们要留活口,到了最后,是要自己动手。安心吧,文件我会签的,不过你们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就算到了下面,也能做个明白鬼。” “什么问题,说吧。” “你们和赵群之间是否有什么勾当?又为什么要杀我?” 和叔看上去很累了,他朝旁边走了几步靠在一棵树上,面对着从一出生就认识他的宗云海,丝毫没有怜悯之情的说:“赵群不可能和我们联手,他一直都打算着让赵晶晶和你结婚以后吞了三义会。至于我们为什么要杀你,只能去地下问你老爸了。” 嘁,这是什么烂理由?因为一个根本不是父亲的人而背上了仇恨吗?维尔苦笑了一下。 “最后一个问题。半年前我失忆的那次事故,那个国际刑警在我的车里找到了毒品,是你们谁放进去的?” 两个老人都不免吃了一惊,似乎完全想到他会问这个,南叔走上前一步道:“不是我们。” “那是谁?” “不知道。这件事我们的确不知道,可能是那些想做了你人。” 维尔仔细的观察着他们的样子,最后认定并不是在说谎,这心里不免太过失望。于是,改变了话题,说:“你们俩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我签了文件,你们也杀了我,可事后会里的兄弟们能放过你们吗?” “实话告诉你,现在的三义会已经有一半的分会长是我们的了。能替你说话的人都是些堂主和小杂碎,他们能起多大的风浪?实在不识时务就一不做二不休。” 维尔摇摇头苦笑,随手把地上的文件袋拿在手里打开以后从里面抽出几张纸看了看,问道:“也难为你们了,把三义会压箱底的账号都翻出来了,你们究竟哪找到的?” 南叔自以为是的笑笑,洋洋自得地说:“你以为把账号和账本藏起来就天衣无缝了?告诉你吧,我早就安排了人潜伏在你家里,你把账号和账本藏到祁宏家的那一天我们就知道了。只不过,那时候我还要确定祁宏究竟在什么地方不方便提早下手。” 维尔随口问出有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你们找到祁宏了?” 南叔的脸色突然变了,不等他开口说话,一旁的和叔走了过来问宗云海说:“你到底把祁宏藏在什么地方了?你每天晚上都和他通电话,我们根据电话号码竟然找到一家重症精神病院。妈的,连进都进不去。” “这有什么关系,等杀了他以后,还怕祁宏不出面。放心吧宗云海,我们一定把祁宏送过去给你做伴。” 跟有些急躁的南叔不同,和叔发现他们在谈话的过程中宗云海已经看了不下三次的手表,这时候又见他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老南,马上离开这里。” “和叔,你急什么?” “你诡计太多,我老头子不得不防。你好像一直在看表,等什么?” 维尔歪歪头,淡漠的说:“等你身后的人” 第66章 维尔歪歪头,淡漠的说:“等你身后的人” 和叔下意识的回头,眼睛顿时瞪起来,就连周围的皱纹都被拉平。苍老的声音惊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吓到了和叔的人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我们三个在三义会混了一辈子,就算当年宗堂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地方,云海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们也下得去手?” 这个人是海叔,除了维尔以外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海叔会出现。 南叔恨恨的啐了一口,立下决断:“老海,要么你跟我们一起干,要么就陪着这个小崽子一起死。” “等等。”和叔制止了南叔的鲁莽,这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冷静,问着海叔说:“你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和啊,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在这等着了,而且,不止是我一个人。”海叔话刚一结束,在半人多高的草丛里呼呼啦啦的站出来十几号人,他们手里都拿着电筒和手枪,集中在和叔等人的脸上。 这时候,南叔意识到他们怕是要输了,不过,事情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杀了宗云海,再做了海叔,他们照样能独霸三义会!想到这里,南叔掏出手枪就对准了坐在地上的宗云海。 南叔突然之间出手是始料未及的,因为宗云海事先就下过严令,绝对不能杀了他们,因此,大家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听见枪响的时候,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南叔手快,枪法也好,但,让他吃惊的事再度发生。原本脚伤未愈又中了一枪的宗云海灵活的像一只兔子,手一撑,脚一蹬,顺势就翻滚到到一边,而同时又是一声枪响,惨叫的人却是南叔自己。 和叔一动没动,凭着在hei道上混了一辈子的经验,他知道,在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用枪瞄着他们。 和叔没有去理会手腕中了一枪的南叔,他也没有紧张,好像他手里还有可以赢得最终胜利的筹码。 “和叔,你好像有话要说?”这时候,已经有人过来扶着宗云海站了起来。 “你根本没中枪!想不到,真是青出于蓝啊,想当年你老爸就够阴险了,你比他还要阴险!” 维尔把染上了番茄酱的衬衣撕开,露出里面一件灰黑色的衣服,还挺得意地说:“最新型号的避弹衣,比你的毛衫还薄,刚才没摸出来吧?” “大哥,回房间谈吧,外面风大,你身上还有伤呢。” 南叔惊讶的看着说话的腾鉄众,心里疑问着,难道他压根就没走,而是一直潜伏在这里吗? 惊讶的表情只是在和叔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你早就知道我们要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维尔笑了笑,靠在墙上吊儿郎当的叼着重新点燃的香烟,道:“计划书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外泄,也不可能是祁宏做的。你们收买海叔的保镖给各帮派送去计划书,以为这样就能嫁祸给别人,其实这一点就留下了最大的隐患。” “什么?” “指纹。事后,我找关系特别检验了郑磕巴手里的那份计划书的上的指纹,真是很有趣,上面竟然有你们两个反而没有海叔的。再加上祁宏死都不让我动海叔,当时我就怀疑你们了。祁宏那个人没有确凿的把握是不可能亲口对我说主谋就是你们,所以他才会暗示我。 等到指纹化验结果出来了,我就更加确定是你们。” 和叔一口老牙咬的咯咯直响,恶狠狠地说:“当初就该第一个杀了祁宏!” “你们要是第一个杀了祁宏,我马上就会把整个hei道翻个底朝天,这样反而不利于你们的行动,所以,你们才利用了海叔逼迫祁宏。” “看来,你在祁宏被老海逼迫的那一天就已经怀疑我们了?” “不。在那之前我就已经你们俩个心怀不轨。怎么,很惊讶吗?回别墅再谈吧,顺便让你见一个人。” 说着,兄弟们用枪逼着南叔和叔等人一同回到了别墅里。 把别墅里的灯都打开了,宗云海稳稳的坐在沙发上,示意腾鉄众请神秘嘉宾出场。 腾鉄众手里还拎着枪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打开房门,道:“出来放放风吧,你在精神病院也憋坏了吧。” 和叔等人死死的盯着那个门口,完全想不到究竟是谁会走出来。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众人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南叔惊愕的喊了声:“罗堂主!” 这个人正是消失了很久的罗堂主。此时,他惨白的脸上都是坦荡荡的表情,毫无愧疚的面对所有人。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早就跑路了吗?”和叔也难以相信。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抓这个人,却一点消息没有。他以为罗堂主早已溜之大吉。 “我的确是跑了,可我又回来了。大哥是我见过最够义气的大哥,跟着他我罗忠心甘情愿。” 不止南叔等人惊讶,除了腾鉄众和海叔意外的那些三义会兄弟们也都瞪大了眼睛。这时候,维尔才道出实情。 原来,在罗堂主从齐天帮的地下黑医那里逃跑以后,藏了几天就偷偷的联络了他,并说出了自己是受到南叔的指示才鼓动大家弹劾宗云海的。紧跟着,祁宏被海叔逼迫后暗示他想要反水的并不是海叔,那时候起,他已经确认了南叔与和叔的所为。担心罗堂主会遭到南叔的追杀,就把人藏在了一家重症精神病院里,任谁都找不到。 南叔捂着中了枪的手腕,不知道是疼还会气,他浑身都在发抖。 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确了,南叔等人的反水彻底失败,但是,和叔却依然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对宗云海说:“你也算是深谋远虑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们要反你,为什么迟迟不对我们动手?” 维尔耸耸肩,像是有点这种事不明摆着吗的态度说:“你们做的这些事都没有能放在桌面上的铁证,就算罗堂主站住来指证你们,以他堂主的身份也是飞蛾扑火。所以,我要等你们自己往我挖的坑里跳。我知道你们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人,叫什么大烟枪的。我也知道,你们是想找到祁宏的下落,索性就给你们点甜头。我把三义会最隐秘的一个账号和账本拿出去藏在了祁宏家里,大烟枪在第一天晚上就跟踪我发现这件事。随后,我每天晚上在凌晨的四点左右都会和一个人通电话,让一直在门口偷听的大烟枪以为我是在和祁宏通电话。” “难道不是吗?”南叔诧异的问。 “算是吧。你们都知道祁宏是我的情人,我说点甜言蜜语大烟枪就更加确信对方是祁宏。其实,那个人是少清。” “那个医生?不可能,我的人根本没听过你叫他的名字!” “我叫过,不过,凡是叫他名字的时候我都会压低声音。换了和祁宏痛电话以后我才放开。” “祁宏在那个医生家里?”南叔眼睛瞪的浑圆,根本是无法理解。 三义会其他人也都惊讶不已,没想到大哥竟然把大嫂送去二嫂的家里,而且还没闹出人命。 扫了一眼周围都是对自己敬佩的目光,维尔忍着笑,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要把账号和账本拿出去,就是要给你们下钩,你们果然没让我失望,乖乖的咬了鱼饵。你们得到了账号和账本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我。我并不知道你们确切的动手时间,赵群寿宴的那天,你们给了我一个惊喜。” 维尔看着南叔几乎站立不稳的身子,就示意旁边的人给他那把椅子坐,南叔瞪了一眼,用力的一脚踢开。 维尔并不介意南叔的态度,继续说道:“你们找到秘密账号以及祁宏的下落,就暗中鼓动八个帮派在寿宴上威逼我,那第一个喊出要跟我算账的人也是你们安排的,紧跟着八个帮派的人因为多了点酒脑子一冲动,就成全了你们的好事。这样一来,不但可以除掉海叔,还能制造混乱,方便你们随时下手。” 和叔一直很冷静,听到这里就反驳道:“不对不对,我并没有找到祁宏,大烟枪抄录过你打出去的电话号码,为什么找到的是精神病院不是那个医生的家?” “这只能说大烟枪太笨了。我挂断祁宏的电话以后,再重新拨打一个号码不就得了。一群蠢货,我能让你们找到祁宏吗?而我每晚打到精神病院的电话是到了晚上就没人接听的总机号码,罗堂主是那里的一个护工,只要他准时听见电话铃声就代表“等待”如果在他没有听见电话就代表‘行动’。昨天晚上,我没有打电话。罗堂主就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来到这里等候大家。” 维尔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和叔,尽管自己的这番计划说明快要把南叔气死,但是和叔却毫不动摇。这让维尔意识到,这个老家伙手里还有牌! “和叔,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维尔要尽快让他把底牌掀开,这样才有时间做应对。 和叔哼了一声,问道:“你利用医生来迷惑了我们的人,又把账号和账本白白的送出来。我现在很想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祁宏还是为了那个医生?” 这个问题让维尔有些纳闷,为什么和叔突然把话题转到了他与两人之间的感情上。想想祁宏现在的处境和以后的问题,他的回答有些含糊。 “我是为了三义会。” “哼,说的真好听。先不说三义会的这些人他们都是给你卖命的,就说祁宏和医生吧。祁宏是三义会的律师,他是个人才,不,说是鬼才都无可厚非。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家老大想要挖他,你深知他的价值,也担心失忆以后再也无法控制住祁宏,所以就干脆把人弄到了床上。可你好像并不是真心爱他,所以,你又找了一个医生。如果我们早一点发现这些,就该从这方面下手,先分开你和祁宏,没有了祁宏,你就等于是少了一双手,缺了两条腿。” 维尔很想告诉所有人祁宏一直都是别人茶,但他永远都牢记一个准则,就是——永远不能让敌人或者即将成为敌人的人了解你。 “我家里的事就不劳您老费心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来谈谈怎么解决这事吧。” 和叔看上去一点都不在乎,甚至还老神在在的坐了下来,不把对着他的那几个枪口放在眼里,慢条斯理地说:“你觉得我和老南输了?” “难道你还有翻盘的筹码?” “不多,就一个。” 果然是这样!维尔就知道他手里还有牌,老家伙终于肯拿出来。 “说吧,还有什么事?” 和叔突然笑了,对宗云海说:“你机关算尽却百密一疏,宗云海,你的医生在我们手里。” 维尔一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少清在哪?” 和叔看见宗云海那紧张的样子,笑的更加放肆:“在你们到了这里以后我就联络了和头帮的三爷还有屠龙帮他们几个人,屠夫那几个笨蛋本来就是我们用来当弃子的,在决定今晚动手前就已经送他们上路了。三爷不同,那小子还有点头脑,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负责抓了你的医生。 我们早就料到你肯定会把医生送走,所以就在路上让三爷提早埋伏着。刚才我接到了他的信息,人已经到手了。” 维尔眼中杀气暴涨,一双拳头紧紧的握着,骨节的地方越发的惨白。 第67章 维尔强压下一口气,问道:“和叔,你认为我会为了一个医生把三义会赔进去吗?” “如果加上一个横三呢?” “什么?”维尔坐直了身体,厉声问道。 和叔更加得意,继续说道:“你能让我的人背叛,我一样可以让你的人背叛。横三早在集会之后就是我们这边的人了,要不然三爷也不会轻易就抓住你的请人医生。” “和叔,你们真是找死。” “你想杀也等听完我的话再动手。宗云海,我做个假设给你听。假设,你吞了八个帮派以后野心不死,计划着要继续吞掉hei道上所有帮派,这个计划不巧被医生听见,为了不再发生泄密的事你下狠心杀了医生。而目睹这一切的横三就想,你连心爱的人都能杀,何况是身边的兄弟,所以,横三跑来找我们商量。我和老南来劝你放弃这个计划,你恼羞成怒又杀了我和老南。宗云海,你说说看,如果这些话有横三说出去,会怎么样?” “道上的人都会想着做了我。”维尔冷冷的说。 “我老头子做事喜欢有个万全的准备,如果你杀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就会变成现实。我们要的也不多,只是秘密账号里的钱而已。拿了钱,我们一了白了。” 维尔沉默了一会才问他们:“你们拿了钱又能怎么样,想杀你们随时随地都可以。” “拿了钱我们去北美养老,你要是能追到那边去就算你宗云海本事大。” 老家伙,原来在北美有靠山,这才有胆量叫嚣。既然你们要玩到底,那就过过招吧。 “和叔,你们是打算拿了钱投靠北美那边的人,可是三爷呢?三义会那些跟你们一起反水的兄弟呢?还有横三呢?” “现在我们自身都难保,还顾得上他们?一句话,你是答应还会是不答应?” 这就是人性的丑陋,维尔真想送他们下地狱。在充满了杀气的那一瞬间,维尔拼命的压制着这种负面的冲动,因为他和他们不一样。 这场闹剧也许该落幕了。维尔起身慢慢的在房间里走动着,众人的目光跟着他,从表情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维尔在客厅走了几个来回,似乎非常无奈的朝着自己的卧室走过去,打开门,不理会身后的众人进了卧室。 和叔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但是他坚信,只要有医生和横三这两个筹码,宗云海就不得不低头。 在那卧室的房门打开以后的两三分钟左右,客厅里的人都听见了有人走出来的脚步声。但是,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和叔突然警惕起来,看着宗云海走到门口对他说:“我本来不想让你们见他,但是,现在好像由不得我选择了。和叔,你不该拿少清来逼我。” 什么意思?和叔无法理解,只能盯着宗云海身后的那个人。 然后,众人都看见了——阮少清! “这不可能!”和叔猛的站起来,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那个医生。 更加让他诧异的是,跟着阮少清后面出来的人竟然是他手中的另一张王牌——横三! 横三半个身子站在外面,看着和叔说道:“本来大哥不打算让我们出来的,只要你不提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你,你背叛老三?” 横三面对和叔的叱问,突然怒火冲天,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是你们这群老家伙反水,还敢说我是背叛?妈的,还有没有道理了?” “少清,这事把你也卷进来了,回头我在给你赔罪。能不能先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有点疼了。”维尔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对表情落寞的人说。 阮少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拿来自己留下的药箱,坐在他的身边开始检查胳膊上的伤口。 “子弹擦了一下,没大事。”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阮少清就专心致志的处理伤口。 这时候,和叔急切的问:“怎么回事,老三人呢?你们做了?” 维尔把目光从阮少清的身上收回来,说:“和叔,你从一开始就搞错一件事。” “什么,什么事?” “算了,还是先让人出来吧,今天晚上都快成神秘嘉宾大集会了。我说三爷啊,你窝屋里种蘑菇呢,出来。” 无疑,宗云海的话如晴天霹雳吓到了和叔等人,他们都以为是见了鬼,要不然一直和他们策划计谋的三爷怎么可能会从宗云海的卧室里走出来! 三爷不再坐着轮椅,他就像宗云海一样稳健的用双脚走了出来,冷漠的看了一眼和叔等人,坐在了宗云海的对面,说道:“几晚上没睡了,我补觉呢。” 难以理解,难以置信,这三爷怎么会跟宗云海这么熟络?瞠目结舌的南叔终于忍不住了,问道:“说,快说,你们什么时候串通的?” 维尔转过头很实在的告诉南叔他老人家:“一开始,从一开始我和三爷就是一条船上的。” “一开始?这么说,从蒙盖头以后,你们就是一伙的了?啊,是不是老三去齐天帮给魏恒送谢礼那次,是不是那次?” 维尔露出非常苦恼的表情,无奈的说:“你们呐,到底笨到什么程度了?我说的一开始是赵群寿宴的那一天。” 不光是反水的人还是三义会的兄弟们,他们都傻了,只有海叔一个劲的点头。 就在这当口上,作为最后一位神秘嘉宾的三爷开口说道:“你们都以为那天屠夫是第一个找上宗老大说实话的人,其实,第一个回答问题的人是我。” 回想起当天的情形,三爷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做了一次最明智的选择,所有被卷进来的帮派中,只有他不但得以幸存还能和三义会成为盟友。搭了一眼让他佩服到害怕的宗云海以后,继续说道:“当时,宗老大的问题提出来以后,我就知道,谁都别想得到那百分之十的利润,虽然当时我还搞不懂究竟因为什么,但是敢肯定,宗老大有计划不但能保住他的利润还能吞掉我们。所以,那个游戏不是谁说了实话就能赢,而是要在第一时间拆穿他并且跟他合谋的人才是赢家。明白这一点就好办多了,我趁着七个帮派还在犹豫的时候,用电话和他说明一切。” “电话?我们怎没听见,你不是只接到魏恒一个人的电话吗,随后就把电话给了别人,还叮嘱什么再打来就关机。”南叔根本想不出他们之间到底什么时候通的电话。 “错了。其实我和魏恒的通话很短,魏恒那边刚挂断,三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你们都以为和我通电话的是魏恒,其实,那时候,三爷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达成了共盟” “什么共盟?” “我负责整个计划彻底吞了七个帮派,三爷负责做内应协助我,成功以后,我们五五分帐。不过,现在的和头帮已经加入三义会,成为分会。就是说,和头帮还是三爷的,只不过多了三义会一个保护伞。” 从赵群寿宴那天开始宗云海就开始布局了,他究竟是人是鬼?和叔与南叔诧异的盯着眼前这个后生,难以想象他脑子里究竟装着些什么东西! 现实往往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南叔等人设计利用海叔逼迫祁宏,反而让宗云海更加下定决心要除掉他们。但是,还有很多问题他们仍不明白,于是,和叔问道:“那你和老海又是什么时候达成的共识?老海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你们早就商量好了吧?” 维尔点点头,心说这老家伙还没傻透腔,便解释道:“也是在走金道的那一天,我说的详细点吧。在三爷把我拆穿的同时提出了要求跟我联手的建议,我当然应下了。我跟他商量好走金道的顺序,并让他找借口跟着横三去买火炭。他们俩走了以后,我曾经拉着海叔去车里冷静一下,你们都以为我是对他施压,其实,在车里,我跟他说了真正会反水的人是你们,并且告诉他整个计划的步骤。 那时候的三爷在路上把实情全部告诉横三,他们两个买了防火油,在回来的路上三爷就抹在了脚下,而我能好的这么快,一是因为有少清找来的药,二是因为我受得伤不是很严重,因为我脚下也有防火油。” 和叔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说不通,立刻追问:“不对,老三在路上有时间抹油,可你却没有,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线之中,你哪来的机会抹油?” “哈,真是健忘。你们不记得横三回来以后为了确保金道的长度而交给我一盒卷尺吗?他早就把里面的尺子拿出去换成了防火油。而我,装作回到车里劝说海叔的样子,其实是要在脚上抹油。海叔不愧是长老,一番回忆就引起你们所有人的主意,根本没有人看见坐在车里的我都干了些什么。” 这一番话结束,和叔怒视的目光转向了海叔,这个认识了一辈子,莽撞了一辈子,傻了一辈子的老家伙竟然能骗过他的眼睛! “老海,你居然……” “我老海是看祁宏不顺眼,真要我反三义会却是万万不能!你们都是睁眼瞎子吗?现在的大哥有头脑有心计,三义会跟着他绝对没错。老和,错的是你们。”想当初,他知道陷害自己的人是交往了一辈子的老哥们,这心里也流过血,差一点冲出去杀了和叔与南叔,但是和脱胎换骨的宗云海所道出的一切相比较,他决定放下个人的恩怨,听从这位大哥的安排。只因为宗云海最后的一句话说:“和叔跟南叔还有不少支持者,在没有查清楚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三义会就会分崩离析。” 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让海叔了解到,现在的大哥把三义会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海叔的话让和叔哑口无言,虽然他明白自己肯定是死路一条,但也要死的明明白白。 “宗云海,你从赵群寿宴那一天开始布局,那我问你,如果当时三爷没有找你合谋,你要怎么办?还有,在礼堂上蒙盖头时候的吸管是怎么回事?吸管上的洞到底是谁扎的?老三还是你?” 剪掉最后一块胶带的阮少清也抬起了头,当时他也是亲身经历过的,他也想知道吸管上的洞到底是谁扎的? 维尔似乎察觉到了阮少清的目光,转过头微微笑了笑,说道:“当时我并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能看穿我的计划,也没想到三爷会主动提出合作的事。事实上,当天是打算用百分之十的利润套住他们,然后在逐一击破。三爷的加入,让我如虎添翼。至于吸管上的洞,不是我也不是三爷,更不是那个去买吸管的人。” 众人惊愣的注视下,维尔坦然自若。 第68章 众人惊愣的注视下,维尔坦然自若。他本来不想告诉对手那吸管究竟是谁搞了鬼。留下个念想让他们自己琢磨不是更有意思吗?可阮少清那种“我也要知道”的目光,还是让他打消了捉弄南叔等人的念头。不过…… “你们认为是谁搞的鬼?”维尔坏心眼的提出问题,诚心让那些人想破脑袋。 和叔开口道:“我一直不大相信是三爷做的手脚,首先,不管是你还是三爷甚至是其他参加游戏的人,你们每一个动作都在众人的监视之下,想要在吸管上弄出洞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能有机会做手脚的人只有那个去买吸管的家伙。” 维尔看这阮少清眼中似乎也有这样的想法,笑着说:“那个买吸管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所有在找他的时候这个人的确是走了。就像和叔说的,我和其他参加游戏的人是没有机会在吸管上动手脚的,既然也不是去买吸管的人,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什么?”南叔追问道。 “很简单,就是传递吸管的人。” 众人惊呆,很快就无法认同他的说发,吸管从礼堂门口被传递到三爷手里,每个人只不过经手了五秒钟左右的时间,这根本不可能。 维尔没有斥责疑问的人,继续说道:“不论由谁经手,那包吸管最后都会到三爷的手里。抛开我原本的计划不说,当时竟然有人会把吸管扔到三爷那边,就省了我计划中的一个程序。其实,在三爷身边有一个人,他身上有同样一包吸管,当然了,是事先有八只扎好洞的。他接到了别人传给他的吸管以后,直接妙手生花把那包有洞的吸管扔给了三爷。” 南叔察觉到里面的错误,马上问道:“不对,这里面有两处错误。一,为什么吸管一定会落在老三的手里?二,就算你安排人和老三偷梁换柱,那包有洞的吸管一定要提前准备好,万一和临时买回来的不一样,你要怎么办?” 维尔点点头,似乎早就明白他会说出这两个疑点,就解释道:“我先来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当时的局面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大家都急着等吸管,而在礼堂马路对面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超市卖同一款的吸管,再想要找到卖吸管的地方,怕是就要走久了。所以,买吸管的不是管事谁,都会去那家超市买,而我的人提早一天买了一包一模一样的。因此,不可能存在什么纰漏。 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这就是最先的计划了。不管吸管到了谁的手里,都会有一个人站出来要求检查吸管,注意,这个人不是三爷,三爷不足以服众。这个人检查完以后,三爷就会原计划提出在检查一次,那时候,再和我的人偷换整包的吸管。” “那个人是谁?”和叔问道。 “还不明白吗?能在礼堂说上话跟我关系不错的人,那当然是魏恒啊,他也是这次计划中的一个环节。那个和三爷一起做扣的人,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是三义会的。” 和叔似乎明白了一些问题,但他想要问问宗云海,为什么不直接在自己的吸管上扎洞,如果吸管没有阴差阳错的到了南叔手里,如果南叔没有发现那些吸管上的洞,这一切不是白做了? 面对和叔这个问题,维尔似乎一点都不想隐瞒,就告诉他:“说起来有点话长。当时,如果三爷不给屠夫他们一点优惠,走完金道的人绝对不可能参加游戏,所以,在礼堂上,三爷当着各家大哥的面跟我讲好的条件,不管输赢我都要给走完金道的三个帮派各五十万。这样一来,就算我在自己的吸管上做手脚赢了比赛,也要付出一百五十万。如果换个角度想,是他们八个帮派一起作弊呢?我不但可以一分钱不出,还能有最完美的理由彻底吞了他们。” 恶鬼,妖魔,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人!和叔等人全身都感觉到刺骨的冰冷,尽管宗云海笑的如春日般温暖,他们还是无法抑制来自内心的这股子冰冷。 宗云海没心情去理解他们的冷暖,继续说道:“在走完金道以后,我就开始考虑第二步计划,蒙盖头是我提出来的,用电话联络了三也以后我们仔仔细细的做了步骤的安排。也就是说,让你南叔发现吸管上的洞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你们以为铁众真的是无疑碰到了桌子吗?你们以为我也是下意识的把吸管交给了南叔?我就是抓住了南叔舍不得那一千五百多万利润的这个弱点,让他……” “如果我没看见那个洞呢?”南叔不甘心自己被利用。 “哈,那么大的洞你看不见就是瞎子了。南叔,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三爷和魏恒在两年前根本没有任何交往。” 南叔顿时炸毛了,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计划没有结束,追问其中原由。 “我必须留下一个缺口让你们有机可乘,其他七个帮派不成气候,就算拿来当棋子用都不资格。而第一个看穿我,逼迫我的三爷会成为你们最好的选择。如果我做了三爷,你们岂不是缺少一个拉拢的对象吗,所以,我必须留下三爷。前思后想,我就请了魏恒做和事佬,这样的话,谁都不会发现里面的问题,三爷顺理成章的成为你们眼中的宝贝。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你们真的拉拢了他。可惜,我和三爷每天都在联络,你们的一举一动我在我眼里。” 看着谈笑间颠覆所有的人,阮少清的手在发抖,为什么近在咫尺的他如此陌生? 整个事件终于落幕,和叔突然像衰老的几十年一样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南叔丢了魂,呆傻的样子让人不忍目睹。 “没想到啊,我几十年前输给了宗堂,今天又输给了他儿子。你们宗家的血统真是可怕。” 维尔没有说话,谁都没有说话。其他的人都明白,这些反水的人躲不过一死。 “我老和不求别的,你给我来个痛快就行。”和叔已经认命,事到如今他又能怎样呢? 海叔似乎不想看见这两个老哥们死在眼前,转了身要走开,却又在几步之后停了下来,说:“今天我倚老卖老叫你一声云海,云海啊,他们也是在三义会一辈子的人了,至少让我好好安葬他们。” 紧跟着海叔苍老的声音说话的就是掌握着他人生死的宗云海。 “你们走吧。” 众人惊愣,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维尔继续说:“你们拿着手里现有的资产离开这个城市,去什么地方我不管,只要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就行。” 和叔瞪大了眼睛,无法置信:“你,你不杀我?” “我很想送你们入土,但是……算了,你们也一把年纪了,找个地方养老去吧。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尽快离开,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和叔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死死的盯着宗云海足有五分钟,最后他抓住完全傻了的南叔带着他的保镖,逃离了这栋别墅。 “谁都不要追,让他们走。”维尔命令道。 “大哥,你不怕他们……” “他们的心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行了,都折腾了一夜赶紧回家休息吧。三爷,你明天下午到我办公室来,咱们把收入分一下。” 三爷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听见宗云海跟他说话激灵了一下,回答道:“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放心吧,我宗云海虽然鬼点子多了点,但绝对不会背信弃义做小人,你三爷对我几分忠心,我就回报你几分诚意。如果你不愿意归顺我三义会,等风头过去以后,我放你和头帮另立门户。” 三爷猛的倒吸了凉气,咬着牙说:“不,我老三跟定你了。” 三爷被海叔拉去喝酒庆功,留下来的一些兄弟们问道:“大哥,那些睁眼瞎子怎么处理?” 维尔笑了笑,那些中了他闪光弹的家伙都被抓了,想了想,说:“横三,你把那些人送去警察局,找反黑组组长签收,记住,绝对不能提到黑楚文这个人。” “知道大哥。魏老大那边呢?这时候还等咱们的回信呢。” “你在警察局办完事,就去齐天帮走一趟。好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要和少清谈谈。” 看了看坐在大哥身边的人,兄弟们纷纷离开。 维尔有点紧张,因为阮少清面无表情的坐在身边,看不出他的内心。 “少清,你必须听我解释,我和祁宏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是一种假象,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我们当面对质。” 他真的很紧张,刚才那个叱诧风云的hei道大哥现在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若是换了其他人,就会因为他这样的态度感到开心吧,但是阮少清却一点都不开心。 维尔越来越搞不懂现在的阮少清了,他为什么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一样?心急之下,又说道:“你生气了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电话吗?我的确是要按时和罗堂主取得联系,也是要让偷听的人听见我和祁宏说话,可我一点利用你的念头我没有,真的,真的没有。少清,你相信我。我……” “云海,你的脚早就好了?” “啊,也不是这样,有时候还是会疼。今晚跑太多路了,现在就很疼。” 阮少清默默的从药箱里拿出几盒药放在桌子上,说:“这些药要按时吃,一周后找个医院去复查。洗脚的时候水温不能太热,平时坐久了就让别人帮你按摩一下,最好能找个按摩师,没事的时候……” “等等少清,你这是什么意思?” 维尔听出了一些他最担心的意思,他原本不想让阮少清回来,但是他认定了只有在眼前看着才最放心。 阮少清没有挣脱他的手,平静的说:“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和你一比我真的像个呆瓜。” “少清……” “云海,我们暂时不要再见面了,我想一个人安静的生活一段时间。” 果然出现了最担心的问题,维尔一个劲地安慰:“抱歉,我不该让你回来,我也不想你看见我刚才的样子。少清,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样的我,你都要了解,所以,你知道的,我必须让你知道我也有狡猾的一面,但是我从来没有对你用过什么心计,你要相信我。” 相信,换做以前他会毫无犹豫的相信他,但是现在,似乎不大可能了。 “你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甚至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不敢想象,有一天你是不是也会把我算计到手。不是纯粹的感情,那种经过筹谋策划而让我点头的结果,对我这种呆瓜来说,不是不可能的。云海,以前我总是觉得,不管你是什么人,我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就算你喜欢上我,让我感到困惑,我也不想和你断绝往来。但是,今天晚上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我的脑容量有限,没办法考虑以后的事。” “你,你怀疑我对不是真心的?” “以前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你的确让我很难相信。” 听了他的话维尔放弃了继续劝说,沉沉的叹了口气,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能有十分钟左右吧,天色也渐渐的亮了。维尔起了身敲响腾鉄众休息的房间,很快里面的人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 “大哥。” “叫上几个兄弟送少清回家。” “哦。大哥,是回咱们那还是回阮少自己的家?”他以为大哥和阮少清一定是确立关系了。 “回他自己的家,以后他是他,我是我。” 腾鉄众立刻清醒,这才看清楚宗云海脸上落寞的神情,再去端详坐在沙发上的阮少清,也是同样的表情,他不明白,大哥明明就是最大的赢家,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一落千丈。 维尔已经点燃了一支香烟,走到卧室门口也没有回头就说:“我不会再去打扰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去找祁宏。” 突然间,阮少清的心酸痛难忍,宗云海的语气也好态度也好,都让人无法相信这是一个刚刚打了胜仗的男人,若是说他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而变得失落,倒是非常的贴切。 然而,阮少清的内心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装得下‘体贴’,他只想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彻底忘记今晚发生的事。 腾鉄众叫醒了三个人他们护送着连东西都没收拾的阮 第69章 到了早上七点多,一直没有合眼的维尔接到了付康林的电话。 “反黑组的组长比打了兴奋剂还有精神,你这份大礼真是不错啊。南叔他们走了吗?” “三天之内会离开。你不打算抓人?” “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算了算了。不过,小子,你要多留点神。” “怎么?” “你太顺利了。从你进入三义会到现在都有点顺利过头了。中国人有句古话叫‘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你好好琢磨琢磨。” 维尔没回答他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就已经有了报应。想到这里,他挂断电话走出卧室,大声的叫醒了所有的人,等他们一个个睡的昏头涨脑的跑出来的时候,还以为看见了地狱使者。 维尔阴沉着脸说道:“跟我回去重组三义会!” 吓!大哥要动手了,这下子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揪出来。众位兄弟马上来了精神,脸也顾不得洗,拿了车钥匙和衣服跟着自家大哥开始另一场战斗。 半路上,维尔用电话联络了自己这边的一些堂主和分会长,得知在昨晚跟南叔与和叔一起反水的人已经被控制住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知情不报等着看好戏的家伙。 维尔下了命令,反水的堂主和干部一律带去他市区内的别墅,那些知情不报的人严密监控起来,下午抓去公司开会。 就这样,维尔带着一些兄弟回到了市区的家。 别墅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他们都是维尔这边的兄弟。看见大哥气势汹汹的下了车走进来,自动站好规规矩矩的打招呼。 维尔一反常态,无视所有人的存在直接走进来房内。 大门一开,就看见何堂主一些人坐在客厅里,个个神色慌张,见了他就差跪地求饶。维尔突然狰狞了他英俊的脸孔,直接走到何堂主面前上去就去一拳。 这一拳太狠了,何堂主满脸是血,可不等他换口气,维尔带着虎啸般的拳风就再次袭来。没有几分钟,何堂主已经不省人事。 把第一个人打的半死还不过瘾,维尔又抓住另外一个人的头发,一脚上去把那人踹的趴在地上不会动,接下来的事,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心腹们都不敢再看了。他们担心,大哥会不会疯掉。 一个多小时后,十几个人被维尔打的差点见了阎王,滚在地上不是晕死过去就是疼的直哼哼,维尔也打累了,喘着粗气坐在沙发上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猛抽。 站在靠门那边的横三去齐天帮送信回来不久,看着这样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大哥,难以理解的问腾鉄众:“出什么事了?” “和阮少掰了。” “什么?” “嘘,别让大哥听见,回头再说。” 维尔心中怒气难平,算尽心计,到头来却失去了最宝贵的,他唯一引以为傲的东西。如果说得到什么就必须浮出代价的话,这一次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阮少清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否真心!他现在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真心!被阮少清弃之不理,自己到底还是爱错了人。 错了就是错了,可找什么方法来忘记他? 这时候没有敢和宗云海说话,所有的人都等着他开口。 “把这些人渣给我扔进海里,谁能游上来算谁命大,以后你们要是看见有谁活下来了,见一次给我打一次!把这些人的名字通报给道上所有的帮派,告诉他们,谁敢收留这些混蛋,就是我三义会的敌人!” 大哥已经发话,说实在的,他们以为宗云海肯定会亲手杀了这些人,没想到他还能给他们留一次活命的机会。这一点至少让腾鉄众和横三感觉到,不管什么时候,大哥都会有留下些理智。 维尔把反水的人处理完毕以后,也不言语一声自己拿着车钥匙就出去,腾鉄众和横三急三火四的跟着他,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维尔的车开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把后面跟着的人吓出一身的冷汗。好不容易算是活着能把车停下了。 跟着宗云海疾步走到一栋楼下进去,若不是他们一路紧追,电梯都上不去。 没敢问大哥来这里干什么,大哥的脸色难看的很,他们都不敢说话。 看着宗云海差点把门铃按爆的时候,黑楚文从里面打开了房门,一看宗云海的脸色就说道:“我没说错吧,他离开我家的时候不会报复你当初的决定。” 维尔皱眉,黑楚文好像早就知道他今天会火气冲天,不,是早就知道他会失去什么。 “人呢?”维尔有些不耐烦的问。 “进来吧。” 黑楚文把宗云海等人让进屋里,祁宏正在整理东西,本来想狠狠收拾一顿宗云海的,可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你怎么了?”祁宏诧异的问。 “没事。收拾好就走,很多事等着你去办。” 祁宏怎么看都觉得宗云海不对劲,这时候站在后面的横三使劲挤眼,他也就暂时不再追问。转了头对黑楚文说:“我言而有信,你也不能做小人。” “你从一开始就相信我,何必多此一言,你是唯一和我有契约的人,我会珍惜。” 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可横三却看见了祁宏脸上微微的红润之色,真是闹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 维尔不愿多留,就对这家的主人说:“我们也不用说什么客套话了,有事再联络。”说完,带着祁宏离开了黑楚文的家。 看着房间里少了他,黑楚文丝毫寂寞的神情都没有,摊开手掌以后,看着一个小小布袋露出最真实的微笑。 离开的路上,横三偷偷告诉祁宏宗云海和阮少清之间的问题,祁宏听完以后也只能叹气。 他们直接去了公司,在下午的会议上,宗云海把知情不报的人全部踢出三义会,有几个不老实的,当场就被他打成了半残品,若不是祁宏拦着,就算是闹出人命都不奇怪。 维尔把三义会内部彻底大清洗,踢了那些害群之马以后,又将堂主、分会长、公司主管所有的职位重新安排,并且把祁宏扶正,在三义会成了第三把交易。然后,维尔还借着这次机会关闭了地下钱庄和风月场所,让祁宏全权接收以后,再做定夺。 这一番动做下来,让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上了位的很多都是堂主以下的人,他们有能力却没有机会,现在大哥给了他们机会,都摩拳擦掌要大干一番。 最后,维尔说道:“祁宏,给你一天的时间算算我们在吞了七个帮派以后的所得。海叔,你明天就去重新注册一个公司,这个公司归你直接管辖,主要负责即将创办学校的事。三义会里的人除了我身边这几个你任意挑选,一年之内,我要看见第一批学生入学。 王会长,就算你刚上任我也不能让你闲着,你负责在一天内了解一个高尔夫球场都需要那些最基本的设备条件,资金以及工商法方面的程序。明早到我办公室汇报结果。 罗堂主,你回去点算一下人手,晚上就搬去城北的别墅住,明天开始你就在城北分会长的办公室办公。不要再抱怨一千万弄不出来一个像样的建筑装修公司,妈的,我们在道上混的,还投不下几个大工程的标吗?新业务的事基本上就是这样,新的开始新的起点,大家都好好干,希望年底分红的时候,大家的红包都是满满的。还有一点,你们这些人给我听好了,以后谁再敢反水,我让他全家做陪葬。散会!” 罗堂主和不但怠慢,拿着还没捂热乎的支票急急忙忙离开了会议室。剩下的一些人胆战心惊的看着宗云海。 祁宏轻轻的敲了敲宗云海办公室的门,不等他说话就进去了。 “你该去做预算。”维尔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淡漠的说。 “行了,现在没有其他人,你装什么装。” 一听这话,维尔把头抬起来看了看他,随后苦恼的笑了。 “云海,你现在是彻底把那些人镇住了,就连横三他们都以为你来真的。现在满意了?”回想起当初他要吞掉三义会地盘上其他帮派的事,就像是昨天才发生。原计划的一年,竟然变成了几个月,祁宏不得不佩服他。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装的?”他没有装,他是真的在恼火。这火气来的太快,他想收都收不住。 “少清的事我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放弃了?” “我现在不想谈他。黑楚文什么时候跟你说了整件事的经过?” “昨天晚上。云海,你胆子太大了,竟然让黑楚文那家伙混进hei道集会里去,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哼,我都没认出他来,别人怎么可能。怎么,担心了?” 祁宏没理会他暧昧的调侃,继续问道:“我没想到三爷竟然也被你拉下水了,你真的要留下他?” “老三是聪明不是卑鄙,这种人如果用好了,就是最大的帮手。” “你有信心吗?” “哼,要是摆弄不好他,这三义会大哥的位子我也没资格坐……祁宏,你觉得我很阴险吗?” 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祁宏转变了口气说:“这种事不要问别人。” 很明显,维尔问错了对象,而祁宏也看出他有些后悔的表情,算不上安慰地说:“云海,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来看,你做的很好。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你不吞别人,别人就会吞了你。敌人阴险,你就要比敌人更阴险,要是后悔了就辞去龙头的位子,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就知道他会说出这种话,维尔讪笑了几声,挥挥手让他出去做事。 当天晚上,魏恒哈哈大笑着走进了宗云海的家,还比较明理的自动放弃一成的分成,原因很明确,剩下的两个帮派不等他亲自动手就被南叔那边的人做了,他自然不好意思多拿一成。 维尔也表示,等祁宏做完了所有的预算会把他的那一份送过去。魏恒本来就是个有点粗心的人,压根没看出宗云海状态不对,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三爷就找上了宗云海,表示所有的收入他一成不要。维尔还要坚持给他,不过他的理由却非常的充分。 “宗老大,虽然表面上你吞了和头帮,其实我是半分钱半分地都没给你。再者说,我老三也不笨,如果你想吞了我和头帮有而是他有大把的机会。我不想做倒霉的聪明人,所以,那些东西我不要了。” 维尔明白他的意思,事实很快就会传遍整个hei道,如果三爷接受了一半的分成,明显就会被道上的人唾弃。对三爷这个聪明人来说,他不会做那种傻事。如果他拒绝接受那些分成,不但可以保住个名声与地位,自己这边也是欠了他一个人情。若要赚钱吗,以后有的是机会。这三爷多然聪明! 不过,这份私心,三爷也别想留太多。 “付出了就该有所得,我宗云海不会亏待弟兄,如果没有你帮忙我什么事都做不成。你看这样行不行,屠龙帮在我地盘上有个运输公司,我给你。” 三爷一愣,他知道那个运输公司可是能赚大钱的,宗云海竟然毫不犹豫的给出来,自己原本是打算试探他诚意的念头也没有了,三爷很聪明,他当然明白,聪明人是不屑于做卸磨杀驴的事。 “好,以后咱们就是一家兄弟,虽然你说不会干预我们的事,但是只要你宗老大吆喝一声,我这边的人一样能给你卖命。”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赶紧去找祁宏吧,跟他商量一下移交的手续问题。回头我先打电话跟他说一声。” 大家都是爽快人,三爷马不停蹄的赶往公司,就是面对祁宏的时候,他总觉得对方在警惕着他。心说,宗云海这大老婆果然不好惹啊。 祁宏办事效率快,打发了三爷离开后,在中午的时候就做好的预算。两个人去掉要分给魏恒的两成,赵群的两成,六成中去掉屠龙帮的运输公司,剩下的金额数目让祁宏真想大喊几声。 “没想到竟然会剩下这么多。”祁宏脸上兴奋的表情一点都不掩饰。 “足够你挥霍了。” 不理会宗云海的玩笑,祁宏正色警告他:“要怎那么处理这笔钱你心里最好有个数。” “祁宏,先给我买回来两套好房子。” “给谁?” “横三和铁众。这一次人员变动我没有给他们俩任何职位,只是想把他们带在身边,毕竟是死心塌地跟着我的兄弟,我不能亏待了他们。我听说,铁众结婚快一年了,还租房子住,横三也是一直没有家,买两套房子送他们吧。” 他们说着话的功夫,海叔走了进来。现在他已经不会敌视祁宏,反而和他相处的很好。这一点让维尔感到欣慰。 海叔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上去精神十足地说:“老南他们准备今天晚上就走。” 第70章 “你得到消息了?”维尔问道。 “嗯。很匆忙,很多资产来不及变卖,又不能托人办理都留下来了。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今晚我有可能去送送。” 听完了海叔的话祁宏看了一眼不好拦着他的宗云海,决定由自己开口。 “海叔,这事你最好不要去。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眼下的局面他们未必能把你当成兄弟看。再者说,他们现在也是落荒而逃,你这样去送行,反而会加重他们的耻辱感。为了大家着想,你再考虑考虑。” 海叔没再言语,沉默了很久才说:“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老了,有些事想不周到。我就听祁宏一次,不去了。” 维尔朝着祁宏点头表示谢意,心里想着,若没有祁宏自己一定抗不起三义会这杆大旗。 海叔没有久留,很快就走了,祁宏也打算离开,临走前还是问了句:“少清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以后再说。回头你替我去看看,就算是给他吃个定心丸吧。” 祁宏能看得出,宗云海已经准备对阮少清死心了。 在公司简单的吃过午饭以后,维尔带着横三和腾鉄众几个人去了蟠龙组。 让维尔觉得奇怪的是,他一直没看见赵晶晶,这段时间连个电话也没接到过,这就不得不让他多想了一些。 疑问自然不会摆在桌面上,维尔看着赵群接过他那两成分红的时候,老脸上波澜不惊。倒是拿起长辈的架势出来,说道:“云海啊,你该早点告诉我是和叔他们反水,也免得我担心啊。” “不是不想说,当时我也没多大的把握。再者,你因为魏恒的事已经很烦心了,我哪能再给你添麻烦。” “这个魏恒,存心想气死我!他以为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偷偷摸摸的调查到底是谁杀了小娄子的事吗?算了算了,不说他了。云海,你的三义会也扩展了,以后要多用心啊。” “那是自然。对了,最近晶晶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了?” “哎,G市那边的分公司出了点问题,我老了,全都交给她处理。这段时间忙吧,所以才没顾得上联系你。有时间,你就过去看看她。” 维尔心说,老狐狸,杀了小娄子的人不就在你身后站着呢,装的真像。他明知道三义会才刚刚重组,哪有时间去外地闲晃,还假惺惺的让自己去探望,戏做的足。,怎么看赵群都像是憋了一肚子坏水等着算计别人的样子,回头一定要和赵晶晶联系一下,也许能打探到一些什么。 事情并不像维尔想的那么简单,和赵晶晶通过电话以后他一无所获。赵晶晶的确是因为分公司的事忙的焦头烂额,还吵着说回去以后一定要做了南叔那些老混蛋。等着她骂完了,这才开始关心宗云海的身体状况。 维尔耐着性子陪赵大小姐聊天一个多小时,放下电话的时候维尔没在意赵晶晶说会抽空回来看她,他巴不得她永远都别回来。 到了晚上,维尔在家里洗了澡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却接到了付康林的电话。 “我还在想,你也差不多该给我打电话了。”维尔靠着枕头叼着烟,悠闲的很。 “小子,我真是捡到宝了。反黑组的组长高兴的到现在都没休息,一直在审讯室突审。这一次收获不小,连带着把几年前一些悬案都破了。小子,你捞到不少吧?” “好说好说,怎么,你也想分一成?” “我就不跟你们掺和了。小子,虽然你干的漂亮,可我要提醒你一句,这不过是个开始。真要做到重整hei道,怕是没有十年八年都做不完。”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你明年就回家种树了,谁还能跟我继续合作?” “我有自己的接班人,这个你不用担心。” “黑楚文?如果是他我一百个愿意。” “那也要看他愿意不愿意,我这边是落花,他那边是流水啊。” 有你这么老的落花吗?维尔在心里偷偷的腹诽了一下,随后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就挂断了付康林的电话。 躺在床上的维尔好像很快就睡着了,其实,他只是在强迫自己入睡而已。脑子里想的都是阮少清,尽管决定要放弃,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干什么,在想些什么? 夜已经深了,阮少清还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上的购物节目。其实他的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自从回来以后他无法摆脱一种近乎于空虚的状态。也可能是因为最近经历的太多了吧,突然冷清下来就有些不适应了。 那天晚上,他留下含糊断绝来往的话离开了,他与他原本就不是一种人,他城府太深,而自己真的就是呆瓜一个。当时的宗云海没有继续劝说,也没有进一步的解释和挽留,他真的接受了自己的理由,这本应该是件好事,偏偏就是放不下他,总是挥不去脑海中他温柔的笑,体贴的话,甚至连他耍无赖的那种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每到这时候,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发热,就算不愿意也想起了他碰触自己时的感觉。 那时候,如果真的拿出力气反抗,宗云海也不会得逞。为什么当时半推半就的从了他?为什么不讨厌不恶心?想到这里,阮少清懊恼的把脸埋在双手中,痛恨自己的怯懦。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在考虑的都是如何在不用接受他感情的情况下和他继续做朋友,而到了真该拒绝他的时候,自己却默许了他的碰触。利用了他的温柔和霸道,让自己成为一个被害者,最后还是想要切断彼此之间的联系。 自己真的是很卑鄙,分手的时候都是处于无辜的、被牵连的、被蒙骗的立场上,让他来说出残忍的话,让他来扮演有始无终的角色。 越是想逃避就越是能意识到危险的存在,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阮少清理不出头绪来,只能这样一夜一夜的失眠。 翌日清晨,维尔早早的就醒来坐在床上看早间新闻,无聊的新闻内容让他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慢慢的眯上眼睛,耳朵里还听着新闻的内容。 “今早在西海岸发现两具身份不明的尸体都为男性,年纪约在六十岁上下,两名死者都是中枪死亡,据有关部门透露,很可能是hei帮仇杀。” 维尔顿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视,可刚才那段新闻已经过去了。他连忙把电话打给了付康林。 “早上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不管对方是不是在休息,维尔着急的问。 “这事我也是刚知道,就是你放走的南叔跟和叔。” “有目击者吗?” “正在找。发现尸体的人是个渔民,我们也在调查中。” “我知道他们昨天晚上会走,没想到,谁下的手呢?” “会不会是赵群?” “现在不好说。总之,我们需要见一面,很多事要商量,电话毕竟谈不清楚。” “好。今天晚上小黑家里见,只能你一个人来,祁宏也不能带着。” “我明白。小黑家里安全吗?” “没有比他的家再安全的地方了,晚上十一点不要迟到。” 打断电话后,维尔马上想到很多原因,最让他担心的就是其他参与计划的那些人是否安全。他把电话打给了三爷,告诉他南叔跟和叔已经死的消息以后叮嘱他在最近一定要小心。随后,又打给了魏恒,魏恒不等他说完,马上就问:“云海,你干的吗?” “你睡醒没有啊?我要是想杀他们那天晚上就动手了,总之,你凡事要小心,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通知我。” 到了公司以后,维尔把这事告诉了祁宏和海叔。海叔一把冷汗流下来,心说,幸亏听了祁宏的话没去送行,要不然这把老骨头肯定交代了。 而祁宏想了想……对宗云海说:“这事来的太蹊跷,云海,南叔他们死了对三义会和你来说是有好处的。道上的人肯定认为南叔他们是你杀的,以后不用担心有人敢在你眼皮子地下做手脚。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处在非常不利的位置上。”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究竟是谁下的手我们一点头绪没有,我可不认为对方是为了给我扬名立万,这件事的背后说不定会有多大的陷阱在等着我。” “总之,我们现在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特别是你。” 维尔点头,不用祁宏叮嘱他也明白。 到了晚上,维尔摆脱了几个兄弟单独去了黑楚文的家,付康林已经在等他了。废话也不多说,三个人就现在的局势展开讨论。 付康林一直在怀疑是赵群杀了南叔他们,但是维尔总觉得不是,究竟因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就只能拜托付康林安排人手紧密的监视赵群。 但是,黑楚文却不同意。 “不行,赵群是老狐狸,平时他很少离开自己的地盘,如果我们的人在蟠龙组的地界范围内监视他,肯定会被发现,这就等于是打草惊蛇。我同意宗老大的观点,赵群未必就是凶手。付局,你安排人去调查赵群也有段时间了,这段期间里你接到过他跟南叔等人勾结的消息吗?” “没有。只有一次赵群主动找到南叔和海叔,去抓云海的奸。” “哈,你们连这事都知道。”维尔苦笑了一声。 黑楚文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他们之间有勾结,不可能不见面商谈,而我们根本没有得到过类似这样的消息。再者说,如果赵群真的与南叔等人反水的事有关,说句实在话,宗老大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抓住南叔他们。” “小黑说的有道理。付伯伯,我突然想明白了一点,就算赵群是参与了南叔等人的反水,现在下手杀人不但是亡羊补牢,同样是暴露了自己。就算没有亲眼看见是赵群的人杀了人,可大家都明白,能和南叔他们一起合谋的人道上能有几个?他赵群首当其冲第一个会受到怀疑。” 付康林沉思了很久,最后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是很有道理,但是有没有想过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赵晶晶突然在云海被反水的时候离开本市,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他这么一问,黑楚文和维尔都愣了一下,随即,就听他说:“赵群眼里只有一个人最重要,就是他的女儿。小黑,这个任务交给你,你明天就去G市调查一下蟠龙组的分公司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真的有事发生,说明赵群就是清白的,如果分公司那边什么问题都没有,那赵群就是第一号嫌疑人,就算人不是他杀的,也跟他有关系。云海,你也不能闲着,尽快让重组的三义会走上正轨,需要什么条件就直接说,我会尽全力帮你。” 黑楚文和维尔相互递了一个眼神,都明白对方想什么。而坐在他们面前的付康林更加明白。 “你们俩个小子,偷着骂我什么呢?” “没有没有,最多也就是想你才是老狐狸而已。付伯伯,既然你给我开绿灯,我就不客气了。具体的要求我很快会告诉你,今天先打声招呼。” “什么事?” “我要进入上流社会。” 付康林的讶异一闪而过,黑楚文笑的像是局外人。 第71章 时间很快就过来一个多月,祁宏一直没得空去看阮少清,倒是通过了几次电话。他们的谈话还算愉快,就是谁都不提宗云海罢了。尽管如此,祁宏能够感觉到阮少清低落的情绪。 这一个多月以来,围绕着宗云海发生的事太多了。首先,横三和腾鉄众拿到新房钥匙的时候,差点给宗云海跪下。祁宏以为,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就不会天天住在宗云海的别墅里,结果这两个人有家不回,照样每晚都睡在别墅的客厅里。不过祁宏很奇怪,宗云海那四大金刚跑哪去了,很久没看见了。 再来,就是道上那些得知真相的帮派大哥们,一个个的都往三义会跑,今天这个请宗云海吃饭,明天那个请宗云海喝酒,后天又换人请宗云海骑马打猎,花样繁多到让他咋舌。而宗云海一概拒绝,只是偶尔和魏恒出去喝喝酒聊聊天而已,其他的时间他都埋头在工作里,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建筑公司那边就已经投中了两个大工程,这里面自然少不了宗云海出谋划策。而关闭的地下钱庄和风月场所由他控制了所有的资金,转为投资极限游戏开发,广告刚刚打出去,就吸引了社会上不少的名流,纷纷加入了他的极限游戏俱乐部。因此,宗云海也结交了不少上层社会的人,从hei道入侵白道。 祁宏预测了一下,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势发展,用不了三年,三义会就能完全超越蟠龙组和齐天帮成为hei道上最大的帮派。但是,祁宏也隐约察觉到,宗云海在漂白三义会。 前几天,赵晶晶突然回来了,宗云海带着她参观了正在装修中的极限游戏俱乐部,还让亲自带着她体验了一把双人滑翔伞。 祁宏站在地面上心悬的老高,等他看见两人落地后,赵晶晶脸色惨白浑身发颤被宗云海扶着走回来的时候,真担心这女人会不会一枪崩了某个人。而结果呢,赵晶晶似乎迷上了这玩意,宗云海则是专门找来教练负责教会她如何使用单人滑翔伞。 当晚,宗云海请赵晶晶吃饭,祁宏没什么兴趣,就说晚上还有事不跟着去了。看着宗云海去和聘用来的教练交代一些事情,赵晶晶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了祁宏的面前。 “你还跟他上床呢?” 烦什么来什么,这位大小姐什么时候有心情关心宗云海了?祁宏没当回事,随便地说:“大小姐误会太深,我和云海从没有过什么。” “在我面前不用装,爸爸在你家里找到云海,这事早就有人告诉我。我警告你祁宏,马上结束你们的关系,否则我让你死无全尸。” “多谢大小姐关心,有人算过我的命,活到八十八还有剩余。倒是大小姐你自己,真的爱上云海了?得了,我也不多说了,好好珍惜你们名存实亡的婚约吧。” 说完,在赵晶晶眼里喷火的怒视下祁宏大摇大摆的走了。 祁宏根本不怕赵晶晶的威胁,就算知道她真的打算杀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想杀他的人何止一个赵晶晶,就连他父亲赵群也都在等着机会,而祁宏非常明白,谁也不敢杀他。因为他不是宗云海的祁宏,而是三义会的祁宏。 但是,如果被赵晶晶知道宗云海真正爱的人是阮少清,那可就惨了。 当天晚上,赵晶晶不让宗云海找魏恒一起吃饭,两人单独进餐的时候赵晶晶喝了很多酒。他一直在破口大骂祁宏,维尔只能哭笑不得的听着,直到她骂累了才停下来为止。 搀扶着醉醺醺的赵晶晶上车,维尔告诉开车的腾鉄众先要把醉酒的女人送回她自己的家。 到了目的地,维尔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赵晶晶死缠着他要他亲自送到楼上。维尔无奈,只要像夹包袱一样夹着赵晶晶进去。 打开室灯,维尔把人扔进了卧室转身就要走,岂料却被赵晶晶从后面紧紧的抱住。 拜托了上帝,可千万别让她说什么听了会过敏的话。维尔心里在祈祷着,嘴里却只能安慰的说:“你喝得太多了,早点休息吧。” “我爱你,云海。” 吓!过敏了过敏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果然还是难受的想吐啊。维尔吞了一口口水,尽量温和的说:“好好,我知道了,你先睡觉吧。”求你了姑奶奶,睡吧。 维尔可是打算把人推到床上撒腿就跑的,结果被赵晶晶抱着脖子拉倒在床上了,这一下子比刚才还难受。 “晶晶,放手,太紧了。”要窒息了! “吻我,云海。”酒醉中的女人别有一番风情,只可惜在维尔的眼里比那食肉恐龙还可怕。 维尔虽然不喜欢女人,但他对待女人非常的绅士。他不想这种时候把赵晶晶打晕,其实,想要摆脱她还有很多办法。 维尔故意像是要拥抱赵晶晶似的伸出了手,神不知鬼不觉的用手肘压了她的胃部,赵晶晶就觉得肚子里一阵翻腾,要吐。 “都说你喝得太多了,趴着,我帮你顺顺。”说着,维尔把捂着嘴快要吐出来的人翻了过去,一只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来回安抚着。其效果比他想的还要好,没有五分钟,赵晶晶睡着了! 腾鉄众看着大哥疾风一般的冲了回来,上了车就说:“马上离开!” 第二天,维尔就把办公地点换了,让祁宏在酒店包了一间房,打算彻底避开赵大小姐。祁宏什么都没问,却一直偷偷的发笑,引来某人无数白眼。没想到的是,赵晶晶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分公司那边还有事,这人就走了。 维尔被祁宏笑的有点挂不住,死活不肯回公司办公,祁宏也没难为他,随他去好了。 维尔也不是整天都呆在酒店的房间里,他还挺喜欢在酒店和公司两边跑的这种生活,结果还是被祁宏取笑说:“你在减肥吗?” 这一天到了公司该下班的时候,维尔正打算回酒店的房间,手下的一个分会长就推门而入。 不多时,维尔拉着祁宏答应了这个分会长的宴请。 到了预定好的酒店包间里,分会长老虎一看祁宏也来了,有些吃惊,随后非常殷勤的招呼他们入座,其他几个分会长都是等着他们落座以后才敢坐下的。随着第一道菜上来,这晚宴才是正式开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后,祁宏百般无聊的听着他们谈话,口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顿时把无聊这种东西一脚踢开。 维尔偷偷的笑问:“小黑的吧?” “吃你的菜吧!”白了一眼八卦大哥,祁宏起身出去外面接听。 见祁宏刚走,老虎立刻就靠在宗云海的耳边说:“我没想到祁宏也来了。” “怎么,还有需要避讳他的吗?” “也不是什么正经事。我看大哥最近也太累了,没什么时间痛快痛快,就帮大哥物色了一个不错的男孩,已经送到您房间里了。” 坐在一旁的横三立马厌恶又痛恨的眼神扔给老虎,心说,妈的,祁宏还在呢你就敢怂恿大哥爬墙,找死是不是? 这时候,祁宏打开门只是站在外面说:“云海,我有事先走,你也早点休息。”? 横三拉住了想要告密的腾鉄众,小声地说:“你少多嘴。” 腾鉄众闷不吭声的坐了回去,想着最近的大哥实在有点怪。自打祁宏回来以后,大哥一次都没有去过他的家,就算祁宏因为工作而住在别墅里也是有他自己的房间,不但没见过他们有什么亲密的行为,就连平时的样子也像是结束了情人的关系。 不少人以为宗云海是因为阮少清而放弃了祁宏,但是像腾鉄众这种跟在宗云海身边的兄弟们都知道,宗云海和阮少清已经成了陌路人。 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一切都结束了,怎么还把两个老婆都弄没了? 有点郁闷的腾鉄众一杯酒下肚以后,宗云海那边就说到此为止吧。 一些人陆续离开,老虎屁颠屁颠的跟着宗云海到了门口,说着:“不打扰大哥休息了”。剩下的几个人都看着宗云海的脸色,觉得他肯定不是去客房,哪知道。 “你们去前台开个房间休息吧,明天早上等我电话。”说完,他竟然转身回去了。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无奈的只好照办。 维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是柔和昏暗的灯光,他走进去几步,看见一个个子不高身材不错的男孩。 听见有人进来,穿着浴衣的男孩转回身。而维尔看见那一张脸的时候,在心里下意识的说了句——真漂亮。 “宗老大。”男孩怯生生的叫着。 维尔点点头一边脱下外衣一边走进去,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打量眼前的小美人。不论是容貌和身材,都是上乘的佳品,虽然不及祁宏那种成熟的俊美,却有着少年青涩的诱惑力,这样的美味送到嘴边,不吃就太可惜了。 “今年多大了?”维尔懒散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十八。” “真有十八吗?” “咦……十,十六。” 看着男孩紧张的表情真是惹人怜爱,维尔觉得自己有点欺负过头了,就对着他招招手。 男孩拘谨的走过去,任凭这位hei道上的大哥挽住他纤细的腰,白嫩的脸上浮出一片诱人的晕红。 维尔修长的手指瘙痒似的在浴衣里摩擦着男孩的胸口,轻声的问:“什么名字?” “程辉。” “学生?” “嗯。” 盯着男孩羞红的脸,维尔的手指滑落在了他的底裤上面碰触着青涩的嫩芽,继续问他“第一次?” 男孩扭了扭腰靠过去,低下头只“嗯”了一声,这样的反映让维尔不由得笑了。 挑开了只有一条带子系着的浴衣,男孩美丽的身体呈现在眼前。维尔打量了一番,仅仅是他的目光,就让男孩的身体有了反应。 看着小美人动了情,维尔笑着告诉他:“先去里面等我。” 男孩点着头有些狼狈的去了里面的卧室,等着被这位龙头临幸。 第72章 看着小美人动了情,维尔笑着告诉他:“先去里面等我。” 男孩点着头有些狼狈的去了里面的卧室,等着被这位龙头临幸。而坐在外面客厅的人却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夜色吸烟。 真么漂亮的男孩真是难得,就算以后包养起来都可以.只是,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事骗他,那男孩的反映怎么看都不是第一次,哪像阮少清,刚一碰他,就浑身紧绷僵硬的要死。 想到了阮少清,维尔心情一落千丈,刚刚被男孩撩起来的欲望也在瞬间消失,他的心裂开一个口子,无人能够填补。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男孩在卧室里不知道等了多久还不见宗云海进来,实在忍不住就披上浴衣出去看看。 岂料,宗云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研究着手里的文件,一副工作中的样子。男孩悄悄的走过去,还不等靠近他,他就突然说:“回去等我,看完了我就去。” 男孩不敢违逆他,他在外人的眼里是可怕的。所以,男孩只能规规矩矩的回到卧室的床上继续等,直到天亮了宗云海才进来。 “宗老大……”男孩有点委屈的看着他。 “睡着了?” “嗯,睡了一会。你,你现在要吗?” 维尔没有直接回答他,从钱夹里掏出厚厚的一打钞票放在床头柜上说:“我要去上班,你可以再睡一会,下午四点前离开就可以。”说完,维尔拿着外衣完全是要离开的样子。 “宗老大!你,你不满意我吗?”男孩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不,你很好,只是不和我的胃口。” 刚说到这里,横三和腾鉄众已经进来,维尔懒得解释,直接说:“先回家换衣服,你通知一下罗会长,让他上午九点准时到公司见我。”说完,维尔没有理会床上的小美人,离开了客房。 据说,就在当天不知道谁把小美人的事传到了祁宏的耳朵里,祁宏就撤了老虎的分会长职位打包送给了三爷,并叮嘱三爷要“善待”老虎。这件事,维尔默许了。 这一天上午,维尔找祁宏说道:“你抽空去看看海叔的公司怎么样了。” “那下午把你那俩保镖借我用用。” “干什么?” “带上你的人壮壮声势。” 维尔毫不犹豫就答应,把横三和腾鉄众叫进来,吩咐他们下午跟着祁宏办事。 下午,祁宏根本没去海叔的公司,而是带着横三跟腾鉄众去见了阮少清。 医院里,阮少清看见祁宏有点吃惊,怎么也没有事先联络一下就过来了。 暂时请了一个小时的假,阮少清邀请祁宏去医院的咖啡厅坐坐。而等在医院院子里的腾鉄众也要过去,被横三拉住了。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横三白了一眼,数落他。 “我也很想阮少啊,这都快两个月没见了。” “靠,就你想啊,大哥也想他。” 说到大哥,腾鉄众就一脸的郁闷,趴在方向盘上嘀咕着:“大哥和阮少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就谁都不理谁了呢?” “你有胆量去问他们本人啊。我说啊,是不是我眼花了,你看咖啡店左边的那个墙角。” “哪里哪里?” “左边啊,笨,你看的是右边。” 腾鉄众顺着横三指着的方向看,看了好半天,才惊讶地说:“不是四大金刚里的老二吗!他怎么在这啊?” 横三眼珠子一转,立刻嘿嘿的笑着说:“这还不明白,四大金刚只有大哥能用,老二在这说明就是大哥的意思嘛。嘿嘿,大哥还是放不下阮少啊。” 和横三相比,腾鉄众憨厚了点,对于什么情情爱爱的迟钝了点,所以他不明白横三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笨成你这样也不容易。你想啊,大哥要真是对阮少死心了,还能安排四大金刚来保护他吗?现在啊,阮少肯定也不好过,没看见他都瘦的没人样了。我估计吧,这俩人肯定是闹别扭,都耗着看谁先低头。” 两眼开始放光,腾鉄众当真以为大哥和阮少清没戏了,听横三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啊。不过,他们都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大哥是不可能先低头了,阮少清看起来也是够倔的,难不成祁宏这东宫的正主还要做和事佬? 咖啡店里,祁宏有点心疼的看着阮少清。说实话,他也很喜欢这个人,清清爽爽的气质非常的温和,骨子里却有他自己的坚持和原则,尽管在容貌上是个普通的人,但是阮少清的性格魅力足够吸引宗云海了。 只是,眼前的这个阮少清瘦的太厉害,害他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这才聊了不一会,阮少清就已经流露出想问什么却又极力忍耐的样子。 为什么他不肯直接询问宗云海的情况,这个样子分明就是…… “少清,最近身体不好?”避开敏感问题,祁宏开始旁敲侧击。 “老毛病了,不碍事。”阮少清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一口都没喝过。 “三义会变动很大,这段时间我们都很忙,到今天我才能抽空来看你。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工作上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转移了话题,他担心自己忍不住会问起那个人。 在逞强啊,可能这一点也是让宗云海着迷的地方吧。祁宏不打算跟阮少清打哑谜了,直接就问:“你跟云海怎么了?” 阮少清顿时愣了,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磕巴了好几句才能说出完整的话。 “我们……都需要时间。” “你终于开窍了,可喜可贺啊。”祁宏打趣着说。 “什么开窍了?” “没什么。最近他比谁都要忙,跟你差不多瘦的厉害,胃口也不好。每天最多只能睡三个小时,这段时间脾气也大了,没人敢惹他。” 终于听见了有关他的情况,阮少清的心里像打碎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想要多知道一点,可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安静的听着祁宏说话。可是祁宏就此打住不再提宗云海,天南地北的说了很多不相关的话,不一会就起身告辞。 目送着祁宏的车离开,阮少清神情落寞的转身回去。不过他没有直接回住院大楼,而是去了那个曾经和宗云海晒太阳聊天的小花园。 花园里很安静,阮少清坐在他们曾经坐过的长椅上,回想起当初的时光。那时候的事似乎有些久远,当时两个人谈了什么都有些记不清,只记得自己把他形容成了八只脚必须用显微镜才看得到的微生物。 这个微生物毫无预警的闯入了自己的空间,打乱了自己的生活,搅扰了自己的心境,拐了自己的感情。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认真思索,阮少清终于在乱麻中找到了答案,他喜欢宗云海。 因为什么喜欢,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都不知道。在分手后才意识到的感情让他错愕不已,自己明明就是个异性恋,怎么会喜欢上宗云海?这是奇迹还是错觉?阮少清自打发觉自己喜欢上宗云海以后,就一直在奇迹和错觉中纠结着。 他担心这种喜欢和宗云海的不一样,担心万一是自己误会了又会伤害到他。又?脑海里出现的这个“又”字,让他本人开始疑惑。为什么会出现“又”这种重复的概念?难道说,自己曾经伤害过他?因为什么,什么时候? 就这样,阮少清不断的给自己发出“因为什么”和“什么时候”这种他本人无法解答的问题。 转而,他又把自己推入了现实的残酷中。他在想着,就算能够两情相悦又如何?男人与男人之间不会有完整的家庭,他们不会有一纸婚书,不会有孩子。而一直憧憬着能拥有一个幸福家庭的他,难以接受这种事实。 也曾经下定决心要忘记宗云海,可惜,已经被拐走的心不听话,越是想要忘记就越是想念的要命。 阮少清走入了迷宫,举步维艰。 这时候的祁宏让腾鉄众把车停在医院附近,说道:“去把那四个人叫过来。” “啊,你也看见四大金刚了?” “废话。去叫过来。” 虽然还不知道祁宏要干什么,横三还是听从命令把四个人叫到了祁宏的面前。 祁宏站在车外,对四个人说了一大堆的话,听的横三和腾鉄众直瞪眼睛!随后,四个人点头离开,横三终于憋不住问了。 “祁宏,你说句老实话,你跟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屁事没有,从头到尾都是假的,他喜欢的人只有少清一个。刚才的话你们也听见了,都精灵点。”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心说,好戏要开始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阮少清在更衣室换衣服准备下班回家,从医生服的口袋里掉出一个薄薄的白色信封,他不记得是自己的东西,拿起来打开,从信封里面抽出了两张纸。 阮少清万分惊愣的看着手中金额不小的支票,随后又开打了折叠好的一封信。 “少清,三义会能躲过一场劫难你也有份功劳,这是你应得的一份。云海让我转交给你,我想你不会接受,但是他是我大哥,我没有权利在工作方面拒绝他。如果你不想要这笔钱,请不要找我的麻烦,直接把支票摔在云海的脸上好了。” 阮少清在更衣室里——石化了。 不管怎么拨打祁宏的电话就是无人接听,阮少清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想要去那个警察的家里找,却又觉得不妥,在家里转来转去到了深夜,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突然想到了横三跟腾鉄众,阮少清这才把电话急急忙忙的拨过去。结果,去也听见横三说吧:“阮少,你饶了我吧,祁宏都没办法把支票拿回来,你就是给我十斤的熊心二十斤豹胆我也不敢啊。” 被横三拒绝了以后,阮少清那股子倔劲来了,他就不信找不到敢交还支票的人。于是,他又找到了腾鉄众。 “阮少啊,你想我早点被大哥做了是不是?明白的说吧,这事除了祁宏谁都办不到。” “问题是我现在根本找不到他。” “得了,我当回小人,你可千万别说是我的说啊,祁宏在家里,地址是滑翔路红阳街56号。” 挂断电话的腾鉄众一扭头看看正在大吃特吃中的祁宏问:“这么说没错吧?” “行,剩下的就看四大金刚能不能做的漂亮点了。云海那边呢,横三别把事给我办砸了。” “不能不能,横三刚才就来电话了,说大哥就在房间里,东西他也准备好了,现在就差阮少了。” 一口红烧蹄筋进嘴,祁宏微微的笑,心说,可算抓着机会报复宗云海了! 阮少清坐立难安,也没办法等到明天再去找祁宏,于是,他拿了件外衣就走出家门。 候在楼下的四大金刚看着阮少清出来,就下了车跟在后面。半个小时后,阮少清走出地铁急匆匆的专程另一条路线,等在购票队伍最后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有一段对话就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进行着。 “他怎么还没发现?” “我们跟的远了?” “别逗了,刚才我跟他不到一人的距离,他根本就不看我。” “阮少是不是早已发现了,装着呢?” “不可能,我估计是他呆的太厉害了。” “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我有办法,等会看见我招手,你们就出来。” 对话结束,四大金刚其中的一人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阮少清有些急躁的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正琢磨着要不要改叫计程车过去的时候,后面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少清回头看,好半天才说:“你,是谁啊?” “戴上眼镜就认不出来了,是我啊,阮少。” 看见这男人摘掉了墨镜,阮少清这才认出是宗云海身边的保镖,略有些惊喜地说:“这么巧啊,你也要买票吗?” 角落里雷倒三位弟兄,着阮少清何止是呆,简直就是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第73章 奋勇出击的兄弟在无语中振作起来,拉着阮少清就到了一旁人少的地方说:“阮少,你马上回家去。” “为什么?” “因为晚上很危险。”说着,他一招手,刚刚爬起来的三位兄弟就走了过来。 看着他们四人同时出现,阮少清也有些意识到不是巧合了。 “阮少,大哥一直安排我们暗中保护你,最近道上不太平,你不要这么晚了还跑出来。万一你发生什么事,我们四个可担待不起。” 阮少清心潮起伏,却只能闷闷的说:“我根本没什么,不用这么担心。” “我们知道你和大哥已经完了,要不他能包养小情人吗。他吧……” “你说什么?”阮少清突然大喊了一声! 故意装出说漏嘴的人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大有打死也不再开口的架势。可阮少清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抓住那人的衣服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阮少啊,这事我们不该多嘴,你听完也就算了。其实大哥担心你会出意外这其一,其二吧……”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大哥说,在事情没有完全平息以前,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找他去理论,大哥说不愿意见你,就安排我们保护着,以防……” “以防我有借口去找他?” 四个人不说话算是默认了。阮少清怒火焚天,恨不能立刻掐死宗云海那个混蛋! “他在哪,宗云海在哪里?”红了眼睛的阮少清逼问混蛋的下落。 “不说,我们不能说。”四人统一说辞,就是要勾着阮少清火上加火! 在酒店里的走廊里,横三小心翼翼勾兑着加料的红茶,完了以后,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宗云海的房间。 房间里,维尔让横三去休息,横三却磨磨蹭蹭的不肯离开,把红茶放在桌子上瞄了一眼自家大哥。 “去睡吧。”维尔看着文件资料,头也不抬地说。 “我去休息了,大哥有什么事就叫我。”说完,横三偷偷的贼笑着离开了大哥的房间。 你方唱罢我登场!横三刚走不久,门铃想起,维尔还以为是手下人给他叫来宵夜,就起身走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维尔有些意外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冷了脸问:“你怎么来了?” 这个曾经被被他冷落了一个晚上的漂亮男孩,神色紧张的看着他,小声的说:“我,我想来,还你的钱。” “那些是给你的,不用还。我还有工作,你走吧。” “等等。” 被抓住了衣襟,维尔有些不耐烦了,问他:“还有事?” “能不能,谈谈?” “谈什么?我对你没有兴趣,你最好也不要再来招惹我。回去吧。” “我喜欢你!” 维尔彻底没耐心了,气恼的就说:“那群臭小子都他妈的睡死了,横三,滚出来!” “宗老大,我是真的喜欢你。”男孩勇敢的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 低头看了一眼,维尔有点心软了,因为他看见男孩脸上明显的伤痕和眼泪,不管这眼泪是真是假,他终归是个可怜人。如果自己心中不是已经被人占满,八成会接受他吧。 “行了,我又没碰过你,哭什么哭。被老虎打了?” 男孩在他怀里点头,呜咽着说:“虎哥怪我没伺候好宗老大。” 维尔叹了口气,只好说:“你好像叫程辉吧?” “嗯。” “程辉,我不会接受你,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老虎那边我会教育他,你也不用再担心了。明天去我公司找个叫祁宏的人,有什么困难他会帮你解决。以后要找一个真正疼你的人,不要随便出卖自己。” 男孩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人惧怕的hei道老大,难以置信自己听见的话,直到看见这个高大的男人露出大哥哥一般的笑容,他才换然大悟,是自己走了弯路却遇到了贵人。 “谢谢宗老大。”男孩激动的难以言表,踮起脚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最真实的一个吻送了过去。维尔没有拒绝他,就当是赚到外快了吧。 无巧不成书,这时候从四大金刚嘴里挖出宗云海下落的阮少清刚好从电梯里走出来,真是看的清清楚楚。 “宗云海!”暴吼了一声,阮少清疾步走过去,把手里的支票狠狠的摔在他的脸上,转身就走。 一直在角落里偷笑的横三这时候发现自家大哥竟然惊愣的没反应,一步冲出去就喊:“大哥,是阮少啊!” 正在用自己所有的热情感谢宗老大的人一见这阵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他还要去向祁大哥报信说任务完成,嘿嘿,祁大哥这时间掐的真准啊。 听见横三的喊声,维尔这才猛的惊醒。 “少清,你误会了!”拖鞋都跑丢了,终于在阮少清进入电梯前把人抓住。 “滚!”气的什么话都不会说,阮少清用从来没打过人的拳头使劲给了宗云海一下,对方吃痛也不放手,干脆直接拦腰把他抱住,任凭他叫骂捶打也不放手,快速的朝房间里去。 关上了门,维尔一回头脸上就挨了一拳,不得不放了手。不过他站在门口死活都不让想杀人的阮少清出去。 “你误会了,少清,先冷静点听我解释。”维尔不知道他怎么会来,先把刚才的事解释了再说。 “去找你的小情人解释吧,我跟你没话!” “什么小情人,那是……” “随便吧,是什么都无所谓。我自己瞎眼看错人,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只是来把支票还给你,宗老大,我以后再来找你,就是,就是……”他想不出什么最恶毒的诅咒来说,只有就是就是的结巴着。 “什么支票?“维尔懵了。 这时候阮少清哪还顾得上支票的事,一把抓住宗云海的肩头就要扯开他,还说道:“你给我记住,我不会让你看轻,搅进你们那点破事的时候我半句怨言没有,现在也一样。就算以后发生什么,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我们之间彻底断绝一些关系,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宗云海这个人,以后也绝对不会认识。” 心里很痛,也很生气,不明白他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处于极度愤怒状态中的人跟他慢条斯理的说根本没用,维尔瞪了眼睛反手扣住他抓在肩头的手腕就扭了过去。 阮少清哪里是宗云海的对手,手腕扭的生疼,身体本能的弯下腰,就被后面粗暴的人卡住了后脖颈。 “今天不说个明白你就别想离开!给我进去。”维尔手下不留情,押着阮少清就进了房间,把人狠狠的推在了沙发上。不等阮少清继续炸毛,维尔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就把人捆个结结实实。 “宗云海,你想干,嗯!” 不想再听他说些刺心的话了,维尔把搭在沙发背上的毛巾塞进他的嘴里,彻底封住他的嘴,威胁:“不想我现在就强奸你就给我老实点!”这时候他没了耐心,想了这么久的人终于出现了,却说出伤人的话,他要如何继续温柔待他? 这段时间以来的隐忍和思念,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中的苦涩,忘不了他,舍不掉他,拼命的克制着不去看他,就连以后该怎么办都不知道。他如此混乱,而这个人却狠得下心来刺激他! 被维尔的威胁吓到,阮少清强压着怒火瞪着宗云海,只见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面前。 “你说的支票怎么回事,等一会要好好说清楚。现在我给你时间冷静下来,直到你能跟我好好说话为止。”说完,维尔点燃了一支香烟,就这么看着他。 他的眼睛很冷漠,跟以前的宗云海判若两人,阮少清发觉这男人真的怒火了,但是他心里的怒火要比他的更加强大。他与他就这样眼瞪着眼,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维尔手里的烟一只接一支,半包都抽完了还不见阮少清的眼睛里少一点怒气,他随后又在烟盒里抽出一支,却被阮少清一脚踢飞。 “怎么,肯好好说话了?”维尔冷漠的问。 阮少清忍着火气点头,心说,如果不跟他谈,怕是会绑一晚上都说不定。 维尔放下烟盒,从他的嘴里拿出了毛巾。 “手也给我打开。”阮少清说道。 “看你态度再说吧。好了,先告诉我,支票是怎么回事?” “少装傻!你让祁宏给我送了一千万的支票,说是我应得的一份。我不要,你痛快拿回去。” 祁宏!终于明白了,原来是祁宏搞鬼。维尔刚才还打算着抓住怂恿阮少清的人以后好好教训一顿,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祁宏呢,他的话根本不能下手啊。 维尔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祁宏骗你的。我知道你不可能收取一分钱,根本就没打算过给你。我只是让祁宏有时间去看看你,告诉你那些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安心的生活而已。” “咦,祁宏骗我?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恶整过他一次,他是存心报复我。不过,你就为了一张支票来找我?” “见你的鬼去吧!我巴不得,你,你干什么?”看着宗云海又把毛巾拿起来,阮少清怕了。 “好好说话,我就不会堵住你的嘴。”摇晃着手里的毛巾,维尔受够了他呆头呆脑的冲动。 可恶,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阮少清愤愤的瞪了一眼,说:“你安排四个人保护我也是假的?” “是真的。我担心你,所以让他们在你身边,你怎么知道的?”维尔想,他吩咐过的,只准在暗中保护,绝对不能让他发现。 “不用你过问。” “你就为了这两件事跟我发这么大火?” “我吃饱了撑得来找你麻烦?我告诉你宗云海,就算我被谁杀了也不会来找你算账。你不愿意见我,我还不想看见你呢。你以为谁都要把你当成宝贝,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坎上?你以为自己是谁?” “哈?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什么时候……“ “闭嘴!我怎么就看出来你是一个见异思迁薄情寡义的人,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会坚持下去,转回头你就包养情人,我算是看清你了,宗云海,你……” 乱了,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祁宏那家伙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话啊?维尔这才察觉到,得罪祁宏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制止不了了阮少清不停的怒骂,维尔站起身在他面前焦躁的踱步,他不停的走,他不停的骂,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维尔才突然冲到阮少清的面前,抓着的肩头说道:“你再不闭嘴我现在就上了你!” 可惜,这招也没用! “去上你的小情人,少用这个威胁我!你宗老大招招手,等着跟你上床的人都能有一个连,我算什么,不过就是你打发时间的一个笨蛋而已。我真是个笨蛋,怎么会为你这种混蛋苦恼,我……” “少清!根本没有什么情人,刚才那孩子的确是手下人送我的,不过我没要他啊,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啊。” “你当我三岁小屁孩?” “小屁孩都比你强!我没要他,我手下那混蛋打了他,我答应会帮他解决问题,他出于感激才吻了我。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有了另外的人会让他走,追你回来吗,呆瓜!” 虽然后面的称呼很让人生气,可他说的倒也在理。阮少清怒视着,还是没有消气的样子,维尔就赶忙继续解释道:“那四个人的确是我安排去保护你的,但是我根本没说过什么不想见你这种话,祁宏是存心报复我才会让那四个人这么说。你呀,怎么也不好想想,我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吗?” “为什么不是?那天我不过是说就想安静几天而已,你马上就说不会再见面。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这可是真话,当时的他根本没想过要彻底断绝往来,只是那时候的头脑太乱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也难以表达,结果就被宗云海那彻底扯断了关系的冷漠震惊到,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 第74章 听见阮少清的理由,维尔放开手,落寞地说:“当时我很难过。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是很狡猾,有时候还有点阴险。但是面对你的时候我从来没动过任何心机,我以为,我在你眼里唯一可取的只有真诚这一个优点,没想到,你会彻底否决我。我把你当成是贴心的人,可以在尔虞我诈的世界中给与我温暖的人,我知道自己一直在强求你,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放手。你说不能相信我,你说我陌生……” 说到这里,维尔叹息着坐在了椅子上,那种孤寂的感觉就像一条坚韧的绳索紧紧的缠在他的身上。 “少清,当时我就想是爱错了对象。我不是在怪你什么,而是真的认为自己不该爱上一个异性恋者,太辛苦了。我想放你自由,也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可惜啊,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我过的更辛苦。”说着,维尔伸出手解开了阮少清手上的领带,给了他自由。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阮少清一直在看着对面的人,也一直听着他说出的话,原来,伤了他的不是临时分别的决定,而是…… 困扰已久,拿捏不准自己是不是曾经伤过他,也没有想到,他也有这么敏感纤细的一面。那么他,他说那时候想要放弃,后来了?现在呢?此时此刻,他考虑的是放手还是延续?不管他在想什么,这一次,一定要说出该说的话! 整理了一下心情的阮少清,吞咽了唾液滋润干燥的喉咙:“云海,当时我并不是要,咳咳咳……”刚才骂的太凶了,阮少清口干舌燥的直咳嗽。 维尔笑了笑,拿起横三放下的红茶给了他,说道:“喝点水润润嗓子。” 阮少清有点不好意思的接过来,一口气喝光了红茶。 “我是说,当天我并不是想要彻底和你互不往来。我只是,只是……” “我明白。发生的事情太多,你一时间整理不清,而我在你的心里有需要重新定位,所以才想要安静一段时间。其实,当时我也很混乱,害怕你讨厌我或者是,怕我,我们都不冷静的做出了决定。” “嗯。”同意了这一点的阮少清点了头。同意也讶异宗云海总是能看透他的心。 误会解除了,痛苦的原因也找到了,阮少清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不免非常的尴尬。 看着阮少清的样子,维尔心里装着满满的幸福,如果他不是吃醋,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火气,如果不是喜欢上了自己,也不会吃醋。那扇关闭的门,似乎已经敞开了。 维尔起身慢慢的蹲在阮少清的面前,仰着头看他,露出微笑,希望自己的微笑能给心爱的人以温暖和安全感:“少清,别怕我,在你面前我不是什么三义会的龙头,也不是什么阴险狡诈的家伙,我只是一个爱你的男人。” “你,你突然说什么胡话。”拒绝他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但是脸上忍不住的笑容和红晕似乎透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少清,我们和好吧。” “又不是幼稚园的孩子,你……” “我喜欢和你这样说话,感觉被你管着,挺好的。” 他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可爱?阮少清别过脸去,担心自己越看他就觉得可爱。这房间的温度好像有些高了,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发热,阮少清打开衬衣的领口,想要散散热气,还没有落下的手就被宗云海拉住,不肯放开。 “说句话啊,少清。”蹲在阮少清的跟前,维尔轻轻的摇晃着他的手,像是在撒娇,。也像是在耍赖。 “好了,答应你就是。不过要约法三章。” “说说看。” “一,不准随便动手动脚。二,不准再插手我的工作。三……算了,就这两条。”想来想去,阮少清只有两个要求而已。 “好,我答应你。那下周我们去约会吧,这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你,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做点准备。登山可不是说去就能去的,要准备很多东西,我还要去买帐篷,所以,嗯……” 突然而来的吻堵住了他的嘴,阮少清全身紧绷了起来,完全是下意识的推开他。 “你刚说答应我!”这人脸皮太厚,就算这样提醒他好像也没用。 “我想你,这么久没见了,我想你。” 看着宗云海眼中的渴求,阮少清仅仅是稍微愣神的功夫,就被他趁虚而入。徒劳无功的挣扎似乎只是走了一个形式而已,当他的舌舔了自己的唇,挣扎就颓软下来很快的放弃了。 亲吻不像前两次那么热切,温温柔柔的很舒服。阮少清悄悄的睁开眼睛看着他,他脸上尽是陶醉的表情,这让阮少清感觉着自己被他当成了宝物。于是,第一次,他回抱了他,第一次,他主动张开嘴放了他的舌头进去,第一次他放松自己躺在他的怀里。于是,这房间里的温度就更高了。 阮少清这样拙劣的回应足够让维尔欣喜若狂,恨不得直接把人压在沙发上吃干抹净。他的手难以忍耐的钻进了衬衫的里面,急躁的掠取肌肤的触觉。 “等等,云海,你……” “只是接吻而已,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你……”再次被他抱住了,阮少清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就被他狂热的亲吻打乱了思绪,迷迷糊糊的想着,这房间也太热了。 他的手很老实,没有在到处乱摸,只是抱着自己越来越用力。嘴唇已经开始有些疼了,他又是咬又是吸的,像是亲多久都不够。舌头被吸了过去和他的纠缠在一起,阮少清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燥热,下面的某个地方竟然已经有了反应。 想着这样下去怕是要坏事的时候,宗云海的身体贴的更紧了,阮少清的脑子越来越混乱,似乎只是这样亲吻根本无法满足,他抱着宗云海背脊的手游走到头顶,略显急躁的揉弄着他的头发,毫无意识的发出诱人的喘息声。 不让我碰就不要这么积极啊,维尔快要控制不住了,怀里的人就是在折磨他,再继续下去他无法保证不会兽性大发。 “少清……”放开了他,维尔气喘吁吁的想要结束这次亲热。可一看怀里人的脸色就觉得不对劲了。 “少清,你怎么了?” 他脸色红的异常,呼吸急促,双腿之间已经高高隆起。维尔这种道上的老手当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你怎么吃药了?” “什么,什么药?”阮少清的眼神开始迷离,身体不由自主的靠了上去,索取刚才那销魂的体温。 “兴奋剂,就是春药啊!你,你不可能,啊!”说到这里,维尔恍然大悟。 “什么春药,我,我没吃。”仅剩下一点理智的人贴在宗云海的怀里,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大的诱惑力。 “刚才那杯红茶,横三是没这个胆量做,一定是祁宏!妈的,他下手也太黑了。明天抓着他……”顾不得发泄怨气了,维尔发觉阮少清已经抱上来吻住了自己。 “云海,云海,我现在是不是很危险,别动了云海,我也想吻你。” 抓住扑上来的阮少清,维尔心想,你想吻我这是好事,可少清啊,这么下去我就真的忍不住了,到了明天你还不掐死我啊。 “少清,你这样是吃了药的原因,如果你不控制点,我们肯定会发生关系。我可不想做让你后悔的事。” 被药物支配的人依旧紧靠着他磨蹭着,他只能一把按住阮少清发热的头,制止那点火的亲吻,维尔必须让他清醒些。 “少清,振作点,我去给你倒杯冷水。” 被大力推开的阮少清终于找回了些理智,他也明白了眼下的情况,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控制体内暴走的欲望,可是,就算喝下维尔拿回来的冷水也无济于事,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渴望宗云海的碰触。他不敢去看宗云海,生怕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了,只能卷缩在沙发上备受煎熬。 维尔急着团团转,想伸手却又不敢,看着阮少清窝在沙发上那拼命忍耐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只好说:“少清,我用手帮你弄出来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我,我自己来好了。” “我送你去卧室,放心,我在外面等着。” 阮少清点点头,让宗云海把他送进了卧室。 看着床的维尔真是觉得自己要多倒霉有多倒霉,少清好不容易相信他了,这时候他要是把人吃了,估计以后就真的会断交。所以,他只能把手纸毛巾这种东西放下,灰溜溜的离开卧室。 看着宗云海关上了门,阮少清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解开了裤子的腰带和拉链,自己的手握住自己的热源,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药物的作用居然这么大。 他很少自己解决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的手在拙劣的摆弄下也让身体得到了快乐,他原本浑浑噩噩的脑子里竟然出现了和宗云海拥抱的画面,不知不觉的在攀上顶峰的那一刻,叫着:“云海,云海,啊,云海……” 此时的维尔刚从浴室出来,不是他还有闲心洗澡,而是他必须洗个冷水澡降降火,要不然会控制不住冲进卧室。 这才刚走到卧室门口想听听里面的人是不是完事了,就被那一声声的呻吟弄的欲火重燃。 推开门就闯了进去的维尔被眼前的画面刺激的差点流鼻血!他的少清半裸着在安慰自己,脸上销魂的表情无疑就是犯罪。这时候,维尔早把答应过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纵身就扑了过去。 “少清,少清,给我吧,你这样我也难受。”说话的功夫手也没闲着,三下五除二就脱去了两人剩下的衣物。怀里的阮少清就像行走在沙漠上的人看见了一条清水河一样,紧紧的抱着,索吻。 天雷勾动地火,体内的水份快被蒸发干净,只想索取对方的津液来滋润,就是这样,阮少清的脑子里还是残存着一点点的理智。 “云海,不行,我还,还没下定决心。这样做,会,会坏事。推开我,快点。”未成熟的果实落地,只会扼杀真正的甜美。阮少清绝对不想伤了自己也伤了他。 懊恼的咂舌,心说,能推开你早就推开了。看着阮少清痛苦的样子,维尔也顾虑到,想要让异性恋的男人心甘情愿躺在下面被同性进入,难于登天啊。可事到如今,根本无法放开他。因此,维尔把心一横!翻了个身就让阮少清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宝贝,你来吧。” “什,什么?” “你来上我,你接受不了在下面,上面估计就没事。” 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宗云海竟然甘心在下面,这让阮少清惊愕不已。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点!”说着,维尔拉着阮少清的手摸到了自己最隐私的地方,肯定地说:“进来。” 脑袋里轰地一声,阮少清仅存的理智彻底灰飞烟灭了。掰开宗云海的双腿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见鬼!”差点疼死的维尔怒吼了一句,死死的抓着阮少清的手臂。少清什么都不懂,半点前戏没有,就直接这么进来,自己没疼死真是多亏了傲人的忍耐力。 紧致、灼热、湿润的肉壁紧裹着自己的火热,阮少清发了疯似的开始发泄着,无法顾及下面的人被他弄的苍白了脸色。 阮少清没有一点经验,也不知道控制自己,只是一味的猛攻猛攻再猛攻!把维尔疼的只能咬牙死挺,还要听着耳边阮少清那诱人的呼唤。 “云海,云海,好舒服,我,我好舒服。” 你是舒服了,我他妈的快疼死了!这话没敢说出口,只能抱着阮少清任他折腾,好在上面的人能够抽空来亲吻他的唇,这才让他感觉好一点。 吃了药的人不是一次两次以后就会安静下来的,阮少清在他的体内根本没有退出去,就开始了第二次,第三次,而维尔可是一次都没痛快过呢,只能在阮少清使劲折腾的时候自己安慰自己。 销魂灼骨的快乐让阮少清不能自拔,看着下面的宗云海自己握着那硬挺的东西不停的摸弄着,这简直就是最大的刺激,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阮少清狠狠的冲了几下,把下面的人弄的快要骂娘。 “你轻点啊,我,我是第一次被人上,你也不知道温柔。啊,少清,宝贝,你捅错地方了,腰,腰,高点……不是你的腰,是我的腰,枕头垫我腰下面。” 维尔这个想哭啊,没见过他这么倒霉的,被人上了不说,这中途还要开个讲座教他怎么做。 “云海,你好棒。” 废话!你要是肯让我在上面,我更棒。 就这么折腾到快天亮了,阮少清才累的昏睡在他的身上,至始至终都没有从他身体里退出来。 第75章 刺眼的阳光终于把阮少清唤醒,他只觉得浑身乏力,特别是腰。这清醒以后就把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了,立刻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摸了摸还有余温,说明宗云海也是刚刚起来。阮少清掀开被子就要出去找人,却在床单上看见了鲜红的血迹,这心里就咯噔一下子。赶紧下床披上件浴衣,腰酸腿软的就离开了卧室。 客厅旁的浴室里传来流水声,阮少清推开了门,就看见宗云海坐在浴缸边上龇牙咧嘴的冲洗着下身。 “云海。”阮少清这个尴尬啊。 “你醒了,帮我把手巾拿过来,啊,见鬼,疼死我了。”维尔一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又疼出一身的汗。 阮少清红着脸把毛巾给他,看着他擦去腿上白色的和红色的痕迹,真想在地面上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你干什么啊,我这身子昨晚你哪没摸过亲过,现在才害羞?” “我……” “话先说明白啊,我可是言而有信,你没点头我就不上。” 虽然他这话说的没错,可,可总觉得哪里别扭。阮少清不好意思反驳,谁让他昨晚把人家吃了个精光呢。 “行了,别傻站着了,帮我个忙,去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拿条新内裤给我。” 就是这样从拿新内裤开始,阮少清这一整天都被宗云海呼来唤去的使唤着,而阮少清是半点怨言没有,看着他连坐都坐不了的身体,是又愧疚又心疼。 中午的时候,腾鉄众把买来的午饭送过来,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的阮少清像门神一样堵着没让他进去,接过了饭菜在门口就把人推走了。腾鉄众在门外边石化了N久,冲回他和横三的房间叽里呱啦的说明了刚才的情况,结果横三也石化了N久。他们分析来分析去,其结果…… “铁众,你说大哥能做了我吗?” “是我肯定会。” “祁宏能救我不?” “是我肯定救。” “那你说,那杯红茶到底谁喝了?” “什么红茶,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铁众,高啊。”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横三决定向腾鉄众兄弟看齐! 再说房间里的那两个人。阮少清坐在床边拿着勺子正一口一口的喂宗云海吃饭。 “热不热?”阮少清体贴过头地问。 “不热。你别光是喂我,自己一口还没吃呢。” “没事,等你吃完了我再吃。要不要喝水?” “要。” 阮少清立马送来清水一杯,他却说:“我想喝奶茶。” “那我打电话叫一杯好了。” “我想喝街上买的那种。” “你等等,我去买。” “顺便买点药回来吧,我怕会烂掉。” “别胡说八道,你自己先吃饭,我去买。” 看着阮少清离开以后,维尔笑的倒在了床上。虽然亏了血本但是赚回来的更多,这一次以后阮少清就算想甩了自己也不可能了!他那个脑子里无非就是想着什么家庭啊孩子啊这种事,虽然这些问题很重要,可他已经看上了他,不管什么理由,都不会放手。所以,阮少清就只能能认命了。 不过,有仇不报非君子!维尔拿出电话就拨给了祁宏。 “喂,昨晚怎么样,你把少清吃干净了吧,不用谢我,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电话里,祁宏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落井下石。那杯加了料的红茶是给宗云海准备的,哪知道阴差阳错的被阮少清喝了。 “祁宏,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把你扒光了扔小黑被窝里去!这事我要是干不出来,就天打雷劈!” 祁宏那边肯本没当回事,爆笑的声音几乎震聋维尔的耳朵,气得他直接挂了电话。 威胁过祁宏以后,他把电话又打给了横三。对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不等他说话,就哭天喊地的说:“大哥,这可是祁宏逼我的啊,我是无辜的。” “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和铁众还有那四个废物,扣去一年的薪水!” “大哥啊,我们是无辜的啊……” 维尔笑着挂了电话,他心里也明白,祁宏那边一定会补偿他们。 阮少清回来以后,先看着宗云海把奶茶喝完,这才红着脸说:“我帮你上药。” 阮少清难为情,维尔可大方的很,脱了裤子就趴在床上,还说:“轻点啊,可别像昨晚那么使劲。” 阮少清被他说的无地自容,只好闷头查看伤口,这一看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竟然把他弄成了这样,忍不住说:“云海,对不起。” “什么意思,吃完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不是不是,你误会我了。我,我不是有意伤到你的。” “我知道,过来,先让我亲一口。”扯了一把阮少清就倒在身边的位置上,维尔毫不客气的吻他。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都没有离开过酒店的房间,主要是因为宗云海的身体问题。其实,伤口也没那么严重,阮少清身为医生他最清楚不过,可某个人就使出浑身解数装作“我不行了”的样子给他看,弄的阮少清那罪恶感是越发的沉重。只好请了几天假昼夜不分的照顾他。 吩咐横三把工作都拿到酒店房间这边来办理,工作要即使处理,还要时不时的把人抓进怀里乱亲乱摸一通,人家阮少清少有反抗的意思,他就苦着脸说人家提了裤子不认账,阮少清是吃人的嘴短,只好让他捏圆搓扁可劲的折腾。 到了晚上,维尔就觉得装病这招太愚蠢了,他那病歪歪的身子自然不可能做些什么,只好乖乖的抱着阮少清睡觉,这样,他也没少折腾人家阮少清。 大半夜的就说:“少清,我口渴。”于是,阮少清迷迷糊糊的去给倒水。刚喝完水,他又说:“少清,我腰疼”阮少清撑着沉重的眼皮给他按摩。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天色亮了。而这位三义会的老大,不等人家阮少清睡个饱,就把人摸醒:“我想吃楼下那家的瘦肉粥和烧卖。”阮少清脸都不洗,穿上衣服就出去给他买早餐。 这位祖宗在工作的时候总算消停一会,末了,还要硬拉着阮少清当他的靠垫,口口声声说:“我屁股疼。” 三天下来,阮少清怀疑自己抱过的这个男人是不是皇帝托生的?虽然总是会露出苦恼的表情,但是他也无法否认,跟这位祖宗的感情直线上升。 三天的甜蜜生活过去了,于第四天的上午,阮少清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坐上了宗云海的车,身边的人笑的极为欠修理,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像块黏性极佳的狗皮膏药。 “你好好坐着。”前面还有两个人呢,真是不知道节制。 “少清,搬去我家住吧。”维尔趁机提出要求,只是想每天都能看见他。 “别开玩笑了,我自己有家,为什么要去你家住?” “我们现在已经……” 突然被阮少清捂住了嘴,维尔像是浸在蜜罐里一样的幸福:“那你保证每天都跟我见面,我就知足了。”虽然知道他不会答应,试试也没有坏处。 “每天?我还要上班工作,你好像也很忙吧?” “只要想见面,总会抽出时间的。” 阮少清红了脸嘀咕了一句:“再说吧。” 维尔没再继续要求他,其实在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把阮少清送回家,维尔磨磨蹭蹭好半天才离开去公司上班。 车上,维尔玩笑似地说:“横三,你小子哪找的药,那么大劲?” 横三嘿嘿的笑,没敢说实话,第二天就被祁宏威胁过了,敢透露药的来源就杀无赦! 半路上,维尔接到了黑楚文的电话,说是已经回来了。维尔觉得有些奇怪,距离黑楚文去调查蟠龙组分公司的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怎么会这么久? “铁众……去蓝田街的公务员小区。” 打转方向盘,车子朝蓝田街的方向驶去。 敲开了黑楚文家门,维尔开口就问:“这么久才回来?” 黑楚文一看宗云海,突然捂着嘴笑了。 “你笑个屁!” “我,不好意思,宗老大要不要坐这边的沙发,那椅子有点硬。” 难得,维尔脸红了。狠狠瞪了一眼捂着嘴低着头笑的快缺氧的黑楚文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脚。 “抱歉,不开玩笑了。我到G市的调查结果很明显,蟠龙组的分公司什么事都没有,赵群安排赵晶晶回去是要她翻查五年之内所有的账目,把分公司的人手进行一次大换血。”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一瞬间,维尔也笑不出来了。 “对,所以,赵群在谋杀南叔等人的问题上就有了最大的嫌疑。另外,我还发现一件事。” “什么?” “在G市,出现了风点。” 维尔猛的一惊:“消失了大半年的风点毒品怎么会出现在G市?” “我就是因为要调查这个所以昨天才回来。究竟是谁在贩卖不知道,谁是买家也不知道。风点在黑市上少的可怜,只有不到五个人在做,我每查到一个人他们都会被杀,我找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那家伙的尸体还是温的。” 维尔想了想,问道:“会不会是你们内部有问题?” “不可能。这一次我是单独行动,别说局里的其他人,就连付局都无法掌握我的行踪,你说的这一点不成立。” “那你打算接下里怎么办?”维尔问道。 “我和付局商量了一下,我明天G市继续调查风点。他负责在这边调查南叔等人的命案,主要针对赵群。你也要小心点,我总觉得赵群最近肯定会有什么行动。” 维尔想了想,说道:“我估计,在我吞了八个帮派以后他就坐不住了,他是打算彻底把我的三义会吞进他的蟠龙组,现在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壮大起来,八成是想着在我羽翼未丰之前下手。最近,他也很少让赵晶晶接近我了,结婚的事也不再像以前提个没完。” 他说完,黑楚文就皱起了眉头,说:“这不对啊。那种老狐狸要是准备对你下手,应该继续让赵晶晶接近你,并且和以往甚至比以往还要频繁的催促你们的婚事,以达到让你毫无察觉的目的。” “赵群办事不能用常规来判断,首先,我们就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了魏恒的小娄子。虽然小娄子是去暗中调查他,可那种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不可能查到什么,他让手下人杀了小娄子这一点根本就是多此一举,还会惊动魏恒。” “宗老大,你别忘了。魏恒到现在都没有查出究竟是谁杀了小娄子,而他跟赵群翻脸的这事,也不是光因为一个小娄子。祁宏曾经说过,魏恒和赵群翻脸是名则保身,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赵群故意激怒魏恒,让他先把这层窗户纸撕破,进而谋划下一步的事情。而风点突然出现在G市,肯定与这有关。” “我们还没有掌握的线索太多了,你在G市查到什么线索马上告诉我。我们表面上看起来掌握着先机,其实,非常被动。” “怎么说?” “从头到尾,我们都知道是赵群在搞鬼,可是,一星半点的证据都没有。老狐狸做事太干净了,我们明知道是他,也不能有任何行动。” 这话让黑楚文陷入了沉思。他明白的很,计算宗老大以目击证人的身份站出来指证,最多也就是抓了赵群的那个保镖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谁也没有证据动他。 维尔和黑楚文谈了很久才离开,回到公司的看见祁宏他就怒火冲天地说:“你就这么小心眼,连药你都用上了,我可是在你清醒的状态下做的光明磊落,你也太阴险了。” 祁宏冷着脸,淡漠的告诉自家大哥:“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三天都没来上班的大哥多少也照顾一下工作。” 看着祁宏没事人一样的照常工作不理睬他,维尔气的牙根直痒痒。论嘴上功夫,他可玩不过祁宏。 第76章 在家里睡到下午四点多,阮少清打算去卖点东西回来做饭。这一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宗云海,虽然仍然在纠结中,只要一回想起两人那次火热的结合他的脸就开始发烧,嘴角开始上翘。 他没有后悔拥抱了宗云海,就是觉得自己做的太过火了,让他三天都没能去上班。而宗云海甘愿被他拥抱,这一点也让他体会到了宗云海的感情和真诚。若不是爱的深,他一个hei道上的龙头怎么会愿意躺在别人的身下承欢? 想到这里,就觉得什么家庭什么孩子也没有那么重要了,这三天的时间,他与他像是生活在天堂一样,自打有了第一个恋人到现在,阮少清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即使那三天被宗云海呼来唤去的,阮少清仍然觉得幸福。就连每次和他亲热都不想再抗拒了。 这个八只脚的微生物,到底还是成功的捕获了自己的心。 转眼就过了七八天。这一天的上午,阮少清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明明和宗云海长聊了一个多小时刚挂断电话,怎么转眼就开始想他了?关于这一点,阮少清非常坦诚的承认并且接受,他喜欢宗云海,不管他们用电话聊多久,看不见他就是想。 不自觉的笑了,阮少清还是第一次体会到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这样甜蜜。 下午下班以后,阮少清买完东西回家开始做晚饭,阮少清像是个初恋的男孩魂不守舍,不一会的功夫弄错了好多事情,他只能苦恼的笑着,继续回味他那个叱咤风云的宗云海。 很简单的家常便饭,只是因为阮少清的心不在焉足足近两个小时才做好。这第一道菜刚刚放在餐桌上,门铃就响了。 “来了,谁啊?”阮少清走出厨房去开门。 “我啊,开门。”还没打开门,就传来了宗云海的声音。 “你,你怎么来了?”虽然嘴里说着不大中听的话,阮少清的脸上却早就露出了笑容。 “饿了,来吃饭。” “进来吧,刚做好。” 高大的男人走进去的时候自然的把外衣脱下来交给阮少清,径直走进了厨房,看着香喷喷的菜就要下手去抓。 “去洗手。”打掉他的手,阮少清推着笑嘻嘻的男人去了洗手间。 晚饭真的很简单,两个菜一个汤,一人一碗米饭,他们却吃的很慢很快乐。维尔总是会夹起点什么喂过去,对方红着脸不理他,那筷子上的菜默默的放在了他的碗里,告诉他:“好好吃饭。” 吃过了晚饭,阮少清没让他做闲闲先生,两人一起收拾桌子洗碗,等到这些事情会都做完了,就被宗云海拉着去了客厅,看着某人自然的躺在自己的腿上看电视。 这样的感觉真是奇妙,一起吃饭,一起收拾东西,再一起看电视。阮少清喜欢这种感觉,看着腿上的男人安逸的样子,手就忍不住轻抚着他的头发。 “少清,我们确立关系吧。我不想委屈你了。” “你……” “就是说我们开始正式交往,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就算我们是恋人了,你不点头我也不会做的过分。” 他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阮少清找不出可以拒绝的理由,打趣着说道:“以后再有人送你漂亮男孩怎么办?” “没有你的时候我都不会接受,有了你我更不可能接受了。那个老虎,就是送我男孩的人,被祁宏整的快上吊自杀了。你啊,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云海……” “嗯?” “要不,你,你搬过来住吧。” “什么?”维尔猛的翻身坐起来,简直不敢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你,你家里人太多了,我上班也不方便,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 “我愿意,愿意。”哪有不愿意的道理,他巴不得搬过来住。 “话要先说明白,你住客房。” “行啊,你让我睡浴缸我都愿意。” “那找个时间你拿点东西过来吧。” “不用找时间,我今晚就住下。” 被他抱在怀里,阮少清红了脸,嗔怪地说:今晚怎么行,客房还没收拾,你也该回去拿一些换洗的衣服过来。” “衣服明天拿也可以,我们现在就是收拾客房。走走走,我帮你。” 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像个孩子,特别是此刻兴奋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很可爱的。阮少清被他拉着进了客房,两个人一起动手,不大会的功夫客房就收拾的干净了。 维尔甜蜜蜜的抱着阮少清坐在铺好新被褥的床上,温柔似水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阮少清红润的脸。 “这样就算同居了吧?” “不一样。只是,交往而已,你也别整天想着其他的事。”言下之意警告他,不要越过雷池。 凑过去靠近他的脸,鼻尖顶着鼻尖,维尔甜腻腻地说:“你认为我会想些什么?” “你自己清楚。” “不能做的就不做,亲亲抱抱总行吧?” “不要得寸进尺。” “我也是极力忍耐,给点福利好不好?” “我担心你惹火身上,到时候我可不管。” 呆瓜别扭起来真可爱,维尔笑了,使了把劲抱的更紧,顽皮的摩擦着他的鼻尖:“你忍心吗?” 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洒在唇上,阮少清不知何时开始意乱情迷,垂下的眼看着他的一张一合的唇,难忍向往。 “云海……” “嗯?” “你的嘴很漂亮。” “尝起来味道更好。” 不知道是谁吻了谁,他们轻柔的抱着对方细品幸福的味道两个人正式开始甜蜜的同居生活,维尔把很多衣服和必用品都拿到了阮少清的家,顺带还有四个保镖两名心腹。阮少清的家自然容不下这么多人,维尔就只好安排手下在小区里租住了一套大房子,有事的时候也方便招呼他们。 阮少清每一天都过的非常充实,他们虽然只有早晚才会见面,这样的生活足够让阮少清旧貌换新颜,朝气蓬勃了。 招进家里的宗云海也让他放心,平时除了亲亲抱抱以外,没有做过什么更深入的要求。如果宗云海下班早,他们会一起去买菜回家做饭,晚上宗云海会躺在他的腿上看电视,有工作的时候,也要他陪在身边,就算一句话不说只是坐在一旁看书,宗云海也不肯让他离开。有时候,工作的乏了,就赖在他的身上把亲吻进行到天昏地暗,好几次都差点走火,幸好他有些控制力,宗云海也知道节制,要不然,肯定会发生一些热辣辣的事情。 某一天的早上,阮少清起了床在厨房做好早餐,就脱下围裙去客房叫醒宗云海。 抱着被子大睡特睡的男人打着细小的呼噜声,他坐在床边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 “醒醒云海,该起床了。” 睡得香甜的人动了动身子没有起来的迹象,阮少清笑着开始揪他的耳朵,说:“该起床了,听见没有,别睡了。啊!” 突然被抱住翻滚在了床上,阮少清一大早就被某人压在下面,通红了脸。而上面的男人连眼睛都不睁,懒洋洋的趴在他的身上扭来扭去。 “你干什么,快起来。”阮少清每天都要过这一关,叫他起床就是一次痛苦的挣扎。 “你是不是肾虚啊,怎么早上都不硬,看看我。”恶劣的男人把清晨时候精神百倍的家伙在阮少清的身上使劲的蹭,引来了一阵难耐的喘息声。 “你老实点。我都起来一个多小时了,哪像你还……” 维尔这时候需要的是亲热,他吻住阮少清的时候那手就已经潜入了裤子里,握住阮少清本本分分的地方肆意撩拨。 隔三差五的就被他弄一次,阮少清也习惯了,让他压在下面的时候总是会有种最安全的感觉,他的吻不再向以往那般热切,温柔的绵软的让人轻易的就上了瘾。 “少清,往里点。”说话的时候,维尔熟练的退去两人的裤子,挺了腰紧贴在一起。 “嗯,云海……” “少清,我的在这。”牵引着他还羞怯的手握住了自己,维尔舒服的一塌糊涂。 “不,不行,厨房的火,还没关。” “先把我身上的火关了再说。宝贝,动动啊,要爆了。” 想告诉他不准叫宝贝的,可这声音出去就变了味。 早上做些有意身心的运动就是好处多多,维尔满面春风的到公司的时候,他的快乐也感染了大家。祁宏站在办公室门口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是幸福过了头,忍不住说道:“难得啊,你还能准时上班。” “家里有人准时叫我起床,还有美味的早餐,我怎么会浪费这么好的早晨。” “哈,没被少清榨干真是奇迹啊。” “你误会了,我一直住在客房,他的卧室是禁地。” “咦?少清还没给你解禁?” “能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很满足了,慢慢来吧。” 祁宏几乎是看着外星生物一样的盯着宗云海,真想不到他对待阮少清这样为重。 下午的例会结束以后,祁宏跟在宗云海身边回办公室继续讨论工作。他们现在是三义会的脊梁,凡事都要事必躬亲才行。 “那就这么定了,高尔夫球俱乐部的事你全权负责,开业之前把请帖送到这些人的家里。你亲自去比较好,他们都是上层社会的名流,让手下的兄弟们去不大稳妥。” “这我明白。俱乐部开业当天要定下哪家酒店的酒水料理,回头我给你一份清单,你交给程会长去做吧,我这边怕是忙不过来了。” “可以。另外,最近你听说赵群那边有什么动静吗?”维尔结束最后一项工作,问祁宏说。 “这事你不是比我更留意吗?” “最近不是忙着和少清培养感情嘛。” 祁宏笑着白他一眼,说道:“没有什么,最近都很少听见他出来的消息,八成是坐在家里整天喝鹿血呢吧。赵晶晶呢,没在联络你?” “打过两次电话,没说什么重要的事。” “云海,不是我多心。如果赵晶晶知道了你和少清的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已经被她威胁过一次了。” “不怕啊,我会保护好少清的。” 说到这里,阮少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祁宏紧贴在宗云海的身边偷听,引来无数白眼也不肯走开。 “你闪一边去。” “你说我?”电话里的阮少清诧异的问。 “不是你,是祁宏,这家伙明目张胆的偷听。” 电话里传来阮少清轻笑的声音,随后听他说:“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晚上我们同事聚会,可能要晚一点回家了。” “行,少喝点酒,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看看再说,还不知道什么时间结束呢,我尽量早点回去。” 挂断了电话,维尔察觉到身边的人不怀好意的眼神,警惕的问:“你干什么?别是小黑不在,你要饥不择食了吧?别打我主意,我名草有主。” “你跟那个扫把星都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我只是觉得,你怎么看都是独占欲极强的人,怎么还能让少清晚上出去喝酒?” “是你对我有偏见。只要他不出墙,和谁交往我不会过问,难不成和我确定关系就要成为我的私有财产吗?我可不会那么霸道。” 祁宏皱眉,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转回身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嘀咕着:“怎么我遇到的就没这自觉。” 不说也明白,黑楚文那种人才是独占欲超强的家伙。 第77章 维尔绝对是新新好男人,就算阮少清不回家给他煮饭出去喝酒,他也照样按时回家。让手下几个人买了点外卖回来,维尔跟腾鉄众和横三在家里边吃边聊。 这时候,已经进入了冬季,到了晚上阵阵的寒意涌出来,让维尔气恼的说:“怎么这么冷?” “今天降温吧。”横三放下手里的啤酒,起身去拉上了窗帘,转回身又打开了几瓶酒。维尔就打趣的问腾鉄众说:“听说你快做爸爸了?你小子行啊,整天睡这边,还有时间搞下一代建设。” 腾鉄众不好意思的嘿嘿笑,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昨天还跟阮少说,请他找个熟人帮我老婆做做检查,都快三个月了。对了大哥,等孩子生出来,你给起个名吧。” “行!不管是男是女,我这个干爸当定了。” 腾鉄众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宗云海给了他一套房子他那未出世的孩子怕是就要做掉了,况且,他现在的薪水养活一家人绰绰有余,原本不安定的生活一下子变了样,他的脸上每天从早到晚都带着笑。 横三坐在一旁不吭声,好半天才说:“我不想结婚,这辈子就一心一意的跟着大哥了。” “这话被少清听见肯定误会,你娶老婆和我有什么冲突?” “横三,你不会是爱上大哥了吧?” “你懂个屁!有句话说的对啊,好鸟还找好木头落脚呢,何况是我。““靠,那叫良禽择木而栖!” 维尔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这两个活宝真是让人受不了。被腾鉄众吐糟的横三也跟着笑,腾鉄众早就坐在地上趴着着了,他们爽朗的笑声让这个家充满了温馨。 闲聊着又喝了几瓶酒,维尔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少清怎么还没回来。索性,就打电话问问。 “我也想走啊,他们把我包都藏起来了。云海,过来接我吧,我有点喝多了。”电话里阮少清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 “我马上过去。”记下了酒店的地址,维尔一脚一个把昏昏欲睡的两个人弄醒,让他们回去睡觉,并拒绝了他们执意跟随的要求。 刚和宗云海通完电话不久,包房里发生了一场不愉快的争执。服务生错把一道菜送到了阮少清他们这边,隔壁房间的客人不愿意了,不但打了那个服务生,还跑到阮少清他们这边的房间胡闹。 换做以前,阮少清肯定会搞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是今非昔比的他一眼就分辨出这些人都是在道上混的。他担心宗云海过来会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就想立刻离开。可这时候走掉岂不是丢下了自己的这群同事,这种事他可做不了。所以,只能劝着来胡闹的人尽量消消火气,还帮着把送错的菜拿过去。 阮少清的同事中有几个女孩子,她们都是医院的护士,白白净净的很可爱。这就引来对方不怀好意的窥伺,甚至上前去动手动脚。几个男同事自然不答应,几句话不和对方就要动手。 “几位先生不要太过分了,服务生送错菜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人也打了,我们这边你们也闹了,还想怎么样?“阮少清身后还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不管是作为同事也好,男人也好,阮少清觉得他都有义务保护她。 “小子,口气不小啊。把女人留下,你们几个男的赶快滚。”对方提出蛮横的要求,甚至还对阮少清推推搡搡。 “你干什么!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阮少清被推的后退了几步,火气也有些按捺不住。 对方五个人听完阮少清的话讥讽的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说道:“你去打听打听,我何老大怕过警察没有,道上混的谁不知道我何老大的名字,看上你们的女人是给她们脸了。你他妈的赶紧给我滚出去。”说着,上去一把抓住了阮少清的肩膀,阮少清当然不能把身后的女孩子交出去,在他和那人推搡的时候,他的几位男同事已经被打了。 “住手,你干什么,放开她!”阮少清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被男人甩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女孩子被抓住。他顾不得许多就上去撕扯。 “去你妈的!”男人挥手一拳,正好打在了阮少清的脸上,嘴角顿时留下鲜血。 阮少清弯着腰把女孩子护在身下,承受着背脊上的拳打脚踢,女孩子在他怀里哭的嘶哑了嗓子,手忙脚乱的找电话报警。 这时候的房间里,乱成一团,打斗声,尖叫声,哭喊声几乎要掀开房顶。 与此同时,已经到了酒店门口的维尔怎么打阮少清的电话都无人接听,他只好下车进去亲自找人。 刚刚踏进酒店大门,就见一群人围在楼梯口朝上面看,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吵得人心烦。 “对不起先生,本店已经打烊了。”一个服务生神色紧张的走过来对他说。 “我有朋友还在这里吃饭,是不是出事了?” “那个,你朋友几号包房?” “我也没问啊,啊,是一群医生。” 服务生一听是医生,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推着他就退到了门外说:“快走吧先生,你的朋友得罪了一群帮派的人,已经被打了,你可千万别上去。” 维尔这怒火呼的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推开小服务生就跑了进去。 房间里,阮少清的同事基本上都爬不起来了,只有他还坚持着不放手,紧紧的护着女孩子。男人火大了,抓住他的头发就扯了起来。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把刀,阮少清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宗云海的笑脸。 敞开着的房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眼见有把刀架在阮少清的脖子上,理智全无,急冲过去照着那人的脑袋就是一拳! 阮少清瞪眼看着刚才还要杀了自己的人想块肥肉一样猛撞在了墙上,紧跟着,一件衣服就落在了头顶。 看见宗云海带着一身的杀气进来,阮少清终于不再怕了。 维尔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捡起落在地上的刀,面对着已经拉开架势要弄死他的几个人说:“一起上。” “道上的?你谁家的啊,不,不认识我们?”一个醉的东倒西歪的男人开始叫嚣。 维尔没心情说话,一个箭步冲过去,手中的刀直直的刺进了那人的肩窝,随后侧腿踢出,旁边冲过来的人就被他撂倒在地,捂着肚子不会呼吸。另外两个还算清醒的这才认出他是谁,磕磕巴巴的说着:“宗,宗……”的时候吓的转身就要跑。维尔哪里会放过他们,顺势将脚下的一把椅子踢过去,正中他们的小腿,想不跪下都难。 “知道我是谁了?”维尔火气不减,走过去一人一脚,把他们踩在地上。 “我们不,不知道是你,误会,真的。” 这时候,被刺了一刀的男人捡起一个酒瓶子就冲着维尔后脑砸下去,吓的阮少清惊呼:“云海!” 维尔连手都没动,不过是侧过一只脚下了个绊,那男人就扑通一声趴在地面上。维尔那还没有收回去的脚,毫不犹豫的在他的头上狠狠的踩了一下。 被他一拳打晕的迷糊男人也清醒了,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就要上去继续拼命。 “何子,是宗云海,三义会的龙头,你眼睛瞎了!”认出宗云海的人制止着自己的同伴,生怕惹下更大的祸事。 那举在半空中的盘子卡住了,男人惊愣的看着房间里这高大的对手,果真是人人惧怕的宗云海!这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宗,宗,宗……” 这时候,不放心宗云海一个人出来的腾鉄众和横三也来了,一见这场面顿时急了。 “大哥,怎么回事,这他妈的谁啊?”横三上去就补了一脚。 “你们怎么还是跟来了。横三,把这几个废物堆墙角去。”说完,他立刻转身走到阮少清的面前,看了一眼就想杀人了。 “等等云海,我没事。”赶紧抱住要发飚的人,阮少清不想把事情闹大。 “这还叫没事?”嘴角流血了,脸颊也青了,他快心疼死了。 “这里毕竟不方便,先把我同事送回医院再说吧。还有这几个女孩子,你最好安排一下人送她们回家。” 这时候,腾鉄众已经把酒店的经理抓进来并且关上了房门。 维尔火燎燎的拉着阮少清坐下,那边的腾鉄众和横三处理完几个闹事的人以后,把受伤的医生们也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横三,你去打电话叫人,送这个女孩子回家。铁众,你也招几个人过来,把这些混蛋弄去公司的地下仓库。”他要好好的修理一下这些有眼无珠的家伙,他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人,竟然被打成这样,杀了他们都不解恨。 几个女孩子惊魂未定的看着坐在阮少清身边的男人,其中一个女孩子已经被撕破了衣服,极力的掩盖着。在一旁打电话的横三看见了,眨巴眨巴眼睛脱下身上的外衣,扔过去,说:“穿上。” 女孩子感激又崇拜的目光把横三弄的满脸通红。 维尔对酒店经理是上看下看了好半天,让对方冷汗直流。 “你报警了没有?” “没,没有。我怕这些人会报复。” “那就不用报警了。去弄点冰块和毛巾过来,越多越好。” 经理点头哈腰的跑出去以后,维尔才专心心疼他的人:“转过来让我看看,还打到哪了?” 他温柔的声音让阮少清差点背过气去,周围还有他的同事在,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别扭地说:“回家再看吧,没什么大事。” “以后我还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从明天开始,你乖乖的让我的人跟着你,不准拒绝,否则我哪里都不准你去。” “回家再说好不好,这里……” “回什么家,就你这一身的伤,不去医院怎么行。铁众,人怎么还没到?” “快了,我靠!阮少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妈的,哪个王八蛋干的,我大哥的人你也敢动,妈的,谁干的?”说着,腾鉄众走过去在那几个倒霉家伙的身上又是一顿踢打。 房门被打开了,经理推着车走进来,上面都是毛巾和冰块。维尔亲自拿起毛巾包了点冰块给阮少清敷在脸上,几个女孩也开始动手照顾其他受伤的人。 趁着大家都在忙的功夫,维尔悄悄地说:“你就不会先把我抬出来吓吓那几个废物。” “我不干狐假虎威的事。” “怎么说话呢,现在你是老虎,我才是狐狸。” 阮少清一笑扯动了受伤的嘴角,疼的皱起眉头。此时,宗云海还不知道,这次阮少清被打,竟然引出来一条重要的线索。 第78章 “疼了吧,张嘴让我看看。” “你收敛点,还有我同事在呢。” “我是担心你啊。” 他们俩嘀咕悄悄话,横三就从外面进来,对着腾鉄众大声的说:“你当这是火拼啊,怎么叫这么多人过来?” “怎么了横三?”维尔抽空问。 “大哥,兄弟们是来了,里里外外的五十多号人,大哥说怎么办吧?” 维尔顶着一头的乌云瞪了一眼腾鉄众,说道:“留下十个,剩下的都回去。” “我是摆弄不动那些人,等会大哥你自己下命令吧。”横三刚才就说过了,大哥不会找这么多人过来,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让他们赶紧回去。可那些人坚决不走,气的横三只要请大哥出马。那腾鉄众是忘了大哥平日的教育吗,他们行事可要低调低调再低调的! 维尔招呼了几个兄弟上来,背着受伤的人下楼,并吩咐腾鉄众亲自押送几个废物回公司的地下室等他。随后,他才搀扶着完全可以自己走路的阮少清离开房间。 几个女孩子诧异的看着走廊两边和大厅的这些男人,个个都想训练有素的军人,朝着她们后面的阮少清和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大哥,阮少。” 阮少清心想,这回是彻底完了,在同事的眼里自己也成了hei道上的一份子。维尔的语气平和,这样就能安抚这些整天惦记着打打杀杀的兄弟们。 “都跑来干什么,来几个人跟着我的车把他们送到医院,其他人都回去吧。” “大哥,去阮少医院的话我知道近路,不用我二十分钟就能到,我上你的车吧。”一个兄弟站出来说道。 “行,你开车。” 这一行人分头离开了酒店。路上,维尔搂住忍着疼痛的阮少清温柔地哄他开心,转移疼痛,阮少清总是因为想笑而扯动嘴角,疼的更厉害,可那心里却甜丝丝的。 不久以后,几辆车都停在了医院的院子里,大家都是医生,办理检查手续也是优先的,就算是这样,一整套的检查完毕以后,都到下半夜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都留在医院观察一晚。 横三不满院方把受伤的医生们塞进了两间四人同住的病房内,就问刚才那个披上他衣服的女孩说:“有单人病房吗?” “有。不过晚上都不给办理的。” “没有特殊情况?” “要不,你,你跟我来,我去帮你说说看吧。” 横三不苟言笑,非常礼貌的请女孩带他过去。 办理病房的窗口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见小护士穿着粉红色的羊毛裙过来脸上都乐开了花,可一见她身后还有个冷面的男人,就冷言冷语的回绝了他们的要求。 横三没心情跟他讲道理,也学着大哥的样子笑眯眯的说:“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不好意思,我们大哥不想惊动你们院长,麻烦你行个方便。”随后,突然冷了脸继续说:“也给你自己一个方便。” 横三变脸的功夫真是到家,对方马上意识到这位不是好惹的主儿。二话不说就给了一间单人病房,横三拿着手续单去领钥匙的时候,身边的女孩小脸红扑扑的偷偷看他。 外伤基本上都处理完毕,末了,其中一个受伤较轻的医生说道:“谢谢你宗先生,今天的事真是太扫兴了。改天我们几个做东,请你吃饭也算表示谢意。” “请他干什么,他也是道上混的,你们不怕?”阮少清换上病号服,准备躺下了。 那医生笑笑说:“阮医生的朋友我们信得过。” 这时,横三拿着钥匙返回四人间的病房,对宗云海的说:“大哥,我给阮少开了单人房间,要过去吗?” 好小子,越来越会办事了,维尔笑着拍拍横三点头。 “怎么还能开到单人病房?我们医院晚上都是不给开的。”阮少清的呆劲又来了。 横三一脸的纯真,说道:“听说是本院的医生要住,当然给优待了。” 阮少清根本没多想,还说:“夜间部那些人还挺好的嘛。我就不去了,大家都在这里,我……” 维尔不让他拒绝,拉着他的手臂就对其他人说:“你们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时间很紧张,等有空闲的时候我做东好了。” 几个医生是诚心想要感谢他,这样一次推辞怎么会放弃呢,就说:“那怎么行,要不是你过去了,我们指不定被打成什么样呢。” “真要是感激我,就麻烦各位平时多关照一下少清,他这个人总是迷迷糊糊的。好了少清,让大家早点休息吧,你也该去睡觉了。”说完,不管本人的意愿,维尔拉着他就离开了。 剩下的几个医生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阮医生和那位大哥是什么关系,不过这事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再者说,那位大哥看上去还挺不错的。哎……他们医院的短路好男人竟然被hei道上的大哥收服了,这真是,挺无语的啊。 单人间的病房里横三早早让人来打过热水,倒出一杯以后默默离开,把空间留给大哥和阮少清。 看着阮少清乖乖的躺在床上,维尔坐在一旁轻抚他受伤的嘴角,问:“疼吗?” “肯定会疼啊,三四天就过去了,没事。” “你背上很多地方都淤血了,晚上趴着睡吧。我明天早上去帮你请假,你这张脸不适合继续上班。” “我想也是。请假的事我自己去说就好,你去上班吧。” “还想这周末去爬山呢,又告吹了。少清,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先把我抬出来,只要对方是在道上混的,都不敢碰你。” 阮少清苦恼的笑着说:“这算什么,仗着男朋友的势力为所欲为吗?我可不干这事。” 听了他的话维尔笑的合不拢嘴,弯下腰去靠近他的脸,道:“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我说不能仗着你的势力……” “不是这句,前面的。” “前面?”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说他是男朋友,这脸腾的下子红了。 他的这份认真劲可爱的要死,维尔慢慢的吻下去,打从心底怜惜着。 “好好睡一觉吧,四大金刚在外面守着,有事就叫他们。我还有工作要回家做,明早再来接你好不好?” 刚才那温柔的亲吻把阮少清化成了一滩水,只能随着他的话说:“好,我等你。” 最后的晚安吻结束以后,维尔亲自为他盖好被子关了台灯,静悄悄的离开。 门外,叮嘱四个人不准离开房门半步,维尔才放心的去收拾那些家伙。 一个小时后,维尔带着横三几个人出现在公司的地下仓库里。这时候,那几个倒霉鬼已经被腾鉄众收拾的差不多没人型了,维尔见了就咂嘴。 “你都把人打成这样了,我还怎么下手?”本来要亲自动手的,这一看,基本上都半死了。 腾鉄众走过来就说:“动手打阮少的那个我给大哥留着呢。” 维尔一看腾鉄众手里的家伙有点哭笑不得,那是他刚刚开办的一家高尔夫球俱乐部里的东西,非常高级的高尔夫球球杆,价值不菲呢,他竟然用来扁人。 维尔脱下外衣,立刻有人过来接过。他拿过腾鉄众手里的球杆就直接走到那个何老大的面前。 “宗,宗老大你,你饶我一回,我,我不知道那个是,是你的人。” “你混哪的?”维尔叼着烟不屑的问。 “我,我就是一个小混混,在城郊那边有几个弟兄,宗老大,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横三,江湖贴上有他吗?”维尔要确认一下,当初召集道上有些地位的老大中,有没有这个人。 “没有。” 切,根本没有可吞的价值。维尔懒洋洋地说:“我很少会亲自动手,你该感到光荣。”说完,举起球杆就落下去,那人的脑袋立刻开了花。 “装什么死,我还没用一半的力气,起来!” “宗老大,宗老大,我错了,我错了。我,对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消息,你放过我,放过我。” 维尔把旗杆杵在地上,歪着头看看,问道:“你能有什么消息?” “我知道你们有两个长老死了是不是,我看见了,宗老大,当时我就在海滩上,我看见了。” 维尔一愣,马上就说:“其他人出去,横三和铁众留下。” 大哥发话没人敢不从,兄弟们匆匆离开,只剩下横三跟腾鉄众。维尔坐在椅子上,把球杆习惯性的搭在肚子上:“从头说。” 那人一见有活命的希望,几乎是爬到了维尔的脚下说:“那天晚上我在女人家里找乐子,不想她男人突然回来了,我就跑到海滩上躲着。那时候是晚上三点多,我就躲在一个废旧的简易房里。最开始看见有一辆面包车过来,下来三个人。一个年轻的和两个老头。他们在海滩上等了不到五分钟,就有一条渔船过来了。我看他们三个那样子像是要上船,可那年轻的刚踏上甲板就回头说了什么,当时风大,我没听见他叫什么。那俩老头撒腿就往回跑,没跑出去几步,站在甲板上的年轻人就开枪杀了那两个老的。” “你听见枪声没有?” “没有。” 消音器!想到这个可能性,维尔继续问道:“然后呢,那个开枪的人坐船走了?” “我看见他把一个口袋给了开船的人,又把那开船的杀了。然后他开船走了。” “你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吗?” “天太黑,我没看见。” “你看见那两个人中枪的时候,是前胸还是后背?”为了确保这消息的真假,他要是试探试探。 “一个是后背,一个是前胸。其中一个中了枪倒下以后,另一个就掏枪转了身,不等他开火,就被那年轻的开枪打死了。” 维尔心说,这个人没有说谎。 “何老大,你的消息很有价值。本来你今天打的人是我心头上的肉,我真该做了你。看在你这个消息的份上,我饶你一命。” “谢谢宗老大,谢谢宗老大。” “不过,也不能轻易就放了你。天亮以后,我的人会带你去海岸线找那艘渔船,如果找得到,你就可以走了。如果找不到,就只能留下你两只手。横三,我回医院了,你们安排一下。” 在何老大的求饶声中,维尔悄悄的告诉腾鉄众说:“不管能不能找到渔船,他那双手都给我废了!” “放心吧大哥,这事我拿手。” 维尔并没有回医院,他在办公室里和黑楚文取得了联系。对方听说了这件事以后,沉默了很久,方才说:“有件事由你来做会比较快。” “什么?” 电话里,黑楚文笑笑,说:“官有官道,匪有匪路。渔船能不能找到没关系,你可以直接从专做偷渡生意的蛇头下手。只要找到是谁接手了南叔的生意,就有可能找到证据。这点小事,对宗老大来说不难吧?” “没问题,有了消息我们再联络。你那边怎么样?” “毫无进展。风点好像又消失了,我现在只能装扮成买家引蛇出洞,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有什么动静。” “你装成买家?我说啊,你也不怕被认出来?” “不怕不怕,我现在没有黑楚文的脸。” 维尔满头的黑线,实在憋不住了,才说:“大半夜的你能不能不说鬼话?” “宗老大,记住啊,下半夜也不要轻易说那个字,会招来晦气。不说了,有消息再联络吧。” 挂断了黑楚文的电话,维尔的脑子又开始活泛起来。 第79章 第二天早上,维尔从办公室赶到医院的时候阮少清已经起床,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睛就问:“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工作太多,又担心你。” “工作?什么工作还把衣服上弄到血了?”阮少清看见他袖口上的血迹,有点生气的问。 “这个啊,这个是昨晚在酒店溅上的。怎么了?” 原来是那时候的事啊,阮少清的心放了下来,完全不去怀疑宗云海的话,笑着说:“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把那些人又怎样了呢。” 跟在宗云海后面的兄弟在心底叫喊着:阮少啊,你还能不能再呆一点? 离开病房以后,遭到阮少清的反对,维尔只好在院长室门口止步,没办法陪他和那些医生进去请假。 这事可不是什么小问题,七八个医生外出喝酒被打成这样,都要休息,院长的脸顿时黑了一层又一层。就算强迫他们上班,也只会影响到工作,还会吓到病人,院长只好批准给假。 跟着宗云海一路离开医院的时候,阮少清自言自语地说:“我早晚会丢了工作,这都请了多少次假了。” 维尔笑嘻嘻的靠过去:“你不做更好,回头我帮你开个私人诊所,自己做老板免得看别人脸色。” 阮少清瞪了他一眼,心说,这还不是被你勾搭的! 阮少清请假在家养伤,维尔也跟着凑热闹,干脆打了个电话给祁宏说要在家里办公。祁宏那边恨不得宰了这个有了恋人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大哥,放下电话就跑去抓人。 这刚进了阮少清的家门,看见他一脸的伤,祁宏愣了。问道:“云海,谁干的?” “一群小虾米,不知道少清是谁。” “宰了?” “半死。” “日行一善?” “是怕脏了手。” 听着他们俩的对话阮少清觉得这祁宏比宗云海还可怕。 见阮少清的伤势的确有些严重,祁宏没好意思抓宗云海回去,只好说晚一点的时候把需要看的文件送来。 “少清,进屋躺一会吧,我和祁宏商量点事。”维尔笑着说。 “好。祁宏,中午留下吃饭吗?” “你做饭我就留下。” “做饭还不成问题,你们慢慢聊吧,我回卧室了。” 祁宏怎么看都觉得阮少清是一个难得的贤内助,宗云海支开他,他不但不生气还留自己吃午饭,宗云海这家伙真有福气。 “祁宏,昨天晚上得到了点好消息。”接着,维尔就把昨晚的事从头到尾说给祁宏听。祁宏听罢,第一句话就是:“少清绝对是你的福星,要不是他跟同事去也吃饭,你也找不到目击证人。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哪有这么快,再怎么样也要等上几天。最近我要陪着他,公司的事你就多担待一点吧。等小黑回来,我也给你放假。” “云海,我再说一次,他是他,我是我,别把我们俩掺和到一起去。”说完,祁宏起了身离开,午饭也没心情吃了。 维尔笑傻乎乎的眨巴眨巴眼睛,猜不出祁宏怎么就发这么大火气,八成是被某人得罪了。 卧室里,阮少清正在床上趴着看书,就见宗云海推门而入,就问道:“祁宏呢?” “走了。” “不是说要留下吃饭吗,怎么还走了?” “他忙得很,临时有事。”说着,他过去拉起阮少清坐起来,一半严肃一半温柔的说:“生气吗,我谈工作的时候把你赶走?” “你都在想些什么,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不生气就好。少清,我不想你介入我的工作,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会怕我。” “真巧,我也不想知道你在工作方面的事。毕竟我们还是有差距,虽然现在已经交往了,我还是喜欢留给你多一点的自我空间。” 维尔欣慰的吻了他,不敢做的过火,他身上有伤还是点到为止比较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的生活真是幸福的难以形容,维尔守在阮少清身边寸步不离,就是工作的时候也会坐在一旁看着他,偶尔偷了一个香吻,被阮少清红着脸推开,他就越挫越勇,索性粘上去不放手,弄的阮少清哭笑不得。 要说维尔真是个不错的男人,为了阮少清甘愿放下身份学起做饭做菜,虽然前几次差点被把两人都毒死,随着不断的努力,手艺自然会好转。 这一天,维尔买购物回来,放下东西就凑到阮少清的身边先要了一个勤劳吻,再要一个鼓励吻,最后还不知足的要了一个爱心吻。 阮少清实在抵不过他这样的粘人,就推着他一起进厨房准备晚饭。 维尔动手干活,阮少清坐在一旁指导。 “先用刀背把菜梗压平,你那是拍不是压,轻点。” “这样?” “对了。然后把切好的菜放进开水里过一下,小心烫手。” “后面的我知道了,你出去等吧。厨房里烟熏火燎的。” 阮少清没走,反倒是起了身站在他身边看着,可能是担心他再次切到手指,也可能是喜欢这样看着。阮少清不想考虑太多,只想站在他身边而已。 东西都准备好了,只等开火下油炒菜。维尔最怕菜下去时候溅起的油点,还没等把菜放进去,他就站出去好远,伸出胳膊。 好像小孩子在点鞭炮的样子,每一次看他这样阮少清都忍不住想笑,偏偏还不想过去帮忙,实在是因为他这样子太可爱了。 滋啦一声,菜下了锅,维尔把脸扭到一边,铲子在锅里一顿盲炒。 “火小点,火小点。”阮少清越过他的身子就去关火。 “盐呢,中午还在这儿呢。” “云海,快点加水,要糊了。” “加水,加水。” “不能加这么多,别倒了,给你盐。” “料酒料酒,我放洗手台旁边了,快点啊。” “怎么还放这了,啊,你又放味素,要放鸡精的。” “那玩意味不好,还是味素好。料酒料酒。” “就是放味素也要等炒好才能放,快下肉,快下肉,要不菜会老的。” “把盘子给我,不是那盘,是白色的那个。” “火大了,再小点,你先接过去。” “淀粉呢,淀粉哪去了。” “不就在你手边,你去调淀粉,我炒。啊,站那边去,我够不到锅啦。” “你踩到我的拖鞋啦。” 厨房里热热闹闹的做完菜,维尔满头大汗的靠在流水台前,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而阮少清却一直打量他穿着围裙的样子,微微的笑着。还打趣地说他很适合穿围裙,结果就被他扯进了怀里吻了嘴。 制止了某人不分时间地点的发情,阮少清推着他坐下吃饭。三个菜一碗汤,一人一碗米饭一杯水,他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又甜蜜。 晚饭后他们一同收拾了碗筷,维尔同以往一样让阮少清靠在自己的身上看电视,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偶尔会亲亲对方,也会像孩子般的打闹一阵,到了该休息睡觉的时候,阮少清有点头疼了。 “我说你啊,不用每天晚上都跑我房间来查看吧,我的伤好很多了。” “担心你踹被子。”借口不算完美,但也凑合了。 阮少清莞尔,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训道:“少说好听的,昨晚不是就赖着没走吗。” “担心你继续踹被子嘛。” “去把枕头拿过来,我可不想再跟你挤一个枕头了。” 婉转的允许他进入自己的房间,上自己的床,阮少清毫不怀疑他的坦诚。 维尔乐滋滋的拿了自己的枕头躺在阮少清的身边,知道他背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也就是抱抱而已,没敢干别的。 灯早在半个多小时前就关了,阮少清仍然能感觉到宗云海偶尔眨动的睫毛。他还没睡啊,是不是又在想些不正经的了?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交往都有好几个月了,他们的关系只进展到相互用手的地步。有时候,自己也有些按耐不住,可一想到第一次把他弄成那样,这心里就打了退堂鼓,他不想再伤着他了。 “少清……” 胡思乱想的时候抱着他的人突然开口。 “嗯?” “我可以,可以做些让你舒服的事吗?” 阮少清脸红心跳,不由得嗔怪地说:“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还要征求我的意见。” “我是担心自己刹不住闸,弄疼你就不好了。” 窝在他的怀里,阮少清趁着黑暗中甜蜜的气氛,说出平常难以开口的话:“我,我也不想再伤着你了。云海,再有以后,我会小心。” “哈?”听完这话,某人一跃而起,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瞪着阮少清,说道:“我说少清啊,你是不是以为以后都是你在上位了?” “不是吗?”他诧异。 维尔由浅笑到大笑,后来干脆趴在阮少清的身边笑的缩成一团。阮少清气恼的踢了他一脚。 “不是,少清啊,你不是开玩笑吧?怎么看咱们俩都是应该我在上位啊。” “为什么?”他不解。 “我比高,比你壮,技术比你好。那次是意外,我不得不让你一次,以后你就别想了,乖乖在下面享受就得了。” 阮少清觉得这有些不公平,又不好意思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能瞪了一眼他,转过身睡觉。 呆瓜,怎么会这么可爱!维尔靠了过去轻轻的摇晃着,贴近他的耳朵倾诉衷肠:“咱们俩说话你害羞什么。” “我没你脸皮那么厚。” “跟你眼前我还装什么啊,咱们俩过日子,躲在被窝里说什么都可以。就是让我叫你一声老公都行,谁让我爱你呢。” “得了,我可没那恶劣的嗜好。喂,把手拿出来。” 回过头去看着不老实的人,阮少清微微上扬的眼角染了一点点的红润,即便是他容貌普通,此刻看上去也是迷人的很。 “你啊,真是我的克星。” “这话该我说才,嗯……” 担心着压到他背上的伤会痛,维尔小心翼翼脱去两人的衣服,火热又滑腻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动情的爱抚是彼此之间最深刻的交流,他们在对方的身上能摄取到自己最想要的一部分。呼出去的热气和喘息都会被对方的热吻吸纳,随后,变得更加沉迷。 变换着不同的角度亲吻,流出下来的一串串水线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湿了下颚,润了喉结,阮少清无意识的扬起头让他用灵活的舌一点一点的舔舐干净两人的唾液,最后被咬住喉结的那一瞬间,阮少清难以自控的握紧他的热源,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感打开闸门,让体内的热流奔涌而出。阮少清压抑不住几乎要融化他的高、潮,抱着宗云海的脸颊啃噬般的吻。 “少清,我的少清,我爱你。” 维尔在阮少清手中释放的时候动情的呢喃着,而他深爱着的人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从云端慢慢的落下来,两个人都有些喘息,蜻蜓点水般的继续啄吻着。维尔无法满足于只是这种程度的亲密,像条溜滑的鱼在阮少清的身上蹭扭着。 “云,云海……” “还要。” “不是刚,老实点,别到处乱摸。”被他在屁股上又捏又摸的,阮少清有些慌了。 “你的屁股好玩嘛。” “这东西是给你玩的吗?啊,你,你,脏不脏,快住手。”慌乱的想要避开他摸到那隐私的部位,阮少清气恼的拍打了一下他的头顶。 粘人的维尔偷偷笑,低下头看着红透了脸的人对他说:“好快,你又硬了。” “还不是你搞的鬼!啊,你还不停下,云海,别……” 在宗云海正打算吻遍他全身的时候,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不识时务的响了。 第80章 还不是你搞的鬼!啊,你还不停下,云海,别……” 在宗云海正打算吻便他全身的时候,妨碍床头柜上的电话不识时务的响了。 “云海,电话,你电话……” “别管它。” “嗯,嗯,啊,别,别咬了。啊,电,电话。” “都说别管了。” 恼人的电话断了又响,响了又断,断了再响。终于把维尔弄的没了心情,本来要彻底关机的,一看是腾鉄众的号码这才接听了。 “大哥,出事了。” 维尔一听,马上坐了起来,急问:“什么事?” “我们找到那个接了南叔生意的蛇头,得到的消息说才有两个人,横三就和三个弟兄过去了。不成想,他们七八个,咱们兄弟有两个伤势严重。大哥,魏老大那边的医生忙不过来了,能不能让阮少过来帮帮忙?” “人抓到没有?” “抓着了。” “你把人送到公司的地下仓库,我过一会就能去。” 放下了电话,维尔为难起来。他不想让阮少清也参与帮里的事,但眼下的情况似乎很严重,正在纠结的时候。 “我去,人命关天的事,我没理由袖手旁观。”听见了电话内容的阮少清毫不犹豫。 “少清,你,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吗?”担心他那呆呆的脑子想不清楚,做了自己后悔的事。 “救死扶伤也是违法?别在磨磨蹭蹭了,我给你拿衣服,快点吧。” 看样子他比自己还着急,维尔一把拉住他,再次问道:“少清,我不想你介入这些事,你明不明白?” “云海,你这是试探我还是真变笨了?我们已经有了关系,我可能独善其身吗?既然事情在眼前发生,而我的手也许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这种事我不会因为伤者是不是hei道的人而顾虑,行了,快点吧,有这个磨蹭的时间,还不如早点出发见到伤者来的实惠。” 见鬼,少清真是帅呆了! 不再啰嗦的维尔跳下床就开始穿衣服,还忙着从衣柜里找出件厚一点的外衣给阮少清披上,两个人匆匆忙忙的离开家门。 打电话把四大金刚叫出来,他们六个人先去了魏恒的地下医所。 几个人看见阮少清跟着大哥一起来了,都惊喜的难以言表,开口不停的喊着:阮少,阮少。 阮少清没时间和大家打招呼,跟着宗云海走进最里面的手术室看了一眼,就锁紧了眉头。 “他就是我们的医生。“已经等了很久的腾鉄众早就跟黑医提到过阮少清,就等他过来帮忙。 黑医朝阮少清点点头,并摘下口罩说:“宗老大,大哥刚才来过电话了,我会尽力而为。” “谢谢。少清,你……” 不等维尔问他可以做些什么,阮少清就发现了一旁消毒的那一套东西,脱下外衣熟练的为双手消毒,黑医的一名住手赶忙过来给他穿上手术服。 “云海,你们出去吧,这里条件本来就不好,不能再有细菌感染的可能性了。都出去。” “我知道。我还有事要办,你做完手术就回家等我,我会留下铁众和四大金刚陪着你。” “嗯,去办你的事吧。”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阮少清就换了一人似的。 维尔带着几个人离开地下医所以后,匆匆的赶往公司的地下仓库。 守在地下仓库的横三一见大哥来了,就迎上去说道:“那个姓何的我废了他两只手就放了。” 维尔点点头,看着他一脸的血污就说:“去洗洗。” 横三没说话,低着头闷声离开了。 维尔招了招手,一个兄弟跑过来:“大哥。” “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嘴硬的很,我们这都招呼他一个多小时了,半个字没说。” 维尔皱眉,走过去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人。四十多岁,被手下几个人打看不清容貌,只看出这家伙有一副健壮的身板。 “叫什么名字?” “道上的都叫他毒蛇,跟我们没有过交往,平时也从来不会到市区来,总是在他自己的地盘上混。” 还算是个聪明的家伙。维尔心想,横三几个人轮番打了一个多小时,这家伙还是不肯松嘴,看来是个硬骨头。不过,再硬的骨头他都啃过,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蛇头。 于是,他示意抓着毒蛇的人抬起他的头,看着他浑浑噩噩的眼睛看见了自己,就说:“我不会亏待你,事后,你要去哪里都行,我会给你一笔钱。三百万怎么样?” “一千万。”毒蛇狮子大开口。 “五百万。” “一千万,少一个子我也不说。” 维尔冷眼看着他,说道:“我给你二十分钟的时间考虑。” 回过头,他对手下人说:“给我准备点东西。两根缝衣服用的针,稍粗一点的,一卷胶带、一副眼镜、一个大一点的铁桶、一盆凉水,再去三楼的茶水间把电磁炉拿过来。对了,还要找药店买打点滴用的那种一次性针头输液管。快点,给你们二十分钟。” 说完,他把洗完脸回来的横三叫到一边,细问抓人的过程。 “大哥交代完以后,铁众就负责带着姓何的去找渔船。我就和几个人查海岸附近几个蛇头的事。从一开始我们就得到消息说,毒蛇突然没影了,时间就刚好是南叔他们死的第二天。为了找他我们下了不少功夫,最后是他一个死对头那里得到的线索。我们没想到他身边还有几个人,他们手里用的是自己改造的猎枪,劲大,咱们这边只有四个人。我,我……” “你杀几个?” “就一个,其余的都跑了。” 虽然不想他们背上人命,可在道上混的哪有可能不沾血。维尔沉沉的叹了口气,看横三的脸色也知道他在反省了,于是就说:“少清已经去帮忙了,不会有事的。” “阮少真去了?”横三惊讶的问。 “他自己提出来了。” 说到这里,维尔意外的接到了腾鉄众的电话。 “大哥,刚才,刚才……” “怎么了?” “刚才阮少说,咱们的人废了。一个要卸去一条胳膊,一个瞎了一只眼睛。阮少在晚来一步,就……妈的!” “我知道了,回头你去找祁宏多给点辛苦费,安排他们找个好地方修养。” “嗯,我知道了,大哥。” 这时候,维尔要的东西都找回来了。维尔挂断电话走到毒蛇的面前,就听毒蛇说:“宗老大,八百万,你看怎么样?” “做人就要知道抓住机会,你废了我两个弟兄,别说八百万,就是八分也别想拿到手。横三,被他捆到椅子上。” 交涉失败,毒蛇咒骂宗云海不得好死,对方充耳不闻,只是井井有条的让手下人把东西一一放在毒蛇的身边。 “堵住他的嘴,吵的人心烦。” 一块破布塞进了毒蛇的嘴,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维尔的心里很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是真的把身边这些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混小子们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一想到他们以后会少一只胳膊一只眼睛,维尔就会有种沉重感。这事是他安排不周,应该多叫几个人一起去抓人的。 看看摆放在地面上的东西,维尔并不愿意这么做。这种方法是一个曾经被他抓获变态杀人魔那里看见过的。在人家眼中这不过就是挠痒痒,而在他眼中已经是非常变态了。今天这毒蛇犯了他的大忌,不杀他也要吓疯他。 “你们几个把他胳膊按住。”说完,维尔拆开一次性点滴的针头,等着几个人制服了毒蛇以后,他走过去看了看,找准手背血管的位置,一下子就刺了进去。 没想到啊,一年多没做的事现在还没忘。受过训练的维尔自然会这个。等到他把输液管上的卡扣完全卡死,顺着血管流出来的血液就把管子变成了一半的红色。 “把电磁炉打开,放在水桶下面。”本来该用小火堆的,现在也没时间做了,用电磁炉凑合凑合吧。 腾鉄众把电磁炉接上电打开,放在了水桶的下面,不一会铁桶就被烧热了。维尔看看差不多,就打开了输液管上的卡扣,一滴一滴的鲜血落在铁桶里,遇热后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众人虽然不明白宗云海究竟要干什么,可都被那声音弄的浑身发冷,个个屏住了呼吸,宽敞的仓库里只有滋啦——滋啦——滋啦的声音。 毒蛇惊恐的看着宗云海,而宗云海却不说话,把毒蛇带着针头的手浸在了冷水里,随后,把缝衣针弄断,把尖锐的那一头使用胶带固定在眼镜片上,戴在了毒蛇的脸上,然后,他又用交代把眼镜腿固定好,不管怎么甩头都不会掉不会错位。那锋利的针尖距离眼珠子不到两毫米的距离。 看着毒蛇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眼皮擦过针尖时划破了,流下一点点的血迹。维尔绕到他的后面,强迫的扒开眼皮还是使用胶带粘在眉毛上,让他想闭眼都做不到。 维尔处理完两只眼睛后,就把手里的胶带扔给了横三,说道:“裤子给他扒了,大腿根部使劲的缠几圈,越紧越好。” 横三没废话,他恨不得马上宰了毒蛇,接过胶带就和几个人一起动手,把毒蛇的大腿根部用胶带死死的缠住,直到所有的胶带都没用光为止。 这一切都做完了,维尔拉着把椅子稳稳当当的坐在毒蛇的面前说道:“放心,我卡出了你大腿上的动脉,你不会死于失血过多。不过,你的血液会慢慢的流,你可以尽情的听着这种滋滋啦啦的声音。你究竟会怎么死,到时候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腿上的胶带阻止血液流通,就算你侥幸活下来,你的下半身也会废掉,我劝你不要乱动,只要你一动,眼睛就会被针刺透。” 三义会的兄弟们冷汗都下来了,大哥哪学的这些?这也太诡异了! 维尔不理会其他人的惊愕,起了身绕着毒蛇一边走一边继续说道:“毒蛇,你的手泡在冷水里,会慢慢的失去知觉,你只能听着滋啦声来判断自己的死活,最开始血液流的会很快,到了后面,会越来越慢。我现在已经不打算从和你嘴里知道什么了,你废了我两个弟兄,我会慢慢的折磨你。横三,你们都跟我上去,把这里所有的灯都关了。” 横三打了一个冷战,急急忙忙的招呼所有人跟着大哥一起离开仓库,他走在最后面,头也不回的就拉下了电闸,仓库里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横三无法想象此时此刻毒蛇是什么感觉。在漆黑的环境中连眼睛都不能眨,双腿会慢慢麻木,手也会渐渐失去知觉,听着落在铁桶里的血液发出的滋啦声越来越慢。大哥说要慢慢折磨他,原来一直面色不改的大哥,才是最恼火的。 这种时候,时间比什么都要重,毒蛇完全处于黑暗之中,就连距离眼珠子不到两毫米的针尖他都看不见,只知道自己稍微一动,这眼睛就废了。双腿已经开始冷冰冰的发麻,浸在冷水中的手刺骨的痛在渐渐消失,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最要命的是,滋啦声越来越慢了。 最开始被打的地方已经被忽略了,心理越发的恐惧,哪怕是能闭上眼睛也会少那么一点点的恐惧,可惜,连这个他都做不到。他心急如焚,却只能在黑暗中等着死神的到来。眼泪和鼻涕止不住的留出来,他像个孬种一样发出猪哼一样的声音。 突然,他听见了仓库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个人走了进来。他极力的用鼻子发出声响,期盼着来人是他的救命稻草。 那人手里拿着电筒,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大哥要做了你,我也这么想……这次的事是我带头,我把两个兄弟折了,屁点消息都没拿回来,就算大哥不计较,以后我在三义会也没脸混。毒蛇,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偷着放了你。” 面对横三的诱惑,毒蛇用那只还能动的手竖起大拇指。 横三先把带有针头的眼镜拿了下来,随后又揭去念着眼皮的胶带,再取出他嘴里的破布。 “血,我的血。”毒蛇疯了一般的叫喊着,被横三一把捂住了嘴。 “你想害死我吗?妈的,小点声。” “好好,我,我小点声。先帮我把血止住。” 横三把输液管的卡扣卡死,滋啦声终于停下了。他蹲在毒蛇的面前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你真能放了我?” “大哥来让我给你收尸,等一会我把你装进麻袋扔进海里,我会给你一把刀,你自己应该能活下来。” “能,能,在水里我就是老大。” “好,告诉我你究竟知道什么?” “不行!等我安全了我猜哦能说。” “你他妈的,等死吧你!”说完,横三又打开了输液管的卡扣,马上就听见了滋啦声。 这声音像是索魂曲,吓的毒蛇连忙叫喊着要离开了横三。 横三转回来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你现在没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我马上就走。” 毒蛇紧紧闭了一眼眼睛,缓解了酸痛,这是他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只能赌一次。 第81章 横三转回来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道:“你现在没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我马上就走。” 毒蛇紧紧闭了一眼眼睛,缓解了酸痛,开口说道:“我说!其实,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跟和叔早就认识,上个月他突然找我说要去北美,而且越快越好。我就知道他肯定犯事了,收了他一大笔钱,让他等我电话。第三天晚上我通知他到海岸上等我,时间地点都是临时决定的。他只说要和南叔一起去,我就只带了一个小兄弟去接他们。没想到,和叔他们还带了一个年轻人来,我挺不高兴的,就没出去打招呼。等我听见有动静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已经杀了和叔,南叔开了一枪也没用,也被杀了。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呢,我的小兄弟也跟着被杀了。那年轻人一看就是个老手,我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跳海了。” “他没发现你?” “不知道,我一口气潜了很深,等我上来的时候渔船已经走了。后来……” “后来怎么样?” “蟠龙组的人在找我,我就躲起来了,不过,我看见来找我的人的其中一个就是当天晚上杀了和叔的人。” “你是说,那个年轻人是蟠龙组的?” “应该是。” “那人长什么样?” “个子挺高,很魁梧……三十岁左右,啊,他是左撇子。” 横三想了想,就说:“我说话算话,放你走。等一会你机灵点。” 毒蛇频繁的点头以后,横三解开了他,又让他钻进了麻袋里,绑紧麻袋口之前真的给了他一把刀。随后,横三就出去叫了两个人进来,把麻袋拖了出去扔海。 看着负责处理麻袋的兄弟开车走远了,横三回了身,说道:“大哥,你真的要放了毒蛇?” 从暗处走出来的维尔没言语,听完毒蛇的话,他已经确定了是谁杀了南叔他们。 小小计谋把毒蛇嘴里的事情掏出来,维尔已经知道谁杀了南叔他们。让横三去收拾一下地下仓库的时候,他在办公室和付康林取得联络。 “你是说,杀南叔、和叔的凶手就是杀小娄子的人,赵群的保镖吗?” “对,就是他。高个、魁梧、左撇子,我绝对不会记错。毒蛇我已经安排人送他去东郊的海岸线上了,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你抓还是不抓?”电话里,维尔问道。 “你的意见呢?” “我说不抓。抓了会惊动赵群,今天我的人抓住毒蛇,赵群那边肯定已经知道了,如果毒蛇在道上消失,那赵群就会认为是我掏空了毒蛇嘴然后做了他。这就等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在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他一较高下。” “怎么,不自信?” “这不是自信的问题。赵群在道上是最有辈分的人,我要是动了他,就等于是和整个hei道翻脸,还有那些半隐退的老家伙肯定会对我下手,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同时铲除他们所有人。而我们之间一旦开战,你们警方就不能再插手。” “何以见得?” “这不是明摆着吗。道上的人是龙蛇混杂,不是只有我一个跟警方有关系,如果你出手帮我,道上肯定有人会知道。你要明白,在道上混的,最忌讳和警察联手,这样一来我就成了过街老鼠。所以,我想要毒蛇活下来,在道上不断的逃命。这样的话,赵群就会以为我在他嘴里什么都没得到,被他找到机会逃了。如果毒蛇命大,就能躲过赵群的人活下来,如果他倒霉,就是我们一起倒霉。” 电话另一头,付康林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是不是也要安排人抓毒蛇?” “这是当然了,我抓得紧,赵群才会相信我。” “好,毒蛇我先不抓。我会让人调查你说的这个保镖,你也要多加小心,尽快建立自己的王国。” “我做的还慢吗?” “小子,我早就说过,你顺利的有点过头了,我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总之,你要处处小心。” “我明白。” 放下电话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外面的兄弟敲了敲门以后进来,就说:“大哥,都办妥了。我担心那小子的腿不好使,还故意引过去一个晨钓的人。亲眼看见他把毒蛇捞上去的。” “很好。下午,你去找三爷,让他多安排一些人在整个道上撒网,抓毒蛇!” “知道了,大哥。对了,刚才铁众来电话说,阮少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钥匙,铁众送他回别墅住了。” “行了,咱们也回去吧。” 回到自己的家,维尔一进院子就见几个换班守卫的兄弟朝他鞠躬,维尔点点头说声辛苦了,加快脚步走进房子。 进了门,佣人就接过他的外衣,他问道:“少清呢?” “一个小时前回来了,累坏了,这会在卧室睡呢。” 维尔也有些疲倦了,没多说什么,直接上楼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窗帘很厚实,遮挡了外面刺眼的阳光,阮少清躺在被子里睡的十分香甜。维尔慢慢的走过去坐在一旁,看了一会才去洗澡。 掀开被子钻进去,就看见了阮少清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身子,这心里暖融融的骚动着,把人抱进怀里紧紧的贴着。 “回来了。”被弄醒的人迷迷糊糊的说。 “抱歉,吵醒你了。睡吧。” 阮少清真的是又累又困,窝在他的怀里老老实实的不动,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维尔轻轻吻过他的额头,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才醒来,阮少清废了好大劲才推开粘着他的人起床,非常非常无奈的说:“这要是被医院知道我在外面干私活,肯定会被开除。” 维尔心情大好的看着他穿衣的样子,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做那份工作更好,我出钱给你开一个私人诊所。” 阮少清回头看了看,不像平时那样责怪他异想天开,反倒是微微锁紧眉头的样子。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维尔起了身,把人拉在身边坐下。 “云海,你可要想好。如果我辞职不做,让你开家私人诊所,是不是就等于成了三义会的地下医所?就像我昨天晚上去的那一家一样?” 他这么一说,维尔才意识这个问题。说实话,他是不愿意阮少清卷进三义会的,如果真的给他开了家私人诊所,那肯定会成为三义会的。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你动不动就为那群刀伤枪伤的小子们劳神。” 阮少清笑了笑,以后不必再为这事操心,他已经打消了念头。 这时,横三在外面敲门,说祁宏过来了。维尔本来打算让祁宏多等一阵,再和少清说说知心话,结果被阮少清从被窝里拖出来,推进浴室命令他把自己洗刷干净,尽快去见祁宏。 维尔走到一楼客厅的时候,阮少清和祁宏聊的正开心。不知道真相的一些兄弟都看的傻眼,对大哥处理家务事的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不在公司那边怎么还跑这来了?“走下楼梯,维尔说道。 “昨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毒蛇好像活下来了。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你的诡计。” 维尔嘿嘿的笑着坐在阮少清的身边,道:“你的感觉没有错。最近一段时间我怕是不能去公司了,你就全权负责吧。” “不怕我携款潜逃?”现在他的手里可以攥着大笔的资金呢。 “随便随便,你喜欢就好。只要你不把这个拐走就行。”说话的时候搂住身边的人,维尔在自己人面前总是没个正经的。 阮少清暗恼他的态度,偷偷白了一眼,引来祁宏一阵爽朗的笑声。 趁着宗云海和祁宏谈工作的时候,阮少清走到一旁给那些和他一样休假养伤的同事打电话,相互问问情况。等四五通电话结束以后再回头,祁宏已经走了。 下午,阮少清在宗云海的书房上网打发时间,而那个精神百倍的男人在院子里和他的兄弟们练拳脚,还真是闲不住的人。 到了临近下午四点的时候,阮少清就见宗云海兴冲冲的跑进书房,说:“快走,快走,外面下雪了。” “下雪?现在才十月啊。” “什么地方有冤情吧。” “那是六月雪。啊,你慢点。” 被他拉着跑到了别墅最顶层的阳台上,阮少清看着天空上落下的小雪,心情顿时感到愉悦。宗云海似乎很喜欢下雪,拉着他进了自己的怀抱,亲昵的贴在一起。 “收敛点,下面还有你的兄弟在。”这不比在自己家里,做什么都没人看见。 “他们看不到这里的。听说,下完雪山上的空气会更好,这个周末去爬山吧。” “现在?也不怕冻死。” “多准备点不就得了,我还能你冻着吗。” “准备再多也不行,晚上很冷的。” “这个不用担心。有种东西叫欲火,我会负责帮你点着。” “你又胡,嗯……” 被吻住的时候阮少清能感觉到被他们在唇间融化的雪,情难自禁的抱住宗云海的背脊,任他温柔的掠夺。 别墅后面的一条街上,一辆车猛的停下,从里面下来一个美丽的人。她的眼睛冒着怒火盯着别墅阳台上拥抱亲吻的两个人。 “大小姐?”保镖也看见了宗云海正在和一个男人热吻,却看不清那男人是谁。 “回去。”赵晶晶甩头坐回车里,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铲除宗云海身边所有能威胁到她的人。 正在公司忙到快要疯掉的祁宏突然接到了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电话,有些犹豫的接听以后,才听出来对方是那个让他最头疼的黑楚文。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原来要接你的电话。”祁宏几乎是抱怨地说。 “我没有多少时间,听着祁宏,最近不要乱跑,下了班就回家。”电话里,黑楚文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你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总之,不想自己横尸街头就听我的话。难道你还要和我重新签订契约才肯听话?” 祁宏脸色一阵苍白,不明白为什么,他在黑楚文的话语中,听出了忧虑和急切的味道。不由得问:“你是不是又……” 电话铃一端的人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别再让我担心。” 突然祁宏红了脸,明明没什么可以害羞的事:“好了好了,我做几天老实人就是。这样满意了?” “我给你的东西要随身穿着,不准脱下来!我挂了。” “喂?喂?” 看着被对方干脆挂断的电话,祁宏也开始忧虑起来。 第82章 和自己的别墅相比,维尔更喜欢阮少清的家。所以,吃过晚饭后俩个人就离开了。 回到家中,阮少清就忙着换掉那一晚两人激情时弄脏的床单。维尔站在门口嘿嘿的笑,他气不过,就把脏床单塞进某人的怀里,命令他气清洗干净。 到了晚上九点多,维尔接到了魏恒的电话,说是有急事找他。维尔不愿意走远,就把魏恒约到了楼下一家小餐馆里。 “你那医生呢?”魏恒打趣着问。 “在家。你是不是要问毒蛇的事?” “我听说毒蛇跑了?” 维尔喝了一口茶,说道:“我放的,回头再抓。” “你到底在玩什么啊?”魏恒露出一种苦恼的表情。 “欲擒故纵啊,你也帮我留心这点,看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在抓他。”维尔不能说为什么放走了毒蛇,他只能暗示魏恒,能不能察觉到其中的原由,就看他上不上道了。 魏恒一大杯啤酒下肚,怎么都想不明白宗云海的用意,只能说:“别的事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毒蛇的那一块地盘生意我打算接手。” 维尔一愣,他没想过这事。不过,魏恒一向只做走私的买卖,怎么会看上了偷渡的生意? “你要扩展业务吗?”这话问的,像是正经生意人一样。 “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最近生意不好做,加入齐天帮的兄弟也越来越多,不想点别的办法不行啊。” 转念一想,魏恒和赵群翻脸以后,走私生意肯定会收到影响,也难怪他要另寻出路。 “行,你要是觉得毒蛇的生意有赚头就做,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事回头再说。我今天找你有事商量。” “什么?” “小娄子的事有点眉目了。” 维尔一惊,马山就问:“怎么回事?” 魏恒抬眼看了看他,放下酒杯道:“云海,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谁杀了小娄子?” 魏恒的话让维尔心里更加吃惊,不由得哑口无言。 “看你这反映我就知道。云海,你的担心我跟赵群彻底翻脸这一点我明白,可咱俩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这事你还瞒着我,实在不够意思。昨天晚上,我从公司回家,路上遇到一个人,他告诉我,小娄子死的当天晚上,看见你从赵群的茶馆出来,还是从窗户跳出去的。” “那个人是谁?别这么瞪着我,我会告诉你详情,先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看样子魏恒并没有责怪他,只是略显为难地说:“我说了怕你不信。那个人我也不认识,第一次见。” “跟我详细说说。” “我的车在十字路口遇到信号灯停下了,刚好我打开车窗扔烟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男人,他手里拿着一大堆的宣传单,一边塞给我一张一边说:你兄弟死的晚上宗老大从赵群的茶馆后窗户跳出去,他知道谁是凶手。说完,信号灯就变了,我司机没听会见有人跟我说话,一脚油门就开车,等我让他停下回头去追,那人早就没影了。” “那人什么样子?” “长什么样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他戴着黑眼镜呢。个子也不高,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外衣,里面是酒红色的体恤衫。” 维尔猛的记起黑楚文给他的警告“宗老大,你要小心一个穿着酒红色T恤,深蓝色西装的男人。”维尔陷入回忆中,当时根本没把黑楚文的话当回事,没想到…… “云海,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才来问你,你能让我帮忙对付和叔他们,说明你也把我当兄弟。最开始听说这事的时候,我很生气,没想到你竟然会瞒着我。可后来仔细想想,说不定那人是故意骗我,或者是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的话引起维尔的警惕,先放下诸多有待推敲的疑问,他先告诉了魏恒,在小娄子死的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魏恒听过以后,把牙齿要的咯咯直响,问道:“你看清是赵群的保镖?” “我还没老花眼。” “为什么不说?” “当时我不认识小娄子,知道被杀的人就是他的时候,是在你闹上赵群家里抱着遗像才知道。事后,我顾虑很多,而你也跟赵群陷入僵局,如果我把这事捅出来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吗?再者说,你已经安排了人去调查赵群,我沉不住气擅自行动,这已经很丢脸了,你还要我怎么说的出口?这事就跟你不想告诉我小娄子已经死了是一个道理。” 魏恒被他说的只他又干嘎巴嘴的份,论口才他维尔说不过祁宏,而魏恒也说不过他维尔。 “魏恒,你说是有人存心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一点你怎么想的?” 魏恒又打开一瓶酒,也不用杯子了,嘴对嘴咕咚了好几口,才说道:“我昨天晚上是一夜没睡,妈的,从来没这么认真的想过事呢。我估计着,应该赵群那老家伙。你想想,你吞了八个帮派,不管是势力还是财力你有明显超过我们的势头,而我跟你关系最好,我们甚至可以相互转让或者是白送一部分的利益收入,而他就不行,你和晶晶的关系根本就是毫无保障。谁不知道你现在左拥一个祁宏,右抱一个医生,赵群想招你做女婿再吞掉三义会的打算,怕是越来越遥远。所以,他要开始消弱你的势力和财力。” “按照你这么说,赵群首先要把我身边一些有能力有权利的人分开,比如说……” “我和祁宏。我,是道上差不多和你穿一条裤子的哥们,祁宏,就等于是你的另一个头脑。换做是我要平了你,我也会第一个瞄准祁宏。” 怎么想,魏恒的话都很有道理。但是,维尔总觉得赵群的目的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正在琢磨着,又听魏恒说道:“你也要多注意三爷,他是刚加入三义会的,而且,他那个人很聪明,保不齐就会被赵群拉拢利用了。” “你担心老三?” “当然。就是因为他聪明,所以我才担心。云海,自从你解决了南叔他们以后,咱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倒霉我也好不了。所以,我们必须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要照顾到。” 妈的,魏恒这小子,一点都不傻。 回到家的时候,阮少清已经睡下了。维尔洗了澡轻手轻脚的爬上床,不像以往那般拥着阮少清,而是靠在床头上琢磨起刚才和魏恒的一番话。 那个蓝色外衣酒红色T恤男人到底是谁?赵群的人,还是另有一伙人在暗中搞鬼?维尔回想着目睹小娄子被杀的那时候,想来想去,维尔有种想要再去一次茶馆的冲动。可现在距离案发当晚已经太久,就算去了怕是也一无所获。 “有烦心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阮少清也跟着坐起来,看着身边的人。 “抱歉,吵醒你了。”维尔握住他的手,在掌心里细细的抚摸。 “我没关系。倒是你,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哈,像我这种人要是什么都不想那才是奇怪呢。” 听了他的解释,阮少清哑然失笑。可随之,有流露出忧虑的表情,尽管是无意识的,也足够让维尔察觉到他在担心什么。 “我没事,就是要多想想会里以后的去向。” “不明白。” 真是呆瓜,维尔笑着靠在了他的肩上,像是在撒娇。 “少清,我打算把三义会带上正路。” 阮少清像是通了电,浑身抖了一下,引来身边人不满的责问:“你不相信我?” “不,我,我很惊讶。你,你的意思是,让三义会不再是hei道上的帮派?” “这话说的真别扭。简单的说就是由黑变白,虽然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怕是比登天还难。先说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你离开。” 阮少清没有回答他,握紧他的手使劲的点了一下头以后,靠在了维尔的头上。他们肩倚着肩,头碰着头,虽然没有亲吻抚摸这种甜蜜的事,可彼此的心好像更近了一步。 “云海,明天就去登山吧。” 计划一下子提前了好几天,维尔心中偷笑:“只要你高兴我就照办。” 这一晚,他们没有做任何亲密的事情,彼此相拥着甜甜的睡到天明。 阮少清迷迷糊糊的听着宗云海好像在客厅打电话,睁开眼睛先看了看时间,才是早上的六点而已。他起了身,穿上睡袍走出了卧室。 宗云海看上去已经洗过澡穿好了外出的衣服,他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看见阮少清出来就指了指厨房,这时候,阮少清才闻到一股香香的饭菜味。 这家伙,几点起来的?竟然把早饭都做好了。阮少清在餐桌上看见了新鲜的蛋奶玉米浓汤和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旁边的小碟子里放着几片煎好的火腿,还有一份蔬菜沙拉。 尝尝味道,阮少清真担心以后会被他的手艺养胖了,这个人做什么都比其他人快。 一边吃着爱心早餐,阮少清隐约听见宗云海说:“既然确定毒蛇的位置就盯紧点,不要惊动他,随时注意还有什么人在找他。另外,你安排一些人在道上放出假消息,多说几个藏身的地点,混乱其他帮派找到他的情报。有什么问题随时告诉我。对了,下午你去跟祁宏商量一下,我要出暗花在道上抓毒蛇,问他多少金额合适。海叔,事情不能做的太张扬,要让其他人以为,我们三义会把抓到手的人都弄丢了,现在不好意思明刀明枪的抓人。暗花要以你的个人名义发出去。我最近分身乏术,公司那边有祁宏坐镇,其他的事情就麻烦海叔多操心了。” 挂断了电话的维尔起身,走进厨房就坐在阮少清的身边,不言不语的看着他吃饭。 “你真的不是上班?”阮少清问道。 “说好了今天去爬山嘛。东西我已经让铁众他们去准备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阮少清一口浓汤差点呛到,疑惑地问:“我说你啊,这么早他们去哪买啊?““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看着他略带狡猾的笑,阮少清没把这个问题当回事。等他吃过了早饭正要收拾碗筷的时候,腾鉄众在外面就按响了门铃。 该问个清楚还是该吐槽呢?看着登山露营的东西全部找来了,还外带一本野外生存手册,阮少清选择了沉默。 维尔一直腾鉄众和横三这两人办事效率不错,就说厨房里还有些早餐,让他们都吃点,好尽快上路。 上午八点,维尔带着阮少清和身边两个心腹四个保镖,出发了。 公司里,祁宏忙的几乎要发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诅咒宗云海那个有时间去游山玩水的混蛋大哥了! 自从宗云海把他扶正以后,他不但要继续处理法律部的工作,还要兼顾两个新项目的统筹工作,现在更是要把整个公司撑起来。他连外出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 中午,看着公司让他反胃的工作餐,他终于火了! “祁宏,你去哪啊?”宗云海分配给祁宏的三个保镖一见他要出去,纷纷跟上。 “去外面吃饭,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了。你们吃了没有?” “吃了一口,的确是难吃。” “都跟我一起去吧,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 这就样,祁宏带着三个保镖离开了公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忘了黑楚文的嘱托。 第83章 祁宏不怕麻烦,只有可口的食物才能让他有精神继续工作,所以,他们开车去了稍远一点的地方。 这家湘菜馆里到了中午人很多,他们也没有提前预定座位,就领了号码牌等着。大堂经理一眼认出了他,一脸笑容的走过去道:“哎呀,祁律师很久没来了,我帮您安排一个好房间。” 这有熟人就是好处多多,祁宏很快就有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好包房,点了一桌子的菜,四个人有点狼吞虎咽的架势。 一顿中饭吃了大约一个小时,公司那边有人找不到他,打电话催个没完,祁宏气恼的扔下筷子叫服务员结账,饭店方面没敢收三义会内当家的银子,大堂经理还亲自恭送他出去。 回公司的路上,祁宏觉得有些撑了,车子开得快,他有点反胃。 “生子,把我这边的车窗放下来。”叫生子的保镖绝对堪比最细心的女人,就连车窗他都是要锁上的,听见祁宏这么说,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打开了。 “祁宏,你往里坐点,别靠近窗户。”他可不敢有一点怠慢,大哥交代过的,祁宏要是有个闪失,自己也别想活了。 祁宏正在考虑工作上的问题,没听见生子的话。他们的车到了岔路口就突然停下了。 “怎么回事?”又不是遇到红灯,停车干嘛。 “前面出车祸,堵车了。”生子谨慎,没有下车。 祁宏看了看表,不耐烦地说:“绕路走吧。” 生子左右看了看,方向盘打过去,车体就横在马路中间,等着调头。就在这时候,生子突然在车镜里看见一个男人好像弯着腰从车后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朝另外一条路走过去。生性谨慎的他,为了保险起见就跟身边另外一个保镖说:“你留下,我出去看看。” 祁宏丝毫没有察觉到生子的反常,直到,车门突然被打开,生子一把抓住他拼命的扯下车。 “你干什么?” “快跑,是炸弹!” 祁宏被生子拉着一直跑到马路边,车底的炸弹就爆炸了。突然而来的爆炸让周围的车辆都遭了殃,祁宏看着自己另外的两个保镖虽然也脱了险可也收了伤,他马上拿出电话要叫救护车。 “先离开再说。”生子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点,他不管其他人怎么样,先把祁宏弄到安全地方再说。 祁宏无法扔下受伤的兄弟不管,也无法无视被他牵连的人。他执意要过去帮忙救人,生子没拉住他,眼看着他冲到人群里。 大喊了一声“祁宏!”生子气的直跺脚,等着他追过去的时候却被人群拦住,他蹦着高的喊叫着,寻找着,却看不到祁宏的人。 “都他妈的闪一边去!”生子火了,大吼了一声,他周围的人吓的一激灵,纷纷避开这个一看就是道上混的男人。 视野宽阔了,生子惊呆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祁宏,急忙冲过去。 祁宏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生子把他翻过来以后,看见肚子上有一把刀,这刚要喊人,就被抓住了衣领。 “别声张,我没事。抱我上车,别让周围人看出来我没中刀的样子。” 生子惊讶的看着故作气若游丝的祁宏,二话不说抱起他就走到一个看热闹的男人面前,一拳挥出去把人打倒在地,打开他身后的车门就把祁宏塞了进去。 另外两个受伤的保镖也踉跄着上了车,生子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就闪进了小胡同里。 生子很紧张,他把车开得很快,一边奔着三义会总部去,一边掀开祁宏的毛衫查看伤势,结果,却被拍了一巴掌。 祁宏咧着嘴自己脱下了外衣和毛衣,生子这才看见,解开的衬衣里面有一件金黑线相间的背心。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有点像毛线也有点像玻璃丝。 祁宏摸了摸刚才被狠捅了一刀的胃部,疼的嘶嘶起来。 “什么东西?”生子有点好奇的问。 祁宏没有回答,他心有余悸,如果不是这件黑楚文给他的宝贝,他肯定会一命呜呼了。对方是谁还不知道,既然有胆量对他下手,就要有准备付出代价。三义会里,不是只有宗云海才可怕。 “生子,去蟠龙组的地下医所。再给公司和海叔打电话,就说我要死了,这事闹的越大越好。” 生子虽然不知道祁宏要干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人肯定是有仇必报的,所以,就按照他的说法,大张旗鼓的通知了三义会——祁宏要死了! 黎明前的山顶就像世外桃源一样的美丽,维尔拉着同样兴奋的阮少清等着看日出。在金灿灿的一线曙光爬上山顶的时候,某人有点烧包的让腾鉄众给他们照了一张合影。印在快门上的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后面的炫彩让他们看上去更加的幸福。 这是一次值得回忆的郊游,维尔已经不记得多久没么玩过了。他喜欢看着阮少清笨手笨脚钓鱼的样子,喜欢看阮少清搭起帐篷时那一脸的兴奋,更喜欢看阮少清到了晚上在帐篷里兴奋的睡不着,拉着他说了大半夜的话。尽管自己蓄谋依旧的“帐篷爱爱”计划因为他过度的兴奋而落空,但维尔仍然觉得这是一次让他毕生都难忘的经历。 看完了日出,维尔拉着恋恋不舍的阮少清开始下山。 “云海。” “嗯?” “以后有机会,我想再来。” “我比你还想呢。” 阮少清微笑着和他并肩走在一起,日出的光芒笼罩在身上,丝毫不觉得山上的寒气过重。 一行人的车子刚刚驶入市区,维尔这边还在和阮少清商量着把头一天摘的山菜拿回去怎么做呢,电话就像到了更年期的女人一样响个不停。他按下接听键不等说声“喂”,对方就急切地说:“大哥啊,你这一天都去哪了?” “怎么了?” “三爷中了一枪现在昏迷不醒,祁宏也被人点了,刚从鬼门关爬回来。” 维尔脑子嗡了一声,立刻问道:“在哪里?” “三爷在魏老大的医所,我们把祁宏转到和平医院了,大哥,你要过来吗?” “废话!” 挂断了电话以后,阮少清看出了他的变化,问道:“是不是工作上的事?” “嗯。少清,我让后面的四个人送你回家,我回头再给你电话,好吗?” 阮少清连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维尔让前后车都停下,看着阮少清换乘另一辆车离开以后,带着横三跟腾鉄众匆匆的赶往医院。 病房前,七八个人看见宗云海一脸阴沉的过来,就急忙迎上去。维尔一把抓住生子,就问:“怎么回事?” 生子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以后,维尔继续问道:“你看清楚那个男人穿什么没有?” “就看见一件黑色的外衣。” 维尔想了想,没有责怪任何人,推开了祁宏病房的门。 咦?这是什么情况?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竟然趴在床上吊儿郎当的看书? “你回来了,吓坏了吧?”祁宏笑的有点没心没肺。 无奈的叹了口气,维尔真是拿这个祁宏没办法。既然他平安无事就好了,还是问问事情的究竟比较实在。 “说吧,你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先别说这个,老三怎么样了?”祁宏也听说了三爷的事,就等着宗云海回来。 “他也被人点了,据说现在还昏迷不醒,我一会得过去看看。” 祁宏翻身坐了起来,说道:“一开始我以为是赵晶晶做的,可三爷也被人点儿了,看来不是……” “停!”维尔制止了他的推论,问:“先说说,你为什么没事,连点皮都没破?” “谁说我没事?看看!“祁宏举起胳膊,把手腕上那个创可贴露给宗云海看,对方有点想要一锤子敲晕的他的架势。祁宏玩笑也开完了,就说:”爆炸的时候生子拉着我下车了,所以我没受伤。捅我一刀的人我没看清是谁,至于我还能生龙活虎的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全都是因为这个。”说着,祁宏掀开了衣服,把紧贴身的那件背心露出来。 维尔伸出手摸了摸,有点硬有点凉,像是毛线也像是玻璃丝。好奇的问:“什么玩意?” “黑楚文给我的,叫什么‘金蝉丝甲’,说是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 维尔心里吐槽黑楚文,这玩意说不定怎么来的呢。 “祁宏,对这事你怎么看?”维尔转到了正题上。 “现在不好说,我已经让人把消息放出去了,说我大难不死,这样的话,你说对方会怎么做?” “再杀你一次!” “所以,我才从魏恒的地下医所转到这里,好方便对方找到我。” 维尔看了看祁宏那一脸淡漠的样子,心说,别说这事自己不会同意,如果被黑楚文知道了,祁宏八成会被软禁。祁宏这个人很倔强,他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了,就算是他大哥,也别想让他打消以自己为诱饵的念头。因此,维尔只好说:“我会做的逼真点,你这个什么金甲的玩意不准脱,24小时都要穿着。另外……” 不等维尔的话说完,祁宏就在枕头下面摸出一把枪,不耐烦的告诉他:“你当我没有准备?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常联系就是,你还是赶紧去看看三爷比较好。” 说的也是,维尔没在叮嘱祁宏什么,去了外面打电话又调来十几个人保护祁宏,才匆匆离去。 到了魏恒的地下医所里,维尔看着靠近心脏部位中了一枪的三爷,烦恼的难以压抑。而一直守在这里的魏恒脸色比他还要难看。想来也该如此,前天他们才刚刚猜测赵群怕是会盯上祁宏和三爷,这话没等凉透对方就动手了,真是让人想不恼火都难。 第84章 “云海,咱们俩得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魏恒一脸铁青,大有杀出去闹个痛快的势头。 三爷的情况并不乐观,相对于魏恒的提议,维尔更急切的想要给三爷找个稳妥的地方养伤。维尔想了想,就命人把三爷送去他山里的小别墅修养。 送走了昏迷中的三爷,维尔就跟着魏恒去了他的公司。 关紧了办公室的门,魏恒气的一脚把椅子踢翻。 “妈的,赵群那老家伙下手太快了!” “还不能确定就是他干的。不管怎么说,你我现在也是正当鼎盛时期,他要同时对付我们不大可能。况且……” “况且什么?” “老三和祁宏的事有些不同。我听保护祁宏的人说,对方的做法有些张扬,而老三却是被人远程狙击.我有种感觉,这是两伙人干的。” 魏恒一愣,有点想不透这事。就问:“要说这奇怪的地方,我认为还有一点。你想想啊,不管怎么说,祁宏的价值都要大于三爷,为什么对付祁宏的时候不用远程狙击这种成功系数更大的方法呢?” “既然你明白,就该知道,下手的人未必是赵群。” “不。云海,有些情况你还不知道。老三手下也不都是小混混,救了他的那个贴身保镖是犯了错误被踢出部队的特种兵,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追上了开枪的人。” 维尔不觉得奇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肯定会追击目标,问题是:“抓到了吗?” “没有。这个保镖一直追着,最后还是没赶上。问题是,他是在什么地方追丢的。” “该不是蟠龙组的地盘上吧?” 魏恒冷笑一声,就说:“怎么可能。你再猜。” “我们三义会?不对……妈的,不会是你这的齐天帮吧?” “对,就是在齐天帮的地盘上跟丢的。老三是昨天晚上出的事,他手下人好像还不知道那地下医所是我的,等到他们看见我以后,就喊着为大哥报仇。说是我们联手做了老三。” 维尔心说要糟,可又觉得不对。怎么刚才在医所里看见三爷那些兄弟的时候一点敌意都没感觉到呢? 魏恒想来是知道他在考虑什么,继续说道:“我们吞了七个帮派不过瘾,也想吞了老三带着杀人灭口,这就是那些人的想法。我们当时差点干起来,后来是海叔来了,说了祁宏被人点儿的事,这才让老三的人平息。我之所以确定是赵群做的,就是因为那个杀老三的人跑到了我蟠龙组的地盘上。 你想想,先前是有人告诉我你目睹小娄子被杀的场面,现在那个杀手又在我齐天帮的地盘上消失。如果我们不像现在这么冷静的话……““是啊,只要稍微冲动一点,三义会和齐天帮就会开战。” “对!到时候谁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自然是赵群。魏恒,那你还在怀疑什么?” 魏恒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坐在沙发上想了好一会,才说:“如果是我要杀祁宏,那我一定会找更牢靠一点的方法,大白天在那么多人面前动手这风险太大,我觉得,对方只是要给祁宏一个警告。而老三就不一样了,当时,如果不是那个特种兵的保镖看见老三身上的红色光点而推了他一把,老三当场就得死。对方明显就是要彻底做了他。为什么一定要杀微不足道的老三,而放过最有威胁的祁宏?这一点,我怎么想都想不透。” 维尔没有告诉魏恒祁宏是因为黑楚文才捡了一条命,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进入迷宫,所以,他只能顺着魏恒说:“魏恒,你想错了。祁宏是个很少外出的人,上下班身边都有保镖跟着,回到家里以后没重要的事他从不出门,想要杀他可不容易。远程阻击这种事,必须要先熟悉目标的来往路线,在中途选择最佳的地点伏击。当天,祁宏是临时决定外出,这种方法对他没用。我估计对方已经等待多时,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次他外出吃饭的机会,只能在匆忙间动手,那场车祸造成的交通堵塞怕是也大有文章。对方不是不想杀他,而是找不到最好的机会杀他。” 他们讨论到最后,还是无法确定真正的幕后者是不是赵群。 离开魏恒的公司,维尔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为什么魏恒突然就变得聪明了?或者说,他一直很聪明,不过在自己面前留了一手,那是什么导致他现在完全和自己站在了一条线上?真的只是像他担心的那样,三义会和齐天帮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其中一个倒霉,另一个也别想好吗?还有一点,维尔有些在意,通过从黑楚文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赵群和魏恒之间的合作关系出现了危机,这事从始至今魏恒可是半点口风都没透露过,这就表明,魏恒仍有他自己的打算。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现在的魏恒就算不愿意也必须和自己站在一起! 暂时可以对魏恒采取观望的态度,维尔更担心祁宏,正打算再去看看他,突然接到了付康林的电话。 “你马上回公司去,刚才上头接到举报电话,说你的公司里有毒品。”电话里,并不是付康林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你是谁?” “没时间了,付局被叫走一起去搜查你的公司,他们出发了十分钟左右,你马上回去!举报的人既然能联系到付局的上司他们肯定在你公司里做了手脚,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他们搜查。” “你到底是谁?” “我是一直在调查赵群的人,也是亲眼看见是谁刺杀祁宏的人。别再啰嗦了,马上回去!” 维尔心里震惊,虽然事情接踵而来,但他必须冷静。公司的确是最危险的地方,可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搞鬼根本就是不可能! 维尔越想越不对劲,自从把三义会重组以后,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都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兄弟们,不可能反水。就算这段时间里自己没去几次公司,有祁宏坐镇也是一样的。况且,公司人来人往的太复杂,想要在公司做手脚基本上是白费功夫,对方应该不会这么愚笨。相反,自打和少清在一起后,那个别墅的家他很少会回去,贴身的人也只留下了铁众、横三跟四大金刚,别墅那边的兄弟们早就撤了,那里等于是一座空城。因此,有问题的不是公司,而是他的别墅。 “铁众,马上回别墅。横三,你打电话给海叔,让他马上去别墅等我。”维尔下了命令,腾鉄众打转方向盘车子飞驰着朝他们的别墅驶去。 那个打举报电话的人,肯定知道自己在警察内部有眼线,因此,他对付康林的上司提议声东击西,一群人表面上是去了公司,半路肯定会掉头去别墅。但是,警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公司那边也会安排人去调查,自己这是背腹受敌。 看来对手很高明,不管能不能杀了祁宏,先把他困住再说。转回头就在自己的老窝里做手脚,没有了祁宏,无疑就是最大的隐患。 负责开车的腾鉄众不明白大哥到底要怎么做。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他就忐忑不安。 赶到别墅的时候,维尔就知道已经晚了。庭院里已经有了二十几个警察。 “大哥,怎么办?”腾鉄众心急的问。 “进去!” 这时候,从对面的路上赶来了海叔等人,维尔来不及详谈,只能拉着海叔一同进了别墅。 警察对宗云海等人虎视眈眈,当他推开房间大门的时候,就看见家里的佣人被看管起来,难怪没有接到他们通知的电话。而付康林身边还有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光是看他们的制服就能明白,他们是付康林的上司。 维尔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无视所有人的存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口就问:“搜查令呢?” 一个警察走过来把搜查令放在他的面前,维尔瞄了一眼,再问:“你们想找什么?” 这时候,缉毒组的组长走出来,看着他冷傲地说:“有人举报你藏毒。” “我这地方大,你们慢慢搜。” 对于宗云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除了付康林以外所有人都觉得纳闷。他们明明下好了圈套,这时候他应该在公司应付查账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家里?一位花白头发的上司深深的看了一眼宗云海,果然如传闻一样,是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家伙。 佣人去厨房给宗云海准备咖啡,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察监视。维尔看在眼中心里真是忐忑不安,万一要是真的搜出了毒品,接下来的事就麻烦了。祁宏为了调出真凶而躺在医院里,如果他出面,那么,要是杀他的人就会立刻行动。如果祁宏不出面,就公司里那些律师,怕是摆不平警察。而付康林很显然已经受到怀疑,否则,上面的人也不回拉着他直接到这里来。也许,对手比自己想的还要狡猾。 维尔面不改色的在心里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从楼上就跑下来一个小警察,大喊着:“找到了!” 妈的,真是火大!维尔虽然仍很镇定,却忍不住在心里痛骂。他看着小警察手里那两包白色的毒品,就知道自己的劫难又来了。 缉毒组的组长小心翼翼的在塑料包上破开一个洞,指尖沾粘了一点粉末,摩擦几下又放在鼻息下面闻闻,舌头尖上舔舔,面色难看的朝几个大人物点头。 这时候,付康林第一个开口道:”宗云海,请跟我回去说说吧。” “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 “我要求你们警方在我面前检验这上面的指纹,如果上面有我的指纹,我二话不说,任凭你们处置。如果没有……” 不等他的说完,缉毒组组长就上前一步,先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过头问小警察说:“从哪找到的?” “书房办工作下面有一个锁着的柜子,就是在那里找到的,还用这个纸口袋包着。”说着,他把一个粘有胶带的纸口袋递给了自己的组长。 缉毒组长把纸口袋放在宗云海的面前,看了看稳如泰山的hei道大哥,说:“你如意算盘打的好,可惜,我不会上当。既然你能提出要求检查指纹,肯定是你从来没碰过这几包毒品。买卖毒品也好,藏毒也好,八成是你手下人做的。你想利用这一点来脱罪,就趁早死心。” 看着面前的纸口袋,维尔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在心里笑开了,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没人知道这个宗云海在想什么,众人眼中的宗云海冷酷的看了看缉毒组组长:“别忘了,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有权利维护自己的利益。” “那就请宗老大到我们局里好好谈谈吧。”缉毒组长亲自给三义会的龙头戴上了手铐。 “大哥!”横三怒火冲天,却被腾鉄众死死的拉住。 维尔看了看自己的人,说:“这几天你们要多费心照顾公司那边的业务,等我回来。” 大家都咬着牙,眼睁睁的看着宗云海被带上了警车。 “马上联络祁宏!”海叔下令,现在已经不是引蛇出洞的时候了,不止宗云海需要祁宏,三义会也需要他。 躺在医院里装伤号的祁宏突然接到宗云海被抓的消息,像弹簧一样的蹦起来,话也不说,就直接让生子开车载他回公司。 第85章 警察局的缉毒组审讯室里,对着宗云海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的审讯。可惜,对方没有说出任何问题,隔壁有三个老神仙盯着,组长他们也不好用些手段来逼供,只能跟宗云海这么耗着。 维尔心里虽然有火,却也非常的冷静。他是国际刑警出身,自然知道警察问讯有哪些手段,也就打定主意跟他们玩到底。可是,这样的做法只能避过一时,不是长久之计。 付康林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他早就在回到警察局以后命人去检验那纸口袋和毒品包上的指纹,并且很快就有了结果。 另外两个老神仙看着检验报告,都面不改色的,其实心里边早就疑惑重重。唯独付康林像是下意识的“咦”了一声。 “老付,你有什么看法?”花白头发的老人问道。 付康林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这事我不参与意见,你们职位都比我高,我听上级的。” 那两位有点惊讶的相互看了一眼,没吱声。他们掂量着手里的报告书,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暂时收押宗云海,等着有了进一步的物证人证再审问。 于是,维尔第一次被关进了小套间。 维尔不着急也不心慌,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出去,因为祁宏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浪费了一次引蛇出洞的计划,也能从新发现的情况里捕捉到另一个更为有价值的线索。 在维尔不算是舒坦的呆在警察局小套间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乱了套。首先,就是联络不上的他阮少清,听横三说宗云海被抓,差点冲进警察局,要不是祁宏早就安排人守着他,说不定会变得怎样。 再来,就是魏恒的齐天帮,听说宗云海因为毒品被抓,眼珠子瞪得溜圆,打死不相信,想来想去肯定是赵群在搞鬼,就开始部署复仇计划。只要宗云海出来,魏恒就准备动手做了赵群! 末了,就是道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帮派,听说宗云海被抓进了警察局,都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实人。 就在宗云海被抓的第二天上午,祁宏心急火燎的从外面赶回公司,留守的腾鉄众和横三一见他,就急忙问:“怎么样?” “他们是答应了帮忙,但是……” “但是什么?” “缺少一个契机。就是说,他们那些名流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出面保下云海,必须要有一个非常完美并扎实的理由。我就是为这个发愁。三天之内不把云海弄出来,肯定会出事。不行,我还得出去走动走动。”祁宏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急忙走了。 横三跟腾鉄众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横三不明白祁宏所谓的契机到底应该是什么,倒是明白自己是干着急什么忙都帮不上,唯一能做到的,怕是只有保护好阮少清,让大哥无后顾之忧:“铁众,我去阮少那看看。这边有什么消息,你马上通知我。” 腾鉄众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等着横三离开足有两三个小时以后,腾鉄众扔下手里的烟头,壮士断腕般的站了起来。 祁宏到了晚上才回公司,尽管他整日的在外面奔波,最好的结果也是要一个月以后才能把宗云海弄出来。他头痛欲裂,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来制造一个完美的契机。就在这时,生子跑到他的办公室,说:“祁宏,咱们警方的关系传消息来了,公司账务一点问题没有。” 祁宏立刻精神大作:“让法律部的人马上联络所有各家媒体,让铁众去准备车,我要出去。” “铁众那小子不知道去哪了。” “那我去法律部,你去下面找几个人准备出发。” 宗云海被抓进警察局的第三天上午,付康林看着他那两个上司头顶乌云遮日似的走进办公室来,心里有点想笑。 “哎呀,这是怎么了?人都抓了,还愁什么?”付康林起身亲自倒茶。 花白头发的老上司横了一眼笑容满面的付康林,又看了看紧闭的办公室房门,这才说:“老付,你明知道情况有变还说风凉话。昨天在宗云海家里找到的毒品,不管是纸口袋还是塑料包,上面半点指纹没有,当时大家都觉得奇怪。你可好,一推二六五,什么都不管。看看,现在有人出面了。” 付康林心里有数,就知道那个能干的祁宏肯定会抓住先机,也知道这两个被人当成了枪口的老上司肯定会发现里面的问题,就一直耐心等着。但是,他没想到祁宏的动作这么快!这无疑是打乱了他在内部谋划步骤。管不了太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付康林放下茶杯,道:“老何,你也知道,这次行动我不过就是协助调查。按理说,我该带着反黑组去查三义会公司的账目,可你们直接把我弄到嫌疑人的家去了。这算什么?你们是在怀疑我,还是把我扔到一边了?” 姓何的上司和另一位面面相觑,有点不好意思。另一位神采奕奕的老人说:“这事日后在解释,现在的问题是三义会的公司账务一点问题没有,那个律师打着旗号要告我们,而那包毒品上谁的指纹都没有……” 这事付康林心里明镜似的。不管那包毒品是谁的,至少经过几个之手,贩毒者、收毒者、最后是藏匿毒品的人。这三种人不可能都带着手套,就算他们戴着手套没有把指纹沾到塑料包上,那纸口袋上至少也该有指纹,哪怕是毫无关系陌生者的指纹都是合理的。但是,里里外外干净的异常,解释只有一个,有人故意抹去了指纹,也就是说这是一次——陷害。 与此同时,付康林也察觉到另外一件棘手的事。警方好不容易找到把柄收了宗云海,就算明白这事有大半的可能性是有人故意陷害,也会装糊涂死抓宗云海不放,势必要掏出点真东西出来才罢休。虽然警方这主意打的挺好,可惜,三义会的祁宏不是白给的,马上就利用了公司账务的问题反咬警方一口。祁宏这个人做事快,估计明天早上警察局门口就会有不少媒体出现。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上级的上级知道,若是安排其他部门来调查此案,到时候,警方的脸就丢到姥姥家了。所以,面前这二位才会着急。 付康林明白其中的道理,另外两位自然也明白,那边有祁宏的状纸候着,这边有被媒体轰炸等着,就在刚才还有一个垫背的来扛着,怎么看他们这次都不该抓人。其实,这事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不过,这烫手的山药是他们抓的,要让他们自己掉下脸来,实在不容易。这不,都跑付康林这磨蹭来了。 见到有现成的台阶,付康林那架子也没端多久,就装作很委屈的说自己老了老了还给别人当枪使,把那两位上司弄的心里别扭好半天。 中午,维尔刚吃完让他恶心的东西,就听见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稳健有力,不用说肯定是付康林来了。 付康林站在小栅栏门外面,阴沉着脸让旁边的人开门。维尔也是阴沉着的脸走出去,问:“提审就早点,我正准备午睡。” “别给我找麻烦了,你可以走了。” 这么快?根据他自己的推测最快也要一周啊,怎么回事? 察觉到维尔目光的付康林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问,就让身边的人带着他去办理手续。 办公室内,维尔看见正在等着他的祁宏和海叔,什么都没问,等着手续办完就给了付康林一个回头在联系的眼神,离开了警察局。 就在警察局的大门口,维尔看见了从驾驶席上走下来的横三,还有他那四大金刚早早的就站在车前候着,他按下心中的疑惑和祁宏匆匆的上了车。 “这么快就办妥了,你用了什么方法?“维尔略带笑容地说。”很简单。警方在公司里拿了我们的账本查账,我早知道他们会一无所获,就去请求你那些社会上层的朋友帮忙。他们给警方的上头透露了点口风……” “祁宏,跟我说实话。”打断祁宏避重就轻的解释,维尔知道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祁宏看了看维尔严肃的脸,沉沉的叹了口气,道:“是铁众去自首了。” 公司的办公室门外,算上横三在内的十几个人都不敢喘粗气,包括祁宏跟海叔都进不宗云海的办公室。他们只能安静的等着。 从打宗云海得知是腾鉄众替自己去顶了罪以后,就一句话没说过,回到公司就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谁都敲不开他的门,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虽然祁宏也很着急,但是他必须留给宗云海一段时间,接受以及做出相应的安排。 这时候,海叔拍了拍祁宏的肩膀,示意他到会议室说话。 “什么事,海叔?” “把阮医生找来吧,大哥这样子下去不行啊。” 祁宏微微的叹息:“海叔,我觉得,云海该反省一下了。” 海叔一愣,问:“反省?他还需要反省什么?” “海叔,你不觉得有些地方云海太天真了吗?他早就知道是谁在搞鬼,却定要掌握确凿的证据才肯动手,他好像和忘了本。” “你说云海忘本?”海叔不明白,祁宏怎么会不满意这个大哥了?难道宗云海做的还不够好吗? “海叔,我们是在道上混的帮派,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我们的世界里讲的是先下手为强,他一味的等着要找出证据来,才会出现铁众的事。如果他肯早一点解决了赵群,我也不会被追杀,铁众也不会进去。” 海叔想了想,有些地方并不抱有相同的观点,他说:“赵群不是想动就能动的,他在道上有威望,我们要是想动他就必须要……” “海叔!”祁宏突然大声的喝止他,抿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为什么南叔他们要反水,不就是因为三十年前下手晚了,输给了云海的父亲吗?云海的父亲宗棠,又是因为什么能坐上三义会龙头的交椅,你比谁都清楚。” 海叔震惊的看着祁宏,完全忘了他们是在讨论宗云海的事,几乎有点结巴地问:“你,你怎么会知道三十年前的事?” “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我想说的是,宗云海没有他父亲宗唐那份果断和狠心!他放走了南叔等人,结果被对手反将一军,把局面搞得更加混乱。八个帮派中,除了老三和死的两个老大以外,剩下的都是祸害,如果赵群联络到他们一起对付我们,对我们来说无疑就是不小的麻烦。海叔,正因为对手是赵群,我们才不能掉以轻心,虽然三义会在逐渐壮大,可要与蟠龙组硬碰硬也落不下什么好处。” “那你有什么意见?” “云海是个聪明人,铁众的事足够敲醒他。我相信,如果他想铲除赵群和蟠龙组的话,以他的头脑绝对能够做到。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全力的支持他。” 难怪曾经有人说祁宏是三义会的鬼才军师,不,不止是三义会,对宗云海来说他也是不可缺少的。而他究竟是如何知道三十年前的秘密这一点,海叔决定日后在询问,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一直动不得的赵群! 第86章 原本他们还要再商量一会的,门外的人就进来说阮少清来了。 祁宏走出会议室,看见阮少清有些憔悴的样子轻轻的敲着宗云海办公室的房门,他刚要过去阻止,门竟然开了。 众人眼中的宗云海很正常,他看着阮少清露出微笑,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他不对劲,眼中那浓浓化不开的悲伤是因为什么? “进来吧。”维尔闪身让路给阮少清,没有理会其他人又把门关上了。 办公室里,维尔拉着阮少清的手让他坐在沙发上,阮少清还以为他会坐在身边,没想到他竟然坐在了地上,让头靠着自己的膝盖闭着眼睛。 不知道该说什么,阮少清轻抚着他的发顶,陪着他一起沉默。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阮少清第一次发现,自己想要代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伸出手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轻声问:“后悔吗?” 怀里的人没说话,好半天才摇摇头。 “不甘心?” 这一次维尔马上就点头回应。 阮少清深吸口气,开口道:“我也不甘心。我知道你不是恶人,你非常聪明,虽然有时候很狡猾,但温柔的时候更多。你对我很温柔,对兄弟们也很温柔,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贩毒的人渣,也知道你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刽子手,更知道你不是牺牲他人换取自己利益的家伙。知道这些的不止我一个,还有祁宏、横三和,和为你顶罪的铁众。” 感觉着宗云海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腰,有点疼。阮少清咬着牙,强打起精神来,继续说道:“云海,刚才在路上我很矛盾。我想把你偷走,我们可以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过日子,离开所有的麻烦事。可我又想鼓励你重新振作,把铁众救出来。我真的很矛盾,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我的头脑不如你,甚至不如横三和铁众……有时候,我很忌妒祁宏,他是你的帮手总是能为你出谋划策,可我不行,我真的很笨,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看见以往神采奕奕的样子我会心跳加快,看见你现在这样子我……” “怎样?”靠在阮少清的腿上,维尔问着。 “我的想法有点卑鄙。我,我想借着这个机会拐跑你,别怪我,云海。” “为什么?”维尔的口气很平和,丝毫没有责怪阮少清的态度。 “我喜欢普通的生活,你的世界对我来说是种刺激。如果你能放弃这种生活跟我在一起的话,就是最完美的。可是,我知道不能这么自私,你不只属于我一个人,你还有尽心尽力辅佐你的祁宏,还有愿意为你卖命的兄弟,还有心甘情愿替你顶罪的铁众,三义会的兄弟也同样需要你。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总觉得有时候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云海,你头顶上的一片天不是你自己在撑着,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抗在自己的肩上。累了的时候我会让你依靠,相信我,能这样做的,不止我一个。” 阮少清真的很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的话越说越糊涂,到了最后根本找不到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只能保持默默的压制着内心的苦闷。 突然,靠在腿上的他笑了。阮少清心头上的大石随着这一声轻笑落地,仿佛轻松了不少。 阮少清的嘴笨又短路的个性他早就了解,其实阮少清说什么无所谓,重要的是他的态度。这个想要拐走自己的呆瓜,意识到了三义会的重要性,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明白这一点,就足够让维尔心里暖暖的热乎着,他被少清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他振作的吗?维尔抬起头,望着阮少清还有些忧虑的脸庞。 “你能接受我永远是个hei道上的大哥?” “嗯。” “现在这样子不喜欢吗?” 阮少清没有回答,只是流露出心疼的目光。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阮少清的嘴唇,维尔这时候发现,语言在情到浓时是多么贫瘠又多余的东西,仰起头吻住他的人,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内心的感动。 离开他柔软的唇,告诉他:“我不会让你失望。” “那我等着验收。” “有奖励吗?” 阮少清红了脸,呐呐地说:“大不了,我,我让你上。”跟着他学坏了啊,说话都变得粗俗不堪了,等在办公室外面的人看见办公室的门打开以后,自家大哥那像是打了顶级兴奋剂一样的表情都傻了!就连祁宏都懵了,心说,阮少清到底干什么了,怎么把宗云海弄的眼睛都在冒火星? 这时候的维尔可说是动力十足,他吩咐道:“祁宏,联络魏恒让他马上过来。海叔,你给我写一份名单,要把道上所有做毒品生意的人都列出来。横三,你去和少清把铁众的妻子接到别墅那边住,再安排几个人保护。祁宏,你联络完魏恒以后到我办公室来。其他人坚守自己的岗位!” 祁宏笑了,他知道宗云海已经走出了低谷,虽然这是早就明白的事,却没想到会这么快。阮少清给他的影响真是不小啊。 把任务分配下去以后,维尔回到了办公室,主动与付康林取得联系。 “你胆子真大啊,这时候敢给我打电话。”付康林的口气不像是在责备,倒像是在话家常一样。 “给我打电话的人是谁?”开门见山,维尔绝对不会让铁众为自己断送一条命。 “小于,是我安排去调查赵群的人。” “我要见他。”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今天晚上去一趟G市,小黑在那边等着你,所有的事他会跟你说。要带上祁宏,小黑特意叮嘱的。” 维尔心里一怔,马上就明白了:“你被监控了?” “没那么严重,可也不大好。现在我手里能活用的人只有黑楚文和小于,我怀疑警察内部有……” “我知道是谁,回头你问黑楚文吧。” 他们的电话刚结束,祁宏就推门而入急着说:”魏恒出事了。” 带着祁宏匆忙赶到医院,在手术室的门口有几个魏恒的手下焦急的等待着,看见宗云海来了,呼啦一下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什么都听不明白。 “慢点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宗老大,我们大哥刚接到你出来的消息,就带着我们去公司找你。半路上大哥坐的车爆炸了,司机和两个弟兄全死了,大哥这都进去快三个小时了,还没动静呢。” 怎么回事,怎么魏恒也出事了?这也太巧合了,自导自演还是对方换了目标,要杀了魏恒?自导自演的可能很大,毕竟到现在为止,魏恒隐瞒的事太多,他和赵群之间的问题也模糊起来,他们之间那次翻脸,说不定就是做给自己看的。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不尽然,首先,从事发的最初开始,对手的每一步棋都很高明,这种能让自己拆穿的伎俩有点可笑,如果魏恒和赵群之间有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们是不可能做这件事的。再者说,这演的也太过头了,死了两人,魏恒到现在也是生死未卜,完全不像苦肉计。 先是祁宏和三爷,现在又轮到了魏恒,看来,是对手着急了。 维尔结束第一阶段的推论,就问魏恒手下的人说:“魏恒那两个贴身保镖死了?““嗯,大阳和中海当时就不行了。” “魏恒在出发前,你们谁在他身边?” “我。”年纪约在四十岁左右的一个男人站了出来。 “你跟我来。” 把男人叫到走廊的角落里,维尔问道:“魏恒怎么知道我出来的?” “大哥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让我们跟他去你的公司,说是宗老大出来了。” “打电话的人是谁?” “不知道,没听大哥说。” “你们几点出发的?” “下午两点。” “爆炸的时候是几点?” “我想想,应该是两点二十分左右。” “魏恒的车还是停在你们公司门口吗?” “是啊。昨天晚上大哥住在女人家里,早上我们接他回公司,这一天他都没出去过。” “他的车也没有?” “啊,车在上午的时候送去车行洗过,中午才回来的。” “谁去的?” “司机自己去的。” “这个司机也死了?” “死了。” 维尔陷入了沉思中。自己是一点四十分走出警察局,相隔二十分钟,魏恒就接到了消息,给他消息的人是谁? 很明显,炸弹是在车行被安装的。从祁宏被刺杀想起,对方接连对身边的人下手,先是祁宏,再来是三爷,然后是魏恒。祁宏和魏恒这两个人倒还在情理之中,为什么三爷也会被杀? 想到这里,维尔突然明白了!转身就问跟在后面的横三说:“老三醒了没有?” “还没有,那边的兄弟说,三爷怕是要再过十几天才能醒过来。” 见鬼!维尔懊恼的暗骂一句,又对魏恒的人说道:“魏恒当时是用手机接听的还是用座机?” “座机,打到大哥办公室的。” “好,你马上去电信局打印一份通话记录表给我,要快。横三,你找人陪着这位兄弟一起去,路上多加小心。” 横三答应以后,就招呼了不远处的两个兄弟,再加上齐天帮的另外一个人,一行三人匆匆的离开医院。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急忙的走出来,就被魏恒手下的人围住。维尔也走了过去。 护士被他们吵的很不耐烦,又不敢得罪这种人,只好说:”现在患者还没有脱离危险,手术也才进行到一半而已。请让开,我要去拿血浆了。” 维尔安抚一群人稍安勿躁,不要打扰护士的工作以后,就留下话:“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最近一段时间里你们要倍加小心。魏恒手术结束马上通知我。” 随后,维尔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半路上,接到了跟着去打印通话记录兄弟的电话,维尔让他们直接去公司等着。 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维尔回到公司以后,在长长的电话单上查找今天下午一点五十左右的电话,最后,锁定了两个号码。一个是手机号码,一个是座机号码。一直跟着他的祁宏站在一旁说道:“我来试试。” “不。不要在这里打,这个座机号码是2打头的,祁宏,蟠龙组的电话不就都是2打头的吗。这个号码,晚一点再说,先试试这个手机号码……” 他的话音落地,魏恒手下的男人就说:“这个手机号码我知道,是大哥女人的。大哥最近很宠她,每天都会通电话,所以我记得。” 维尔满心疑惑:“祁宏,你安排人调查一下这个女人。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对象,但愿魏恒不是毁在女人的手里。还有,你马上通知少清去山上别墅那边看看老三的情况,再告诉他晚上跟我去G市,啊,你也要去。” “G市?”祁宏纳闷,这都忙翻天了,他还要去外地? “那边有点情况需要查一下。” 祁宏没再多问,转身就要出去给阮少清打电话,走到门口,又听宗云海说:“你想办法跟少清的医院方面联系一下,帮少清申请一周的假期,必要的话,我们可以捐点钱过去。” “明白。” 处理完这些事以后,维尔让几个人护送着魏恒的兄弟回医院,并叮嘱多加小心。忙活完这些,天色就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维尔没有吃饭的胃口,也是想等着少清回来一起吃。索性去让其他人都出去,自己留在办公室里思索着。 办公室安静下来以后,维尔才慢慢展开思路。很明显,他从察觉到三爷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以后,就发觉自己太低估了对手。 第87章 他察觉到三爷在这里面起到的作用以后,就发觉自己太低估了对手。 现在看来祁宏的被刺就像是一片烟雾,对手真正要除掉的人是三爷!魏恒曾经推测过,三爷是自己身边最好也是最有价值拉拢的一个人。对手肯定是和三爷在私底下有了接触,也许三爷没有答应放他们,或者是三爷自己也在谋划着什么,不管怎样,三爷的举动引起了对方的怀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决定杀了三爷灭口! 如果三爷突然之间死亡,自己这边肯定是会追查到底,所以,对手先刺杀了祁宏,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但是,祁宏身上的那个护命背心是对手所料不及的,他们一定想不到祁宏没死,而自己也有更多的精力去处理三爷的事。 祁宏的平安无事,三爷的死里逃生,让对手变得骑虎难下,已经计划好的事情来不及按部就班的实施,因此,他们只能趁着自己还没有回到三义会之前,杀了魏恒!这样一来,自己肯定会为了魏恒的事而无暇分、身,再加上警察暗中的监视,想要全力反击对手是不可能的。而藏在暗处的对手,却又大把的机会再次进攻。想想吧,如果祁宏、三爷和魏恒都死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现在的局面很乱,乱的让人露不出头绪,但是,还有一条线索可查,只要三爷醒了,一切都会改变!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阮少清回来了。他对三爷的情况抱有很多的疑惑,他认为三爷的昏迷不正常。 “怎么说?”维尔问道。 “造成伤者昏迷的情况有几种。一,是他脑部本身就有某种隐藏的疾病。二,脑部受到了强烈的撞击。三……” “说啊,少清。”祁宏也有点着急。 “排除以上两点,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有人给他使用了造成昏迷不醒的药物。想要检查出他昏迷的真想,只有去医院使用尖端仪器。云海,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最迟后天就能回来,直接去别墅那边接三爷,送他去医院检查。 阮少清想了想,还是说:”云海,我不跟你去G市了,三爷的情况不明,最好不要再耽搁下去。我去医院联系一下几个同事,争取今晚就给他做检查。” 维尔没有回答他,站在一旁的祁宏反倒是有些诧异。他不明白阮少清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还是出于是宗云海情人的角度。他这种不计后果的就参与进来,就没考虑过会惹祸上身吗? “少清,云海有他的安排。如果三爷真的是被使用了药物,就表明对方肯定在他身边,你这样贸然的去接他做检查,我担心……” 阮少清点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没事吧,反正云海会安排人在我身边,再说了,我跟你们去G市也没什么事可作,倒不如留下来弄明白三爷的情况,也算是帮你们解决一点问题。” 维尔苦恼的笑着,不介意有祁宏在场就拉住了他的手:“这么久没见,都不想我?我可是打算带着你一起出去办事的。” 祁宏白了某人一眼又对阮少清的羞涩视而不见,只是听着他们俩腻腻歪歪的说了很多贴心话,有点寂寞了。 最终,维尔答应了阮少清要留下的要求,非常慎重的挑选保护他的人。 “让生子跟着少清吧,生子心细又机灵,肯定不会出问题。”祁宏提议道。 “也好。少清,你要多加小心知道吗?” 阮少清有点不耐烦的拍了他一下,心说,这还担心起来没完了。 看着少清一行人再次赶往别墅的车离开,维尔也上了车,奔着G市去了。 到了G市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维尔按照付康林给他的线索,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落脚。放下东西的祁宏没有困意,就去了宗云海的房间,想问问他到底来干什么。刚抬手要敲门的时候,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过来。 “先生,我是来送宵夜的。” 打量了一下这个服务生,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偏胖,脸上还有点雀斑。笑起来挺可爱的,就是一脸的倦意让人看了有点不舒服。 “先等等。”说完,祁宏敲响了房门,不等宗云海答应就大声的问:“你叫了宵夜没有?” 宗云海打开门就说:“晚上就没吃,快饿死了。进来吧。” 祁宏做事谨慎,拦住服务生查看了一下餐车上的食物,大体上没有问题以后才让他进去。 维尔要的是一份浓汤和半只烤鸡,服务生戴上手套用刀叉切开烤鸡,一块一块的摆放在餐盘上,那手法看的祁宏有点愣神。 “祁宏,你给少清打个电话,问问那边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打?” “我这不是半个小时前才打过嘛,少清说我啰嗦,我不敢了。” 使劲瞪了一眼:“你不要总是追个没完,那边要是有消息了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这时候烤鸡已经切好,服务生推着车走到维尔的身边停下,微笑的等着收小费。维尔不耐烦的横了一眼,道:“你装什么装!” 祁宏一愣,就见那服务生噗嗤一声笑了,那种笑容是他死活都忘不了的。 “黑楚文?”祁宏惊讶。 黑楚文没理会祁宏的惊讶,对宗云海问:“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连声音都改变了。” “没认出来,就知道肯定是你。祁宏,你那眼珠子快掉出来了。” 祁宏回神,走过去就踹了黑楚文一脚。对方也不躲,还是那种笑眯眯的样子,说:“等会再审你。宗老大,你们的情况不妙啊。” “所以才来见你啊。说说吧,从头说起。” 祁宏怎么看这个黑楚文都别扭,远远的坐在一旁不吭声。黑楚文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一身的伪装,坐下以后就说道:“事发那天,付局的上司究竟接到了谁的电话我们不知道。可以肯定是个有权有势的人,不然也不会惊动那么多老家伙。那两个上司直接到了付局的办公室说有人举报你的公司里藏毒,拉着付局和缉毒组的人就去了你公司那边。没想到的是,半路上竟然又说藏毒地点是你家里,当时付局就明白,自己肯定被怀疑了。也就是说,那个匿名电话不但举报了藏毒的事,还说了你在警方内部有关系的事。付局现在被调查了,虽然只是暗中进行的,可很多事都无法再继续进行。” 和自己想的差不多,维尔点点头,又问:”那个小于怎么回事?” “小于不属于任何部门,隶属付局自己成立的一个秘密小组,我也在这个小组里。小于接到调查赵群的秘密任务后就混进了蟠龙组内部,他利用很短的时间调查了蟠龙组很多的人和事,可以确定的说,赵群去北美的时候买回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风点的配方。” 维尔猛的站了起来,喝道:“为什么不早说?” “确定这件事,还是祁宏被刺杀以后。”这句话甩给宗云海后,黑楚文转头对坐在一边像炸毛狐狸的祁宏说:“过来,坐那么远干什么。” 祁宏愤愤的瞪过去还是乖乖的起了身,坐在了他们的身边。黑楚文看着祁笑的很阴森森的,把祁宏弄的浑身直冒冷汗,本想损黑楚文两句给自己壮壮胆,不想黑楚文不搭理他了,扭过头对宗云海说:““小于从蟠龙组撤出来以后,就在秘密小组里整合资料。我知道祁宏可能会有危险就拜托他去照顾一下,在祁宏被刺的当时,小于亲眼看见了凶手,不过……” “不过什么?”维尔不满的问。 “小于十个非常谨慎的人,他知道祁宏身上有我的东西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也就没出面。他和凶手擦身而过,在对方身上放了窃听器。” 气人,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既然他知道祁宏有危险为什么……等等,他怎么知道祁宏有危险的? 看宗云海的脸色,黑楚文也能猜出他心里想着什么,故意引开他的思路,继续他们的话题:“录音带在小于手里,在付局被调查期间,他不会交给任何人,也包括我。不过,我听过那段录音。 从黑楚文的话里,维尔意识到一个问题。付康林手下的这个秘密小组似乎并不怎么好摆弄,几乎都是各自为战,而付康林现在的状况一定很糟。”什么内容?”维尔问道。 “这个凶手离开现场后,并没有走远,在隔壁街道上的一家高级咖啡厅悠闲的喝咖啡打电话。他和谁通话我们不知道,那个窃听器无法接手对方的声音,我们只能录下凶手的话。当时,凶手说祁宏已经死了,让对方放心。还说,这事从老爷子在北美买回配方的时候就开始的。” 维尔打断了黑楚文的话,问道:“没有明确说是风点,你们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呢?” “别急。凶手说完这句话以后,对方好像说了很多话,凶手沉默的听了足有五分钟左右。后来才说:现在黑市上的风点是半成品,老爷子手里的配方谁都别想拿到手,要不然,当初何必杀了那么多知情人。” 这时候,祁宏就开口道:“为什么不抓人?” 黑楚文笑笑,好像很有趣地说:“你是律师应该明白,录音这种东西,在法庭上不会成为能够定罪的证据。况且,我们不能做打草惊蛇的事。” 维尔早就明白这人是根本抓不得的,于是,继续问黑楚文说:“凶手到底是谁?” 黑楚文没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祁宏和维尔都凑过去看。 “赵群的保镖!”祁宏有些意外。 “这个保镖叫刘启发,就是杀了小娄子和南叔他们的人。”维尔不比祁宏,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就是赵群在操纵一切,可为什么他要陷害自己?赵群曾经和付康林有过协议,只要付康林在职一天,他绝对不做毒品生意,这都老实了一辈子了,怎么临到付康林马上就要离职才动手?或者说,他从北美买回风点配方就是等着付康林一年后离职,所做的准备吗?可为什么黑市上会出现风点的半成品?这说不通啊。而他为什么要针对自己?是因为女儿赵晶晶还是因为要独吞三义会? 想到这里,他问祁宏说:“我在失忆之前,有没有想过要解除和赵晶晶的婚约?” “你们的婚事是宗老会长和赵群定下的,你父亲过世以后,你一直在找机会解除婚约。” “赵群知道吗?”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你在失忆之前的一段时间闹的最凶,四处包养女人不说,还经常带着各种情人在蟠龙组的地盘上晃,快把赵群气疯了。我怀疑,当时就是他陷害了你和那个国际刑警,想要彻底除掉你好吞了三义会。可不成想,你并没有死却失忆了,赵群就再三催促着你们尽快完婚,可能就是想要抓住你失忆的这个机会扳回一局。可惜,您老不但没答应,还把黑手伸向了男人。我怀疑,赵群是彻底死心用怀柔政策拉拢你,这才下了狠手。” “现在来看,的确如此。但是一点我不明白,既然赵群买回了配方杀了很多知情者,就代表他要严守这个秘密,至少是在某一段时间里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可为什么黑市上会出现风点的半成品?” 黑楚文也开始皱眉头了,关于这一点他也想不通。 第88章 三个人都陷入了纠结中,赵群的行为处处都透着古怪,有些事他做的很露骨,但是却没有留下任何一点证据,有些事他做的很精明,可又与事件本身毫无瓜葛。首先,维尔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了小娄子。 “小黑子,你说说看,魏恒手下的人能威胁到赵群什么呢?”维尔看上去像是随口问问,其实他始终有一种直觉,这个黑楚文知道的比谁都多。对付他,就要像挤牙膏一样,有多点耐心那么一点一点的挤。 黑楚文笑笑,道:“我只是假设而已。如果小娄子是赵群的人呢?” 维尔和祁宏都愣住了,黑楚文继续他的假设:“小娄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是赵群的人,魏恒也许已经有所察觉,所以,才借着你的事安排小娄子去调查赵群,接机找出事实真相。而赵群那老狐狸一下子就明白了魏恒的意图,一不做二不休,就杀了根本不值钱的小娄子以免后患。而魏恒闹了上赵群的老窝有两种可能。一,魏恒肯定就是知道了小娄子的背叛,来个回马枪借机跟赵群彻底翻脸,也就是祁宏说的名则保身。二,魏恒不知道真想,真的是为小娄子的死去讨个公道。” 显然,黑楚文的假设打开了一个新的局面,维尔仔细想了想:“小娄子要是赵群的人,那他的死就有了合理的解释。赵群那老奸巨猾的人肯定不会放一个已经被发现的内鬼在魏恒身边,只有杀了小娄子才能以绝后患。但是……” “什么?”黑楚文发现,他好像还有不解之处。 “现在有两点我们还是不明白。一,赵群为什么要杀南叔等人?二,黑市上怎么会有风点的半成品?” 这时,祁宏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有个办法,可能有点狠,要不要考虑一下?” 黑楚文笑着起身,拿起餐车上的咖啡壶倒了一杯给祁宏,道:“说来听听。” 看了眼不知道如何开口的祁宏,维尔不满,非常不满地说:“喂,怎么没我的?” 黑楚文没在意,也倒了一杯给他,维尔一口喝下去就想吐出来,恼怒地说:“这什么玩意?” “热巧克力,他喜欢的。” 维尔头顶雷云一片,脚踩电火一团,严重声明:“是我叫的宵夜,我没要这甜死人的东西,咖啡呢?” “别吵,让他慢慢想。”黑楚文的态度就是一团棉花,任你再硬的拳头打上去也不着力。 维尔白了一眼黑楚文不再吭声,等着祁宏喝完了热巧克力才听他说:“云海,毒蛇在哪里?” “在海鲜批发市场藏着呢。” “我这办法简单的说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楚文负责弄到赵群保镖的指纹,我安排人杀了毒蛇,想办法把指纹放在毒蛇尸体上,这样警方就有理由抓人。然后,黑楚文你就可以说保镖已经供出赵群购买风点配方,用这个理由抓赵群。这样的话,警方肯定会搜查赵群的老窝,而赵群必定会暗度陈仓转移风点的配方,我和云海就躲在暗处做黄雀。” 祁宏说完,黑楚文与维尔都没敢立刻回应。他们俩相互看着……看着……看着…… “都哑巴了!”祁宏急了。 “祁宏,我是警察啊,你在我面前说要杀人,好歹也顾及一下。” “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人民公仆了?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知道你怎么回事。你们俩都少装蒜,行是不行赶紧说话。” 黑楚文观察着宗云海,他似乎有些犹豫,短短的一阵思量,他还是说了:“这个方法可行,不过黑警官可是会倒大霉哦,不担心?” “他能倒什么霉?”祁宏说话的时候底气可没刚才足了。 “很简单。就算警方抓了赵群这个保镖也未必能落在黑警官的手里,不要忘了,付局现在可是被上头查的正紧,作为他手下得力干将的黑子能有权利和自由接触嫌犯吗?就算是他可以假借风点配方的理由抓了赵群,也轮不到他们反黑组审问。你要知道,最后可是缉毒组的人该负责这案子,而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警察局缉毒组的组长就是赵群的内鬼。” “什么?” “什么?” 看着同时站起来惊呼的两个人,维尔的脸都开始抽搐了。 “祁宏惊讶也就算了,小黑子你惊讶什么?” 黑楚文眨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干咳了几声稳稳的坐下,道:“我也怀疑内部有问题,你为什么确定是缉毒组组长?” “前几天他们去我家里搜查毒品,结果是在我书房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找到的。那个柜子里装的都是少清给我的药,西药中药都有,满柜子的药味很冲鼻子。可是,缉毒组组员拿出来的那包毒品上半点药味没有,那就只有一种事实。那包毒品是那个缉毒组组员自己身上的,而他一个小组员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所以,驳回我要当面检查指纹要求的缉毒组长才是正主。明白了祁宏,你的办法行不通。说不定还会连累小黑子,万一……” “不,也不能这说。”这时候黑楚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打断了宗云海的话。随后补充道:“除了小于以外,没人知道我和付局的关系,缉毒组的组长更不可能知道。我们先利用毒蛇的死把保镖抓到反黑组,然后在移交给缉毒组那边,我会想办法透露给缉毒组组长说关于风点的事,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缉毒组组长是内鬼,他肯定会通知赵群。你觉得,赵群要是接到这个消息会怎么做?” 维尔没有回答,把目光转向了祁宏,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祁宏想了想,说:“赵群不可能会毁了风点的配方,有可能把配方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方。但是,如果赵群不相信呢?” “他会信的。那个窃听器在刘启发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就被小于收回去了,所以,绝对不会被察觉到。而我们掌握这条线索也才不过六七天的时间,赵群是不会不相信的。” “这是时间战,我们必须抓紧。”维尔也同意了黑楚文的计划,他急于结束这一切。 “好,上午十点我还有一件事,办完以后我就回去。弄到指纹后,我会通知祁宏。云海你也早点休息,我和祁宏还有点私事要谈,不打扰了。” 看着黑楚文拉着满脸怨恨的祁宏离开,维尔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打电话给赵群。这时候老家伙已经起床了。 “云海,这么早啊。”电话里,赵群的声音听起来还很愉快。 “早啊,老爷子。我刚到G市,晚一点想去看看晶晶。” “咦,你去G市了?” “啊。这几天心里有点闷,出来玩玩,顺便想要看看晶晶。” “哎,这孩子啊,她不在G市的分公司,前几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感染了出血热,在传染病院呢。我还说通知你,她不让啊。说自己太难看了,还住在传染病院那种地方,说什么都不肯告诉你。” “什么时候的事?” “算上今天都十三天了,现在已经没了危险。我不放心那边的医院,把她送到F市传染病中心。云海啊,你和警察那边的事我知道了,我正在找关系,看看能不能把铁众捞出来。” “老爷子费心了,这事还是我自己办吧。我能不能给晶晶打个电话?” “可以,就怕这时候她还没起呢。” “那我晚一点再打好了。” “行啊。” 维尔刚要挂断电话,突然又听见赵群说:“云海啊……” “什么事,老爷子?” “你回来以后到我这来一趟,有点事我要跟你说说。” “那我后天去吧。” “行,我等你。” 挂断电话以后,维尔就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再是蠢蠢欲动了,而是即将打开序幕的一场阴谋!赵晶晶是否真的住院,只要通过电话就能知道。而赵群找他到底要谈什么,也是回去才能知道的事。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计划若是不尽快实施,怕是就要被对手赶在前面。 维尔正考虑着要不要打扰黑楚文去,没想到赵晶晶的电话居然打过来了。 “晶晶?”维尔有些惊讶。 “嗯,刚才爸打电话过来说你找我,我在传染病院,出不去。警察的事解决了吗?”赵晶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算是吧。身体怎么样,恢复的还好吗?” “云海,你会不会爱我?” 突然而来的问题打得维尔措手不及,他该怎么说? “你在听吗,云海?那天晚上你把我留下就走,虽然我喝多了,但是我记得说过什么,你给我句老实话,你想过爱上我吗?” “你心里很清楚。”维尔不懂得如何直接回绝一个女人。 “那你为什么还答应要结婚?”赵晶晶有些气喘的吼了一声。 “现在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等以后再说吧。我会找时间去看你,再见。” 女人面对爱的时候是不是都会变的傻了?她明知道婚约只是为了两帮的利益,何苦多此一问,害得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做了逃兵。 房间并不是传染医院的,赵晶晶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东西发呆,站在她后面的人走过去,小声地说:“大小姐,天亮了,您睡一会吧。” 赵晶晶没有回答,继续发呆足足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最后,她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刘大哥,以后我不会亏待你。” 被赵晶晶叫做刘大哥的男人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把手枪熟练的摆弄了几下,最后在左边的手里拎着。 赵晶晶没有回头,只是说:“不用你,这一次我自己来。” 早上六点多,维尔在返回的路上就把昨晚和赵群通过电话的事说给祁宏听,末了,还说道:“赵晶晶肯定是被软禁了。” “理由呢?”祁宏有些将信将疑。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赵晶晶并不知道赵群的所作所为,或者说知道的不多。在我没有失忆以前,赵晶晶是恨我的,可现在……” “我知道,她爱上你了。” “赵晶晶爱上我对赵群来说是件很糟糕的事,所以,他准备好对付我的时候必须软禁赵晶晶。另外,赵群约我去他家里谈事。” “什么事?” “没说。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祁宏点点头,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昨晚,被黑楚文收拾了一顿,全身僵硬的难受,想起早上醒来身边空空的床位,这心里却像有了一个无底洞。 察觉到祁宏的身体有些异样的维尔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打探祁宏与黑楚文之间的事了,他必须全力以赴和对手作战,哪怕有一点松懈都可能会输。想到这里,他把电话打给了魏恒的手下。 “你们大哥怎么样了?”维尔问道。 “昨天晚上两点手术才结束,医生说大哥还没有脱离危险,让我们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这么严重?” “宗老大,兄弟们要疯了。” “下午我会过去,让大家都忍着点。” 放下电话,告诉祁宏说魏恒的情况很差,随时有挂掉的危险。祁宏也开始担心,魏恒一死,hei道就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必定会掀起一场风云之战。而已经腹背受敌的三义会会怎么样,他无法判断。 维尔的心里有点乱,就打算在路上小睡一会,刚把眼睛闭上,就接到了保护阮少清那些人的电话。 “大哥,阮少中枪了!” 第89章 时间,倒回凌晨五点的本市。 一直等着三爷检查结果的阮少清终于有了新的发现。据同事说,三爷体内发现一种降糖药物才导致他长期昏迷不醒,现在已经采取了补救的措施,要清醒过来怕是还要等一周左右的时间。 这事,阮少清没有立刻告诉在外地的宗云海,这边折腾了一个晚上,想来宗云海还没睡醒,等再过几个小时联系比较好。想到这里,阮少清便对三爷的人说自己要回家休息,这里的事就麻烦他们多费心。 路上,阮少清昏昏欲睡的靠着车窗,生子脱下外衣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负责开车的兄弟在车镜里看见后面的情况后笑着说:“阮少看起来很呆很傻,其实也是个热心肠的人啊,就是胆子小了点。” “阮少胆小?”副驾驶席上的兄弟完全不同意地说:“他要是胆小还能去礼堂给大哥洗脚上的药膏吗?换做是我,打死我也不去那种地方。” “哈哈,说的也是。敢跟大哥吵架的人除了祁宏就是阮少了。哎,这要是被赵家大小姐知道了,说不定闹出什么事呢。咱们几个都机灵点吧。” 生子皱眉,好像纳闷地问:“大哥到底想怎么解决跟赵家的亲事?祁宏就不说了,道上敢动他的人估计没几个。可阮少不行吧。” “我哪知道。最近赵晶晶也不来找大哥了,你们说,大哥这次去G市,会不会去见她?” “去见赵晶晶?为什么?”生子不解。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该去见见,怎么说赵晶晶还是大哥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么久不见,也不通电话,有点说不过去了。上次赵晶晶回来跟大哥喝酒,我看两人靠的还挺近乎,大哥还亲自送她回家,那都下半夜了啊,嘿嘿。” “大哥在赵晶晶家住下了?”生子诧异。 “应该是吧,当时横三跟四大金刚开车送的,我们没跟着。第二天上午在公司才看见大哥,那不就是在赵晶晶家住了一晚。要我说啊,这爱情是爱情,利益是利益,大哥八成不会解除婚约的。” “停车!” 糟了!突然听见阮少清一声叫喊,这几个人才意识到不该趁着他睡觉的时候胡说八道,这回可好,被听见了几个人面露难色的赶紧解释,可惜,阮少清那脸色越来越难看,到了后来就干脆要跳车了。 “别啊,阮少,我停车。”负责开车的人吓坏了,赶紧刹车。 阮少清打开车门就下去,倔呼呼的走在马路上。生子跟在后面追着,车子把速度放到最慢紧紧的跟着。 其实,阮少清一直就没睡,迷迷糊糊的听着他们说话,听到宗云海竟然在赵晶晶家里睡了一晚,心里又酸又疼。他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抱了宗云海以后也把赵晶晶这个人忘的一干二净,现在才发现的问题原来一直是最大的隐患。不会解除婚约就代表着总有一天会结婚,到时候宗云海与自己之间会怎样?要做他的地下情人?想都别想! 冬季早上五点多左右,马路上的人还不算多,只有少数晨跑的人。而阮少清带着一串尾巴在马路上奔走不停,颇有些喜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家的楼下,阮少清转回身就把三爷的报告书塞给了生子,生硬的说:“告诉他,三爷一周后会醒。”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阮少!”生子拉住他。 “还有事?” “阮少,是我们几个多嘴,你要是跟大哥有点什么矛盾,我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大哥对你什么态度兄弟们都看在眼里,和赵晶晶的事大哥也是身不由己。现在三义会正是紧要关头,铁众进去了,三爷昏迷不醒,祁宏又被人刺杀,这时候你要是在跟大哥生气,我们就……” “放心,我不会找他麻烦,等事情过去了秋后一起算。我不可能连累你们被骂,这点人情我还懂,要是他……” 负责开车的人这悬着的心刚落下一半,不知道被什么晃了一下眼睛。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吓! “趴下!” 兄弟一声暴吼,生子本能地回头,阮少清侧身看过去,与此同时枪声响了。 阮少清只觉得后肩胛的地方像是被石头打了一下,紧跟着就是从来没承受过的剧痛! “阮少!”生子扶住差点跪下去的阮少清飞似的跑进了大楼里,脚后跟和子弹擦身而过。这时候,车上的两个人也都冲了进来,就打算要上楼去抓凶手。阮少清当机立断,忍着痛说:“快离开这里,说不定警察很快就来了。” “可是……” “别说了,我又没死。快点吧。”阮少清心里一阵惊慌,刚才若不是听见那声叫喊而下意识的侧身一步,这颗子弹就会打中心脏。而就在他中枪的前一秒,也在对面大楼的玻璃上看见了开枪的人。 阮少清执意要马上离开,生子是个机灵的人,示意另外两个人照阮少清的话做。于是,他们没有去追捕凶手,而是从侧门出去,叫了计程车急匆匆的赶往魏恒的地下医所。 黑医一见是三义会老大的心头肉受了伤,多少有点慌神,生子推了他一把,对其他人说:“我去联络大哥。”说完,就离开了黑医看诊的房间。 车行三个多小时后,维尔终于赶到了魏恒的医所,看见阮少清坐在手术室里,毛衫已经脱了,肩上披着件外衣,里面的衬衫看不出什么来。维尔几步走过去神色紧张地问:“打着哪了?” “后背上。” “起来,我看看。”拉着阮少清站起来,维尔拿掉他肩上的外衣,看见那一片的鲜红这火气就控制不住了。一转身就给了负责保护他的几个人一人一巴掌:“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阮少清看了宗云海一眼,虽然心里还在赌气,可也看得出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错吧。要不是当时气的昏了头在楼门口就跟他们吵起来,那个人也没机会朝他开枪。 “云海,别怪他们,是我自己……” “祁宏,送少清回家。我马上就过去。”这时候他不想阮少清看见自己火爆的脾气。 “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有话跟你说。”阮少清难得要求宗云海什么,这一次他铁了心要拉着他一起回家。 看着阮少清极为认真的表情,维尔有些为难:‘少清,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不会难为他们的。” “不行,要么跟我回家说,要么就在这里说。” 众人都为阮少清的坚持感到奇怪,那挨了巴掌的几个人冷汗都下来了,要是被大哥知道他们胡言乱语的话,估计就不是打耳光这么简单了。 “好吧,我们去车里谈。谈完以后你要乖乖回家修养。” 阮少清没说话,自己朝外面走去。路过祁宏身边的时候还说:“祁宏,麻烦你也过来。” 祁宏一愣,还是跟着阮少清去了。维尔并没有立刻追过去,问了问黑医关于少清的情况。 “我已经取出子弹也缝了针,幸好没打中什么重要部位,最近一段时间注意静养。” 听了这样的结果维尔安心多了,临出去前,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几个被冷汗湿透的人。 打开车门,看见阮少清坐在里面阴沉着脸,维尔小心肝开始怕怕。带着有点扭曲的笑脸凑呼过去,人家阮少清避开他的手,明显一副“你离我远点”的态度。 “少清,生气了?” “还好。” “还是生气了啊。是我不好,那个……” “云海,我需要跟你们好好谈谈。” “咱俩的事扯上祁宏干什么?” “跟他有关。我知道你们有很重要的事,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没惊动你们。但是现在你既然回来了,咱们就把话说清楚。我这样是不可能去上班了,既然是因为你挨了一枪,你就要负责帮我处理医院方面的事情,你想办法给我请长假吧。” “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还以为什么事呢,吓的心直哆嗦。 “还有。你们现在都很忙,我跟着你们也是累赘,我住在自己家里你还要分出人手保护我,我也担心自己会被利用来威胁你,我想好了,一会回家收拾收拾,搭晚上的班机去国外找我老爸。” “不准!”维尔不准他离开,虽然知道他离开会更加安全,但是…… 祁宏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劝说宗云海:“云海,少清这样做是对的。敌人在暗处,我们……” “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少清,你趁早死心,我不可能让你脱离我的保护范围。”维尔冷了脸。 “云海,你是不是太霸道了?”阮少清气结,他自己找个地方躲清净行不行?避开他和赵晶晶的关系行不行? 维尔觉得已经没必要再谈下去,索性打开车门,一条腿就跨了出去,临了还说:“我告诉你少清,这时候你绝对不能走。我最重要的人只有在眼前看着才最放心,今天的事我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想走,门都没有。祁宏,你也给我听着,从现在起他就是你的责任,如果他跑了,你和那几个废物都给我打铺盖卷滚蛋!” 刚才那几个人就算了,他竟然把祁宏都算在内,阮少清顿时火了!这就要打开车门追出去继续理论,祁宏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也知道宗云海不过就是拿自己来挟着阮少清,看着阮少清下了车抓住宗云海的手臂就开始吵起来。 “我说回去也是暂时的,总比留在这里强吧?” “你什么意思,在我最关键的时候落跑?你要丢下我自己去大洋彼岸修身养性是不是?” “你胡说什么!我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吗?我留在这里大家都有麻烦,我是想给你减轻负担,你真是狗咬吕洞宾!” “姓吕的谁啊?” 阮少清气的要昏过去,他那里知道这个质量不纯的的宗云海根本不明白这句歇后语,误以为宗云海是无理取闹,气的一脚就踹在宗云海的腿上,直喊:“我要走!” “不准!” “那你就打晕我,要不然……”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你……” “我怎么样,你要打就动手,我过时不候!” “你,你,你们把他给我弄回去!”咬牙切齿“你”了半天,维尔根本就舍不得打他,只要让身边的几个人连抬带推的把阮少清强行弄上了车。不管阮少清在车里如何气恼的叫骂,维尔就是不肯回头!他在心里明白,不能答应他的事,就绝对不能给好脸! 维尔冷着脸的样子有点可怕,他叮嘱车外的十几个人必须押着阮少清回别墅,在路上掉一根头发都要捡回去! 祁宏苦啊,虽然早就明白自己会被他们牵连,可宗云海这也太气人了。得了,还是劝劝阮少清吧,至少他还比宗云海正常点。 “少清,死心吧。” “这算什么?我被绑架了吗?” “不是绑架,是……爱的禁锢。”酸死了,自己被自己酸死了。 阮少清咽了口唾液压下翻上来的酸水,道:“祁宏,我坚持要走也有我的理由,我不走,对他也是个大麻烦。” “放心,他会保护你的。” “不是这个问题。我存在本身就是个麻烦,这跟云海能不能保护我没关系。” 祁宏是个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阮少清是话里有话,先吩咐司机开车往别墅去,随后就问道:“少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没,没有。”阮少清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说话的底气也有点不足。 “少清,想骗我你还差得远,说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他可没说谎啊,就是隐瞒了真像而已,这就被祁宏看出来了,他有这么笨吗?阮少清在自问。 祁宏那眼神练的到家,一分钟不到就把阮少清看的浑身不自在。阮少清虽然知道八成是瞒不过去了。可自己也不是小孩子,被大人吓一吓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没骗你,就是觉得我不该留在这里。” 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窗外,祁宏就觉得阮少清这人真是有趣,嘴巴上在说谎,眼睛却好像在说:不要相信我的嘴巴。忍住笑意,祁宏继续冷眼瞪他,道:“少清,云海是不会让你走的,他那个人聪明的不像个人,迟早会发现你心里的事,到时候八成会更糟糕,莫不如你现在告诉我,我这边能提早做个预防。”说到这,祁宏稍微靠近了点,低声道:“小心云海拿这事挤兑你,到时候捏圆搓扁,你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 愕然的回了头看着祁宏,真想吼一句:是我该挤兑他!可想来想去这事有个人能商量一下也好,就说:“这事你先别跟云海说,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说不定。” “说吧,你看见什么了?” “我,我好像看见朝我开枪的人了。” 咦?祁宏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90章 “我可能是看错了,可又觉得那人杀我也算有些理由。” “别买关子了,快说,到底是谁?” 阮少清微微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在祁宏耳边说:“赵晶晶。” “你确定吗?” “不,没法确定。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当时的距离也不近,再加上五点左右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天亮,时间也就几秒钟。因为这样,我才没对云海说,万一我看错了怎么办?” 祁宏没把阮少清的最后一句话听在耳朵里,他满脑子都在琢磨着赵晶晶的事。虽说赵晶晶绝对有理由杀掉阮少清,可宗云海判断出赵晶晶被父亲软禁,怎么还会在早上来枪杀少清呢?如果阮少清没有看错的话,赵晶晶是不是已经逃离了赵群的软禁?赵群约宗云海后天去他家里谈事,估计还不知道赵晶晶已经跑出去了。 不过,这事若是真的,赵群很快就能知道,后天和宗云海约定的事,八成就会告吹。所以,如果后天赵群没有改变计划,那杀阮少清的人就未必是赵晶晶,相反,如果赵群取消了后天的会面,就说明他在四处寻找女儿,而要枪杀阮少清的人必定就是赵晶晶无疑。 不对!如果赵晶晶要杀了阮少清,那自己也肯定是她的目标!想到这里,祁宏立刻让司机停车。 “少清,我必须和云海说这件事,不要对我皱眉头,这事关重大,不只是牵连到你的问题。你们几个要保护好少清,直接回别墅去。” “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阮少清坚定的目光,祁宏关上了打开的车门,催促开车的人调转方向。 这时候,宗云海正在赶往魏恒医院的路上,他刚看完三爷的检查报告,也知道三爷是被人下了药物才导致昏迷的。看来下药的人就在三爷的身边。 估计这个人顶多就是个拿钱做事的小卒,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露面。少清遭到枪击是今天早上的事,这是不是太凑巧了?这边刚刚结束三爷的检查,还不到一个小时少清就遇到枪击,表面上看有点杀人灭口的意思,可仔细琢磨琢磨毫无道理。检查结果不止少清一个人知道,就算杀了少清也于事无补。换个角度来想,如果对手有一个爱在心坎的人,自己肯定会最后才抓住他以便要挟。现在就对少清动手,根本不是时候。少清的这件事,又是一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维尔正琢磨着,祁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你到了没有?”祁宏问道。 维尔看了看外面,就说:“再有几分钟就到了。” “有件事电话里不好说,我马上到医院去找你。” 维尔听的出来祁宏有点着急,也就没催他说什么。 到了医院以后,维尔走出电梯就看见走廊里站着十几个魏恒的人,那些人一见宗云海来了,纷纷迎上去,吵着说要抓住放炸弹的家伙千刀万剐。维尔安抚了几句,问:“魏恒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好,出了手术室就推进高危病房了,这里的院长和大哥是朋友,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护士24小时观察,医生说情况很危险,随时有可能……” “不能进去探病吗?” “不行,高危病房不让进。我们这些人也只能在玻璃窗外面看几眼。宗老大要过去吗?” “带我过去看看。” 几个人领着维尔转了几个走廊,来到了极为安静的高危病房区,在第四间病房前停下来。先推开了一扇奶黄色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外室的隔间,隔间的对面有一扇半人高的大玻璃,可以看见里面被很多医疗仪器和医生护士团团围住的魏恒。 魏恒的头上包着纱布,耳边没有了头发,好像他的头被动过手术。放在被子外面的两只胳膊,有一只打着石膏,另一支埋了两根针头。维尔调整了一下角度,才看见像蜡纸一样的脸色和毫无生气的五官。几天前还跟他谈笑风生的人,就这样躺在死神的家门口,维尔心里不是滋味。 不愿再看下去,维尔离开了病房外室,在走廊里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说:”按理说你们齐天帮的事我不该插手,魏恒是我兄弟,他有难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们对我宗云海要是信得过,就听我几句。” “我们当然信得过宗老大,有啥话您就说。” “好。你们心里不能光想着报仇,要先查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确定谁是要杀魏恒的人。首先,魏恒的那个女人有点奇怪,最近一段时间,我和魏恒一直在商量着几件事,他心情不好头脑也有点乱,前几天,我又被警察抓进去,从正常的角度来看,他可没有闲心去找女人才对。他为什么要去找女人,这一点你们要查清,还要查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来历。其次,调查一下被炸死的司机,他近几个月的经济情况,交友情况。对了,还要安排人去车行查一下,司机去洗车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等这些情况都清楚了,我再来跟你们一起商量下一步的问题。 还有一点,你们要谨记,这段时间里一定要安分点,你们老大危在旦夕,绝对不要做危及到齐天帮的事。不管发生什么,以忍为重。” 魏恒手下的人都默默地点头。这时候,祁宏带着阮少清也赶到了,犯过错误的生子闷头跟在阮少清身后,就算打死也不敢离开半步! 迎上前去的维尔发现阮少清还是有些气恼的样子,走在他前面的祁宏阴沉着脸,维尔觉得有些奇怪。 “什么事不好说,还跑医院来了?”维尔问道。 “你过来。”祁宏拉着他和阮少清疾步走到走廊最后一个窗户前,压低声音说:“云海,对少清开枪的人很可能是赵晶晶。” “什么?”维尔也惊讶了。 阮少清很含蓄的白了一眼瞪大眼睛的男人,维尔立刻意识到某个严重问题……看着阮少清的眼神也变得小心翼翼了。一旁的祁宏在心里嘀咕着‘活该’的时候,阮少清就把当时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容维尔思考点什么,祁宏就说:“如何要杀少清的人就是赵晶晶,我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云海,你说,杀我的人会不会和赵晶晶有关?” “你多虑了。虽然曾经有谣言说过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可自打除了南叔等人以后,这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就算赵晶晶想要铲除情敌,也轮不到你的头上。更何况,黑子给我们看过的那张照片上的的确确就是杀了小娄子和南叔的那个保镖刘启发,那个人不是赵晶晶能指使得动的。”说完这些,维尔转念一想,如果枪杀少清的人是赵晶晶,那么就合理了。原本还以为是三爷身边的人下了手,可时间与动机都对不上。不过,要确定是不是赵晶晶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这样,我晚上会提前去赵群家里拜访,如果是赵晶晶枪杀少清,那到了晚上的时候,赵群一定会发现,绝对不会让我去。” “赵群办事一向诡异,未必会像我们料想的这样。”祁宏多想了一些可能性,就是担心会被赵群打得措手不及。 维尔沉思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道:“这就要看我眼睛亮不亮了。” 他们刚说到这里,另一条走廊就跑过来魏恒的一个手下,大喊着说:“宗老大,大哥不行了。” 维尔一惊,扔下手里的香烟就疾奔过去,阮少清和祁宏也赶忙追上,还外带着尾巴生子。 推开了4号病房外室的门,透过大玻璃窗就看见几个护士医生在忙活着抢救魏恒。医生已经在给魏恒做人工心脏复苏,护士们忙着调整各种仪器上的设定,还有护士在给魏恒更换输液,病床周围几乎没有空余的地方,就是这样,还有护士能挤进来把呼吸器插进魏恒的嘴里。 阮少清站在宗云海的身边,观察到他沉重的表情,那种积压在心里的怨愤便觉得微不足道了。他偷偷的握住宗云海的手,给予宽慰和温暖。这时候,一名护士走出来:“你们在这里只会打扰我们工作,麻烦大家出去等好不好。” 祁宏没说话,拍了拍宗云海的肩,示意不要留在这里。 维尔没有放开阮少清的手,也不介意旁人的目光,此时此刻他需要他的温暖。阮少清在临走出外室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心脏监视器上已经拉出了水平线,医生的双手还在魏恒的胸膛上奋力的按压着,阮少清的眉间出现了几道皱纹。 半个小时后魏恒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但仍然没有脱离危险,维尔也知道留下无济于事,便带着祁宏和阮少清离开医院。 路上,维尔衡量了一下,决定先回家换身衣服就去赵群的家里搞突击。身边的阮少清依旧是不大高兴的样子,维尔悄悄的握住他的手,虽然没有被拒绝,可也没有得到以往那种心有灵犀的回应。维尔不语,只是这样默默的和他牵手,不多时,就看见他微红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赶回到别墅以后,维尔换了衣服,临走前叮嘱阮少清要好好休息,并留下横三和生子保护他,见他脸色好了很多,这才温柔的吻了吻他的脸颊:“少清,我和晶晶的事……” “以后再说,你现在不该为私人感情分心。” 短暂的愣神过去以后,维尔踏踏实实的离开了别墅。 维尔和祁宏走了以后,阮少清在卧室里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这一天下来好像有什么地方古怪的不得了,却又想不出个子午卯酉来,索性起身离开了卧室,去一楼的客厅让佣人给他准备了一杯热茶。这时,生子急匆匆的跑进来,说:”阮少,快上楼,赵晶晶来了。” 不等阮少清反应过来,赵晶晶带着她的保镖已经推开了大门。 “生子,你送阮少上楼,马上给大哥打电话。我能拦住她。”横三心里有数,就算不能把赵晶晶怎么样,至少还可以保护阮少清毫发无伤。 不过,阮少清没打算要逃避。他拉开生子抓着自己的手,面对赵晶晶虎视眈眈的目光毫无退缩地说:”赵小姐来找云海吗?” 赵晶晶停下脚步,咬牙切齿地:“你命真大。” “我没看错,早上对我开枪的就是你。”阮少清面对这个hei道上的大小姐,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不想离开宗云海,也不想把赵晶晶当成是怨恨的对象。阮少清始终认为,和自己一个男人比起来,她是可怜的。 “最开始我以为跟云海有关系的是祁宏,没想到竟然是你。阮少清,云海是我的男人,就算杀了你我也不会放开云海。” 阮少清眨眨眼睛,突然开口道:“我爱他。” 三义会的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阮少清竟然会这么说。若是此时大哥在场,怕是会乐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吧。 第91章 仅仅三个字的表白让赵晶晶怒火中烧,反手抽出别在腰带上的手枪就对准了阮少清。周围几个三义会的弟兄立刻也都把枪亮了出来。 “大小姐,你这样不妥吧,你趁着大哥不在跑来闹事,回头你跟大哥也不好交代。”横三说话很客气,可那脸色却难看的很。 赵晶晶是有备而来,院子里早就有了她的人,呼呼啦啦的涌进来以后,和三义会的兄弟们拉开了阵势。横三突然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就拉着生子小声的说:“我先顶着,你去联络大哥。” 赵晶晶眼快,起手就在生子脚下开了一枪,紧跟着就对要动手的三义会兄弟们喝道:“今天谁离开一步,我就杀了他!我是来解决和阮少清之间的私事,你们都靠边站!” 阮少清绝对不想看见任何人受伤,他看了看横三,像是在告诉他千万不要动手。横三是个机灵的人,就走到赵晶晶的面前说:“大小姐,你要真是背着大哥做了阮少,你和大哥之间也别想好。我建议你留下来等一会,等大哥回来,你们谁是谁非自己研究。我们这些兄弟是没资格管大哥的家事,不过,做兄弟的就要有做兄弟的本分,阮少是大哥托付给我们的,就是丢了这条命我们也不能让你动阮少。大小姐是个聪明人,何必撕破脸皮呢。” 赵晶晶冷冷的哼了一声:“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话就闭嘴!你们这些人想什么我明白,只要阮少清不离开这里,你们和他都是安全的。今天我就不信这个邪,阮少清,你敢跟我抢男人,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横三横挪一步,挡在阮少清的前面,拦住了赵晶晶的话头:“大小姐,大哥已经去找你了。” “我知道。要不是他告诉云海开枪的人是我,云海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找我。” 阮少清开口就说:“怎么会呢,就算成不了夫妻也是朋友,云海还能躲着不见你。” “你说什么?”赵晶晶气恼的叱问。 横三有点想笑,赵晶晶不了解阮少清的那股子呆劲,八成会被气的吐血。 阮少清面对赵晶晶的吼叫,好像有点迟钝地说:“我不大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没遇到过这事。但是,我很清楚云海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你对我开枪,他也根本没把你当成是敌人。三义会现在有很多事等着处理,魏先生也命在旦夕,这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多站在云海的角度想想,私人的感情姑且放在一边,等把眼前的事都解决了,我们三个当事人再面对面的谈谈。” 横三看着阮少清,心里不知道有多感动。大哥真心真意爱上他绝对是值得的,至少在这种时刻,赵晶晶绝对比不过阮少清! 女人,特别是陷入了爱情之中的女人,往往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阮少清的一番话并没有让赵晶晶冷静下来,反而更加恼火。 “你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三义会有什么事能帮他的也是我,你一个狗屁不是的医生有什么用?我赵晶晶在道上做事不偏不倚,既然你说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那就我们自己解决。” “你什么意思?”阮少清问道。 “有胆量就跟我走。” “去哪里?”阮少清用眼神制止了三义会几个要干涉的兄弟,问道。 “去我家。放心,这几个人会马上通知云海的,这件事,今天就要有个定数。” 横三心说,阮少啊,你可不能去啊!就你那呆的要死的脑袋,哪玩得过赵晶晶,千万别答应啊。 “好,我跟你去。” 欲哭无泪了,横三突然能体会到某些时候大哥被阮少清气的牙根直痒痒的感觉:“阮少,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里。”眼神凶了点,语气重了点,横三铁了心阻止阮少清。 阮少清看了一眼赵晶晶,压低声音对横三和生子说:“如果我不跟她走,她肯定会在这里闹事。云海刚从警察局出来,我听祁宏说,警察还在监视他,我担心,她要是闹起来了,会给云海带来麻烦。” 横三也掂量了一下,如果真要是强留住阮少清,赵晶晶那火爆脾气估计肯定会来硬的,真要是开了火,对谁都不好,可是,也不能这样就让阮少清跟着赵晶晶走吧。 “阮少,我跟你去。” “我也去。”生子上前一步,丝毫不敢松懈。 赵晶晶没有反对他们要求随行,生子和横三把阮少清夹在中间,走出了别墅。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兄弟把电话打给了宗云海。 与此同时的赵群家里,维尔有些纳闷的看着比他早来不一会的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道上半隐退的老家伙们,有他们在,维尔非常不方便试探赵群。而赵群依旧和自己说赵晶晶在F市处于恢复中。维尔暗自琢磨,按理说,赵群要是软禁了赵晶晶肯定会安排多人看守,怎么赵晶晶跑出去都一整天了,他还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从一进来就在寻找赵群那个杀了小娄子的保镖,到现在都没看见人,是不是安排他去看着赵晶晶了?而赵群好像一直很犹豫的样子,似有话要说,却又吞吞吐吐。 想到这里,他口袋里的电话就嗡嗡的震动起来,维尔说了句抱歉,就接听了电话。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维尔的眼睛顿时闪过一道寒光,挂断电话就回头对赵群说:”老爷子,我家里有急事,先回去了。” “那好吧,我们改天再聊。”赵群没什么怀疑似地招招手,身边几个保镖负责送宗云海出门以后,从后厅匆匆走过来一个人人,在赵群的耳边说了什么,赵群腾的站了起来就说:“马上过去!” 让负责开车的人尽快赶到赵晶晶的住所,这一路上维尔发现自己被绕进了死胡同。赵晶晶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还承认了对少清开枪的事,她是摆明了把少清当成了情敌,可赵群那边又是怎么回事?赵晶晶到底有没有被软禁?如果没有的话,这么久的时间赵晶晶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还有,赵晶晶是否知道赵群所做的一切,是否知道风点的配方? 这些问题在维尔的脑子里摇来晃去,可最让他担心的还是阮少清的安全。 四十多分钟以后,终于在赵晶晶家楼下停了车,维尔就看见赵晶晶手下的人足有十多个人站在外面候着他,个个脸色难看。维尔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带着祁宏就进了大楼。 走出电梯以后,在走廊里看见三个赵晶晶的保镖,其中一个就说:“宗老大,大小姐有吩咐,只能让你一个人进去。” 维尔没多说什么,让祁宏留在外面多等一会。一个保镖亲自给他打开了房门,这个动作引起维尔的一种疑惑,却没时间想的更多,就走了进去。 赵晶晶的家很宽敞,光是玄关就足有十几平米。走过玄关以后就是六十多平的主客厅,左边是赵晶晶的电脑室,右边是餐厅和厨房,还有一间客房。上了楼梯后,在小主厅的右边是主卧室,左边是一个小型的客厅。此时,维尔站在一楼的主客厅里没有看见一个人,想着他们可能是在二楼的小客厅等着,就上了楼梯,不过才走到一半的时候,维尔就觉得全身的血液凝固,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少清!维尔猛然加快脚步,疾跑上楼,一脚踢开了小客厅的房门,看见里面的情景就傻了。 赵晶晶面朝下趴在地上,她的保镖头部中枪倒一旁,横三的身上被血染红,阮少清趴在横三的身上。 “少清!”维尔跑过去,刚蹲下身子要抱起他,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猛的回过头去,不等他有所行动,迎面就有被什么东西在脸上喷洒了一下,他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药味,在失去知觉的那一霎那,他看见是在谁在诡笑。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维尔突然感觉到背上一阵刺痛而醒来,左右看了看发现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摸了摸后背发痛的地方,竟然拔下来一只类似吹箭的东西。发现对面窗户是开着的,看来对方是利用这个东西来叫醒自己。 来不及想太多了,维尔爬起来就奔着阮少清跑了过去,他刚把阮少清抱在怀里感觉到他还活着,悬着的心才落下一半就又提了起来。在阮少清的身下下面竟然压着横三的手枪,维尔可不傻,他用外衣垫着手拿起了手枪,闻了闻枪口是否有味道。而就在此时,小客厅的门被大力的踹开,七八个人蜂拥而入。 “宗云海,你把大小姐怎么了?”守在外面的赵晶晶的保镖扫了一眼,就掏出手枪对准了里面的人。 维尔一愣,随即才发现,原本躺在不远处的赵晶晶竟然不见了!而自己的手里还拿着枪,真是……他们本来还要解释一下,竟然在这群人的后面看见了赵群和那些老家伙们。这时,他才明白一切。 祁宏被赵群的人用枪顶着,表情平静。而赵群从后面走进去站在宗云海的面前,阴冷着脸,问:“晶晶呢?” 维尔只有一个念头,要保住阮少清和祁宏! “我真是低估了你们父女,这招真漂亮,姜还是老的辣啊。赵群,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群的眼里出现了杀气,可就在这时,竟然传来了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赵群一愣,立刻说:“带上祁宏和这个医生走,宗云海,你敢离开我就杀了他们!” 说完,维尔面对几个枪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群的人从他怀里抢走了阮少清,他的目光落在了祁宏的脸上,祁宏不易察觉的对他点点头之后,就被赵群的人带走了。维尔不能坐以待毙,在警察没上来之前,他飞快的擦去枪上的指纹,等他把指纹擦完警察也到了。 维尔一抬头,心里咯噔了一下!来的不是重案组也不是反黑组,而是缉毒组的人! 结果,维尔被戴上手铐抓了起来。临走出大楼的时候,维尔诧异的发现外面站满了记者,身边的一个警察脱下衣服蒙住了他的头,维尔就知道,从现在开始,轮到自己倒霉了。 维尔并不认为是赵群报了警。赵群在听见警笛声的时候也表现出非常惊讶的样子,那不是故意装出来了。在警察闯进去之前,维尔还以为是一直躲在暗处的小于报了警,可来的竟然是缉毒组的人,这就完全不对劲了。到底是谁报警?弄昏自己的人是赵群的内奸,还是另有企图?在维尔想着这些的时候,警车已经停在了警察局大院里。 维尔被直接带进了缉毒组的审讯室,看着缉毒组长气势汹汹的样子维尔觉得还是做哑巴最明智,因此,不管是谁问他,问他什么,维尔就是不开口。维尔引着他们动私刑,那样的话就有机会反咬一口,甚至离开这里。可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就算被气的七窍生烟咬碎了一口牙,也没有对他动手。不过,维尔心里很明白,他们会采取车轮战术。接下来的日子里,自己怕是会被不眠不休的审问,这是最让人痛恨的方法。 第92章 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多,审问他的警察足足换了六七次,他这个时侯还能挺得住,故意装出有些疲惫的样子。到现在为止,他没有见过付康林也没有见过黑楚文,坐在审讯室里的自己成了一座孤岛。赵群这一连串紧密的计划让他根本来不及应对就中了招。现在,少清和祁宏都在对方手上,连自己也没跑得了,接下来的事,黑楚文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八成他会先去营救祁宏和少清,然后才会想办法和自己取得联络。在这之前,无论如何要撑下去。 与此同时,在赵群别墅后院的地窖里,祁宏挺了挺酸痛的腰换了一个角度坐着。阮少清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们的手脚都被捆绑着,赵群的人直接把他们扔进了地窖就上去了。这里在头顶上方才有一个出口,听声音,外面被四个人看守着,想要自己逃出去基本上是天方夜谭。不过……他会来吧。 一点都没担心自己安慰的祁宏发现昏迷中的阮少清似乎动了动,赶紧挪蹭过去用脚碰了碰他,低声唤道:“少清,少清……” 阮少清扭曲了一张脸是因为脑袋昏昏沉沉的发痛,本来想起身的,结果彻底倒在了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状况,不由得大为吃惊,刚想要喊出来,就听身边又声音说:“别说话,少清,是我。” “祁宏?”地窖昏暗的灯光下,阮少清努力的辨认出这个人真的就是祁宏,他和自己一样被人捆的像个大闸蟹。急着问道:“怎么回事,我们……” “你先冷静点。回头我会告诉你的,你先说说在赵晶晶家里发生了什么?” 阮少清这才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做就花了他好几分钟的时间,随后说道:“赵晶晶趁着你们不在就去别墅了,说是我告诉了云海开枪的人就是她,云海才要去赵群家里兴师问罪,还说……” “等等。她怎么知道是你跟云海说了她开的枪?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听祁宏这么一问,阮少清也愣了,不过,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勉强算是明白了,就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我和横三还有生子跟着赵晶晶去了她的家,赵晶晶只带了一个保镖跟着我在一起谈话,其他的人都等在门外。最开始只是威胁我离开云海,倒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我们谈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吧,生子突然开枪打死了赵晶晶的保镖,生子对横三开枪的时候我晚了一步,没能完全拉开横三。我不知道横三是死是活,当时,我是说,我从来都没见过在拳脚上比云海还厉害的人,那个生子一拳就把赵晶晶打昏了,随后,对着我喷了强性麻醉剂,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祁宏惊讶万分,追问:“第一声枪响后,外面的人没进去吗?” “生子的枪上有消音器,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赵晶晶喊了几声,可我们在二楼,她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祁宏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生子!生子是他推荐给宗云海保护少清的,祁宏无形中有了一种愧疚感。可眼下没时间让他深刻的体会这种感觉,他很快就意识到其中太多的疑问。 “少清,你昏的过去的时候,赵晶晶在不在?” “当然在,她被生子一拳打昏就躺在地上。祁宏,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医院跟云海谈论赵晶晶是射杀我的人那时候,生子就在我们身边。我想,应该是他告诉赵晶晶的。” “不对。按照你这么说,生子就应该是赵晶晶的人,但是生子却袭击了赵晶晶,这不合逻辑。少清,你仔细回忆一下,赵晶晶的那个保镖是他自己要求跟着进去的,还是赵晶晶叫他跟进去的?” “是保镖自告奋勇的。好了,祁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云海呢……” “嘘!” 不等阮少清的话说完,祁宏突然使劲踹了他一下,示意他噤声。阮少清的神经顿时开始紧绷,他在担心宗云海,也担心自己和祁宏。祁宏现在的反应绝对不寻常,难道说又要发生什么了吗? 祁宏屏住呼吸仔细的听,大约过了能有七八分钟,头顶上面的地窖入口被打开了,一道手电的光束射下来,刺着他的眼睛。在祁宏和阮少清下意识紧闭双眼的时候,上面的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祁宏的面前:“你总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祁宏睁开眼睛,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黑楚文的脸这么好看。不由得笑着说:“只是想看看你说话算不算。” 黑楚文一边笑着一边解开祁宏手脚上的绳子:“当然算话,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 黑夜中,祁宏不再惧怕他的那双眼睛,有点情不自禁的说:“只有这一次不算数。” “没关系,一辈子的时间足够证明一切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过这种约定。” “那时候你在娘胎里,自然不记得。” 一旁黑着脸皱着眉的阮少清是在是听不下去了:“你们俩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人捆着呢?” 黑楚文笑着转过头去,也帮着阮少清解开了绳子。祁宏见阮少清连站着都有些吃力,就走过去扶着他,守在一旁的黑楚文看着他们俩人表情变的阴郁起来。 手表被收走,估计一下时间八成是已经过了48小时。多少觉得有些困倦,但还撑得住,就是看着对面跟债主似的俩个警察心情坏到极点。维尔揉了揉眉心,继续保持沉默。而俩个负责审讯他的警察也像是在消耗时间一样,不言不语的干坐着。 一个警察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把审讯室的窗帘打开,外面的光亮让维尔觉得头疼。看了看太阳快要落下的位置,维尔深知这是一场持久战,就是不知道少清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门外似乎有什么吵闹的声音,紧跟着就有人打开审讯室的门,没说话,招手叫走了一个警察。剩下的一个靠在椅子上打哈欠,拿起面前半杯已经冷却的咖啡,偷着瞄了一眼面色有些疲惫的宗云海以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手表上。 维尔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估计跟自己有关,他正琢磨着,坐在对面的警察突然起身,直接把手里的一个小耳机塞进了他的耳朵里。急促地说:”时间不多,仔细听。” 不等维尔想明白,耳机就传来了声音,是付康林的。 “我很快就会被正式审查,没办法帮你。关于魏恒的案子我手里线索不多,他的女人失踪了。目前局势很紧张,我已经让小黑和小于想办法弄你出去,另外,警方一直压着一件事,这四天内,因为半成品风点死亡的人数已经达到九人,如果在你被扣押的期间风点再次消失,就表示有人在陷害你,想办法找出赵群手里的配方。” 录音就到此为止,维尔听完以后那个警察就飞快的收起耳机,并且把录音笔的内容清洗掉.压低声音说:“你的人黑子救出来了。” “你姓于?” “把这个吃了。” 看着这个人放在桌子上的一粒胶囊维尔迟疑了,对方有点不耐烦的说:“不相信我就继续跟他们耗下去。” 维尔决定铤而走险,抓起胶囊就吞下了肚子。几乎是同时,审讯室的门开了,缉毒组长阴沉着脸走进来说:“小何,还挺得住吗?” 小何?这个人不是姓于吗?糟了! 小何趴在桌子上哈欠连天,还强打起精神说没问题。缉毒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看了一眼宗云海,什么都没说,招呼了两个人进来换班以后,他跟着小何就出去了。 维尔的心七上八下,他有些后悔吃掉了那颗胶囊,可对方说出了黑楚文,也拿来了付康林的录音,他应该不是敌人。可为什么是姓何?维尔不明白,自己现在怎么样都好说,这个姓何的人是敌是友也在其次,重要的是,少清是否真的安全了。 接下来的时间仍旧是消耗战。警察四小时轮一班陪着维尔当哑巴,他们是可以轮班休息,可维尔不行,到了晚上不知道几点的时候,维尔已经觉得头晕眼花了。他的手被反铐在椅子上,双腿因为坐的时间过久而开始肿胀麻木,他以前曾经接受过如何抵抗拷问的训练,便偷偷的让双腿进行一些不易察觉的运动。就这样,双方在胶着的状态下又度过了24个小时。 第三天,也就是维尔被抓的第四天晚上,缉毒组有些人不得不开始佩服这个三义会的老大。整日整夜不见阳光,一盏刺眼的台灯一直照着他的眼睛,过了这么久他居然没有崩溃,有点不像正常人了。眼看着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虽然上头默准了他们不按一些规章制度办案,可时间拖的久了也是麻烦,他们缉毒组长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晚上十一点,换班的人进来了,一看宗云海的样子就觉得看见了希望。就问交班的同事说:“这小子,快挺不住了吧?” “不大像。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打哆嗦冒冷汗,脸色也不对劲,我正想去跟组长汇报呢,别是弄出什么毛病了。” 来接班的人看着宗云海耷拉着脑袋,浑身都在微微的发抖,就走过去试探了一下额头的温度。 “烫死人啊,这小子发高烧了。” “啊?” “去拿体温计。” 不多一会,缉毒组长和体温计一起来了。缉毒组长眉头紧锁看着下属给宗云海测试体温,其结果是——41:9 “组长,这么下去要危险啊。”组员心合计,人要是发烧到这种程度离死也不远了。 “送到警政医院去,叫上所有的人押送。”缉毒组长明白这一点,人要是死在审讯室里,他就是最大的倒霉蛋。 就这样,缉毒组一行十五六个人押送着高烧的宗云海离开警察局,直奔警政医院。 第93章 医生给宗云海的一番治疗结束后,就把他安排进一个单人病房。这里的病房门窗都有铁栅栏,想跑是没门了。门口还有缉毒组的人把守着,昏昏迷迷的维尔心说,这哥们给我吃了什么啊,这也太他妈的难受了! 想睡,睡不着,想起身喝口水,左右看了看,连个杯子都没有,就只好硬撑着按下了呼叫器。不多一会,就听见走廊里有个非常悦耳的女声说:”患者按了呼叫器,我要进去看看。” 病房门被推开,维尔看见一个身材曼妙的护士和一个警察走了进来,警察还非常谨慎的把门关上,维尔不禁想笑,就现在自己这种状况,还能跑了吗? “水。”维尔吃力的说。 护士直接走到他床边就在口袋里拿出一个注射器出来,这时候那个警察竟然开始脱衣,维尔诧异的看着他们。 “马上离开这。” 黑楚文?维尔惊讶的盯着改变了外貌和声音的黑楚文,打死他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黑楚文。看着他在胳膊上推了一针,惊讶的问“你……” “先出去再说。你穿上老钟的衣服。”黑楚文不给维尔发问的时间,变戏法似的从身上弄出一个薄薄的胶质头套出来套在了维尔的头上,然后是假发和一个假鼻子,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维尔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是老手了?”维尔还是担心。 “家常便饭。 维尔不知道黑楚文到底给他注射了什么,短短几分钟内竟然恢复了力气,他一跃而起拿起老钟的衣服就穿上了。维尔是个谨慎的人,问道:”外面的几个也是你的人,这么久都不进来看看?” “门外那俩个我下了药,犯困呢。不过,这里还其他人在监视着,时间的不多,尽量快点。老钟,对不起了。”说完,黑楚文的手在老钟的脸上一划而过,老钟无声无息的倒在病床上。 维尔也不问黑楚文到底做了什么,两个人一起动手把老钟放在病床上摆好,盖上被子。黑楚文叮嘱道:‘别说话,跟着我走。” 维尔点点头,跟在黑楚文的身后。 病房门一打开,门口俩个警察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他们,还听着那女护士说:“你那可不是拉肚子,都一个星期了,估计是慢性肠胃炎。我先找点药给你,有时间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护士站就有药,你跟我来。” 维尔也不转头去看那俩个警察,只是象征性的朝他们摆摆手,跟在黑楚文的身后,心里这个讶异啊,黑楚文的声音太神奇了! 两个人拐过一个走廊,身材曼妙的黑楚文就突然抓住维尔扯到了旁边的水房,他自己靠在墙壁上,把维尔紧紧抱住。 “喂!”维尔可没有这种爱好。 “有人来了。” “我没听见……”他的话没有说完,真的听见了走廊里有电梯上来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抱住黑楚文就靠在了墙上,从后面看,就像是一对情侣在幽会。 黑楚文的身体很纤细,维尔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本来全部注意力都在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上,可却被黑楚文偷偷拿出来夹在两人之间的东西吓了一跳!一把纯红的匕首没有巴掌大,薄的几乎透明,在水房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维尔下意识的想要去摸摸,外面走廊的人就已经走到了水房门口。 “别碰,有毒。”黑楚文装模作样的咬着维尔的耳朵说,他的头挡在侧面,拦住了外面的人看过来的视线。 缉毒组长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幕,赶紧把目光收回来,他身后的几个人都憋着笑跟着他,忽略了水房的情侣。 听着脚步声转过走廊,黑楚文推开维尔就说:“快走。” 维尔一把反扣住他的手腕,反客为主,拉着他顺着墙根蹭到电梯门口,打开们以后并没有进去,而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后又让电梯门关上。对黑楚文说:“电梯不安全,这里是几楼?” “四楼。” “跳下去。” 黑楚文一愣,随即就跟着维尔返回水房。这时候走廊里已经传出急促的脚步声,他们的逃跑被发现了。黑楚文打开窗户,一个纵身就跳楼了出去,维尔也不能顾虑自己的身体了,只要摔不死,黑楚文就能带着他离开。 身体像坠了石头一样急速下坠,眼看着就要失去平衡的时候,黑楚文伸手顺了他一把,总算是平安落地。不等他们开始起步,楼根底下就突然有个声音说:“跟我来。” 黑楚文拉着维尔就开始跟着一个影子跑,这时候,医院所有的门都被关上,并有人把守。 隐藏在一个垃圾箱后面,维尔就见黑楚文撕毁了身上的护士服,里面竟然是一件肉色类似于蓬胶棉的紧身衣,特别是胸部那一块,做的可真像。看着黑楚文用刀子毁坏了肉色内衣之后,维尔听见他全身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那曼妙的身材就变成了一个稍微有些瘦弱的男人,维尔实在是好奇的要命,就问道:“你怎么做的?” “打小练的。” 维尔气结,也不愿意再跟黑楚文斗嘴了,看着不远处戒备森严的大门,小声地问:“怎么出去?” “小于有办法。”说话的功夫,黑楚文已经换上了一套警服。 听了黑楚文的解释,维尔扭过头去看他身边的人。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容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身材也略显消瘦,就是那一双眼睛里闪烁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寒光。这个小于没有穿警服,一身休闲装打扮更像是个大学生。 小于似乎发现了维尔的目光,转过去看了一眼,手指了指前方,维尔定睛看去,就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晃了眼睛。 发现宗云海逃出去以后,缉毒组长下了命令进行地毯式搜查,主要目标就是一个护士和穿着老钟衣服的男人。院子几乎是灯火通明,维尔一时之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七八个警察就在他们眼前跑过,等着听他们的脚步声跑远了,小于就说:“过来。” 维尔跟着他们俩个离开了垃圾箱弯着腰直接跑到了一辆警车后面,小于打开了后备箱,示意他们进去。维尔可无法想象,一个后备箱能容得下两个男人吗? 黑楚文没废话,直接把维尔塞了进去。维尔这才明白,黑楚文压根就没打算进来。后备箱盖合上以后,维尔就听见外面的小黑楚文大声地说:“去北面的门看看。”紧跟着,又听见有人在说:“黑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来的,我的一个嫌疑人畏罪自杀,刚抢救过来。遇上这事我也走不了,帮你们抓人。” “那敢情好啊。我们人手正短缺呢。啊,黑子,你身边的人谁啊?” “嫌疑人家属。” 维尔听着,心里诧异。看来这个小于不是警察局里的人。 不知道外面的人又说了些什么,就突然听见很多吵嚷的声音,不到两分钟,自己所藏匿的这辆车突然发动起来。 在后备箱里活受罪的维尔被咣当了半个多小时,车终于停下了。不多一会后备箱的箱盖被打开,姓于的男人简单的说了句:“出来吧。” 维尔跳出后备箱,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小于没去扶着他,只是说:“药效还没有过去,你忍忍。跟我来。” 维尔没看见黑楚文,他跟着小于在黑暗的小胡同里行走着。周围是腐烂的气味,脚下都是垃圾,跟着小于前行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在一栋两层高的老楼前停下。小于转过身说:“上楼去,二楼东边第四个房间,你的人都在里面。”说完,小于反身就要离开。 “等等。你和……” “黑子不能离开,会被怀疑。我负责在外面把风。”说完,小于疾奔着离开了。 维尔按照小于的交代上了楼,敲了敲第四间房门,过了好一会才听见里面的人问:“谁?” “是我……” 祁宏欣喜的打开门,一把抓住维尔就拉了进去。:“怎么样,还顺利吗?” “算是顺利,除了我现在身体虚弱以外。不行了,让我躺一会再说,对了,少清呢?” 话音刚落,阮少清就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看见宗云海就疾奔了过去。 维尔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紧紧抱着阮少清几乎要发抖。阮少清的呼吸有点急促,这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真真切切的体温和拥抱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肆意的抚弄着宗云海的头发:“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祁宏不愿打扰他们,可惜眼下的情况并不适合卿卿我我,就说:“先坐下歇会,我们需要说明很多事。” 维尔拉着阮少清坐在了小客厅的沙发上,他接过祁宏手里的咖啡几乎是一饮而尽。 “云海,你多久没休息了?”看出宗云海脸色极差,祁宏问道。 “哼哼,整整四天五夜没睡过。刚才在医院睡了几个小时,勉强还能撑住。” 阮少清倒吸了一口凉气,无法想象一个人四天五夜不睡觉是什么感觉。他本想立刻让宗云海去休息,可看见祁宏也是为难的样子,就打消了念头。 “少清,别担心我,真要是挺不住了我会开口。好了,现在先告诉我在赵晶晶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生子为什么没杀你和赵晶晶?” 宗云海的话音一落,祁宏和阮少清都愣住了。阮少清不由得问:“你怎么知道是生子?” “就是他把我弄昏的,我昏倒之前赵晶晶还在,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赵晶晶就不见了。紧跟着,赵群的人就来了,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阮少清深深吸了口气,就把当时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末了,就说:“生子没杀我,我也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维尔问道。 “当时,生子两次要对横三开枪。第一次我拦在了横三的面前,很奇怪,生子居然没开枪,反而是在我脸上喷了强效的麻醉剂,我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生子才对横三开了一枪,虽然我拉了横三一把,可……我不知道横三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祁宏摘掉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问道:“事情越来越复杂,云海,你怎么看?” 第94章 “我从头分析给你们听。赵晶晶很有可能对他父亲的所为一无所知,到现在我仍然怀疑她被软禁了。不过,赵晶晶不是老实孩子,想要跑出来也是有办法的。她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少清,可少清很幸运的避开了子弹,这就是引子。 至于而生子,他根本就是赵群的人,生子的身份赵晶晶肯定也知道,我前脚去找赵群,生子后脚就通知了赵晶晶少清根本没事,就在我的家里养伤。就赵晶晶那火爆的性子而言,她一定会趁着我不在拐走少清。然后生子一直和赵群那边保持联系。我接到兄弟们的电话赶去赵晶晶家的路上,赵群就通知了生子,让生子动手杀了横三跟赵晶晶的保镖,又弄昏了我。生子带走了赵晶晶,是要继续软禁她,而等到赵群来了以后,就有足够有完美的借口跟我开战。” 祁宏听完宗云海的分析后,问道:“你是说,赵晶晶对赵群的事一无所知吗?你的这些分析大体上是对的,可一些细节方面就经不起推敲了。首先说,少清平安无事去别墅养伤的事,生子为什么要告诉赵晶晶,而不是赵群?还有,生子为什么不杀少清?” 这时候,房门突然那被推开,黑楚文边走进来边说:“生子第一个告诉的人就是赵群。少清遭到枪击的时候,生子还不知道是赵晶晶干的,直到云海从G回来,你们俩去医院找他说明问题,那时候站在一旁的生子才听说这事。他肯定第一个就告诉了赵群。” 看着黑楚文坐在祁宏的身边,打住了话尾,维尔就接着说:“赵群接到生子的电话以后,就马上部署了一系列的步骤。首先,他让生子通知赵晶晶少清就在我家里养伤,还说少清已经发现是她开的枪,我想,生子肯定添油加醋的说我去赵群的家里兴师问罪,赵晶晶被挑拨的失去冷静,才冲到我家里拐走少清。” 阮少清越听越糊涂,祁宏也有些不大明白。总觉得黑楚文跟宗云海的脑袋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黑楚文看了看祁宏纳闷的表情,耐心地进一步解释:“想要找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赵群让生子告诉赵晶晶所有的事情,就是要引着赵晶晶自己跑出来。” 祁宏虽然明白了这一点,可还是有几件事很模糊,他再次提出,为什么生子不杀了阮少清,为什么要杀掉赵晶晶的保镖? 维尔早就想明白了这一点,就说道:“赵群的最终目的就是杀了我,他有很多次机会,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光杀了我没用,三义会还是不能归他所有,而且,魏恒以及三义会的联盟帮派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他就先下手除掉魏恒,以及需要留下少清来威胁我。而赵晶晶的保镖被杀,纯属于怕麻烦。至今为止,他赵群能把我逼到这一步,就凭了一个‘快’字,做什么都快,不给我反击的机会。但是我仍然在奇怪一件事,在赵晶晶家里听见警笛声的时候,赵群的反映非常吃惊……” “你是说,那时候不知道是谁报了警?”祁宏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是赵群报警,那会是谁? 同样,维尔和黑楚文都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他们谈到现在,好像已经拉出了赵群一个大阴谋的框架,可维尔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似乎“核”并没有被找出来。他自己所推论出的所有问题,都欠缺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就是——主线!维尔试着在脑海中,总结出几条线索出来。 一,从自己被陷害变成了宗云海到小娄子被杀,是赵群加害未果后,企图再次利用婚约吞掉三义会。 二,从吞掉鲁重的镇连帮到铲除南叔等人,是赵群在观望自己。 三,从祁宏被刺到现在,是赵群放弃婚约计划,彻底要铲除自己。 可是,这里面有好几个问题还是很奇怪。首先说,赵群为什么要杀了南叔等人?赵晶晶在这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赵群和魏恒之间的问题是否如自己看的那么简单? 维尔一边抽烟一边思索着,忽然听黑楚文说道:“少清,麻烦你多弄点咖啡可以吗?” 阮少清点点头,起身去了厨房。黑楚文的眼睛飞快的瞄了一下阮少清的背影,压低声音,道:“魏恒已经被确定为植物人,不可能醒过来了。齐天帮到现在为止,死了七八个人,失踪的也有十几个,赵群在清理齐天帮。我新买了四部电话,云海,你拿两个,白色的单独跟我和小于联系,黑色的可以联系三义会的人。祁宏,你拿一个,里面已经存了我的新号码。记住,我们要24小时开机。” 维尔接过两部电话分别放进了口袋里以后,阮少清就拿着冲好的咖啡回来了。这时候,黑楚文故意大声的说:“横三的手术成功了,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如果能熬过这几天,医生说他就捡回了一条命。” “横三没死?”阮少清惊喜。 “那小子命大。”黑楚文笑笑。 维尔的心也算落下来了,觉得咖啡太热就放在了桌子上:“我先联系海叔。” “等等。云海,跟我到卧室去,有话要说。” 维尔点点头,就站了起来和黑楚文走进了卧室。他刚把门关上,就听外面的阮少清说:“我把咖啡送进去。” “不用了,等一会让他们自己出来喝。少清,陪我到厨房看看,能做点什么吃的。” 维尔听着祁宏把阮少清推进了厨房,就问黑楚文:“什么事?” “付局被证实拘审了。” “什么?”维尔惊讶不已。 “我想这是赵群搞的鬼,消息封锁的非常严密,我至少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调查清楚。” 维尔心里琢磨琢磨,就问:“你和小于没事吧?” “没事。我们不能在坐以待毙了,小于的人在找赵晶晶和生子,只要抓住其中一个,我们就能抓住先机。” “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快了,小于手下的人办事快,不过代价也高。事后,你要付出相当的酬劳。” “没问题。你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要去少清的医院见老三。” “他没醒过来。” “我有办法,这个你不必担心。” 黑楚文笑着看了看宗云海,突然改变了话题:“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我是赵群的人吗?” 维尔一愣,有点不耐烦地说:“有祁宏在,就算你是敌人也会反水。” 黑楚文笑的有点颤抖,似自言自语地说:“真是相似的让人讨厌啊。” 维尔拿出黑色的电话,一边拨打海叔的号码一边回敬黑楚文:“我对你也是兴趣大于喜欢。喂,是我,海叔……” 维尔正在和海叔说明情况,黑楚文那边就接了一个电话,连一句都没说出口,就突然抓住宗云海往外跑。 “祁宏,快走,被发现了!” 还在厨房和阮少清准备吃的,突然见黑楚文和宗云海跑进来,他们一人抓一个,就打厨房的窗户要往外跳。 “等等,什么被……”祁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楚文抱住跳上了窗台。 “警察找来了。”说音未落,黑楚文一个纵身抱着祁宏就跳了下去。 紧跟着,维尔也抱着阮少清跳上了窗台。黑楚文和祁宏接了一把,俩个人也算平安落地。四个人已经看见对面小巷子口闪烁的警灯,惊讶他们居然没开警笛。黑楚文顾不得多想,拉着祁宏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阮少清体力也不错,勉强能跟上前面的三个人。他们只要再穿过一条胡同,就能上大道了,黑楚文有辆车停在那里,四个人顾不得后面知否有异状,一口气跑了出去。 “举起手,你们被包围了!” 刚冲出胡同口,胡同两边就突然跳出很多警察。祁宏下意识的要把把黑楚文拉在身后,却被紧紧的抱住甩了回去。后面的维尔反应神速,一个急转身就把阮少清推在墙上,隐藏起来。 这些都是黑楚文的同事,他们惊讶的看着这个平日里在警察局里不显眼的人:“黑子,你!” 一场恶战一触即发,瞬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方向有人对着警察射击,黑楚文反映灵敏,仅在警察们愣神的那转瞬即逝的几秒钟内抓住祁宏翻身就跑,同时还把一个耳机塞进了耳朵里,维尔也紧跟在后面。不过,警察跟的也不慢。 胡同里开始了追逐战,黑楚文看似没头苍蝇似的乱跑,其实是有目的的寻找出路。后面的警察越来越近,维尔急着把阮少清推到他身前,就怕警察省略鸣枪示警的过程。 祁宏有点吃不消了,他被黑楚文拉着拼命的跑,眼看着黑楚文刚拐过胡同口,自己就被猛力的拉扯了一下,不等他明白怎么突然出现一个房门,就看见维尔推这阮少清撞过来。 他们面前的房门外是一大块破旧的帆布,从外面看去绝对不会发现里面还有一扇门。黑楚文的身后就是小于,他神色凝重的看着这四个人,示意他们绝对不要出声。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搜索他们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维尔紧紧的抱着阮少清,感觉到他全身发颤。 等第二批搜查的人跑过去以后,小于就拍拍黑楚文的肩膀让他们跟着移动。 这是利用两个房子之间的空隙临时搭建的一个小储物间,小于在狭窄的通道走了两分钟左右,就打开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四个人鱼贯而入。 这个空间小的可怜,五个男人挤在里面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维尔让阮少清坐在自己的腿上,黑楚文抱着祁宏紧紧的靠着自己,这才算空出点地方给小于。 小于抬起手把悬在房顶上的灯打开,昏暗不明的光把小房间显得更为拥挤。小于看了看这四个人,说:“我想办法引开警察,黑子,你等我电话,然后从刚才的小胡同出去往北走,有一辆黑色的货车停在马路边,这是钥匙。”说完,小于就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他的目光落在了谁的身上。说道:“黑子,你想想。”留下这么一句疑义不明白的话,小于走的干净利落。 维尔的手抚着阮少清的背帮他顺气,问道:“刚才是小于开枪?” “他手下的人,他做事一向走极端。” 看上去,黑楚文相当不满小于那对警察开枪的嚣张做法。可维尔倒是觉得,不管小于怎么做,他们四个人逃过一次劫难。抱着阮少清,维尔不停的琢磨着,现在的情况太糟糕了,就连黑楚文也被设计进了这个复杂的局,到底为什么警察会来的这么快?黑楚文和小于办事应该说是万无一失,警察是怎么找到他们的?难道说…… 想到一种可能性,维尔连忙让阮少清起来,自己就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阮少清不解的问。 “我怀疑警方在我身上安装了追踪器。”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脱的只剩下一条内裤。一旁的黑楚文不愿多说话,拿起他每一件衣服仔仔细细的检查,末了,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黑楚文看着只有一条裤衩的宗云海,镇定地说:“脱了。” 第95章 阮少清的脸上通红一片转身就去面壁了,身边的祁宏神经大条地盯着宗云海看,倒也不是想观摩一下自家大哥那伟岸的身姿,主要还是被追踪器闹的。阮少清斜眼瞄了瞄祁宏,闷了吧唧的就把他拉过去跟自己一起面壁,祁宏咂嘴,心道:这算什么事啊,要看也是看那个姓黑的人啊。 面对黑楚文维尔毫不扭捏的就脱下了内裤,他的手指细细的在内裤边缘上摸索着。 “怎么样?”黑楚文问道。 维尔摇摇头,穿上了内裤以后,接过黑楚文递给他的衣服:“谨慎点,等一会我们每个人都要把衣服换了。祁宏,你的电话还在身上吗?” “不在,被赵群抓去的时候他们就搜走了我的电话,少清的也是。” 听着他们说话,黑楚文突然也开始脱下衣服,这一回可苦了阮少清。刚把脸转过来,这又连忙转回去,偷着看看祁宏,吓!人家大大方方的看着,一点没脸红。 阮少清听见后面一阵声响过后,黑楚文确定自己的身上也没有问题,不过,他还是非常谨慎的拆了自己以前使用的那部电话,并且用力砸得粉碎。 维尔开始担心,就问道:“黑子,你也被卷进来了。” 黑楚文没说话,从他的脸上很难看出什么来,一旁的祁宏从来没这么急躁过,他看着黑楚文不停的搓着手指头。 “紧张什么,大不了我跟你们一起跑。”黑楚文安慰着祁宏,这效果不佳。 祁宏咬咬牙:“少清,咱们也得检查一下,说不定被抓的时候我们身上被放了追踪器也说不定。你们俩,先转过去。” 黑楚文耸耸肩转过去面壁,维尔看了看已经镇定下来的阮少清丝毫没有羞涩的表情,心里坦然了不少,也跟着黑楚文面壁。 祁宏跟阮少清都把衣服脱了下来,扔在了各自那位的脚下。黑楚文跟维尔每一件每一件的检查,连个缝隙都没放过,却依然没有收获。这时候,黑楚文接到了小于的联络,等着祁宏和阮少清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四个人按原路离开了。 一路上,真的没见一个警察,黑楚文在北面的大道旁打开了黑色货车的车门,四个人上了车以后,就开始商量以后的事。 祁宏想了好半天,才说:“我有个地方可去。以前是云海买给一个情妇的公寓,后来那女人跑了,公寓也就一直闲着。那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维尔那脸都快抽筋了,心说,你有必要把事情说的这么清楚吗?看看,少清的眼睛恨不得瞪死我! 黑楚文根本不理会宗云海那忐忑的心情,按照祁宏说的路线走,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左右,就在一个很高级的住宅区大门口停下了。祁宏先下了车,用密码打开大门,负责看守门卫的人看了他一眼,对这个仪表堂堂的男人丝毫没有产生戒备怀疑的心理,继续倒在桌子上打盹。 祁宏让黑楚文把车停在C区的一栋楼前,带着三个人下了车就说:“这里都是密码锁,不需要钥匙。” 连着开了两道密码锁以后,他们才进入楼内。这是只有三层的花园式洋房,祁宏在三楼打开B座的房门,让路给后面的三个人。 “尽快换个地方隐藏,这里并不安全。”黑楚文想的多,这里一直没人住,突然住进来四个大男人肯定会引起怀疑。 维尔点点头,就直接朝着卫生间去了。 尽管这里一直没有人住进来,水电还是有的,维尔庆幸的开始洗澡,这几天他脏坏了,恨不得洗掉一层皮去。 四个人依次洗了澡,这时候,天色已经见亮。维尔毫无睡意,联络海叔寻找新的藏身地点。祁宏本想再商量一下以后的事,结果就被黑楚文强行拖进了卧室去休息,客厅内,只留下了阮少清和维尔。 “怎么不多睡一会?”维尔轻抚着阮少清还有些潮湿的头发。 “睡不着了,心里事太多。” 维尔不管在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可以说是一个铁打的汉子,可阮少清就弱了很多。几天下来的种种变故,让他看上去憔悴的很,维尔心疼了。 “走吧,我陪你睡一会。”拉着阮少清的手,维尔走进了另一间卧室。 卧室里有一股子干燥的尘味,维尔扯下蒙着大床的单子,就温柔的把阮少清推到在上面,自己也脱下衬衣钻了进去。 被窝里,两个人相互拥抱在一起,过了许久,谁都不曾入睡。维尔想了很多,感觉到怀里的人像是在轻微的叹息,就问:“怪我吗?” “别傻了,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连累你,少清,你后悔跟我在一起吗?” 阮少清抬眼看了看宗云海的神色,心里揪痛了一下。稍稍侧过身子面对着他的忧郁和忐忑,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知道会发生一些事情,虽然眼下的状况要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挺过去的。” “如果,如果我输了呢?” 阮少清一愣,宗云海只用了几个字就把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心头。一种恐慌又难舍的情绪堵在嗓子眼,让他有些哽咽:“你在害怕?” 维尔沉沉的叹口气,把脸埋在阮少清的肩窝,闷闷地说:“铁众进去了,横三还没有脱离危险,魏恒成了植物人,黑子现在也被发现了。过不了多久,黑白两道都会通缉我,我现在,四面楚歌。” 阮少清突然笑了,道:“这就好。” “什么?”维尔诧异的看着他。 “至少你比那些已经死的人幸运,我是说……” “南叔他们?” “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有机智的头脑和同心同力的兄弟,不会就这么倒下的。更何况,你还有我,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就绝对不会离开。” 阮少清的安慰有些笨拙,有些老套,不过,足够能让维尔心里盈满了温暖。维尔抱紧了他像是对自己说话似的:“我一定要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哪怕我……” 维尔有些惊讶,这是阮少清第一次主动吻他。温柔的亲吻有些火热,被阮少清捧在手心的脸上能感觉到微冷的体温,维尔的心软了,融化了,紧抱着自己深爱的人回应着,把这原本该是安慰的吻变了味道。 阮少清不记得多久没有被他这么狂烈的亲吻了,没有成为恋人前他总是喜欢这种接吻方式,确立的关系以后,他反而变得温柔了。等着自己的嘴唇被他吮吸到有些发痛的时候,阮少清下了决心。 抱着维尔的脖子翻了身,让宗云海压在自己的身上:“做吧,我在下面。” “我不想委屈你。” “我不觉得你委屈我。” “你的伤?” “这几天黑楚文一直帮我买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是真的心甘情愿吗?” “你废话真多,对面房间还有人,你当我有次决心容易吗?” “真的愿意?” 阮少清再次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定,拉下维尔的脖子热情的吻他,还学着他的模样缓缓的爱抚着他的身体。 被脱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阮少清这才开始害羞,他一直觉得快三十的男人就算脱光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可看见宗云海那精壮的身子一丝、不、挂的展露在眼前,他明明白白的体会到自己的热切。 两个人以前也曾经这样赤裸的抱在一起,但阮少清从来不会这样坦荡的让他观赏。摸过他流线优美的锁骨和手臂,开始接近了平坦的小腹,维尔观察着他的反映,除了脸色越来越红以外,不见他的紧张。这才大胆的握住了已经有了些反映的部位。 一个急促的喘息声泄露了阮少清的紧张,他有点不好意思去看宗云海,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胸膛上。见他慢慢的压下来,张嘴含住胸前小小的器官时,阮少清完全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身体的潮流随着他的手他的唇舌一波又一波的跌宕起伏着,这让阮少清只能咬紧牙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他的少清还是在紧张啊,这大腿上的肌肉都快绷成铁块了,维尔心里有些不忍,这是少清的第一次,他想给他留下快乐的回忆。想到这里,维尔的文慢慢的滑落下去,从肋骨到腹侧,再游走于小腹之上,慢慢的慢慢的,落在了手中热源的前端。 “啊!云……”从来没有人这么为他做过,阮少清的理智绷断,一双手抓住宗云海的乌黑的发,扬起头颈大口的喘息。 耐心的伺候着嘴里的脉动,从细小的出口到下面的两颗小球儿,无一疏落。这让他身下的人几乎疯狂,难忍的喘息变成了呻吟,细细碎碎的从鼻子里溢出来。维尔抬起眼睛看了一看少清的表情。不像自己以往抱过的那些男人那样不断的扭动着身体,少清难耐的咬着牙,忍耐着。一只手臂遮挡着眼睛,另一只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只有腰上的反映才是激烈了一些。一直朝上顶着,似乎想要的更多。于是,维尔用力的吸了一口。 “不行!” 好直接的反映,感觉着嘴里热乎乎的东西,维尔没舍得吞下去,抬起了阮少清的腰把人翻过来,就…… “脏,不行,云海,你,你在干什么?”察觉到他在舔吻着难以启齿的地方,阮少清慌了。只是还没有过去的余韵让他底气不足,听上去总觉得有点像欲求不满的味道。 慌乱中,身上的男人压下来,靠在他耳边:“放松点,第一次难免会不舒服。”阮少清没得空想明白,那个被舔吻过的地方就多了一根手指头,一种陌生的钝痛感让他再次绷紧了身体。 “放松点少清,不这样你会受伤。” 想起来了,第一次自己什么都没做,害得他受了伤。打那以后也偷偷的查过一些这方面的资料,早就明白这其中的过程是必不可少,可,可真要是提刀上马了,说不紧张那纯属骗人! 趴在床上强忍着,身体里已经有了他两根手指,阮少清能感觉到他在抽动时骨节摩擦内壁的震动,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那震动一绷一弛,这时候,他的手还塞进了下面的地方,很温柔的摆弄着软绵绵的器官。 “云,云海……” 一声轻唤,让维尔懊恼的咂舌,抽出手指就把人翻了过来,有些粗鲁的把一双修长的腿架在肩上,冲进去的时候毫不留情。 阮少清早有准备,捂着自己的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那额头上的汗却成了串,打湿了耳边的被褥。 “少,少清……”拉下他的手,维尔热切的亲吻着,一双手来来回回的在他的身上游走,被夹得生疼的地方不敢乱动,只能这样来缓解自己的渴望。看着阮少清闭着眼睛,维尔的心里有些苦闷。轻啄了一下他微颤的唇,说:“看着我,你才知道是在和男人做、爱。不要逃避,少清。” 阮少清也明白这一点。做了二十几年的异性恋者要在一个同性身下打开双腿,这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可他爱他,尽管明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有些别扭,阮少清却不后悔这样的决定。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了宗云海那溢满深情的眷爱。 “云海,我没后悔。”告诉他心里的想法,自己终于可以以爱人的身份来正视他。 这种时候,说话就是多余了。维尔咬咬牙把枕头扯过来垫在他的腰下,双手撑在床上,开始占有这个自己深爱的人。 维尔从不知道男人在不叫、床的时候也能有这样致命的诱惑!曾经抱过的那些情人,个个都能叫的他热血沸腾,可身下的这个人始终不肯张口呻吟,唯一好看的鼻子成了代替品,嗯嗯的声音不绝于耳,简直就是干柴上的烈火。 “别忍着,我想听。”伏在他的耳边,维尔紧绷的声音有些嘶哑。 阮少清似乎是决定打死也不哼哼,太丢脸了!于是就一口咬住宗云海的肩膀,堵住自己的嘴。这一下子却惹了祸,身上的男人突然失去了节奏,抓住他的屁股使劲的冲刺。 “少清,我爱你,我爱你。”多久没这么做过了?维尔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觉得从来没这么爽过,也从来没这么失控过。此时的自己根本无法顾及爱人是第一次的身体,他把全身的力气都拿出来了。 “云,慢,嗯,嗯嗯,慢点……”阮少清脑子里完全乱了,他被宗云海摇晃的头昏昏,只能用力抱紧他,生怕自己会被他顶到床下去。 “控制不住,见鬼,太棒了!” 阮少清当然知道这很棒,宗云海的每一次发力能都顶到他最舒服的位置上,他真想放开喉咙告诉宗云海,自己也好舒服。可脸皮薄,根本说不出口,只能顺着宗云海的力道让他为所欲为,实在被他顶的耐不住了,才含蓄地说:“你,嗯,换个地方弄,我,嗯,我不想射。” “呆瓜!”不知道这句话刺激有多大吗?维尔一把握住他要宣泄的出口,腰上又加了份力气。 “云海,云海,放,啊……” “等我。” 没空说话了,维尔卯足了劲在阮少清身体里折腾,几十下的猛力挺腰终于把自己和他的粘稠都弄出来了。 身上的宗云海好沉!阮少清被压的喘不过气,体内的余韵久久不肯散去,让他无意识的与心爱的人,耳鬓厮磨。 房间里很安静,大床上睡着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一声轻不可闻的响动让黑楚文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手抱着祁宏,一手举起了手枪。 维尔看着黑楚文紧紧的把祁宏抱在怀里的样子,有点想笑,朝着黑楚文招招手,让他出去。 松了一口气,黑楚文轻轻的放开祁宏,帮着他把被子盖好,这才起床穿衣服,带上手表的时候有些惊讶,这一睡,竟然就是一天。 客厅里,维尔见黑楚文走出来,就说:“没想到,你比我还累。” 维尔话音落地,黑楚文的老脸一片通红!抬眼看了看维尔的卧室:“你也没少忙活,少清还睡呢?” “嗯。”自己有点过分了,明知道他是第一次,还一口气做了三四次,真是…… 甜甜蜜蜜的情事是需要太平日子做基础的,维尔把回味收在心底,对黑楚文严肃地问:“黑子,是我的错觉吗?” “什么?” “你在怀疑他,对不对?” 祁宏正在房间里睡的香甜,突然而来的打斗声让他像只兔子似的跳起来!仔细一听,是宗云海和黑楚文在叫喊的声音,祁宏蹦下床就冲了出去! 第96章 眼前的场面让祁宏傻了,宗云海和黑楚文俩个人正在和三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打斗!这三个警察怎么进来的?祁宏一点都不清楚,这一瞬间他只能处于呆傻的状态中。 这时候,阮少清也被吵醒跑了出来,一看这架势也跟祁宏一样傻了。维尔反手抄起一个花瓶借着惯力狠狠地砸在一个警察的头上,趁着对手头昏眼花站不稳的空挡,就急喊:“快带他们走!” 黑楚文的拳脚明显让他的对手摸不清路数,仅仅几个回合下来,就把对手逼的手忙脚乱,黑楚文毫不恋战,侧身在胸前外肘击打对方的胸口,对方一个吃痛弯下腰的同时,黑楚文左垫一脚,右腿的小腿从后侧方踹在对方的膝盖上,就连祁宏都听见了那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粉碎的声音。 把自己这边的对手撂倒,卸了他的两把手枪以后,黑楚文分打开窗户就把祁宏先顺了出去。 祁宏差点摔倒,勉强站稳以后就看见黑楚文架着阮少清跳了下来。三个人没时间说话,因为周围已经有四个警察包抄过来。黑楚文把自己的配枪塞给祁宏,就犹如离弓之箭猛冲过去。 祁宏也经过多次这种场面,抓着阮少清就躲在了花坛后面,避开射过来的子弹。他一边躲藏着,一边看着黑楚文那边的情况。 一个警察在眨眼间就被突然而来的黑楚文吓到呆傻,黑楚文抓住这机会弯腰出拳,两把手出去就卸了对方的手枪,枪把子狠狠打在对方的头上,解决了第一个。 “去开车!”黑楚文矮身一个扫堂腿撂倒另外一个警察,大声的对祁宏说话的同时,用抢到手的枪打中了朝着祁宏他们开枪的那个警察。让阮少清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快走,少清!”祁宏拖不动已经惊呆的阮少清,大吼了一句,这才把人唤醒。阮少清低着头弯着腰,紧紧的跟在祁宏的身边。 这时候,黑楚文脚下的那个警察一个鹞子翻身,就踢中向了黑楚文的腰部。虽然黑楚文是躲过了这一脚,可对方竟然扬手朝着他的眼睛撒了一把石灰。黑楚文低吼了一句:“无耻”捂着眼睛后退数步。 那个警察见自己得手,就要冲过去给出致命的一击!手中的刀子眼看就要刺中黑楚文的太阳穴了,那警察的脖子却被一直手掐住,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活生生的扭断了脖子,临终前,这位倒霉蛋看见了黑楚文不同寻常的眼,可惜,他没有说出去的机会了。 已经解决了自己两个对手的维尔,从窗户上跳下来,刚好落在黑楚文的身边,一句:“留活口”还是没来得及。 “不早说。”黑楚文毫不在乎地回答 就算维尔非常郁闷,也没时间跟黑楚文磨牙斗嘴了。远处传来警笛声,而祁宏也已经开车过来接应。两个人撒开腿就跑,跳上车以后,四个人又开始继续逃亡。 深夜九点,在一家已经关店的超市门口,有一个男人没使用工具就打开了卷帘门的锁,警惕的四下看看,确定没人发现以后,他一猫腰潜了进去。过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出来,落下卷帘门后消失在夜色中。 黑色的货车里,黑楚文把偷来的食物分给大家,还打趣着说:“真是刺激的生活啊。” 祁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去公共场所买吃的。” “不敢不敢,我的脸太招摇了。”说完,黑楚文看了一眼贴在外面墙壁上的通缉令,那照片真那看,一点没他本人帅气。宗云海也拍的很死板,哎,通缉令上的照片不大适合用来观赏啊。 维尔帮阮少清打开一袋牛奶,又把黑楚文在超市里就泡好的面放在他手边,转过了头看看自己的通缉令,道:“警方行动很快,不过,为什么没有通缉祁宏和少清,反而是黑子跟着我上了光荣榜呢?” 黑楚文一笑,道:“这还不简单,谁对他们的威胁大,谁就能荣登榜首。云海兄,恭喜啊。” “同喜同喜。” 祁宏连骂他们的力气都没了,这两个人心真大。 维尔打开自己的这碗泡面以后观察着阮少清的脸色,虽然还有旁人在场,他还是忍不住说:“对不起,委屈你了。” 阮少清摇摇头,低声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 祁宏那眼神有点不正经,看着阮少清因为不适而扭动的腰部非常鄙视的白了自家大哥一眼,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把人吃干抹净! 维尔脸皮厚,对祁宏的眼刀子视而不见,可阮少清可挂不住了,低着头呼噜呼噜的吃面。 把三位的反映都看在眼里的黑楚文真乃神人也,他已经吃完了一碗面,外加一个面包还有一根香肠。一罐啤酒下肚抹了把嘴,就对宗云海说:“见鬼了吧,我们的藏身地点再次被发现,对方八成有千里眼。” 祁宏这一口面才下肚,就被他的话弄的毫无食欲,放下筷子就问:“警察的速度太快了,会不会跟缉毒组的人有关系?” 维尔非常纳闷的看着祁宏,把人家看的直发毛。祁宏懒得跟他废话,就用眼神去询问黑楚文,结果黑楚文也是同样古怪的目光盯这他,说:“你没看出来吗?” “什么?”祁宏不耐烦的问。 “下午那些人不是警察。哪有警察抓捕犯人的时候还配用石灰的?” 祁宏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身边的宗云海就说:“你以为我们俩吃了什么壮胆灵丹吗,连警察都敢杀。那些人就是道上混的,不过就是拳脚方面好了点而已。他们已经是存心要做了我们几个,若不是我和黑子还算有点斤两,今天就交代了。少清,你也不用在心里憋着什么,我知道你不愿意看见我杀人。” 阮少清有点气馁,把手里的牛奶塞进了宗云海的手里,就告诉他:“这是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我明白,当时你们不杀人,我们就可能被杀,孰轻孰重我分得开。再者说,我是医生,死亡,我见得多了,比把我当成是弱者。”阮少清不往下说了,有点不好意的被宗云海揽住肩头。尽管祁宏和黑楚文都是患难之交,他仍然还没有适应在其他人面前和宗云海亲热。 祁宏不语,他一直在想着,为什么他们的行踪总是被发现。那个公寓除了他以外应该没人知道才对,可也不能排除万一的情况。但是,就算有人知道,那也该是三义会的人,啊! “云海,生子,是生子!” “突然之间喊什么啊?”维尔差点被呛到。 “我曾经跟海叔提过那所公寓,当时生子就在我身边,一定是他想到我们有可能会去。” 维尔慎重的看了一眼祁宏,竟没言语,倒是坐在一边的黑楚文说:“祁宏,饿了一天你还有力气说话呢。” “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嗯!” 阮少清瞪大了眼睛,就连维尔都发出类似于惊讶的笑声,他们都没想到黑楚文竟然敢在这时候用吻堵住祁宏的嘴。 祁宏狠狠的推开黑楚文,一脚就踢在他的腿上:“你找死啊你!” 黑楚文的脸皮绝对够厚,那表情就当自己什么事都没做过一样!维尔笑着调侃祁宏说:“你脸红的时候说这话没多少可信度。” “宗云海,你给我闭嘴!”祁宏正要拿自家大哥撒气,就突然被黑楚文捂住了嘴,他以为这个做事不讲条理的男人又要干什么了,挥出去的拳头没等打下去,车内突然陷入了黑暗中。祁宏看着关掉车灯的黑楚文表情不对。 黑楚文就像是他们的警报器,这个人平常总是笑嘻嘻的带着假面具,可一旦冷下脸来,就代表有事发生,那准确度没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此时此刻另外三个人都看不见黑楚文的表情,只有他那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尤为诡异。阮少清下意识的抓住了宗云海的手臂,对黑楚文的眼睛不敢再看。 祁宏怕是早就习惯了黑暗中的黑楚文,他大气都不敢喘,只等着这个男人下一步的指示。黑楚文在这样安静到压抑的空间里足足如石膏像一样静止了五分钟左右。 突然祁宏靠着的窗户外面冒出一个人来,吓的他差点开口喊叫,若不是黑楚文早就料到及时捂住他的嘴,这安静的夜准能被祁宏打破。 “是小于,别怕。”黑楚文把祁宏抱在怀里在他的胸口顺气,侧目看了看阮少清,一张脸被吓的惨白,宗云海的手里已经握住了手枪,看来他比谁都紧张。 黑楚文不大高兴地打开了车门,让小于上了车:”都说我不像人,你比我还不像。怎么找来的?”说话的同时,“这车里有卫星定位系统,找你们不难。黑子,你的档案我销毁了,做的匆忙,我估计他们的眼睛很快就会盯上我,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了,今晚我带着人撤。” “早就让你走,是你自己不肯。”黑楚文不以为意。 小于很自然的将目光转到维尔的脸上,说:“宗云海,赵晶晶失踪,下落不明,赵群窝在家里不出门,生子这个人似乎也人间蒸发了。” 真是糟糕透顶的消息。 小于看着宗云海和黑楚文的表情,继续说道:“三爷已经醒了,是我的人在暗中保护他,我走了,我的人也跟着走。你们要想撬开三爷的嘴,就在今晚。黑子,你跟我下来,有东西给你。”说完,小于转身下了车。不同于黑楚文那种凡事谨慎的模样,小于在车旁站得笔直。 黑楚文在外面和小于呆了有四五分钟的时间才返回车内,宗云海就问道:“黑子,小于是当兵的?” “看出来了。他以前是个兵,早就退伍了。” 祁宏吐糟:“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岁,还早就退伍了,说大话也不打草稿。” “别小看他。那小子就是长了一张骗人的脸,他比我还大六岁呢。” 阮少清是最惊讶的人,没忍住就问:“你今天二十几?” “二十六。” “你比祁宏小?” 维尔轻轻踢了阮少清一下,这才让他看见祁宏那恨不能咬死谁的表情。 祁宏咬牙切齿的说:”赶紧吃饭,然后去医院见老三!” 好可怕,阮少清立刻闭嘴,就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敢说话了,两个人本本分分的吃东西,无视了黑楚文被祁宏一顿眼刀子千刀万剐。 都填饱了肚子,维尔想来想去也没跟海叔再联系,自己现在已经被通缉,海叔那边肯定会被监视,说不定还会被窃听,冒险的联系他不明智,再加上他们的行踪一再被发现,这里面肯定有古怪!原本还想等着海叔为他们在找一个藏身地点,看来只有自力更生了。 “黑子,去少清的医院见老三。”维尔吃的有点撑,靠在阮少清的肩上说。 阮少清一个人在反复琢磨着某件事。想了好半天也没进展,就悄悄的问宗云海说:“云海,卫星定位很容易接收到信号吗?” 维尔摇摇头,握着他的手,只是说:“除了小于,别人收不到。别想了,你也休息一会吧。” 被宗云海抱着,阮少清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黑楚文把车停在医院北面的侧门,本想只和宗云海进去的,可祁宏说什么都要跟着,这样一来就不能把阮少清一个人留在车里,他们只好四个人一起行动。 阮少清对这家医院可说是了如指掌,都是挑选一些人员最少的路径来走。进入住院大楼以后,阮少清带着他们从逃生楼梯上到了第八层,也就是三爷所在的楼层。 维尔走在最前面,他把楼梯间的门稍稍推开一点朝走廊里望了望,确定没人以后,并没有急着出去。他小声地说:“太顺利了。怎么不见三爷的人?” 黑楚文也觉得有点奇怪,跟着说:“小于的人都在暗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出来,除非我死了。” “说什么鬼话!这摆明就是个陷阱,等着我们跳。以防万一,我和少清在这里等着,你们俩去见老三,不管能不能见到人,一旦发现情况不妙,马上就跑。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磨蹭了,快去!”祁宏一手推着宗云海,一脚踹了黑楚文,这才把他们赶出去。 站在走廊里,维尔很冷静的问黑楚文:“你怎么调教的?” “因材施教。” 在楼梯间等待着祁宏,越想越纳闷,为什么不见三爷的保镖?顾不得了,就算是陷阱也得跳,只要没碰上警察就好办。 黑楚文在812病房前朝里面看了看,里面的病床上躺着的人很像是三爷,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一个人,想来应该是照顾三爷的兄弟。他回头朝宗云海示意了一下,就见对方谨慎的抽出了手枪,点点头让黑楚文开门。 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黑楚文第一个走了进去,可不等维尔第二脚踏入,就听黑楚文喊了一声“我操!” 第97章 黑楚文一句粗口爆出,翻身推着宗云海就要跑。 然而,面对突然从其他病房冲出来的警察包围,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跑不了,黑楚文的后脑上被手枪顶着,他前面的宗云海也同样面对着十几把手枪!宗云海见过其中几个人,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警察。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维尔慢慢的把手举在头顶,拿着手枪的手稍稍靠后,心里说着:黑子,就看你上不上道了。 这些警察似乎非常谨慎,在黑楚文被身后的警察搜身的时候,就有俩个人小心翼翼的朝宗云海走过去,剩下的人仍然拿枪指着他们。黑楚文不动声色,偷偷的瞄了一眼逃生楼梯间的门,一点动静没有。 “说,另外俩个人在哪里?”负责抓捕行动的人质问着。 “不就在后面。”所有的人都被这突然说出口的话的吸走了注意力,下意识的回头,黑楚文的反映快的几乎不像人类,他反手扣住身后正在搜身的那只手腕,另一只手微微一抖,从袖子里滑落出那把艳红而轻薄的匕首,抵在警察的脖子上。 “黑楚文,你干什么?”一个警察咆哮着。 突然,整个走廊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不知道谁关掉了电闸,连同应急电源都关掉了。维尔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这突然起来的黑暗,只听见吵嚷声和碰撞声不绝于耳,紧跟着,就被谁抓住了手臂。 “跑。”黑暗中,只有黑楚文一个能看得见周围的事物。他拉着宗云海就在混乱不堪的警察们中间穿梭而行,维尔不知道前方是什么路,只知道后面的警察已经炸了锅,想要分头追踪他们却找不到方向。 俩个人顺着楼梯跑到了三楼,这才发现三楼还是有电的。维尔急着找出路,黑楚文就急着给祁宏打电话联系。上面已经传来警察追赶的脚步声,正在他们焦急的时候,一扇门突然打开,一个身材迷彩服的男人朝他们一招手,就退了房门后面。黑楚文知道肯定是小于的人,就拉着宗云海跑了过去。 关上了房门,迷彩服看了一眼黑楚文,就说:“于哥走了,我们负责善后,医生跟律师已经被我们的人带出去,你们俩先把衣服换了。” 维尔一低头,才看见地上又来你两套警服,身边的黑楚文二话不说就开始换衣服,维尔也没时间多想了,就跟着一起把警服穿上。他们俩个刚把警服穿好,迷彩服说道:“先跳出去,我们的人会假扮成你们引开警察,你们趁乱混在他们中间,到了外面向西南方向走,确定摆脱了警察再跟律师联系。黑楚文,你们要小心。” “我知道。” 维尔第一个从窗口跳了出去,刚好落在一辆警车的后面,不用问,这肯定是小于的人弄来的车,就回头看了一眼黑楚文,两个人相互使了一下眼色,猫着腰钻进了车里。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传来一声叫喊:“他们在院子里!”维尔身子放低,只听见车辆撞开大门的声音,不多时,从楼内跑出十多个警察,他们纷纷上了警车,打开警笛冲着刚才那辆车就追了过去。黑楚文盯准最后一辆警车的尾巴跟上,大晚上的没人发现他们究竟是谁。 七八辆警车在马路上追踪着,黑楚文的车始终在最后面,到了第一条岔路口,前面的警车就分成了两队,看上去是要迂回包抄。黑楚文朝着西南的那一队跟过去,大概过了三五分钟以后,一个急转弯就拐到了另一条路上。 维尔心细,打开车窗就取下了警灯,然后俩个人弃车改为步行,七拐八拐了半个多小时才确定已经安全了。黑楚文并没有急着联络祁宏,他的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小于。 “我们被警察伏击了。”黑楚文不停的留意着周围的情况,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 “我知道。也许,是你们四人中出现了犹大。” 黑楚文没有接着小于的话说下去,很果断的挂了电话。随后,才打给了祁宏。 “你们在哪里?”祁宏也是心急如焚。 “市体中心这边。” “我们很近。过了市体中心往东走,有一家夜色阑珊咖啡店,我和少清都在这,快过来。” 夜色阑珊咖啡店已经打烊,店内只有三个人。祁宏放下擦脸的热毛巾对吧台里的男人说:“谢谢你了。” “谢什么,是你帮了小辉。” “确切的说是我大哥帮了他。”说完,祁宏看了看身边的阮少清,见他一直愁眉不展:“云海他们没事了,很快就能过来。” 阮少清点点头,问道:“祁宏,为什么警察会在医院里打埋伏?是去找我的吗?” 祁宏回想在医院的时候,黑楚文和维尔刚出去,一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就从九楼下来了,开口就说这里都是警察,还不给他们发问的时间用手枪逼着他们离开。一开始还以为被赵群的人抓了,没想到离开医院后还真的放了他们。祁宏原本打算回到那个白天被袭击的公寓去,那里曾经被扫荡过一次,对方应该不会再怀疑,没想到在拦截计程车的半路上,竟然遇到了救星。而祁宏也一直在考虑阮少清说的问题,为什么警察会在医院?他们是如何知道宗云海一定会去找老三的?不过,有一点祁宏可以肯定。 “不是去抓你,就算你和云海的关系被警方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守在医院里等着你们。警察肯定是奔着老三去的,问题是,我们也是才知道老三有嘴里有货,才刚刚苏醒的事,警察是怎么察觉到我们这时候去医院的?” 阮少清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也觉得挺奇怪。那个把我们送出来的人说警察是早我们半小时到的医院,如果那些警察是知道了云海一定会去找三爷才安排的陷阱,为什么只提早了半个小时?” 祁宏相当诧异的看着阮少清,绝对是下意识地说:“少清,你聪明了啊。” 阮少清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跟在云海身边久了,凡事都会多想想。云海跟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冷静的思考,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他说……” “说什么?” “细节决定成败。我试着像他说的这样思考问题,也会发现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拿今天傍晚的事来说吧,云海说袭击我们的是hei道上的人假扮的警察,可为什么那些人要扮成警察?云海因为被警方怀疑与谋杀有关才会被通缉,警察抓他是正常的。云海跟赵群已经彻底翻脸,赵群抓他也是正常的,可袭击我们的人假扮成警察,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这就是不正常的。” 祁宏欣慰的揽住了阮少清的肩,拍了好几下,语重心长地说:“少清啊,你到底是被带坏了,还是被唤醒了?”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开玩笑?” 祁宏没回答这个问题,知道黑楚文平安了,他的心也放下来了。他不想总是紧绷着自己,所以才会跟阮少清开几句不痛不痒的玩笑。但是! “你说得对,道上的只有赵群才会死盯着云海不放,如果是他想做了我们,完全可以大张旗鼓的出马,不可能还用假扮警察这么蹩脚的法子。所以,我一直在想,也许那些人不是赵群的手下。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就会出现新的问题,我以为是生子把那个公寓的所在告诉了赵群,所以,赵群才能找到我们。可如果那些人不是赵群的手下,那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什么位置?”说到这里,祁宏揉了揉眼睛,有点苦恼地发牢骚:“难不成对方真有千里眼了?” “千里眼……”阮少清喃喃自语,眉头锁的更深。 阮少清的话音落地,咖啡店的门就被敲响了,男人警惕的示意他们两人去门后的位置躲起来,自己走出吧台。 “哪位?”男人问道。 “请问,祁宏在吗?” “是黑楚文!”祁宏丝毫不想掩饰自己的惊喜,跑过去就打开了店门。 门外,俩个人一身警服,还真把祁宏吓了一条。拉住黑楚文的手就把他扯了进去,祁宏想要知道他有没有受伤。 站在后面的阮少清长长地出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在看见他的一瞬间落回了原位。 “少清!”维尔走过去拥抱了一下脸上都是忧虑的人。 “回来就好。”阮少清说不出什么更加感性的话,他只是轻抚着他的背,希望能把自己的温度传到给他。 维尔点点头,放开了阮少清转而拉着他的手,回头问道:“祁宏,这是你朋友?” 男人笑笑,就朝着最里面的房门喊了声:“出来啊,看看谁来了。” 咖啡店里间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维尔一看,不由得惊讶:“程辉!” “宗老大,好久不见了。你穿警服的样子可真帅。”这个曾经被当做礼物送给宗云海的少年,此时已经可以笑的如阳光般温暖。 维尔难以置信的看着程辉,又看看酒吧里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傻乎乎地问了句:“你们俩什么关系?” 黑楚文无奈的摇头,程辉走过来拍拍足高出他两个头的男人说:“这是我的恋人,方木,这的老板。你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再慢慢说吧。宗老大,我帮你打听了一下,道上已经乱了不成样子了,你最好养足精神听我说。” 方木去后面做饭菜,剩下的程辉就给四个人每人一杯热饮,拉了把转椅坐下以后才说:”你们知道道上最近几天死了很多人吗?” “多少知道点。”维尔道。 “我只能打听到一部分人是因为什么毒品死的,还有一些齐天帮的人死的莫名其妙。奇怪的是,宗老大你刚被警察抓进去,死亡的人数就突然停止了。道上的人都在谣传,说你手里有一种新的毒品,很够劲,却也能要人命。和你一起贩毒的魏老大被死者的后台老板做了,而你也因为谋杀的嫌疑被抓。现在道上一些对你不满的帮派都在找你们啊,他们想要的是那种毒品的配方。” 维尔没说话,反倒是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黑楚文说:“小伙子,这些消息你哪里得来的?” 程辉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们肯定会怀疑我。这些消息不是我打听到的,是我家的木头。我和那根木头从很久以前就认识,只不过,我一直不想连累他,才没有走到一起。宗老大帮我还了债,让我从老虎那个人渣的手里解脱以后,我才有勇气接受木头。木头是很感激宗老大和祁大哥的,所以,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们的动向。这些消息,都是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从祁大哥出事开始到现在,木头就没停止过收集消息。如果你们还是无法相信我,随时可以离开。” 维尔没说话,用余光看了看黑楚文,对方不着痕迹的给了他暗示,说明这个程辉可以相信。 祁宏也知道,这些消息对他们来说是雪上加霜,不由得问:“云海,你打算怎么办?” 维尔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回三义会,我去见海叔。” 祁宏反对,阮少清担心,黑楚文笑而不语站在了维尔的身边,表示支持。 第98章 吃了过方木做的饭菜,维尔总算是觉得有点活力了,这几天他身体很糟糕,没倒下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看着身边的阮少清,他的脸色还算是不错,就是表情太郁闷了。维尔抹了一把嘴,就说:“走吧。” 方木听见他们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就说道:“你们随时可以回来。宗老大,谢谢你们帮了小辉,你们随时可以回来。” “谢谢。走了,少清。”维尔朝着程辉点点头,四个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咖啡店。 黑色的货车在半路突然停了下来,黑楚文转头问坐在副驾驶上的宗云海说:“你说什么?” “不去三义会,直接去见赵群。”维尔心里盘算的仔细,不过刚才没说罢了。 “你又玩什么花样啊?”祁宏凑过来问道。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在老城区被警察堵住,暴露了黑子。在公寓那边又被hei道上的人刺杀,今晚又在医院被埋伏。不管怎么想,敌人都像是完全掌握了我们的行动,甚至还比我们早一步。刚才,我就是留了个心眼。先说明,我不是怀疑程辉跟方木,只是担心他们被利用。怎么就那么巧,程辉就遇到了祁宏呢?这个时侯,我不得不多想一点啊。别说了,抓紧时间吧,黑子,去赵群家。” 没人反驳他的决定,事实上,他的一番话说中了大家的疑惑,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们就像被猫抓住的老鼠,只有被耍的份。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的两点多,黑楚文把车停在赵群家隔壁的街道上,转过身子问宗云海说:“怎么进去?” “咱们俩好说,后面的不行吧。”维尔指了指祁宏和阮少清。 黑楚文没抱多大希望,不过是走个形式的态度问道:“祁宏,你们俩是在车里等,还是跟我们进去?” “一起行动。” 阮少清对祁宏的决定举手双赞同,黑楚文朝着宗云海耸耸肩,对方无奈的叹息。 带着俩个文人在月黑风高的时候潜入并不明智,不过,留下他们维尔也很担心。只好和黑楚文各自照顾好自己的人,一行四人偷偷摸摸的靠近赵群的别墅。 每一步都踏在阴暗的地方,阮少清看着旁边被路灯照射到的明亮大道,不由得唏嘘起来。 “怎么了,少清?”走在他身边的维尔温柔的握着他的手。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很多地方想不通,不用顾虑我,快走吧。” 维尔纳闷,少清在想些什么?换做以往自己会细细揣摩少清的思想,可眼下没这个时间和精力,他只能握着他的手继续前行。维尔没想过要带着阮少清一起逃亡,更没想过,他的逃亡队伍会这么壮大。律师、警察、医生,真是…… 祁宏看着宗云海带着阮少清走在前面,就拉着黑楚文稍稍慢了几步,偷偷的问他:“我怎么总觉得你有古怪?” “我在你眼里正常过吗?” “不要岔开话题!就你那猴精的脑子难道看不出医院里有埋伏?为什么当时不制止云海?” 黑楚文一笑,道:“你自己也说过,就是陷阱也只能往里跳,我劝云海有什么用?” 祁宏咬咬牙,狠心给了他肚子一拳,狠歹歹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于的人在医院里守着,警察提早我们半小时到,他们有大把的时间通知我们。如果不是你的意思,小于的人会临时才出现帮忙?黑楚文,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黑楚文瞄两眼走在前面的人,突然把祁宏推到了墙上,一双似妖如魔的眼盯着祁宏,问:“你好像也有瞒着我的事。” “你要我说多少次,我那点秘密都说光了。” “祁宏,我不想使用极端的手法让你说真话,可如果你一意孤行,也别怪我不爱惜你。” 祁宏怒火冒了出来,抓住黑楚文的领子就怒斥道:“你凭什么要支配我?” “就凭我会永远爱你。” “喂,你们俩换个时间亲热,赶紧过来!”走在前面的维尔发现有人掉队,不满的招呼了一声。 黑楚文放开了惊愕的祁宏,独自追了过去。祁宏的内心矛盾不已,看着黑楚文的背影,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归属感。祁宏原本就不是什么矫情的人,暂时压下心内的疑问,追赶上去。 看着祁宏那很难形容的复杂表情,维尔纳闷的问黑楚文说:“你做了什么,他怎么这样了?” 黑楚文淡淡一笑:“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 呕! “啊,少清!黑子,你别恶心人,他们俩快吐了。” 不同情三个差点吐出来的人,黑楚文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全当没说过什么,大大方方的走在前面,让维尔觉得这个人太适合黑暗了,让他站在阳光下,反而会蒸发了他的光彩。祁宏摊上这么一个人,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少清,还真有点担心他会吐出来。 “祁宏,你,你也很辛苦啊。”阮少清算不算毒舌一回?至少维尔听完他这话是忍不住笑了。 祁宏白了一眼俩个人,加快脚步追上了黑楚文,上去就是一拳,结果被黑楚文毫不费力的揽在腋下,那亲密劲就别提了。 阮少清觉得很巧妙,他们四个人似乎并不像是在在逃难,反而有种去野外郊游的感觉,这种想法突然把他打入了谷底,刚刚忘记的那个问题,带着双倍的重量回来,压在他的心上。 十几分钟后,四个人在别墅的围墙下停住,黑楚文低声问道:“云海,怎么进去?” “后面院子有一棵大树,树底下就是我曾经送给赵群那两头鹿的笼子,我们从那里跳进去。黑子,你走最后,我在前面带路。” 四个人相互点点头,朝着别墅后院走过去。 绕到了墙下,阮少清就问:“怎么不见巡夜的人?”他知道,宗云海的别墅外面到了晚上都会有几个人巡夜,怎么这里却没有? 维尔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就说:“这不对劲。按理说,黑子从赵群手里把你们救出来,我又逃了,赵群肯定会加强人手巡逻才对啊。” 黑楚文点点头也同意宗云海的看法,问道:“咱们俩进去。” “不行。黑子,你留下照顾祁宏和少清,我一个人进去。你把电话拿出来,我们保持通话状态。” 黑楚文没有跟宗云海争这事,他也觉得是该留下一个保护在拳脚方面没什么造诣的人。他把电话打到宗云海的电话里,两个人随时保持着联系。 随后,留下的三人就看着宗云海翻墙跳了进去。 三个人排排坐,紧靠着墙面。黑楚文抬眼望天,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阮少清突然问道:“你们说,这里会不会也是一个陷阱?” “说不好。赵群做事一向摸不清底细,就算是云海也对他忌惮几分。”祁宏有点累了,靠在黑楚文的身上放松身体。 “那,那云海……” 黑楚文笑笑,说:“不用担心,光是里面那些小混混奈何不了宗云海,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我们的推论是正确的,云海就不会出事。” 阮少清没再接话,倒是祁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黑楚文继续望天,没吭声。祁宏观察了他一会,才说:“你和云海是不是怀疑赵群的背后有人?” 祁宏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紧挨着他的阮少清浑身颤了一下,他没去理会,继续盯着黑楚文。 黑楚文点点头:“有些事不是赵群一个人能做的,就说南叔他们的死吧,当时云海也问过南叔他们是否和赵群有勾结。南叔否认了,那种情况下,南叔他们没有必要说谎。再来,就是魏恒的事,虽然说赵群在铲除云海之前就杀了魏恒,这一点的确很合理。可问题是为什么要用炸弹这种张扬的手法?你们要知道,赵群做事一向非常低调隐秘,这一手不像是他干的。还有就是三爷,三爷到底知道些什么才被灭口了?还有最后一点,为什么我们的行踪总是会发现? 你们可以想想,从少清中枪开始,所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让我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这么复杂又庞大的计划,他赵群一个人根本做不来。” 祁宏目瞪口呆,绝对是发自肺腑地说:“你比云海还可怕。” 黑楚文低下头笑了,说:“如果我是个普通人,我斗不过宗云海。就算是现在的我,若不使出全力,怕是也赢不了他。宗云海,永远是个不确定的因素。” “不明白。”阮少清插嘴道。 祁宏拍拍阮少清的肩,心说,你能明白就不是呆瓜了。随后,转过头继续问黑楚文:“你说赵群背后还有人,会是谁?” “俩个人有嫌疑。魏恒跟付局。” “什么?”阮少清和祁宏同时发出惊问。 “嘘,小点声,我慢慢说给你们听。赵群和云海死磕,谁获益最大?” “魏恒。”祁宏闷闷地说。 “对,光是凭这一点,足够我怀疑他。不过,他现在成了植物人,就让我的怀疑进入了另一个推论中。很有可能,是魏恒和赵群联手要铲除云海,不知道什么原因,赵群觉得魏恒碍事了,所以才除掉他。” “不管是不是魏恒,他现在都已经成了废人,我们不可能去把他怎么样。问题是,你为什么怀疑自己的上司?”祁宏想不透,完全想不透。 “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开始怀疑他的。三义会和蟠龙组自相残杀,魏恒成了植物人,说句不好听的,这种局面警方是乐的屁颠屁颠的,况且……”黑楚文的话不过才说了一半,就突然从手里的电话听见宗云海的喊叫声:“赵群死了,快跑!” 黑楚文的反映让阮少清咋舌,他的大脑来不及消化电话里的声音,黑楚文就已经拉着他和祁宏快速的朝可隐蔽的地方飞奔。阮少清不想跑,他想进去找宗云海。 黑楚文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听见宗云海压低声音的疾呼。压低声音,就代表他还没有被人发现,不过,现在的电话已经被宗云海那边挂断,说明凶多吉少。 果然,事情就像黑楚文担心的那样,他们三个人才刚刚跑到拐角,就听见别墅里吵嚷声大作,同时灯火通明。黑楚文心说不好,看见眼前的大垃圾箱,就把祁宏抱起来扔了进去。 “你干什么?”祁宏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藏好。少清,你跟我来。” 阮少清不知道黑楚文为什么要分开他的祁宏,祁宏似乎也有些纳闷,可黑楚文的速度根本容不得他们发问。祁宏恨恨的咂嘴,一咬牙躲进了大垃圾箱内。 再说黑楚文与阮少清。黑楚文拉着阮少清直奔对面的马路跑过去,这时候,从别墅大门口出来的人已经看见了他们,足有七八个人吵嚷着追了上去。黑楚文镇定的选择逃跑的方向,担心阮少清跟不上他的脚步,就半拖拉式的搂抱着他的身体。阮少清挣扎着,并不是因为被其他男人这样搂抱着而感到别扭,他在担心宗云海,没办法就这样跟着黑楚文逃走,而离他越来越远。 “云海,你去找他。”阮少清知道,这种时候只有黑楚文能帮上宗云海。 “我去只能添乱,去开车接他们。”黑楚文有他自己的打算,拖拉着阮少清在马路上奔跑。后面很快就传来车辆疾驰的声音。 黑楚文心知不妙,加快了脚步。再有几分钟他们就能回到停车的地方,黑楚文的表情让阮少清闭了嘴,只能跟着他疯狂的奔跑。他们差点在拐弯的时候都摔倒,黑楚文踉跄着抓牢了阮少清,岂知,这条马路的尽头竟然突然驶出来三辆警车! 这时候天色已经发亮,前有狼后有虎。黑楚文心里明白,眼下,不是跟警察死扛的时候,抓着阮少清翻身就往回跑。而阮少清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问题——警察怎么来的这么快? 第99章 黑楚文咬咬牙,拉着阮少清就躲进了一家店面的凸墙后面,阮少清紧急如焚,这地方哪能藏人,马上就会被发现。可想不到,身边的黑楚文突然像壁虎一样徒手在光滑的墙壁上攀爬起来,才几秒钟的功夫就上了店面的顶棚。 黑楚文坐在屋檐后面,把脚卡在悬挂招牌的钢管之间,猛地头朝下栽了下去,吓的阮少清就伸出手去接他,结果,黑楚文的脚好好的挂在钢管上,毫发无损。他朝着阮少清伸出手:“抓住。” 阮少清死死的抓着黑楚文的手,把黑楚文当成梯子往上爬,阮少清仍然很吃力的爬了上去,不等他找个地方趴好,黑楚文就按住他的头。 “嘘。”黑楚文让他噤声,这时候,警方和赵群的人已经碰面,立刻就拉开了水火不容的架势。 赵群的人似乎不知道警察会来,他们手里都拿着枪,这下子就热闹了。黑楚文趁他们混乱的时候,带着阮少清蹭到了屋顶的后面,在隔壁的街道跳了下去。伸出手接了一把阮少清,拉着他就朝着对面的小胡同口跑。 耳边还能听见警察和赵群的人对骂的声音,阮少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昏头昏脑的跟着黑楚文。他们穿过第一条胡同,正要奔往停放车辆的马路去,突然在第二个胡同口里闪出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拿着枪,对准了黑楚文的眉心。 “黑子,好身手啊.” 黑楚文一动未动,道:“组长,行个方便吧?” 来人正是黑楚文的顶头上司——反黑组长!阮少清紧张,不知道这个人到底会怎么做? “虽然付局没说,可我不是笨蛋,早就想到宗云海一直在跟警方合作。何况,就算你犯了法,我们也没权利抓你。一个什么军的什么处长托我告诉你一句话。” 黑楚文一愣,惊讶的盯着组长,很快就苦恼的笑了,说:“他还真是无处不在,难得还记得我这个儿子。” “他说,这次的事,可以帮你。” “能帮上我的不是他,是你。组长,你们怎么会来?” 组长知道时间不多,直接就说:“我们接到举报电话,说有人在附近看见宗云海。我们就知道他肯定是来找赵群的。” “举报电话是匿名的吧。男人女人?” “男人,听上去五十多岁。” “医院的埋伏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匿名电话,说有一个和宗云海很相似的男人在医院周围转悠,我们研究了一下,认为宗云海应该是趁着后半夜去见老三,当是时间紧迫,临时部署的人手不够,才让你们跑了。包括你们在老城区的那次也是一个匿名电话,不过,这三次都是不同的人.”说到这里,反黑组长神色一变,就急忙说:“快走。” 黑楚文担心组长会被牵连,可转念一想,既然自家的老爸已经联系上组长,肯定会在暗中保他一次,也就没再多问,招呼了一声阮少清两个人继续跑。 黑楚文和阮少清可说是有惊无险的上了车,黑楚文没有立刻发动汽车,示意阮少清躲藏后面,等着搜查的人过去以后再说。蹲在车厢里的阮少清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黑楚文,会不会是这车有问题?” “不可能。小于我认识了十几年,他不可能出卖我。他说可以定位的卫星是,算了,总之,这辆车绝对没有问题。但是,我们身边的问题就大了。”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黑楚文和阮少清藏匿在车里,赵群别墅那边其实早就翻了天。警方的人很快就开始勘察现场,在赵群的书房内,这位在hei道上叱诧一生的老人胸口中了一枪,身体都已经冰冷僵硬了。 而躲藏在垃圾桶内的祁宏于警方和赵群手下的人在相互胶着的时候,看见了宗云海跟过街老鼠似的没命的跑出来,就喊了一声。维尔也顾不得许多了,蹦个高跳进了大垃圾箱内,和祁宏一同隐藏在垃圾里。 他们俩不敢出声,一个惦记着黑楚文,一个惦记着阮少清,俩人用眼神一顿交流,结果还是没弄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恰巧,有两个警察走到垃圾箱前交代工作,维尔狠狠心,拿着从伪警察身上抢过来的两把手枪就站了起来,一人一枪把子,都给砸昏了。 “换警服。”维尔急切的把祁宏拉出垃圾箱,拖着两个昏过去的警察藏在了垃圾箱后面,三下五除二就把人家的警服扒了,套在自己的身上。 维尔身上的警服有点小,不过在祁宏眼里看来,他好像非常适合穿这种制服。就是这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太别扭,不过,眼下可没时间让他找套好衣服来换,手忙脚乱的换完衣服以后,维尔把帽子往祁宏的头上一扣,带着他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路上,他们遇到两拨警察,都是三五成群的人。维尔担心对方会过来打招呼,就假装拿着电话用气急败坏的口吻低吼着,就连祁宏都觉得最好离他远点,那些路过他们身边的人都非常的忙碌,没人去看他们帽檐下的脸,他们躲过了最后一批警察以后,飞快跑到了另一条马路上。 “幸运啊。”祁宏的心还在蹦蹦跳着。 “幸运?”维尔反问了一句,继续说道:“你没看见刚才那个拿着帽子的警察已经认出我了吗?” “咦?” “祁宏啊,你当警察都是白痴啊,那么多人还找不到我们俩个?要不是那个拿着帽子的人跟我使了朝这边走的眼神,我们哪能这么顺利。” 有点乱,不过结果是好的,祁宏提了口气,就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到黑楚文他们吧。” 祁宏刚要掏出电话,就被宗云海按住了。他有些纳闷的看着宗云海,对方摇摇头。 阮少清不明白为什么黑楚文没有联络宗云海,他跟着黑楚文到了稍稍偏离城市的郊区附近,在那里,黑楚文熟门熟路的进了一栋住宅楼,打开了三楼的一个房门。 黑楚文让阮少清随便坐,自己就匆匆的进了浴室。过了十几分钟,黑楚文光着上身擦着头发走了出来,这让阮少清吃了一惊。黑楚文身上的疤痕交错纵横,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一年两年留下的,少说也要有个七年八年的。 似乎察觉到了阮少清的目光,黑楚文毫不在意的坐下来,就说:“先别急着跟云海他们联络,他们平安以后会联系我们。” “你担心他们被抓?” “算是吧。我们四个人临时决定去赵群家里,可还是被打了埋伏,赵群也被人杀了。弄不好,这条命就会算在云海的头上,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云海来联络我们。” 阮少清越想越着急,就问道:“你想不出我们的行踪为什么会泄露吗?” 黑楚文扔下手里的毛巾看了看阮少清,浅浅的一笑:“多少有点眉目。” “什么?” “现在不好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吧。你最好多休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生状况,没有好体力可不行。”说完,黑楚文起身就进了仅有的一间卧室。 阮少清躺在沙发上根本睡不着,他惦记着宗云海和祁宏,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自己能逃出来完全倚赖着黑楚文,可他一直搞不懂,当时黑楚文为什么不把祁宏也带走,反而带走了自己? 黑楚文做什么事都有他的思路和方法,他说还要观察一段时间,现在四个人都在逃亡中,他能观察什么?是人还是事?他们一直以为是赵群在操纵着一切,现在赵群已经死了,他是被谁杀的?绝对不可能是宗云海,那会是谁?真正的幕后黑手吗? 黑楚文曾经说过,魏恒和什么付局值得怀疑。付局这个人没见过,根本不了解。那么魏恒呢,他现在是植物人了,不可能会去杀赵群,那会是谁? 阮少清的脑子几乎要超乎负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觉得有一种真假难辨的扭曲感,最值得他相信的三个人现在也分开了,他到底该怎么做?只是乖乖的听话让黑楚文保护吗? 不行,这时候必须让自己灵活一点,哪怕是做不到什么,至少不能成为他们的负担。好吧,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躺在床上的黑楚文并没有睡着,他早就穿戴整齐了,心里想着,现在四个人已经分开,就看是哪一边先被袭击。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阮少清两天一夜没合眼,脑袋开始发痛,眼睛开始酸涩,实在是撑不住,就闭上了眼睛想要睡上一会。不等他的神智陷入半梦半醒之间,卧室的门突然开了,黑楚文手里拎着枪疾步走到他面前,就抓住了手腕扯起来:“跟我来。” 阮少清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黑楚文拉扯着进了厨房。黑楚文一脚踢开橱柜的门,弯下腰去用手臂在里面鼓捣了几下,随后就退到后面说:“钻进去。” 阮少清没废话,直接趴在地面上,看见橱柜里面有一个不大的入口,三下两下就爬了进去。 这是一个经过改造的小空间,大小只容得下一个成年男人站在里面。一下子进来两个男人就显得太拥挤了。黑楚文贴着墙壁背对着他,似乎不想造成面对面的尴尬。阮少清后悔进来的时候也该面对墙的,现在他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紧紧的贴着黑楚文的背。 没过五分钟,他们就听见了外面有人突然冲进来的声音,阮少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找不到这里。”黑楚文说话的声音不小。 “你还敢说话,不怕被听见?” “这里有的墙壁都是特殊材料,不仅能阻隔里面传到外面的声音,还能屏蔽所有的电波信号。” 阮少清并没有因为黑楚文的解释而安心,反而更加疑惑了:“黑楚文,你刚才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到底要观察什么?”他们到这里不到两个小时,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黑楚文没有直接回答阮少清的问题,只是问:“你乱动什么?” “我,我想转过去。”他不习惯和宗云海以外的男人这么亲近啊。 “哈,早知道就带祁宏来好了。我也不愿意跟除他之外的人贴的这么紧,幸好你除了宗云海以外对其他人没兴趣。要不然,我肯定打的你进急救室。” 阮少清在后面鄙视的瞪了一眼黑楚文,却突然因为他的话抓了一个亮点。这亮点还有些模糊,让他一下子就沉浸在了思索中,忘记自己还是被夹在这么狭窄的地方。 过去二十几分钟,阮少清的腿都站麻了,黑楚文终于说可以出去。他们打开暗室门,慢慢爬了出去。房间里一片狼藉,阮少清就问:“警察吗?” “不是警察。”黑楚文蹲在地上观察着脚印,肯定地说。 “不是警察,那就是……” “这里暂时是安全的,睡一会吧,晚上离开这里。” 在阮少清万分惊愕的注视下,黑楚文懒懒洋洋的回到卧室,还把门关上了。 黑楚文心里有了定数,可接下里的事就难办了。半个小时后,他想联络一下宗云海,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刚把电话掏出来就突然喷出了一口血,心口窝的位置上剧痛难忍,他咬着牙痛骂:“真他妈的,偏偏是这个时候,又是哪个老家伙要死了?” 黑楚文扯开外衣,从紧贴身的一件T恤口袋里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小铁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吞了下去。正准备消化药力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阮少清的脚步声,他赶忙擦掉了嘴边的血迹,用被子把床上的血盖住。随后,就看见房门被阮少清推开了。 黑楚文一愣,看着阮少清一边走进来一边脱去了衣服,光着上身就朝他走来。 “阮少清,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100章 祁宏在方木的咖啡店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旁抽烟的宗云海被他骂的是狗血淋头,现在只能窝在角落里为自己的事发愁。他们逃离赵群的别墅已经整整一天了,一点黑楚文和阮少清的消息都没有。维尔心里是有数,可祁宏却火了。 祁宏看了眼坐在吧台里的程辉,对方也是一筹莫展的样子。祁宏坐不住,索性就走到宗云海面前,继续逼供。 “我怎么想这都是你跟那扫把星做的扣,你说不说!” “祁宏啊,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要是担心小黑子,就给他打个电话。” “放屁!我每分钟都在打电话,那混蛋根本没开机!别说他们被抓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 “明知故问。他们要是被抓了,手机肯定会开着等我们上钩。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出去找人了。” 一把拉住真打算起身出去的祁宏,维尔哭的心都有了,只好说:“放心吧,他们俩都没事。你要是真想听,就去跟程辉要两杯咖啡吧,没有个把小时说不完。” 祁宏狠狠的白了一眼他,就招呼程辉弄咖啡。小程辉是个机灵的人,不但准备了咖啡,还准备了一些点心,自己也凑过来等着听江湖趣闻。 维尔拍打了一下程辉的额头,没赶他走,喝了一口香浓的咖啡以后,就说:“先从我进入赵群别墅说起吧。当时里面负责巡夜的人很多,这让我大意了。我从后院的窗户跳进去以后,直接上了二楼。我先进了卧室,没人,不过被窝还是热乎的。我看了卫生间也没有赵群,就估计他在书房。那时候,走廊有负责巡夜的人走过去,我在赵群的卧室里等了能有两三分钟以后,才直接去了他书房。 当时我先站在门口听了一会,没动静,就慢慢的推了推门,门是推开了一条缝,我看见赵群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椅子还在要摇摇晃晃的,我当时大大方方的就进去了,还跟他老人家说了晚上好。结果呢,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才发现,他老人家已经中枪了。我发现的时候他还剩下一口气,就塞给我一个信封。死抓着我,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是凶手的名字!谁,谁杀了赵群?”祁宏急问。 “你听我按照顺序说。当时我还想问赵群几个问题,可惜他很快就与世长辞了,就是那时候我通知你们快跑。那以后,说来就不是巧合的事了,我刚跟黑子说完话就被刘启发堵在书房里,明白了?有人把赵群的死嫁祸给我,人家就等着我自动送上门去。” “宗老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程辉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问。 “想要活命手就要快,我的手比刘启发快,先给了他一枪,那小子也不是普通人,只打中了他的左手,我趁他来不及反击的时候跳窗户跑了。院子里那些小混混好像还都没明白过来,我知道硬闯出去不可能,就先藏起来了。等着赵群的人误以为黑子才是他们要追的人以后,我才跳墙出去。” “后来呢,后来呢?”程辉越听越紧张,追着问。 “我们在老城区出事以后,我就让海叔安排人在蟠龙组周围打探消息。海叔办事稳妥,没用三义会的人,用的是那些和三义会有关系的帮派。那些人一直躲在暗处,帮了我一把,我这才能遇到你的祁大哥。” 祁宏一个眼刀子飞过去,就说:“你也就骗骗程辉,跟我说这些假话你找骂是不是?” 维尔嘿嘿的笑:“哪能啊。” “别墅周围有我们的人为什么一早没出来?你在别墅里面就那么轻易的跑出来了?为什么黑楚文把我丢下,反而带走了少清?” “你不要太聪明行不行啊。好吧,我说,那些人没出来是我早先告诉海叔的,让那些人只管打探消息,不得参与任何事情。那时候他们见我实在是很危险,这才出面了。至于在别墅里,那什么,我是不好意思说藏在那两头鹿的笼子里,还被踢了一脚。“噗,程辉没忍住,笑了,祁宏的脸也有点抽,叱道:”你还有心耍宝,不担心少清吗?” “有黑子在我担心什么,少清只对我有兴趣,你们家黑子入不了他的眼。” 祁宏狠狠踢了他一脚,继续逼供:“谁杀了赵群?赵群给你的信封里装了什么?” 维尔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对程辉说:“接下来就是少儿不宜了,程辉,你进里屋去。” 程辉不肯,有点耍赖的紧贴着祁宏,从后面走出来的方木笑着把程辉拉走,给剩下的人一个安静的氛围。 见方木把里间的门关上,维尔就在怀里掏出一个大一点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了三张照片和一张写有字迹的纸。祁宏先把纸拿在手里看了好半天,突然惊呼:”这是……” “先别急着惊讶,看看这几张照片。” 祁宏放下纸以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照片上面。其中两张好像是最近照的,有一张上面是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非常可爱。另一张就是祁宏的照片,从角度来看,是偷拍的。最后一张年头有些久远,上面有四个人,可以看得出其中一个是年轻时的赵群,还有一个与宗云海酷似,另外,还有一个肚子微微凸起的女人,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和祁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祁宏看着照片黯然神伤,知道是该把秘密全盘托出的时候了。他沉沉的叹了口气,过了很久,才说:“这个女人,是我妈妈。” “然后呢?” “你要真想听,首先就要完全信任我。” “我发誓。” “好,我告诉你一件三十年前的事。” 在祁宏耳朵讲述中,维尔渐渐明白了。 三十年前,hei道被一个名叫“白乐”的男人统治着,他残忍、暴虐、嗜血成性。当时的赵群就是白乐手下的一个得力助手,而宗云海的父亲宗棠不过是一个小帮派的大哥,他的帮派经常被白乐压榨。宗棠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不甘于被白乐欺压着,也不甘于做一个小头目。他联合了当时还是闲散人员的南叔、海叔以及和叔,成立一个无名的帮派。 另一边,宗棠和赵群是早就相识的,那时候,还有一个兄弟与他们俩几乎是患难之交,这个人就是祁宏的父亲,原名——罗远山。 罗远山的妻子怀孕了,为了妻子和孩子,罗远山通过赵群的引荐,在白乐手下做了一名分堂主,维尔找到的照片就是那时候照的。罗远山几乎没什么机会见到白乐,碰巧有一天白乐去罗远山负责的一家赌场视察,刚好看见了她的妻子。白乐好色,竟不顾这是兄弟的妻子,也不顾她怀孕的身子,在赌场就强、暴了她。 等罗远山回到赌场以后一切都完了,妻子在医院流产,生命垂危。他想要冲出去杀了白乐,却被宗棠拦住。那时候起,赵群、宗棠、罗远山,开始计划除掉白乐。他们的计划需要长时间的筹备和等待,那段时间里,罗远山的妻子被白乐霸占着关了起来,罗远山咬牙忍耐,一直在偷偷的寻觅最后一个合作人,直到,白乐身边的亲信站出来,他们才算是万事俱备。 另一方面,宗棠和海叔等人成立的帮派中,和叔跟南叔是极为反对这个计划,他们觉得根本斗不过白乐,只会白白送死。那时候,宗棠就答应他们会按兵不动,认真考虑息事宁人的意见。 谁知在某一天,南叔、海叔以及和叔,都被宗棠抓起来软禁。他们知道,宗棠从来没有放弃过铲除白乐的计划。他们不知道宗棠等人到底是怎么做的,白乐真的死了,死的很惨。 接下来,以赵群、宗棠、罗远山和那个白乐的亲信为首,开始在hei道上进行大清洗,几乎杀光了所有白乐的信徒,瓦解了白乐的通天帮。 听到这里以后,维尔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祁宏那苦闷的脸,出于善意的揽住他的肩:“我不大想让你继续说下去,可是……” “没关系。我爸爸他们杀了白乐以后,就成立了三义会、齐天帮和蟠龙组。白乐的那个亲信就是魏恒的养父。我爸爸不愿再hei道上讨生活,就想带着我妈妈偷渡去国外。临走的时候差点被白乐的余党杀了,是老会长救了他们。白乐老会长抓住的,他亲手把白乐交给了我的父母让他们有仇报仇,再加上后来救了我父母一次,我的父母一直把老会长当做是恩人。” “这事我知道吗?” “不知道,这事没人知道。我父亲总是说,没有宗棠就没有我们一家,可惜,我妈妈因为在白乐那受到的刺激太大,生下我没多久就死了,我和父亲相依为命。我父亲没什么能耐,不在道上混我们的生活就是度日如年。那时候我才八九岁大,每天都要帮人送报、洗碗收点垃圾赚取生活费,可到后来我和爸爸实在活不下去了,爸爸就想回来加入三义会。老会长知道以后,没让我们回来,说既然已经脱离了hei道还回来做什么。你父亲给了我爸爸一笔钱,我们父子俩开了一个小杂货店,算是能勉强度日,打那以后,老会长一直偷偷的救济我们父子,我从上小学到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老会长出的。” 始终没有放开手臂的维尔在心中对宗棠这个人产生了敬重,他尽量平和着口气,问道:“这些和三义会有神关系?” “我父亲曾经说过,老会长是因为做了白乐才能成为三义会的龙头,可南叔跟和叔一直不满,只有海叔一个人对老会长死心塌地,所以当海叔拿着计划书逼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要反水的人不可能是海叔。但是,那时候我不能对你说这些,一时没有证据,二是……” “是什么?” “几年前,云枫死的蹊跷。当时hei道上没人敢卖毒品给云枫,可他手里就没断过,老会长觉得肯定有人在搞鬼,就一直偷偷的调查毒品来源。后来查到了北美那边,就有些鞭长莫及了,老会长把这事跟我爸爸说了,我爸爸就单身去了北美调查这事。那时候,他在北美还有几个朋友,他去北美半个月后就突然回来了,整天闷在家里喝酒。那一年,我刚好研究生毕业,有一天回家以后看见爸爸身上中了枪。 我爸爸临终前不肯说是谁杀了他,要我隐姓埋名到三义会辅助老会长,并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要为他报仇。当时,爸爸的手里也是握着这张照片,我就明白了,杀他的人就是这里面的其中之一。宗老会长是不可能杀我爸爸的,剩下的就是魏恒的养父和赵群。” “后来呢?” 祁宏在精神上似乎非常的疲劳,他用手使劲的搓了两把脸,才说:“我没想过放弃报仇,就换了名字找到了你父亲。当时,你父亲一眼就认出我是谁了,可惜,赵群始终没有认出我来。” “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 “罗敬棠,尊敬的敬,宗棠的棠。我假如三义会之前,老会长亲自去国外把我所有的档案资料销毁,重新为我塑造了一个身份,就是祁宏。”说到这里,祁宏苦笑了两声。 维尔有点后悔,早知道这些他绝对不会去掀开祁宏心里的旧伤。看似养尊处优又高雅淡漠的人竟然有着那样不肯回首的往事,维尔的心里不免对祁宏多了几分的怜惜,也下定决心要和黑楚文那家伙好好的谈一次。 “祁宏,你查出谁是杀父仇人了吗?” 祁宏摇摇头,说道…… 第101章 “你父亲不让我报仇,自然处处压制着我不让我去调查。在云枫死的那天晚上,我和老会长谈了很久,老会长说当年他们几个杀了不少人,这也是报应,老会长不想我的手上多一份血债。那时候,我就有种感觉,老会长不但知道是谁害死了云枫,也知道是谁杀了我爸爸。可当时,我已经答应老会长不再想着报仇的事,我宁肯负天下人,也绝对不会辜负对我有恩的人。问题是,在云枫死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魏恒的养父也死了,紧跟着,半年后老会长也死了。我就猜测,偷卖毒品给云枫并杀了我爸爸的人就是魏恒的养父。” “你是说我父亲杀了魏恒的养父?”维尔有些诧异。 “极有可能。魏恒的养父对外宣称是死于心肌梗塞,真相没人知道,尸体早第二天就匆匆火化了。打那以后,老会长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在病床上躺了两个月就辞世了。后来我仔细的想想,老会长是个守信的人,他一直不肯做毒品生意,而魏恒的养父和赵群却时时寻找机会涉足这个生意。所以,魏恒的养父就用毒品拉拢云枫,却不想云枫因为吸食过量而死,我父亲调查出真相以后应该是很吃惊痛心的,他一直苦恼着要怎么告诉老会长害他儿子的人就是当年一起打天下的兄弟。而得知我父亲去北美调查的就是魏恒的养父,他安排人杀我的爸爸,爸爸念在多年前的旧情不肯告诉我真相。但是,老会长却因为云枫和我爸爸的死耿耿于怀,这才杀了魏恒的养父,随后,老会长也因为愧疚丧子之痛郁郁而终。老会长临终前对我说过,他们几个人当中,最可怕的不是魏恒的养父,也不是他,而是赵群。赵群这个人老谋深算,他什么都知道,却永远躲在最后等着给你致命的一击。” 维尔有些纳闷,就问道:“既然我父亲知道赵群不是好东西,为什么还要让我和赵晶晶结婚?” “这一点你父亲跟我说过。他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赵群肯定会打三义会的主意,你们之间的婚约是缓兵之计,至少能牵制赵群三到五年。” 维尔想明白了很多事。宗棠早就料到在他死后赵群会窥伺三义会,因此,才利用婚约牵制住赵群。宗棠也知道,这场婚约迟早会解除,而三义会和蟠龙组也早晚会分崩离析。宗棠杀了魏恒的养父有一半是因为云枫和罗远山,另一半,是担心在三义会和蟠龙组彻底开战的时候,齐天帮会站在蟠龙组的哪一边,先除掉隐患,好留给儿子一个能够施展拳脚的干净战场。这宗棠,这个三义会的创建人,让维尔肃然起敬。 但是,有一点维尔还是没明白,就问:“这些事都有谁知道?” “知道所有事的只有赵群,关于他们四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没人知道。赵群死了,我可能是最后的知情者。你父亲曾经嘱托过我,不要我告诉你这些。他说,他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要你凭着自己的本事闯出个名堂来。” “我父亲过世以后,你为什么不离开三义会?” 祁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没这必要。维尔也觉得有些多此一问了,他们沉默了很久,维尔才突然说:“杀你的人不是赵群。” “为什么?” “赵群临死前叫的是你的名字。” “什么?” 看着祁宏瞪大了眼睛,维尔继续说道:“当时他抓着我很吃力地说:祁宏,祁宏,罗……就断气了。当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听完你的话我就以为赵群也是才刚刚知道你和罗远山的关系。不过,在这张照片上我发现了问题。” 照片?祁宏纳闷的拿起自己的那张照片反复的看,看不出个究竟来。而身边的维尔就说道:“我们来做两种假设。一,这张照片是赵群找人偷拍的,为什么?你和赵群也认识了好几年了,他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想要一张你的照片,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他可能突然想起了你的母亲,因为你们母子太过相像才对你产生了疑问,想要一张你的照片来进行比对。二,这张照片是另外的人拍的,偷偷的交给了赵群,赵群突然接到你的照片肯定会意识到里面有问题,也许就会不知不觉的反复的看着你这张照片,从而想起了你的母亲。 祁宏,你要主意两点。一,我们父辈的这张老照片最少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吧,可依然被赵群保存的完好无损,这就说明,赵群非常珍惜这张照片,也可以认为他非常怀念三十年前的那段时光。你有没有想过,当年赵群为什么会跟着我父亲一起铲除白乐,其中不乏有他对你的父亲的愧疚和罪恶感。如果不是赵群向白乐引荐了你父亲,你的母亲也不会被白乐糟蹋了。我就推测,赵群对你的父母始终怀有一种愧疚感。所以,当他发觉你是罗远山儿子的时候,是绝对不可能杀你的。 第二点,你的照片上有拍摄日期,是上个月的九号,也就是你被刺的半个月前,不管这张照片是谁拍摄的,赵群早在你被刺的半个月前就有可能知道了你的身世。所以,杀你的人不可能是赵群。” “那就是赵晶晶了,除了她没人敢动我。” “赵晶晶……”维尔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出了口气,神色漠然地说:“我曾经相信过这世界上有巧合,一直用这种不确定因素来解释心里的疑惑,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祁宏哑然,见他脸上尽是疲惫的苦楚,心里也难免会跟着泛酸。 “祁宏,你知道这孩子是谁吗?”岔开了话题,维尔拿起那张小男孩的照片问道。 “没见过。对了,在和黑子分开之前,他曾经说过怀疑付康林……” “你们不懂,付康林很干净。我有点累了,祁宏,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第一次看见宗云海流露出疲惫的神色,祁宏很安静的走到吧台前,一个人也在思索着乱如麻的事情。祁宏心里越发的明了一件事,他和宗云海已经在咖啡店里停留了近一天了,仍然不见有人来追袭,其答案,自己明白,宗云海也明白。不知道,他会怎么应对这残酷的事实。 半个小时过去了,维尔找方木进了里间。 “方木,拜托你查的事有结果吗?” “蟠龙组的人被警方盯着,不敢在道上找你们。赵晶晶始终没出面,你手下的人很多被警方抓了,不少兄弟都在找你们,道上现在乱的很。” “谢谢。方木,你这里应该有吧。” “应该有什么?” 维尔靠近方木耳边说句话,让方木大为吃惊。 维尔从里间走出来亲自为祁宏煮了一杯咖啡,还笑着打趣说:“找个机会我跟黑子说说,干脆收你当老二得了。” 看来他是想通了,祁宏观察了一眼宗云海,不愿打击他此时强作笑脸的这份体贴,就接过咖啡,回敬他:“小心黑楚文活剥了你。”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当弟弟。” 祁宏白了他一眼,就喝了他煮的咖啡,祁宏还是第一次喝宗云海煮的咖啡,夸奖道:“不错嘛。” “跟少清学的,喜欢的话,以后经常煮给你们喝。” 你们?祁宏正想探寻这句话的含义,就突然察觉到头昏眼花,在失去知觉之前,他不甘地说:“你给我下药。” 看着祁宏一头栽倒在吧台上,维尔的笑脸再也支撑不住。转了头对程辉和方木说:“帮我好好照顾他,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没回来,就让他打这个电话。” 程辉好像要说什么,被方木捂住了嘴。方木接过宗云海递出来的纸条:“你放心。” 维尔点点头,走到祁宏身边把他抱下来,放在了里间方木和程辉的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才离开。 看着这个三义会的龙头消失在门外的时候,程辉把脸埋在方木的怀里,隐去了自己苦闷的表情。 时间:凌晨01:20 地点:城西某家晚茶餐厅。 三义会八九个堂主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借酒消愁,他们心里的怨气太多,自家大哥被通缉,祁宏也跟着一起逃亡。三义会里一些有地位的干部都被警察抓了,剩下他们这些堂主刚刚才和不知道哪帮哪派的混蛋们群殴完,道上的人谣传大哥杀了赵群,不少帮派都在帮着蟠龙组,他们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个堂主喝完一瓶酒就气愤的把酒瓶子摔在地上,起身就去了厕所,剩下的人个个都挂了彩,可他们的心比身上的伤不知疼多少倍。 进了厕所的堂主一拳打碎了玻璃,不在乎再多流一点血。 “我早就说过,血不能白流。” 突然在后面有个人跟你说话,把堂主吓的一哆嗦,回了头一看,下巴差点掉地上,惊喜万分地叫了声:“大哥!” “嘘,小点声。”维尔拉着这个堂主走到了厕所门口,看了看外面没人,就把正在打扫的牌子挂了上去。这之后,才对堂主说:“四大金刚呢?” “被抓了,平常在大哥身边的人都被抓了。” “海叔怎么样?” “海叔倒是没进去,不过家门口时时刻刻都有警察盯着。” “那就好,至少想杀海叔的人就不能下手了。听着,等一会你要把我的话转达给个堂主。” “大哥,我去叫他们吧。” “不。我时间不多,你要仔细听好。半个小时后你们离开这里,我不管你们去哪里,只要能藏身就行。不要跟任何人起冲突,也不要因为任何事动刀动枪,我对你们只有一点要求,保护自己!在我们三义会腹背受敌的这个时侯,你们都要活下去,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丢了命。” “大哥,为什么啊?” “很简单。这一次是玩计谋拼智慧的战斗,人多反而会处于劣势。如果我能成为胜利者,那么,你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就会非常的忙碌,那时候,我需要你们全力以赴的为三义会卖命,所以,我才让你们保护自己。不要再多问了,如果还信得过我这老大,就照我说的去做。”说完,维尔压低了头上的帽子,顺着厕所的窗户就跳了出去。留下呆呆傻傻的堂主琢磨了好半天,才突然明白过来,就像打了鸡血似的跑出去。 时间:凌晨01:20 地点:黑楚文郊区的公寓内。 阮少清把黑楚文推进了那个厨房里的暗室隐里,黑楚文的情况很糟,他一直在吐血,神智似乎也开始模糊了。阮少清知道,为了祁宏也好,为了宗云海也好,他一定要保护黑楚文!成败在此一举,他必须破釜沉舟。 仅剩下一点力气的黑楚文一把抓住要关上小门的阮少清,断断续续地说:“不行,你,你不能……” “没时间了,藏好吧。”把黑楚文的手拉下来以后,阮少清飞快的关上了小门,又把橱柜里的东西堆在前面。当他反身刚走出厨房,房门就被踢开。一下子涌进来五六个手持武器的男人。 他们不是警察,阮少清光是看着这些人的眼睛,就可以肯定这一点。 一脚踹在了阮少清的肚子上,一个男人恶狠狠地问:“另外三个呢?” “不知道。” 不知道多少拳脚打在他的身上,阮少清咬紧牙关就是三个字:“不知道。” “妈的,把他带走,我就不信宗云海不来救他。” 在暗室里的黑楚文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只能听着阮少清被那些人带走,他知道光是着急没用,咬咬牙就扯下了脖子上的一个小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一颗红色药丸出来。自言自语地说:“本来还想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看来,你注定要伴我一生。”说完,黑楚文吞下了药丸,眼睛在刹那间变的黑亮,苍白的脸色也红丰润了一些。 虽然他清楚自己的情况并未完全恢复,可至少他能做到跟踪那些带走阮少清的人,阮少清不能白白牺牲。 第102章 时间:凌晨02:00 地点:通往山顶的路上。 黑楚文再次强压下涌上来的血,轻轻的踩了一脚油门。他跟踪的车辆几乎看不见尾灯,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还能追的上了,换做是宗云海肯定抓瞎。想到这里,黑楚文又瞄了一眼放在副驾驶席上的电话,气恼的痛骂宗云海怎么还不跟自己联络。那手机像是有灵性似的,他在心里刚骂完,就震动了起来,黑楚文一把就拿起来接听。 “你死哪去了?”黑楚文第一次这么焦急的跟宗云海说话。 “料理后事。祁宏在咖啡店很安全,少清呢?” “被抓了。” 电话里宗云海明显一愣,随后冷冰冰地说:“黑楚文,我欠你的还清了。” “我这人算的很明确,在赵群手里救了阮少清不过就是顺带而已。这一次,是我欠了你的,我,咳咳……” “你受伤了?”听见黑楚文咳的不是好动静,维尔的口气顿时软了下来。 “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你马上到城东游乐场后面的山上来,我跟着他们很快就能找到对方的老窝。” “好。黑子,我没到之前你绝对不能单独行动,听见了没有,我可不想被祁宏活活掐死。” 放下电话的黑楚文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心里有些悲凉,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黑楚文没敢跟的太紧,在半山腰就弃了车,他看着在山顶有一座房子亮着灯光,就强打起精神一步一步的爬山。大约过了能有四十分钟左右,他距离山顶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宗云海就已经到了山脚下。宗云海得知黑楚文徒步爬山,就严厉的禁止他再继续,一定要等到俩人会和才行。 黑楚文的体力几乎透支,他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拿出小铁盒子吃下里面最后一粒药丸。他知道宗云海担心阮少清,同时担心他的安危,虽然和宗云海相交的时间不多,心里对这个人多少还有些顾忌,可眼下这种局势,他还想着要保全自己,这让黑楚文有点感动。 黑楚文可说是个独行侠,他不愿意和别人合作,也不愿意托他人的后腿,阮少清是在他手里被抓走的,这个责任他不想找借口推卸。于是,他顺了顺气,扶着树干站起身来,继续爬山。 时间:凌晨02:30 地点:咖啡店 祁宏昏沉沉的苏醒过来,看着眼前的程辉就猛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结果导致他更严重的头晕目眩。扶着额头,恨恨地说:“宗云海那混蛋呢?” “走了,没说去哪,让我们照顾好你。”程辉坐在摇椅上懒散的像只树袋熊。 祁宏拿出电话就打了出去,他第一个要痛骂的就是宗云海,这样把他留下算什么意思?本以为宗云海会关机,竟然接通的时候,祁宏还有点迟疑了。 “醒了。” “你干什么呢?”祁宏听见宗云海气喘吁吁的声音,还能听见有狂风呼啸的声音。 “冒雪爬山呢。想骂我是吧,只要我能活着回去,你就是扒了我的皮都行。” 这一肚子的火气也没了,祁宏让程辉给他弄杯冰水去以后,就对宗云海说:“你似乎明白所有的事了。” “差不多吧。” “黑楚文呢?” “你自己找他。”维尔没再多说,他无法判断黑楚文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真的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希望祁宏至少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和黑楚文说说话。 在没有得知黑楚文受伤以前,他至少有一半的把握赢了对手,可黑楚文情况不明,或者说是很糟,这一下子就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没想过利用黑楚文做什么,也没想过黑楚文能为他两肋插刀,他只是,只是担心这个和自己太过相似的男人了。 如果换做以往的祁宏,一定会先跟宗云海把所有的事问个明白才行。可祁宏听完宗云海的那句话,突然心里开始揪痛起来,赶忙挂了电话,就拨给黑楚文。 这时候,黑楚文已经接近了山顶的房子,他趴伏在几块石头的后面,观察着房前四个守卫的情况,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电话嗡嗡的震动起来,他以为是宗云海,看都没看号码就接听了,也没等对方说话,开口就道:”我已经到了,对方有四个人把手门口,我现在身体不行了,无法潜入,你还有多久到?” “你身体不行?怎么了,受伤了?” 是祁宏!黑楚文惊怔过后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小心翼翼的靠在大石头上,有狂吼的风雪掩盖了他的声音,他才能对祁宏说:“我还没死呢,你紧张什么。” “你在哪里?云还说他在爬山,你们在山上对不对?” “别问了,这事你就等着听消息,不要过来添乱。” “去你妈的!” “这样不好吧,律师怎么能骂人啊。” “黑楚文,你什么意思,从开始开始到现在我们都在一起,临到最紧要的关头你想撇下我?” “祁宏,你现在没资格跟我叫嚣。”说完,黑楚文直接关掉了电话。 望着看不到半点星星的夜空,黑楚文闭上了眼睛。 “这两个混蛋!都关机,都关机,我,我……”被黑楚文挂了电话以后,祁宏又到给了宗云海,结果宗云海也关了电话。气的祁宏跺脚骂人。 爬到能够看见山顶房子的时候,维尔停了下来喘口气,他在路上发现了黑楚文的脚印,还有几滴鲜血,他没有急着想要冲进去,而是观察着房子周围有哪些可以藏身的地方。突然,身后被一个小石头打中,他猛的回头,就见不远地方的几块石头后面有一只手慢慢的朝他摆了几下,颇有惊悚的意味。他想不出除了黑楚文以外谁还能干出这事来,就几乎是趴在地面上移动过去。 第一眼看见黑楚文,维尔吓了一跳。这家伙面色苍白,身子被雪盖住了大半,深褐色的外套前襟上都是血,要不是他还睁着眼睛,绝对会被看成一具尸体。 “中枪了?”维尔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老毛病犯了,大概死不了。少清在里面,抓他的有五个人,其中三个在外面负责守卫。我估计了一下,房子里至少有五到六个人。你临来之前已经联系好了?” 维尔点点头。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不信你带着半废的身子和赤手空拳就跟来了。” 黑楚文一笑,就从身后拿出一个包包来,塞进了宗云海的手里,说:“省着点用。” 维尔打开包包一看,吓!炸弹,闪光弹,外带两把手枪。 “小于给你的?” “怎么可能,是我以前的存货。” 有了这些东西就方便了,只要对方没火箭炮,他肯定能救出少清抓住幕后黑手!黑楚文似乎也是这么估计的,在他们以为自己占了优势的时候,突然有三个人手里拿着枪,顶在了他们的头上。 “早就知道这条子来了,就等你了,宗云海。” 宗云海愣住了,眼看着对方把手里的包搜走,自嘲般的笑了笑,扶着黑楚文站了起来,他们就被推推搡搡的弄进了房子里。 这里并不大,前前后后也才三个房间而已。赵群的保镖刘启发端坐在单人沙发上,冷笑的看着他们俩人。 “宗老大,真是没想到啊,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维尔看见刘启发面前摆放了几台电视机,上面是被连接了监视器的画面,原来是这样发现了黑楚文的。维尔转回头,问道:“少清呢?” “去后面把那个医生带过来。” 刘启发的话音落地,几个人就去了后屋,不一会就驾着被蒙上眼睛堵住嘴巴的阮少清出来,维尔心里一阵揪痛,唤了声:“少清。” 刘启发的左手被维尔打伤,此时,他那只不算灵便的右手一把扯下了阮少清的眼罩和嘴里的破布。 “云海!”阮少清急着想要扑过去,却被刘启发一脚踹的跪在了地上。 刘启发的手枪顶在了阮少清的头部,看着浑身杀气的宗云海说:”我们就不说废话了,把配方交出来。我知道老头子临死前给了你。”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阮少清急了!几乎是叫喊着说:“你们这种人也算是在hei道上混的?就让你一个人出来跟云海摊牌,把你大哥叫出来,大家面对面说清楚。” 不止维尔傻了眼,就连黑楚文都差点掉了下巴,这阮少清是脑子缺根筋,还是少根弦?都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了,还敢这么叫喊! 事实上,刘启发的反映让维尔和黑楚文吃了一惊,他不但没对阮少清拳脚相加,反而还震惊的看着他。阮少清八成是被气的昏了头,盯着刘启发就继续说:“你不过就是个跑腿打杂的,让他们大哥对大哥,这也算是公平。” “少清,你少说两句。”维尔真担心刘启发一个冲动就杀了阮少清,赶忙开口劝阻。 “少说什么?你把他当兄弟,可他呢,真把我们往死里整啊。怎么我们没早一点发现呢,要是……” “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个最笨的人是怎么发现我的?” 打断了阮少清的话,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他。而维尔和黑楚文似乎对这个人的出现并不惊讶,相互传递了一个眼神,静观其变。 这男人冷着脸,只针对跪在地上的阮少清。阮少清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说:“我的确是最笨的一个,可就算是我,也有偶尔聪明的时候。我从不久前就觉得有什么地方别扭的要命,可一直都想不出来究竟是哪里。” 少清,你的话越来越没有说服力了,维尔在心里苦笑。 “喔?说出来让我帮你参谋参谋。”男人这样说着。 “从云海和祁宏在G市回来以后我就觉得别扭,到我和黑楚文逃离赵群的别墅以后,这种别扭的感觉就更加严重了。我们的行踪一再被发现不说,还接二连三的遭到埋伏,问题是,我们四个人都仔细的检查过,根本没有追踪器一类的东西,当时我根本没有多想,直到黑楚文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什么话?” “他说我们四个人当中有人肯定出问题。云海是不可能的,黑楚文也不可能,如果黑楚文想杀云海,他有的是机会。剩下的就是祁宏,他更不可能,那么,就只有最笨最容易被利用的我了。我根据云海的话,仔细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的开始回忆,从我被赵晶晶枪击开始一直回忆到云海进入赵群的别墅。” “这肯定花了你不少时间,有结果了吗?” “当然。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四个人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他们的行踪为什么一直都被暴露了,维尔也没有最后的答案,只是隐约能猜到一些而已,听着阮少清的言辞维尔彻底傻了,阮少清是不是被掉包了?还是被谁洗脑了?他诧异的看着黑楚文,黑楚文苦笑着摇头。 阮少清是越说越来劲,索性就一鼓作气耳朵站了起来,逼视着眼前的男人,道:“我被赵晶晶枪击,送到了地下医所取子弹缝伤口,当时我以为自己太疲劳,打了麻药就睡着了,其实不是,那个黑医对我做的不是局部麻催,而是静脉注射的全麻。他取出子弹后,在缝合伤口前把追踪器埋在了里面,难怪我们四个人怎么找都找不到啊,那见鬼的追踪器一直在我身体里!我让黑楚文切开我背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就找到了只有指甲大小的追踪器!”阮少清转过身体,刘启发一把扯落外套,让万分惊讶的维尔看见他衬衫后面一大片的血迹。 维尔的眼睛开始冒火,他死盯着敌人:“你算得真仔细啊,魏恒。” 第103章 魏恒冷冷的看了眼宗云海,没理会他,继续问阮少清说:“就算是我的黑医给你埋下了追踪器也并不代表是我指使的。” “不,最开始让我感觉别扭的不是你的黑医,而是你的高危病房。” 魏恒眉头一紧,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种忠厚义气的感觉,活脱脱一个摸不透看不清的阴谋体。 “高危病房?那里有什么问题?我自问那些人已经做得非常逼真了。” “对,在其他人眼里看来的确是很逼真,就算是我这个医生也差点被骗了。可后来,听到黑楚文说你在最开始有可能和赵群联手的时候,我就一点一滴的回想每一次见你的场面。那时候,在高位病房里你的心脏出现间歇性停止,负责抢救你的医生满头大汗的再给你做心脏复苏按摩,可稍微有一点常识的医生都明白,在那样的情况下,必须立刻使用电击!可你不行,正常人的身体根本而受不了电击,所以,那个医生只能用手给你做心脏复苏按摩,而电击仪却远远的被推到墙根下面,等我回想起这个的时候,就明白了,你根本没事。” 啪啪啪,魏恒为阮少清鼓掌,好像有点赞赏的态度说:“不错不错,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大的纰漏。对你来说,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接下来休息休息吧,我跟云海谈谈。” 魏恒拿出香烟盒点燃了两只,走到宗云海面前,递过去一只,很平淡地说:“抽一根吧。” 维尔没答话,接过他手里的香烟很享受的吸了一口,问:“为你养父报仇吗?” 魏恒突然哼笑了一声:“看来祁宏都告诉你了,不过,祁宏知道的也不是全部。事实上,是你老爸杀了我家老头子,我家老头子也是害死你弟弟的人。在他们杀白乐的那天晚上,你老爸误伤了我家老头子,给了个不能人道的下场。我家那个老头子一直怀恨在心,也想让你老爸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可惜啊,他还没对你下手呢,罗远山就查出了和北美做毒品生意的人到底是谁,我家老头子没惯病,直接做了罗远山。你老爸是个人精,罗远山一死,他就明白了谁是凶手,儿子加兄弟,他一招跟我家老头子算齐。”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插曲,维尔看着魏恒毫不在乎的表情,就继续问他:“然后,你就打算为你家老头子报仇而找上我了?” “怎么可能。几个老家伙的恩恩怨怨跟我无关,我跟老头子爷没有血缘关系,犯不上为他冒险。我之所以要除掉你,是因为你当了我的财路。宗云海,你也算是条汉子,死活不肯做毒品和军火生意,比你老爸还顽固。没办法了,我想要垄断毒品市场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你。” “原来如此。那赵群是怎么回事?”维尔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黑楚文,见他一直闭目养神,就尽量拖延时间。 “赵群?哈,那是个一身骚臭的老狐狸。在赵群心里唯一觉得有愧的人就只有罗远山,所以,他明白宗棠要杀我养父的时候,根本没有阻止,而是一直躲在一旁看戏。等到我们的俩个老头子都死了,他顺理成章的变成了道上最有威望的人。他那种人不可能遵守和付康林之间的约定,他一边着手计划杀了付康林,一边跑去北美购买了风点的配方。那时候,我就单独约见过你一次,跟你说过了赵群和风点的事,当时,我是要探探你的口风,如果你上道,等赵群做了付康林以后,咱们俩联手再做了赵群,独占配方发大财。可你那死脑筋就是不开窍,我就下定决心要除掉你。赵群从北美回来以后本以为事情会很顺利,不成想,付康林技高一筹,竟然没死。” “那风点的配方呢,为什么市面上只有风点的半成品?” 维尔的问题抛出,明显发现魏恒的脸抽搐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真想,喧宾夺主:“魏恒,你收买刘启发让他偷了配方,可刘启发偷到的只是一半,所以,市面上就出现了风点的半成品。” 见魏恒的脸色不好,维尔就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随即又说道:“在我失忆出院以后,你曾经跟我说过赵群去北美的事,你含沙射影的透露了一点点信息给我,就是想引着我上钩,把矛头对准赵群,好继续你以后的计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初就是你在我的车里放了半成品的风点陷害我的。” 魏恒笑的非常坦然,道:“是我没错。最开始我只是借着你的名义贩毒,把你拉下水,到时候就算你不想做也不可能了,当我得知赵群买回风点以后,就加紧计划的实施,私下里跟你谈了很久。” “可惜,我在你眼里依旧是冥顽不灵。我明白了,当初国际刑警之所以会盯上我是你在暗中以我的名义贩毒!”维尔的心里越发的难以压制火气。 魏恒熄灭手里的香烟点头,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宗云海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满。他想看见宗云海发疯发狂,甚至是想要杀了他的那种反映,面前的这个宗云海让他有些焦躁。 “云海,我们虽然说是一起长大的,可也没什么特殊的交情。hei道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我们的父辈是这样,我们也是这样。” 维尔再次偷看了黑楚文一眼,他依旧闭着眼睛,满脸上都是汗水。仅仅这一瞬间的观察过去以后,维尔的目光正视着魏恒,说道:“魏恒,有人曾经推测小娄子是赵群的人,你借着我对赵群有怀疑为由,就把小娄子送了回去。可我却有一点不明白……” “我来解释给你听吧,小娄子和赵群没关系。祁宏第一次安排去调查照赵群的人是我杀的,那时候,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紧跟着,我告诉你赵群北美之行是要挑起你们之间的矛盾,我让小娄子去调查赵群不过就是让你不能怀疑到我身上。可我没想到,你自己竟然偷偷潜入茶馆去调查赵群,刘启发发现你以后就请示我如何处理。我让他在你面前杀了小娄子,使你更加确认幕后黑后就是赵群。随后,我又在你面前演了一场戏,效果如何,你比谁都清楚。” 维尔摇摇头,这个魏恒的心机比自己还深。不管是祁宏还是黑楚文,在那时候谁都没有怀疑过魏恒,就算是自己也仅仅是一念而已,并为深究。魏恒心狠手辣,小娄子死的太冤枉! 维尔抬起头,冷着脸问:“为什么杀南叔?” “这还不简单,你和赵群之间的矛盾越大,局面越混乱对我越有利,让启发杀了南叔跟和叔这件事,足足让你头疼了很久,也让警方盯上了赵群。不过嘛,有件事我一直纳闷,你们是怎么知道赵群去北美买回了风点配方的事?赵群回来以后,杀了所有的知情者,就等着做了付康林以后甩开膀子干,你们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维尔心里合计,看来小于没有暴露,就跟着说:“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桥,这还用说吗。” “你跟付康林联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付康林就是你桥!可惜,他现在自身难保,云海,你的桥断了。” 维尔没有表露出任何一点情绪出来,他的余光看见了阮少清忧虑的样子,却没有机会对他说点什么。现在,他必须全力以赴对付魏恒! “魏恒,今天我也算是咱们哥们最后的时间了,独角戏我不会让你唱到底。你杀南叔等人让刘启发故意放走了毒蛇,就是要留下一个活口告诉我谁是凶手,如你所愿,我的眼睛里只看见了赵群。但是,有一个突然事件打乱了你的计划,我和少清恋爱了,那段时间我几乎对会里的事不闻不问,在表面上看,对赵群也不再关注,你担心少清会把我拉进温柔乡一蹶不振。就提前了筹谋已久的计划。” 魏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阮少清的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道:“你连祁宏都赶不上,为什么他就对你这么上心呢?若不是你,我一次性就能把所有人都做了。” 阮少清毫不畏惧的怒视魏恒,恨恨地说:“狼心狗肺!” 刘启发一个箭步冲过去,狠劲给了阮少清一个拳头,把人打得踉跄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嘴角也流下了血迹。 “魏恒!你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动少清。”维尔第一次失去了冷静。 魏恒厌烦的把还要继续殴打阮少清的刘启发推开,回了身对宗云海陪笑脸:“抱歉抱歉,是我管教不到位,放心,我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事,。启发打了他,我给你配个不是。” 沉闷的一个声响在众人耳边划过,维尔惊诧的看着魏恒手中那把带有消音器的枪和躺在地上已经变成尸体的——刘启发。 “为什么?”维尔问道。 魏恒丝毫没有杀了人的感觉,他随手把枪扔给身边的一个弟兄,又坐在了沙发上,说:“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在夺得了天下后,第一批要处理人就是跟着他打江山的兄弟们。为什么?就是因为担心这些人有一天也会反他。刘启发能为了我背叛赵群,将来有一天就有可能因为别人背叛我,这种人留不得。” “这么说,生子也被你杀了?” “生子是好兄弟,走的时候我没让他受苦。云海,我言而有信,说给你道歉就道歉,人都我都杀了,你不满意?” 阮少清被人按着坐在了椅子上,这时,他的冷汗已经把衣服浸透,眼前魏恒不是人,简直就是魔鬼!他开始为宗云海担心,为黑楚文担心,他们最后是不是免不了一死? 转而,他看看黑楚文,这一点差点没吓死。黑楚文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开口就说:“让我看看他。” 魏恒瞄了一眼黑楚文,带着笑意:“就不用麻烦了,最后也是死。” 阮少清刚要反驳,就听宗云海说:“你不想在他嘴里知道几个搞不清楚的问题吗?比如说,祁宏到底在哪里。” 魏恒盯着黑楚文看几眼,就示意手下人放开阮少清。得到了自由,阮少清急忙跑到黑楚文的身边,检查他的瞳孔、脉搏等等。 “能听见我说话吗?”阮少清伏在黑楚文的耳边问。 不管阮少清怎么做,黑楚文一点反应没有,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弱。阮少清只好把他放平在地上进行急救。 另一边,宗云海继续对魏恒说:“你真是一步一个算计啊,决定除掉我以后,就挑明我知道刘启发杀了小娄子的事,还进一步的暗示我是赵群在离间我们,那时候我还把你的话放在心里了。 魏恒,你没想到机会来的那么快吧?第二天我就和少清去爬山了,祁宏也是临时决定要外出用餐。我想想,刘启发不可能随时在身上带着炸弹,那个爆炸估计就是他做的土炸弹,为了确保万一,刘启发和生子做了扣,让生子把祁宏拖走,再由刘启发补上一刀。可惜,祁宏命大,你的计划落空。 你从生子嘴里得知祁宏没死,就有点急了,再度刺杀祁宏明显是愚蠢的。魏恒,我的佩服你,你脑子转得快,马上就安排人去做了老三。这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环节,就像你暗示过我的——有人要除掉我,必会先杀祁宏,拉拢老三。” “你好像亲眼所见一样。”魏恒一直看着阮少清和黑楚文那边,他的注意力不在宗云海的身上。 维尔有些着急了,这么下去,他一点胜算都没有,看来,必须下猛药才行了!黑子,你可要挺住,成败就看咱俩有没有默契了。 第104章 维尔有些着急了,这么下去,他一点胜算都没有,看来,必须下猛药才行了!黑子,你可要停住,成败就看咱俩有没有默契了。 维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火气,以平和的态度面对魏恒说:“魏恒,我不明白的事很多,你心里纳闷的问题也不少吧。你好像并不完全了解我和付康林之间的交易,也不知道在你身边已经出现了纰漏。” 魏恒一愣,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云海,你这是垂死挣扎吗?” “这种时候我挣扎有个屁用。你在警方的内鬼已经暴露,别以为付康林是白白被审问调查,当年我们的父辈联起手来都没能除掉他,你当他是普通角色?” 维尔打出去的牌明显让魏恒吃了一惊,他的确有些忌惮付康林。想要做了这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他把早先偷拍到付康林和宗云海会面的照片匿名邮给了监察部门,有让生子偷出宗云海公司的账号,利用这个账号给付康林的银行存款里加了大笔资金,回过头就又发了一封匿名检举信,这样才把付康林卷进了自身难保的境地。如今,宗云海突然说出自己在警方内部的人已经暴露,又隐喻了某种利害关系,魏恒突然有些疑惑了。 “你说我在警方有人?” “不就是缉毒组长。” 中计了!看见魏恒倒吸了一口气,维尔就明白了自己的赌注没有下错,他果然不知道缉毒组长已经暴露的事,于是,就继续说道:“不怕明白的跟你说,在你指示缉毒组长嫁祸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身后有人,只不过没想到是你。铁众替我顶罪换我出来,你当我还能姑息那个缉毒组长吗?” “说的好听,既然你知道他是我的人,为什么没有揭发?” “换做是你,你会揭发?我当然是要引出他身后的人,付康林在警界混了一辈子,你当他一点根基没有?” “你什么意思?” 他们越说越激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唯独还在抢救黑楚文的阮少清两耳不闻,一心只想把黑楚文从地狱门口拖回来。 维尔也不管什么冲动是魔鬼了,指着魏恒就说:“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以为只要打我个措手不及就能稳操胜券?我明白你是怎么打算的,你想从我这拿走风点的配方以后就杀我们四个人灭口,然后让警方发现我的尸体,那以后,你就可以以医学上的奇迹为理由复活,赵群死了,我死了,从今后,你就是hei道上的教父。可惜啊魏恒,我们就是料到会是这种结局,所以,黑楚文才藏起了祁宏,就连我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别说你打算让警方发现我们的尸体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就算是我和黑楚文失踪,祁宏也会立刻展开行动,玩阴的,祁宏不比你差。到时候缉毒组长被抓,从他嘴里说出谁是幕后者,比我说出来更有力度。魏恒,你该杀的不是刘启发,而是在安插在警方的内鬼。” “宗云海!” “趴下”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阮少清突然被躺在地上半死的黑楚文抱住腰猛的压倒在宗云海的腿上,而宗云海也因为重心失衡结实的趴在地面,鼻骨差点没摔断。而在他们三个趴伏在地面上的同时,被黑楚文扔在半空中的一个小小的黑铁块爆炸了! 爆炸的威力并不大,只是让整个客厅都充满了灰白色的粉末。,维尔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心说,哥们,我是打算制造时机让你抢把枪,可不是让你乱扔炸弹的,少清被伤到怎么办!维尔的脑子里正想着非常不厚道的问题,就觉得口鼻被黑楚文用什么东西摸了一把,随即就觉得大脑无比清醒,听见黑楚文说:“我这是迷药,动手要快。” 维尔也顾不了保护他们家的医生了,爬起身来对准地面上一个抱着头晃来晃去的男人就是一拳,直接打到昏死过去。 “云海!” 听见阮少清一声疾呼,不等维尔回过身就见阮少清已经扑了上来。 “少清!浓烟滚滚的迷雾中,看见阮少清痛苦的表情,抱着他的手触摸到了滚烫的血。维尔的心差点没停摆,把阮少清放下转过去,就看见他腰上中了一枪。 “没事,擦伤而已。”阮少清是个医生,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处于何种状态,扯下腰带以后就塞进了宗云海的手里,急说:“帮我止血,紧点勒。” 黑楚文一步奔过去,踢中了朝宗云海开枪的人,手腕上一个猛劲就活生生扭断了那人的脖子,干净利落。这时候,他惊讶的发现,魏恒不见了。 “云海,把少清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有事,你赶紧去找魏恒。“黑楚文接过阮少清,推了一把宗云海。 维尔咬咬牙,掉头就朝着里面那个房门跑过去。 这时候,魏恒跑到了厨房里,抽出一把刀狠狠的刺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疼痛让他昏迷的大脑清醒了过来。他虽然料到黑楚文不是简单人物,却没想到竟然有爆炸的迷药!以为在外面缴了他们的武器就大意了,进房之前都搜过身了,黑楚文把东西藏在哪里? “魏恒,你这是够狠的,自己的血肉也舍得。”在厨房已经发现了魏恒,维尔的枪对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魏恒反应快,他的枪也对准了宗云海。腿上的血在流,可他一点不在乎,靠在流水台上依旧稳操胜券的样子说:“云海,你是我的天敌,对付你我不可能畏首畏尾。” “那就拿出你的底牌,我们勾心斗角这么久,也该明刀明枪的干一场了。” 魏恒冷冷哼笑:“你以为我是那种不入流的角色吗?现在开底牌就是找死。不要以为你们赢了,也不要以为我真的就被你骗了,你现在就交出配方的话,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的。” “怎么,你还有什么花招?” “废话!你从赵群家里出来以后,你们四个人分开了。阮少清跟着黑楚文,祁宏跟着你,随后,我通过追踪器抓到了阮少清。就算当时没抓住黑楚文,我也可以肯定他一定会跟在后面,所以,我没有阻止他,就是为了引出你和祁宏。这段时间里,黑楚文一直跟踪我的人到山顶,他哪来的时间去藏祁宏?祁宏所在的地点只有你知道。” 维尔没有像以往那样面对任何危机还能笑得出来。魏恒,是他生平最有头脑的一个敌人,他不敢掉以轻心的同时心里也堆满了愤怒。 “既然你明白,刚才还为什么让少清去救治黑子?” “我是要在他嘴里掏出更多的东西。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一直都查不到?还有,这个黑楚文是怎么知道刘启发的?” 这一次维尔笑了,说:“别说你了,就连我都不知道黑楚文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你后面的问题倒是让我确定了一件事。” 魏恒有些体力不支,他重新调整了一下站姿,继续问:“什么事?” “生子。计划书外泄,祁宏被海叔用计划书逼着对自己开枪以后,你就想借机会杀了祁宏,你收买我身边的生子,让他做内应。而生子给你的不是祁宏的线索,而是我和黑楚文之间的关系。黑楚文曾经在深夜去别墅找过一次,他警告我小心一个身穿酒红色T恤深蓝色外衣的男人,这些话被生子听见了,转而告诉了你。等到你决定实施计划除掉我的时候,就借着黑楚文的这个警告来给我制造迷雾,让我对你毫不怀疑。在赵群死的时候,我被刘启发堵在了书房里,那时候他穿的就是酒红色T恤深蓝色外衣。明白了吧,魏恒,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幕后黑手是你了。” 魏恒有些不解,表情变纳闷了起来。见他这样的反映,维尔继续说了下去:“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刘启发,可你却说告诉你我目睹小娄子被杀的那个男人是个陌生人,我再傻也能想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魏恒懊恼的咂嘴,后悔没早杀了刘启发。不过,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解决了这里的三个人再找出祁宏,敢在缉毒组长被抓前杀了他,他魏恒还是最大的赢家。 “魏恒,你在想着引出祁宏然后再杀了缉毒组长吧。我明话告诉你,祁宏究竟在什么地方,我是不会说的。我为什么要把祁宏和少清分开,就是要留下一个威胁你的人。” “是你分开了他们?”魏恒以为四人分开逃亡,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当然是我。在医院被埋伏以后,我就知道祁宏和少清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出了问题,但是我相信他们不会出卖我。我们四个人是情侣,对自己的恋人没办法下手调查,所以,我就和黑楚文商量交换恋人。等到的,就是我和祁宏安全无恙,我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少清的身上。魏恒,你也是个聪明人,少清已经让黑楚文挖出了身体里的追踪器,为什么还会傻乎乎的等着被你抓?” “是为了见到我!”妈的,被摆了一道。 在通过阮少清身上的追踪器发现黑楚文的时候,魏恒的人竟然扑了空,他以为那个房子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点,黑楚文肯定到那里拿了什么东西返回去接应宗云海跟祁宏,就命令手下人撤离,赶在黑楚文之前去赵群别墅附近埋伏。结果他们刚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就发现信号再度出现在那所房子里,加上刚才信号消失的情况,魏恒就推断出一定是什么东西屏蔽了追踪器的信号,让返回的人重新去房子抓人!这期间,足有两个小时的间隔,足够阮少清发现埋在伤口里的追踪器了! 当时只抓住了阮少清,魏恒就有种预感,黑楚文或者是宗云海肯定能跟在后面,所以打算要钓一条大鱼。没想到自己才是被钓上钩的鱼。魏恒暗恼,眼下的局面仍然对他有利,他不会为了这么一件事就轻易动摇。 “你也知道生子是被我收买的,那老三的事,想必你也清楚了。” 维尔随便哼了一声,心道:魏恒一再提到三爷,看来自己所料不差,他…… 第105章 魏恒眯眼看着宗云海,说道:“以前的宗云海不过就是个心狠手辣头脑顽固的家伙,不足为惧.可你失忆以后就完全变了,变的让我难以捉摸。从郑磕巴开始到铲除南叔等人,云海,我不得不说你让我的血沸腾。你是个好对手,我时时刻刻都想着打败你,那种感觉一定妙不可言。不过我也很清楚,对付你不能搞什么持久战,你这个人时间越久脑子越灵活,想要打败你,就必须速战速决,不给你喘息的时间和应对的条件。” “所以,你故技重施,再次利用毒品把我送进去,并且想要一箭双雕困住付康林,让我最大的帮手毫无用武之地。你是不是没想到铁众竟然为会我顶罪?” 魏恒摇摇头,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不过,他很快就说:“我知道你肯定能出来,只不过没想到会那么快。你提前脱离警方的扣押打乱我一系列的计划,所以,我才不得不对阮少清下手。” 维尔一点都不觉得惊讶,这一点他早就有所察觉:“魏恒。你也足够做我的对手了。” 魏恒不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道:“你太高估自己了,如果我想杀你有大把的机会。” “杀了我的确容易,可那之后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我只是觉得你的计划虽然每一步都很精彩,可为什么提早杀了赵群,魏恒,你是不是沉不住气了?虽然你利用少清身上的追踪器时时刻刻掌握着我们的行踪,还利用道上的兄弟和警察步步紧逼,可每一次我们都能化险为夷,时间久了,你就有暴露的危险。所以,你在意识到我们要去找赵群的时候,就通知刘启发跟赵群摊牌,威逼他拿出风点真正的配方。可惜,赵群就是死也没有把真正的配方交给他,既然刘启发杀了赵群,我想,赵群是用假的配方骗过了刘启发。随后,刘启发等着我送上门,赵群凭着最后一口气把真的配方给我了。你杀刘启发,真正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办事不利。” 魏恒的一口牙咬的咯咯直响,这个宗云海简直不是人,什么事都能推断的分毫不差!要不是刘启发那个笨蛋被假的配方骗了,这时候他就早就送宗云海和另外三个人下地狱,哪来这么多的麻烦。 “魏恒,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赵群会把配方给我吗?按照他那种性格来说,就是死也要带着配方一起进棺材才对。”看了看魏恒不解的表情,维尔继续说道:“你啊,不该动祁宏。你也知道祁宏是罗远山的儿子,而赵群同样知道。我想,是我跟祁宏传出有情人关系以后,赵群才盯了上祁宏,他肯快就意识到祁宏和罗远山的妻子极为相似,老狐狸当然就想到了祁宏和罗远山的关系。当年,若不是赵群,罗远山夫妇也不会有悲惨的命运。赵群欠着罗远山的,而他明知道你养父要杀罗远山也没出面制止,这样一来他又欠了罗远山。人老了,压在心上的债让他对祁宏存了一份愧疚,所以,赵群不会对祁宏下手。而你,你处心积虑的要得到配方,逼着赵群走了最后一步,赵群在临死前抓着我,喊着祁宏和罗远山的名字,他把配方给了我就等于是给了祁宏一样。” “不可能!赵群怎么会才知道祁宏的身份?” “以前,赵群根本没把祁宏放在眼里,等到我失忆,赵群想重新利用我和赵晶晶的婚约吞掉三义会。不料,我和祁宏之间却出现了传闻,那时候赵群的目光才完全注意到祁宏。魏恒,话都说的差不多了,咱们也该摊牌了吧。” “怎么,你以为一个黑楚文就能救得了你们?” “我没打算依仗任何人,从头至尾都是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我们来解决最好。魏恒,我可是非常想看看你最后一张王牌到底是什么。” “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要不然怎么一直不对我开枪。” “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魏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死死的盯着宗云海的时候,空着的手慢慢的打开了身边的壁橱。 外面的黑楚文为阮少清把血止住,自己就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开始怀疑刚才那股子力气是不是回光返照了。阮少清靠在墙上坐着,看着地面上趴着的都是被黑楚文迷昏的人,心急如焚。 “黑楚文,我进去看看云海。” “过来,扶,扶我一把,一起去。” 阮少清本来想让他留下多休息,可眼下的局面让人不放心,这才挣扎着站起来走过去,搀扶了一把几乎快没力的黑楚文,两个伤病员相互借力站了起来。他们刚刚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几步,就看见宗云海倒退着走了出来,神色紧绷。 “云海?”阮少清喊了一声。 维尔看了看他们俩人没说话,继续后退。不多时,阮少清就看见魏恒挟持着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赵晶晶!”阮少清没想到魏恒竟然挟持了赵晶晶。转念一想,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当时,在赵晶晶家里自己中了麻醉剂昏迷过去,那之后,生子一定是绑架了赵晶晶。 黑楚文一愣,随即看了看宗云海,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观察着魏恒的一举一动。 魏恒手里的枪顶在赵晶晶的太阳穴上,赵晶晶的双手在后面,好像被绑着,嘴里被塞了东西,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魏恒,你脑子进水了,我会为了赵晶晶而把朋友和恋人的命送出去?” 魏恒有赵晶晶做挡箭牌,他笑着说:“换做以前的你就是现在亲手杀了她我也不奇怪,可我现在敢肯定,你一定想着救她。” “为什么?她伤了少清,又是我对头的女儿,我好像没有理由救她,更何况我现在也没这个能力。” “你有。只要你把配方给我,我就放了她。” 维尔冷哼一声:“你当我白痴啊?今天你要是没杀我们几个,你就是摊上了天大的麻烦,就算是跟我们同归于尽,你也不可能放我们走。另外,你也不是傻子,还真能只带这么几个人跟我斗?你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兵。你伪装入院以后,齐天帮的人很多被杀,那些人大概是有心反你或者是以后有可能反你的人,而失踪的那些人,八成就是你的援兵了。” 魏恒的表情有些阴冷,他把赵晶晶的脖子死死的卡住,愤恨的说:“宗云海,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都出来吧。”魏恒话音落地,外面就突然冲进来十来个人,个个手里拿着枪,对准了宗云海等人。 黑楚文扶着阮少清坐在地上,无视着身边的枪口。而维尔也像是没看见冲进来的这些人,依旧和魏恒对持着。魏恒不见已经占据优势的喜悦,反而更加谨慎地说:“云海,你真要是简简单单死在我手里就没意思了。我留了一手,你也同样还揣着一张王牌吧?要不然以你谨慎的个性,怎么会冒失的跑来跟我摊牌。现在话都说的差不多了,也用不找再玩什么花样,我们各自把手里的筹码放在桌面上,一局定输赢。” 维尔咬咬牙,看了看黑楚文和阮少清,就算他不愿意也只能答应魏恒的提议,于是就说:“好!你手里有赵晶晶做人质,我是很想救她,可如果要用恋人和朋友的命来换,我不会答应。” “换了我,我也一样不答应。云海,你想保护他们,又想做了我,那就该有能拿得住我的东西吧。” 维尔点点头,随即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这就是你想要的配方。” 魏恒脸色不变,他甚至都没有去看那张纸,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宗云海的一举一动。 “怎么,不感兴趣?” “我在等着听你的条件。”魏恒说道。 “让他们三个走。” 魏恒扯着嘴角冷哼,道:“宗云海,你以为我是谁,这点小把戏就想在我面前得逞?把真的配方拿出来!” “你疑心太重,我可能用假的东西糊弄你吗,这关系着少清和黑子的命,我不会冒险。” “真真假假的把戏是你最拿手的,我还没笨到被这么点小事骗了。” 维尔有点不耐烦的出了口气,就问:“就算我再拿出一张来,你就能认出真假?真正的配方我们谁都没见过。” 这时候,赵晶晶突然激烈的挣扎起来,魏恒使劲勒了一下她的脖子,那眼泪都快出来了。维尔发现赵晶晶的眼睛始终盯着他手里的纸,突然意识到:“晶晶,你见过配方?” 魏恒一愣,随后发觉赵晶晶猛力的点头。 “魏恒,让晶晶说话。”维尔冷着脸喝道。 魏恒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来赵晶晶嘴里的东西,结果赵晶晶开口就说:“我操你祖宗魏恒!” 魏恒用手枪狠狠的打在赵晶晶的肚子上,让她吐了一口苦水,面前的维尔厌恶地说:“不要对女人动手。” “我可不想被一个同性恋说教。晶晶,赵群卖回配方你根本不知道,你怎么会见过?” 赵晶晶看着宗云海示意让她不要再激怒魏恒以后,忍下心里的怒气说:“我要是不出这一手,你能让我说话吗?” 眼见魏恒就要在赵晶晶身上发火,维尔赶忙说:“晶晶,你想说什么?” 赵晶晶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以后才说:“魏恒,我们三个做笔交易吧。你们俩个谁都没见过真正的配方,只有我才能辨认出真伪。魏恒,我有办法让云海把配方给你,条件是你必须让我和云海离开这里。云海,祁宏和黑楚文必死无疑,这是铁定的事。不过,我可以救下阮少清,只要你答应跟我远走高飞。” 赵晶晶作为第三方略有些蛮行的加入了战场,魏恒会怎么打算,维尔又会怎么打算?旁观着的黑楚文一直在内心冷笑,只有阮少清忐忑不安的看着,听着。 维尔看了看赵晶晶,万分疑惑的说:”你想要我把真的配方交出去?晶晶,理由呢?” “云海,你想不想见见自己的儿子?” 什么?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发出了疑问,赵晶晶的话就像是重磅炸弹一样。 “他,他有儿子?”阮少清的难以置信。 赵晶晶藐视着阮少清,转回头柔声细语的对宗云海说:“云海,小磊已经五岁半了,长的像我。当年我们都不是认真的,可到分手以后我才发现怀孕了。我对你说我们有了孩子,你不但让我打掉孩子还和很多女人混在一起,我就赌气生下了小磊。我本来打算等你和其他女人结婚的那天,打破你的好事,可没想到爸爸竟然要我们定婚。我不敢说出小磊的存在,我怕爸爸逼着我们立刻结婚。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会厌恶你恨你,可万万没想到,我竟然爱上你。”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有个孩子?”维尔问道。 “我想让你爱我,想等到你真正爱上我的那时候再告诉你宗磊是你的儿子。可你,为什么云海?为什么你选择了一个男人?没关系,还来得及,云海,我们带着小磊一起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宗磊,难道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小男孩?维尔看了看充满了期盼的赵晶晶,又转过头去看看惊愕中的阮少清…… 第106章 宗磊,难道就是照片里的那个小男孩?维尔看了看充满了期盼的赵晶晶,又转过头去看看惊愕中的阮少清…… “这事,怎么没听祁宏说过?”维尔像是自言自语的样子。 “这事没人知道。小磊是在五年半以前出生的,那时候祁宏还没到你们三义会,我一直把小磊藏在很安全的地方。云海,小磊总是会问我他的爸爸是谁,云海,你不想见见小磊……” 啪的一声,众人看见阮少清拿起一个塑料杯子就打在了宗云海的脸上! “阮少清,你干什么?”赵晶晶吼道。 维尔看着阮少清通红的眼圈和紧紧咬着的嘴唇,充满了愧疚。 “宗云海,没想到啊,你和晶晶还有个儿子。真是,哈哈,真是……行了,只要你拿出真正的配方,我就放过你们,当然了,也包括阮少清。”魏恒似乎觉得这事非常可笑,没有顾忌的态度像是在取笑着宗云海。 维尔垂下眼睛琢磨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看着赵晶晶,问:“就算我跟你走了,我心里的人也不是你。” “我不在乎!云海,小磊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爸爸,你真忍心让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没有爸爸?魏恒已经许诺会放过阮少清,如果你还觉得不够,我们可以补偿他一笔钱,云海,真正需要你的是我们母子,不是他啊。” 黑楚文看了一眼身边的阮少清,刚才的那种愤怒不见了,黯淡下来的眼神中都是痛苦的不舍。 阮少清低着头不去看宗云海,死死的咬着牙忍耐灼心的痛。 众人都在等待着宗云海的回答,却见他几次试图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就在此时,魏恒的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维尔失口喊道:“不行!” 突然出现的祁宏从厨房跑出来,把枪顶在魏恒后脑上的时候,魏恒的眼睛都在冒火了,不是气的,是兴奋,他在兴奋。 祁宏的出现打破了刚才的僵局,他的枪顶着魏恒说:“没想到会是你,放了赵晶晶!” “祁宏,这边的事我来处理,你赶紧过去看看黑子的情况。”维尔心说不好,这就要把祁宏从魏恒的身边引开。 祁宏飞快的看了看黑楚文,吓的魂飞魄散,可他马上又咬咬牙,说道:“那扫把星死不了,魏恒,让你的人出去。” 维尔急的真想跺脚,却只能假装耐着性子说:“祁宏,小黑的情况很糟,少清也受伤了,你快去看看。” 祁宏狠了狠心,把所有人都放在了三义会和宗云海的后面,说:“你该不会是为了孩子真要跟赵晶晶走吧?那孩子怎么看都不像你,她说是你儿子你就信啊!你跟她走,少清怎么办?三义会的兄弟怎么办?妈的,你敢走我第一个毙了你!魏恒,让你手下的兄弟都出去,然后……” “不行!祁宏,我是老大你是老大,你给我老实闭嘴过去看看黑子的情况!”突然间,维尔发火了。 祁宏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的出现可说是加大了宗云海获胜的筹码,这混蛋不但没感激他,反而还这态度,真是欠教育!可就在祁宏偷着埋怨宗云海的时候,被魏恒挟持的赵晶晶突然在眨眼间迈步转身,手里也多了一把枪,直接顶在了祁宏的眉心。 突然而来的变化让祁宏惊讶不已,而魏恒却笑着横跨一步,离开了他的枪口。站在前面的维尔恨的咬牙切齿,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黑楚文好悬吐血,终于忍不住急吼吼的说:“平时聪明得不得了,怎么现在笨了,让你过来就过来,你,气死我了。你来怎么也不带几个人啊?” “我去给你偷啊?海叔被警方监控,其他的干部都被抓了,剩下的堂主都他奶奶的不知道死哪去了,我手里也没有小于的电话,我哪有时间找人?” 维尔无奈的摇摇头,就冷笑着问:“赵晶晶,怎么不继续演下去了?” 赵晶晶刚才那一脸的急切已经消失,不甘又愤恨的目光死盯着宗云海:“你要是没发现这是个骗局,会急着调开祁宏吗?宗云海,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假的?爸爸信封里的照片你不是看见了吗?” 祁宏是越听越纳闷,插嘴就问:“那孩子到底谁的?” “反正不是我的。”说完,维尔急忙看着阮少清,只见他张着嘴巴傻乎乎的看着自己,就说:“少清啊,我没孩子。赵晶晶和魏恒是一伙的。魏恒知道我肯定会用假的配方骗他,就让赵晶晶扮成受害者,好找机会骗我拿出真正的配方。只要我没有揭穿赵晶晶,我们就至少有一大半的胜算。可祁宏突然插了一杠子,这可好,谁都别想玩了。”维尔真想跑过去抱住惊喜的阮少清狠劲亲两口,可惜,现在不是时候。随后,他就非常无奈无非常无奈的问祁宏说:“我说祖宗啊,你是怎么找来的?” 祁宏先是瞪了一眼赵晶晶,就说:“你接我电话的时候说在冒雪爬山,今天晚上市区并没有下雪,我就打电话去气象台问今晚有哪个地区在下雪,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这里。好了,别问婆婆妈妈的,这女人怎么回事?” 赵晶晶盯着祁宏慢慢移动到了他的身后,这个位置,不管不是谁都很难袭击到她。她看着宗云海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魏恒联手的?” “开始怀疑你的时候是G市出现了风点半成品,那时候南叔等人被杀,黑子去G调查你们分公司的事,却意外的收获了风点的消息。等到黑子第二次去G市的时候,他查到的嫌疑人一个跟着一个的被杀,与此同时,你突然回来找我,当时,我的直觉就在怀疑你。事后,我仔细想了一下,赵群以婚约为由要吞掉三义会,杀了我是迟早的事。作为他的女儿,赵群不可能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爱上我,所以,当他察觉到你对我有感情以后,就借着重组分公司的理由把你调离我的身边。可赵群万万没想到,你对我根本就没有感情,你去G市重组公司的同时,又开始贩卖风点,当察觉到有人在调查以后,就杀了几个人灭口,当成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这些推论我没有证据,所以也只能一个人合计合计,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祁宏和黑楚文也没说。因为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突然之间要贩卖半成品的风点。” 赵晶晶阴沉着脸,说:“我们是要引出你在警察局所有的内线。魏恒只是查到了黑楚文,而付康林与你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拿不准,所以才会把风点放出去要引出黑楚文以外的人。” 维尔心里品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赵晶晶和魏恒似乎有很多不知道的事。就说:“南叔被杀以后,你们成功的把我和警察的目光都锁在了赵群的身上。你们是不是料到我和祁宏都不可能去G市调查风点,能动用的只有警方的人手,你们想引出黑子以外的人,就是探探我的水到底有多深。你们确认了我和付康林之间的关系以后,就确认了要铲除多少人。不过……” “等等!云海,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确认我和人魏恒是一伙的?”赵晶晶好像非常纠结这件事,追问。 维尔心里着急,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几眼靠着墙忍痛的阮少清了,听见赵晶晶的问题以后,他不急着回答,对阮少清说:“再忍忍,很快就结束了。”随后,就对赵晶晶说:“确认你和魏恒联手是在你失踪的时候。赵晶晶,不,大家都来回忆一下。赵晶晶住的是大楼的第七层,生子把我麻醉了以后,就要带着一个昏迷的女人爬出七层窗户逃跑。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没有特殊工具的话也不可能做到。事后,我反复的想反复的想,不管怎么说,赵晶晶突然拐走了少清都是突然事件,生子绝对没时间准备工具,所以,让他带着昏迷的赵晶晶爬出七楼,是天方夜谭。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赵晶晶,你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跟着生子一起走的。你们留下少清一是因为他身上有追踪器,二是因为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你们要留到最后要挟我。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赵晶晶,就算我和什么女人有了孩子,我这一生只选择阮少清一个人!” 这句话,让坐在地上的阮少清通红了脸,一旁的黑楚文直翻白眼,心说:宗老大啊,现在不是你表决心的时候啊。 维尔难得在这种时候还能温柔的笑着。安抚了阮少清的情绪以后,他继续说道:“赵晶晶,当时我被抓进了警察局,一连串的事件让我喘不过气来,也就没再继续专注调查你背后的人。可我一直非常肯定,这么多的事你一个人做不来,我最开始怀疑你们父女是真凶,可赵群死的时候,我确认了魏恒,这样一来就明白了,和你联手的人是魏恒。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嗯,计划没有变化快!魏恒搜走了我们身上的武器包,又把我身上的枪拿走,却忽略了黑子。黑子的迷魂弹打破了你们的原计划。我想,你们本来是打算用少清和祁宏的命来威胁我,然后等到我反击的时候装作落败由赵晶晶为人质让我们救走,那之后赵晶晶就可以利用孩子的关系从我手里骗走真的配方。可惜,黑子重病在身,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我们双方一直僵持着,直到祁宏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维尔有点累了,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说的差不多了吧,赵晶晶你放了祁宏,我做你们的人质。配方根本不在我身上,我带你们去拿,作为条件,你们放了他们三个。” 维尔的话音刚落,魏恒手下的人就有三个把枪口顶在了维尔的头上。一旁的魏恒阴冷着脸说:“马上带我去拿,否则现在我就杀了阮少清。” “拿到以后我们不还是一样会死。” “只要你肯乖乖的把配方交出来,我们还可以再商量。至于商量什么,路上再说。晶晶,你留下看着剩下的三个,我带着他去取配方。” 维尔笑笑,说:“你能辨认出真正的配方吗?还是赵晶晶跟我去稳妥点吧。” “哼,我自然有办法,不用你费心。快走!” “等等。不要紧张,我只是想抱抱少清而已。” 魏恒不耐烦了,维尔也不理会他,直接走到阮少清的面前蹲下去,用力的抱住,紧贴在耳边说了一句话,让阮少清紧咬牙关忍着。维尔没有留恋,转身又走到黑楚文的面前把他也抱住了:“兄弟,对不住了。” 黑楚文翻白眼,实在不习惯宗云海拥抱。等到维尔转身奔着祁宏去的时候,魏恒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走出房子的时候,雪下的更大,维尔被押上了车,魏恒就坐在身边照样用枪逼着他。车子缓缓启动,维尔的心里牵挂的不止阮少清一个人,还有不顾一切冲上来的祁宏,还有忍受病痛的黑楚文。看眼前的局面,他们毫无胜算,曾经多么骄傲的看着以往的敌人倒在自己的脚下,又是曾经多么自信的藐视着hei道众生,现在,他几乎输得一败涂地,可为什么事到如今还不知后悔,他不后悔,不后悔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如果能再回到当初付康林劝导他颠覆hei道的那一刻,他依然会这样这样选择。只是,苦了少清。 “魏恒,你打算用什么筹码跟我谈?”维尔问道。 “我知道你在乎那个阮少清,其他的人……云海,你也别怪我。” “祁宏也不行?” “祁宏必须除掉,他始终是我的心腹大患。你也一样啊,就算你现在说跟我合作一起发财,说实话我也不敢留你。” “这么说,我把配方给你,你就会放过少清?” “对。他不过就是个医生,就算他出去把事情经过说给别人听,那也要有人能相信。我会安排他出国,他老爸不是在国外吗。” “哼,想的还挺周到。不要伤害他,尽可能不要动他一分一毫。” “没问题。说吧,配方在哪?” 第107章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听得到外面风雪呼啸的声音。维尔看着白色的雪掠过车窗,突然说:“魏恒,给我只烟。” 魏恒没言语掏出香烟给他,还亲自为他点燃。 使劲的吸了一口尼古丁,维尔便说:“在我这算,你也算是一辈子的哥们了,hei道上的生存法则比动物世界的食物链还残忍。如果我们不是在道上混,会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呢?” “说的也是啊。换做商场的话,说不定我们会是非常好的搭档。就是在hei道上,如果当初你肯点头答应跟我合作,我们也是所向披靡。哎,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意思。” “哼哼,兔死狐悲的事你不会做,我清楚。” “你三义会的兄弟我会尽量手下留情。” “成王败寇,我现在顾不得太多,只要少清平安就可以了,欠他的,太多。停车,开过了。” 维尔突然叫了一声,司机踩下了刹车以后,魏恒打开车窗看了看外面的环境。距离山下的大道还有段距离,这跟他预料的一样,得到配方以后的宗云海找不到最合适的地方隐藏,只能戴在身上,而这段山路就是他最后的选择地点。回头看了看吸完最后一口烟的宗云海,魏恒点点头示意手下人压着宗云海下车。”配方在哪?”魏恒问道。 “跟我来吧。” 维尔带着魏恒及他手下的四个人朝着密林深处走了大约十分钟以后在一颗最大的树下停住。维尔转回身拍了拍树干,就说:“上面呢。” 魏恒抬眼一看,在树干两米左右的高处果然用胶带黏贴的一个什么东西,也是,就让一个手下人取了下来。 这个人刚把被胶带粘着的信封拿在手里,双脚站稳,就听魏恒说:“不准动,给我。” 手下人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把信封交给了魏恒。 翻来覆去的看了两眼,很多地方都皱皱巴巴的,看来宗云海在藏东西的时候时间非常紧迫。魏恒撕了两下,没撕开,刚打算要把手里的枪递给身边的兄弟,却突然谨慎地说:“看紧了,一眼都不要眨。”说完,他才把枪交给身边的人。魏恒手下的四个人精神高度集中拿枪对着宗云海,魏恒手口并用,几下就把信封上的撕开撕开了,从信封里面取出了一张纸,小心翼翼的用大衣遮住风雪,借着另一人手机的光亮看了几眼,顿时喜上眉梢。 维尔看着魏恒把配方收进紧贴身的衣服口袋里以后,就问:“满意了?” “嗯,是真的。” “说话算话,你要放过少清。” “这件事,我绝不食言。云海,对不住了,上路吧。”说完,魏恒从手下人那里拿回自己的枪。 “等等。魏恒,咱俩也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临死临死,你也得给我留点脸吧。让你的人转过去。”维尔微怒。 魏恒咬咬牙,道:“你们再搜一遍他的身。” 四个人听从魏恒的命令,再一次搜查了宗云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无一疏漏,确定没有任何攻击性武器以后才对魏恒点点头纷纷游走到稍远一点的地方。 密林深处,只剩下魏恒和维尔。 “云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维尔微微叹息,看着魏恒道:”祁宏啊,他总是说我的心太软,该杀的不杀,该做的不做,把一大堆的后患都留下来了。““怎么,现在后悔没杀我?” “魏恒,我本来不想杀你,我不喜欢杀人,可有些人,比如说你,就算我有上帝的心肠也不得不杀。” “哼,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 魏恒不屑的冷笑着,可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从喉咙深处扩散开来的痛楚让他张大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宗云海。 “你骨子里不会相信任何人,如果你对他人有丁点的信任,刚才就该让手下的兄弟想办法打开被胶带缠着的信封。我就是料定你这一点才会在信封上下毒。魏恒,你的齐天帮我会手下留情。”维尔说的话时候很悲哀,如果可以,他更想把魏恒交给付康林,而不是这样了解他的生命。可惜,维尔明白,自己没有活捉魏恒的能耐。 魏恒的鼻孔和嘴角开始流血,他知道自己中毒了,想要开口叫喊却发不出声音,看着他的敌人丝毫没有获胜的喜悦,反而是悲悯的看着自己,他只能拼着最后一口气扣动扳机。 站在不远处的四个人掐算着时间,不知道老大是不是已经杀了宗云海。老大的的枪上有消音器,这么大的风雪根本听不见枪声。其中一个人有些担心,就说:“时间太长了吧,要不回去看看?” 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四个人反身走了回去。等到他们走到大树下的时候,却惊愣的发现趴在雪地上的人竟是魏恒,宗云海早已不知去向!就在他们的大脑和身体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头顶上方的树干上突然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应声倒地,后脑中了枪。剩下的三个立刻找掩护开始朝着树上开枪。不等他们开过三枪,就在更加黑暗的密林深处窜出一个人来,出手干净利落,几乎是在眨眼间就扭断三个人的脖子。 这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雪地上多了五具尸体。维尔从树上跳下来,把从魏恒手里抢来的枪扔到一边。维尔气喘如牛,之前他对这个计划没有丝毫的把握,现在就算成功了也还是觉得没有真实感。他摇摇晃晃的走到魏恒的尸体前蹲下来,看着他空洞的眼。 “你错在不该跟我出来。金钱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你这么狡猾的心思该料到我有埋伏的,到底还是欲望毁了你。” 维尔的手慢慢的伸出去要为魏恒合上眼睛,另外一个声音:“会留下指纹。” 维尔顿了顿,扯了自己的袖子垫着,还是合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怎么,后悔了?” “没有。我们都明白不能放过对方。只是,到现在我还觉得有点不真实,如果有场大火拼什么的更容易接受吧。” “这样的想法倒是很符合hei道的作风。” “可惜啊,真正的腥风血雨永远都是黑暗中无声无息的。”说完这话的维尔起了身,回过头去的一瞬间,把悲哀和落寞都收藏起来,笑着说:“身手很棒啊,小于。” “老本行了。给你的。”说着,小于把被宰肩上的一把狙击步枪扔给了过去。他看着宗云海熟练的检查枪支的动作,不由得问:“你不像hei道的。” “是吗?”调整好瞄准器的准星,维尔把枪背在肩上,很随意的回问。 “就你的动作来看,你至少有十到十五年的玩枪经验,而却是受过特殊训练的那种人。” 维尔起步朝着山顶走,还是很随意的说:“都是有故事的人。” 跟上宗云海以后,小于闷闷的问:“如果魏恒没有嘴去咬信封,你打算怎么办?” “赌的不就是个人的造化吗。” “我可不信你没有第二手。” 维尔侧头看了看小于,笑了:“我最坏的打算是保住剩下的三个,跟魏恒一起去见上帝。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黑子怎么样了?” “不好,一直在吐血。” “祁宏在他身边吗?” “在。” “那就死不了。回头别忘了我的酬劳。” “忘不了忘不了,能请动你花多少钱都行。” 小于偷偷看了一眼宗云海,暗道:比黑子还可怕的人。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拿到我电话号码的? 山顶的房子里。赵晶晶有点心急了,她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盯着黑楚文,却对祁宏和阮少清置之不理。赵晶晶咬着嘴唇看了黑楚文已经有一会了,这时候,她走到黑楚文的面前就问:“你该不会真是要死了吧?” 黑楚文笑笑,无力的指着祁宏说:”有他在,我就死不了。赵晶晶,你过来,我有话说。” 祁宏纳闷,黑楚文有什么话对赵晶晶说?看着赵晶晶犹豫了一下,随即稍稍靠近了黑楚文,他听不见黑楚文到底说了什么,却见赵晶晶突然苍白的脸色和惊愕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 黑楚文耸耸肩,说:“我还知道他在哪里。” “快说,在哪里,在哪里?” “赵晶晶,你让祁宏到我身边来,然后我们再谈。” 赵晶晶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走过去就把祁宏推到了黑楚文的面前。 “你又耍什么花招?”祁宏虽然有气,可他更担心黑楚文的身体。 黑楚文的手慢慢的抚上祁宏的脸颊,怎么看都像是要说遗言的架势。 “祁宏,咱俩立过契约吧。还记得最后一条吗?” “别逗了你,现在还开玩笑。” “不是玩笑,祁宏,给我。” 祁宏一愣,看见黑楚文的眼睛里闪着令人胆寒的光,可那光里也有爱的温柔,一时间脑子就不听使唤了,就傻乎乎的被黑楚文抱进怀里吻住。 在场的众人没有不傻的,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这位警官先生还,刚才说的给他,该不会是要上演很么限制级的…… 祁宏羞愤的推开黑楚文,就在自己被吻的时候,黑楚文趁着机会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衣服里面,祁宏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 “给我吧,脖子上的东西。” 祁宏伸手就把系在脖子上的一个小布包扯了下来,放在了黑楚文的手里。黑楚文接过以后打开布包,从里面取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吞了下去。一旁的赵晶晶喝问:“什么东西?” “不用紧张,我的药。赵晶晶,咱们还是进里屋谈,有些事你也不想别人知道吧。” 赵晶晶似乎非常着急,很粗暴的拉起黑楚文就进了厨房,把傻呆呆的祁宏留在阮少清的身边眨巴眼睛。 “是不是孩子生下以后就被赵群抱走了,至今为止,你都不知道孩子在什么地方。而且,孩子的爸爸已经死了。” 面对黑楚文说出的一切,赵晶晶惊愕万分,等她缓过味来以后就扑到黑楚文的面前,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全身都在发抖的紧张着。 “孩子呢,小磊呢,他在哪里?” “真的叫小磊啊。我想,你就是因为孩子和那个男人才默许了魏恒杀了你的父亲。之后呢,你打算怎么杀了魏恒?你刚才脱口说出云海见过信封里孩子的照片,这说明你早就知道配方在哪里,既然没有交给魏恒,就说明你在利用魏恒,利用他除掉云海和你爸爸以后,你才能杀了他。” 赵晶晶毫不否认,说:“我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铲除宗云海的,至于老爸,我没打算要怎么样,只想魏恒成功后找个地方让老人家颐养天年而已。是你们把魏恒逼得无路可退了才杀了他。我的确要杀魏恒,不是因为别的,就算我爸再怎么样,也是生我养我的人,我该为他报仇。” “赵晶晶,抬头三尺有神明,你的心太狠了。” “放屁!我心狠?我再狠还能狠的过老头子?那是我最爱的男人,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还有小磊,我生下小磊还不到一天,孩子就被我爸抢走,要不是我用死逼他,他早把小磊也杀了!小磊五岁半了,我一眼都没看过啊。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就因为宗云海的老爸要我们联姻!” 黑楚文面无表情的说:“这也是你最初要对付云海的理由吧。” “对,就是这样,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都去给我的浩平陪葬!告诉我,小磊在哪里?”赵晶晶泪流满面,眼睛里都是挤压了不知多久的怨恨,她的枪口对准了黑楚文,早已不在乎什么配方什么死活。 “赵晶晶,你做虐太深,与那孩子无缘。你注定做不了他的母亲,如果你现在迷途知返,这一生至少还能有几次见面的机会,否则的话……” “闭嘴!不用你……” 就在赵晶晶失去耐心要攻击黑楚文的时候,忽听得客厅那边传来咕咚一声!赵晶晶下意识转头,黑楚文如猎豹一般猛冲过去,一脚踢飞了赵晶晶手里的枪,出手一掌打在她的肚子上,赵晶晶跪了下去,一口血水吐出。黑楚文顾不得许多,捡起地面上的枪挟持了赵晶晶就飞奔着去了客厅。 第一眼就看见祁宏用他刚刚给的匕首刺中一个人的手背,那匕首上有毒——见血封喉。地面上躺着两个人,明显是被枪打死的,中枪的部位都是脑部。黑楚文看看破碎的玻璃,就知道外面至少有两个狙击手好手在。 剩下的两个手下,见死在祁宏手里的那个兄弟面色发黑七窍流血,都被吓傻了,拿着枪也不知道反击,再看见赵晶晶也被黑楚文抓了,这才明白过来。 “把枪放下!”黑楚文喝道。 黑楚文的眼神和声音具有魔力一般,那俩个人乖乖的放了下了手枪。祁宏一个高就蹦起来,捡起手枪一人给了一脚,随后,扶着阮少清坐在了沙发上。待他回头去看黑楚文的时候,发现黑楚文脸色红润不说,还神采奕奕的——好诡异。 黑楚文放开了赵晶晶,让她坐在紧靠着窗户的一把椅子上,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宗云海和小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 宗云海一进屋第一个就朝着阮少清去:“少清。” 几乎是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阮少清也顾不得许多人在场,被宗云海抱住的同时,使劲的在他脸上亲,口水和泪水打湿了彼此的脸颊。 黑楚文站在赵晶晶的身边笑咪咪的看着祁宏,对方似乎非常高兴,难得的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他们忙着亲的和忙着眉来眼去的都忽略了事情没有完全结束。 赵晶晶看着宗云海放开了阮少清,他们脸上的是幸福是快乐。也看见了祁宏对黑楚文诱惑似的笑着,他们脸上的是愉悦和甜蜜,赵晶晶突然被悲愤冲破了最后一丝理智,大吼了一声:“宗云海!”的同时,就突然拿出藏在腋下的手枪…… 维尔意识到危机再次来临,抱着阮少清就仆倒在地,也大喊着:“不要开枪!” 两声枪响几乎是同时的。赵晶晶的那一枪打在了沙发背上,小于的那一枪打在了赵晶晶的太阳穴上。宗云海有些懊恼,他没想到小于下手又快又准,实则是他自己的错,不该忽略赵晶晶的。 阮少清愕然,他像是自言自语的地说:“她……” 维尔抱着阮少清把他的头搂进怀里,正打算说点什么。外面就突然涌进来数都数不清的人,他们身上都穿着制服,阮少清慌了。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第108章 尾声 阮少清还想问问呢,就见一个年长些的警察走进来一把抓住他的宗云海就开始咆哮:“为什么不早点通知警方?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万一你有个三张两短你让去哪再找一个?” 维尔哭丧着脸,指了指抓着自己喊叫的人说:“介绍一下,付康林,警察局长。少清,就是他把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地。啊!” 付康林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拳头,引来阮少清相当的不满。可他没什么机会抱怨,就被人抬上了担架,身子一旦放松下来,意识就突然陷入一片混沌之中。既便如此,负责看护他的俩医生都拉不开他死死抓着宗云海的手。另一边,黑楚文和祁宏也被弄上了担架塞进救护车里。 三个月后。 阮少清站在彩色超声波室的候诊间和一位医生说了几句话,随后,就推开门走了出去。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那紧张的样子就笑了:“不过就是个彩超而已,你紧张什么。一切都很正常,回去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妻子,知道吗,铁众?” 腾鉄众傻笑的厉害,对阮少清一个劲的点头,说道:“我是怕没时间啊,大哥就给我两个小时,眼看着就要回去工作了。” “不用理他,回头我会告诉他。今天你就好好陪着妻子。” 腾鉄众的妻子从里面走出来,再三谢过阮少清以后像个将军一样的带着小兵腾鉄众离开了。看着他们相互依偎的身影,阮少清微微的笑。还记得腾鉄众出来的那一天,云海几乎动用了三义会所有的兄弟去接人,把付康林的脸色气的比煤炭还黑,可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平安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没有人知道在三个月前的那个风雪夜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新闻媒体就报道了魏恒的消息,死于重伤不治,那次他自己假造的车祸被渲染成了事实。而赵群和赵晶晶的死,都算在了刘启发的头上,刘启发占了头版头条,题目是——hei帮内讧,凶手在拒捕中被警方击毙。 宗云海在幕后操纵一切,收了齐天帮和蟠龙组,一些不愿意归顺的宗云海或者给他们一笔钱或者另外安排了工作,还有些炸毛的,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这事很多人都在猜测,他们心里明明白白的,这一次的战争,最大的赢家是三义会的宗云海。hei道上一片恐慌,三义会没死几个人就完全吞掉了另外两大帮派,宗云海的名字在hei道上几乎成了传奇。而明白这其中有多险恶的阮少清熟知宗云海背后的黑暗,却始终无法责怪他。阮少清自认不是胆小鬼,可他再也不想看见有第二个魏恒了,即便是宗云海的手上多了血债,他也想他平平安安的,这样的自己让阮少清觉得有些自私。 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让hei道平静下来,就在一周前,宗云海也露面了,hei道上大大小小的帮派都称他一声——宗爷。真是难听的要死啊,宗云海本人也不喜欢。可据祁宏说,宗云海是史上最年轻的一个教父,被称为爷不为过。 大家的生活似乎都很正常了,宗云海死皮赖脸的搬回了他那个小公寓,每晚都缠着他不放。祁宏就是越来越忙,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忙着照顾黑楚文。想到这里的时候,阮少清发现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横三的病房前。 横三几天前才清醒过来,气自己竟然没赶上这么大的行动,每天都在生闷气。阮少清莞尔,正要推门而入,却见里面已经有了人。 小护士坐在病床前剥了桔子一瓣一瓣的喂进了横三的嘴里,横三脸色红红表情酷酷,阮少清收回了要推门的手,转身离开。不要去打扰有情人比较好。 对了,要告诉云海让铁众休息一天的。阮少清拿出电话的时候,刚好宗云海打了过来。 “少清,这么快就接了?” “嗯,正想给你打电话呢。让铁众休息一天,陪陪妻子。” “行,你做主就好了。晚上黑子出院,我请他和祁宏吃饭,五点我去接你啊。” “行,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后,阮少清又开始纳闷。那天晚上他们被送进了医院,唯独黑楚文下落不明了,等到有了消息的时候才知道,黑楚文竟然在军队的医院里。 下了班,阮少清提早在楼下等着。负责保护他的人还是那副恭敬的模样叫他“阮少“这名字在hei道上已经传来了,阮少清颇为无奈。 五点整,他的宗爷非常准时,微笑着为他打开车门,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去哪吃?”车里,阮少清已经习惯被他拉着手,看着他淡淡的那种幸福感,自己心中也也觉得甜丝丝的。 “去我别墅那边,前几天新请了一个厨师手艺非常棒,祁宏总说公司的饭菜差,一直在跟我抢厨子。” 阮少清偷笑,这一笑被某人的余光抓住,情难自禁的吻上他的脸颊。问:“医院里没有人再闲言闲语了吧?” “有你在后面,谁还敢说我的八卦。都过去了。” “那就好,我没白白带着一票兄弟去你们医院散步。嗯,少清,出手越来越重,好歹也是你老公,都不知道心疼。” “你体虚啊?”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最近总是会口不择言。 “嘿嘿,我身体怎么样你还不清楚?昨晚是不是没到位?今晚我会努力的,敬请期待吧。” 真想问问他,他那脸皮到底有多厚?瞄了一眼正在开着的司机和副驾驶席上的保镖,阮少清通红了脸狠狠的踩了宗云海一脚,车内,听见某人哎呦一声。 祁宏带着黑楚文出现的时候,三义会的兄弟们规规矩矩的叫了声:“文哥,”黑楚文刚刚复原的身子险些倒地。等到看见宗云海那一脸得以的表情就知道是他故意的,黑楚文气绝,宗云海非要整他一回不可,不就是他没阻止阮少清把自己当诱饵嘛,这还记着呢。 看黑楚文那别扭的脸维尔有点开心的让他们进去,祁宏进来就跟阮少清聊的是热火朝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几年没见了呢。黑楚文无奈的摇摇头,就跟着宗云海去酒窖看藏酒,好挑选几瓶晚上来喝。 酒窖里,黑楚文拿着上好的红酒看着年份,一旁的宗云海突然说:“给句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军方还介入了?” 黑楚文就知道宗云海拉他进酒窖不简单,放下红酒以后,就笑说:“我不会是你的敌人,这还不够?” 宗云海的眼神明显再说——不够!黑楚文挠挠头,说话前看了眼酒窖的门,收回目光后,道:“我是军人世家出生,我多少与正常人不大一样,能看见很多你们看不见的东西。你信吗?” 信!当然信,自打灵魂错位以后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信。 “然后呢?”维尔问道。 “没有然后。我的能力不可以对普通人使用,要不然魏恒我早就灭了他三魂七魄。有机会带你跟我一去玩玩,开开眼界不是坏事。” “说话算话,敢放我鸽子,我就累死祁宏。” 黑楚文苦恼了,最大的把柄在人家手里,以后被使唤的日子肯定少不了啊,不过嘛,这些事都是相互的。黑楚文笑着拿起一瓶红酒就朝门口走过去,维尔也拿了一瓶跟在后面。 “云海,昨晚祁宏跟我说了,三十年前的事。” “呦,他想开了,其实也没什么。” “嗯。我就是想谢谢你,没把祁宏牵扯进你们的恩怨中。” “这话听着糊涂,要谢也该谢我老爸宗棠吧。”维尔跨上前一步率先走出了酒窖的门,身后的黑楚文大半个身子都还在阴影里,维尔听得真切,身后的人说:“我是要谢你,维尔。” 维尔愣住了,他不相信是付康林告诉了黑楚文自己真正的身份,这根本说不过去。一把就扣住黑楚文的手腕,紧盯着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黑楚文淡淡的笑:“不是所有的谜团都有答案。” 看着黑楚文离去的背影,维尔突然意识到自己深埋在心里的纠结究竟是什么了,黑楚文说的对,不是所有的谜团都有答案的。 晚餐很愉快,一桌子的菜肴都被四个人吃得精光,祁宏算是最能吃的一个,还吵着说要在把厨子带去公司,留在这里简直就是种浪费。等到他们在客厅喝茶聊天的时候,三爷打来电话说有几个帮派托关系找到他想要加入三义会,维尔让他明天去公司详谈以后,一把扯掉了电话线。这种时候,他不想被工作打扰。 祁宏斜靠在黑楚文的身上懒懒洋洋的样子有些可爱,阮少清总是那么一本正经的坐着,离宗云海有些距离。好在某人脸皮够厚,蹭过去以后抱住阮少清的肩,说道:“黑子,今晚你们住下吧,明天休息,一起去骑马怎么样?” “行,我还有几天的假期,祁宏也在医院陪了我这么久闷坏了,出去玩玩也好。”黑楚文摆弄着祁宏的头发,自然又亲密。 祁宏不喜欢骑马,反驳道:“那种事有什么好玩的。啊!我差点忘了,云海,收养手续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去接小磊?” 阮少清一愣,转过头看着宗云海。只见宗云海一脸的紧张,狠狠瞪了一眼祁宏拉着阮少清就往阳台走。阮少清还隐约听见后面的黑楚文小声对祁宏说:“你又使坏。” “是他最近太过分,把工作都给我了。” 被宗云海推到了阳台上,见他紧张兮兮的把门关好,一副局促的样子面对自己。阮少清叹了口气,问:“为什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我,我看那孩子太可怜了。一个亲人都没有,孩子小,可他没过错,你要是真不愿意,我……” “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就只能把孩子寄养在谁的家里,也许是铁众吧,他要当爸爸了,照顾两个孩子……” 阮少清对准他的额头就拍了下去,叱道:“云海,这事你是怎么说服祁宏的?” 维尔心里苦的,靠在阮少清的身上就说:“难啊,祁宏死都不答应。说担心小磊长大后会报复我们。我没想那么远,等孩子长大后我会告诉他所有的事,如何选择,是孩子的权利。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不同意。” 阮少清噗嗤笑了,告诉他:“我喜欢孩子。” “嗯,那就好。孩子会改姓,跟我姓宗。我给取了新名字,宗少磊” “宗少磊,不错的名字。这么说,小磊是我们俩的儿子啊。” “你说说啊少清,咱们俩都有孩子了,就干脆去国外结婚吧。” 阮少清如遭雷击!定定的看着眼前诚心诚意的人…… “你开什么我玩笑?” 维尔抱着阮少清,在他耳边轻语:“不是玩笑,只要是我能给你的,我都想给你。我没有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天空上繁星闪烁,夜风虽冷却吹不进暖融融的心。院子里的兄弟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客厅里的黑楚文警告祁宏:“你废话太多”就把人抱起来进了客房。屋顶一片积雪掉在了脚下,恍惚中,阮少清只记得自己抱住了宗云海,说了句:“好”。 深夜的卧室里,阮少清疲惫的睡去,身边的人不知道何时离开的,正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 “你小子就知道享受,赶紧把抢劫案那一票人的行踪查出来。”电话里,付康林有点火大。 “你还真把我当卧底神探了?这都快一年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种树去?” “我倒是想回去,又被押着连任了。” “那票人不是道上混的,我不管。你自己去想办法吧。” “维尔!” 维尔拿着电话沉了许久,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突然笑着说:“从今后,我就是宗云海。” 旭日东升,这四个本打算去骑马的人谁都没起来。宗云海躺在被窝里抱着阮少清连蹭带扭,搞的阮少清没多久就被撩拨的有了感觉。气恼他做了大半夜还不知足,使劲推了一把就说:“你控制点。” “我要。” “我不要。” “乖,只做一次。” “哪次你说话算数了?” “今天肯定算。” “骗人!啊,你把手拿出去!” “别动,这骑马也讲究配合。” 嗯!在阮少清恼羞成怒的时候,已经被趁虚而入了。心里不免怀疑啊,昨天晚上是着了什么魔竟然答应他的求婚?正要推开他,突然被咬住了耳朵,听着他每天都会说的“我爱你”像是小虫子钻啊钻钻进了心里边,这身子上的劲就泄了。 宗云海这个男人,真的像一把利刃,刺进他的身,也刺中了他的心。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拔出去。 完结 ━━━━━━━━━━━━━━━━━━━━━━━━━━━━━━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手机下载http://m.wxia.net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