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手机下载http://m.wxia.net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书名:异世农家 作者:浪花点点 文案:   唐安文日子过的好好的,眼看着就要结婚了,却莫名其妙就穿了。穿就穿了,可是他偏偏还穿成个傻子,这傻子身体不好,还命不久矣,活不了多久了。   更让唐安文无法接受的是,这傻子的老婆居然还是男的,真真是让他接受无能,最最糟糕的是,虎毒不食子,这傻子的爹娘却要把他们一家四口赶出去。   唐安文看着为他下跪的男人,最后一咬牙,他还就不信了,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四好青年,还能养不活这三个人了。   这条命原本就不是他的,现在既然被他偷来了,那他好歹也该有些回报不是……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情有独钟      ☆、第一章      唐安文与一群伙伴喝了酒,今天他特别开心,房子的首付终于筹齐了,他准备等情人节就和女朋友求婚,这可是他多年的梦想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就快实现了,若不是丈母娘一直不松口,他孩子大概也能打酱油了吧。   “安文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去,”喝的醉醺醺的朋友在路边上朝着唐安文打了个招呼,就往出租车里钻,嘴里还咕哝着,好好的普通人不要,偏偏要什么白富美,该你累死累活到现在才能成家,哪里像他们,孩子都几岁了,好日子都过了好几年。   “知道了,我抽支烟就走,到家给打个电话,别给丢了,不然嫂子可不会放过我,”唐安文笑道挥了下手。   靠在路灯边上,唐安文掏出烟点上,深深的吸了口,微微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难怪有人说婚前恐惧症,他这还没有求婚就已经有些症状,明明这就是他想要的,但是却无端端的让他有些烦恼,明明没有什么可以烦恼的了。   也不知道小丽会不会答应他的求婚,不过他们拍拖这么多年,感情也很稳定,结婚也是水到渠成的。唐安文想到这里,丢掉吸了几口的烟,就快要和小丽成家了,孩子的事也要提上日程,这烟必须戒掉,他不能让小丽和孩子跟着抽二手烟,好在他烟瘾也不是很大,戒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走下马路,唐安文脚撵向被他丢弃的烟蒂,就准备拦车。   抬头,明亮晃眼的车前灯,唐安文反应过来车子是朝着他冲来的,但是这关键的时刻,他浑身僵硬冰凉,完全无法动弹。   “嘭,”的一声,唐安文眼前一片猩红,接着陷入黑暗,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也不怎么疼,在心里骂了句操。怎么就没有避开,明明还有好几米,怎么就被撞倒了。   这下完了,要是身体缺了那点,就小丽追求完美的性格,唐安文觉得幸福的生活离他越来越远,他发誓只要这次好好的,这辈子他都戒烟戒酒。   唐安文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等他有感觉的时候,耳边先是听到一声软糯糯喊爹爹的声音,接着就是闹哄哄的,大人小孩的各种声音,也不知道他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哪里,怎么会这么吵,简直像是在菜市场。   “果果不要吵爹爹,快吃饭,”坐在父亲另外一边的唐豆对弟弟说的。   “要喂喂的,”四岁的可爱宝宝唐果张嘴任性的说道。   “吃饭饭、不、说话,”坐在糖果另外一边的高大男人说道,伸手夹了一块鸡蛋喂进小儿子的嘴里,接着就没有在见男子说过话,只是他时不时就夹菜放在坐在两个孩子中间男人的碗中,也时不时的夹一筷子给终于乖乖吃饭的小儿子。   唐安文逐渐有了感觉,他感觉犹如做梦一般,恍恍惚惚间,他看到一张长桌子上围满了人,大人小孩,一个个都快速的夹菜吃碗里的糊糊,啃手里的窝头,还兼说话完全不会噎着,简直像饿死鬼投胎,牢里放出来的,满满一大盘韭菜炒鸡蛋,在他眨巴了几下眼睛后盘子就空了。   很快桌子上连咸菜盘子也空了,两个孩子已经吃饱,哥哥糖豆带着弟弟糖果去擦嘴了。   唐安文感觉他自己低头看着空掉的碗,然后又去看盛糊糊的小瓷缸,显然唐安文知道他还没有吃饱,他还想吃,不过瓷缸早已没有糊糊了。其他人吃东西都非常快,只有他拿着个勺子吃的慢条斯理的,小瓷缸里的糊糊就那么多,每个人多勺那么一点,瓷缸里的糊糊也就干净了,他能吃的饱才怪。   “还要,”唐安文听到自己的嘴里吐出这个两个字,接着转头看向身边高大的男人。   男人听到唐安文的话,他停下还在吃的动作,拿掉唐安文面前的空碗,把面前刚才盛的几乎没有动的碗放在唐安文面前,又把只掰掉一半的窝窝头递到唐安文手中。   唐安文一点也不想接,窝头虽然是掰开吃的,可是这碗里的东西却实实在在被人边上这个男人吃过,他可没有吃别人剩下的习惯,可惜身体不由他控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拿起勺子,舀起来一口一口的吃,唐安文依然认为他在做梦,不过这梦也忒奇怪了,居然让他吃别人剩下的。   “木风阿文少吃点饿不坏,他又不干活,你每天干这么多活,应该多吃些,”宋云惜看着总把一份吃食让给唐安文的木风说道。   男人看了宋云惜一眼,只是笑笑却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的擦去唐安文黏在嘴角的粗米糊糊。   “他一个傻子吃这么多干嘛,又干不了活,完全帮不上家里什么忙,我看他身子好的很,根本不用买什么汤药,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哥么陆欣瞪了一眼依然吃的开心的人。   “你少说一句,阿文生病了才吃药,平时又没有给买汤药,”眼角有着皱纹的大哥瞧了一眼自家的媳妇说了一句,最近他媳妇总是针对三弟,可三弟这样,木风已经够苦了,木风对三弟咋样他都瞧在眼里,这些年若不是木风,他三弟也熬不到现在。   “傻子,你才傻子,”唐安文听着嘴里吐出的话,恨不得一脑门撞墙,果然真的是个傻子,要不然用的着回嘴吗。   难怪他说刚才居然没有一个人理他,原来他在,梦中的角色是个傻子,而他身边这个人应该是他妻子的角色,另外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孩,应该也是他的孩子,其他几个大概都是兄弟什么的角色。   这梦也真是太奇怪了,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唐安文希望能快点清醒过来,他已经发现这梦实在太诡异了,他已经有一种发毛的恐惧。   “傻瓜说什么,有种在说一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大哥么陆欣在听到从傻子嘴里的话后凶悍的叫到,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少年在听到他阿姆的话后,马上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唐安文。   木风看到少年瞪着唐安文,他的身子立刻就靠近还在专心吃饭的人,看来这几天他要小心一些,不然阿文又要给欺负了,这事最近也不是一两次了,看来大哥他们是越来越容不下他们一家了。   唐安文听到有人吼他,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在看到少年用凶悍的眼神盯着他的时候,他更是怕了,往木风的身边缩了缩,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唐安文非常想让自己别哭,他想擦干眼泪,站起来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娘们兮兮的男人,一个死人妖居然还敢吼他,要是平时他早已拳头过去了,要知道他唐安文虽然当了很多年的文明人,想当初在学校时也是打架能手,还真没有几个人敢惹他。   “够了,吃完饭就去干活,都闲的慌是不是,”老爷子唐德全大吼了一声,旱烟袋在桌子上敲的震天响。   原本坐着看热闹的几个都快速的离开,木风也带着满脸泪珠的人离开了堂屋,他很想对着那骂阿文的人说几句,可是他说话结巴,每次也说不过那大哥么,最终木风依然把所有的话吞下肚子,谁让他们一家要依靠着这个家,只要阿文能好好的,他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   “豆儿、要、要看着、看着、你爹爹……”木风在把唐安文带回房间后,对着大儿子说的。   唐豆很乖巧懂事,他在木风还没有说完就明白了,小家伙仰起头说道:“阿姆我知道,我会看着爹爹和弟弟的,不让他们出去的。”   木风点点头,伸手揉揉大儿子的脑袋,又在小儿子的脸蛋上亲了亲,拍了拍坐在床沿还在生闷气的傻子,这才起身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洗碗洗衣服今天还要上山砍柴,地里也要拔草了,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哄着阿文,希望今年的收成能够好点,这样日子总能好过一些。   唐安文看着叹口气离开的男人,他知道男人有很多话想说,不过男人应该有些结巴,所以男人更多的是沉默。   刚才握着他的手很紧很紧,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非常紧张他,现在居然让一个六岁的孩子看着他这个父亲,好吧虽然很奇怪,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他现在出了这个房间,很可能就会被某些人欺负,毕竟现在他是个傻子,没有什么反抗能力,那个男人担心也是正常的。   唐安文有些想不明白,一个傻子而已,那个叫木风的男人,何必这么紧张,真是太不合理了。   看着脚边两个小孩玩耍起来,好吧,唐安文已经明白了,梦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合逻辑,没有女人,男人也可以生孩子,一个结巴爱上一个傻子也再正常不过。   唐安文看着自己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还在和弟弟玩耍的唐豆马上叫了声爹爹来一起玩,这傻子果然屁颠屁颠走到两孩子身边,小凳子上放着几个小沙包,父子三人玩起了抛接沙包的游戏。   唐安文黑着脸,果然是傻子,他是什么梦不好做,居然梦到自己变成个傻子,真是够可以的,难道真是婚前恐惧症不成,这不都是女人才患的吗?唐安文脑门上瞬间出现三道黑线。   ☆、院中闹剧   一晃眼这傻子就和两个孩子玩了好一会儿,唐安文眼角直抽,这傻子看来是很喜欢这两个小孩,一点都没有因为游戏枯燥而烦躁。   傻子还时不时的去摸一下,捏一下小儿子的脸蛋耳朵,眼看着小沙包要掉地上,也会跟着小儿子一起惊呼紧张,唐安文认为这傻子倒是也没有全傻,智力大约也就在五六岁左右。   唐豆看看沉浸在游戏中的爹爹和弟弟,他拍拍弟弟胖乎乎的小手说道:“弟弟你陪着爹爹,不要让爹爹跑出去,哥哥去打猪草去,很快就回来的,知道吗。”   唐果正和他爹爹玩的起劲,朝着他哥哥点点小脑袋含含糊糊的答了一句“记、记到了”,就不在理会他大哥。   唐豆看着弟弟一会儿,他有些心疼弟弟,平时没有人正正经经的教弟弟讲话,弟弟说话总是含含糊糊的,阿姆很担心弟弟也会结巴,现在基本上都不在弟弟面前讲话,他很想教弟弟说话,但是弟弟总光顾着玩耍不肯跟他学,别的孩子四岁了总能说清楚话,但是他弟弟总学不好。   唐豆无奈的看了他弟弟一眼,弟弟还小,阿姆说以后会好的,他也相信。   唐豆走到墙角提起对他来说略显大的背篓,都已经到屁股下面了,他每天都要打一背篓的猪草,不然就会被大伯么他们说一家子光吃饭不干活。   出门口前糖豆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回头对弟弟再次嘱咐道:“知道就别忘记了,可不能带爹爹跑出去的,”说完这句,看着弟弟再次点头,糖豆才略微放心的离开打猪草。   糖果略有些不耐,哥哥也真是的,每次都说个没完。平时他也是留在家中陪着爹爹的,今天爹爹和大伯么吵架了,如果爹爹出去一定会被大伯么他们挤兑,还有大伯么家的大哥哥们也会挖苦他,唐果非常不喜欢大伯么和二伯么一家,还是四叔么对他最好。   在唐豆离开屋子后,唐安文才明白过来唐果那句记得了,说的是知道了,他有些心疼这孩子,都四岁了,不但口齿不清,还有结巴的趋势,这一家四口真是够可怜的,尤其还要被这家中其他人欺负。   在糖豆离开后,糖果又和傻子玩了好一会儿的小沙包,接着他们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些吵闹声。   糖果放下手里的小沙包,尽管他很好奇院子里发生什么,但是在看到爹爹高兴的捡起他放下的小沙包,唐豆最后还是抵挡住了诱惑,乖乖的陪着爹爹玩小沙包。   傻子大约看出小儿子的心不在焉,而且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响,他大约觉得沙包不好玩了,带着好奇心,傻子站起来准备去门口看看。   见到傻子站起来,糖果连忙也站起来跟上,他心里想着这可不是他要带爹爹出去,是爹爹自己想出去的,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他也很喜欢玩很喜欢看热闹。   不过糖豆一点也不喜欢打猪草,有一次他跟着哥哥去过,天气很冷,草也不好拔,草叶子还把手割破了,害他疼了好久,一点也不好玩,所以之他哥哥去打猪草,他再也不吵着跟去了。   在傻子打开门后,糖果拉住他爹爹,两父子坐在门槛上,看着闹哄哄的院子。   唐安文看到早上那个替他说话的男人,这个人应该是这身体的大哥。   那个拉着男人的人妖应该就是他的媳妇,只见那死人妖絮絮叨叨的说着大哥儿和儿子长大了,大哥儿该嫁了,要准备嫁妆,嫁妆少了会被婆家看不起。儿子也已经十五了,是该娶媳妇的时候,该多准备些银子,不然这个家就维持不下去了。   “孩子他爹你也说一句啊,我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养着一家子好吃懒做的,”大伯么陆欣突然拔高了声音叫道。   他看着傻子带着他儿子老神在在的坐在门槛后,怒气瞬间就蹭蹭的上来,一个傻子带着两个孩子,居然还要他们白养着,眼看着孩子都长大了,要嫁的要娶的,他们凭什么还养着这一家光吃不做,还要经常抓药的傻子。   “陆欣你说的对啊,我家小子眼揪着就快十七了,现在却连个媳妇影子都没有,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是他阿姆了,”二伯么陈芳听到陆欣起了话头,马上就抓住自家男人唐安宝啐嘴道。   不是他讨厌三弟一家,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家里没有道理还养着白吃白喝的四张嘴,尤其这傻子三叔还身体不好,经常要生病抓药,这都还不是最主要的,大夫都说了依着这傻子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撑不过几年。   若是这傻子双手一撒,这木风还不得再嫁,那两个孩子还指不定得要家里贴多少嫁妆,他们现在孩子都大了,哪家不需要花钱,哪里有闲钱去白养傻子的孩子,最好就是在傻子死前,把这一家子弄出去。   唐安富眼看着自家媳妇陆欣说话是越来越难听,他皱眉马上低声呵斥道:“说什么有的没有的,我们家就这个状况,三弟身体是不好,可他是我弟弟,还能把他们一家赶出去饿死不成。”   他也是没法子,可是爹爹和阿姆死活不肯分家另过,他能怎么办,难道还要他和自己的亲爹亲阿姆吵,被人笑话是不孝子吗?   唐安文正听的津津有味,这一家子还真跟演戏似的,在电视里都不见的能看到。   “你给我闭嘴,”这突然的一声大吼把唐安文吓了一大跳,他转头却是那位二哥在吼他媳妇,这二哥的媳妇并没有那位死人妖好看,长得普普通通,在被他二哥吼了一声后,眼泪吧啦吧啦的就掉了下来,却不敢在对着他二哥说什么,看来这位二哥治家非常严格。   陈芳在被骂后,狠狠的瞪了坐在门槛上还在傻笑的傻子,越看就越来气,就傻子这几年来的汤药费,都足够他儿子娶两个儿媳妇了。   唐安文坐在门槛无辜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这可真不关他的事,瞪他有屁用,又不是他骂的。   见到爹爹被迁怒,唐果果断的想拉他爹爹回屋子,但是傻子似乎对这些吵闹很感兴趣,怎么都不肯跟小儿子回屋子,任由糖果怎么拉他,他都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门槛上,虽然他是傻子,但是该有的力气都还在,若是不愿意走,才四岁的糖果是不可能拉的动他的。   “二、二伯伯,”糖果看着走向他的唐安宝却生生的叫了一声。   “糖果乖,看着你爹爹知道吗,二伯和你大伯去镇上做活计,等赚了钱给你买糖葫芦,”二伯唐安宝拍拍糖果的脑袋,低叹一声说道。   说道他这三弟,他挺心酸的,以前的三弟聪明俊俏,每个人都看好三弟,都相信三弟将来是会有出息的。   可偏偏这三弟就出乎了他们的预料,直接傻了,为了这三弟家里已经花费了不少,但是三弟总归是他三弟,他不可能真把三弟赶出去的。   在糖果点头中,大哥唐安富略有些不耐烦的叫了一声唐安宝,在不走就要迟了,他们弄点活计不容易。   院子很快就冷清了下来,唐安文看着傻子无聊的看看院子,这才慢吞吞的起来,朝着院子的一角走去,唐果亦步亦趋的跟着,深怕他没有跟着爹爹,爹爹就被摔着碰着,若是爹爹受伤了,阿姆就会伤心会难过,他不想看到阿姆难过,阿姆是家里最最疼他的人。   放完水提上裤子,傻子恍恍惚惚的带着屁股后面的糖果往房间走去,这傻子倒是很听话,一点也没有要离开院子出去的意思。唐安文感觉相当奇怪,他无聊的观察着院子,这个家真的忒穷了,院子里除了一个大水缸和几块石头外,还有一些木柴和农具,其它什么都没有,真是干干净净的。   傻子刚要进屋子前,只见吃饭时和木风说话的人向他走来,唐安文能看出来这人对这傻子倒是没有敌意,眼神却带着一丝丝的忧郁,不过唐安文能看出对方的情况比他们都要好很多,至少对方身上穿的衣服和带着的饰品都比较好。   很快唐安文就知道他是谁了,因为糖果喊了一声含糊的:“四叔么么。”   这人唐安文估计是他弟弟的媳妇,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那位弟弟,应该是外出没有回来。   “傻子坐下我们说说话,小糖果到四叔么这里来,”宋云惜对软糯糯的小糖果说道,他很喜欢很喜欢这个白白胖胖的小不点,又可爱又干净,可惜就是说话含糊不清,他倒是有些担心这么可爱的孩子若是结巴了,那木风肯定会很难过。   宋云惜很少佩服一个人,但是对于木风,他是打从心底了佩服的,这人自从嫁给傻子以后,真的是对傻子很好,宋云惜相信就算是亲爹亲阿姆也做不到这么好,而木风却是数年如一日的把这傻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傻子对于有人陪着说话非常高兴,在宋云惜招呼他的时候,他就乖乖的坐在屋前的石头上,等着宋云惜和他说话。   “咳,唐安文真不知道你是幸还是不幸,你说你一个颇有些前途的人怎么就傻了,偏偏就是傻了,居然也能娶到一个这么疼你的人,”宋云惜有些感慨的说道,这家伙其实也还挺幸运的,不然没有人照顾,就唐安文这样破败的身体,根本活不了多久。   唐安文觉得傻子其实也不是特别傻,至少知道什么人对他好,什么人对他不好,在宋云惜说完后,他就听到傻子也开口了:“木风好,好……”   “你这傻子,也知道木风对你好,那以后可要乖巧点,不管谁说你什么都不要回嘴。你那大哥么和二哥么巴不得找到点借口把你们一家撵出去,你可千万别犯混,让木风难做。”宋云惜哼了一声说道。   “木风、木风……”傻子高兴的重复着木风的名字,知道宋云惜是在和他谈论那个对他好的人,唐安文觉得现在这傻子有些兴奋过头了。   “你啊!真是傻子,那两家都想把你们一家赶出去,怎么就没有想到把我和你四弟赶出去,还不是看你四弟赚的钱多,每个月五贯都给了家里,全补贴给他们了,每家都有四五张嘴,现在家里的活那样不是木风干的,真要把你们赶出去,没有木风我看他们要怎么过活。”宋云惜不屑却又气愤的说道。   ☆、梦醒时分   宋云惜对着傻子说教了一番,又交代了糖果几句才感觉心里舒服了一些,这才松开糖果离开,他心里压抑了很久,也就能和傻子说说这些话。傻子这样无忧无虑的,其实挺让宋云惜羡慕的。   傻子看着宋云惜离开,院子有些空荡荡的,他觉得有些无聊,这才跟着糖果回屋里去,其实唐安文很想到院子外面去看看,可惜傻子并不听他指挥,他只能乖乖的随着傻子回屋。   又过了一会儿,却是听到木风和糖豆的声音,唐安文感觉傻子略带兴奋的跑出屋子,只见木风手里提着一个大竹篮,篮子里面堆满了衣服,衣服虽然被拧过水,但是毕竟不是现代的洗衣机,竹篮子里依旧淅淅沥沥的滴着水。   “木风……木风……”傻子高兴的叫到,一边跑到木风身边,想要动手帮忙,唐安文还是认为这傻子只会越帮越忙。   木风看了看跟在唐安文身后的小儿子,他没有开口和唐安文说话,在看到唐安文浑身依然干干净净的,知道他不在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人欺负唐安文,至于言语上的侮辱,阿文也听不懂,木风也就当没有听见。   木风从屋檐下拿出竹支架,三角的竹支架支起长竹竿,糖豆已经拖过来一个破旧的木盆,木风捡起一件衣服再次拧水,接着抖了两下衣服挂了上去。   傻子看着有趣也是跃跃欲试,跟着木风就捡起一件衣服,倒是也拧出了一些水,却没有挤到破木盆中,水直接落在地上,不少直接溅到傻子的鞋子和裤脚上。   木风听到响动马上回头,看着有水沿着唐安文的手腕往衣袖里滑落,他连忙抢过唐安文手里的衣服丢回篮子,拉过自己的衣摆就檫干唐安文的手。   木风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阿文就算弄湿了衣服难受也不会说,以前这样多次,木风就特别注意这些,免得一直等他忙到晚上才发现阿文衣袖都湿透了,阿文身子本来就不好,这样就更加容易生病。   就在木风不知道如何当着小儿子面前开口的时候,就听到宋云惜的声音:“傻子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帮糖豆喂鸡啊。”宋云惜说完弯腰捡起衣服拧干,帮着木风一起挂衣服。   木风看着被小儿子拉着走远的唐安文朝着宋云惜说了一句谢谢。   “谢什么,这个家也就你们两个性子比较好,”宋云惜笑着说道,若是没有了这傻子和木风,他呆在这里会压抑死的,不会下蛋的母鸡,怎么傻子都能有孩子,偏偏他却求都求不来一个孩子,若不是他姆家不错,这个家还要靠着,这里早已没有他立足的地方。   糖豆抓了一把猪草丢些在鸡笼里,接着就把猪草倒入猪圈,他们家养了两头黑猪,这两头黑猪全靠猪草和洗碗水喂食,挺瘦的。打猪草的只有三个,其中一个是他,另外还有大伯家九岁的哥儿唐杏,还有一个是二伯家八岁的小子唐景其,今天要不然阿姆帮忙拔草,他还要一些时间才能打满一背篓。   糖豆看到弟弟拉着爹爹过来,他从背篓底捡起几根青草递给爹爹和弟弟。   唐安文看着傻子和糖果拿着几根青草蹲在鸡笼边,鸡笼里的五六只小鸡很快跑了出来,互相啄食着两人手里的青草,看来这两人经常这样喂鸡。   木风挂好衣服,他把破木盆的水倒在院外,竹篮和破木盆放回屋檐底下。   宋云惜看着还蹲在远处喂鸡的父子张嘴道:“傻子木风在等你,赶紧过来。”   傻子听到木风两字,马上拉起唐果朝着木风走过来,木风手里已经拿着一个小篮子,里面放了些针线。   很快他们一家就跟着宋云惜来到堂屋,堂屋里已经围坐了一群人,唐安文想着难怪他说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原来全都围到这里来了。   “傻子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赶紧坐下,唐豆四叔么今天教你绣梅花,唐果今天你可不要在把手给扎了,”宋云惜朝着几人说道。   唐安文看到老太太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傻子哥哥那两位倒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没有出口。   现在家里男人出去了,小子去当学徒了,这里还真没有一个是干的过木风的,家里没有男人,他们都把木风当男人使,砍柴挑水劈材都是木风的活。   唐安文能看出那几个手巧的就在绣荷包,而手劲大的做不好细活的就纳鞋底,木风和二伯家的,还有那位眼神不好的老太太,其他几个有在绣的,也有在学的。   傻子手里被木风放了一个纳了一半的鞋底,乖巧安静的慢慢穿针引线,那速度慢的人神共愤,唐果捏着个小荷包皱着眉头沉思状。   唐安文无聊的四处观察,他能看出木风手劲最大,纳鞋底的速度也快,起码是二伯那位的两倍,唐豆虽然年纪小,但是绣的却是有模有样的非常不错,宋云惜应该是这里所有绣花的师傅。   木风很快就纳好了一只鞋底,他看了一眼慢悠悠的唐安文,知道有宋云惜看着不会出什么事,这才站起高大的身子,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得去做饭。   中午的饭和早上一样,就是少了一个韭菜炒蛋,唐安文知道早上那个蛋是因为被那只鸡踩裂了缝才允许吃掉,对这个家来说这个蛋是最近比较好的吃食了,唐安文看着傻子用勺子搅拌着碗里的糊糊,他想着傻子大约是吃腻了这东西。   吃过饭傻子和唐果被木风哄上床睡午觉,唐安文听到木风说要去砍柴,他知道后啐了一句,这个家里其他人都死光了,怎么什么事都木风一个人做,重活也好,轻活也好,木风这家伙怎么就不知道歇一下。   等傻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傻子慢吞吞的穿好衣服,又把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唐果弄起来,幸好小家伙知道自己穿衣服,要不然唐安文真怕傻子会把孩子弄生病了。   傻子带着唐果去放完水,在叫了几声木风没有回应后,他带着儿子朝着门口走去,大约是要去找木风。   眼看着傻子就要出了院子,唐安文耳边响起宋云惜的叫声,“傻子你要找木风吗,他下地拔草去了,唐豆你带你爹爹过去,他大概想出去走走。”   很快唐安文就看到从堂屋里跑出来的唐豆,唐安文想着这小子跟着木风砍完柴又去绣花了,想想那小家伙绣的这么好,大约也是勤快练出来的。   傻子跟着大儿子的后面走着,唐安文觉得唐豆像溜狗一般,每天可能都要带着这傻子出去转一圈。   十多分钟后,唐安文跟着唐豆来到一块田间,只见木风半蹲在麦田间拔草,田埂上东一把西一把的放着杂草。   傻子看到木风高兴的哇哇叫,木风听到响动站了起来,就看到两个儿子和阿文都过来,这两天都没有时间带阿文出来走走,阿文应该也忍不住要跑出来玩了。这块田他已经拔了两天,就剩下一小片没有拔,很快就能拔好了。   “阿文,”木风叫了一声,这两个字犹如与生俱来般,从来都不结巴。   木风大步走了出来,阿文来了他没法子在干活,时间也不早了,剩下的明天在拔就好,要不然阿文能把麦苗都给一起拔了,这以前可是发生过的,木风可不想精心照顾的麦苗被阿文给糟蹋了,真被拔了那他前面的力气不是白花了。   去年收成很不好,稻谷没收完就下了几场大雨,他也在那个时节失去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半年又干旱的厉害,地里的收成更差,现在家里的粮食不多了,省着点还是能够撑到粮食收获的。   “爹爹你别跟着阿姆,那里是河,水可冷了,”唐豆连忙拉住想要靠近小河边的爹爹,二月中旬的天气并不暖和,水虽然不在冰冷刺骨,但是也不会有多暖和。   木风三两下洗干净手,他拉着唐安文带着两个小不点,朝着菜地走去,木风让唐安文拔了三个大白萝卜,因为这个傻子很高兴,木风又拔了一颗大白菜,这才带着这一大两下回家。   傻子一只手一颗萝卜摇晃着跟着木风朝家里走去,他心里高兴,甚至哼起了歌,虽然没人听的懂,但是木风还是很高兴,甚至夸奖了傻子,傻子为此更高兴了。   晚饭依然没有任何的油水,不过却不是糊糊了,而是疙瘩,原料也应该和早上的那东西一样,褐色的,疙瘩其实不多,碗里更多的还是白菜和萝卜,傻子显然比较喜欢吃这个,晚饭他吃的挺快,倒让他多盛了半碗。   吃了饭傻子看着木风洗好碗,又烧了大锅的热水,木风回房端了木盆装了水,唐安文看着木风给两个孩子洗了脸,又换了木盆用洗脸的水洗了脚,唐果挠着唐豆的痒痒,却又挠不过他哥,唐果咯咯笑的钻进被窝中里,嘴里含含糊糊的大叫着阿姆救命。   木风伸手拍了拍唐果的小屁屁,小家伙才乖乖缩进哥哥的怀里。傻子跟着木风倒了脏水,到了厨房锅里的热水已经被用完,木风又烧了一锅,端回房间后,木风帮傻子洗了脸和手。   在木风洗脸的时候,傻子已经乖乖的端坐在床沿,等着木风给他洗脚。   唐安文看着低头认真给傻子洗脚的人,傻子双脚白嫩皮肤也不错,在木风刮过傻子脚心的时候,傻子笑了出来。   “开、开心吧,”木风抬头轻声说道,小儿子已经睡着了,木风也敢开口说话了,也只有安文从来不会嫌弃他是个结巴。   “哈哈……啊哈……”傻子脚底蹭过木风粗糙的大手时痒痒的直笑,他挣开被木风握住的脚丫,好玩似的把脚趾递到木风的嘴唇上。   木风看了一眼笑的开心的人,张嘴就含住眼前的脚尖,软软滑腻的舌头扫过脚尖,惹的傻子直笑。   唐安文心底一颤,那麻痒的感觉直冲脑际,让他浑身一个激灵,那种恐怖的感觉,让唐安文再也没有心思当一个旁观者。   这一刻,他完全蒙了,那样的感觉,梦中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真实的感觉,难道这不是梦中吗?唐安文终于开始怀疑这一切了,难道他现在是附身在某个古人身上,这些猜想都让唐安文浑身发寒,犹如坠入冰窖。   而傻子因为脚尖痒痒,咯咯笑的钻进被窝中躲了起来,任由木风怎么唤他的名字,他都死活不肯露出脑袋,木风摇摇头伸手拉好被子,免得阿文闷死自己,他这才坐在床沿开始洗脚。   ☆、贞操必须保卫   唐安文趟在床上,还未想个明白,却感觉被窝一凉,抬头就看到木风双手撑着身子压在他身上。   唐安文惊恐的发现木风正在解他的衣服,他眼睁睁的看着木风低头,软弱的唇扫过那敏感的脖子,犹如微风扫过心田,这傻子的身体敏感之极,在木风的动作下已经蠢蠢欲动,这却不是现在的唐安文想要的。   木风见阿文有些奇怪,他并没有在意,想当年阿文基本什么都不会,他犹如教刚出生的稚儿一般,一点一点手把手的教会了阿文吃饭穿衣喝水,这几年有孩子陪着阿文已经好了很多,木风总是信心十足,他相信阿文总有一天会清醒过来的,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   木风的动作越来越下,唐安文眼看着内1裤被拉下,就在木风的吻要落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唐安文终于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小兄弟,另外一只手抵在木风的胸口,拒绝了木风的进一步动作,内心里也无比庆幸,还好,还来得及。   “怎、怎么、了,阿文,”木风看着浑身透着粉色,却捂着下面羞答答的人说道,阿文今天有些奇怪,不过会害羞了,这是好事,说明阿文离好起来又近了一步。   “不要,累,累……”唐安文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老天爷,傻子这身子对这事早已习惯,如果木风在挑逗一下,唐安文觉得他这辈子的贞操就要丢在一个男人身上,就算这傻子喜欢男人,可是他唐安文对一个男人埋头给他做这种事真是不太能够接受。   木风听到阿文的回答,看着害羞的闭上眼睛面色绯红的人,看来阿文不知道什么原因难为情的样子,他也没有勉强,伸手揉揉安文的脑袋道:“累、累了,那那、睡、睡吧。”   木风说完吹灭了床头上的油灯,他伸手把唐安文拉到怀里,轻拍了几下唐安文的背,一天到晚他有很多活早已累了,很快木风就发出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黑暗中只有唐安文眼睛睁的大大,趁着还能控制身体,唐安文在自己腿上拧了一把,疼的他差点跳起来,这不是梦,不是梦,他该怎么办。   迷迷糊糊间唐安文睡过去,他的脑子里被塞进来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唐安文是被木风起床的声响吵醒的,他张开眼睛天还未亮,倒是有几声狗吠。木风察觉到吵醒了安文,他低头在唐安文的脸上亲了一下,又给唐安文压了压被角,才说了一句吵醒你了,在睡一会儿吧,当然木风说的总是断断续续的,唐安文却也能在这些话语中感觉到木风的浓浓关怀。   院子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声,很快就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院子传来倒水的声音,唐安文知道木风挑水回来,那么一口大缸,也不知道要挑几次才满。   唐家有四兄弟,父亲唐德全,阿姆唐和。大哥唐安富三十四,媳妇叫陆欣三十三,孩子五个,两个哥儿三个小子;大哥儿唐菊十六岁,二哥儿唐杏九岁,大儿子唐景阳十五岁,二儿子唐景秋十二岁,小儿子唐景睿五岁。   二哥唐安宝三十二岁,媳妇陈芳同岁,他们有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哥儿;大儿子唐景慧,二儿子唐景升,小儿子唐景其八岁,小哥儿唐夏。   这傻子和木风就两个小哥儿,六岁的唐豆和四岁的唐果,四弟唐安贵媳妇宋云惜,目前还没有孩子。   天色逐渐的亮起来,院子也安静下来,唐安文眯了一会儿就睡不着,天气还是很冷,他也不想起床,虽然现在脑子里多出一些傻子的记忆,但是对他现在的状况却没有太多的帮助,而且身体依然不太受他控制。   唐安文心里那个悔恨啊,他这是穿了,怎么就穿了,他就惨死在小小的一个烟蒂上,若不是他低头踩烟蒂,怎么会没有发现车子冲过来,若不是他喝多了些酒,他怎么就会反应不过来,明明就是一步的事,只要他稍微往边上一点,那车就撞不到他了,唐安文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在碰烟和酒,这两样东西真是害人不浅。   抛开那些不在想,既来之则安之,想多了也没用,既然还活着,他就不可能轻易自杀,那就继续活下去,他自我安慰的想着总比真死了好点。   现在的他就是傻子,傻子也就是他,算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更认为现在的他并不单单只是唐安文的灵魂,很可能这傻子三魂七魄中掉了某一些东西,而他就是那某些东西,两人互补之下,最后的结果就造成了他的灵魂和傻子的灵魂开始融合。   唐安文转头就看向小床,两个孩子还在睡觉,房间里东西不多,一张大床一张小床,大床小床的中间有张小桌子,桌子上放着油灯茶壶和几个竹杯,靠着墙壁还有个木柜子,除了这些这间屋子在没有其他了。   “阿姆、阿姆爹爹醒了,”唐豆后看到唐安文正盯着他瞧,马上大声叫道,平日里爹爹若是一醒,要马上就穿衣服起来,不然就会乱动着凉,所以唐豆每天张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他爹爹醒来没有。   很快就传来脚步声,接着木风推开房门,唐安文任由木风帮他穿衣拉他起来,接着穿鞋子。   帮唐安文穿好,木风给两个孩子压了压被角,让两个孩子在睡一会儿,这才拉着唐安文离开,免得阿文吵着两个孩子睡觉。   唐安文跟在木风后面,厨房里窝头已经蒸熟散发着香味,木风揭开笼屉的盖子,拿起一个很小的褐色窝头,拿着吹了吹,这才塞进唐安文嘴里,唐安文已经能够感觉到肚子饿了,他三两口就咽下木风偷着给他吃的窝头。   安排唐安文坐下,木风才开始揭开大锅盖,锅中大半锅的水已经沸腾,木风把小瓷缸里的褐色粉糊倒入沸水中,一边倒还一边搅拌,锅中的粉糊在唐安文的眼中逐渐的浓稠起来。   刚才唐豆那一声阿姆好像起床的信号一般,院子里很快传来各种响动,这时候木风也准备好早饭,他在给唐安文洗脸后,木风开始把今天要用的柴火劈好。   傻子走回到屋子,唐安文看到唐果已经醒过来了,唐豆只穿了一件上衣,就先给好动的弟弟把衣服穿上。   “果儿你跟着爹爹别乱跑的,”唐豆一边穿衣服一边叫道,任由他爹爹带着弟弟出去,屋外有阿姆在不用担心出事。   吃饭的时候唐安文虽然还不能完全的控制身体,不过却也明白,这两位大伯么和二伯么对着他有着浓浓的恶意,连带着他们的几个孩子对他这个三叔也不是很友善。   今天因为两家的男人都不在,他这两个哥么倒是消停了不少。   傍晚,唐安文没有见过的四弟终于回来了,当时唐安文正眼巴巴的坐在门槛等着木风回来,早上中午吃的都没有什么油水,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昨天唐安文对这身体还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今天,他能感觉到,他的灵魂和傻子的灵魂融合度开始提高,要不然也不会感觉到饿,这滋味可真难受,想他唐安文这辈子都没有尝过如此的饥饿,脑子里除了想吃,再也没有其他。   别人穿越不是主角,就是王八之气大开,而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那就是肉肉肉,他想吃肉,当然唐安文知道这是傻子的思想,但是现在却已经是他的思想。   就在唐安文无限怨念中,院门被推开,唐安文脸上一喜,以为木风回来了,木风回来了就代表做饭,可是当唐安文看到院子走进的人后,他非常的失望,这是傻子记忆中的四弟,并不是木风,木风不回来就没有饭吃。   “三哥你怎么坐在这里,都快流口水了,是不是肚子饿了,木风呢,我今天带了好吃的回来了,等木风回来给你做好吃的打打牙祭,”四弟唐安贵在看到坐在门槛的三哥后走过去,晃了晃手里提着的篮子说道。   唐安文看向篮子,他眼放绿光,里面有一大块猪肉,怎么也得有两三斤,还有一副深红色的猪肝,几跟筒子骨,嘴里口水立马分泌了出来,唐安文想着这傻子看到好吃的,就忍不住了,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想吃的。   傻子看着篮子里的肉,呵呵笑的说着“吃,吃……”。唐安文见到这幅情景,恨不得一头撞死,果然是傻子,他的灵魂什么时候才能和这傻子完全融合,免得看到生肉也一副想要啃一口的样子,实在是有多丢人就多丢人。   唐安贵无奈的看着他三哥说道:“现在还没有烧呢,等木风回来了才能烧给你吃,唐豆快带你爹爹去找阿姆,今天四叔带好吃的来了,今晚我们家吃肉。”   院子里听到今晚吃肉的,大伯家的唐杏和唐景睿,二伯家的唐景其都欢快的跑了,高兴的喊了一声四叔,等着晚上吃一顿肉。   唐豆放下手里的针线,从宋云惜的房间里出来,后面还跟着唐果这个小尾巴,两人叫了一声四叔,唐豆才带着爹爹和弟弟去找阿姆。   木风这时候也回来了,他今天已经把四亩地里的杂草都除了一遍,平时只要经常去看看就成,有草就在拔了,今年雨水丰盛,想来也会是个好年景,希望多收点粮食,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   唐安文三人没走多远,就看到木风手里提着几个萝卜和白菜回来了。   木风看着唐安贵拿回来的东西,他知道这是宋云惜姆家送的,并不是经常,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总会送一些。   今天的晚饭对这个家来说算的上很丰盛,大骨敲碎熬成骨头汤,主食依然是萝卜白菜疙瘩汤,但是因为加了大骨和一些肉末,味道非常香浓。   木风又拿大葱炒了半副猪肝,这副猪肝不小,仅仅半幅就炒了两盘,当然其中大葱肯定不少。   闻着香味,唐果眼巴巴的看着放在灶沿上散发着香味的盘子,他肚子饿了,好想吃啊!   木风把面疙瘩装进大瓷缸里,他端着瓷缸朝堂屋走去,陆欣在看到木风端着瓷缸出来,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开饭了,陈芳正在厨房拿碗筷。不管是在院子里还是在屋子里的人,都快速的朝着厨房集合。   就在这时从厨房里传来唐果的哭声,唐安文满脸焦急,但是他无法控制傻子,只能看着傻子站在唐果身边急的团团转。   厨房里陆欣看着这一幕,一把就伸手拉过他已经傻愣愣的儿子,唐和心肝直颤,好好一盘炒猪肝就这么撒地上了。   木风听到儿子的大哭声,马上从堂屋赶了过来,看着砸在地上的盘子,还有唐果胳膊上的汤汁,他脸色铁青面上带着隐隐的怒气,唐果一直很乖巧,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唐果把盘子砸了,你赶紧带他去换衣服,看手有没有烫去。”陆欣看到走进来的木风叫到。   “这好好的一盘菜就这么撒了,浪费啊,”唐和看着地上的油汪汪的汤汁有些心疼的说道。   唐安文看着木风难看的脸色,怕他打唐果,幸好傻子也知道木风生气了,一把就拉住木风的手,深怕这一巴掌下去,唐果半条命就没有了。   傻子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不、不,果果不……唐安文想说话想解释,急的要命,奈何身体就是不受他控制,只能任由傻子不不的想要表达清楚刚才发生的事。   木风却是明白唐安文的,这个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文了,他知道事情有问题,但有些事,现在的他依然有心无力,能够息事宁人就不闹大,木风并不想起冲突。   “不什么不,一个傻子知道什么,别磨蹭了,在磨蹭菜都凉了,你们不饿我们还要吃,”陆欣说完拉着他儿子,端起另外没有砸碎的盘子就朝着外面走去。   听到陆欣的话,就算木风脾气在好,原本也不过是一盘菜的事,小孩子不小心总归是有的。但是现在陆欣这话实在太难听,木风也火了,他顾不上结巴,马上开口问道:“果、果果,是、是不是你,你。”   “呜呜……呜呜……不、不……不……呜呜……”唐果早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汪汪的委屈的断断续续的说着,但是四岁的唐果还不太会说话,这一哭一紧张,哪里还说的清楚。   宋云惜也听到这边的吵闹声,他走过来就听到陆欣的话,被气的不轻,眼看着陆欣就要拉着唐景睿出去,宋云惜喊了一声站住。   他老早就看陆欣不顺眼,欺负木风和傻子也就算,怎么能连个四岁的孩子也欺负。   虽然事情不大,但是不弄清楚,对唐果的伤害可想而知,唐果本来就胆子小不肯开口说话,这一吓岂不是害的唐果以后更不敢开口了。   ☆、糖果冤枉   唐豆也听到了弟弟的哭声,马上跑了过来,看着地上的碎盘子,看着哭泣的弟弟,他心里特别不好受,又很怕阿姆去揍弟弟,看着他阿姆的目光中带着哀求,弟弟还小不要吓到弟弟。   宋云惜见木风说话艰难,马上替他问出口:“傻子你刚才看到了吗,是谁砸了盘子,别怕,这里有我和木风,没有人敢欺负你和唐果的。”   傻子虽然无法说出事情真相,但是他直接指向陆欣身边五岁的唐景睿。   陆欣一看到傻子指向他儿子的手,马上炸毛的高声骂道:“傻子你什么意思,东西就是你儿子砸的,你还想给你儿子开脱不成,我看你还不是全傻啊,现在倒是能够冤枉人了是不是。”   听到陆欣突然拔高的声音,他的另外四个孩子全都聚了过来,他家二儿子唐景阳更是手握拳头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对于那个傻子他一直很讨厌的,他小时候因为作弄傻子被木风教训过,所以他总有些害怕高大的木风,不过随着他逐渐长大,唐景阳已经不在那么怕木风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够比木风高,木风不过就是个结巴而已。   木风听到陆欣的话,他气的发抖,拳头紧紧的握着,木风抬头盯着还想撒泼的陆欣。   陆欣被木风这么一盯住,浑身一个激灵,他是忘记了,这个木风完全就不像个哥儿,以前干架可厉害了,甚至听说以前的混子都不敢和木风干上,木风发狠可是敢和人拼命的。就算他汉子在家,一个人都不能够制住木风,何况现在他儿子才十五岁,他突然有些害怕了,若是木风真动手,还有人能够拦的住吗?   木风看着陆欣露出害怕的样子,他也没有说话,直接带着唐果走到灶台前,唐果虽然胖乎乎的,但是他个子很小,相比五岁的唐景睿他矮的不是一点半点。   木风抬起唐果的手臂,唐果的小手刚好能摸到灶台上,但是里面一点他就够不到,手不够长。   木风平时盘子从来不会放在太外面,在两年前唐豆就被烫过,所以木风很小心,他一直有个习惯,每次炒好的菜都是放在灶台两个锅中间的平台上,加上他们家的灶台也比较高,唐果是绝对够不到放在里面的盘子。   木风还是没有说话,他结巴,一说话就会破坏严肃的气氛,木风抬起糖果的小手,一屋子的人都能看到唐果的小手还是很干净,弄到汤汁的是他的胳膊上方,而且比较靠后面,这样的姿势唐果根本没办法抬手去抓东西。   大家都不傻,当时的情况不用说都能想出来,唐果站在灶台边眼巴巴的看着,唐景睿站在边上去拉盘子,盘子倾斜而下,汤汁就直接撒在唐果的袖子上。   木风走到陆欣的身边,拉起唐景睿的手,右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当木风拉起唐景睿左手的时候,唐景睿左手袖口上不但有汤汁还有一根大葱粘着没有掉。   陆欣被当面拆穿,他也没有尴尬,只是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刚才也没有看到谁砸的盘子,进来就看到唐果站在碎盘子边上哭,还以为是他砸的。”   唐德全看到没有什么事了,他站在门口敲了敲旱烟袋道:“没事了,就别杵着,都去吃饭,不过是一盘菜的事,也能闹的一家不得安宁。”   老二家的陈芳听到这句话,他端着盘子和碗筷离开厨房,凡是能够打压傻子一家他都不会插手,只是这陆欣太蠢,居然连一个傻子一个结巴都斗不过,还被倒打了一耙。   宋云惜听到老头子这句话,心里却是嘀咕了一句,既然是一盘菜的事,你刚才怎么不出来说话,不就是看唐果是个哥儿,唐景睿是个小子吗,如果真是唐果干的,少不的得挨一顿打,换成唐景睿就不算事,连挨骂都不用。   宋云惜看着陆欣就想拉唐景睿走立马开口道:“冤枉了唐果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不知道道歉吗。”   听到宋云惜的话,陆欣顿了一下脚步,颇有些恨恨的看了宋云惜一眼,这才对唐果和木风说道:“大伯么刚才没有看到,冤枉你了,对不起。”说完也不等木风和唐果表示什么,拉着他儿子就去吃饭。   今天这顿不错,一个月也不见的能有一回,等下被老二家的吃光,那就亏大发了。   宋云惜看着没事人一眼走掉的陆欣碎了一句嘴:“什么德行,一点教养都没有。”   唐安贵看着闹情绪的媳妇无奈的说道:“好了,别气,我们去吃饭吧,在不吃都要凉了。”这个家目前的状况他也了解,但是一家子都是兄弟,他也帮不了谁,就希望手里的工钱能够让家里日子好过一些。   宋云惜看着木风一家,心里也只有叹气,于是开口道:“唐果已经没事了,都是你景睿哥哥的错,木风还不带唐果去把衣服换了,傻子肚子应该也饿了,赶紧过来吃饭,我们等你,豆子跟着四叔么去吃饭。”   “四叔么你先过去,我和爹爹他们一起,”唐豆拉着唐果对宋云惜说道。   木风感激的对宋云惜点点头,抱起唐果,拉着唐安文,唐豆跟在他的身边回房间去,一路上唐果终于止住不哭了,只是断断续续的抽泣。   进了房间,木风放下唐果,脱下唐果湿了的外套,唐豆已经拿了一件旧棉袄出来,木风给唐果换上,抬头就看到唐豆泪流满面无声的哭泣,傻子唐安文也跟着两个孩子掉眼泪,豆大的眼泪一滴滴砸落在地。   木风伸手抹去唐豆的眼泪心疼的说道:“豆子不,不哭,弟、弟弟榜、榜样。”   “阿姆、阿姆为什么他们都欺负我们,呜呜……呜呜……”唐豆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他已经六岁了,很多东西也许不完全明白,但是都懂了一些,知道他们家被排挤被欺负,这个家里唯一对他们好一些的只有四叔么。   “豆子、是、是阿、阿姆没用,不、不哭,要、要坚、坚强。”木风紧紧抱住两个孩子断断续续的说道,他心疼两个孩子,自己受多少委屈都无所谓,木风所求的也就是他们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能够好好过日子。   唐豆眼看着弟弟也要重新跟着哭起来,他马上檫干眼泪,阿姆说的对,他要做弟弟的榜样,他不能哭,唐豆伸手轻轻抹去弟弟滑落的泪水,对着唐豆和唐安文露出一个笑容说道:“不哭,弟弟要坚强,爹爹也要坚强的。”   唐安文看着如此的一家子,说不出的心酸,这家子的日子过的真是太艰难,他若是真的有幸能够控制身体,怎么也要让这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整了一下心情,木风亲了亲两个孩子的脑袋,站起来揉揉唐安文的脑袋,这才带着三个去吃饭,不管怎样都不能饿到孩子和阿文。   好在一家人去了堂屋,那里因为宋云惜坚持,依然有给一家四口的食物,其他几个人也快吃的差不多,几个小孩眼巴巴的瞧着桌子上剩余的半碗猪肝馋嘴,宋云惜特别弄出来剩下的。   木风给两个孩子夹了几片猪肝,接着就把剩下的猪肝炒大葱倒入唐安文唐豆唐果的碗里,和碗里的疙瘩拌了拌,也免得这些小孩继续盯着。   陈芳看着几个人都吃完了,他看了一眼陆欣,他们家老大景慧已经十六了,今年必须娶媳妇,但是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靠傻子一家把房间腾出来。不是他心狠要欺负个傻子,但是家里这个情况就是这样,儿子总归是自己的亲,他可不想以后家里还要为傻子的两个孩子出嫁妆。   要把三弟赶出去,就要来点狠的,而陈芳却又不能做太过分的事,不然他家汉子会生气,那就只能依靠陆欣了。   陈芳看向唐德全说道:“爹爹景慧如今也十六了,我姆家前两天给说了个哥儿,那孩子我也认的,是个好的,从小没有阿姆,照顾弟弟长大,家里家外都是一把手,人长的也好,只要二两银子的彩礼钱,虽然大了景慧一岁,我瞧着是个能疼人的,就想让两孩子先定下来。如果错过了,那想用二两银子娶个好人家的哥儿可不容易。”   丢下一颗重磅炸弹,陈芳就闭嘴不在说话了。   二两银子,那自然不可能,但是另外一两银子有他娘家铺贴,如果现在不定下来,这老大家的唐菊就要说人家,那就必须要嫁妆,还是早点给儿子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老大家的老二唐景阳可也很快要说亲了,家里这几年收成不好,加上花了不少在傻子身上,家底基本已经掏空了。   陆欣听到陈芳的话,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他马上着急的开口道:“那怎么成,菊儿比景慧还大上几个月,如今哥哥还没有说人家,弟弟若是先娶了,像什么话,说出去会被人笑话,让唐菊以后怎么出去见人,还怎么去说人家,阿爹阿姆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陈芳就知道陆欣会着急,他的事当然还不急,姆家那边都说好了,等到了秋天在定亲也可以,所以陈芳是不着急的,只要老大家的陆欣着急就行。   着急了就容易出昏招,何况陆欣可把老三家的当了眼中钉,出了今晚的事,老大家的更是恨死老三一家了,希望他前两天说的故事,老大家的陆欣没有忘记,不然这事就玩不转了。   唐和沉默了一会儿张嘴说道:“孩儿他爹,老大家说的也对,菊儿已经十六了,在不说亲事,等过了年就不好说了。老二家也说的没错,二两银子已经算少了,现在大部分彩礼可都要四五两的。”   唐德全用力吸了一口旱烟,他抬头目光扫过一家子,最后落在唐安文身上,这个孩子让他很失望,原本还以为会有大出息,能够帮助家里,可是结果却一直拖累家里。   唐德全砸了砸旱烟杆,吸引了全家人的目光后,清了清喉咙道:“老二家的,既然说好了,那就让和他们商量一下,我们晚一些定,告诉他们银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能先帮菊儿找个人家,他也十六了,是该嫁了,若是让弟弟的媳妇先进门于理不合,等菊儿定下来,我们马上就可以给景慧下聘礼。”   听到这里木风有些担心,家里有两个马上就要娶媳妇了,房间肯定是不够的,这也是大哥二哥家里两个处处针对他们一家的原因。   倒是宋云惜嘴角一弯,带着讥讽,他知道家里再也不可能安宁,他家几个哥么,就木风好相处,另外两个只会不停的闹腾,越凶都嫌不够凶,若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要呆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   这一晚就在闹哄哄中度过,唐安文转动了一下脑袋,他感觉自己已经初步的能够控制身体的某些部位,比如转头,比如轻轻的动了动手指,这可是相当好的现象。   脑子也清醒很多,更多关于这个家,关于傻子的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当然对于木风的好感也与日俱增,他知道这并不是他的情绪,这完全是和他融合,傻子灵魂对木风的感情。   木风无奈的看着脑袋乱转的唐安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木风感觉这两天阿文有些变化,做事就不太配合,就比如会拒绝晚上的事,这可是这些年来阿文的第一次,木风笑看着唐安文开口道:“阿文别、别乱动,乖、乖乖洗脸、脸,马马、马上好了。”   吃完饭,木风带着糖豆去干活了,唐果依然跟在他爹爹后面,就在唐安文准备去放放水,经过唐菊门口的时候。陈芳突然对着唐安文说了一句道:“傻子你家侄子如今大了,都要说人家了,你可别老在人家门口晃悠,不好的。”   陈芳看着唐安文疑惑不解的目光,他完全不在乎,傻子不懂没有关系,只要里面那两个人懂就成,希望两人聪明一点,若是太傻,他的计划就进行不下去,儿子的房子就没着落。   唐安文被陈芳看的浑身一冷,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他有些厌烦,这两人就不能让人过一天安生日子吗。   ☆、陷害   傻子刚和唐果从茅房里出来,就听到宋云惜的叫喊,木风出去的时候,总会托宋云惜照看一下唐安文和唐果,别让两个跑出院子,虽然唐安文一般不会跑远,但是木风依然担心两人遇到危险,几年前就有个傻子弱水淹死了,木风对唐安文就更加小心了。   傻子听到宋云惜的叫声,带着唐果去找宋云惜。   宋云惜看着父子俩个屁颠屁颠的跑来,唐果看着宋云惜手里的麦芽糖,小家伙甜甜的叫了声四叔么,这次叫的可清晰多了。   宋云惜好笑的把手里两根麦芽糖递给父子,吩咐两人乖乖待在院子里玩,如果偷偷跑出去,以后就没有糖吃,父子俩用同样的频率点着脑袋。   看着两人听话的样子宋云惜极为的满意,木风托他看着父子俩,宋云惜也就时不时的会喊两人一声,有时给点零嘴,有时陪着说说话。   唐安文满头黑线想要阻止却有做不到,糖的诱惑完全超过灵魂的指挥。唐安文感觉父子俩为了根麦芽糖,都乖巧的像只哈巴狗,那屁颠屁颠的小模样,两人连点头频率都一模一样,唐安文早已经闭眼不忍再见,实在太丢人了。   木风回来的时候,看着屋内父子两黏糊糊的手,他摇摇头笑了,打来水给父子两人洗了手脸,这才去做饭。每次四弟回来总会带些零嘴回来,宋云惜就经常用那些零嘴让阿文和唐果听话。   中午木风煮了最后半副猪肝,猪肝糊糊加上窝头,闻着就格外的香,傻子也吃的特别开心,连唐果都吃的很香,既不撒娇也不需要喂了。   唐安文目前已经可以控制一下手,虽然时灵时不灵的,不过相比昨天的无力状态,今天却是真的可以握住勺子了,甚至控制手来吃饭。   坐在木风边上的宋云惜,闻着食物的味道就皱眉,在所有人都开始吃喝的时候,宋云惜捂住嘴就干呕了几声。   坐在他边上的唐安贵连忙放下碗筷担心的问道:“云惜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宋云惜看着一脸担心的唐安贵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就是胃有些难受,犯恶心,他不想吃糊糊了,掰开玉米窝头吃了一点才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   就在所有人都看到没事,又从新开始吃的时候,傻子突然不受唐安文控制的开始说话:“有宝宝了,有宝宝了,要好好保护,要好好保护……”   傻子不停的重复这句话,木风听了眼泪都差点掉下来,阿文还是记得去年落胎,那个他没能保护好的孩子。   而一桌子的人听了傻子的话都有些惊疑不定,陈芳眼里有着不屑,根本不相信宋云惜会怀孕。   陆欣更是眼神嘲讽的看了宋云惜一眼,嘴里低声咕哝着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还能有孩子。要是真能怀孩子,宋云惜哪里还可能落到他们家,早当他的富贵公子去了,还不是生不出孩子被人休了,才嫁给他们的小叔子。   阿爹阿姆也是看人家家里好,想从对方家里得点好处,小叔子大概也是看上那妖精的容貌了,结果这四五年了,别说蛋了,连屁都没有一个。前两年一点一有风吹草动就去请大夫,自然是没有结果,现在这傻子说宋云惜有孕,家里根本没人会信。   木风看着阿文一直念叨着,怕宋云惜难过,他连忙说道:“四弟么会保护好的,你别吵到宝宝,乖乖的吃饭。”   木风说完话,一时间堂屋里气氛有些压抑,宋云惜突然一笑道:“借你吉言阿文,要是真有了宝宝,我请你去镇上吃大餐。”   傻子却对大餐没有兴趣马上开口嚷嚷道:“糖,我要糖、糖果……”   “好,就糖,给你买很多很多,吃掉你的牙齿才行,”宋云惜笑道,阴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唐和看了一眼宋云惜和小儿子,宋云惜嫁过来也有五年了,一直无所出,看着这次宋云惜脸色苍白干呕的样子,他说道:“安贵你明天回去的时候,也带云惜去姆家看看,他也有段时间没有回去,顺便去瞧瞧大夫,看看是不是有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个孩子了,你大哥二哥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好几个了。”   唐安贵听到唐和的话后,点点头,回了一句是,就再也没有说话,他也不是不想要孩子,但是宋云惜怀不上,别人都以为是宋云惜扒着他,其实真实情况是他唐安贵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哥儿,这辈子有孩子最好,没有孩子,他就这样和宋云惜过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若不是家里情况一直不好,他早已带云惜去镇上,但是如果那样就很难照顾到家里。   又加上三哥这样子,要是没有云惜平时帮衬着木风,看着点,唐安贵实在放心不下,他真怕两个大哥么能吃了他三哥一家。三哥如今像懵懂的孩子,前几年邻村有个傻子落水溺死,听说里面就有些猫腻,唐安贵可不想他三哥也出这样的事。   一阵风刮过,静悄悄的院子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天空一声平地春雷,吓着了不少人,春天终于到了。   在堂屋里绣花的人都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倒是陈芳却老神在在,慢悠悠的放下针线,整整衣衫跟着走了出来,他抬头看看暗下来的天空,凉飕飕的雨丝落在脸颊上,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唐和冲进唐菊的屋子,就看到唐菊双手护着胸前散乱的衣服缩在墙角,脸色惨白,神情凄楚呜呜的哭着。唐和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不好马上问道:“菊儿出了什么事,别怕,别怕,告诉阿嬷,阿嬷给你做主。”   当唐和看到唐安文还一副傻愣愣的站在边上时,马上呵斥道:“傻子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给阿姆出去,回房间待着。”   这时候,家里其他人也冲了过来,看到这场面,陆欣惨白了脸色,他指着唐安文,你你你了很久,都没你出句什么话。   唐菊在看到家里人都过来后,才极度惊恐的说道:“阿嬷阿嬷,三叔他,三叔他扯我衣服,好吓人呜呜……好吓人……”   陆欣听到这句话,转身一巴掌就挥向唐安文。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在唐安文的脸上,却被木风一把抓住。刚才天气不太好,暗下来又刮风,他早早的带唐豆回来,结果推开院门就看到家里人都往大哥家两个哥儿的房间冲去,他自然也跟着进来了,却正好看到陆欣要打唐安文。   平时他们给自己气受,木风都可以忍受,但是若有人敢对唐安文动手,木风就绝对不会容忍,他在这个如此的委曲求全就是为了阿文和两个孩子,若是有人敢伤害这几个人,木风绝对会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木风愤怒的质问道: “你、你、你要做什么,”   陆欣听到木风的话后,马上撒泼道:“我要做什么,你还是先问问你家傻子做了什么,菊儿,我家命苦的菊儿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木风听到陆欣的话气的全身颤抖,他还能不清楚他家阿文吗,这么些年,阿文从来没有在这事上主动过,何况现在他每过十来天就会帮阿文泄一次,稚儿般的阿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摆明了就是陆欣和唐菊陷害阿文,木风怎么都没有想到,陆欣为了赶他出去,居然连这样的事都能够做出来,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而当事人唐安文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了,这是摆明了要嫁祸他的意思,昨天这陆欣刚冤枉到唐果头上,今天如出一辙的就依样画葫芦的来陷害他。   陆欣这可完全不顾自家哥儿的名节,唐安文还是头一次想到男人和哥儿的明显区别。之前在唐安文眼里,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就是一种能生孩子的,一种不能生的,现在看着可怜兮兮卖力表演的唐菊,唐安文才知道原来汉子和哥儿区别还真挺大的。   唐安文看着被木风拦下的巴掌,他原本想要拆穿陆欣,但是想到木风每天累死累活的埋头苦干,这个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理解。   一个个的还都想要对付他们,也许借由现在的事,他可以和木风一起离开这个家,出去单过。毕竟傻子干出这样的事,这个家肯定是住不下去的。   也不知道那两位大哥会不会相信不是他干的,唐安文看着这个身体的父亲阿姆,就这两个人从表情上就能看出已经给这身体定罪了,也不知道这个家除了木风还有谁会信他。   唐德全吸了口旱烟,神情凝重的看了看唐菊,又看了看哭嚎的陆欣,若是这事被传出去,唐菊的名声还要不换,对于老三这个傻儿子,唐德全已经受够了,“都给我闭嘴,”唐德一声大吼,顿时家里人都安静了下来。   唐德全把旱烟杆敲的砰砰响,低声怒喝道:“都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是不是,不过是被只老鼠吓到而已,哭什么哭,都给我散了,该干嘛干嘛去。今天的事谁都不许乱嚼舌根,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唐安贵也知道这事不能闹大,闹大了对唐菊不好,他马上说道:“都散了散了,菊儿你这么大了居然还能被只老鼠吓到,赶明儿小叔叔去给你弄只猫来,你也别害怕了。”   看着人都散去,年纪小的孩子懵懵懂懂并不明白发生什么,年纪大一些的孩子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事情严重,爷爷发怒,他们也不敢乱问。唐德全看了一眼木风和傻子开口道:“木风你带傻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木风站着没有动,他看着唐德全慢慢的有力的问道:“您、信吗?您、信吗?阿文、阿文,不、不可能,做、做这样的事。”   ☆、唐安文发怒   最后木风带着唐安文走了出来,他低头看着泪汪汪的唐豆和唐果,这两个敏感的孩子是明白家里发生不好的事,这事还关系到他爹爹。   木风把两个孩子带回房间开口道:“豆、豆子,你、你看、看着弟弟。”   唐豆很乖巧,他点点头,拉着弟弟坐在床沿,告诉木风他会等爹爹和阿姆回来的。   就在木风转身的时候,唐安文脑仁一阵刺痛,他眼前一黑,差点就摔倒在地,那是愤怒,极度的愤怒,脑子里犹如爆炸开来,大量的信息从脑子里涌了出来,这是傻子平生的记忆,小时候的,长大后的,以及现在的,最后定格在刚才被陷害的一瞬间。   木风察觉到唐安文往下倒,他惊叫了一声:“阿文,”一把就拉住站立不稳的唐安文。   听到木风的声音,唐安文终于缓了过来,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他给了木风一个安慰的笑容,那眼神是让木风不用太担心他,他现在很好,非常好。   唐安文任由木风拉着,能控制身体的感觉真的很好,若不是为了脱离这个家,唐安文刚才就想拆穿了陆欣和唐菊,刚才虽然无法完全控制身体,但是说话已经没有问题了,不过现在好了,他已经能够完全控制身体,傻子是理想,傻子的愿望唐安文都能深切的感受到,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他就是傻子,傻子就是他。   知道唐安文只是没有站稳,木风也没有太在意,他也不多想,拉着唐安文就走。就算在他们眼里感觉是发生了天大的事,但是在阿文眼里也不过是他不能理解的事,看着依然无忧无虑的人,木风只是无声的叹气。   木风拉着唐安文朝着老爷子的房间走去,这次的事,木风已经明白很难抹平了。   两人来到堂屋,木风推开老爷子的房门走进去,全家的大人都已经在这里坐着,小孩子们都被赶回自己的屋子里待着,木风找了把凳子让唐安文坐下。   木窗被唐和放下来,沉默了良久,屋子里满是烟味,唐德全敲了敲旱烟袋低咳一声道:“木风这事你也看到了,傻子,嗯,安文不能在住家里了,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家里几个小哥儿以后很难找得到正经人家。这事你自己说怎么办吧,安文也是我儿子,这几年我们也尽力了,你也要为阿文两个哥哥想想,为那几个孩子想想。”   木风看着唐德全,心里想着你们让我为其他人想想,可又有谁为他想想,为阿文想想,为他们家两个才六岁的唐豆和四岁的唐果想想。   沉默了一会儿木风开口:“这、这样的、的事、你们、你们信、信吗。”木风说完把屋子里的人一个个看过去,他希望这个家不为了他,至少有一个也能为安文说上一句话的。   听到木风的话,唐德全和唐和都沉默了,陆欣自然不会开口帮唐安文说完。陈芳自然知道,这事还就他一手策划的。唐安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是他哥,一个是他子侄,他帮谁都说不过去。   只有宋云惜,他自从进了这个家门,就对木风和唐安文比较好,傻子不会笑话他生不了孩子,木风为人宋云惜也佩服的紧。   宋云惜开口直刺陆欣:“木风说的对,傻子我最清楚,这么多年傻子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举动。何况我也经常带傻子和唐果去我屋里,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举动。傻子一直都很听话,别说攻击,就是说一句重话傻子都怕,他就像个稚儿,不可能干今天这样的事,这事疑点很大。”   宋云惜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陆欣一眼,就唐菊那表演,宋云惜真想说很不过关,表情是楚楚可怜了,可惜眼神里一点害怕羞愤都没有,那点样子像是被非礼了。   宋云惜还想说什么,手却被唐安贵握住,他已经明白了,今天这事根本不是他三哥的错,这个家大概是真的容不下他三哥了,与其这样下去,还不如借着这事早点理清了,有他和宋云惜帮着,虽然日子可能苦点,却也不会让他三哥当真饿死。何况这事还关系唐菊,闹大了实在是对哥而的脸面不太好。   宋云惜自然不依,他挣开唐安贵的手,却在听到唐安贵低声说以后会帮着木风和他三哥后,宋云惜想想木风现在过的日子,他也算点头同意,勉强忍了这口气。   陆欣听到宋云惜戳心窝的话马上变了脸色,立刻就撒泼:“宋云惜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唐菊故意的是不是,我家唐菊清清白白的他能做这样的事,他就要说人家了,你是想要我家菊儿的命是不是,是不是。”   听到陆欣的撒泼,唐德全不耐烦之极,他怒喝道:“闭嘴,还嫌这事不够丢人的是不是,不想让唐菊说人家了,这事从现在这一刻起不许在提。木风这事不管是真是假,傻子都不能在住这里了。你们搬去老房子那边住,等明天收拾一下,在把屋顶盖起来,你们一家就住那边吧。”   顿了一下唐德全又开口道:“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给你们一两银子,靠近老房子那一亩六分地也归你们。家里现在粮食也不多了,给你们一百斤褐红谷,八十斤玉米,省着点也能过下去,好了就这样吧,都下去,你们三天后就搬。”   陆欣一听这话虽然心里惊喜,但是却也知道不能表现出来,脸色依然不好看。而边上的陈芳眼睛里闪过惊喜,儿子结婚的房子已经解决了。   唐和听了老爷子的话,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傻子,又看了看木风,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   木风听到这话,心里登时凉了半截,看来是铁了心的要赶他们出去,这老爷子也不准备管阿文的死活了,木风心里难受的要命。那老房子是茅草房,已经十多年没有住人了,他也不是没见过,茅草房屋顶早就没有了,泥墙倒的倒塌的塌,如何能够住人。   何况那边根本没有人住,阿文这样的过去,谁来帮忙照看一下,地方还靠着山脚,一到冬天还会有野兽出没,他两个孩子也不安全。   木风心里愤怒之极,眼神里全是绝望,他看向唐德全跪了下去,只希望唐德全能够收回刚才的话。   木风语带哀求道:“父、父亲,阿文他,他到底是你的孩子,那、那边根本无法住人,求您给我们一条生路啊。”紧张绝望之极的木风,口吃居然都好了,这一句话说的居然相当顺溜,听的唐安文一呆,差点就忘记了正事。   唐德全不耐烦的听完木风的话张口就道:“你不用说了,求也好,跪也罢,都没有用,就这样决定了,你们都出去吧。”   唐安文知道会被赶走,他原本想要装傻子装到离开这个家。在傻子的记忆里,傻子以前不但上过两年学堂,认得不少的字,也还算蛮有出息的,这一聪明回来,搞不好那老头子就不肯放他们一家出去,唐安文一点也不想和这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可是在唐安文见到木风跪下去后,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就拉起跪着的木风,他看向木风说道:“起来,我们走,这个家不要也罢。”   唐安文这一句话不但吓蒙了木风,也惊了一屋子的人。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唐安贵,他马上叫道:“三哥你、你不傻了,你、你……”   唐安文听到唐安贵的话,他一挑眉毛笑道:“你什么你,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也结巴了。”刚才唐安贵小声和宋云惜的话他都听到了,这夫妻两人帮过木风,对傻子也还算可以,暂时得到了唐安文的好感。   木风傻傻的看着唐安文,几乎反应不过来,他喃喃自语的低唤着:“阿文、阿文……”声音里说不出的复杂,一边是希望阿文恢复神智,另外一边却又担心着,不希望阿文清醒过来,他无法肯定此刻的阿文还会不会喜欢他,毕竟他不过是结巴,人又长得不够好看。   唐安文只是紧紧的抓着木风的手,他回头看向老爷子唐德全道:“你说好的,一两银子,我们明天就搬。”   唐德全听到儿子的话,他惊呆了,连忙张口道:“安文,你清醒了,你既然清醒了就不需要搬出去了。今天的事也是你不清醒时发生的,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唐安文听到唐德全的话突然笑了,他对着唐德全说道:“今天本来就没有发生什么,不过是某些人自导自演的一件事儿,若不是木风下跪,傻子都愤怒了,我也不可能清醒过来,说不得还得感谢某人一番,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唐安文说完也不等人反应过来,拉着木风就离开,要不是现在他身无分文,别说那一两,他一针一毫都不想要。他就不信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还能养不活这三个人。   虽说这个家给了傻子和木风一个庇护所,但是木风的付出绝对是更多,不会更少。何况去年为了这个家,生生让木风怀了四五个月的孩子没有了,这事可是傻子记忆最最深的一件事,这得要多过分,才能让一个傻子念念不忘。   被唐安文拉回房间,木风都有些恍恍惚惚,他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样的阿文是他没有见过的,如此的意气风发。清瘦的下巴略尖,神采飞扬的双眼有神清亮,鼻梁精致挺直,双唇殷红性1感,这是木风头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唐安文,越看就越觉的唐安文长像俊美。   这样的唐安文让木风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也不敢在这么明目张胆的盯着看。不过他心里依然很高兴,阿文不傻了,那他刚才心里所想的危险,就全都不会发生。阿文虽然身子骨不好,要好好的养着,但是木风依然相信能照顾好他们,通过努力他会让阿文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唐豆看着他阿姆被爹爹给拉进屋,就连他和弟弟拉阿姆衣角,阿姆也没反应,脸上还挂着笑。明明发生了不好的事,唐豆不明白他阿姆在笑什么,难道阿姆也傻了,唐豆开始担心了,如果阿姆也傻了,那他们一家可怎么办啊。   唐安文看着傻笑的木风,开口说道:“怎么我清醒了,你反倒傻了,别担心,有我在以后会让孩子们过上好的日子。”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终于反应过来,他有些尴尬的收起笑容,原本清亮的眼神有些暗淡下去,这样的唐安文他一个结巴怎么配得上。终于过了好一会儿,木风做好了心里建设,开口道:“阿文我、我、很、很高兴,你、你终于,终于清醒过来了,我、我、我会照顾,照顾你、你和孩子的。”   他想着就算哪天阿文真不要他了,那也是以后的事。   现在的阿文和孩子都还需要他,只要阿文还需要他,他就会留在阿文的身边。他会照顾好阿文,还有孩子,只要阿文能开心,对他来说就没有什么不好,哪怕阿文有一天会嫌弃他,会不要他。   ☆、废弃荒村   虽然要离开这个家了,木风还是做了晚饭,其他人吃不吃无所谓,他家三个可不能饿到。   木风去做饭后,唐安文就直面去找他父亲要来了属于他们的东西,唐德全当时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当唐安文一句,你连生路都不想给我们留一条,唐德全也自知理亏,最后化为一声长叹,孩子大了,他也管不了了。   这些年家里那两个短见的哥么,和木风相处的实在太差,他老了管不了这么许多。唐德全在唐安文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儿子以后肯定出息,怎么也不会比两个大哥日子过得差。只能希望这三儿子能够看在两位大哥的面子上,以后能帮衬帮衬他们。   唐德全对于唐安文感情是复杂的,以前在唐德全眼里这个儿子是最出息的,可是在感情的打击下,差点就死了,没有死成却直接傻了。   家里为这孩子花了不少的银子,眼见医不好,看着还是个无底洞,家里谁也没时间照顾个傻子,最后他们一合计准备给这孩子张罗门亲事,可是谁又愿意把家中好好的哥儿推进火坑嫁给一个傻子,自然是没人愿意的。   后来媒人说了邻村有个结巴哥儿,年纪大了还没有嫁,如果说说也许能成。刚开始好像那边的哥儿不同意,但是在媒人说是他家安文后,那个哥儿居然同意了,结果那哥儿的家人又不同意二两银子的彩礼钱,最后唐德全多出了一两银子,算是把那结巴哥儿给买了下来。   之后他们给安文匆匆的成了亲,从那以后,安文就一直都是木风照顾的。这个哥儿在原先的村里名声可不是很好,打架撒泼闹事可都有的,这是过了大半年后他们才知道的,却没有想到那哥儿来了他们家门后,真的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把安文照顾的相当好,连他们都挑不出一根刺儿。   如今想来,也确实是他们一家人亏欠木风良多。   唐和在厨房想和木风说些什么,但是木风一直没有开口,唐和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儿媳妇说话,以前通常是他说什么,木风照做,他可从来没有和木风商量过什么,而现在唐和也开不了口。   木风一家今晚没有去堂屋吃饭,他把晚饭端回屋子里吃了,看着很快就要搬离这住就五六年的屋子,木风的心情有些复杂,这六年里,他们和阿文开心的高兴的,难过的伤心的,都在这里渡过,以后大概也不会在回来了。   木风收拾了一下情绪,如今阿文好了,他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看着他做饭后,屋子里多出来的东西,阿文大概是怕他说不出口,连要从家里拿的东西,都已经全部从父亲那里讨要来了,木风眼里有了些笑意。   第二天一早,一家四口跟着木风早早的起床,吃了木风用小炉子在房间里炖出的糊糊,他们直接去看老房子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后,唐安文看到大片竹林,穿过竹林后面是一条溪,这溪大约三四米宽,大大小小石头铺满溪底,水却非常非常浅,看着就是在石头缝隙里流动,在穿过十多米的竹林后,唐安文终于看到那一片被废弃的荒村。   果然和木风说的一样,早就没有什么人烟,根本没有砖瓦房,极大的地方错落着各种坍塌的泥墙,地面稀稀拉拉的长着些杂草,土地板结都是沙砾地,就算是雨后,这里的地面也并不潮湿,唐安文明白这里是已经被废弃快二十年的地方。   傻子的记忆里,在很多年前,可能他还刚记事,连着几年的干旱,又因为不知明的原因,山上的水也改道,这边慢慢的就被废弃。   他们家那时候还真穷,根本搬不起家,之后唐云儿,他们兄弟中唯一的哥儿,阿姆生的第三个孩子,被水阳镇上的大户人家看上,嫁过去当了二少爷的媳妇,成了名副其实的二少公子,他们家才好了来,搬去了现在所住的唐家村。   唐安文看着破败不已的泥墙,手摸上去,一层的泥巴落下来,用力一推,半人高的泥墙直接塌了,这里确实和木风说的根本没法子住人,就算收拾出来,也要重新拿翻修一下才行,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把人给压了。   木风看着皱眉的唐安文笑笑,虽然这里目前很不好,不过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很快就能建起一间泥瓦房。他指挥唐豆去院子里除草,让唐果不要添乱,不要乱跑到泥墙边上,他检查了周围的泥墙,那些不结实的泥墙都不能用了。   最后木风站在曾经主屋位置的泥墙,这里的泥墙还是比较完整,手不容易掰落泥巴,墙也足够结实,现在先收拾出来,一家人先凑合着住,等他建了泥瓦房后就好。   唐安文看着木风已经开始收拾,他走过去敲了敲泥墙,感觉这边泥墙却是好一些,至少比刚才围墙的泥墙结实了很多。   两人很快就把这间大约三十平方的屋子收拾出来,断掉的烂木头被搬到院子,烂草和烂泥都被锄头挖出去,把地整平。   木风让唐安文帮唐豆一起除院子里的杂草,他推到了另外几间已经半塌的泥墙,把泥都堆到院子里。又让唐安文看着孩子,他准备去割些茅草和芦苇回来,那是用来做屋顶和砌新墙用的。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唐安贵和宋云惜过来了。   宋云惜一看到木风就笑,他略显兴奋的叫道:“木风你们怎么一大清早的就过来了,也不叫一下我来一起看看,傻子呢,跑哪里去了。木风你可不知道家里现在可闹开锅了,早上起来没有人做早饭,陆欣说陈芳,陈芳说凭什么他干,最后还是阿姆和唐菊做的早饭,一点也没有你平时做的好处,有很多粉疙瘩煮不熟,还糊锅了。”   宋云惜这话,马上就被唐安贵瞪了一眼,他无奈的开口道:“你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兴灾惹祸,有你这么做儿媳妇的吗?”   木风听了宋云惜的话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既然要搬出来,和那个家就没有什么关系,自然也就不可能在干那些活。   宋云惜被唐安贵瞪,他一点也不怕也不恼,别人都以为唐安贵是看上他的容貌和家世,只有他知道唐安贵其实深爱着他,他也不只是看热闹的,他就是气不过而已,看到那个家没有了木风干活闹起来,不过是出了口恶气罢了。   宋云惜朝着唐安贵做了个鬼脸:“我要是去了,那肯定是帮倒忙。我就是高兴,赶走木风我看他们怎么过日子,你不知道他们平时怎么欺负傻子和木风。你阿爹阿姆也从来不帮木风他们说话,以后啊肯定还有的受,那两个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哪里像我们家木风,又老实又能干,打着灯笼都难找。”   唐安贵听着宋云惜的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这都是什么事。合着云惜这是看上木风了,他倒是成了个外人了,这事可不成,这苗头可必须镇压下去。   就在他准备反驳的时候,却传来他三哥唐安文的声音:“云惜啊,我家木风怎么就成你家的了,这可要好好说道说道。”   宋云惜看着走向他的人,他第一次发现其实唐安文一点也不比唐安贵差,唐安文容貌和唐安贵非常的像,不过却更柔和一些,那笑容美的让人目眩,唐安贵的容貌更加的硬朗英气一些,不过唐安文更加吸引人,像一只妖孽,俗称狐狸精什么的。   宋云惜忍不住就伸手去捏唐安文的脸蛋,明明昨天傻子还有着单纯可爱的笑容,怎么一天不见,这笑容怎么就变味了,怎么看怎么勾人。   唐安文看着脸颊上的手,脸上一黑道了句松手。   还别说,那语气颇有些气势,宋云惜到也不怕,不过他还是松手摇头晃脑的说道:“一点也不可爱了,果然还是傻子可爱多了,不过这手感还是一样的好,木风你可有福了哈哈。”   听到这话唐安文脸直接黑了,唐安贵怎么就看上宋云惜这家伙,怎么看都有些二二的,什么话都能出口的。   木风都被宋云惜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都浮上了一层绯色。   唐安贵看着自家媳妇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的吃他哥的豆腐,那脸是真的完全黑了。他脸色青黑的说道:“云惜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出发,你还要看大夫呢。三哥你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告诉我们,我们今天去镇上给你们置办齐了,每天一起带回来。”   宋云惜一听也是,他今天光顾着高兴了,却忘记了正事。   宋云惜马上开口道:“瞧这说着,我都忘记正事了,木风你们有什么要买的,现在赶紧说了,我们帮你买明天也好一起带回来,有些东西要是我家里有多余不用的,也可以拿过来先凑合着用,唐安文你可不能嫌弃东西不好,我可是一片好心。”   宋云惜一说完就瞪着唐安文,大有唐安文敢说一句不要,就要和唐安文好看的架势。   宋云惜话都撂在这里,唐安文感觉这人也不错,他也就不客气了,他相信以后他是可以回报宋云惜的好意,现在他们暂时苦难,确实需要帮助。唐安文并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这些木风拿手,他自然的把目光转向身边的木风。   木风感觉到唐安文的目光,他点头道:“谢、谢谢你,云、云惜,就、就是、锅、锅锅碗、瓢盆。”   宋云惜听完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准备回家看看,问问那些用的到的,到时候都给搬些回来就成,还有得找些能做泥水活的。   见宋云惜说完,唐安贵马上说道:“三哥那我们先去镇上了。”他就怕等下宋云惜又开了话头,到时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发。   唐安文见两人要走,他开口道:“你们路上小心点,我怎么都觉得这次很可能是真的,昨天弟么和木风怀孕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两人听了唐安文的话,神情明显的很高兴,他们成婚已经多年,一直都没有孩子,若是这次真有了孩子,可得承傻子的情。唐安贵看向他三哥道:“这次要是真的,三哥我可要好好谢谢你,我和云惜已经盼了多年。”   木风和唐安文目送两人离开,他们都知道若是宋云惜真的怀上孩子,那就不会在住唐家村,就算唐安贵要住,宋云惜的家里人也不会答应的,宋云惜家里人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两人能有个孩子。   木风出去后,唐安文也没有休息,他和唐豆把院子里的草都除干净,又把一些还散落在地上的泥块,搬到院子里的泥堆上,唐果此时已经变成个小泥人,小脸上,小手上,衣服上都黏了不少的泥土。   唐安文看看目前没有什么事,他朝着两个孩子招呼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开始探查周围的情况,傻子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这边,这边的变化也很大,他想要好好查看一番,在以后的一段时间他们一家都要住这里了。   还没等唐安文带孩子们去转,他只是带两个孩子去溪边洗了手,帮小唐果洗干净小脸。   等唐安文带两个孩子走回村子,就看到木风带着一群人在院子里,打泥的打泥,提水的提水,和泥的和泥,有搬石头的,还有人正把茅草和芦苇绑在竹竿上,一个个都正干的热火朝天的。   有人抬头看到走近的唐安文,每个人都朝着唐安文露出善意的笑容,时不时的就打趣一句,说唐安文是个有福气的,就是傻了也能娶到这么能干的媳妇,就凭木风这能干劲儿,相信他们一家很快就能过好日子了。   ☆、唐安文的保证   站在木风边上和泥的汉子见到唐安文过来后,开口就笑道:“小子还记得哥哥是谁不,我叫唐郎,想起来没有,你这小子一傻就傻了六年。那边搓草绳的是我媳妇,叫张兰,和你媳妇一个村的,他们要好。想起小时候,哥哥我就很想抽你,不过现在不成了,有木风在,我要是真抽了你,指不定就要被他揍扁。”   唐安文看着唐郎,要是对方不说名字,唐安文是想不起来的,不过对方说了名字,他就想起来,傻子刚认识唐郎那时候还小,在狠狠的笑话了对方的名字一番后,很多次干了坏事,都让比他大了两岁的唐郎背了黑锅,难怪唐郎想抽他。   几个人听了,都哈哈大笑,张兰长相娇小,容貌清秀,样子说不出的可爱。   接着唐郎又给唐安文介绍了其他几个人,一个黝黑的汉子叫唐忠,他媳妇很普通叫周琴。另外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媳妇叫吴方,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哥儿,这些唐安文都不熟悉,应该是木风交的朋友。   坐在矮板凳上的周琴,一边麻利的做草帘一边接话道:“是的,唐安文你家木风可好,能干又吃苦耐劳,比我家汉子都行,你可得好好对人家。你傻的时候,木风可是把你当成个宝贝,真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可不能嫌弃他,辜负他。可不像你家里那些个,你傻的这几年可没怎么管过你。”   张兰听了也接口道:“是啊,要知道木风以前性格要强,在村里名声也不是很好,不但打过阿爹阿姆,连混子都被他教训过多次。”   几个人听到张兰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张郎更是脸色一变,要阻止张兰在说下去。   木风听到张兰的话也变了脸色,他着急的开口道:“张、张兰,你、你、你别、别说,别说。”   却见张兰根本不理会木风,他话风一转道:“他当年十六岁的时候,家里人因为他结巴,把他说给个瘸腿的,木风不但揍了那个媒人,还打了他阿姆阿爹。后来又说了个汉子,木风还是不同意,他家里都知道他的性格,没有人敢在逼迫他。后来在十八岁那年,有人提起你,那时的你可已经傻了,他却依然同意了。自从进了你家的门,木风再也没有发过脾气,更别说对你动粗,他对你是真个掏心挖肺的好。”   唐郎听到自家媳妇话风一转,这才没有在动手阻止的意思,要知道木风可帮过他家不少,他不想让媳妇说木风的坏话。   张兰再次张口道:“木风他结巴不太会表达,他是真喜欢你,真心疼你,我们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你是读过书的人,可不能做那狼心狗肺的负心郎。你如今也不傻了,明白事理了,你应该懂得患难见真情,木风那是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依然照顾你,没有抛下你不管你,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对不起木风。”   唐安文听着对方的话,心里有些不好受。他知道木风这些年受过太多的苦,连旁人都替木风苦,家里那些个,却丝毫没有感觉,真正一家子都对不起木风。   还不等唐安文接口,张兰又开口道:“你家人在把木风给你娶回来后,就撒手不管你了,更别提照顾一下你的孩子。他这些年过的日子,想必你也应该多少知道一些,没日没夜的干活,做牛做马,他为了谁这么苦,不就是为了你唐安文吗!一定要对木风好,一定要……”   张兰说着就掉眼泪,因为木风太苦,甚至都没有人替木风说一句好话。他这次一定要说,一定要把木风受的苦,木风所有的付出都告诉唐安文,让唐安文知道木风到底为他付出了多少,他希望木风能够幸福。   当年木风和混混打架,都是那些混子想要欺负他,现在的他不能置身事外,当年他执意要嫁唐家村来,就存了心思想要帮木风一把的。   以前唐安文傻,木风的事说不说自然无所谓,但是现在唐安文不傻了。他家两个哥么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张兰就担心对方不好找唐安文的麻烦,就去找木风的麻烦,以前的木风在唐安文家太好欺负了。   所以现在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告诉唐安文,以后就算木风那些不好的流言传到唐安文的耳朵里,也能让唐安文有个心里准备。   张兰的话顿时让在场的几个人心情沉重起来,他们多多少少都得过木风的帮助,也希望以后木风能和唐安文把日子过好。   但是现实是,木风不但是个结巴,长相更是随了汉子,一张脸棱角分明,高大帅气,这要长在一个汉子身上就是个好的,偏偏木风却是个哥儿,这等相貌真个是白长了,一点用处都没有。   在场的几个汉子都是唐家村的,可都知道唐安文喜欢那娇小可爱的哥儿。   当年更是为了一个,据说长相娇小秀美的小哥儿跳了河,虽然人是救回来了,可是正月里的河水冰冷刺骨,当时人就烧傻了,这才有后面木风的事,要不然木风和唐安文两人这辈子都是不会有任何交集。   唐安文看着气氛凝重起来,他笑了笑道:“木风这些年的付出我自然知道,若没有木风的照顾,哪里有现在的我,这么好的人我怎么会辜负他。张兰是吧,你放心好了,我会对他好,对孩子好的,我保证。”   几个人听到唐安文的保证,终于大家都松了口气,木风提着的心也落回实处,幸好阿文并没有听到张兰的话生气,他也知道张兰是为了他好。   现在阿文不傻了,他姆家就在隔壁村,离着也近,当年那些不好的传闻,总有一天会传到阿文的耳边里。与其那时候让阿文听外面的风言风语,自然还是现在说开的好,他朝着张兰露出笑容,心里很感激张兰,这一直是他最好的朋友。   接下来干活很顺利,木风又去选了两根树木,一根做主梁,一根到时候顶着主梁,又去砍了很多的毛竹,据说这些毛竹是最近五六年才长起来的,已经是一大片的竹林了。   到了傍晚,屋顶就盖好了,门框也已经竖起来,还少一个门和一个木窗,这屋子就算可以住人了,屋顶更是压了两层茅草,下雨也不容易漏。   木风告诉唐安文,等他们般过来后,他还准备动手盖一间泥瓦房,那样的房子不但牢固,而且冬暖夏凉,只是需要花时间,还有瓦片需要钱,其他的都只是用泥巴那些不要钱的材料。等以后他们有了银子,在盖砖瓦房,现在只不过是个过渡期。   天暗下来后,他们一起回家,这里要说的是,他们中午的饭还是张兰做了送来的,木风根本无法拒绝对方的好意。   回到院子里,堂屋里已经开饭。今天宋云惜和唐安贵在镇上,自然也就没有人叫唐安文一家吃饭。   木风就把小炉子搬到院子里,煮了一锅糊糊,褐粉多下了一些,糊糊挺浓稠的,一家人这么匆匆忙的吃了,洗洗也就睡了,今天连两个孩子都累坏了。   转天一家人仍然早早的起来,刚吃过早饭,唐郎他们就来了,家里的东西被一件件的般了出来,小件的由几个哥儿来拿,大件的就由汉子们抬,很快这间木风住了六年的房间,就变得空荡荡的。   中午虽然木风想留几个人吃饭,不过大家都知道这里连个厨房都没有,木风就是想做也不可能,何况木风家里现在的状况谁都知道。大家都说了,等过年的时候,让木风请吃饭,木风也知道现在他们家艰难,所以也不逞强,等家里情况好了在请几个朋友吃饭。   下午汉子们在屋子外面搭了个草棚,又盘了个灶台,之后他们开始建围墙,围墙有些高两米。木风说这边没有人气,怕晚上有野兽出没,围墙必须要高,反正这边取材方便,那些完全塌下来的泥房没有别的用处,正好搬过来建围墙用。   就在几个人热火朝天建围墙的时候,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朝着这边走来,虽然村子已经废弃,不过通往村外的那条道虽然杂草丛生,路却是还在。   宋云惜在马车停下后,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下去,可把唐安贵吓个半死,都快当阿姆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点也不够稳重。   还不待唐安贵呵斥,宋云惜已经大叫出口:“傻子傻子,木风木风赶快过来,有很多东西要搬了。”   唐安贵等宋云惜停下来后忍不住说道:“云惜你小心点,刚才出门时怎么像阿姆保证的,你又忘记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在重复一遍,还是想让我告诉阿姆,以后你就呆在家里别出来了。”   宋云惜听到唐安贵的话后,原本开心的脸顿时有些跨了下来,不过想到孩子,他又马上高兴起来,幸亏傻子断言,要不然他和安贵一定不会当回事,毕竟失望太多回,谁都会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次又是空欢喜一场。   昨天他一回家要搬那些用不到的东西,结果阿姆马上不高兴了,根本不答应。结果等到把大夫请来,给他一把脉,说他有喜了。   他阿姆知道是傻子断言他有孕了,马上高兴的眉开眼笑,都不用他去找东西。他阿姆马上指挥仆人搬这个,搬那个,不管是家里有用的,还是没用的,只要唐安文和木风他们用的着的,他阿姆都急着帮他整理,在休息了一晚上后,他亲自压着马车过来了。   想到这个,宋云惜就觉得很好笑,他阿姆还是头一次这么热心肠,头一次对唐家除了唐安贵外这么热情。   唐安文一出来,就看到他家四弟和宋云惜笑的见眉不见眼,有什么事值得他们这么高兴。唐安文不用想也知道,只有一件事能让两人开心成这个样子,于是唐安文开口道:“四弟恭喜你了,马上就能做爹爹了。”   宋云惜听到唐安文的话,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明明他都还没有说来着,唐安文怎么就能肯定。宋云惜马上问道:“傻子你怎么知道我有孩子了,我都还没有告诉你呢?”   唐安文听到宋云惜的话后笑答:“我现在又不傻,就你们两个笑的连嘴都合不上,不是有了,难道还能是其他不成。”   唐安贵不准备在让宋云惜问蠢问题,他马上说道:“三哥,云惜他阿姆给你们准备了很多东西,有吃的,也有用的,你赶紧搬进去。我们等下回趟家里,晚上还要回去镇上的,这次的事还是要谢谢三哥,不然我们都不一定能够重视。”   唐安文听到唐安贵的话笑道:“什么谢不谢的,我们是兄弟。”   东西在大家的帮忙下,很快就被摆在院子里,有各种陶陶罐罐锅碗瓢盆铲子筷子,连糖盐老酒猪油都有,还有锄头铁铲,甚至还有两床半新不旧的棉被,一些旧衣服,大人孩子的都有,最后提出来的是一袋红褐谷,估摸着也有百来斤,还有些猪肉粉条什么的。   刚开始那些唐安文都能够接受,怎么看也算是用过的,但是后面那些,唐安文就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他刚想开口,就被宋云惜呛了一口,宋云惜说这是他阿姆要他送过来的,唐安文要是敢拒绝就是嫌东西不好,听了这句话,唐安文自然就把嘴巴闭上。   木风知道宋云惜有了孩子很高兴,也说了一句恭喜,还结结巴巴的告诉宋云惜要小心些,该注意些什么。宋云惜也认认真真的听着,并点头说记下了,可比他阿姆念叨的时候可认真多了,他一直都很敬佩木风的。   宋云惜离开前对唐安文和木风说了一件事,他们这样搬出来,大哥二哥在镇上都还不知道。两人今天应该已经知道,不过因为活没有干完所以无法赶回来,明天两人肯定会回来,到时可能会有一番波折,让两人做好心理准备。   宋云惜为此还转头特别告诫唐安文,不管是他大哥还是二哥,都不能让木风吃亏。   ☆、10搬回来吧   木风听了宋云惜的话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当他看着正在和两个孩子说话的人,木风略有些不安的心也放下了。   就算阿文放不下要搬回去,他也不在会和以前那样被动了,至少不会在担心阿文被欺负,他身强体壮,苦点累点倒是无所谓的。毕竟阿文的两个哥哥都是亲兄弟,至少有些事也是向着阿文的。不像他,除了爹爹,他和那个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木风从来就没有把那个地方当过是家。   围墙最后决定沿着主屋建,宽十四米,长十一米,高两米,木风决定在主屋左边三米外,建一间和主屋一般的泥瓦房。围墙深挖半米,把破开两半的竹片深半米,中间在填上细长的灌木,把泥和一定比例的沙砾搅拌后倒进去,一层层的往上填,单单围墙就有五十厘米厚。   唐安文这时候才明白,难怪木风说结实,这样的泥墙如果都不结实,那还有什么是结实的,也不知道木风是怎么想到的。不过这个工程就有些大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干多少。   太阳西斜,木风搬来了几块大石头,用宋云惜家送来的大锅煮了一大锅的糊糊,里面不但有肉末,还有粉条,味道相当不错,木风还让几人都带了些回去,毕竟大人在这里吃饱了,孩子老人在家还饿着。   唐安文看着面前的房子,他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还能有一天住这样全天然的房子,泥巴墙,茅草顶,竹门竹窗户,屋中小桌上乎明乎暗的油灯,木风收拾好两个脏兮兮的小屁孩,转头就看到唐安文进来。   给两个孩子压了压被角,发现唐安文看着他们发呆,于是开口道:“阿文,早、早点、点睡。”   唐安文走到床沿,两个小家伙打着小呼噜睡得小脸红扑扑,可爱到不行,尤其是唐果,小脸是又白又胖,简直像个红苹果。   木风端着木盆出去,等他回来已经打了水,招呼唐安文坐下,他刚想帮唐安文脱鞋,却见唐安文已经动手脱掉鞋子,就在木风看着唐安文反应不过来时。唐安文张口道:“愣着做什么,赶紧一起泡泡脚,今天也累了一天,我们早点睡。”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也没有接口,他坐在儿子的床沿,把鞋子脱掉脚伸进大木盆中,六年来他从来没有一次是这样和唐安文一起洗的,以前的他一直都是伺候着阿文洗脚的,木风有些失落,也有些开怀,就好像曾经一直要照顾的孩子,突然长大了一般。   天色刚亮,木风轻手轻脚的起来,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唐安文和孩子,木风知道他们是累到了,自然希望他们多睡一会儿。   提着一只木桶,木风来到溪边,从他昨天中午深挖半米的沙坑里打了水,几趟后,院子最大的陶缸被灌满,木风放下装着水的木桶。他去竹林砍竹子,要把院子建好,还需要不少的竹子。   等唐安文醒来,太阳已经晒进屋子,两个孩子已经在吃早饭,木风并没有在屋子里。   唐果一看到他爹爹张开眼睛就特别高兴,他举起小勺子大声叫道:“爹爹,爹爹……”唐豆转头乖乖的叫了声爹爹,之后说了兴奋过头的小糖果一句,在不吃碗里的都凉了,他把空碗递给弟弟看,小唐果碗里还有半碗的糊糊。   不过就算被哥哥说,唐果依然很高兴,他总觉得住这里比原来的院子开心,原来他们都不能在院子里吵闹,会被其他人骂,这里根本没有人会骂他,那些叔叔伯伯、叔么伯么都对他笑,不会凶他。   唐安文走出门就看到木风已经劈开了很多的竹子,在唐安文看向木风的时候,木风也看向唐安文,在见到唐安文起来,木风停下动作,把温着的早饭从锅里端出来。   今天来帮忙的是三个汉子,他们家里也都有些事,哥儿就没有过来,张兰却到很晚后赶了过来,别看张兰个子小,力气却不小,不管是裂竹子,还是提水,唐安文根本比不上,唐安文也不难过,毕竟这身子可是木风养了这么多年的,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他现在这身体需要慢慢的锻炼回来。   几个人一边干一边笑,心情都不错,张兰还说如果他们要分家,到时候也搬过来和木风他们作伴。   就在这时候,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子,唐景慧有些气喘的叫道:“三叔爹爹和大伯让你过去一趟,晚上让你回家吃饭。”   其实他是不太愿意来的,但是父亲要他来,他没有办法就过来了。对于傻子三叔,唐景慧真没有什么感情,就知道这一家子这些年一直都是家里几个人养着的,三叔别说赚钱,还要人养活照顾,木风一个哥儿又不能去镇上,全都靠他爹和大伯四叔养活,他讨厌三叔一家。   就因为这一家人,才害的他到十六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说,没有一间屋子,那个哥儿愿意嫁给他,幸好现在这一家子搬出去了,那间空出来的屋子就能够作为他的婚房了,对于这个唐景慧还是很高兴的。   唐景慧说完就跑,也不管唐安文听没有听到。   几个说笑的人都停了一下动作,一致的看向唐安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依旧干活却不在开口,气氛顿时有些压抑。   张郎他们几个离开的时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口气什么的都没有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虽然是木风的朋友,却也不能管到唐安文家里的事,就希望唐安文能稍微为木风考虑一下。   木风不可能让唐安文一个人回去,他会担心,他们进了唐家村,木风把两个孩子先送去张兰家里,告诉张兰等天黑他会把孩子接回去。张兰告诉木风,让他先把那边的事处理清楚了,孩子晚上就在他家睡了,正好陪着他家两个小子。   张兰家有两个小子,一个和唐豆一样大,另外一个才两岁。不过张郎的阿姆爹爹对两个孙子很不错,就算张兰不在家,两个孩子也由他阿嬷带着。唐郎只有一个哥哥,哥哥家一连生了三个哥儿,之后哥么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不过他们兄弟感情好,张兰的大哥么人比较憨厚淳朴,所以他们关系一直都还可以。   木风陪着唐安文走进院子,院子里唐德全坐在石凳上大口吸着旱烟,他一直都记得那天三儿子的话,这两天心情非常不好,完全不知道如何挽回三儿子。而木风,唐德全看着走进院子里风流倜傥儿子,就这么个结巴,怎么配的上他最好的儿子。   不管是老大家的陆欣,还是老二家的陈芳都比木风有哥儿样子,好看的多,更别提老四家的,宋云惜不但长得好看,家世也好,如今更是有了孩子。当初要不是儿子傻了,唐德全也不会给老三娶这样一个媳妇。   唐安宝在见到三弟进了院子后,他神情一喜,当年弟弟可差不多是他带大的,那时阿姆生了四弟,没空照顾三弟。说句实话他带儿子的时间,都没有带这个弟弟来得多。   弟弟当年傻了,连他都不认得,这让他伤心不已,所以每次陈芳若是说弟弟坏话,唐安宝必定立马就呵斥,绝对不允许他媳妇欺负这个弟弟。   昨天在听到弟弟恢复过来的消息,最高兴的还是唐安宝,他恨不得立马飞回来。   唐安宝大步迎向弟弟,他的大手拍在唐安文略显单薄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两下道:“傻小子你还认得我吗?”   唐安文看着明显很高兴的唐安宝笑道:“你是我二哥,我怎么能忘记呢。”   唐安宝听到这一声二哥,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眼睛直接红了,眼角泛着水光,这是当年唐安文傻了,唐安宝都没有这样过,现在的他真的很高兴,弟弟终于不傻了,认得他了。   唐安宝叹口气,前天的事他已经听闻媳妇说了,怎么会发生那样的是,说实话唐安宝根本就不相信。弟弟虽然傻了,但是这些年却一直安安分分,他开口道:“阿文前天的事我听说了,那也不过是孩子不懂事,我相信你就算傻了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你现在也不傻了,别跟一个孩子计较,听哥的搬回话,搬回来吧,以后若是谁再敢乱来,哥一定不会放过他。”   唐安富听到二弟的话,他皱了皱眉,虽然不喜欢听这话,但是下午他已经逼问了唐菊,那个傻孩子,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唐安富接口道:“是啊,三弟,你别跟唐菊一个小孩子计较了,搬回来吧,大哥还能缺了你们家一口吃的。”   唐安文听了大哥二哥的话,他知道二哥唐安宝确实是高兴的,至于大哥,他们也许是年纪差太多,也许是小时候就不特别亲近,从来就没有二哥那般疼他。   唐安文开口道:“我不会搬回来的,我搬出去也跟唐菊没什么关系,大哥你也别过意不去。就算我们不住一起了,我们以后还是兄弟,只不过不住一起罢了。那边地方大,空气也好,孩子们也喜欢那边,我也觉得那边不错。”   唐安宝一听唐安文的话,马上着急了张口就道:“别啊,三弟,小弟已经搬走了,你们在搬出去,这个院子不就空了,答应二哥搬回来好不好。”   唐安文自然不会被唐安宝的话打动,他依然摇头拒绝,绝对不会在搬回来,他不能再让木风过那样的生活。   唐安富听了唐安文的回答,不但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难看,他瞪着拒绝的唐安文大声道:“唐安文你不能没有良心,这些年可都是家里照顾你的,你傻了六年,我们也没有要把你赶出去。更是给你娶了媳妇,养了孩子,现在你清醒了,马上就要搬出去,这是个什么意思。你不为我们想想,也该为阿爹阿姆想想,他们年纪大了,需要你们的照顾。”   唐安文听了唐安富的话后,盯着唐安富突然笑了,然后开口道:“大哥你好意思说这些话吗,还你们照顾我,这些年不都是木风照顾我的吗,养儿子,我儿子你们养的,木风养的吧,而且阿姆爹爹不是有你们吗?大哥别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你们给我娶了木风,我还是要感谢你们,就算我们搬出去,我们还是兄弟。”   唐安富听了唐安文的话,马上火冒三丈,伸手就抓住唐安文的衣领脸色有些狰狞的叫道:“唐安文你什么话,什么叫我们没有照顾你,这些年你们吃的穿的,那样不是我们花钱买的,就木风一个哥儿,他养的活你和两个孩子,你今天可把这话说明白了,不然就别怪我这个大哥不讲兄弟情面。”   木风看到唐安富抓住唐安文的衣领,他快步靠近唐安文,伸手就抓住唐安富的手道:“松手。”   眼睛直逼唐安富,只要唐安富敢动手,这次木风绝对不会罢休。   唐安宝看到大哥太过激动,而且这话说的也不怎么好听,眼看着木风就要和大哥动手了。他马上去拉他大哥的手,也去掰木风抓在他大哥手臂的手,还着急的叫道:“大哥快松手,你会弄疼安文的,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忘了我们都是兄弟,木风你也别激动。”   ☆、生活不容易   唐安文平静的看向唐安富,他也不是胆小的,何况身边还有个木风,更不会怕了他大哥,既然他大哥今天想要把话说明白了,那他就好好和这位大哥说道说道。   唐安文松了松衣领开口道:“要我说明白是不是,那我们今天就好好说道说道,木风你去给我倒杯水来,口渴了。”   唐安文接过木风递过的碗,喝了一口水后说道:“我们要从哪里开始说,那就从我十二岁开始说吧,那时我去小哥儿那里去伴读,一个月五惯银子,这还不算平时的赏钱,那些银钱我都拿回家了,你们算算吧,一直到我十六岁,四年时间,二哥你说这是多少银子。”   木风站在唐安文身后,听着那些他不知道的是,原来阿文在十二岁时就开始赚银子了,若是阿文不傻,这样的阿文那又机会轮到他。   唐安宝叹口气道:“你的月钱差不多二十四两,还有一些赏钱,应该有三十两。”唐安文提起以前,突然让唐安宝想到,他们真的亏欠小弟太多。   唐安文再次开口:“三十两是吧,你们儿子住的几间房子都是用我的钱盖得。家里以前没有这么多的地,你别告诉我那是你们赚的,我现在已经不傻了。”   唐安文顿了顿继续说道:“水田要十两银子一亩,旱地五两一亩,当年家里一共三目旱地,两亩水田。在我娶木风的时候家里已经有四亩水田,五亩旱地,那多出来的,应该也是小哥儿那边拿来的钱,他为什么要给你们钱,因为说好了嫁给我的人突然嫁给了别人,我又因为这事跳河傻了,补偿我的吧。”   这事傻子有些模糊的印象,地是木风还没有过门时买的,家里不可能有这么多钱,结合这些一想,唐安文就差不多明白了。   唐安宝听到弟弟的话,内心非常不安,他以前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小哥儿在三弟出事后确实拿来了三十两银子,那年有人搬离了村子,田地都被他阿爹用这笔银子买下来的。   唐安文见两个哥哥都不说话了,他继续给两个人算账,既然要算,那就把账算清楚了,免得不清不楚,这个家里的人都以为他欠了他们。   唐安文再次开口道:“现在说到木风了,他这些年在这个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想过没有,你们知道,但是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家里所有的重活累活脏活,全都是他在干。他管的水田每年都能卖三两银子,他怎么就没有赚钱,还你们养我的呢。”   越说唐安文就越气,这不属于他的怒气,这是傻子的怨气:“去年木风在农忙的时候怀了孩子,那五个月大的孩子,生生的就累没了,你们说过一句话没有,你们安慰过他没有,你们安慰过我这个傻子没有。他滑胎,我这个傻子还闹腾他,让他没法休息,甚至都没有人给他做小月子,你们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是不是。”   木风站在唐安文身后,听到唐安文说这些话,想到那个孩子,他心里有些难过。他拉了拉唐安文的手,希望唐安文不要在说下去了,那个孩子是他欠了阿文的。   唐安文没有听木风的,他继续说道:“你们媳妇这些年可过好日子了,衣服不用洗,饭不用做,连门都不用出了。他木风是我媳妇,不是你们的奴隶,你们说我是该搬还是不该搬,还是你们觉得我该继续和你们住一起,继续养着你们,继续让木风伺候你们啊、说话啊、说啊?”   唐安文直接把两人说的抬不起头来,虽然二哥和他感情好,但是这些年,他二哥也没帮过木风什么。大哥就更过分,在媳妇欺负他和木风的时候,更是连呵斥都不敢,最多说上一句。   唐安文说完,出了心中那口怨气,愤怒的情绪也缓解了很多,他转头伸手就抹去木风眼角的金莹,低声对木风说道:“我们回家,以后你谁也不用伺候了,就我们一家子过日子,我们走。”   唐安文拉着木风离开,唐安宝叹口气,扪心自问,他想要弟弟继续留下来,难道就真没有想过让弟弟帮村他吗,或者大哥是因为兄弟情才要留下弟弟?弟弟说的对,他们一家亏欠弟弟良多,亏欠木风良多。   唐安宝见弟弟要走,马上叫道:“安文你要搬出去二哥没话可说,但是你先等等,爹我们现在手里还多少钱,先给弟弟一些,他这样搬出去身上也没有银钱,怎么过日子。”   弟弟如果这样搬出去,就算是净身出户,以后真和家里没有关系了。以后他也不会那属于弟弟的东西,但是他也不想真把这几十年的兄弟情分给搞没有了。弟弟现在有了媳妇孩子,已经是个大人,家里欠弟弟的总该多少要补上。   唐安富看了二弟一眼,这几年收成都不怎么样,粮价更是节节上升,世道艰难,他家三个孩子眼看着就要成家,二弟家的两个孩子也一样要成家,家里的银子更是入不敷出,哪里有多余的给三弟,何况三弟的两个孩子都还小,也不至于着急。   唐德全看了二儿子一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家里这些年虽然有些收入,但是人多这个小病,那个大病,各种支出,所剩的钱财本就不多,还有那几个快成家的孙子都需要房子嫁妆,他总不能让那几个孩子挤做一堆,哪里还有多余的银钱给拿的出来。   唐安文看着沉默的老爷子,抬头看向他二哥说道:“二哥你也别说了,家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虽然理解,但是总归是有些难过的,阿爹考虑的永远不是我。我和木风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和孩子,你就甭操心了,我看还是尽早分家的好,我们先走了。”   唐安文说完,拉着木风快步离开,这顿饭最终也没能吃上。   当晚两个孩子还是被木风接了回去,唐豆和唐果见不到爹爹和阿姆根本不肯去睡觉,张兰对两个可爱的小家伙没则,这两个小家伙可比他家两个混小子懂事多了。   这次以后,那边倒是没有在来找唐安文的麻烦,也没有在叫唐安文他们去吃饭,唐安文想着大哥他们大约也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才不好意思来找他了。   整整五天后,唐安文也不知道木风在砸了多少坍塌掉的泥墙后,他们家院子的围墙终于建好了。   看着高高的围墙,唐安文想着终于安全了,现在就算来几只野兽,要翻过两米高的围墙也挺不容易的,看着两个小家伙蹲在地上玩着泥巴,因为不在大院那边,两个小家伙也不在那么敏感,胆子也大了很多,小唐果更是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大声嚷嚷着,好像在反驳他哥哥的主意。   唐安文想着也难为唐豆听的明白,他就听不明白唐果到底在嚷嚷什么,兴奋的不得了。   木风挑着一旦柴进院子,唐安文准备什么时候去一趟镇上,家里现在什么收入都没有,他该去看看了。   唐安文看着木风放下柴走近后说道:“木风我们明天去镇上走走吧,现在家里已经差不多了,我想到镇上弄点活做做,总不能坐吃山空。”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点头,阿文如今恢复过来,也不能成天没事做在家呆着,是该弄点活计做做。   唐豆听到阿爹阿姆的话,马上站起来问道:“阿姆我和弟弟能不能去,我们可不可以买些小鸡仔和小鸭仔,我都没事可做了。”   木风听了唐豆的话后点头,这几天两个孩子确实都没事做,连懂事的唐豆都只能跟弟弟玩泥巴,而且两个孩子都没有去过镇上,去走走也好。   一家人决定明天去镇上,唐安文看着木风又拿着柴刀出去,有些奇怪的问道,就刚才木风砍来的一捆柴够他们家用上一星期了,木风怎么又去了。   木风告诉唐安文,既然明天去镇上,他就多砍一旦柴,明天一起带镇上去买。   唐果听到明天可以去镇上高兴的不得了,手里捏的泥巴也不要,急急忙忙的洗了手,巴不得眨眼就到明天了,唐安文被小儿子的兴奋劲弄的差点招架不住。   下午张兰提着个小篮子过来,他知道现在木风和唐安文什么都没有,所以把家里多出来的土豆种子拿过来送给木风。   唐安文今天有幸跟着木风去了他爹分给他们的地,水田八分,旱地九分,都靠着现在唐家村那边的竹林边上,旱地看着就不怎么肥沃,水田唐安文就看不出来,不过上面有木风这几天烧的草木灰,应该是肥田用的。   唐安文虽然生在农村,但是对农活却不怎么在行,小时候太调皮,根本不会帮爸爸妈妈劳作,等到稍微大一些就去了学校,由于是家中幼子父母根本不让他去干农活,这一路读完大学,真跟农活没有什么交集,却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居然还是转回到田地间。   唐安文看着木风把整个土豆放入隆好的土中,马上阻止。   这个他知道,土豆是可以切开种的,别人家的土豆都已经种了,张兰家多余的土豆种子并不是很多十多个,所以整个种,也就种不了多少,如果切开,那就能多种两行。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将信将疑的用柴刀切开土豆,把一个个芽眼朝上,希望阿文说的是对的,不然今年他们家就没有土豆吃了,虽然种的晚了一些,不过多少总有些收获的。   唐豆可没有木风那么给面子,他直接好奇的问道:“阿姆这样真的能够种出土豆吗,爹爹你说的准不准啊,不然我们今年就没有炖土豆吃了。”   连边上在截蚯蚓的唐果,也抬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爹,这样真的能种出来吗,都切碎了不会烂在地里吧。   唐安文没有办法解释这个,也只有等过些时间土豆长出来后,才能杜绝家里三个带着疑惑的目光。   一大早木风挑着一捆柴,唐安文抱着唐果,唐豆背着个小小的背篓一起去镇上,其实唐安文也很想显示一下他做为男人的力量,可惜他试了一下,那捆结实的柴根本不是他这幅身子骨能够抬动的。   唐安文不无安慰的想着,咱是脑力劳动着,扛不动也是正常的,他认得字,去镇上找份好的活计,只要赚多些银钱,也就不用木风这么辛苦去砍柴,如今家里一共才一两银子,要是在不赚点钱,真要喝西北风去了。   不过很快唐安文就会明白,这是古代,和现代那么多的工作岗位不同,在这里想要找一份活计可不容易,而且还是他这个曾经镇上出了名的人就更难。   ☆、生活不容易   两刻钟后,一家人终于走走停停来到镇上,唐安文有些气喘,没有想到小小的唐果抱起来也不容易,要不是经常让唐果走几步,唐安文真担心他们到不了镇上,现在他的两只胳膊都酸的发软。   木风已经看出唐安文有些气虚,他先带着三人卖掉柴,别人七文钱一旦,他就六文钱一旦,连挑柴火的竹竿也送了人。   木风伸手就接过唐安文怀里的小唐果,小家伙头一次到镇上,兴奋的不得了,看到什么都好奇,刚才差点就跟着小贩跑了,要不是唐安文一直紧盯着,小唐果就跟着别人跑了。   木风带着唐安文在镇上转了一圈,小镇并不大但也人来人往,卖什么的都有,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木风告诉唐安文现在镇上还不是最热闹的,等到了稻谷出的时候,镇上就会来很多人,各处的稻谷收购大户都会来这里收粮,他们这里的稻谷种出来品质很好,价格也比其他地方高出很多。   小镇虽然小,却五脏俱全,酒楼客栈药铺样样都有,唐安文去那些地方转过,根本不缺人,自然也就不招人。   木风带着唐安文进入一家布料店,哪里的管事问唐安文会不会认字识文,唐安文点头,虽然傻子已经很久没有翻过书了,但是他给人当了四年的书童,就陪着读了四年的书,加上傻子也不笨,记忆了和动手能力都强,现在让他教书都没有问题。   对方点头,询问唐安文的名字,在唐安文说出名字后,对方愣了好一会儿,说这名字他听着耳熟,边上的老掌柜提醒对方六年前发生在唐家村的事,对方一拍脑袋,说了句你就是那个傻子唐安文。   唐安文自然无法否认,说自己现在已经恢复过来,对方打量了他一会儿,最好告诉唐安文还是去别处碰碰运气,他们这里人手已经够了。   木风握住唐安文的手,告诉唐安文他们继续去找,总能找到一份活计,让唐安文别着急,慢慢来,他总能养活一家人的。   眼看着根本找不到一份活计,唐安文叹口气,这里一点也不想现代,想要寻找一份既轻松有来钱的活计非常困难。   唐安文正走着,突然看到一家书店,在店门口就能够闻到淡淡的墨香,他抬脚走了进去,既然找工作难,那唐安文想着他能不能重拾上辈子的工作,上辈子他没有干设计前,在学校的时候在画画方面还是相当不错的,也许现在能用这个赚钱养家。   唐安文和掌柜的攀谈几句,捡起掌柜说的几个野记,其实就是故事书,唐安文翻开了几页,这些故事拗口难懂,描写的也是武侠神魔鬼怪之类的,如果是写这样的东西,唐安文想想他也完全没有问题,就算写不出现成的,以前电视里看的,小说里看的,总能写一些。   唐安文翻到一面有着配图的页面,里面描写着英雄打败妖魔的画面,他想着就这画技,他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拿起毛笔画画,不过练练应该没有问题。   看到这些,唐安文心里有了一个极大的宏图,他想着也许可以发展试一试,若是成功,相信养活身边的三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木风抱着小唐果看向盯着书走神的唐安文,木风小时候也是认的一些字的,他知道唐安文在看野记。木风明白唐安文以前是上过学堂的,肯定很喜欢这些东西,他伸手摸了摸怀里,转头问掌柜的,这本野记需要多少银钱。   唐安文快速的浏览完野记里的一篇故事,既听到木风结结巴巴的询问,也听到掌柜的话,这本薄薄的野记居然要一百八十文,换成红褐谷就是一百八十斤了,真是够贵的。   唐安文叫住木风,家里现在钱财不多,故事大概的内容他已经记住了,就算没有记住他可以下次再来看,现在首要做的是买笔墨纸砚,先练练手再说,等练熟悉了就可以开始他的发财大计。   木风看着放下书的唐安文,他有些难过道:“阿文、买、买一本,钱、钱够的。”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努力一些多存些银钱,至少阿文喜欢的书他都能给买回家。   唐安文看着木风手里的银钱笑道:“今天不卖书,我想买毛笔和白本,还有墨和砚。”   木风看着唐安文跟着掌柜去选毛笔,连忙叫道:“阿文,不、不、买,家、家里、有、有的。”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转头好奇,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些了,他怎么不知道,唐安文有些疑惑的问道:“木风你说真的,我怎么都没有看到过。”   木风朝着唐安文点头,告诉唐安文,笔墨纸砚是宋云惜送来的,放在旧衣服里面用布包裹着,他在整理的时候发现的,后来也忘记说就放到柜子里面了,回去他就给唐安文拿出来。   唐安文见没有什么在好转的,就提议去买唐豆念念不忘的小鸡仔,十只小鸡挤在背篓里叽叽咋咋的叫着,这些小鸡仔都是木风仔细挑选的,只只都活泼的很,看着就很健康,木风看着唐果盯着毛茸茸的小鸭子不放,断断续续的和对方说着,没有想真讨要了一只小鸭子,只不过是只小公鸭,养大了也不会下蛋的那种。   回家前木风花了一文钱买了一串糖葫芦,唐豆吃了一颗就不在吃,说给弟弟吃,唐安文想着这孩子真的很懂事,事事总让着弟弟,完全不需要他们操心。   回到家吃了午饭,唐安文想着虽然从长远的发展来看,那东西确实能够赚钱,但是现在家里急需一些钱家用。唐安文干脆把主意打到山上去,打猎捕野兽这种事,唐安文有跟着来自山区的同学爷爷学过,那是一种相当神奇的陷阱,材料就是几根绳子和树木木棍之类的,完全不需要本钱,打到最好,打不到也不亏什么。   早上他看到白花花的大米时,那个口水吞的,自从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后,他一直吃的是那种糊糊,说实话嘴巴都淡出个鸟了,但是没有办法,好像这边的村民都吃这种东西,大米白面那是富贵人家吃的,不是他们这些寻常人家吃的起的。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他带着唐豆去拔了一些细嫩的野草,让两个孩子在院子里陪着小鸡仔,只要他们不回来就不要开门,唐豆以前也经常带弟弟,自然没有问题。   唐安文手里拿着根竹棍,想着前些天下过雨,也不知道山里有没有山货,不过他相信凭着他花了半天学会的套锁捕猎陷阱,怎么也该弄点猎物补贴家用的。   木风跟着唐安文,打猎这种事对于木风来说只要拿把弓箭就好,以前他小时候就跟着阿姆去草原打过猎,自从爹爹带着他从边关回来后,木风就再也没有拿起过弓,虽然他也跟着村里的老猎人上过山,也学习过做陷阱,但是怎么都没有骑马飞奔的快感。   想起十岁前的生活,木风心里有些难受,那时候的他还不是个结巴,爹爹疼他,阿姆也很疼他,可是十岁那一年,阿姆去世了,爹爹就带着他回到张家村,从那一天开始,木风的生活陷入黑暗,他不想和那些人说话,不想和那些人呆在一起,后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结巴了。   看着走在他前面的唐安文,木风突然笑了,现在他有了阿文,有了孩子,也有了家,他很想去阿姆的坟前告诉阿姆,他现在日子过的挺好。   两人走过大片竹林,朝着山上走去,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已经过走第一座小山包,来到小山包的后面,那是一座高达千米的山,山上郁郁葱葱长满了各种在植物,跟着木风跨过山溪,两人终于来到这座一看就有猎物的山上。   唐安文使劲的回忆着上辈子学的那些东西,仔细的在山里寻找着所谓的兽道,据老猎人说,野兽走过去总会有兽道,而且不出乎意料,那野兽通常都走同一条道,只要找到这样的地方,就可以设置陷阱,之后就等着猎物被抓住就行。   唐安文完全找不到,春天山里各种野草开始生长,唐安文没有办法,只能询问木风,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他不知道绳索如何设置陷阱,不过找兽道他是没有问题的。   唐安文见木风看了一次就学会了,想着这家伙果然有天赋,只是木风太过沉默,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这样下去,木风永远没有机会正常说话,其实结巴这东西在现代也不是没的治,只要好好训练,结巴也是能够重新恢复过来的。   唐安文看着低头布置陷阱的人说道:“木风你应该多和我说说话,结巴是可以好的,我相信你能够克服这种困难,我想和你多说说话。”   木风麻利的设置好陷阱,这才抬头看向唐安文,他没有想到唐安文会这么对他说,这是唐安文头一次表示没有嫌弃他结巴的话,他心里很高兴。   不是他说话想结巴的,但是现在只要他一开口就会结巴,他很早以前就想该,但是每次都没有成功,还被人笑话过,木风想起来总有些无奈,被人结巴结巴的叫着,他心里也是难过的。   唐安文看着依旧沉默的人再次张口说道:“你还记得上次在求我爹爹的那句话吗,当时你就没有结巴,我相信你其实能把话说好的,真的,你可以先在心里想好,比如两个字两个字慢慢说,等以后熟练了就可以一句一句的说,好不好,你先在这里练习一下,这里就我一个,也没有旁人,别担心被人听去。”   木风听到后点头,他带着唐安文小心的绕过陷阱,思考了一会儿才张口道:“阿文我我不担心 被人听去,只要 你不嫌弃。”   这一句话木风说了很久,他每次想好了才开口,开口不是一个字,就是两个字,他突然发觉这样讲话也挺容易,至少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唐安文听到木风开口很高兴,而且刚才木风那一句话,虽然说的时间长了一些,听着有些拗口,但是却没有在结巴,这是非常好的开始。   唐安文高兴的鼓励道;“木风好样的,就是这样慢慢的说,一句一句的来表达,说的慢一点没有关系,只要表达清楚就行,我相信你完全能行的。”   唐安文说完高兴的拍拍木风的肩膀,开始有意识的引导木风说话,从简单的是或者不是,到慢慢的说两个字,三个字,虽然木风依然说的磕磕绊绊,吐字缓慢,但是明显的保护在你你你那样了。   不知不觉两人就走到了半山腰,木风正在努力练习着唐安文跟他说的谢谢你,你好,他每次说到你的时候就开始结巴,现在他要把这个你字给克服了。   走在前面的唐安文突然停下来,木风正在聚精会神的练习着,没有注意就撞了上去,好在他反应够快一把就扶住了差点被他撞倒的唐安文,就在他准备继续练习的时候,唐安文突然让他禁声:“木风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不是我幻听了吧。”   听到唐安文的话,木风仔细的分辨着山中各种声音,突然细微的呼救声从风中传来,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确定刚才那声音并不是幻听。   唐安文一拉木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两人绕绕转转终于到达声音发出的地方,下面的呼救声终于清晰传来。   唐安文看着木风想都没想就朝着斜坡跑去,他一把拉住木风说道:“先看看情况,这里灌木这么多万一滚下去怎么办,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还是小心点的好。”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点头,他靠近斜坡查看地形,唐安文朝着斜坡下大喊:“你在下面吗,说说底下什么情况,我们马上来救你,你先别急,坚持住,我们马上就下来。”   ☆、生活不容易   唐安文看着木风想要就这么下去,他觉得这样非常的危险,一定要保险一点才行,他马上朝着木风说道:“木风你去找坚韧一点的蔓藤,这斜坡有些陡,这样下去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点点头,他倒是不觉得危险,不过阿文这样说,他自然照做。   唐安文看着木风去找蔓藤,他朝着斜坡底下大声喊道:“你能坚持吗,下面什么个情况。”   底下的人听到唐安文的话后也大声喊道:“我还能坚持,你们小心一点,斜坡有些滑,我在悬崖凸出的地方,你们过来就能看到我。”   很快木风就找来三根十多米的蔓藤,唐安文比划了一下,三根蔓藤根本不够,他和木风下到斜坡就要两根,如果还要下悬崖,那这一根肯定不够,唐安文又让木风去弄来几跟结实的,这才给木风和他自己腰间绑上蔓藤,蔓藤的一头牢牢的固定在高大的树干上。   木风手里拿着另外两根蔓藤,小心的跟着唐安文,两人很快来到悬崖边。   唐安文停住,木风拨开长在悬崖边上的灌木杂草,就看到几十米的峭壁,人要是真摔下去,那绝对不会幸免于难,幸好那上面有块两三米的吐出平台,呼救的人就在那上面靠着石壁坐着。   唐安文看着坐着边上的人,马上朝着下面喊道:“能站起来吗,我们把藤条放下去,你吧藤条拴在腰上,我们拉你上来。”   靠石壁坐着的人听到了唐安文的话,脸上明显的露出笑容,他如释重负终于有人来救他了,在待下去等到晚上他非得冻死,这悬崖石壁风很大,因为背光风吹的特别的寒冷,他抬头喊道:“能站起来,你们把蔓藤丢下来吧。”   看着男人把蔓藤拴在腰上,从压坏的背篓里拿起药锄,这才抬头挥手朝着他们喊:“好了,你们啦吧,慢一点,我脚伤到了,用不了太多的力。”   木风和唐安文听到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动手开始拉,刚才丢下去两根蔓藤一起捆在,长在悬崖边上的粗壮矮松上,一根蔓藤拴在男人身上,男人拉着另外一根往上爬,木风让唐安文站在他后面,两人一起用力,几次后,终于把人拉到悬崖边上。   木风拉住对方的手,把人拉上来,男人上了悬崖后,浑身都在轻颤更是满头大汗,根本没有力气在走,两人也看到男人的状况,左边小腿有一道十几厘米的伤口,因为刚才用力,已经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两人合力扶着男人爬上斜坡,唐安文累的气喘吁吁,一上斜坡就坐在那里休息恢复体力。   唐安文踹了几口气道:“我叫唐安文,这是木风,你叫什么,怎么会掉下去,运气还算好,要是在过一些,小命都没有了。”   男人现在明显放松下来,他回答道:“我叫罗凌,是镇上罗家医馆的,这次出来采药结果不小心从斜坡上滑下来,差点摔死。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今天大概也不会有人来这里了,要是等一个晚上我说不定要冻死。”   唐安文看着对方笑道:“注定你死不了,所以遇到我们了,木风我们送他走吧,他的腿伤到了,时间如果拖久了不好,赶紧送他回医馆这伤早治早好。”   木风点点头,他们也息了有一会儿了,体力已经恢复过来。唐安文又问罗凌能不能走,对方摇头,他不但伤了腿,更是扭伤了脚裸,腿根本无法用力。   木风把背篓给了唐安文,他背起罗凌,两人朝着原路返回。   来到家里,木风把人放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下,又给喝了些温水,罗凌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木风拿了一件旧衣服给罗凌披上。   又告诉唐安文不要在往山上跑,看好两个孩子,等他把人送回镇上马上就回来。   唐安文知道木风怕他乱跑回山上,他点头答应,让木风赶紧把人送回镇上,他会看好两个孩子的。今天已经走了不少的路,他的身体已经有些疲惫,尤其是刚才有经历了一场惊险的营救,在不休息身体怕是有些吃不消了,他不想生病给木风添麻烦。   两个小家伙明显被罗凌那副凄惨的样子吓到,都傻愣愣的看着他们的阿姆把人背走,唐果拍拍他的小胸脯,疑惑的看向他的爹爹,唐豆马上问道:“爹爹、爹爹,刚才那根人是谁,他怎么了。”   唐安文喝完手里的水,揉揉两个明显有些吓到的儿子,罗凌血糊糊的样子确实挺吓人,唐安文对着两个孩子安抚道:“别害怕,刚才那个叔叔他摔伤了,你阿姆送他去镇上,好了,带爹爹去看你们的小鸡,你们喂饱它们了吗。”   转移了两个孩子的注意力,唐果憋着嘴告诉他爹爹,小鸡仔到处乱跑,根本不会听他指挥,唐豆说要阿姆给他们做个笼子,这样小鸡就不会乱跑了。   唐安文听到两个孩子的话点点头,小鸡仔在院子里乱跑也不是个事,到时鸡屎乱拉就讨厌了,还是弄块地搞个小围栏养着。   休息了一段时间,唐安文感觉体力恢,他从屋子里出来,唐豆看到爹爹出来,马上叫道:“爹爹、爹爹你带我和弟弟去挖蚯蚓吧,我们挖小蚯蚓喂小鸡和小鸭。”   唐安文想想他现在也没事,就答应两孩子的愿望,唐豆找来一个十来厘米的竹筒,唐安文想想扭动的蚯蚓,还是找来了一双旧筷子,拿起家里的锄头,三人出发。   找了不少地方,这里都是沙砾地,蚯蚓也很难找,三个人找着找着就走远了,跑到靠山的竹林边去了,那里土地比较湿润,土质也好一些,很容易就能找到蚯蚓。   唐安文让唐豆夹小的蚯蚓,大的还是留着等小鸡长大一些在抓,唐安文怕大蚯蚓太长了把小鸡给撑死,唐果每次发现一条小蚯蚓就大呼小叫一番。   就在这时候山道上走来两个人,唐安文听到声响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人扛着一头鹿朝着他们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青人手里提着一只狍子一样的东西。   两人跟他们错身而过,后面的那个青年面容姣好,他转头看了唐安文和两个小孩一眼,之后快速离开。   唐安文和两个孩子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两个人走远,三人愣愣的,唐豆突然发出惊叫:“爹爹,爹爹刚才那个是什么,好大,是野兽吗,会不会咬人。”   唐安文听了有些好笑,这里没有什么动物图谱,孩子们还小不认识也是很正常的。他给两个孩子说了那动物是吃草的,不会咬人,前面那一只是鹿,后面那一只是狍子。   唐安文在两人走后不久,就感觉有些奇怪,竹林另外一边并没有村庄,就是大片竹林延伸到小山包,好像也没发现有人家。   难道这两人住小山包那边,要不然离开这里,也可以直接穿过荒村,不但路好走,也更近一些,他想着世界上好像没有人会舍近求远的,看来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毕竟这里人少,有个邻居也是不错的,虽然刚才两人看着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还是和木风说一下比较好。   唐安文不在想这些,父子三人收获了不少的蚯蚓,就在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已经传来木风的声音,木风已经从镇上回来了。   唐安文任由两个孩子去喂小鸡,他把刚才的发现告诉木风,木风听了以后一阵沉默,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唐安文不要带着孩子乱跑,虽然春天到了,山里的野兽一般不好往这里跑,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之后唐安文想到了他的计划,他已经把木风说的笔墨纸砚拿出来,看着只有二十几页的白本,他有些舍不得用,这白本要五十文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挺贵的,唐安文决定和电视上放的一样,他用竹片来练习画画,这样练完了洗洗还可以再用,也够省钱。   唐安文一说要竹片,木风很快就砍了一根竹子回来,在给唐安文磨出几个竹片后,他在院子里弄了一个半米高的小围栏,之后一阵鸡飞鸭跳的,总算把院子里到处乱跑的小鸡抓了进去。   唐安文墨好墨,竹片已经被他摆好,大约五厘米宽,他拿着毛笔开始勾勒脑海里的人物,这些人物都是由线条组成,如果用铅笔画就容易很多,但是唐安文现在用是毛笔,相当不好控制,何况他用的还不是纸张,想要把脑子里的东西表达出来,真是难上加难。   不过唐安文不会因为困难就放弃,他只要下定决心的事,就会努力去做,除非真的撞了南墙,不然谁也别想拉他回来。   木风手里拿着一根从镇上带回来的木棒,他不断的拿着木棒瞄准,之后又开了凹槽,竹条被扣进木棒中,有时也会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看唐安文,见唐安文并没有注意他,他才会重新开始手头上的事。   木风准备做一把简易的弩,这种弩的射程不远,只有几十米,不过猎兔子野鸡相当好用,以前木风每天的活太多,既然现在阿文准备在山上下陷阱,那他弄一把,到时去山上查看陷阱的时候,转一圈总能猎到一些猎物的。   唐安文在天色暗下来后,停下手里的毛笔,他看着四个竹片,里面有各种人物,但是和唐安文脑子里想象的东西并不一样。他回头就看向木风,木风这家伙居然正在摆弄一把,像弩一样的东西,唐安文立马来劲了,这可是好东西。   唐安文立马走过去,看着木风说道:“这是你自己做的,还是镇上买的,刚才还没有看到呢?”   木风在唐安文站起来的时候就知道,只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听到唐安文的问题,木风回答道:“自己做,能打猎。”   他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说两个字,在他罗凌送回医馆的时候,老罗大夫还问了阿文的身体,那时他才知道罗凌是对方最小的儿子,以前他从来没有在罗家医馆看到过,听说是从外嬷嬷家学医归来来的。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内心有些摩拳擦掌,弩箭打猎,大凡男孩子,对于枪弓之类的都很喜欢,他也不例外,若是能让他射一只,他还不得做梦都发笑。   唐安文道:“什么时候我们拿它去打猎吧。”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后答道:“好,阿文你你画 那些做什么,画 好了为什么还要 还有洗掉,都 都挺好看的。”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疑惑笑道:“感觉不够好才洗掉的,我在练习,我想把那些野记画成一副副图,然后配上字,相信一定会有人要的,到时候我们赚了钱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解释,他不是非常明白,画画就画画,还能在图上写字,这样的东西会有人要吗,他不是很懂,不过阿文喜欢他就不会阻止,打猎加上种地,他很快就能够让家里的日子好起来。   第二天一早,木风起床做好早饭,平时唐安文这个时候会叫两个孩子起床,但是今天有些反常,唐安文还在床上没有醒。   木风伸手压在唐安文的额头上,手心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了一下,木风有些不确定,他低头用额头抵着唐安文的额头,有些烫,不过还好,不是特别烫,这几天他一直忙,阿文不傻了他就有些疏忽,忘记阿文身体不够好,让阿文累病了。   唐安文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木风略有些凉的手压在额头上让他相当舒服。   木风看着醒来的人说道:“阿文感觉怎么样,不舒服,我去镇上找大夫。”这一句话木风慢慢的讲来,比昨天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眼看着木风就要转身离开,唐安文一把抓住木风的手说道:“我只是感觉身体很累,有些发烧,休息一下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木风你去山上看看陷阱有没有抓到猎物,若是有,就一起带镇上卖掉,你给我直接去镇上抓点药就好。别担心,我不是纸做的,不会有事的。”   木风摇头,看着坚持的唐安文,他最后点点头却说不出的心疼,阿文又病了。麻利的让两个孩子去吃饭,给没有胃口的唐安文喂了些水,他背着背篓快速朝着山上走去,还不到半个时辰,唐安文就看到木风回来了。   唐安文马上问道:“木风有没有。”   木风摇摇头,还没有等唐安文露出失望的眼神马上道:“骗 你的,有的,两只,野兔,野鸡。”   唐安文还没有反应过来,木风就匆匆忙忙的嘱咐唐豆看好爹爹,他去镇上卖掉猎物,就去请大夫过来给他们爹爹看病。   唐豆自然很懂事,他热了糊糊,拿着窝头,来到唐安文的床前,眼巴巴的看着唐安文。没有胃口不吃,那可不行,唐安文从这里可以看出,唐豆比木风还犟,他不吃,唐豆也不说话,就这么捧着碗盯着他。   最后唐安文叹息一声,他被唐豆打败了,还是乖乖的咽下已经吃腻味的糊糊。   他算是看出来了,家里最最宠他的大概就是木风,什么都依着他,唐果那小子什么的都不懂,不管什么事哄哄就好,最最难搞的还是唐豆,看着听话的很,其实打定的主意后,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生活很奇妙   木风去镇上卖掉猎物,还不错,因为猎物都是活着的,比平常贵了一些,两只卖了五十多文,这让木风相当高兴,若是每天都有这个收入,家里很快就能够好起来。   冲到罗家医馆,罗老大夫一看到木风,马上招呼,昨天木风刚把他小儿子给救回来,他想要给这孩子一些金钱上的帮助,却被木风给拒绝了。现在木风来了不用他问,也知道木风家的小夫郎身体又出问题了。   木风拉住罗老大夫就着急的说道:“罗罗大夫,阿文又病了,发烧、发烧。”   罗老大夫拍拍木风的手说道:“别急,烧的不是很厉害吧,不会出大事。那孩子啊,当年受了寒气,你这些年这么养着他,他的身体已经很有起色了,只要把他体内的寒气都散发出来就好,我跟着你去瞧瞧他,把这最后一点隐患给他去除了,听罗凌那孩子说你家阿文现在脑子清醒了,以后你们的日子还长的很呢!”   木风听到罗老大夫的话后,心总算放下一些,阿文每年总会生几场病,刚开始那几年真的来势汹汹,这几年好了很多,阿文的身体这些年一直都是罗老大夫给医治的,木风一直很信任罗老大夫。   老大夫伸手给唐安文把脉,他眉头微皱着,神情到是很放松,没有任何的阴郁之色,木风此时的心总算完全放下,对罗老大夫木风相当了解,这样的表情就说明阿文的病没有什么问题。   唐安文没有想到木风会把罗老大夫接来,这老大夫在傻子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些苦苦的药,天知道傻子有多少讨厌。   罗老大夫缩回手,看着安静的唐安文笑道:“果然是不傻了,小伙子你家木风很不错,你这些年可多亏了他的照顾,你啊以后要好好照顾他,可不能嫌弃他。”   唐安文看着老大夫轻声的还能说这些,就说明他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心里松了口气,他可不想没活几天又死一次。   不过唐安文询问道:“罗老大夫我怎么可能会嫌弃木风,他当年没有嫌弃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他。我的病怎么样,严重吗?”   罗老大夫笑眯眯的道:“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气血有些不足,加之有些劳累,需要温补。让木风跟我回去拿些药,这次啊帮你把身体最后一点隐患去除,以后你和木风的日子还久着呢。”   木风听了罗老大夫的话后,心终于彻底放下,他送罗老大夫回到镇上,抓了五贴药,想到罗老大夫的话又花了二十文买来四斤大米,阿文其实不喜欢吃糊糊,只是家里条件还是差了一些。   木风回到家,就看到唐安文坐在院子里,可把他吓了一大跳,木风急忙开口:“阿文你怎么起来了,回床上躺着,我煮粥给你喝。”这话说着顺溜了许多。   唐安文听到一个粥字,顿时什么都忘记了,作为一个大中华国人,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吃到米饭,那是一种多么难熬的日子。   唐安文一把抓住木风的手说道:“我不要喝粥,饭,我要吃饭,白米饭。”心情那个急迫,连两个孩子都被吸引过来,白米饭这种奢侈的东西,每年只有稻谷丰收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平时想都不用想。   他们一直都吃红褐谷,这种粗粮口感很差,根本煮不了米饭,只能磨碎成粉,做成糊糊和窝头来吃,不过这种谷子产量高,价格够便宜,所以这里的人虽然都不富裕,却没有因此贫穷而饿死。   木风看着唐安文眼巴巴的看着他,他点头准备给木风蒸米饭,结果打开锅盖,里面留给阿文的早餐早已没有了。   唐豆跑过来叫道:“阿姆我喂爹爹吃饭了。”   木风听了点点头,既然阿文已经吃了早饭,那木风也不着急,他把药拿出来给煎好,等阿文喝了药后,在做午饭,还要弄点适口的菜才行。   唐安文中午吃了一碗米饭,他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当然他不好意思吃独食,两个孩子都有分到半碗,依木风的意思,就给唐安文一人蒸饭,唐安文自然不答应,说了一句明天煮粥,全家人一起喝,喝完了继续吃糊糊,除非家里状况好了以后就买大米吃白米饭。   下午唐安文的烧就退了,木风让他好好在家休息,看着两个孩子就好,他自己背着背篓带着刚做好的弓弩去山上。   今天他准备走远一些,多做一些陷阱,阿文跟着脚程慢,木风他脚程很快,只要半个多时辰就能绕过两座山,那路难走一些,但是远离了人烟,猎物却是更多一些,昨天他带着阿文去的地方路好走,但是猎物就少了,十几个陷阱,才抓了两只猎物。   唐安文带着两个孩子去挖了蚯蚓喂小鸡,回到院子后,让两个孩子别乱跑,他从新拿出笔墨开始练习。   就在唐安文聚精会神画着的时候,身后的光线被挡住,木风的大手握住唐安文的手,他叹口气说道:“阿文不着急,休息。”   唐安文的力气那有木风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风夺走毛笔,拿走砚台,他摇摇头,木风说的对,还是先把身体养好。   当晚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屋内有些潮,两个漏雨点都用木盆接着。   雨没有下多久,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只不过一夜间万物回春,屋外那些枯黄的野草丛下已经长出了绿芽,春天到了,刺骨的寒风一夜间就失去踪影,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的非常舒适。   木风看着从屋檐茅草滴下的水珠,他想着要赶快建造泥瓦房,不然春天多雨,后期更是阴雨绵绵,阿文的身体刚好一些,那样的潮湿阿文哪里熬的住。   唐安文伸了个懒腰,他今天的感觉相当不错,精气神都很好,木风看着屋门口的人,笑着让唐安文洗手吃饭。   等唐果他们起来的时候,木风已经去山上了,两个小家伙就着青菜窝头喝了整整两小碗的米粥。   看着两孩子吃的滚圆的小肚皮,唐安文无奈的笑了,摸摸大儿子的肚皮,发觉还是小儿子的肚皮圆乎,唐果还意犹未尽的样子,不过却被唐安文阻止了,在喝下去,唐安文怕唐果这小肚皮得撑开了,虽然这粥略稀了一些。   消食后,唐安文手里提着尿桶,带着两个孩子去地里。这些东西木风平时每天都会加些水倒入水田里,就是为了肥田,谁让他们家的这点地不够肥沃,只能另外想办法。   唐安文弄好后,带着两个孩子回到溪边,让两个孩子去拔些嫩草回去喂小鸡,他走到下游二十多米处木风挖的其中一个水坑中清洗尿桶。   回头看向两个孩子,唐豆乖巧的在石头缝里拔嫩草,唐果偷偷瞧向他爹爹,见被爹爹抓到后,就大呼小叫的嚷嚷着要抓鱼,唐安文摇摇头懒得理会小儿子,清洗好手里的木桶站起来往回走,感觉水中有一道暗影划过。   唐安文看着唐豆小篮子里已经有不少嫩草,够小鸡仔吃上一天了,准备喊小唐果回去,回头就看到小儿子大呼小叫的指着石头喊鱼鱼,那场面把唐安文都吓了一大跳。   唐豆虽然毕竟懂事,但毕竟也是孩子,对于这些自然好奇,马上就朝着弟弟跑去,两个孩子脑袋贴着脑袋瞪着石头。   唐安文走过去后,就看到被小儿子挖开的一个个小小浅水坑,因为昨天晚上下雨,今天这溪水比前些天多出一些,刚好能够没过溪里最中间的鹅软石,从上游流下的水冲走小唐果弄浑浊的水坑,显露出石头底下的沙子,清澈见底,并没有小唐果嘴里喊的鱼。   唐安文笑道:“唐果你想吃鱼了是不是,看眼花了吧,这里哪里有鱼呢?”   唐果一听他爹爹的话后马上大叫道:“不是、不是,明明有的,有的。”他很委屈,觉得爹爹不信任他,小家伙马上眼泪汪汪的,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唐豆马上说道:“爹爹弟弟说的对,我刚才也看到了,它跑了,有这么大,黑乎乎的,”唐豆伸出两个手指头比划着。   听到唐豆的话后,唐安文想着也对,唐果这小家伙是淘气了一些,但是还从来没有说过谎话,他连忙安慰小家伙,并且陪不是,可是唐果非常委屈,还是呜呜的哭起来,到底是因为生他爹爹的气,还是因为鱼跑了,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眼看着哄不好儿子,唐安文马上给小唐果说一定给抓一只,唐果这才抽泣着点头,父子三人终于开始挖石找鱼的大业。   果然唐果说的不错,唐安文很快就在石头底下找到鱼,黑乎乎的,唐安文认识,傻子对这鱼有记忆,是一种叫乌糯的小鱼,食指大小,就一条鱼软骨没有刺,鱼肉鲜美无比,却很稀少难抓,没有想到今天让果果给找到了。   溪水石缝间有不少的乌糯鱼,但是这鱼也忒灵活了一些,就算被围在浅坑中,还能蹦跶跑掉滑溜的很。为此父子三人是为追堵截,最后被唐安文抓到一条,因为这条鱼小唐果还一脚踩进水来,一只脚鞋子湿哒哒的。   唐果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爹爹,要是让阿姆知道他一定会被打屁屁的,看着唐果扭扭捏捏的样子,唐安文保证他阿姆不会教训他,他才眉开眼笑高兴的跟着爹爹和哥哥回家了。   回到家,把已经死掉的鱼放在小碗里,等下唐安文准备和木风商量一下,这种鱼在水阳镇能卖两三文一尾,也不知道米田镇的价格多少,如果可以,紧紧是抓鱼,他们一天也能有上百文的收入,就刚才那一会儿,唐安文他们找到了不下二三十条,可惜就是太滑溜太难抓了。   唐果刚换好鞋子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去抓,唐安文对着家里两个眼巴巴瞧着他的孩子没有法子,闲着也是闲着,唐安文在家里找了一圈,结果自然没有任何能够帮助他抓鱼的,最后唐安文看到被放在院墙角落里的簸箕,也许能够用得上,反正是陪孩子的,抓不抓的到也在其次。   唐安文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拿着小木桶,在唐果两次保证乖乖看着,不会弄湿鞋子后,父子三人终于出发去抓鱼了。   木风回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他有些生气,丢下昨晚抓到的猎物就出去找。早上他去山上,明明嘱咐阿文待在家里的,结果阿文还是带着孩子跑出去了。阿文也太不懂事了,还在吃着药就乱跑,也许他今天该把笔墨还给阿文,免得阿文没事做老想着往外跑。   木风把荒村都找了一遍,没有去挖蚯蚓,那家里三个能去那里,难道是去唐家村了,想到这里,木风马上朝着唐家村走去。   他去山上一来一回就用了一个多时辰,检查陷阱,抓到猎物的陷阱废掉后,又要重新找地方下陷阱,采了些蘑菇木耳,花去不少时间。   这眼看着就到中午了,阿文也不知道要带孩子们回家,他可不认为阿文的爹爹和阿姆能留阿文和孩子吃饭,阿文那两个哥么可都不是吃素的。   ☆、好事连连   木风刚走到小溪时,就看父子两人蹲在溪里挖石头,原本平缓的溪底被挖的乱七八糟,各种小水坑,木风黑着脸,阿文怎么可以像个孩子一样跑到溪里抓小虾小蟹,那都是小孩子爱干的。   木风听到唐果高兴的大喊声,也不知道阿文抓了什么,能让小家伙这么开心。   木风走了过去,站在唐果的身后,小家伙发现被挡住阳光,转头就后知后觉的发现阿姆回来了,他惊讶的长大了小嘴,伸手摸摸胖乎乎的小脸蛋,嘿嘿笑着和阿姆打马虎脸。   在见到这招对阿姆没用时,他马上朝着爹爹大声求救道:“爹爹、爹爹阿姆来了,救命啊。”   唐安文就听到小儿子的大喊时,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回头就看到木风黑着脸正看着他们。   摸摸鼻子唐安文给了木风一个大大的笑脸朝,他有些心虚,早上答应木风在家看着孩子的,结果木风都回来了,他居然还没有带孩子回家去。   唐安文笑着说道:“木风你回来了,那个什么,我们在河里发现了这个,乌糯鱼,刚才已经抓了一些。咳,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准备回去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后,他低头看向唐果守着的小木桶,果然桶底有着很多只黑乎乎的小鱼,还有十来只已经翻着白肚皮漂浮在水面上。   他有些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乌糯鱼,这鱼贵木风是清楚的,不过很难抓,而且容易死,一但死了,它就不值钱。   看着唐安文略带尴尬的脸色,木风平缓了神情说道:“阿文快中午了,先回家吃午饭,其他的等会儿在说。”   唐安文看看太阳,果然已经快正中了,原来他和孩子出来这么久了,他走到唐果的身边,看着翻着白肚皮的小鱼对木风说道:“你先带孩子回去,我把这些鱼杀,我们今天中午吃鱼。”   木风低头看向拉他裤子的唐果,小家伙正一脸期待的看着。   木风点点头,弯下腰把木桶中眼看着不行的和比较大的一些,都挑出来丢进簸箕里,拿着簸箕走到其中一个大一些的水坑中,指甲微微一掐,鱼头连着内脏都被拉出,三下五除二,很快簸箕中二十多条食指大的乌糯就被清理干净。   洗好手木风拿着簸箕,唐安文提着水桶,一家人朝着家里走去。   进入院子,唐安文目瞪口呆的看着院子的地上,那里被丢着很多只猎物,有兔子,野鸡,还有两只什么东西唐安文并不认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昨晚居然猎了这么多东西,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的猎物,家里很快就能有钱了。   唐安文看向木风,仿佛有些不相信,唐豆和唐果都觉得不可思议,早已经跑过去观看了,这些东西除了野兔和野鸡,其他两人可都没有见过都好奇的很。   木风看着傻呆呆的唐安文失笑,他点点头,确定这些猎物是昨晚猎到的,这才抬脚去做饭。   眼看着唐果这小家伙要去摸其中一只猎物,却被走过来的木风提着衣领放在一边,木风对着唐果和唐豆说道:“这个不能碰,有刺会扎人的。”   在他的注视下,两个孩子乖巧的点头,那时一只长满刺的动物,唐安文想着这东西和刺猬可差太多了,比刺猬大不说,连刺都比刺猬长多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不就是上辈子电视上说的豪猪吗,听说肉质相当美味,应该能买不少钱吧,这可是少见的奇珍,连傻子都没有见过这东西。   唐安文指着地上的东西问道:“木风这是什么东西,还有这边的那只。”   木风伸手捡起丢在地上的背篓,伸手就把用蔓藤绑起来的刺猪丢进背篓里,免得扎伤孩子的手。这才说道:“刺猪,山上很少见,能卖钱,那一只獐子,也很好。”   木风说完去做午饭,唐安文和两个孩子围着昨晚抓到的猎物,瞧瞧这个,看看那个,野鸡有两种,一种颜色很艳丽的,另外一只肥的很,羽毛并不长颜色也不鲜艳,显然是两个品种,野兔倒是被猎到三只,唐安文想着木风真是太厉害了,也不知道木风到底下了多少个陷阱。   因为今天猎到很多猎物,木风心里高兴,又蒸了白米饭,还杀了一只兔子,扒皮去内脏炖了,那个速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快,把唐安文看的是眼花缭乱。   吃过饭,唐安文和木风商量,大部分都是唐安文在说,他说溪里有不少的乌糯,就他们今天抓的,最少也能卖一贯钱,如果可以,他们可以抓些乌糯去卖。   木风告诉唐安文,现在乌糯还太小,等到三月下旬乌糯才肥美。而且乌糯离水很快就会死,根本等不到他们送镇上去买,一旦死了就不值钱。   唐安文点头,他告诉木风,他会想办法解决乌糯死的太快的情况,只要能够拖着乌糯卖出去后再死就行。   在木风提着猎物去镇上的时候,唐安文跟木风说,让他把那只颜色好看的野鸡给宋云惜送去,还有木桶里十多只幸存下来的乌糯,够宋云惜炖一小碗鱼汤。   木风点头,宋云惜帮他们家很多,他一直想要感谢宋云惜,可惜还住一起的时候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现在他能打到猎物就给宋云惜送去一些。   木风走后,唐安文盯着瓷碗里的几条小乌糯,这四条鱼特别小,唐安文就准备拿这几条试试,看把它们养在哪里能活的更久一些。   说干就干,一条被捞到小木桶中,一条被养在小竹筒里,还有一条继续呆在瓷碗里,唐安文希望它们都能撑到明天在死。   把木风还给他的笔墨摆在桌子上,唐安文开始磨墨,虽然打猎看着能赚不少,但是上山总有些危险的,现在天气不暖和还看不出来,等到春暖花开,到时毒虫毒蛇肯定少不了,唐安文不想让木风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所以他手里准备模仿上辈子的漫画还是要继续的。   他知道要人接受一个新东西比较难,但是经过他简化的故事,更容易让人看明白,相信一定会有人能够爱上的,这条路有些长,但是唐安文还是信心满满的。   在唐安文勾勒了几幅图后,唐豆和唐果已经待不住了,他们跑出屋子,朝着让唐安文带他们去挖蚯蚓,这是他们每天都要做的事,两个小家伙现在胆子大的很,性格也活泼了很多,更加的可爱淘气了。   两个孩子在身边吵的很,唐安文无奈,只能放下笔,提着锄头带两个小家伙每日必做的事。   今天唐安文又见到那两个男人过来,男青年这次盯着一大两小好一会儿,停住脚步开口道:“你们怎么在这里挖蚯蚓,离村子很远,山边孩子可不安全。”   唐安文能听出对方的好意,他开口道:“我家就在前面,刚盖起来的,你们也住这里吗,那可是有邻居了,我一直都以为这里就我们一家住呢。”   青年看着唐果淘气的朝他做鬼脸,他笑起来道:“你儿子,很可爱,我们住在竹林的深处,你要是没事可以带孩子去我们哪里玩,这几天我们都在家的。你叫什么。”   唐安文笑道:“我叫唐安文,两个都是我儿子,大的六岁叫唐豆,小的四岁叫唐果,淘气的很,你呢。”   青年忍不住去摸唐果的小脑袋,看着小孩果断的躲在父亲后面,他也没有伸回手而是改摸唐豆的脑袋,果然摸着毛茸茸的很好玩。他抬头朝着唐安文笑道:“我叫唐轩,那边的是我师傅林佐,我们是猎户,经常进山打猎。”   还没有等青年在说什么,不远处站着等待的高大男人转身,喊了一声唐轩,唐轩对着害羞躲在爹爹后面的唐果道别,快步的追赶已经大步走远的高大男人。   唐安文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和谐,可不像什么师傅徒弟,觉得更像是两口子。   虽然高个子面无表情,刚才还是停住脚步,之后虽然不耐烦离开,在唐轩追赶的时候还是放慢放小了步伐,一直等着后面的青年赶上后才大步离开。   木风带着猎物去了酒楼,陈管事接待了木风。由于他的猎物不但活着,更是没有什么伤痕,可比那些杀死的猎物价格高出很多,獐子买了二两,别看刺猪个头小却比獐子还值钱,整整的三两银子,这东西实在很少见。   主要是猎物都活着,可以运输到城里去买,死去的獐子最多卖一两,因为死掉就不能存放太久,拿到城里不够新鲜价格自然就高不起来。   而活着的猎物,大都被送进大户人家家中,那些人只要东西足够好,价格方面不会太过在意。   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对方给的价格也不低,昨天木风两只才卖了五十多文,今天却买了两百文,平均每只七十文,这些野物比较多,所以价格就稍微低一些,陈管事让木风以后猎到活着的野物就送他们那里去,他们绝对会给木风满意的价格,木风自然点头答应了。   边上的小伙计很是有些不明白,这些野鸡和野兔虽然活着,但是绝对值不了这么多钱,五十文一只也顶天了。陈管事对于小伙计的话,笑而不答,他自然知道这些野鸡野兔价值在小镇上没有这么高,但是他看中的就是木风能够猎活物的技巧。   一只活着的刺猪被他们运送到城里,通过采买送去那些官臣人家,富贵人家,那价格就高了去了,哪里是小伙计能够明白的,就单单说那刺猪,价值起码提升十倍。   卖掉猎物,木风提着小木桶去了宋家,宋家阿姆听到唐家来人,心里有些不喜,这家人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他让人进来。   在看到木风的时候,问了木风有什么事找云惜。   他还是知道木风的,家里的小哥儿每次回来都会提到,却没有见过一面,没有想到自从云惜从唐家搬出来后,还是唐家第一次来人看云惜。   木风略有些结巴的把来意告诉宋阿嬷,宋阿嬷听到这野鸡是木风猎的,又看了看木桶中的小乌糯后。   他脸色缓和了下来,叫来管家,让管家带木风去云惜的住处,他一点也不想让唐家人来打扰自家小哥儿,云惜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可要好好的养着。出不得任何的差池。   木风去年丢孩子的事他可是知道的,云惜回来和他说着的时候还掉了眼泪,难过的很。宋阿嬷想着唐家那都是一家什么人啊,五个月的孩子啊,就这么深深的给弄没了,真是可惜了。   这些年给唐安贵这么少的月钱,也是把一半的银钱留下来给自家小哥儿存着,免得有一点钱都拿去补贴了那两家白眼狼去。   木风跟着宋管家离开宋家,现在他才知道宋云惜没有住在他阿姆家,看来宋家是给唐安贵另立了宅院了。   几年前唐家和宋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这导致了宋云惜的阿姆非常不喜欢唐家人,更是把几个和唐家有关的人都辞去,只留下唐安贵。木风不知道具体的事,只知道陈芳和陆欣家的亲戚好像贪墨了宋家的银钱,之后陈芳和陆欣说的话特别难听,宋家连大哥二哥都没有留下。   这些年木风虽然知道宋云惜家在哪里,却从来没有踏入过一次步,这次送东西倒是头一次来。   ☆、好事连连建房   跟着宋管家走了一会儿,大约也就几百米路,木风来到一家独门独院的屋子前,敲开房门,木风看到一个管事嬷嬷,对方在听到木风的来意后,带着两人进了院子。   院子虽然并不大,但是却井井有条,木质藤架上面的植物已经开始发芽,有一口水井,还有个亭子周围种满了各种花草,宋云惜正坐着晒太阳。   这家伙一看到木风就高兴的很,知道木风是给他送好吃的,他就更高兴了,马上让管事嬷嬷给他把鱼炖了,又让另外一个老仆人找来笼子把野鸡给关起来,等晚上炖了吃。   两人谈了一会儿话,说了各家的情况,宋云惜在知道木风能够打猎的时候更是惊叹了,以前怕他们生活的不好,这些所有担心都可以放下了。   木风也知道了宋云惜和唐安贵的事,这院子是宋家早已给宋云惜备着的,没有让唐安贵搬过来就是怕唐安贵对宋云惜不好,眼看着这么多年,唐安贵为人做事都有章有法,加上宋云惜也有了孩子,他们就把后来扣了工钱,和一些财产都交给宋云惜夫夫两个打理。   宋云惜还说他们一直留在唐家,就是因为唐安文的原因,唐安文当年一笔一划教会唐安贵认字,唐安贵一直记在心里,知道三哥对他很好。在三哥出事后,家里两个哥么亲戚干了那样的事后,他自然更不敢从家里搬出来,至少这样能够让两个哥么收敛一些,也能让宋云惜看着点三哥,至少不能让他们害了命去。   木风陪着宋云惜小半个时辰,这才从宋云惜家里出来,宋云惜还说让木风带阿文和孩子过去玩,他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挺无聊的。   木风离开宋家后,看着手里的五两银子,加上唐家给的一两,和他自己这么多年存下的二两,已经有八两银子,他脚步一收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家里的茅草房实在不安全,下雨也太潮了,现在手里有了些银钱,那就从新盖一座泥瓦房,冬暖夏凉多阿文的身体也有好处。   木风找来三个泥瓦匠,和对方商量好明天来唐家荒村干活,也商量好价钱,这才走向米店,又买了十斤大米和一斤猪肉,这才背着背篓回家。   回到家走进院门,木风就听到两个孩子喊了声阿姆,放下背篓,走进屋子,就看到阿文正在桌前聚精会神的画着画,也没有察觉他的靠近。   木风看着竹片上的人物,阿文今天画的比前面的好了一些,木风能看出画面中的两个人正举剑对决,他发觉阿文画的东西挺像那么回事的,挺好看的。   在被注视了好一会儿后,唐安文放下笔转头就看到木风正盯着他看。   唐安文笑道:“木风,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吓坏了我你不心痛,进来也不出个声。怎么这次去了这么久,那些猎物卖了多少钱。”   木风看着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的人嘴角微微翘起,他伸出手,朝着唐安文比划了五根手指头,在唐安文惊呼中点点头,今天木风真的很开心。   唐安文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些猎物能够卖这么多钱,如果这样,那多抓几只那样的猎物,他们家不是很快就能够富裕起来。   木风把要从新盖房子的事告诉唐安文,他看看天色,让唐安文休息一下,别老盯着画,免得伤了眼睛,这才离开屋子。   叫两个孩子过来,木风带着两个小家伙去唐家村找张兰的孩子玩。他要找唐郎他们几个过来帮忙,上次他们帮忙也没有付过工钱,这次重新盖房子,还请了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付工钱的当然要找朋友了。   张兰家在见到唐果和唐豆后,马上拿出瓜子花生来招待,让两个淘气小子陪着玩耍,才开始询问木风现在的情况。   木风说了家里会漏雨,屋子里很潮,他要盖新的泥瓦房,让唐郎他们过来帮忙。每人一天十五文,算是比较高的价钱,一般现在都是十一二文,十文的也有。   眼见着张兰说朋友不能收钱的时候,木风张嘴就答道:“不收钱,就不要 你们 帮忙,我找别人。”   张兰听了木风的话,瞪了木风一眼道:“好,木风算你狠,明天唐郎会过去的,也会把唐忠和唐树林叫上。我过去帮你做饭,不要钱,不然我就发火了,朋友不做了。”张兰的话比木风还狠,木风也瞪了张兰一眼,两人于是都笑了起来。   边上的四个孩子看的莫名其妙,明明刚才阿姆他们好像要吵起来了,他们为此还想着要是吵起来可怎么办,怎么一会儿却又都笑起来,大人的世界果然不是他们小孩子能懂的。现在有零食可以吃,还是赶紧嗑瓜子花生,他们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些零嘴。   谈好后,木风就不在开口,只是看着几个孩子。   张兰越想越觉得今天的木风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好像,对了,他刚才听到木风说话不怎么结巴了,虽然是慢了一些,有点断断续续,但是确实没有在结巴的,难道木风已经好了。   张兰马上高兴的开口:“木风,木风你,你是不是不结巴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木风略有些无奈的看着抱住他的张兰,他伸手拍拍张兰的背,听着张兰语带颤抖的声音,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他已经不抱希望,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却在阿文几句鼓励中,就这么容易的矫正过来,其实木风他也觉得这相当的神奇。   张兰又是哭又是笑的,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静下来,檫干眼角的泪水。   唐豆他们几个小孩也停下动作,有些疑惑的看向大人。   张兰的大儿子唐明见到他家阿姆哭了,马上丢下手里的瓜子跑到张兰的身边叫道:“阿姆不哭,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告诉爹爹,是不是木风叔叔欺负你了?”   张兰被大儿子唐明的模样弄的哭笑不得,揉揉儿子的小脑袋道:“那有的事,你木风叔叔对阿姆可好了,阿姆就是太高兴了,没事、没事,都去吃你们的零嘴。”   唐明在见到张兰笑了以后,才乖乖的点点小脑袋,继续和唐豆唐果他们玩耍。   张兰被儿子这一搅和,倒是不在注意木风不结巴的事。他开始说村子里的事。   据说唐家两个哥么经常吵架,唐家二哥么陈芳说陆欣家有五个孩子,他们家才四个孩子吃亏了。陆欣却说他家大哥儿就要出嫁,到时候就少了一张嘴。又说陈芳儿子今年要是成婚,到时还要多带一个人进来,还要多出一张嘴吃饭。   唐菊已经看了人家,好像是靠近镇上的人家,家里条件还不错,说好了给五两银子的彩礼,陆欣吵着要家里出五两的嫁妆。   这事陈芳自然不同意,他儿子才要二两的彩礼,对方嫁一个哥而就要五两的嫁妆,这些事最后好像是被家里的老爷子和汉子给压下去了。不过虽然压下去了,但是听说两人现在水火不容,依然吵闹不休,唐家现在每天都热闹的很,也是村里最近茶余饭后的谈资。   木风静静的听着,什么话都不说,对于唐家发生的事他不会干涉,他们已经搬出去了,只要管好阿文和孩子就够。   太阳西斜,木风才带两个孩子回家,搬到荒村也算不错,没有人吵闹闲话,唯一不好的,就是两个孩子没有小伙伴玩耍,有些孤单,木风想着以后有时间,他就经常带两个孩子过来找唐明他们玩好了。   走进家门,两个孩子跑去看他们养的小鸡,给小鸡喂食,木风走进屋子,唐安文正拿着白本看着,木风不自觉的靠近观看。   白本第一页上有一副图,这图木风是见到唐安文画在竹片上的,但是现在一但勾勒在纸业上感觉完全不同了,尤其是这画里还配着些小字,这些字写在画中人的身边,木风瞧着挺有意思。   唐安文在木风走进来的时候就察觉了,转头看到木风盯着他手中的画,开口问道:“木风你认识字吗,帮我看看,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我这两天已经设计出主要人物的造型,在反复勾勒后,感觉这两幅画已经可以了,就画在白本里,你来看看。”   木风伸手接过,看着白本里的人物,穿着大气的长衫,手中握着一把重剑,眼神桀骜不驯,充满了野性,他看着画中人感觉,总有那么些熟悉感,木风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唐安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看,好像那人都和他长得有那么些像。   唐安文看着木风略显呆呆的样子特别的好玩,他点点头道:“和你狠像是不是,我就是以你的形象来设计故事中主角的容貌,好看吧,不一样的木风,带着野性霸道的气息木风,哈哈哈……好不好,好不好看。”   木风看着笑的开心的人,他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说了一句很好。阿文是越来越爱开他的玩笑了,木风觉得如果阿文肯把他自己画进去,那这画面会更加的赏心悦目。   听到木风说好看,唐安文心情很好,他挺高兴,对这事也充满了信心,同时很好奇木风怎么认识字,好像木风的兄弟中也没有去过学堂的,木风怎么就认识字了,虽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唐安文并没有去询问。   他通过张兰也知道一些木风家的情况,好像木风和家里关系很不好,自从嫁给傻子后也和家里没有什么来往过。   晚上还是米饭,小唐果啃着中午留下的野猪肉,唐豆看着弟弟小嘴巴弄的油光水亮的,汤汁都沿着嘴角往下滴,他连忙拿出怀里的手绢给弟弟擦嘴角,自从从院子里搬来这里后,唐豆感觉日子是越来越好过了。   在爷爷那里时他们一家是不可能吃到大米饭的,但是自从来了这里,他们家不但有红烧肉吃,还有白米饭。肉还能吃很多块,不像爷爷家,肉都只能分到一两块,阿姆还要把肉分给爹爹和他们吃,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现在阿姆也会和他们一起吃,这感觉真的很让唐豆很开心很开心。   看着弟弟啃的这么香,唐豆也夹起一块骨头啃,真香,好吃,阿姆做的肉肉就是最好吃的。   一大早镇上越好的泥瓦匠就赶了过来,木风天没有亮就起床,他叫醒唐安文,把今天一些要做的事交代了唐安文,之后他煮沸了粥,就早早的进山去查看了陷阱,今天没有昨天的运气,只是抓了两只野兔和一只野鸡。   不过有个在潮湿泥地里的陷阱,抓住了一只巴掌大的小山龟,这种旱龟一般生活在山中的溪水边,虽然是小了一点,不过木风最终还是把它带回家,就算不卖,给两个孩子养着玩也不错,免得两个孩子在家无聊。   唐安文起来时,锅里的粥已经煮好,知道木风进山了,他没有叫醒两个孩子,也没有吃早餐,而是先围着屋外的围墙跑圈,身体太差就该多锻炼锻炼,这傻子身体不好,唐安文觉得大部分都是缺乏运动的原因。   唐安文跑了三圈,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儿子的叫声,他这才应声放慢脚步回来,给两个孩子洗脸擦手,盛了粥一人一个窝头就着咸菜吃了早饭。   唐安文刚收拾好碗筷,就听到唐郎几个的大嗓门,木风说的几个泥瓦匠也差不多到了,来的不是三个,却是五个,对方说人手多干活也快,唐安想想也是,就留下了。   唐安文把木风跟他说的话对几个人说了一下,唐忠带着泥瓦匠一起去运泥,唐树林拿着柴刀去割芦苇和灌木,唐安文指挥唐郎开始挖墙基,他也想新房能快点建好,现在住的那间茅草屋总让唐安文觉得不够安全,就连睡觉都无法完全安心,深怕一觉醒来他们一家已经被压在泥墙下。   ☆、好事连连竹笋   木风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回来,他进了院子就看到一幅热火朝天的样子,阿文正在和张兰说着什么,唐郎正带着一个泥瓦匠挖墙基。   唐安文见到木风回来很高兴,两个孩子马上围了上去要看今天猎到的猎物。   木风把背篓拿下来,任由两个孩子往里面看,他们没有看到特别的猎物有些失望,等到木风把野鸡抓出来,放在唐豆的小背篓中系上盖子。   他弯腰就从大背篓野兔肚子底下,抓出了那只巴掌大的小山龟,让两个孩子把小竹篮拿过来,木风把绑在小山龟脚上的绳子系在小竹篮的把上,让两个孩子拿去玩,可以抓几条蚯蚓喂,不过不能用手去抓,这山龟虽然小可咬人也不带含糊的。   唐豆和唐果得到了新奇的物件都非常高兴,两人拿着阿姆买回来的小锄头出了院子,去门前不远处找蚯蚓了,唐安文还叫了一声别走远。   张兰告诉木风,今天午饭他来做,他完全懒得理会唐安文,肉啊什么的,直接被张兰去掉了,有窝头和褐谷疙瘩填饱肚子就够了,大不了等下多放点猪油。要知道一般人家连窝头都不一定供应,只给做活计的人吃糊糊,要都像唐安文那样还不被吃穷,唐安文这爷们完全不知道打算。   而木风,张兰完全不指望木风,这家伙可把唐安文当天了,只要唐安文说出口的,木风根本不会反驳,如果他不为两人打算一下,这家非得被唐安文败光不可,做工还吃猪肉,那有这么好的事。   唐安文被张兰教训了一顿不知道打算,他摸摸鼻子,决定不和一个小哥儿计较,转身就去和唐郎他们一起干活。   张兰看着落荒而逃的唐安文,对于最近唐安文的表现还算满意,至少唐安文和木风相处的还不错,这里他还是为木风感到高兴的,没有什么比木风过的幸福更能让他开心的。   木风看着唐安文笨手笨脚的帮忙,他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张亮帮忙看着点,免得唐安文累过头又病了,张兰对此点头,他可不想让唐安文给木风添麻烦,前两天唐安文生病了,张兰也是知道的,这唐安文的身体真是不行,哪里像他家唐郎壮的很,一年到头也不生病的。   唐安文没干一会儿,就被张兰叫去,让他赶紧去看看两个小的,免得跑远了,之后再去唐家村的菜地摘些白菜萝卜回来,目前唐安文一家吃的蔬菜还是从以前的菜地摘取的。   不过木风已经在靠近溪边的竹林地开出一小块菜地,已经种了蔬菜,等长起来后够一家人吃的,种粮食的地是要交税的,而家里门前屋后开出来的小块菜地却是无需交税。   以前家里吃的菜都是木风拔回来的,带着根和泥土装在篮子里,放在阴凉处就能够吃上好几天,他们自家的菜地已经长出绿芽,大概在过上十来天就可以吃上鸡毛菜了。   说实话唐安文不太喜欢去唐家村,虽然他并不是傻子,但是村里人还是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这回让唐安文想起当年那个傻子,为了一个抛弃他的哥儿跳河轻生,这感觉实在相当的不好。   由于人手众多,要用的灌木当天就砍回来了,墙基到下午就挖好,新建的屋子直接搭上围墙,据木风说只要把围墙加高五十厘米,然后在建好另外两面墙壁,放栋梁的墙面斜着往上升起,最高处三米多,到时屋子高三米多一些,最低屋檐是两米五左右。   新建的屋子就在原来屋子的左上角,离现在的屋子也就三米远,木风还说等新屋子建好搬过去后,就推到现在居住的屋子,厨房和堂屋另外在慢慢修建,总之要在春雨延绵前住进新房。   墙面建造的也非常快,八个人,三天就建好了主墙面,接下来墙面需要干燥坐实,木风他们商量七天后上栋梁盖瓦片,工钱到时候在结算。   唐郎几个又多帮忙了一天,他们去了山上找来合适的树木做栋梁,横梁一根特别粗大,侧梁两根,稍微细一些,在院子里架起木墩,用柴刀削去树皮,之后晾晒在院子中,他们还要准备很多儿臂粗细的木棍,用这些托起屋顶的瓦片。   木风这几天是真的忙的团团转,他一边要进山收猎物,一边还要忙活家里盖房子的事,好在有唐郎他们帮忙,倒也是忙的过来。   只不过却要唐安文每隔一天就去陈家酒楼一趟,把他们猎的野鸡野兔给卖掉,价格都还可以,大的也是七十文左右一只,小的就少一些,五十文一只,木风对这个价格还是比较满意的。   第五天木风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他背着背篓再次进山,希望这天的收获能好一些。   前两天运气都不怎么好,不是陷阱被猎物破坏没有抓到猎物,就是被铺到的猎物咬断绳子,原先木风也是不明白绳子为什么会断掉,就是今天一大早,木风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刚被绳索套住的肥山鼠,咬断了套住它的绳索,一个套锁陷阱就这么被废掉了,那几天总共才猎到几只山鸡和野兔。   木风气不过,一箭就把肥山鼠钉在地上,这山鼠怎么着也得有一两斤,足足一尺长,这东西虽然吃的人不多,不过也有喜好这口的,木风还是打算带回去卖掉。   这次和木风预料的差不多,没有猎到什么大型的野物,就猎到一只野兔,木风继续朝着峡谷走去,那边的路更加的难走,一块块落差巨大的岩石阻挡着视线,木风翻了过去后沿着峡谷爬上斜坡,这里植被茂盛,因为难走,大概也没有什么人光顾。   就刚才他爬上巨石时,木风发现了一只狍子,那狍子受惊后立马朝着山上逃窜,木风觉得有些可惜,他准备在这里下些套锁陷阱,那边捕不到猎物大概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这次木风的陷阱更加的隐蔽,下的也少了很多,免得被那些猎物察觉。   唐安文在家里把所有的木棒都翻了一遍,让阳光能更好的晒到,两个小家伙也已经起来了,唐果提着篮子追着他爹爹要去小溪,抓鱼给小山龟吃,这两天他们发现山龟更喜欢鱼一些,蚯蚓的小山龟不是特别喜欢。   唐安文拿两个小家伙祈求的眼神没有办法,只能带他们去,也随便给鸡毛菜浇些水,这里的土地不存水,两天不浇,土地就干了,鸡毛菜就会因为缺失水分耷拉着脑袋,和那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草完全没办法比。   唐安文提了一桶水,因为菜还太小,不敢这么倒下去,只能拿手掬水撒到地里,一直到给所有鸡毛菜都浇了水,唐安文才直起腰,就听到小唐果大呼小叫的。   大约是唐豆终于抓到什么了,虽然这小溪水很少,但是鱼也没有那么好抓,唐豆只能抓小虾或者小螃蟹什么的,只要唐豆抓到什么,唐果就会大呼小叫一番。   唐安文走过去,却发现这小子抓了一只乌糯鱼,难怪小唐果叫的这么大声,家里养着的三只乌糯到现在还活着两只,从中唐安文得到了一定养殖乌糯的经验。   乌糯鱼善于躲藏在石底,在缺氧的时候会吐出水泡,脑袋快速钻出水面,之后又会在水底待上一两个小时候再重复一次,唐安文想着上次那些乌糯鱼死的太快的原因,就是因为把太多养在一起了,只要单独养一两只,乌糯鱼也不会死的太快。   唐安文准备等盖好房子后,就开始他的发财大计,抓鱼卖。毕竟要等漫画赚钱,这还是一条漫漫长路,连第一步跨出去都需要时间,现在养活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现在的唐安文来说,养家第一步,要有安全的房子住,第二步要顿顿能吃白米饭,第三步要天天有肉吃,完成这三步后,才是他在异世发展伟大的漫画事业。   木风今天回来的比较晚,不单单是因为他走的更远了,今天他在湿润的峡谷溪涧变采了一大捧的地衣,又在离开峡谷时,在那边的竹林里的发现了刚冒了脑袋的竹笋,这让木风很高兴,他拿出带着的药锄花了半个多时辰挖了大半背篓的竹笋,这才往家里赶去。   鲜嫩的竹笋,尤其是现在市面上还没有的,价格就会比较高,他相信陈管事能给他一个比较满意的价格,家里这些天开销有些大,孩子们尝了大米粥和白米饭后,就不怎么喜欢喝糊糊,木风想尽快多赚些钱,让阿文和孩子过的日子能够稍微好一些。   唐安文在看到木风背篓里的竹笋时很高兴,竹笋炖猪肉味道非常鲜美。   木风在唐安文说起的时候,他自然点头,在家里留下三根竹笋,等下午买来猪肉给阿文炖竹笋吃。   昨天猎的一只野鸡还没有卖掉,今天连着野兔和竹笋都送到陈管事那里去,相信陈管事能给个好价钱。   今天他去镇上还不单单要卖这些,他今天还要去镇子边上的瓦窑哪里买瓦片,还要顾脚夫把瓦片送过来,不然五天后就没办法盖屋顶,这是一大笔的开销,瓦片可不便宜,两文钱一张,这样的房子至少也需要两三千张。   新房子这边,木风准备建一米的屋檐,屋檐下的地面也会高出院子地面十多厘米,这样就算下雨,屋檐下滴落的雨水也会流走,不会弄湿墙面和门口,围墙外的就直接多出三十厘米,这也是为了保护墙面少受雨淋。   木风卖掉猎物和竹笋,陈管事确实给了不错的价格,就这二十多斤的竹笋,陈管事给了他两百文,一斤算十文都赶上猪肉的价格了,陈管事还在木风那里订了明天要的竹笋,这次却是四十斤的量,他们酒楼生意很不错,靠的就是别人家没有的新鲜货。   木风又去买来大米和猪肉,这才朝着那天顾泥瓦匠的地方,找来相熟的泥瓦匠说了这一件事。   对方很快就给木风找来十多个脚夫,一个脚夫能背一百张瓦片,主要是放太多可能会杂碎,这些脚夫也是小心的,一百张瓦就要两百文,他们一个月也就能赚这么多,赔不起的,这样一趟也就五六文钱,主要是路比较近。   在烧瓦场谈好了价钱,清点了瓦片,木风看着脚夫把瓦片装入专门的运挖背筐中,如果用马车,瓦片可以一次性全运完,但是瓦片在颠簸中容易损坏惊裂,盖上去也容易坏,所以必须要用脚夫背,这样的瓦片在放上屋顶后也不容易坏掉。   瓦片被堆放在院门的右边墙角,木风和这些脚夫说好了明天还要背一次,这些脚夫都点头,对他们来说,能接到活计就不错,绝对不会挑三拣四。   唐安文看着一张张黑乎乎的瓦片,就会想起自己农村家的房子,家里在盖了新房后,老瓦片就已经不用了,村子里所有的新房都用起了那种大片棕红色的瓦,又好看又结实,哪里像现在,每放一娄瓦片都要小心翼翼的,深怕它们碎掉。   唐安文看木风准备做晚饭,他看看天色还早,就让对方给他砍几颗竹子,他要十个竹筒,只要一指长就行,这些竹筒就是唐安文用来养乌糯鱼的,如果这样能养活乌糯鱼,那到时候每天都到溪里抓上一百位鱼,每天家里就能够有四五百文的收入。   现在看着套锁陷阱也不太靠谱,毕竟猎物也不是这么多,每个地方放了一次后,下次就不太管用,何况山中也不安全,唐安文不想让木风深入深山,天气也逐渐暖和起来,到时山上会有很多的毒虫毒蛇,相当危险,何况还有可能遇到狼和熊瞎子。   唐安文想着还是得另想些生钱的门道,挖笋也长不了,听木风说在过上半个月,这边竹林里的笋也要长出来了,到时价格就不行了。   ☆、共谋赚钱大计   木风很快就砍来两根粗大的竹子,按照唐安文的要求,竹结被砍成六七厘米的竹筒,一共弄了十多个。   唐果看着好玩,伸手就去摸,木风连阻止都来不及,出声喝止的时候已经晚了,小唐果嘴巴一扁,眼泪汪汪的举起胖乎乎的小手指,只见一根竹刺扎进了小唐果白嫩嫩的手指头上。   唐安文原本蹲下收拾竹筒,一看到小唐果被竹刺扎伤,他伸手就拿起小胖的手,小心的拔去小家伙手指上的竹刺,也顾不上小唐果扁着的小嘴,低头就在冒出血珠的伤口上用力允吸,这落后的古代若是感染了破伤风可怎么是好。   唐果感觉到疼,哇哇的哭起来,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爹爹,好痛好痛,爹爹好用力。   唐安文吐掉嘴里的血,马上让木风拿开水过来,冰凉的开始浇过小唐果胖乎乎的手指头,唐安文连忙安慰道:“别哭,马上就不疼了,以后可小心点,像这样刚锯出来的带着木刺的东西,你喜欢也不可以拿,等到爹爹和阿姆把木刺去掉磨圆了,你才可以拿去玩知道不。”   唐果听了爹爹的话,虽然还在掉眼泪,不过还是乖乖的点头,刚才那一下很痛,但是在等了一会儿后,手指头上也就不是那么疼了。   木风看着唐果被扎伤的手指头委屈的直哭,他有些心疼,从屋檐下搬出磨石,快速的用锋利的柴刀刮去竹筒上的毛刺,接着用粗糙的磨石磨平竹筒的边缘。   唐安文看着木风的动作,看看天色有些昏暗下来,他让木风去做饭,自己接手木风没有完成的工作,刮毛刺很快,但是要磨圆竹筒边缘却不容易,这活需要耐心和耐力,要慢慢来。   吃过晚饭,唐豆钻入被子,哄睡了委屈不已的弟弟。   木风和唐安文两人接着磨竹筒,油灯忽明忽暗,竹筒一个个减少,唐安文把竹筒一个个排在方形的大竹篮里,底下两排正好能装十二个,如果每个竹筒里装两条乌糯的话,就能够装下二十四条,要是安放两层竹筒,那就能装下四十八条。   就算一条三文钱,也能大概买上一百五十文,如果两个篮子,那就是三百文,听木风的意思,乌糯大约能够抓一个多月,这笔买卖也是可以的,不过唐安文又想到木风说的竹笋,现在外面的竹笋都还没有出,大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他们如果能够多挖些竹笋,而且送去更远的地方卖的话,那赚的钱财就更多了,当初他们离开唐家村,唐郎他们自发的来帮助他们,是该回报的时候,对了,明天也让木风送些竹笋给四弟他们。   不过找唐郎他们一起赚钱,也要等家里房子建好了以后,虽然唐安文愿意他们加入,但是前提条件是在不损害自家的收入前提下。   木风对于唐安文谈起的事并不反对,他也觉得等房子盖好后,在让唐郎唐贵他们加入比较好,这样他家里可以先赚一部分。   木风能够完全相信张兰,但是唐郎他们也是有兄弟的,唐树林和唐忠也是。到时就算他们几个把竹笋的事说出去,他们一家也不会有太多的损失,要是知道竹笋的人多了,挖的人多了镇上泛滥了,也就赚不了什么银钱了。   第二天木风去收猎物,这次果然运气比较好,木风猎了一只狍子和一只野鸡,他昨天的套锁就是下在那只袍子逃跑的路上,把狍子装进麻布袋,木风才带着狍子来到这边的竹林,这边的温度比外面略高一些,就这么一点路,木风额头微微出汗。   他想着这大约也是竹笋出的比外面早的原因,很快木风就挖了大约五六十斤的竹笋,家里昨晚炖的竹笋早已吃光,今天的竹笋除了卖掉的,家里也要留一些,宋云惜哪里要送一点,木风还想送些给罗老大夫。   这个老大夫在给阿文看病的时候花了不少心思,木风还记得曾经大哥么为了省几个钱,找了个庸医,不但没有治好阿文,还差点害的阿文送命,还说阿文活不了几年,对这事木风相当介意。   木风当时就不顾家里的反对,去镇上找来罗老大夫,虽然罗老大夫皱了眉头,把他骂了一顿,但是在罗老大夫开的药方,几贴药下去,阿文的病就好了很多。   真要说起来,罗老大夫就是阿文的再生父母,没有罗老大夫,阿文根本撑不到现在清醒过来。木风是真的很感激这个宅心仁厚的老大夫,不但医术很好很高明,更难得的是有医德。   去陈家酒楼交了昨天定的竹笋,整整五百文,陈管事让木风每天继续送五十斤竹笋过来,昨天的那些根本不够用,现在竹笋还是时鲜,每个来酒楼的客人必点,那只鲜活的狍子也卖了二两银子,野鸡被木风留在家中,罗老大夫嘱咐过要给阿文慢慢温补的。   木风又去了一趟宋云惜家,给了剩下的一半竹笋,宋云惜知道木风家盖新的房子,他很高兴,也很兴奋,不过因为怀着孩子,他阿姆严重警告他不能乱跑,只能等孩子出生后才能去看木风的新家,好在木风答应等过段时间不忙了,他就带孩子和阿文来看宋云惜。   在木风离开前,宋云惜让管事嬷嬷拿来刚做好的荷包肉,那是把肥瘦相间的猪肉先用各种香料腌制,在用宽大的粽叶包着用绳子扎紧,如果是夏天,就可以用荷叶包,不过现在没有荷叶,只能用粽叶,做出来的口感也别有滋味。   四节荷包肉被包在油纸中,散发着荷包肉特有的香味,宋云惜眼看着木风要拒绝,马上说道,你爽快点,你送我的我可都收了,你要是不收下,那我以后可就不敢要你的东西了。   木风无法只能收下,宋云惜说的对,他刚才犹犹豫豫的不像个样子,他今天拿了宋云惜的,以后送回来更多就是了。   木风想到这里,心里也不在有负担,想着家里几个一定会喜欢吃,看来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来云惜这里学习一下怎么做。闻着就很香,木风听宋云惜以前说过荷包肉,但是却没有吃过,这是从南方带过来的吃食方法。   离开宋云惜家,木风来到罗家医馆,罗老大夫看到走进的木风,并没有什么着急之色,应该不是唐安文拿小子病了。他略有些好奇,这小子唯一一次不是给唐安文看病,就是把他受伤的小儿子救回来那次,不知道这次木风来有什么事。   木风喊了一声罗老大夫,让罗老大夫听了一愣,没有想到木风不结巴了,居然改过来了,这简直是件了不得的事。   罗老大夫看着木风送过来的鲜嫩竹笋,笑着问木风陈记酒楼的竹笋是不是他送的,木风点头。罗老大夫到也识趣,并没有问木风竹笋哪里来的,他知道木风和唐安文从唐家大院搬了出来,没有想到这两个小子一离开唐家大院生活后,日子马上过的好起来,就木风现在的气色可比在唐家大院好了许多。   木风把四五斤笋放下后,又去看了看罗凌,知道这小子最近还好,扭伤的脚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被划伤的伤口虽然收口了,不过他老爹不放心,还不允许他出去,等过上几天他老爹给他解禁后,他准备去木风家做客。他可是头一次遇到傻子变聪明的事,对这是可以说相当好奇,也许他可以研究研究。   木风自然不会拒绝,阿文自从傻了以后就没有什么朋友,罗凌不管是家事,还是各种涵养都不错,如果能和阿文成为朋友,对阿文必定是有着很多好处的。   木风再次带着脚夫买下一千张瓦片带回去,下午他陪着唐安文抓了四五十只乌糯鱼,这些鱼都被唐安文养在竹筒里,四个竹筒养了两只,四个竹筒养了三只,四个竹筒养了四只,剩下的在晚上被木风煎起来吃了。   如此又过了三天,这段时间家里吃的都很不错,木风脸色好了许多,以前他眼角都隐隐带着疲惫,但是现在的他虽然也干很多活,不过在心情好不在压抑,吃的又好又足的情况下,他的精气神都恢复了很多。   唐豆和唐果两个小家伙,豆子长高了一些,脸颊也多了一些肉,倒是唐果却是越发的圆呼了,白白嫩嫩胖乎乎的更显得可爱,尤其是小家伙每天都笑眯眯的。   可不像在唐家大院的时候,胆子总有些小喜欢躲在唐豆的身后。现在的他虽然会有些害羞,胆子却是不在小了,因为没有那些大哥哥再欺负吓唬他,唐明又对他很好,他有时也会吵着要去找张兰家的唐明和唐雨玩。   这天日子相当好,适宜动土搬家婚嫁,木风天没有亮就煮好了白米粥,泥瓦匠和唐郎他们天没有亮就赶过来,木风点了鞭炮,泥瓦匠们赶在好时辰把梁上上去,等下来后,木风才招呼大家开饭,白米粥配着窝头就着肉末咸菜,还有一条木风昨天特地准备的大鲤鱼,这顿算是相当不错的。   吃完饭,八个人分工合作,搬木棍的搬木棍,钉木棍的钉木棍,早上吃的好,匠人手上的速度也不慢,手脚麻利的钉好木棍。   唐郎他们送完木棍,就开始把瓦片送上去,八个人中午也没有休息,希望赶在天黑前把活计做完,就啃了几个窝头就着米粥垫垫肚子,一直到下午干完所有的活计,泥瓦匠们才下来。   张兰已经帮木风做好白面馒头,四个淘气孩子到处乱跑,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馒头就着猪肉白菜炖粉条,木匠们这才放开肚皮吃,主家客气,他们手里的活计做的也好,能在今天把所有活计做好,他们才对得起主家如此的客气,居然还能有大块的肉,这十家里能遇到一家就不错了。   木风结了工钱,送走那些泥瓦匠。在张兰他们走前,叫住了几个准备离开的人,说有事商量,让唐郎把两个孩子先送回去睡觉。   等唐郎回来,木风把他发现竹笋的事告诉了唐郎唐树林唐忠他们,还把放在角落里盖住的竹笋拿出来,几个人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询问木风从哪里挖的竹笋,他们也挖点尝尝,毕竟竹笋这东西,只有季节到了才有的吃,其他时间最多吃些自家晒的笋干。   唐安文叹气,这几个家伙脑子居然还没有转过来,难道他就是为了让他们尝鲜才让几人留下的吗,要是这样,他老早让木风挖来每家送点不久成了。   就在唐郎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张兰给拦住了,他已经明白了木风话里的意思,张兰马上开口道:“你们都安静一下,木风让我们留下可不是给我们尝鲜的。唐安文你来说,是不是让我们一起合伙挖笋卖,现在这竹笋应该不便宜,我听姆家那边有人说镇上陈记酒楼里已经有了鲜竹笋,不会就是你们卖的吧。”   唐安文点头道:“确实是我们家卖的,我寻思着就木风这几天也挖不了多少笋,这鲜笋就这几天还算值钱,能卖十文一斤,我想让你们几个组成一个小队,到时肯定能挖很多笋,挖的多卖的也多,银钱自然也多。”   张兰听了唐安文的话马上反驳道:“这既然是木风发现的,我们就不能抢了你家的赚钱门道,这样好了,我们挖了笋卖到镇上,当中七成的钱给你和木风,剩下的三成,我们三家一家一份,你们有意见吗?”   张兰说完看向唐忠和唐树林,两人听了张兰的话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唐郎就更加不会有意见。虽然他们家里比木风他们要稍微好一些,但是谁也不会嫌钱多的。   木风找到生财的门道让他们加入,能得这一份已经不错,如果按十文一斤,那一天要是卖出两百斤竹笋,他们每天也能得十多文了,十天就能有一贯多,总比闲在家中要好多了。   唐安文看了一眼张兰,木风这朋友不错,处处都为木风着想,他马上开口道:“当然不能卖到镇上,我们镇的消费力按照那个价格也就百来斤,不会超过两百斤,如果一多价格就会下跌,得不偿失。”   唐忠听到唐安文的话后,马上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要怎么做。”他家里急需用钱,和唐安文他们一样,他家大约马上要分家了,按着阿姆疼小弟的性子,他们一家分的肯定不会太多,现在能多赚一文是一文,在不济,他也学木风他们的,把家安在荒村算了,那个汉子不想让家里的哥儿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他也是想的。   唐安文看着四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这才押了一口茶道:“我们把竹笋卖到其他镇上,甚至于城里,那些地方能够消化更多的竹笋,而价格不但不会下降,甚至城里的价格可能还会高出一些。”   唐安文停顿了一下后继续道:“明天一早你们就去挖笋,等挖好了笋,我们就把笋按照一定的分量送去周边的几个镇上。如果太多那些镇上消化不掉,那就直接顾马车运到城里卖。记得要卖给那些酒楼客店,不要在菜市上买,那样太慢了,你们晚上都不一定能赶回家,要是住店价钱就高了,而且还不能赶上第二天挖笋。”   唐安文话还没有说完,边上的唐树林就插嘴道:“酒楼我们能送进去吗,如果他们不要怎么办,”唐树林这人是个实诚的,能做活,却不太会说话,让他去卖他不一定能张的了嘴。   唐安文听了唐树林的话,叹口气,他知道古人吗,大部分都没有什么见识,尤其是农户人家,一辈子也就守着几亩田地过活,说不定一辈子都不见的能进城一次。   唐安文解释道:“要专门找那些大户人家干采买的,要是那些酒楼的管事不想要,你们就给塞上一贯钱,只要他们收下了,那这生意就成了,他势必会要我们的鲜笋。算了,这样好了,如果太多,我就拉到水阳镇上去买,那边几个镇我都熟悉,怎么也能消化掉四五百斤的鲜笋。”   唐树林一听有些着急了,就连唐忠也是,一贯钱,居然要白白送人一贯钱,这可怎么使得,两人连忙急道:“还没有卖呢?怎么能先白送银钱给人家?”   ☆、遇见熟人   就连张兰也是,木风倒是没有说话,他想着阿文既然说了那就有他的道理。阿文在大户人家生活了好几年,总学了些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唐安文看着几人着急的样子马上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卖东西给他们,这么贵,他们为什么要买我们的都,凭什么呢?因为我们把钱送给他们了,他们自身得到了钱得到了利益,自然就愿意买我们的。这羊毛自然出在羊身上,如果他们能够买我们的鲜笋,那我们既然送钱给了他们,那价格自然会提高,至少也要卖二十文一斤,这样他们只要买上十斤,我们照样能赚十文一斤,他们也不会做拆自己台的事,必定不会让我们亏本的,明白了吗?”   唐郎听的似乎有点明白,原来那些采买的要先自己拿了好处才肯买。唐忠听的似懂非懂,就明白这样可以把笋卖出去。唐树林完全被唐安文绕糊涂了,如果先送一贯,价格提高后不是和原来的一样吗,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倒是张兰一点就透,他眼冒星光的盯着唐安文,果然是读过书的人,这样的法子都知道,看来他家木风没有嫁错人家,以后有好日子过,他这个木风的好朋友,以后也能跟在后面捡点汤喝,果然好人都是有好报的,木风照顾了傻子这么久,现在回报终于来了。   张兰看着身边几个一脸不明白的表情解说道:“唐安文的意思是我们给了采买的好处,他们拿了好处自然手短,要买我们的东西。他买我们二十文一斤,那是买,如果他买十文一斤回去报二十文一斤,那就是贪墨,要是被主家知道,轻者赶去家门,重则送去衙门是要吃牢饭的,而我们送给他们的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衙门不能说他买的不是二十文一斤。”   经过张兰这一解释,屋子里众人终于恍然大悟,木风看了唐安文一眼,这家伙,怎么就知道钻空子,不过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唐安文听了张兰的解释,他颇有兴趣的瞧着张兰,这哥儿不错,不但机灵还一点就透,有些做生意的头脑,如果他那天要开漫画书局的话,绝对找他来做代言人,跟聪明人打交道,真的能省心很多,何况对方还是木风的好友,是绝对不会损害木风的利益。   当然如果他那天和木风闹翻了,就得防着张兰在背后捅刀子,不过这事基本上不会发生,傻子喜欢木风,连带着融合了傻子灵魂的唐安文,对着木风那也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   这让唐安文半点办法都没有,明明上辈子他有喜欢的人,但是这好感简直像生了根一样,根本无法随随便便抹去,何况唐安文也不准备抹去。   说实话他挺喜欢木风这样雷厉风行的人,做实事不怎么说话,也不乱嚼舌根。何况就算他甩了木风,这个世界也没有女人给他爱,若是非要找个人来过日子,还是木风这样爽快性子比较合适他,还有豆子和小唐果,这两个小家伙现在绝对是唐安文放不下的,早已视如己出。   当然对于现在的唐安文来说,要他立马和木风弄出点什么,这实在有些太为难他了。毕竟直了小半辈子了,没有那么容易就弯掉,唐安文想着他要慢慢来,慢慢的不知不觉的让自己弯掉,免得心里有疙瘩障碍,幸福要慢慢造就。   唐安文从来都是很有耐心的,要不然当年他可以老早就结婚,但是为了当初一个目标,他整整努力隐忍了五六年,就是看着一群同学结婚,他都没有动摇过。   可惜了,好不容易快成功了,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他居然穿越了,好在那些钱还是可以留给大哥和父母,到也没有什么损失。   至于女朋友,唐安文还真没有担心过,就他那女友的漂亮劲,那气质那理智。唐安文相信他死后,追他女友的没有一百也有三十。好吧,其实在他没有死前追她女友的也不少,只是那女人太过理智,现在自己一死,相信他那理智的女友会伤心惋惜几天,然后从新开始物色合适她的男人。   唐安文在张兰他们回去的时候特别嘱咐过,千万别把这事吐露出去,要不然全村的人都来挖,那他们也就赚不了多少钱。   唐郎他们几个也都是本分人,表示明白,木风和唐安文愿意带着他们赚钱,那是看得起他们,如果今天他们拆桥,以后唐安文和木风就算有好的买卖,也不会在找他们,他们其实也都看好已经不在傻的唐安文。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唐安文看着院子里齐刷刷的六个人,他脑门上挂着三道黑线,现在最多四更。   木风看着哈欠连天的人,他无奈的摇摇头,这些年来他从来就没有让阿文这么早起床过,阿文不适应也是正常的。   唐安文开口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吃过没有,孩子怎么办,都丢家里吗?”   张兰看着还没有睡醒,有些迷糊的唐安文说道:“我家孩子有他嬷嬷带着,他们两个的孩子都有十来岁了,交代一声,大的会看好小的。”   木风给唐安文紧了一下衣袖道:“你再去睡一会儿,我们去山里,山路难走,饭已经煮好,热一下就好,看好孩子。”   唐安文点点头,他可没有忘记那老大夫要他养着,身体底子差这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还是要好好锻炼才行,等会儿他也还有任务要完成。   目送几个人提着三盏灯笼远去,唐安文缩了缩肩膀回到屋子里继续睡觉,这天气依然寒冷。这些古人真的很勤劳,大半夜的就起来进山,人多应该不会有事,唐安文已经有几次半夜听到狼嚎声。   木风带着几人进山后,和几个人说了别离开太远,这边深山中就有狼,白天倒是也还安全,他还没有遇到过。但是半夜经常能够听到狼嚎声,还是小心点为妙,唐郎他们所有人都带着柴刀出来的,背篓后面还放着一米多的木棍,就是准备对付突然出现的野兽。   晚上路比白天难走多了,好在木风毕竟熟悉,带着六个人爬岩石的时候都会先提示,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赶到峡谷中的竹林中,天色也逐渐的亮起来。   这里的路也真是难走,很多地方没有人扶着根本爬不上去,木风这家伙伸手灵活,爬岩石爬树都不在话下,几个人也明白为什么这地方只有木风能够发现,他们已经察觉到峡谷比外面暖和一些。   木风让他们别走太远,夫夫两个人一组,这里的竹笋很多很多,要离开这块的时候喊一声,免得落单遇到野兽什么的,木风这次出来自然也带着他自制的弓弩。   半个时辰后,七个人就基本挖满了背篓,接着他们拿出麻袋,又过了一个时辰,麻袋全部装满,七个人,七个背篓,七个麻袋都装满了,他们往回走。   回程特别的艰难,哥儿能背的动背篓,但是在扛个麻袋就难了,不像几个汉子,即使背着背篓,也是抗的动一麻袋的竹笋。   一直到中午,七个人才把所有的笋弄回到唐安文家的院子,院子里唐安文早已准备好了骡车,这是昨晚说好的,车子是从镇上租来的,本钱到时候都在利润里扣除。   吃过午饭,也已经商量出一个怎么卖的章程,合计好竹笋的重量,大约八百斤。 把要过水路的竹笋全部装在麻布袋里,其他都装在盖好盖子的背篓中,全部装进骡车。   张兰和唐安文他们先朝着镇子赶去,等会儿在小码头等木风把骡子赶过来,背上竹笋就能出发。   木风把车子赶到镇子上,两个孩子早上被唐安文暂时安置在宋云惜家中,可把无聊的宋云惜高兴的不行,有孩子陪着院子就一点不冷清。   唐安文带着唐郎和吴芳周琴,这两个是唐树林和唐忠的媳妇,虽然力气比起汉子小了一些,但是也绝对不会比唐安文小。百无一用是书生还真是唐安文的现实写照。   唐安文四个人租了一首小船,带着六百斤竹笋,直接朝着远处的水阳镇赶去,水流快速的带着船只顺流而下,水阳镇有着非常繁忙的码头,那镇子也不是米田镇可比的,镇子上不但来的人更多,贸易更加发达,水路更是四通八达,就是镇子上的酒楼客店更是非常多。   木风把马车还了,把账记好,这才带着四个背着竹笋的人出发,如果快一些,能在天黑前赶回来。   包船花去六十文,主要是东西不少整整六百斤,装了七个麻袋,唐安文也不想和船老大讨价还价,毕竟为了十几文钱耽搁时间实在太不明智,人也是花力气吃饭养一家老小,还有随时有翻船的风险,真是提着脑袋在赚钱。   到了水阳镇,唐安文带着几个人把麻袋搬了下来,让唐郎和周琴原地看着,他带着吴芳直奔酒楼,今天他穿的可是家里最好的一套衣服,为的就是想给竹笋卖个好价钱。   唐安文选了一家酒楼进去,进去后直接找管事,唐安文本身长的不差,加上又有读书人和现代人的气质,点小二根本不敢拦这个落落大方的人。   见到了管事的,唐安文说明来意,还把吴芳手里拿着的鲜笋给对方瞧了一下,又说对面的福来酒楼已经定了他们五十斤鲜笋,如果他们家酒楼没有,那人家福来酒楼就占先机了。   酒楼管事当然都有些见识,非常明白唐安文的话,他们水阳镇的酒楼生意竞争激烈,如果别家有,你家却还没有,那生意马上就被对方抢干净,在水阳镇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先机。   酒楼管事马上就和唐安文谈了价格,唐安文刚才已经打听过,水阳镇上一颗笋也没有,价格自然被唐安文抬高,十五文一斤,少一文都不卖,如果不要,他马上就走,还无意识的叹口气说手里的鲜笋快没有了,如果对方要晚了,他大哥那边卖完了,他想要就只能等明天了。   如此这般,唐安文在水阳镇十几家大一些的酒楼,卖掉四百多斤的鲜笋,可把吴芳给看的眼花缭乱,原来东西还能这样卖的,唐安文这张嘴简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他有些替木风担心了。   若是唐安文起了坏心思,喜欢上那些好看的哥儿,木风以后可怎么活,唐安文就是木风的命,他们几个朋友中都非常了解木风有多喜欢唐安文,傻了都喜欢成那样,何况现在这透着灵气的唐安文。   若是唐安文起了坏心思,喜欢上那些好看的哥儿,木风以后可怎么活,唐安文就是木风的命,他们几个朋友中都非常了解木风有多喜欢唐安文,傻了都喜欢成那样,何况现在这透着灵气的唐安文。   唐安文看着还剩下的两麻袋,价格绝对不能比卖给酒楼的低,不然明天如果在来,就卖不起那个价格了,如果真卖不出去,唐安文宁愿带回去丢掉,也不能自降价格。   唐安文看着面前几个兴奋的不得了的人,说道:“你们看着这些笋,我去找那些大户人家采买的,总能把这些笋给卖掉的。”   唐安文说完就离开码头,他们放笋的地方比较偏僻,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过来,这个码头很忙碌,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做,货物也很多,谁也不会在意角落里的几个人。这次他得一个人去,毕竟要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人多嘴杂,反而会弄巧成拙。   唐安文去找王家的采买,只要这采买人没有换,唐安文还是认识的,也能找到对方。这王家是水阳镇上的老牌世家,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是却也屹立水阳镇上几百年,谁也不知道他们家在水阳镇暗处有多大能量。   在茶楼找到王家采买王管事,对方看着唐安文很久,突然笑了起来,道了一句这不是阿文吗,当年不是传言你傻了吗?怎么跑来找我了,就你现在这模样,我可不认为你是个傻子。   唐安文和对方闲聊几句,又提到了时鲜,王管事倒是没有想到什么,就提了一句当心时节最鲜的某过于笋,但是时间还没有到,最早出土的鲜笋怎么也得等到十多天后。   唐安文帮对方付了三十文的茶钱,一拍王管事的肩膀笑道,还别说,小弟朋友这次就带来了时鲜,可要赏脸来看看,采买些回去给家主们尝尝,也让小弟在朋友面前长长脸。   唐安文带着王管事来到码头,王管事大手一挥就要了一百斤,把唐安文给吓了一大跳,问了一句你买这么多给谁吃呢。   王管事笑道,不外乎人情世故,好东西自然要分享,若是买少了,回去不够分就糗大了,原来王老嬷嬷年纪大了,就爱拿些时鲜送朋友小辈,采买多了浪费无罪,但若是少了,就会让老嬷嬷不高兴,到时他就吃不了兜着走。   唐安文陪着王管事朝着王家走去,唐郎扛着麻袋跟在两人的身后,就在三人走到热闹的街上时,突然出现一句唐安文。   这声音听着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唐郎的脚步突然一顿,他想起了这声音的主人,那声音如出谷的黄莺,清冽中透着丝丝妩媚,听着舒服的紧,那曾经可是全村人的梦中情人,唐郎当然也不例外。   看着唐安文还埋头往前走,唐郎原本想要提醒,却没有想到唐安文突然转身,幸好唐郎反应快及时刹住脚,若是不然必定能直接把唐安文这小身板给撞飞了去。   唐安文转身就看到来人,熟悉又陌生的容貌。听唐安文的心情非常复杂,当年哥哥在他傻了以后,就丢下些银子了事,这让唐安文的心非常不舒服,他明白这是傻子的情绪,是那么的不甘,那么的委屈。   边上的王管事还是知道些当年的辛秘,他对唐安文说了一句你们兄弟多年不见絮叨絮叨,我先把笋拿回去,必定能讨老人家高兴,唐郎在好奇,也只是看了一眼当年的梦中情人,乖乖的跟着王管事离开。   对他来说,梦中情人再好,那也是梦中的,现实里张兰当然是他最爱的,这只不过是年轻时的一个泡沫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迷消在时间的长河中。   只是在唐云儿身边的那个哥儿,瞧唐安文的眼神,让唐郎非常担心。怎么看这眼神都好像有些问题,并不是对一个普通熟人该有的眼神,别看唐郎这家伙大大咧咧的,其实有时候这家伙可精明的很,不然张兰那机灵劲怎么可能会被唐郎给收了。   ☆、20难住唐安文   唐云儿在看到唐安文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六年前多前弟弟惹出不少的事,他在那个大家族中也不好过,而之后他的日子每况愈下,更没有时间去想那已经傻了的弟弟。想着给了家里三十两,加上弟弟多年的积蓄,阿姆和爹爹能把弟弟照顾好的,却从来没有想过弟弟那一天能够恢复神智。   唐安文朝着唐云儿露出略显尴尬的笑容道:“小哥这么巧,我这些年头一次来水阳镇,没有想到就碰到你了。”   唐云儿几步迈到唐安文身边,眼圈红红的,眼泪就这么滑落下来。真的很感谢上天,让他的弟弟能恢复正常,他的手摸上了唐安文的脸颊,那么慢,那么不安,深怕动作大了弟弟会消失掉。   唐安文看着要伸过来原本想要避开,但是看到对方红了眼圈,最终唐安文没有躲避,只是笑着说道:“小哥瞧你,多大的岁数了,居然还掉金豆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别哭了,无端的让人看了笑话。”   唐云儿也发现街上的人开始注意他,他连忙檫干眼泪朝着唐安文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和以前一样贫嘴,真是讨打。阿文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了,家里阿爹阿姆都还好吧。”   唐安文见对方终于恢复正常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一个男人掉眼泪真有些接受不了,也不知道怎么去哄。唐安文回答道:“家里都挺好,我也挺好的,对了小哥这太阳挺烈的,你怎么会在街上逛,”   他这小哥自从嫁到了秋家,日子过的好了,对某些东西也就上了心,非常注意各种保养,这样的天气,太阳有些晒风刮的也有些大,要放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出来。   唐云儿听到唐安文的话叹口气说道:“说来话长啊,对了我要去码头瞧瞧,看看有什么时鲜可以买的,我们边走边说。等下带你去店里瞧瞧,我和你哥夫现在经营着一家小酒楼,只是生意不怎么景气,只能勉强度日。”   唐云儿说完拉着身边的秋菊,看着唐安文跟上他后,才朝着码头走去,边走边说道:“自从你出事后,父亲对我和夫郎多有意见,之后就把我们分了出去,分出来后日子不是很好过,家里日子过的也紧巴巴,好在我夫郎也是个过日子的,这些年也总算熬过来了。”   唐安文听着唐云儿的话后,心里原先那不舒服终于少了一些,原来他出了事后,小哥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唐安文瞟了一眼唐云儿身边的秋菊,当初若不是这个人,傻子也就不会落水傻掉,其实傻子落水是有隐情的,没有人会傻乎乎的在寒冬腊月里跳河,就算真要去寻死,怎么个死法不好,抹脖子也比跳河里活活冻死来的舒服多了。   唐云儿见到唐安文看向秋菊后说道:“你也别怪他了,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对了阿文你现在成婚没有,秋菊现在一个人,若是你还喜欢他,哥哥就回去和你哥夫商量一下,向老祖宗提一声,做主把秋菊说给你。”   唐安文目瞪口呆的看着唐云儿,这叫什么事,说给他,这样的哥儿他哪里还敢要,看着柔柔弱弱的,做出来的事可一点不柔弱。   见到唐安文看着他不说话,唐云儿又道:“阿文秋菊现在知道错了,你若是愿意,无论过什么样的日子,他都会好好的跟着你过,我常常看着他独自一人站在你曾经住的院子发呆。”   周琴在唐安文和两个哥儿走进码头就发现了,见唐安文盯着一个长相好看的哥儿,连眼睛都不眨,他马上拉拉身边的吴芳,指给吴芳看唐安文是个什么德行,这让周琴替木风惋惜,木风对唐安文这么好,唐安文怎么可以这么待木风,不就是好看一点的哥儿吗?用的着这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   吴芳一看唐安文那样儿,立马火冒三丈,他大步朝着唐安文走去,一把就揪住唐安文的耳朵大声道:“好你个唐安文,眼睛往哪儿瞧呢,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   吴芳可是个泼辣的,他家汉子被他管的死死的,若是唐树林敢反抗,吴芳立马就揪他耳朵。这次出来前,张兰特别交代过他的,若是唐安文出来赶不安分,就好好教训唐安文一顿,免得唐安文把心丢外面,他们可要替木风看住唐安文。   唐安文耳朵一痛,还没发现是谁拧他耳朵,就听到吴芳的叫骂声,可把他给尴尬的,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样在公共场合拧过耳朵。   他哎呦两声后,马上讨饶道:“疼、 疼,吴哥你松手,你先松手,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他是我小哥,我小哥唐云儿。”   在唐安文解释后,吴芳将信将疑的看向唐云儿,他又看了一眼唐安文,这才笑笑略有些尴尬的松手。   他就是改不了这臭习惯,小时候家里他最小,所有人宠着,结果就惯出了他爱揪人耳朵的毛病,家里不管是唐树林和孩子犯错,他总直接动手揪耳朵,而树林从来都不会生他的气,没有想到今天却把唐安文给揪了,他想着木风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心疼坏了。   吴芳连忙检查唐安文的耳朵,还问道:“没事吧,我看看有没有伤到。”   唐安文被吴芳弄的哭笑不得,连忙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就刚才疼了一下,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啊,吴哥真的没事了。对了你们怎么都过来了,竹笋呢,不看着等下被人抗走了。”   唐安文见到周琴也走过来后马上说道,怕两个哥儿没出过门,可别给别人给骗了。   周琴笑道:“竹笋刚才被吴大哥卖掉,就剩一点了。”   他手指着就放在不远处的麻布袋,刚才吴芳说就剩这么一袋了,他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看着竹笋吗,所以两人一合计,干脆吴芳拿着竹笋找一些运货的商人,没有想到真给他们卖掉了,三个人就分走了差不多一整袋的竹笋,现在袋子里就剩十来斤。   唐云儿看着泼辣的吴芳,从刚才唐安文的对话中,他能听出对方应该不是阿文的媳妇,没有那个夫郎叫自己家的哥儿为哥的。但是刚才那哥儿的话里话外,都透着阿文已经成亲的事实,不然一个年青男子盯着个哥儿看,旁人还真不怎么管的着。   而听他弟弟的话,应该刚恢复神智没有多久,有什么样的哥儿,肯嫁给一个傻子,还是因为那样理由跳河的傻子,想到这里,唐云儿准备打听一下,若是对方人不错,那他自然没有意见,如果人不行,他总要帮帮弟弟的,这辈子总归是他欠了弟弟。   想到这里唐云儿低咳一声道:“阿文这位……”   唐安文听到唐云儿的话后介绍道:“小哥他们都是我朋友,这是吴芳大哥,是我们村里树林大哥的媳妇,这是周琴,我们村里唐忠的媳妇,你应该认识他们的。”   唐云儿听了唐安文的介绍后点头,他出嫁那会儿,唐树林和唐忠年纪都不大,没有想到他们都已经娶媳妇了,倒是他弟弟到底娶了个怎么样的,吴芳和周琴都是第一次见到村里传说中的唐云儿,人长得真是说不出的好看,以前还以为村里的人夸大其词,难怪唐云儿可以嫁进大户人家,唐云儿长得和唐安文有些像,不过容貌更加美丽,皮肤也白更是好,他们自问根本比不上。   两人都对着唐云儿道了一声你好,之后有些冷场,毕竟他们谁都不熟悉,何况唐云儿据说在村里那时哥儿们的公敌,有了他,村里所有的哥儿都被村里的少年忽视掉。   唐云儿笑道:“你们好,我离开村子多年,没有想到树林和唐忠都成亲了,我离开那会儿,他们两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呢。我听你们说道竹笋了,你们是不是还余下一些,都卖给我吧,要按照你们刚才的价格才行。对了吴芳你们都来了,怎么不见阿文的媳妇跟来。”   吴芳这时候正瞧到唐云儿身边跟着的年轻哥儿,那眼神贼溜溜的盯着唐安文直瞧,眼送秋波,这让吴芳心里警惕。   当他听到唐云儿的话后笑道:“竹笋不多还有十来斤吧,阿文媳妇去了另外一条路,是这样的我们明天一早还要早起挖笋,得早些回去。”   等回去后他得和张兰商量一下怎么办,可不能让这一看就不安好心的哥儿抢了唐安文,不然木风可怎么活,没有了唐安文木风指定是活不下去的。   其实说实话他也不怎么瞧的上唐云儿,唐安文出事和唐云儿肯定是脱不了关系的。而唐安文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唐云儿来看过阿文,更别说照顾。不过唐家人除了那个最小的,好像各个都这样,他就算看着不爽,也不会说出来,免得木风难做人。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当儿,天有些阴暗了下来,风刮的也更大一些,唐安文一瞧,现在确实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何况看着秋菊盯着他瞧,这让唐安文浑身都不自在,总感觉犹如被什么东西盯上的青蛙一般,唐安文准备好好的翻翻脑子,当年傻子除了落水,和这秋菊之间到底还有些什么。   唐安文就知道傻子以前好像喜欢过一个叫唐菊的人,但是傻子脑中关于秋菊的记忆少之又少,就算有的一些零星记忆也是异常模糊,唯一特别清晰的一段就算傻子是怎么落水的。   唐安文略有些惋惜的对他小哥说道:“好像要下雨了,小哥我们得先走了,等得了空子我带媳妇孩子来看你和哥夫。”   唐云儿听到唐安文的话有些突然,他连忙开口道:“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要不你们先去我那里躲躲,等下要是被雨淋着就不好了。”   唐安文连忙开口道:“小哥这不成,家中还有孩子,不赶回去不放心,何况等下雨后江水湍急行船更不安全,现在看着离下雨还有些时间,应该能赶得回镇上,安全一些,何况明天一早还要起来挖笋。”   唐云儿听到唐安文这话后,也不便在说什么,他只能叹息一声,当弟弟嘴里谈起媳妇时,那双眼睛里都会出现一抹温柔,他们是兄弟自然比一般人了解很多,阿文这是已经忘记秋菊,也好,弟弟若是能够和弟媳好好过日子,总比拖上个关系复杂的秋菊好多了。   正在说着唐郎就回来了,唐安文他们跟着正在着急等他们的船老大上船。要是真下大雨,他们今晚就回不去了,所有家住在江上游的船老大,现在都急着离开,要不然晚上还要住店吃饭,那可都是一大笔的开销。   看着远去的小船,唐云儿叹息一声,他看着地上的竹笋,突然想起还没有给钱,轻跺一下脚,想着等下次遇到弟弟,一定要把钱补上,怎么也不能让弟弟贴钱,他能看出这几个人是和弟弟合伙卖笋的。   秋菊看着远去的船只,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离他远去,明明以前那么喜欢他的一个人,现在却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这让秋菊异常的失望。   也许当年他选了阿文现在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而且仔细瞧瞧,阿文更加的帅气了,而六年前的那个英俊成熟的男人已经双鬓花白,这一刻秋菊已经无法分辨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回到米田镇外的小码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唐安文赶到宋云惜家,他在把两个孩子送过来的时候,可是答应过两个小家伙,下午一定会来接他们回家的,如果无法做到答应的事,一定会让两个孩子心里留下阴影,以后恐怕都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了。   宋云惜眼看着快下雨,见留不住唐安文,瞧他们人多,马上叫管事的去他爹爹家里赶来马车,希望能在下雨前把几个人送回去。   马车赶到荒村,唐安文刚下车,细细的春雨就落下,雨丝带着些许凉意。唐安文本想叫唐郎他们留下避雨,但是他们都担心孩子,说好了等晚上过来分银子,几个人就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唐安文看着春雨他有些犯愁,这竹笋的生意其实蛮好赚的,就今天也赚了差不多十两银子,就算均分他们家也能有二两多,可比木风一个人挖赚的多,如果这雨一直下,明天就没法上山挖笋太危险了。   还有一想到木风他们,唐安文有些头疼,可千万要买雨伞,别淋雨回来,不过唐安文想想,也不指望几个人舍得买伞,唐安文让唐果别去接雨水玩,他从屋子里找到草棚下,又从草棚下找到屋子里。就是没有找到姜,看来他对家里还是不够关心啊,这点东西都找不着。   直到唐豆看不过去他爹一直翻箱倒柜的样子,问了爹爹要找什么,唐安文才说要找姜,只见唐豆拿掉灶台边上的水瓢,唐安文抽着眼角准备烧姜茶,但是对于从来就没有下过厨房唐安文,这是一件何其艰难的事。   尤其是傻子好像也从来没有做过饭,单独一件点火,就直接难倒了唐安文,难道他又要向六岁的儿子讨教不成,这让唐安文实在有些开不了口啊。到这时唐安文就想起了前世,不得不感叹打火机是多么方便的发明。   ☆、阿文遇到难题   最终唐安文带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面子点不着火,还是向唐豆讨教了怎么点火。   在唐安文向唐豆询问后,唐豆算是明白他爹爹到底要做什么了,他帮爹爹点着了火,又惦着脚给锅里加了一瓢水,用刀背拍碎了姜丢进锅中后,拿出砂糖罐子往里面加了一勺砂糖,这以前是阿姆经常煮给爹爹喝的,唐豆早就学会怎么煮姜茶了。   果然和唐安文预料的一眼,天黑后木风是淋着雨回来的,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赶紧让木风去换了湿衣服,唐安文才端过热了很久的砂糖姜茶给木风喝。   木风端着手里的碗,他喝了一小口,很暖和,虽然淋了雨,不过挡不住他的好心情。今天带出去的竹笋全都卖掉得了二两银子,等吃过晚饭,张兰他们就会过来,除了分钱也要商量一下明天挖笋的事,下雨后山中危险很多,木风既然约他们合伙做生意,自然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唐安文看着木风依然滴着水的发梢,他起身拿来干布巾,把偷偷摸摸准备溜出去的唐果叫回屋里,这才把干布巾裹在木风的头上揉搓起来。   木风察觉到唐安文的动作,他并没有阻止,任由唐安文没轻没重的给他擦干头发,只要唐安文有这份心意,做的好与不好,木风完全不会介意。   揉揉半干的头发,木风让唐安文看着唐果,他去做晚饭。   这小家伙特别喜欢下雨,狠不能冲到雨洼中踩上几脚才高兴,对于儿子的喜好,木风清楚的很,他可不想唐果偷偷摸摸溜出去淋湿衣服,踩湿鞋子。   唐安文看着木风走出去,他叫豆子看住弟弟,不要让弟弟溜出去,这才拿出灯笼点上,走到门口把灯笼插在泥墙的空隙上,屋外的草棚下瞬间被驱走黑暗。   明明灭灭中的灯火下,唐安文看木风手脚麻利的淘洗大米,下锅煮饭,切的薄薄满满一盆的夹心肉,放在米饭上蒸着,雪菜切细鲜嫩竹笋切丝加上肉末直接翻炒,起锅后留了一小勺雪菜,木风舀了一瓢水倒入锅中,打了一个鸡蛋绞碎,锅中水沸腾后,蛋液一边搅拌一边下入水中,一碗雪菜竹笋蛋花汤就出炉了。   木风又炒了个白菜,饭好后,唐安文迫不及待的端起肉片,把木风准备好的蒜末洒在肉片上,又倒入料酒和酱油,端起肉片闻了闻,真香,唐安文那带着稚气的动作逗笑了木风,一桌简单又不失营养的饭菜就在木风麻利的动作中完成。   两人端着饭菜进屋,唐安文朝着两个小家伙喊了一声开饭了,唐豆和唐果马上乖乖的跑到桌前做好,等着唐安文投喂。   唐安文看着两个听话的孩子心情很好,他拿过碗筷分给两个小家伙,木风这时候已经端着一小瓷缸的白米饭进来,两个小家伙深吸口气,一幅要流口水的样子,唐安文拿着筷子在唐果的手边敲了敲,让小家伙端碗认真吃饭。   木风失笑的看着唐果因为作怪被阿文镇压,化委屈为动力,努力夹着肉片往小嘴里塞,一幅要吃光不给爹爹留的样子,吃的是满嘴油光雪亮,可爱的小嘴更加红艳艳了。   木风的手艺很不错,两个大人两个孩子,差不多吃完了晚上的菜,就留了半盆雪菜,这个木风特别多炒了一些,明天早上可以下粥吃。   洗好碗,木风让唐安文安排两个孩子睡觉,他舀了褐米粉和玉米面加了一半白面,开始揉面,这是明天早上要做窝头的,木风试验过多次,这样做出的窝头味道最好,孩子和阿文都喜欢吃。   等到木风都收拾好后,唐安文已经哄睡了两个孩子,他们两个把今天所有的收入都拿了出来,等着张兰他们弄好家里的事后过来。   这时候院外传来敲门声,木风开门出来,雨已经停了,当他看着从云层中羞答答露出半个脑袋的月亮时,木风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只要不下雨,一晚上虽然路还是会有些湿滑,但会比下雨好上很多。   院子外面六个人全来了,吴芳看到木风有些尴尬,他小声的对木风说了声对不起,木风当时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倒是也没有在意,还以为他可能是在路上给阿文添了麻烦才道歉的。   几个人把椅子搬到院子草棚下,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张兰他们都怕吵醒了孩子,干脆就到院子里谈,到也不怕被人偷听了去,这里除了唐安文一家,连个鬼影也没有,唐安文他们的那位邻居,压根神龙见首不见尾,唐安文也就碰到过对方两次而已。   在木风关上房门后,几个人马上兴奋不已的谈论起来,一辈子加起来,他们也从来没有在一天内赚过这么多的银子,能不让他们高兴吗,唐郎吴芳和周琴在爱人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偷偷摸摸的拉着他们回房间嘀咕过了,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今天是赚了不少,那个兴奋劲是真的压也压不住。   唐安文看着越说越起劲的几个人咳嗽了一声后说道:“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算算今天一共赚了多少钱,然后花了多少钱,把全部赚的钱减去花掉的,剩下的就是我们几家分了。”   几个人听到唐安文的话都安静了下来,唐树林唐忠他们马上说道,阿文你赶紧算,我们能分多少。   唐安文清了清嗓子道:“我们顾骡车用去三十文,包船用去了六十文,之后我替王管事付了三十文的茶钱,这样算来我们的本钱用去一百二十文,这个是不是对的。”   唐郎他们都点头,张兰好笑的看着唐安文一副公事公办装模作样的样子,他笑道:“唐安文你就赶紧说赚了多少,别磨磨蹭蹭赶紧的。”   唐安文看着几个人都一副等不及的样子后笑道:“是这样,张兰你和木风带过去的竹笋卖了二两银子,我带着的竹笋卖了九两三贯,当时毛估着是六百斤,不过在哪里称的时候多出一些,还有十斤竹笋给了我小哥,那钱算我的,一百五十文。我们的费用一百二十文都是我家出的,我已经把三十文加入这些钱当中了,一共是十一两三贯三十文。”   唐安文话还没有说完,马上遭到了一致的抵制,说那十斤笋原本就是他们都同意送的,而且也是最后剩下的哪一点,根本不能把钱送进去。   唐安文也不管他们七嘴八舌的,他把钱分成四份,每份都是二两八贯又三十文,他还说了一句剩下的两文就当明天的经费,唐安文把凳子上的钱分给每一个当家人手中。   这时候几个人更加是炸窝了,张兰头一个就说话道:“唐安文木风这不对,当时说好的,我们就占其中一成,没有这么多的,就算十一两四贯好了,分给我们的应该是一两一贯,而不是现在的二两多银子。”   其他两家人也是点点头,银子虽好,但是他们也都遵守承诺,绝对不会胡来,他们还是希望以后木风有了什么好活计能带他们一把呢。   木风在众人七嘴八舌中终于开口道:“你们都 别说话,我当时 找你们来,就是要 平分的,没有什么一成两成的。你们现在家里也缺钱,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帮助我们一家。我说话 不利索,你们不能为难我,钱都拿着,现在 都回家回家去睡觉,明天要早起,别耽搁了生意,这事 阿文当时 就同意的。”   木风说道后来又有些结巴了,几个人也不在抢着说话,张兰点点头也不在争辩,他支持木风的任何决定,几个人都很激动也很感激木风,都想着果然没有交错朋友,木风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几个人又总结了下今天的经验,把不足的说了一下,又商量了办法,这才离开。   送走了三家人,木风才让唐安文洗脚睡觉,两人又说商量了一些关于卖竹笋的事。唐安文实在有些累了撑不住,木风也知道这一天唐安文既紧张又疲惫,没有在打扰唐安文,让唐安文睡下。   钻入被窝唐安文实在太累了,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睡过去了。   木风刚躺上床,身边已经睡过去的人,马上寻着热源钻进木风的怀里,腿非常直觉习惯的压在木风身上。   木风略显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就揽住唐安文,一只宽大有力的手轻轻的压在唐安文的小腿上,轻轻的按摩揉捏起来,唐安文今天走了这么多的路,干了这么多的活,还搬了重物,木风怕唐安文明天起来手脚会疼,所以给唐安文的腿肚子和肩膀都揉捏了一番后,木风才闭上眼睛睡过去。   第二天依然天还没有亮,唐安文今天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他手软脚软还困的很,他知道木风起床,也知道木风昨晚给他捏了手脚,不过身体底子不行,就是睁不开眼,爬不起床。   一路赶到竹林,木风把心里的想法和身边的六个人说了,他们今天也不去小镇了,直接把所有的竹笋都卖到水阳镇上,而且人也不用去那么多,一家有一个人跟着就成,竹笋也不需要挖昨天这么多,算下来十两银子六百七十斤就成了。   木风也是怕路湿滑难走,虽然有了昨天的经验,他们现在都没有背着背篓,而是每个人带着两个麻布袋,这样不管是扛还是搬都省力很多,背篓不但碍着爬石头,本身就有些沉。   今天他们换了更远一些没有挖过的竹林挖,几个人分开,张兰把唐郎丢给唐树林和吴芳,他拉着木风朝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昨晚吴芳把唐安文遇到他小哥儿的事告诉张兰,又和张兰提了唐安文小哥身边的人,他怎么看那人都不是好人,而且他还特别记住了那哥儿的名字,叫秋菊。   张兰一提到秋菊两个字,木风的手瞬间就捏紧,他知道这个名字,没有其他人告诉他,就是他刚嫁给傻子那会儿,傻子一天总要嚷嚷几次秋菊。   木风花了整整一年,才成功的让傻子再也没有提一句秋菊,而改换成他的名字木风,之后整整五年,木风都没有在傻子的嘴里听到秋菊两个字,没有想到那秋菊又阴魂不散的出现了,明明都已经嫁人了不是吗。   张兰让木风瞧着点唐安文,别给唐安文有独自去水阳镇的机会,免得唐安文和那什么牵扯不清死灰复燃。   木风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点点头,只不过木风的眼神里有了些阴郁,也许是时候和阿文生个小子了,只要有了孩子,阿文的所有心思就会扑到孩子身上。   就是现在,只要豆子和果果说一句什么,唐安文总是想方设法的办到,一般汉子很少能做到像阿文这样疼爱孩子的,尤其两个孩子还是哥儿的前提下。   由于昨晚下雨,竹笋生长的更快,今天的竹笋也更多,没多少时间,七个人就挖的差不多,虽然路比昨天难走,但是胜在今天已经有了经验,他们还是比昨天提前回到木风家的院子,院子里唐安文已经去镇上租了骡车回来。   吴芳和周琴做午饭,木风带着唐树林几个汉子把竹笋五十斤一袋装好,全都搬到马车中,原本以为是六百多斤,结果搬回来后又是七百多斤。   今天其他家都只去一个人,唐安文却有心带着木风一起去,也能断了唐云儿的那份心思,钱还是自己赚的好,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   其实唐安文后来想想也能猜出来,他小哥这么热情的想要凑合他和秋菊是有原因的,他哥夫秋东来并不是正室公子的孩子,只是一个并不是十分受宠的侧房出的孩子,所以在家中的地位自然不高,加上他自身也没什么才能,所以才在傻子出了那事后被分了出去。   而秋菊不但得他父亲的喜爱,还是那正室公子房里人出的孩子,颇为受宠,他小哥是想要借着秋菊,再搭上秋家,只要能回去,日子肯定会比现在好过许多。   就在唐安文准备把两个孩子抱上马车,准备送去镇上,唐果居然哭了起来,说肚子疼的很,他不要去四叔么哪里了。   小家伙那是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可把木风给吓道了,赶忙说让唐安文去水阳镇,他带果果去罗大夫哪里看看,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却没有想到木风的一句话,更是惹的唐果不高兴,他大声喊着要爹爹,一定要爹爹陪着才行,不然就不依。   唐安文听到唐果哭的那叫一个惨兮兮的,胖乎乎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泪珠,他已经心疼的不行。   唐安文连忙跟木风和唐郎交代几句,昨天的竹笋都是唐郎送去的。而唐安文昨天不但卖了笋,也谈好了今天的竹笋价格,至于分量多少那就由那些管事的定。今天就算他不去,也能把竹笋卖掉,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说白了唐安文就是舍不得让小唐果哭,他虽然不明白小家伙是怎么了,但是怎么看好像都不是肚子疼闹的,更像是发脾气了。   唐安文仔细想了想,也许小家伙是不愿意独自和哥哥呆在镇上,感觉他和哥哥被他和木风丢在一边了。所以今天才大哭闹脾气惹自己注意,不要木风陪着也很正常,因为以前可都是他陪着,木风出去做活。如果小唐果肚子真疼的厉害,那脸色也不会这么自然早皱成一团了,也不会有这样的力气大哭。   直到木风他们出发走远后,小唐果不哭了,肚子也忘记疼了,拉着他哥哥吵闹着要出去玩。   唐安文这才一摆脸色喊道:“唐果过来。”   他准备好好和自己家鬼灵精怪的小儿子谈谈心,如果他一出去小唐果都这样闹,那他以后还要不要出去做事了,唐果聪明是聪明,但就是年纪还太小,有些不懂事。   小唐果一听到爹爹的叫声,马上吐着舌头皱着小脸蛋,可怜巴巴的,他感觉好像被爹爹发现了,怎么办,阿姆不在,哥哥救命。   唐豆抬头看屋顶,当没有看到弟弟的求救眼神,刚才他也被弟弟吓到了,现在正生气着呢,弟弟怎么可以这么做,害他担心的半死。   见哥哥不理他,唐果心虚的小手绞着面前的衣服,抵着小脑袋扭扭捏捏的,惦着小脚一小步一小步挪到唐安文身前,巴不得希望永远都走不到爹爹面前。   唐安文有些无奈的看着心虚的小家伙,这小模样实在萌的很,唐安文那一脸正色的样子都快维持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谁教了小家伙一副小女儿姿态,实在太可爱太搞笑了。   唐安文低咳一声道:“唐果你肚子不疼了是不是,说吧,刚才为什么说谎,骗爹爹说肚子疼。”   唐果又是心虚又是害怕,他仰头看向爹爹,小声的说道:“爹爹我刚才真的肚子疼了,不过现在好了,不疼了,是真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说完一把就抱住唐安文的腿。   这时候小唐果已经泪汪汪的,如果唐安文在逼问下去,唐果铁定哭给唐安文看,唐安文看着小家伙泪汪汪的观察他,也有些舍不得,不过道理还是要说的,不能让孩子以为装可爱卖萌就能把骗人的事揭过,要让孩子知道说谎是不好的,不过方法要掌握好,不能失了分寸。   这时候唐安文就有些头大了,生孩子真是容易,养孩子也不难,但是要教育好孩子可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表白了   唐安文想了想,还是得从侧面教育孩子,不能直白的揭穿果果,小家伙胆子不大,吓到了就不好,只要让果果知道撒谎是不对的就成。   于是唐安文大手一挥带着两个孩子出去例行公事,挖蚯蚓喂小鸡,小唐果听到爹爹的话后,立马欢呼起来,还以为能够逃过一劫,高兴的去捧他的小竹筒。   草丛间唐安文一锄头下去,因为下雨的原因,蚯蚓都爱跑到地面,唐豆夹起蚯蚓放入弟弟手里的大竹筒。   唐安文见两人高兴,开始给两个孩子说故事,两个小家伙听的很认真,还不时问一句,当唐安文说道狼来了的故事后。   小唐果耷拉着小脑袋,瞟了唐安文一眼后怯怯的说道:“爹爹是不是果果说谎了,以后说肚子疼,爹爹就不在相信了。”   唐安文点头蹲在唐果的面前说道:“所以果果以后不能说慌,果果告诉爹爹你为什么要骗爹爹好吗?有什么事就告诉爹爹,爹爹不会生气的。以后都不可以再骗爹爹和阿姆,你不知道你说肚子疼,爹爹和阿姆都被你吓坏了,连哥哥都很担心你。”   唐豆看着弟弟点头,他在弟弟哭喊的时候被吓坏了,结果弟弟居然是骗人的。   唐果脸上挣扎着,最后小家伙一扁小嘴眼泪就吧啦吧啦掉下来,带着哭腔说道:“可是,可是不装肚子疼,爹爹就去镇上卖笋就会被坏人抓走的,因为爹爹长得很漂亮,那果果不是没有爹爹了。还有,还有,果果也长的很漂亮,是不是以后去了镇上也会被坏人抓走,那果果就见不到爹爹阿姆和哥哥了,都不能去镇上了。”   唐安文听了果果的理由惊呆了,这到底是谁告诉果果的,唐安文哭笑不得的问道:“来果果告诉爹爹,这话是谁和你说的。”   唐果在被爹爹抱起来后,小胖手紧紧的抓着唐安文的衣服,有些纠结的说道:“是张兰叔么了,他说爹爹长得好看,我也觉得。爹爹、爹爹是不是果果也不能去镇上玩了。”   唐安文满脸黑线的看着小儿子,感情小家伙担心的不是他这个爹爹被坏人抓走,而是臭美的怕他自己会被抓走,因此不能去镇上玩伤心了。   唐安文无奈的揉揉儿子的小脑袋说道:“你张兰叔么坏了,骗你的,青天白日的镇上哪里会有坏人,没有人会抓爹爹走,当然也没有人会抓果果,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担心。好了,去跟你哥哥喂小鸡和小乌龟去,等下爹爹带你们去抓鱼去。”   放下唐果后唐安文微黑着脸,果然张兰这家伙会黑自己,刚开始唐安文听到唐果说的话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马上唐安文就明白过来,昨天发生在水阳镇的事张兰肯定知道,为了让他不去水阳镇,亏得张兰还编造了个说不通的故事。   来等木风回来,他需要和木风谈谈,张兰知道了,就离木风知道不远了,他可不想让木风去胡思乱想。   木风他们去了水阳镇,没有想到今天这鲜竹笋卖疯了,刚搬下小船就有昨天认出他们是卖笋的,码头上不少的运货商都来提一袋半袋的。木风一看情况不对,竹笋已经卖出大半,他连忙把剩下的三百多斤竹笋留下来,让唐郎赶紧去酒楼说一声,如果他们不要做些竹笋就卖掉了,阿文和人说好的,木风不能让阿文失信于人。   最后三百多斤竹笋就被酒楼瓜分了,就剩十多斤,这是木风留给阿文哥哥唐云儿的,他准备见见唐安文的小哥。   果然几个人还在收拾麻布袋的时候,唐云儿就赶过来,他四处看看没有看到唐安文,略有些奇怪,今天弟弟怎么没有来。   木风一眼就认出唐云儿,唐云儿和唐安文长得有六分像,不过他今天并没有看到唐云儿身边吴芳说的秋菊。   唐云儿看了看今天的几个人,唐郎他昨天见过了,自然认得。唐树林和唐忠两个,他看着面熟却有些叫不出名字,他喊了一声唐郎。   唐郎把手里的麻布袋递给唐忠走过来说道:“小哥这就是阿文家的,他叫木风,这些年阿文都是他照顾的,他把阿文照顾的很好,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对了这是树林哥和唐忠哥,木风这就是阿文的小哥唐云儿。”   唐云儿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两个人这么面熟,昨天阿文已经给他介绍过了。转头唐云儿看向木风,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阿文会娶这么高大的哥儿,不过也是,弟弟当年已经傻了,这样的哥儿倒是有把子力气可以照顾弟弟。   木风喊了一声:“小哥,”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唐云儿有些露骨的打量,对他来说唐云儿的看法并不重要,阿文对他的看法才是最重要的。   唐云儿听到木风的喊声才惊觉自己眼神露骨了,他连忙收回视线笑道:“你就是我三弟的媳妇,这样现在天色还早,你们去我店里坐一下,喝杯茶在走,木风你也去小哥家认认门,以后好带孩子和阿文过来。”   木风也没有拒绝,其他几个也想去看看唐云儿家的酒楼,对于村里人来说,能在一个镇子上有一家酒楼,那就是巨富了,谁都想见识一下。   唐云儿拉着木风的手一边朝前走一边问道:“ 木风说说我弟弟这些年的事,你们现在有几个孩子,家里阿爹阿姆大哥他们怎么样了,昨天眼看着要下雨,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弟弟就回去了。”   木风看了一眼唐云儿,他心里有些叹气,水阳镇和村里也不过一个时辰的路,只要唐云儿有心,怎么可能打听不到阿文的消息。   木风回答道:“家里 都还好,我和阿文有两个孩子,都是哥儿,一个叫唐豆、一个叫唐果,阿文很喜欢他们。”   唐云儿听木风说话,刚开始还没有听出来,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木风说话很奇怪,总是在某些地方断开,他也知道不好直白的问,只能憋在心里,气氛于是显得有些沉闷。   幸好还有唐郎他们,几个人向唐云儿问东问西的,倒是没有多久他们就来到主街的尽头,拐进一条小巷,没有走几步,他们就见到一间有两个铺面的小酒楼,酒楼里摆了十几张桌子,由于不是吃饭时间,这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一个带着毡帽的小伙计正在那里擦桌子,柜台上站着一个样貌温和的男人。   男人在看到唐云儿回来的时候,朝着唐云儿露出笑容道:“回来了,有没有把阿文接来,这些都是你村里的朋友吧,来,都进来坐,小林赶紧端茶过来,在弄些简易的饭菜。”   几个人坐下,唐云儿介绍了秋东来,这就是他家夫郎。他家夫郎人特别温和对他也很不错,就是没有什么野心,也没有太多能力。   秋家当年分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是这带着后院的小酒楼,其他就是散碎银两,刚出来那会儿生活太过拮据,让过习惯了舒服日子的唐云儿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还是秋东来一直的安慰和劝解,才让唐云儿接受现实,毕竟不管怎样都比在村里生活好多了。   唐云儿介绍了所有人,才对秋东来说了木风,木风喊了一声哥夫,小林这才端着茶过来,也端着几碟冷菜。   几个人并没有在酒楼吃过东西,对于这些冷菜都好奇的很,秋东来人又温和,也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瞧几个人,甚至坐下来招呼几个人一起吃。   木风也夹了一些吃,东西虽然看着不错,但是口味一般,真要说起来,不一定有木风做的好吃,凉拌菜在很小的时候木风就跟着他阿姆学了,他来做这样的东西,味道绝对比这个要好,只不过家里都不吃辣,木风就从来都不做带辣味的给孩子和阿文吃。   秋东来在小林又送菜的时候,叫他把两个孩子叫过来见木风,他能看出云儿不是很喜欢木风。其实阿文的事他早就知道,只不过云儿并不想提起这事,所以秋东来从来不在唐云儿面前提起。   很快两个孩子跑了出来,一个十来岁左右,一个七八岁,看着打扮小的是哥儿,大的那个是小子。   秋东来把两个孩子叫到身边道:“木风这是我和你们小哥的两个孩子,大的叫秋沐,小的叫秋雨可。秋沐雨可这是你们三舅么,叫人。”   木风看着两个孩子都长得俊俏可爱,完全吸收了秋东来和唐云儿的优点,两个孩子都乖巧的叫了一声舅么,木风出来前早就准备了礼物,他不知道唐云儿有几个孩子,于是带了不少唐豆绣的荷包。   两个孩子接过荷包都很高兴,还听说是表弟亲手绣的感觉相当神奇。小的高兴的捧着荷包去炫耀了,大的倒是仔细的打量起木风,这就是三舅么,长得怎么会像个男子,一点也不像个哥儿。   在秋沐的眼里像他阿姆这样的哥儿才好看,三舅的眼光真是太古怪了,对于三舅他是有着模糊的印象,不像弟弟完全没有三舅的印象,他也知道在唐家村还有其他亲人,不过他没有去过,自然一个也不认识。   吃过饭木风也和秋东来告辞,唐云儿并没有送木风他们,他心里现在很不开心,三弟的哥儿长得不行也就算了,结果现在居然还是个结巴,这让他很不舒服,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木风那里配的上他家弟弟。   秋东来亲自把木风他们送上船,不但结了船钱,还塞了一个布袋给木风,让木风把东西分了,又让木风有空带孩子和阿文过来玩,一点也没有表示出嫌弃看不起几人的意思,这让唐郎他们都挺高兴,直说唐云儿是个有福气的。   秋东来回到家,就看到自家媳妇脸色很不好,一脸郁郁之色,很不高兴的样子。   唐云儿看着秋东来回来后抓着他就回房,关上房门唐云儿就掉眼泪说道:“我家阿文那么好一个,居然就娶了个结巴的哥儿,还长成那个模样,这叫阿文以后怎么抬得起头见人,我还想着阿文媳妇要是不错,我就不干涉了,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呢,可让这样的人跟着阿文,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秋东来伸手抹去唐云儿的眼泪说道:“别哭,你啊就想着现在阿文聪明俊俏,可你忘记了六年前阿文还是个傻子,我看木风是个好的,你就别瞎操心,只要阿文觉得好就没有什么不行,别在多想了。来,乖,不哭,要是让孩子们看到了可不好,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正在秋东来说着,唐云儿突然就忘记哭了,他好像想起来什么,原来是他,原来是他,如果是这个人,会嫁给他傻弟弟也是正常的。   只要闻到味儿木风就知道秋冬来送他们的是牛肉,牛肉在边关不算什么,但是到了这里,牛是不能随意宰杀的,只有那些老的走不动的牛才能杀,这几包牛肉够他们卖一袋笋了。   木风把四个油纸包分了,几个人刚开始还不想要,毕竟人家是送给小舅子的。   木风说是秋东来的心意,又说是牛肉,让几个人都把东西带回去给孩子们尝尝,几个人这才不拒绝,牛肉这东西并不多,像他们一般庄户人家根本没有机会吃到。   木风走进院门就听到唐果的叫声,小家伙兴奋的很,拿着根细竹子正在赶着那只叫小呆的旱龟,他心里挺高兴,孩子有精力就说明没有生病,木风最怕的就是家里几个生病。   唐安文第一个发现木风回来了,他放下手里的笔墨笑道:“木风回来了,今天怎么样都卖完了吗,得了多少银两。”   木风告诉唐安文竹笋全都卖掉了,得了二两多的银子,在来荒村的路上就分了,唐郎他们太高兴了,都跑回去报喜了,短短两天就得了五两银子,就是木风也很高兴,单靠他一个人是绝对卖不到这么多钱。   在两个小家伙吃牛肉的时候,唐安文把木风叫进屋子,他有话对木风说。   唐安文看着木风说道:“木风我们谈谈,”   木风点点头道:“好。”   唐安文把略有些紧张的木风按坐在床沿这才说道:“木风昨天我遇到小哥了,吴芳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也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木风,秋菊我并不喜欢,脑子里属于他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不清,当年我落水的真相也不是这样的。”   听到唐安文说有内情,木风心顿时纠起来,那时的阿文一定发生了很不好的事,而现在阿文又为了让他安心,不得不把内心血淋淋的伤口挖了出来。   唐安文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一天我在河边碰到秋菊,就聊了几句,结果他脚下一滑,我伸手就拉了他一把。结果却没有想到,他随手就把我推入水中,当时他就站在岸边眼睁睁的看着,一点救我的意思都没有,明明不远处就有不少人,只要他喊一声,喊一声就会有人来救我。幸好对岸的人发现有人落水,才救了我一命。”   “阿文,阿文……”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后,紧紧的抱着唐安文的腰,叫着唐安文的名字,深怕怀里的人会随时消失掉。   他心里不断的庆幸着,幸好、幸好有人发现了落水的阿文,救了阿文……   这几年虽然很辛苦,但是木风依然辛苦的心甘情愿,他的等待和辛苦并没有白费,阿文不但恢复了神智,还亲口告诉他只喜欢他一个人。只要有阿文这句话,木风就觉得这些年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唐安文也伸手揽住木风,他低声的说道:“木风只要你不愿意,我以后就不去水阳镇了。若明天卖笋秋菊来找你麻烦,你就问他为何要推我落水。如果小哥要是对你说什么不好听的,你就告诉他,秋菊要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命,这样以后小哥就不会在心存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阿文只听我的   两人相拥了很久,一个抬头望上看,一个低头注视着,气氛正酣时,眼看着两人的唇一点点接近,就在快要碰触到时……   门口响起了特别煞风景的声音“爹爹、爹爹,阿姆带来的肉肉好香,好好吃,你不来吃,我和哥哥可要吃光光了。”唐果趴在门口大声叫道,唐豆也跟着唐果身后趴着好奇的向里面张望。   两个小家正好和两个大人的目光撞上,顿时木风松开抱在唐安文腰上的手,大手往下落紧紧的握住了唐安文同样放下的手,两人双手交缠,都略有些尴尬的看向两个满脸好奇的孩子。木风的脸也慢慢的红了起来,木风还从没有在亲密的时候被孩子给逮到。   唐安文瞧着两个孩子的目光,略有些尴尬的干咳几声,这两个小家伙既然还一副没有看够的样子。   唐果一边跑过去,一边大笑着叫道:“爹爹羞羞脸,爹爹羞羞脸,阿姆,果果也要亲亲,果果也要亲亲,快点、快点。”唐果跑到木风的身边,指着他胖嘟嘟小脸上已经撅的高高的小嘴。   唐豆黑着脸看着弟弟胡闹,弟弟这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知道羞羞脸还跑进去。这时候打扰爹爹和阿姆,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小弟弟呢。   木风终于被唐果弄的面红耳赤,完全不知所措,还是唐安文拿小唐果没有办法,低头就在小儿子胖嘟嘟的脸色来了几个亲亲。   这小子就知道说他羞羞脸,难道是他面善好欺负,所以连儿子也知道取笑他。怎么就不敢说木风,这么小居然就知道吃他家媳妇的豆腐,就算儿子也说不过去,这事以后必需杜绝。   唐豆见弟弟还在屋子里缠着爹爹和阿姆,他马上跑了过去,一把拉住弟弟就往外跑,跑到门口还不忘记回头朝着唐安文喊道:“爹爹你们继续生小弟弟,我我看住果果,不让他打扰你们的,”说完不但拉走了小唐果,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   木风这下是真黑脸了,豆子这孩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是谁教的这孩子这些混账话。   唐安文看着黑脸的木风笑道:“别生气了,小孩子知道什么,不用也知道是宋云惜那混蛋教了豆子的。对了,木风我们是不是明天搬家,明天早上你们要去挖竹笋,是不是要把日子往后推推,。”   木风见到唐安文说起正事,他开口道:“不用往后推,我现在去 把老樟木点上熏新屋子,这样明天一早我们就能搬过去。阿文明天要早起,今晚我们早点吃晚饭早点睡。”   木风出了屋子就开始淘米煮饭,饭蒸上后。木风把炭火装入破瓦罐,在把劈碎的老樟木丢进去,引燃后木风往上放了大块的老樟木,火越来越旺木风朝着里面洒了一点水扑灭明火,大量白色的烟雾蒸腾而起。   木风把唐安文喊过来,让唐安文把破陶罐端进新房子。老樟木能够驱邪杀虫,这边只要搬家一般都会拿这个熏一熏新房子。上次搬过这边,木风手里没有老樟木,只是用炭火烤了烤,这次他早就特地从山上找了一颗百年老樟树,砍了一根枝桠晒了几天备着。   第二天凌晨,木风做好早饭,就把正好睡的唐安文叫起来,唐安文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就听到院子传来敲门声,原来昨天木风早就和唐郎几个说好了,他们过来帮忙,而且今天要早点上山挖笋,只要能多挖一些,就能多赚些银两。   几个人三两口吃饱,唐安文刚放下筷子,就被塞了一个烧的红艳艳炭火的陶罐,他走第一个,木风跟在后面和几个人抬着柜子箱子走进新房。   小件的东西很快就搬完,他们原本东西就不多,帮忙搬的人多几下就搬完,剩下的两张床,他们先搬了一张铺回去后,木风和唐安文一人一个把唐豆和唐果抱到床上,两个小家伙根本没有被吵醒。   东西搬好后,唐安文看着新屋子,虽然不比老房子开阔多少,但是唐安文站在这里就觉得精气神特好,再也不用担心睡到半夜房子会塌下来,也不用担心下雨的时候漏雨,屋子里没有一丝的潮气,虽然带着些许泥土的气息,但是唐安文还是觉得住这屋子让他特别舒心,这可是他亲手参与盖得房子。   木风让唐安文在睡一会儿,他带着三个汉子进山先挖笋,张兰他们四个哥儿要等天亮了以后在进山。   这天木风他们挖了很多的笋,光搬就搬了两次,唐安文顾了两辆骡车,把三十袋五十斤装的竹笋搬进骡车里,木风和车夫赶着骡车去镇上。   唐安文今天带着两个孩子留在宋云惜哪里,他明白木风的想法,就算他对秋菊没有任何意思,木风也很介意秋菊见到他,所以干脆唐安文就留下来不去,这样不但安木风的心,他也不用被凉飕飕的眼神盯上,两全其美。   木风他们刚到镇上,早就有人等在码头,一袋袋竹笋被抢购,昨天差点卖不到竹笋的几家酒楼也早早派人等着,免得像昨天一样,若不是前天说好的,昨天他们连最后哪一点都分不着。   竹笋很快就抢购一空,看到唐云儿过来找他说有事要谈,木风让唐郎他们几个先回村,他还有点事和小哥谈谈。   唐树林和唐忠倒是没有多想,只有唐郎有些担心,他寻思着唐云儿单独把木风留下,肯定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木风跟着唐云儿来到小酒楼,酒楼中有两桌客人,今天秋东来并不在柜台前,唐云儿一直带着木风进了里屋才停下。   关上房门后唐云儿开口道:“坐吧,我想起你是谁了,你就是十多年前和阿文一起玩耍的哑巴是不是,原来你叫木风,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三弟娶的居然会是你,你愿意嫁给傻了的三弟也是正常,毕竟你小时候就很喜欢他了。”   木风听到张兰的话愣了一下,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就是十多年前的哑巴。他没有想到唐云儿居然还能想起这么多年前的事。   在他十岁来到张家村后,木风性格就变的比较孤僻,后来结巴了,村里的小孩并不喜欢和他玩耍,家里继姆的几个孩子也很排斥他,那时候的木风处处被人嫌弃,自然没有人愿意和他玩耍。   在他十一岁的时候,木风跑出村子之后就遇到了瘦小的阿文,那时候的阿文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木风看着就很喜欢,之后阿文就找他说话,他们那天玩了一下午,上树扒鸟蛋,下河摸鱼虾,木风那一天很开心。   所以一有空,木风就偷偷从张家村跑过来找阿文玩耍,他怕阿文知道他是结巴不喜欢他,所以在阿文面前木风就不说话,也不发出声音,唐家人包括唐安文都把他当成了哑巴。   后来唐云儿嫁人了,木风也大了一些,天天都有很多活要做,有时候木风会抽空偷偷来看唐安文一眼,这一直持续到唐安文被带去秋家当了陪读。   那之后木风就再也没有见过唐安文,只是经常听人羡慕唐家有那么个机灵的小子。   一直到有一天木风听说了唐家村唐安文的事,他才知道媒婆给他说的傻子,就是唐安文,原本木风早已不抱希望,想着等到唐安文娶亲成家,他就随便找个人家嫁了,把这辈子过完就好,上天却给了他机会,木风自然不会放过,就去找了媒婆说他愿意嫁,这亲事就这么订了下来。   唐云儿看着陷入回忆的木风忍不住打断道:“木风如今我弟弟也恢复神智,我也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你想过没有,我弟弟一直喜欢的是秋菊,他们原本就是一对,只是被无情的拆散了。如今秋菊是一个人,他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伤了身体,大夫也说过他今后不会在有孩子了。我想让弟弟娶了秋菊,他和你一样都是阿文的媳妇,你们不分大小,秋菊也答应过我愿意待你的孩子视如己出……”   木风在听唐云儿越说越不对的时候打断道:“不,阿文除了我谁都不会在娶,我们一家很好,阿文也不喜欢秋菊,我不会同意的。”   着急的木风,语气不但急,而且说的特别顺溜,都不需要停顿。   唐云儿听到木风拒绝,他脸色有些难看,秋菊才配的上弟弟,木风这样留在弟弟身边倒是没有什么,但是阿文如何能带着这样的哥儿出门。唐云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有本事的,绝对不会甘于平凡,木风实在配不上一个当家主姆。   唐云儿想着也许木风没有什么见识,不知道里面的很多门道,他立马开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木风我明白你不愿意和人分享阿文,但是你要明白,秋菊可是秋家的哥儿,就他的嫁妆和秋家的人脉,也不是你可以比的上的。如果阿文能娶了他,你和阿文就不需要过这么辛苦的生活,阿文也能有更高的成就……”   木风依然摇头,不管唐云儿怎么劝说木风,怎么说秋菊多么多么可怜,怎么说娶秋菊的各种好处,木风就是不松口,他只是说一句,阿文喜欢他,不会娶秋菊的。   唐云儿怎么也没有想到木风如此的油盐不进,原本他不想说以前那些事,但是木风逼他,那就怪不得戳破木风小时候的幻想,就算对木风残忍,但是唐云儿也顾不上许多。   唐云儿抿了一口茶说道:“木风当年阿文陪你玩,你别以为他是真喜欢你,其实他根本不喜欢你,还瞧不起你。他说你不但是哑巴,还是个傻子,傻乎乎的样子特别逗,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当年他会陪你玩,那是因为我们家穷,别的小孩都不愿意和他玩,那时候他还特别瘦小,出去老是被人欺负。而和你认识后,他惹了哪个,你就揍哪个,你为了他几乎把全村的小孩都揍了一遍。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小孩敢欺负阿文,之后阿文就不怎么陪你玩了不是吗,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木风安静的听完唐云儿的话,他道:“这些我在很早以前就想明白了,我知道阿文喜欢作弄我,可我就是喜欢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小哥你如今说这些没有用的,我是不会同意阿文娶秋菊,只要我不点头,阿文就不会答应,阿文听我的。”   木风一句话就堵死了唐云儿后面所有的话,唐云儿真是太天真了,以为把小时候阿文利用他的事说出来,他就会不喜欢阿文。当年的他确实不大,但是和阿文玩了几次,木风就看明白了,阿文这小子为什么愿意和他玩耍。   阿文这小子喜欢掏鸟蛋,但是他学不会爬树,喜欢抓鱼,却又不敢下水,那时他也傻乎乎的,阿文想要什么,他就努力去做,还记得天气很冷,阿文想吃鱼,他就真的脱了衣服下水给阿文抓鱼,抓了鱼的第二天他就生病了,差点没有病死。   但是木风只要想到那个小小的,眨巴着乌溜溜大眼睛,盯着他打坏主意的坏小子,木风就不想死,他喜欢那个坏小子,心甘情愿被那坏小子驱使着做这个做那个,这些他从来都偷偷的藏在内心深处,留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回味。   唐云儿被木风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指着木风你、你、你了好几声,最后只说了一句你这个油盐不进的东西。   木风完全不介意,只要阿文喜欢他,其他一切他都不在意,他不会让那个秋菊进家门的。秋菊当年能把阿文推进水中,现在指不定就能把他两个孩子给害了,就算阿文当真喜欢秋菊,木风也绝对不会同意阿文娶那个心如蛇蝎的哥儿。   就在这时候,秋家老宅来了嬷嬷,告诉唐云儿,秋家老祖姆要见木风,要和木风谈谈。   木风看了一眼年纪颇大的老仆人,他想着这事是必须要解决的,他不想让阿文去面对,如果要做恶人,那就让他来当那个恶人,只要解决了,阿文就不用在为这事操心了。   何况木风还知道当年唐安文落水的真相,他和阿文现在不说,不过是不想和秋家撕破脸。   若是秋家真想做什么不好的事,阿文说过会把这事传播出去,秋家这样的大家族绝对不会愿意这样的事发生,毕竟他们家可不止一个秋菊哥儿。   如果这事真被有心人传出去,坏了秋家哥儿的名声,那秋家的所有哥儿都不用再嫁人了。   如此对待一个恩人,恩将仇报,如此的蛇蝎心肠,这样的哥儿谁家敢要,谁家敢娶。   唐郎一回到镇上,就和唐树林他们分开,他不但要送银子给唐安文,还要把木风被唐云儿带走的事告诉唐安文,张兰一在要他看着木风,就怕木风背唐云儿和那位没有见过的秋菊给欺负了,所以唐郎对这事有那么点草木皆兵。   唐郎进了宋云惜家,宋云惜一听唐郎这么说,这大着肚子的宋云惜立马火冒三丈,气吼吼的要赶去水阳镇找唐云儿算账,他进唐家门嫁给唐安贵五年,就没有见过唐云儿回家看过爹姆,更别说照顾傻掉的弟弟。这混账东西,居然还敢干涉阿文和木风的事,真以为秋家厉害没人敢惹,真要惹急了他,宋云惜也能从秋家咬块肉下来。   还是唐安文一把拉住宋云惜,这家伙如今好不容易怀了孩子,要是磕着碰着了可怎么是好。   好说歹说,唐安文终于安抚下宋云惜,他跟宋云惜做了保证,不但会安全的带木风回来,还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木风,就算小哥也别想,更不会娶那什么秋菊。宋云惜这才消停了,嘴里碎了一句有菊字的都不是好东西,才答应帮唐安文看着两个正睡着的孩子。   唐郎带着唐安文急急忙忙的又冲回小码头,两人直接包了船,小船犹如离弦的箭,载着船夫和唐安文唐郎朝着水阳镇冲去。   ☆、收拾的干净利落   唐云儿带着木风来到秋家,木风看着高大的门楣,想着难怪唐云儿会这么说,秋家确实气派,但秋家在气派又能怎么样,他木风能够靠双手照顾好阿文和孩子,不需要什么大家族的帮助,何况这么大的家族,谁知道里面又多少龌蹉,又不是每个家族都和宋云惜家一样,人口简单兄弟有爱。   安静的跟在唐云儿身后,木风一路上并没有东张西望,对于并不属于他的东西,木风不会过于关注。   来到后院一处安静的佛堂,秋家老主姆就居住在这里。   唐云儿带着木风跨了进去,秋菊站在老主姆的身边,木风一眼看过去就能确定这人是秋菊。秋家老主姆身后还站着忠心耿耿的中年嬷嬷,这嬷嬷和木风有的一比,一样的高大挺拔,只是容貌差了木风十万八千里。   唐云儿像老主姆请安,秋家老主姆点点头后,目光看向唐云儿身边的木风,就这样的哥儿怎能比的上他家菊儿。   秋家老主母低咳一声道:“你就是木风,唐安文家的媳妇,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了。木风云儿都坐吧,别站着了。当年阿文喜欢菊儿,还为云儿跳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若是早知道他们感情好,我也就不会点头同意魏家的亲事了。如今想着阿文那孩子是个重情义的,但是当时啊,菊儿已经和魏家定亲,彩礼都收了,我们也不好退婚。”   木风静静的听着,若是阿文真个喜欢秋菊,秋家老主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把他当傻子呢。   秋家老主姆押了一口茶道:“如今因为他无所出魏家就翻脸了,阿文这孩子我知道他重情义,又深爱着菊儿。木风你也是个讲理的,懂事的,就让秋菊嫁给阿文,和你坐平媳,你的孩子他会当自己所出,我们也会给菊儿足够的嫁妆,足够你们一家过上无忧的日子,若是以后你们家里遇到个什么事,我们秋家都可以为你们做主。”   秋家老主姆年纪大了,他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但是秋菊的事他总归的要管的,多年前秋菊阿姆为他当过灾。他落水还是秋季阿姆带着个大肚子把他从荷花池中救起,却是伤了身子,在秋菊没几岁就走了,当年那孩子求到他这里来,让他看顾着些孩子,所以秋菊这孩子他自然是该多管一些。   昨天亲口听孙儿说还喜欢着唐安文,他自然要为这无人照顾的小哥儿找条出路,大宅子内的那些龌龊事,秋家老主姆实在清楚不过,秋菊也只能嫁这样的人家才能平平安安度日。   不然像在魏家一般,虽然刚开始因为给魏家生了长孙,日子自然挺好过,也得家主宠爱。但是那魏家长媳不管是家事还是厉害劲儿,哪里是秋菊这单纯孩子能比的,魏家长媳前脚才生了个小子,秋菊六岁的小子没两个月就被害死在荷花塘中。   魏家老爷子没有多说半句,魏家家主从那天开始就冷淡了秋菊,没几个月就得了长媳家的势利帮助升迁了,第二天就把秋菊给抬回来了,秋家没有对方有势利,而且秋菊也只是个侧房的,秋家自然没有办法帮秋菊讨回公道。   木风听了秋家老主姆的话反问道:“老主姆您可知我今天一旦答应,日后绝没好日子过。两个哥儿同嫁一夫的苦您比我更明白,秋菊也比我明白,秋家家大业大,秋菊自非我们家阿文敢肖想的,这水阳镇上大小少爷多着,谁不可嫁。说句实话我不愿意,也不会同意秋菊进我家门,阿文听我的,只要我不答应,你们谁也别想让阿文点头。”   唐云儿怎么都没有想到,木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原本还以为木风是个老实温和的人,却没有想到木风是这样厉害的人物,句句在理,还句句占理,除了强硬了一些,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甚至语速极快,条理分明字句清洗无比。   秋菊听了木风的话着急了,镇上少爷确实不少,但是那些人不是长相不行,就是早已娶妻,秋菊现在不愿意在嫁给那些人做侧房。   要知道那些个少爷屋里的人没有不厉害的,而阿文性格温和,又喜欢他,长相也没得挑,家里娶的哥儿也不过是农家哥儿。想他若是进了阿文的家门,还不是要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但是如果家门都进不去,他还有什么机会能和阿文在一起。   秋菊着急的说道:“木风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如此自私,就为自己着想,不为阿文想想,不为阿文的孩子想想。若是我嫁给阿文,能让你们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阿文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我知道你担心我进了家门会抢走阿文,我可以发誓,我喜欢阿文,我不会做任何让他难过的事,也不会和你抢阿文的,我会好好的跟着你们过日子”   木风看着着急辩解的秋菊,他突然开口道:“你若真爱阿文,那就告诉我,当年阿文落水的真相。”   木风这话一出口,秋菊的脸顿时清白交加,他咬着嘴唇说道:“当年阿文是不慎落水,都是我的错,他是为了救我才落水的,我对不起他。可是我真的喜欢他,我真的爱他,木风求求你答应我吧,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一听到这句话木风脸色顿时铁青,这么多年过去这秋菊居然还不知道悔改,居然还敢避重就轻捡好听的说,绝口不提他推阿文落水的事。   唐云儿一听到这话突然察觉到不对,他弟弟并不是跳河,是为救秋菊才落水的。他双眼瞪着秋菊,弟弟为救秋菊才落水发烧,烧傻掉的,秋菊当年怎么还可以自私的嫁入魏家。   这些年他一直都以为是他没有察觉到弟弟对秋菊的感情,是他的错,才害的弟弟跳河傻掉的。他一直没有办法面对,更是不敢回家见阿爹阿姆。   甚至都不能提起这件事,只要提起这件事,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弟弟当时惨白惨白的脸,就像死了一样,他只要想起弟弟落水,就夜夜恶梦,不能安寝。却原来一切都不是真的,弟弟也不是跳河,而是为了救人,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去看看弟弟,唐云儿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为什么东来没有提醒过他,为什么。   秋家老主姆自然也听出木风冷硬的语气,难道当年唐安文落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他看看秋菊的脸色,怎么瞧着都像是不在理的样子,难道秋菊当年做了什么对不起唐安文的事不成,要不然秋菊也不用脸色惨白。   唐云儿拉住木风急问:“木风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文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赶紧说,赶紧说啊。”听着这语气唐云儿都快哭出来,眼神里慢慢的都是哀求。   木风没有理会唐云儿,他厉声呵斥道:“爱他,你就是这么爱他的。阿文他原本是不想在提起这事的,但是你贼心不死,一次次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他让我问你一句,为什么啊,为什么在他救了差点滑入水中的你时,你却反而推他入河。就为了你那一门好亲事,你不惜狠心杀人。阿文何辜,若不是运气好被对岸的人发现救起,阿文早已命丧黄泉,你居然就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救命恩人沉入河底,真是如蛇蝎,难怪没人敢要你。”   秋菊听了木风的话他反驳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推他入河,我真的没有,是他自己落下去的,我只是吓傻了,没来的急喊、喊救命,我真的爱他,我真的爱他、我真的爱他……”秋菊高喊,神情凄苦,整个人都有些魔怔了。   木风怎么都没有想到秋菊还能说的出口,他气到道:“这是爱吗,难道你爱他就要推他入水。你儿子也落水想必就是你爱他,所以才推他入水的,是也不是。”   木风这一声厉呵,不但吓到秋菊,连在主位上的秋家老主姆也被吓了一大跳,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落水,落水,当年他不久落水了吗,秋菊的阿姆从那之后地位有了,实力有了,势利也有了,却是没有长命。   秋菊在听到木风的这句话后大声的喊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推孩子,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进去的,是他自己掉进去的……”   秋菊失声痛哭起来,孩子真不是他推下去的,宝宝跑去荷花池边玩,不慎掉入水中。他脑子里想着也许这件事能搬倒公子,等到他想着那是他的孩子时,就算他跳入水中把孩子捞回来,孩子却已经没气了。这件事不但没有挽回家主的心,而且家主也没有为他和孩子做主,还把他赶回秋家。   秋家老主姆脸色铁青道:“还不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拖下去,他是疯了,疯了,送去宗祠、送去宗祠。”   他秋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东西,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这疯子却把亲身儿子推下水淹死,难怪魏家送他回来时候的那种眼神,那时赤裸裸的鄙视啊,他秋家居然教出这么个畜生来。   秋家老主姆头疼的看着被拖走的秋菊开口道:“木风当年的事是我们秋家不对,若不是秋家,唐安文也不至于落水,更不会因此傻了,我们会适当的赔偿你们。”   木风站起来看向秋家老主姆道:“老主姆若阿文不傻了,我怎能有机会守着他,秋菊只是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而已。家中还有幼子,阿文身子也不好,木风这就告辞。小哥你跟我回去吧,想必哥夫见不着你该着急了。”   唐云儿现在完全反应不过来,一切都乱了,原本是以为自己害了弟弟,结果却是秋菊推弟弟入河,原本是魏家长媳害死的魏家长孙,却是被秋菊自己害死的,这一切都颠覆了唐云儿的认知,怎么可以这样,一个阿姆怎么可以为了一个阴谋害死自己的亲身儿子,就连畜生都不干的事啊。   两人刚抬脚准备拉开,就看到秋东来被唐安文拽闯进佛堂内。   唐安文看到木风,立马甩开秋东来,跑到木风身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看到木风没缺什么也没有添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唐安文还不放心问道:“木风你没事吧,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   木风看着微微喘气,额头上都是细密汗珠的人笑道:“放心,就是和老主姆谈了谈,没有发生什么事,我们可以回家了。”   木风拉着唐安文离开佛堂,秋东来却不能直接拉自己媳妇离开,他只能乖乖的去请安,谁让他就算被分出去,却依然还是秋家子孙,秋东来还没来的急开口请安。   秋家老主姆看着大步离开的木风后,收回视线道:“东来你当年若是娶了这哥儿,何至于把日子过成现如今这般。主姆身边还有个精明懂事的孩子,是秋晨家的哥儿,他一辈子跟着主姆忠心耿耿,老主姆知道你是个安分的,让秋婵跟着你也不算辱没了他,他是个有能耐的,你要好好待他,以后你的日子也能好起来。   唐云儿一听这话急了,他刚想开口,秋东来就握紧他的手,让他疼的无法说话。   唐云儿疑惑的看向秋东来,但是等待他的却是晴天霹雳,他只听见秋东来低头回答了一声是,我会照顾好秋蝉的。   唐云儿简直不敢相信,明明,明明东来说过只爱他一个的,只爱他一个的,怎么可以答应,怎么可以答应,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说完秋家老主姆也累了,他挥挥手让两人离开佛堂,这才在秋晨的搀扶下离开佛堂。   唐安文拉着木风在门外等着小哥和哥夫出来,他一边等,一边听着木风用很低的声音告诉他佛堂里发生的事。   还连连夸木风是好样的,大拇指都出来了,搞得木风一头雾水,不明白唐安文这手势的意思。刚开始唐安文还怕木风背欺负了,没有想到木风直接把秋菊这情敌给干净利落的收拾掉了。   连唐安文都不敢相信,这秋菊居然能够狠心为了陷害主姆而搭上亲身儿子的命,秋菊真是太愚蠢了,只要有那个孩子,他在魏家大约也一身无忧了,偏偏还想上位,可惜根本斗不过那魏家主姆,毕竟人家可是出生大户人家,若不是迟迟无所出,哪里有秋菊什么事,这秋菊整个就是一悲剧。   就在这时唐郎终于气喘吁吁的冲过来,刚才唐安文拽着秋东来就跑,那速度简直像一阵风,直接把他丢后头了,害的他一顿好找。木风还好意思说唐安文身子骨不好,那他这样的不是该瘫痪在床了。不过看到唐安文和木风都没事,唐郎还是很高兴,原本阴郁的心情顿时放空。   秋东来拉着神气恍惚的唐云儿出来,唐安文一看他小哥泪汪汪的,马上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木风都没有什么事,他小哥这是怎么了。   唐云儿断断续续的把刚才那件事给说了一下,他一边向弟弟道歉,一边向木风道歉。他知道现在他遭报应了,他不该以为弟弟还爱着秋菊,就去干涉弟弟的生活,明明弟弟和木风感情很好,他傻了才会想着让弟弟娶那个蛇蝎心肠的秋菊。   现在的唐云儿才明白,大宅子里的生活真的不是这么好过的,以前是秋东来护着他,以后秋东来娶了秋蝉,是不是就不要他了。   唐云儿看向秋东来,他需要这哥夫给他一个解释,明明唐安文能从秋东来的眼神里看出他对小哥的爱,怎么又要娶一个什么什么秋蝉。   秋东来有些无奈,云儿还是当年那般单纯,真的是单纯的可爱啊,秋东来就喜欢这样的唐云儿,可爱又好欺负。   他解释道:“秋蝉很早就是我的人,秋家大部分的消息都是他收集给我的,好了,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先回家去慢慢说。云儿你现在应该明白了,这秋家老宅不是那么好呆的,前一刻还受宠的人,下一刻就能被赶去宗祠。我们住在外面日子虽然平淡,银钱也不多,但是多逍遥,孩子们多快乐,以后别在想着回秋家了,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坑里爬出来,可不想在陷下去了。”   唐云儿听到秋东来说秋蝉早已是他的人,后面的完全听不进去,他悲从中来,想着指不定那秋蝉早已给秋冬来生下孩子了,只能机械似的跟着秋东来迈步。   唐安文听了秋东来的话才明白过来,那秋蝉大约早就是他这哥夫的手下,看他哥夫那神情,就能明白他哥夫就喜欢他小哥一个。   ☆、村里炸开锅   和秋冬来他们道别后,唐安文带着木风马上回去,一句耽搁了很多时间,在不赶回去天黑都要黑下来了,唐豆和唐果若是醒来没有看到他,肯定会不安心。   唐郎在小船上抱怨好几次,说唐安文居然把他一个人丢后面,害的他好找,累个半死。   唐云儿在唐安文回去后显得非常落寞,他问秋东来为什么弟弟都没有和他多说一句,秋东来安慰他会慢慢好起来的,他们太久时间没见,感情早已淡薄,何况阿文如今也是有媳妇有孩子的人,自然一切以家人为重。   等唐安文去宋云惜家接孩子的时候,唐豆已经醒了,宋云惜正在教他学另外的刺绣技法,唐豆见到木风和唐安文的时候很高兴,他告诉木风想给弟弟做一件绣花的衣服,最近他绣技大涨,木风点头答应,等有空他买一些好的料子回家做衣服,等做成后让唐豆来绣花。   唐安文告诉宋云惜已经没事,以后秋家也不会在找他们麻烦,让他安心的好好养胎,木风包着用小毯子包裹的唐果从屋子里出来,他们得快点赶回去,虽然天还没有黑,不过现在天夜依然长,傍晚太阳下的很快。   拒绝了宋云惜要去借马车,一家四口和唐郎一起往外走,正好和做事回来的唐安贵碰面,现在的唐安贵小日子过的不错,也不用在担心他三哥,媳妇也有了身孕,不但意气风发更是红光满面,唐安文想着这小子是越发的英俊了,宋云惜眼光是真不错,阿文在和唐安贵唠叨了几句后匆匆离开。   回到家果然天已经暗了下来,唐果早就已经醒了,不过他趴在木风的肩膀上时不时的就看看哥哥和爹爹,在木风去看他的时候,他就装睡闭眼睛,把跟在木风后面两人弄的哭笑不得。   这小子是越来越会躲懒了,连走路都懒得走,唐安文也没有拆穿这小子的把戏,还时不时眨巴一下眼睛逗逗小儿子,看着小家伙忍笑忍的还挺辛苦的。   其实木风早就知道唐果醒了,不过他并没有准备让儿子下来走路,一个外面还是挺冷,唐果衣服还没有穿好,所以木风准备抱回家后在给唐果穿衣服,免得小家伙着凉。   今晚他们住进了新家,唐果和唐豆都非常高兴,在屋子里时不时摸摸这边的泥墙,又摸摸那边的泥墙。   屋子有两个窗户,门开在中间,两张床依然并排横放在左边,右边放着桌子和椅子,如今有了瓦片,也不用在担心会漏雨进来。   唐安文点上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两个小家伙特别兴奋,围着桌子正在转圈,又是小唐果去扯哥哥的头发,哥哥追着他假装要教训,可吓的唐果尖叫着,眼看着就要被哥哥追上,唐果一下子躲到唐安文的后面直喊救命。   唐豆瞪着弟弟,嘴里问着还敢不敢,唐果是个非常识时务的小孩子,马上摇着小脑袋,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不敢了,转头又去招惹他哥哥。   唐安文摇失笑的看着两个小家伙,不断的重复这个挺无聊的游戏,不过也是,住这里没有别的小伙伴,家里有没有什么玩具,两个孩子也只能自己找点乐子。   就在唐果又大叫着救命的时候,木风端着晚饭进来,说了一句别玩了,两个小家伙马上安静下来,跟着唐安文去洗手,等着开饭。   最近家里吃的都很不错,唐豆不但长高了一些,脸上也有些肉了,甚至因为没有天天去外面拔猪草吹风,脸上不但光滑还白了许多,小脸看着越发的清秀了,虽然和果果比依然黑了一些,不过长大了必定是个俊俏哥儿,唐安文内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成就感。   第二天木风依然是一早就起来,他们依然挖了两次竹笋,上千斤的竹笋被卖去水阳镇。   唐安文并没有跟去看着,他留在家里继续他的创作,目前他已经把第一个故事中所有人物的形象都设计出来,包括对话之类的都已经设计好了。而且唐安文现在已经用比较便宜的纸张开始连着画,准备看看效果,如果不错,他就把画直接画入白本,到时候就开始到推销的阶段。   这个阶段唐安文知道时间可能会有些长,唐安文的预期是一年。不过唐安文对这个事业还是相当有信心的,他相信自己肯定能成功的,就算不能大富大贵,养家糊口,让家里几个过上无忧的日子绝对没有问题。   第五天木风回来后,发现院子里没人,知道唐安文可能带孩子出去玩了,他也没有去找。这么多天高强度的劳作,就算木风这样强悍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他脱了衣服准备睡一会儿。   唐安文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竹林,一个他在家里画的有些久了,要到外面换换脑子。另外一个就是看看竹笋的生长情况,若是竹林出了竹笋,他马上会让木风他们停下,免得他们辛苦挖来的竹笋卖不掉,现在水阳镇竹笋卖疯掉,肯定有人盯着竹笋这一块,谁不想多赚几个钱。   走入竹林没有多久,唐安文用脚踩了踩,发现有东西顶着他的脚,他踢开竹叶,就看到一颗只露出一指的竹笋,唐安文带着两个积极收寻竹笋的小家伙,很快他在向阳面的竹林看到很多的竹笋。   唐安文抬头看着亮晃晃的阳光,昨天今天的天气暖和了很多,唐安文知道明天已经不需要再去挖笋了,既然这里出了笋,那其它像阳的地方必定也长出了竹笋,明天说不定水阳镇上竹笋泛滥,到时根本买不起价钱,看来这门生意已经做不得了。   走出竹林,父子三人来到溪边,唐安文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晒着太阳放空脑袋。两个孩子跑去挖石头,他们可是带着竹筒的,今天爹爹答应他们抓螃蟹吃。   唐果发现了一只螃蟹,鱼都不敢抓的他,自然是不敢抓螃蟹的,见到小螃蟹爬走,唐果不停的尖叫,甚至激动的小脚乱窜,不过还是没能阻止小螃蟹跑走。   唐果兴师问罪的跑去找哥哥大声叫道:“哥哥,哥哥你为什么不过来,害的我的螃蟹跑了,”样子无比委屈,哥哥怎么可以不帮他抓。   唐豆非常无奈,刚才他也在抓好不好,又不是故意不帮弟弟的,就在唐豆想要解释的时候,唐果已经气呼呼的不在理会哥哥,跑去找他爹爹兴师问罪去了,做爹爹怎么可以宁愿晒太阳也不来帮宝宝,在唐果幼小的心灵里给了他爹爹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叉,爹爹坏。   唐果抓住唐安文的衣摆,摇来晃去的喊道:“爹爹、爹爹你来帮我抓螃蟹,刚才果果都已经找到一只螃蟹了,可是你和哥哥都不来帮果果抓,它就爬走了。”   唐安文看着小儿子委屈的模样可爱的很,非常不厚道的笑了出声道:“它怎么能跑呢,遇到我们小唐果就该乖乖的待着不动让小唐果抓才是,真是只坏螃蟹。爹爹跟你说,它要是敢跑,你就去抓它,赶紧去把它找回来。”   唐果一听唐安文的话立马着急了,他拉着唐安文的衣服用力摇晃着道:“可是爹爹,果果还是不敢抓它,哥哥都抓了好多,爹爹你帮果果抓。”   唐安文看着着急起来,马上就要掉眼泪的唐果,揉揉小家伙的脑袋道:“好,爹爹帮你抓,你可是爹爹的唐果,胆子大的很,咱们才不怕螃蟹呢,等下在找到了,果果就一把抓住它。”   唐果听了爹爹的话,乖乖的点点头,哥哥都敢抓,他也敢抓的。可惜他真的想错了,当唐果被螃蟹夹住小手指的时候,只能哇哇大哭的求助爹爹,还是唐豆反应快,一把就拧断了小螃蟹的钳子,小心的把夹在弟弟小拇指上的蟹钳弄下来。   哭着鼻子唐果今天还真和小螃蟹斗上气了,怎么也不肯认输,在唐豆教了唐果几次怎么抓后,唐果终于能抓到很小螃蟹,他开心的大叫,兴趣盎然。   木风刚躺下没有多久,院子就传来了敲门声,他从床上起来,打开院门就看到唐德全拿着旱烟作势要敲的样子。木风想不明白对方今天找他有什么事,他和阿文搬家也有些时间了,唐家大院那边可没有来过一个人。   木风侧身让唐德全进院子,他道:“阿爹有事,”在木风的意识里可不认为唐德全没事会来找他。   唐德全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他并没有急着回答木风,而是拿起旱烟袋装好烟丝,深深的吸了一口后吐出烟雾,这才看向木风道:“村里有人说你和唐郎他们挖竹笋去水阳镇上卖了,价格很好能有十五文一斤,阿文大哥和二哥一天累死累活也就十多文,明天让安富安宝跟着你一起去吧,总归是亲兄弟,哪来的隔夜仇。”   木风一听就知道他们挖竹笋赚钱的事被人知道了,原本还以为村里不会知道,大约是有人在水阳镇上看到他们卖笋了,回来就在村里说开了。   唐家院子里的那几个一定是听说卖笋很赚钱,所以忍不住让老父亲过来当说客了,可是水阳镇上千多斤笋就够了,不需要在加人手了,这原本他们四家都可以分二两多的银子,这唐家两兄弟以来,六家的话最多能分一两多一些,这事让木风有些为难。   当初找上唐郎他们也是有原因的,唐郎他们帮忙修复茅草房的时候,就没有提钱的事,之后建新房的时候,虽然当时说好了,结果唐郎他们几个都不肯要钱,唐安文又和他提了能多挖一些的时候,才决定找几个帮了他们的朋友来合作。   木风皱着眉头看向唐德全道:“阿爹不是我不同意大哥他们加入,这件事还要商量一下,您先回去,等我把阿文找来,再把其他几个人都找过来商量一下,毕竟这事不是我一家子的事,大家都有份,别说他们,就是我也不愿意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钱分给你们。”   唐德全看了一眼木风,他对木风的回答非常不满意,于是开口道:“竹笋不是你们发现的吗,你找唐郎他们帮忙,还需要找他们商量什么,你大哥二哥如今日子也不好过,你们日子好了,该帮帮他们,新房都盖好了,这瓦片就要不少银子。”   木风听了唐德全的话有些不高兴道:“阿爹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门生意是我们几个合伙的,我不能说让加人就加人,何况我家建新房时他们都有帮忙了,我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如果不行,你们就等明年再说吧。”   木风的语气不是特别好,要帮忙了你们一个都没有来,现在有钱赚了,你们就眼巴巴的想分点肉,是不是有些太明显了,做人可不是这么做的。   木风的话还没有说完,院子外面躲着偷听的大哥么陆欣马上不干了,他听说这挖竹笋死四家人每天都能分好几两的银子,这些年他们帮着养唐安文这傻子,现在木风有了好买卖居然不带他们这些家人做,却带着几个外人去做买卖,实在是太过分了。   陆欣冲拔腿就朝着院子冲去,他身边的陈芳也没有拦着。   陆欣一见到木风就火冒三丈道:“木风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帮你照顾傻子,照看儿子,我们那点对不你了,你们说要搬家,我们就让你们搬了。如今你们有了好买卖,却不带兄弟去做,找几个外人做是什么意思。现在外面传的风言风语,说我们亏待了你们一家子,你自己说说,我们到底哪里亏待了你,是缺了你们吃,还是缺了你们穿的。”   木风听到陆欣的话没有回答,这些年唐家人是没有缺一口他们吃的,但是他们一家在唐家大院过的什么日子,难道陆欣没有看见,他每天干什么多活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要人帮忙看着阿文,他用得着过的这么苦吗,想想那些日子,木风都觉得很累很累,甚至有时候在唐家大院木风都感觉到窒息。   也就在搬出唐家大院后,木风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是有喜怒哀乐的,是个活生生的人。在唐家大院的时候,阿文是个傻子,总需要人看着点,那时候的他甚至半句都不敢多言,就怕被赶出来,阿文和孩子没有人看着会出事。   但是现在的木风,那里还需要怕他的两个哥么,木风道:“是不缺,可你们谁有把我当人看。我在唐家大院,没日没夜的干活,早上我起的最早,晚上我睡的最晚,重活累活全我干。我也是哥儿,我也会累,我也需要休息的。你们还是走吧,我帮不了你们,除非你们能说服唐郎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愿意把口袋里的钱白送给你们,就是我也不愿意。”   陈芳一听陆欣惹怒木风,他马上开口打圆场道:“木风你别气,你也知道陆欣他嘴快不会说话。你看这些年是我们几个亏待了你,但是你也想想,安富和安宝总归是阿文的哥哥。老话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如今我们生活上都有困难,你和阿文也有能力,自然要带带你哥哥他们,景慧那孩子也大了要娶媳妇了,哪里哪里都需要钱,你就和阿文商量一下,帮帮家里面。”   陈芳这话说的好听了很多,木风虽然非常不喜欢唐家大院里的人,但是对方总归是阿文的亲人,木风不知道阿文怎么想,所以他并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这事总归由阿文说了算。   木风并不想和阿文家里的亲人把关系搞得太僵,但是相比起来,秋东来绝对不会和陈芳陆欣这般,至少那个人脑子好使,人脉也行,总可以有帮阿文的时候,不像面前这两个,就知道从他和阿文身上啃肉吸髓。   就在这时候院子外面传来张兰他们的声音,他们也听说了村里的闲话,也不知道谁看到了他们在卖笋,今天全村人都在说闲话,什么样的传言都有。   有人说是他家唐郎发现的,有人说唐树林发现的,也有说唐忠的。不过传的最多的还是唐安文和木风,张兰也懒得和家里解释这件事,他只是拿出五两银子给家里当补贴,家里人就不在闹了,之后就朝着这里赶来,吴芳他们几个家里正闹开,谁都想从中挖块肉下来。   院子里很快聚集了很多人,有村子里想要挖笋的,有眼红唐安文他们家赚钱的,有干脆看热闹的,唐安富和唐安宝在镇上也听说了这件事,特地赶了回来,连村子里的老族长都被惊动了,整个院子乱糟糟闹哄哄的,简直像个菜市场吵闹不休。   唐安文带着两个孩子,抓了满满一竹筒的小螃蟹回来,准备晚上弄点面粉鸡蛋油炸了吃,这样的东西唐安文记得他小时候曾经能吃到,味道鲜美的很,所以才准备和自己的两个宝贝分享一下。   走到离家不远处,唐安文就发觉家里不妥,他带着两个孩子快步走进院子。   院子里的人在看到唐安文来的时候,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等着唐安文最后做决定,就连老族长都开口了,竹笋那是村子里大家的,不是唐安文一家的,大家都可以挖可以卖。   ☆、流言来袭   唐安文扫视了院子里所有的人一眼,转头让木风带孩子进屋去,免得吓到两个孩子,他这才开口呵斥道:“你们都想做什么,做什么。要挖笋当然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要卖笋也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那竹笋都长竹林里,又不是我家的,不需要我同意。你们都跑我家里来做什么,是想杀人还是想放火。都散了,散了,如果你们愿意听我一句,明天可以少挖一些去卖,好歹也能卖个几个钱,铺贴家用,多了还是算了。”   唐安文这句话一出来,陆欣马上不高兴,这傻子不过赚了几个钱就嘚瑟起来,陆欣道:“什么叫多了算了,你们每天十几两,十几两的赚,凭什么不叫我们挖,是怕我们抢了你的生意不成。”   一些眼红的人,也跟着陆欣瞎起哄,非要向唐安文讨个说法。看热闹的人是听的津津有味,人家十几两十几两的赚,和你有什么关系,人唐安文又没有说不让你去挖。   唐安文瞪了陆欣一眼,低咳一声道:“不是我不让你们去挖,你们要挖多少我又不会拦着,不过是好心奉劝各位一句而已,张兰唐郎你去和唐树林他们说一下,我们明天不去了,都在家好好休息。不听我的谁爱去谁去,血本无归可别怪我,倒是挖几斤到镇上卖却没有什么问题。”   眼红的听了唐安文的话,想想也是,唐安文又没有拦着他们,干嘛要跑来让唐安文同意,有些人悄悄离开直接去挖竹笋去了,明天赶早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陆欣见到人都走了就有些着急,他的目的并不是要自己几个人去挖,他想让唐安文带他们去,这样能赚多一些。他马上说道:“阿文我们也不要分你们多少银子,就是我们挖了竹笋,你们帮我们一同卖了,到时候把银子给我们就成。”   唐安文看向陆欣,那眼神就像当初陆欣看傻子的眼神,他突然笑起来说道:“大哥么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都说了我们已经不挖了,你是耳朵不好,还是脑子不行,你要挖要卖那都是你的事,我们家已经不准备挖竹笋卖了,都听明白我的话了。”   唐安文扫了大哥大哥一眼,见几人点头,他又道:“既然都明白了那就回去,别杵着。爹你要是没事来坐坐我欢迎,若是像今天这样兴师问罪就免了,我唐安文自问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你们别一副我欠你们多少样子行不,看着让人膈应。木风不太爱说话,你们平时少找他,有什么事就等我回来再说。”   唐德全自从唐安文进来后,就一句话不说,只是猛吸烟,当他听到儿子这么对着他说话的时候,他心里有些难过,也有些烦躁,为什么他唐家的孩子,明明是有钱赚的买卖,宁愿找外人也不愿意找家人。   唐德全没有回头唐安文,他猛地站了起来朝着院门外走去,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两个儿媳妇和儿子会过来,更没有想到村里瞧热闹的这么多,居然都涌进了阿文家的院子,搞得这么大阵势,确实像兴师问罪,这大约就是让阿文生气的原因,唐德全走到门口回头,见到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还站在院子里。   他不耐烦的大声吼道:“还不给我回去,都不嫌丢人是不是,唐安富唐安宝管管你们自己家的媳妇,别什么事都想搀和,真是两个败家哥么。”   唐安富和唐安宝听到父亲发火,唐安宝瞪了一眼自家媳妇,他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就怕媳妇和三弟闹开。   唐安富倒是皱着眉头,刚才三弟说话有些过了,陆欣虽然做事欠妥,但好歹是哥么,三弟怎么也该留些脸面,哪怕是看在他的份上,弟弟这话有些过了。   唐家来人都走了,木风这才出了屋子,两个原本开开心心回到家门的孩子,现在都小脸紧绷,他们都不喜欢爷爷和大伯他们过来,总是凶巴巴的。   唐安文看着两个孩子严肃的小脸蛋笑了起来,每个都被捏了小脸,唐豆倒是没有挣扎,唐果就不同了,他一把挥开爹爹的手道:“爷爷来做什么,我不喜欢他们,凶巴巴的。”   唐安文改揉唐果的小脑袋道:“没事,爷爷就是看着凶巴巴。我们不是抓了螃蟹的吗?木风你帮忙把小螃蟹的蟹脚都折了,在把蟹壳扒掉,把里面的肺叶摘干净了,清洗一下剁成两半,然后加个鸡蛋弄点调料面粉搅拌搅拌,我们炸螃蟹吃。”   木风点头,阿文说倒是会说,但是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对于做菜是完全不行。倒是上次因为点不来火,煮不了姜茶,好好的让他教了一番,阿文现在煮个开水是没有问题的,就这样的进步,木风看着都很高兴。   爷们只要成了亲,那是绝对不进厨房的,阿文虽然不会做饭,好歹是愿意烧个火什么的,虽然经常是越帮越忙,木风却从来都没有嫌弃过唐安文碍手碍脚的。   木风手脚很快,院子里三个人都眼巴巴的瞧着木风弄。唐安文见木风把剁碎的螃蟹搅拌好,他就蹲坐在灶台后面升火,花了不少的时间,好不容易点着火苗,唐安文拿着空心的竹筒,使劲吹,就怕一不小心这撮小小的火苗灭掉。   木风倒是也不吹促他,任由唐安文把脸弄成个小花猫,还对着两个想笑话的孩子摇摇手。   唐豆非常懂事,见到阿姆的动作就知道阿姆不想他们打扰爹爹,于是拉着弟弟,去喂他们养在木盆中的小呆,小呆如今和他们熟悉了,两人就算去动动小呆,小呆也不会怕,每天放分的时间不长,还是多爬爬多多运动,希望在长高些能够爬出木盆跑走。   炸好螃蟹,木风让两个孩子和唐安文吃着,他去屋子里拿了白面,揉搓成团压在小瓷缸下,切肉炒菜下水,唐安文尝了几个感觉相当不错,虽然个头小了一点,不过味道还是鲜美,他夹着一块喂给木风,问了一句好吃吧,眼巴巴的等着木风夸赞,就好像是他做的一般。   木风看着阿文那样的表情笑了,他点点头说了句好吃,看着唐安文瞬间亮晶晶眼神笑了起来,倒也没有忘记捏住袖子,一一擦去唐安文嘴巴边上的黑灰,消灭刚才不让孩子取笑的证据。   一家人吃完晚饭,木风收拾碗筷,这时候正好院子里传来敲门声,唐安文去开门,看到是唐树林唐忠唐郎三个,唐安文让几人进来,他就知道三人晚上必定会过来。   三人一进院子就问唐安文是怎么回事,这卖的好好的,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难道就因为村里的风言风语,他们就该退缩了。   唐安文叫几人停住,这才开腔道:“你们真以为我怕了那些流言蜚语,我今天去了竹林,向阳面的竹林里都出了竹笋,那水阳镇上多少人盯着竹笋,明天我们就是挖了送过去,也是卖不起价格,说不定就要全倒进江里,不信你明天可以去看着。”   几人听了唐安文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这么好赚,谁的眼睛不盯着,不过是找不到竹笋,现在所有的竹林都长出了竹笋,那还有他们什么事,明天镇上竹笋肯定泛滥。   送走几人,木风烧了热水,给两个孩子洗漱好,倒了水,木风让唐安文别在看那些画,这事一时间也急不得,得慢慢来,晚上油灯昏暗伤眼睛,让唐安文洗漱准备睡觉。   唐安文想想也是,于是放下手里的画,坐在床沿任由木风给他捏脚,也不知道木风从哪里学来的,捏脚按摩很是有一手,总之绝对不比上辈子那些专业的差多少。   唐安文刚开始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也拒绝过木风这样做,不过木风从来不管唐安文愿不愿意,只要时间间隔差不多,他总会给唐安文霍洛霍洛筋骨,捏一捏脚,最近唐安文走路多了,原本白嫩的脚底也起了些茧子,木风轻轻揉过,有些心疼,最近事忙他对阿文难免有些疏忽。   木风这次给唐安文捏脚的时间比往常略久,直到唐安文喊了一声木风,木风才回过神来,木盆中的热水都已经凉了。   木风笑着道:“阿文水凉了,我在添一些热的,”木风说完刚想站起来,眼前一暗,又坐回到矮凳上。   唐安文看见木风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木风你没事吧。”   木风摇摇头后站起来道:“没事,坐久了一下子没有站起来,可能是最近有些累,我们早点睡吧。”   唐安文想想也是,最近大家都有些累,他点点头道:“别加什么热水了,随便洗洗就好。”唐安文说完脚就放入水里,还没有等他动,就被木风抓住。   木风瞪了唐安文一眼道:“你忘记你不能洗冷水,一泡冷水你就生病,乖,我去打热水,”边说还边用衣服檫干唐安文的脚。   唐安文动作比木风快了一些,他脚踏进鞋子,连忙拦住木风说了句,今天让我来,唐安文端着冷水出去倒掉,又打了热水过来放在床前,把人按坐在床前。   木风帮他洗了这么多次的脚,这是他头一次帮木风洗脚,木风当然不愿意,让唐安文别闹,赶紧先用热水泡泡,生病了就不好。   还是唐安文坐在小矮凳上,先把脚先放入暖烘烘的水中,木风这回真拿唐安文没有办法,无奈的任由唐安文抓起他的脚,脱去鞋子放入温暖的热水中,木风的脚比唐安文大一些,脚形修长非常好,脚趾圆润,只是脚底起了不少的茧子,唐安文知道这是路走多了的原因。   这一刻木风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从来没有想过阿文会愿意给他洗脚,眼睛里有些湿润,阿文手指无意的擦过让木风感觉痒痒。   木风在唐安文放开手的时候,连忙抬起脚擦干净,他蹲下身子捏了捏唐安文的脚,感觉已经泡暖和了,罗老大夫以前和木风说过,要注意别给唐安文洗冷水,虽然现在阿文体内的寒气已经拔除的差不多,不过木风还是很小心。   阿文若是生病,每次都是来势汹汹,每次木风都担心阿文会熬不过去。   唐安文睡在里侧,木风伸手就把人给捞过来,温热的大手捏住唐安文的脚,放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捂着,他不知道刚才那一下子会不会让阿文着凉,但是一直捂着可以不让阿文的脚在受寒,希望明天阿文不要着凉才好。   唐安文挣扎了一下发现挣不开,也就不在乱动,虽然他没有睡着前都想着要和木风保持距离,但是每次醒来不是半趴在人身上,就是钻进人的怀里,脚还大刺刺的压在木风的身上,对此唐安文是完全没有办法了,每次告诉木风可以推开他,木风却说不这样他晚上会睡不好。   唐安文一听,就知道什么睡不好,明明都是你惯出来的,现在害的他想改都难,因为唐安文很清楚,每次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会去找木风,找到了就可以继续好觉,找不到那就只能做做梦,总之翻来覆去别想睡舒服了。   第二天唐安文一家睡了懒觉,在两个孩子没有醒来前,唐安文半趴在木风的身上听心跳,就是不放木风起来,美其名曰今日要好好休息一天。   等到一家子起来一家日上三竿,太阳都晒屁股了,木风摇摇头,拿唐安文没则,自然也不会骂他,却是加快了速度,做了早饭,让两个已经饿的咕咕叫的孩子赶紧吃,当然也不会忘记那个大的,明明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却死活压着他不让他起来,阿文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睡了这一整晚,他精神很不错,早已没有这么疲惫。   院子里传来小鸡的吵闹声,木风抓了一把嫩草丢进去,等会儿带两个孩子抓些蚯蚓,他们家的小鸡仔因为天天吃蚯蚓,不但长得快,更是活力十足。   就在木风准备出门砍柴的时候,打开院门木风吓了一大跳,只见一个人正抬手准备敲门,差点两人就撞上了。   罗凌刚被他老爹解禁,马上迫不及待的跑来看唐安文一家,他对于这一家相当的好奇,对傻子也相当感兴趣。如果唐安文肯让他研究一下病情,说不定他也可以研究出个什么,还有镇上已经满是唐家村的流言,说那傻子卖竹笋赚了好多好多钱什么的,今天镇上满是街上全身卖竹笋的,他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罗凌朝着木风招手道:“木风好久不见,你们都还好吧。”   木风看了一眼罗凌让对方进来后说道:“都还好,你怎么有空跑出来。”   罗凌道:“木风你还不知道吧,今天镇上全是卖竹笋的,我听说还有不少人背着笋去了水阳镇,不会都是你们唐家村的吧。昨天你们家赚钱的事都传到镇上了,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更过分的居然有人说小叔子非礼侄子什么的,还有说就是因为这个,唐家才把你们赶出来什么的,你可要做好应对的准备。”   罗凌话还没有说完,唐郎就闯进了院子,罗凌马上闭嘴不在说那些流言,这事在镇子上谈谈没事,在唐家村还是算了,不然传到唐安文那些兄弟的耳朵中,真可能会出人命的。   唐郎很兴奋,一大早他就去了镇上,果然镇上真的和唐安文说的一样,满街都是竹笋,价格根本起不来,刚开始还能卖上个两三文,后来竹笋多了,就一文也卖,还有很多人干脆卖不出去。   中午吃过午饭,唐树林他们也得到消息,竹笋到后来变成一文钱几斤的价格,张兰吴芳周琴三个人提着拦着,跟着在三个汉子后面来到唐安文家里。   他们前面在唐安文家中吃了很多餐午饭,唐安文他们根本不要钱,加上这次赚了这么多钱,短短五天功夫,他们赚了快二十两的院子,比一年的收成都有了,他们不能不承情,所以三家人都从家中翻出好东西,给木风他们送过来了。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有人缠着木风上山,罗凌这家伙没有得到唐安文的首肯,不能研究唐安文的病情,他退而求其次希望木风能陪他上山,他想找一些这边独特的草药,木风说他现在没空,等过几天再说。   何况罗凌从镇上带来的消息,木风不得不重视,如果村子里真有人带着大量竹笋去了水阳镇,肯定卖不了太高的价钱,他是担心那些人来找他们家麻烦,这时候他更不能离开家,让阿文独自面对这些。   就在张兰他们送东西来不久,木风刚把三家人送来推辞不掉的腊味放好,还没有出屋子,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叫骂声,一听就知道是唐安文的大哥么,还有两个声音木风听着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木风出了屋子,他就知道想什么来什么,闯进院子叫骂的就是陆欣,还有陆欣的两个人的嫂么么。   唐安文正在和对方理论,张兰吴芳两个早已和对方叫骂起来,这两个哥儿虽然体型不高,但是嗓门一点也不输于陆欣和他的两个嫂么么。   过了好一会儿,木风才明白,昨天唐家兄弟商量,最终唐安富和唐安宝并没有准备挖笋,他们在镇上还有些活计,也挺进去了唐安文的劝,却没有想到陆欣昨天下午早早的就让家中的小子,景阳跑去姆家把竹笋的事告诉两个兄弟。   今天他的两个弟兄背着竹笋去了水阳镇,不但赔了船钱,竹笋却是一颗也没有卖出去,原来他们一赶到水阳镇,镇上早已都是竹笋,那价格那里是十五文钱一斤,而是一文三四斤,一颗笋也就一文钱,他的两个弟兄都背着竹笋回来了,一文钱也没有卖到。   陆欣的两个哥么就来找陆欣讨说法,陆欣就带着两个哥么来骂唐安文了。   倒是今天唐家村有几个早早的把竹笋背到镇上,虽然价格卖的不高,却也是卖出去,好歹赚了些银钱,没有白跑一趟。   ☆、第一更   陆欣骂的越来越难听,木风终于在唐安文和对方的理论中,搞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吼一声闭嘴:“闭嘴。”   顿时不管是张兰和吴芳停嘴,就连陆欣和他的两个哥么都会被吓了一跳,同时停嘴不敢在叫嚷,刚才木风凶狠的样子,简直像要则人而噬,相当可怕。   见三人终于安静下来,木风看向陆欣的两个哥么说道:“你们的意思是陆欣让你们汉子去卖竹笋的,既然是陆欣叫你们去,你们自然该找陆欣,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两跑我家来叫骂什么,在敢骂一句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陈欣的两个哥么还想争辩道:“可是他说是你们说的,能赚钱。”   唐安文差点就笑出来道:“他说能赚钱就能赚钱,你们怎么不找他去啊,找我们做什么。是不是他说让你们去吃屎,你们也去吃。他说你们就信,我看你们当年嫁给他哥哥的时候,对他必定不是很好,他耍你们的呢,要不然他男人怎么没有去,说不定陈欣就等着看你们两家的笑话。”   唐安文的话音未落,罗凌就很不给面子笑喷了,他没有想到唐安文还能说出这么好笑的话,他让你去吃屎你就去吃啊,说的实在太对了。   陆欣的两个哥么瞪了发笑的罗凌一眼,他们是已经听出来了,唐安文不是笑他们傻吗,不过想想也是,当年他们嫁人陆家,对陆欣可不是特别好,也处处为难过,说不定如今真的是来报复他们,想让他们成为村子里的笑柄。   唐安文看两人瞪罗凌马上说道:“瞪什么瞪,他可是大夫,得罪他小心哪天你们家里有人生病了,想怎么弄死你们就怎么弄死你们,大夫可不是这么轻易能得罪的。”   唐郎他们都被唐安文的话弄的笑也不是,不笑又忍的辛苦,他们可不好意思像罗凌那样大笑,几个人抽着嘴角,眼睛里早就充满了笑意,唐安文说的太对了,这两个哥么真的是找错人吵架了。   张兰道:“阿文说的没有错,你们的事和阿文家根本没有关系,昨天阿文就警告过所有人。他说了如果要卖就挖一些去镇上,最好别去水阳镇,可见陆欣是没有告诉你们,他大概就是故意的。我隔壁唐老叔一家,昨天就挖了四五十斤的笋,中午我听唐叔么说他们卖了五六十文,也算是不错了。”   陆欣的两个哥么一听,转头狠狠的瞪了陆欣一眼,两人扭头就走,他们再也不想让人当傻子一般看笑话了。   三人出了院子不久,就传来陆欣的大叫声,不断的辩解着他真不是故意的,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陆欣要吃不少苦头,就陆欣两个哥么的厉害劲儿,绝对够陆欣喝一壶的,说不定还得拿出不少的私房钱来平息。   木风看着唐安文开心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这简直就是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白的,那陆欣怎么可能真的会这么做,他巴不得把唐家的东西都搬回到姆家。   罗凌被唐安文的话逗的直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他好像被唐安文损了,什么叫想怎么弄死就怎么弄死,什么叫轻易得罪不得,他有这么坏吗,若是大夫被人得罪一下就要弄死人,那一个大夫得弄死多少人啊,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大夫怎么也是救死扶伤的,都被唐安文给绕进去了,罗凌暗中呸了好几声。   木风对着院子里的几个人说道:“今晚都在我家吃吧,唐郎你们去把孩子也接过来,做顿好的。”   几个人也不和木风客气,经过这次的事,他们的友情更牢固了,就在他们点头想要答应的时候。只见木风转身没有走几步,身子晃了晃,就怎么直直的往后倒去,唐安文第一个察觉木风不对劲,他伸手就去拉木风。   站在木风后面的罗凌反应极快,他欺生上去搀扶住木风往后倒的身体,院子里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帮忙,很快把木风扶回屋子里。   原本呆在屋子里,朝门外面探头探脑的唐果唐豆,也发觉他们阿姆好像不太好,唐果傻愣愣的看着,豆子眼泪都已经下来了,阿姆怎么了,为什么爹爹叫阿姆,阿姆都不答应了,阿姆最疼爹爹了,只要爹爹叫一声,阿姆总是会在最快的时间里应一声,就怕爹爹会找不到他不高兴。   唐安文着急的拍着木风的脸,一声声的叫着木风,已经急的不行了,他完全慌神了。   木风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床上,一点反应也没有给唐安文,任由唐安文无论怎么呼唤都无济于事。   张兰大声道:“唐安文你这样不行,这样叫不醒木风的,赶快掐人中,快点,唐郎赶紧去找大夫,都别在这里杵着了。”   罗凌被几个人挤在外面,他急的大叫一声:“都给我起开,唐安文你也给我滚边上去,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这还没死呢,不过是晕过去了。都忘记我是大夫了,赶紧的别愣着,让开,让我看看木风到底怎么了。”   于是几个人又都急急的退出屋子,让罗凌给木风把脉,张兰把两个大人顾不上的孩子带到院子里,告诉他们没事,别担心,有罗凌叔叔在你们阿姆不会有事的,如果他们哭闹,就会吵到罗凌叔叔给他们阿姆看病,也会让爹爹担心的。   两个孩子都懂事的很,唐豆硬生生的就把眼泪给逼了回去,他不想让爹爹和阿姆担心,唐果似懂非懂,檫干眼泪乖乖的坐在院子里等着。   唐安文一眨不眨的盯着木风,深怕这人一眨眼之下就没有了,罗凌被唐安文这眼睛惊到了。   没有想到这傻子恢复后,居然真对木风这么在意,他还当唐安文只不过是出于感动,现在看着唐安文这样的眼神,他似乎明白,唐安文的生命力大约再也不能没有木风,这两人根本就是一体的,木风这些年的付出并没有白费,果然得到了该有的回报。   当初他刚回家的时候,就经常听到老爹唠叨这个木风,他想着这人是何方神圣,在老爹说起这哥儿咬牙撑起一个艰难的小家庭,慢慢的罗凌对木风也好奇起来,当他逐渐从周围了解到木风的品性后,他非常佩服木风。   那样的生活就算一个汉子都不一定能够熬的住,偏偏这个哥儿,给了傻子一个家,为傻子撑起一片狭小却又安稳的天空,甚至把两个孩子都照顾的很好,他真的非常非常佩服木风,不但性格坚韧顽强,更是坚持忍耐,世间大约很难在能找出这样品性的人。   罗凌松开手,唐安文马上急道:“怎么样,我家木风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昏过去。”   唐安文心里实在焦急,他对古代医术真不抱太大希望,毕竟当初傻子跳个河,都能发烧烧傻了,如果放在现代,只要及时送医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他又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罗凌这里,就算这古代没有现代的医术,有大夫总比没有强多了。   罗凌低咳一声慢条斯理的道:“气血两虚,最近他是不是很劳累,要让他好好休息,他的身体需要温补。这些年你应该比任何你清楚木风过的日子,他的身体被掏空的太厉害,别看他现在身体看着不错,如果在这样放任不管下去,他撑不了几年的。”   唐安文听到撑不了几年的时候,心募得揪紧连忙问道:“那要怎么做才能让木风恢复过来,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家不管是孩子和我都需要他,木风绝对不能有事,我不能没有他的。”   罗凌斜了唐安文一眼道:“恢复过来,恢复过来做什么,我看早死早托生对木风来说最好,也不用再给你当牛做马的,他都苦了这么多年,你还想让他给你当奴仆使唤,能让他休息休息不。”   唐安文听到罗凌的话气的半死,他什么时候把木风当牛做马了,这可是他正经八本的媳妇,他疼还来不及能,怎么舍得让木风出事。   起的一把抓住罗凌的衣襟道:“罗凌你说什么疯话,木风是我媳妇,不是我奴隶,我喜欢他,我不想让他出事,更不会把他当做奴仆使唤。快点告诉我要怎么照顾木风,怎么样才能让他恢复过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在敢故意激我,小心拳头伺候。”   罗凌根本不怕唐安文张牙舞爪的危险,他低咳一声,一根手指就轻轻拨开在他眼前挥舞威胁的拳头,这才道:“大夫是不能得罪的,分分钟搞死,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真喜欢木风,那以后就好好对他,记得别让他伤心,伤心最损身子,只要他心情好了,好好注意长命百岁也不是不可能的。”   唐安文一听,立马乖乖松开罗凌的衣襟,相当诚恳的道:“说说具体的,要怎么办,直白点儿,我怕我听不懂。”   罗凌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服,拍了拍衣服上莫须有的灰尘道:“木风气血两虚,一个要给他补血,一个自然要补气,这气是精气神的气。比如常常吃些莲子、枸杞核桃之类的,还有红枣红豆黑豆之类的,鱼汤骨头汤鹿肉牛肉,这些是最好的温补食材。是药三分毒,所以最好食补,你等会儿跟我回去抓些药,先给木风调料一下,接着就慢慢给木风补,不要超之过急,不然虚不受补,反而会害了木风明白不。”   听了罗凌的长篇大论,唐安文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他已经实实在在的记住了罗凌的话。这个他在现代还是知道的,木风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可能就是这些年太过劳累,又营养不良,饮食跟不上,看着身体好像不错,其实身体已经很虚弱。   只要每天都给木风补充些营养,让木风多多休息,就能够慢慢养回来,这点唐安文自认还是能做到的。   木风在刚才罗凌说什么做牛做马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不过他并没有张开眼睛,一个不知道怎么面对唐安文和罗凌的问答,另外木风感觉头还有些晕。   就在刚才他眼前一暗,身体晃了一下,接着就听到阿文的惊呼后,之后他的意识就完全陷入黑暗,完全不知道那中间发生了什么,等醒过来后就已经躺在床上听到阿文和罗凌的对话。   木风想想其实他身体应该没有这么糟才对,就是这两天挖笋有些累到,只要休息两天就没事。罗凌这小子肯定是故意夸大其词,吓唬阿文的,他自己的身体他非常清楚,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每年稻谷收割和红褐谷收割的时候他也会眼前发暗,不过休息上几天就会恢复过来。   但是很快木风就觉得有些不妥,以前太累了他也只是有些犯晕而已,但是这次却是不同,他不但昏倒还完全失去意识,这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唐安文看到木风醒过来,马上丢下边上的罗凌,蹲在床前眼巴巴的看着木风问道:“木风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这次木风真的把他给吓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看着身体结实的木风,居然会晕倒。在唐安文的记忆里,木风把傻子照顾的很好,除了会因为风寒生病外,傻子几乎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却没有想到木风的身体已经到了要垮的边缘。   木风握住唐安文的手笑道:“吓到你了,我没事,就是这几天有点累到了,等休息几天就会好的。阿文你去帮我煮碗水包蛋,还有跟张兰他们说一声,今天没法招待他们了,我需要休息两天。”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自然不会拒绝,他点点头,让罗凌帮忙看着点木风,他去煮水包蛋,这东西他看木风弄过,在搬过来后他吃过很多次,木风一直都只给他和两个孩子煮,反倒木风自己却从来没有吃过。   这时候的唐安文才发现他有多疏忽,习惯了木风理所当然的照顾,都忘记木风再高大坚强也是需要照顾和关心的,唐安文心里暗暗发誓,他以后要多多照顾木风,不能只是让木风照顾。   唐安文一出来就看到两个孩子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不行,张兰他们一见到唐安文出来,马上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木风怎么样了,他们对木风是真的关心,以前关系就好,自从木风和唐安文找他们一起赚钱后,他们心里也是很感激的。   唐安文告诉他们木风身体有些不适,今天没有办法好好招呼他们了,张兰他们当然表示理解,问唐安文有什么要帮忙的,唐安安表示他可以照顾好木风的,现在还不需要帮忙,如果真要帮忙一定会去找他们,张兰他们这时候也不好在打扰木风他们,准备把时间留给夫夫两人。   张兰他们告辞,唐郎和唐树林三个男人,回家后拿着柴刀,去砍了几捆柴送去木风家中,他们从唐安文家里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木风家里干柴已经不多了,几个人都明白就算木风病了,也不可能会舍得让唐安文去山上砍柴的,几个人谁不明白木风有多宠唐安文的,阿文这小子这辈子能够娶了木风,也算前世修来的福气。   张兰他们在自家菜园里摘了最鲜嫩的菜,他们决定最近一段时间,由他们三家轮流给木风家送新鲜蔬菜。   他们几个都很清楚,木风家现在就有一些青菜,其它东西就算种下也没有这么快能成熟。要到唐家菜园摘菜就远了,本身从唐家村来这里就差不多要一刻钟,在去菜园就就更远,何况唐家的两个哥么和孩子都不怎么待见木风,至于唐安文,木风怎么舍得让唐安文受那些人的白眼,他宁愿自己受着忍着,也舍不得让唐安文受任何一点委屈。   罗凌看着坐起来的木风道:“你有什么事要支开唐安文说道。”刚才罗凌明显的察觉到木风是要支开唐安文和他单独说话,不然也不会特地让唐安文去做饭,就是罗凌都知道,让唐安文去煮大概会是个灾难。   木风看着罗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这样的症状已经有一两年了,我不知道是什么病,前两年太累的时候只是轻微头晕,休息两天就能好。还没有昏倒失去意识过,今天好像比较严重,我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有心里准备。你别去吓阿文,他禁不住吓的,会做噩梦,晚上睡不好。”   罗凌看着木风话里行间都牵挂着唐安文,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他怎么就没有早点遇上这人。上天真是不公,连个傻子都能遇到这么好的人,他就不信了,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他就找不到一个。   罗凌一整脸色说道:“你的身体应该没有问题,就是有些气虚,多休息几天就没事,只是以前生产的时候好像没有调理好,这次我帮你开方子一起好好调理一翻,就不会有太多问题。刚才我也不过是吓吓你家的阿文罢了,看把他紧张的,你该放心了他很在意你。没事等下我就回去了,让你家阿文跟着我去镇上趟,抓些药你好好调理身子,你这些年留下不少的暗伤,如果不好好调理,再想要孩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第二更   水包蛋真的相当简单,唐安文煮沸水,拿来四个鸡蛋,将鸡蛋全部磕破打入开水,等待开水再次烧开,蛋漂浮到水面上后,水包蛋就煮好了。   从罐子里舀起半小勺糖倒入锅中,唐安文搅拌了两下,看看锅里的蛋。他舀起一个鸡蛋分成两半装进两个小碗中,舀起些汤水倒进去,端去给两个孩子吃。平时木风煮的时候也是放四个鸡蛋,豆子和果果一人一个,他两个。   今天他也下了四个鸡蛋,想想木风的胃口,两个根本不够垫肚子,所以唐安文就减少了两个孩子的分量。至于他自己,自然就算了,因为鸡蛋已经吃光了,等下他去镇上要在买一些回来。   唐安文招呼两个孩子过来吃,他端着一碗三个水包蛋进了屋子,递给坐在床沿的木风,心里不无成就感,虽然他真没有做过饭,但这碗水包蛋看着真心不错既没有糊,也没有焦。   眼巴巴的看着木风尝了一口,唐安文连忙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木风看了一眼闪着亮光等待夸奖的唐安文,他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道:“嗯,很好。”接着一口一口吃掉碗里所有的蛋。   就在唐安文得意劲还没有过的时候,屋外很快传来唐果的大呼小叫:“爹爹,爹爹,为什么今天的蛋蛋是咸的,一点都不好吃,以前都是甜甜的。”   听到唐果抱怨的叫声,唐安文的笑容顿时垮了,他一把就抢过木风还在喝汤的碗,低头尝了一口,果然和果果说的一样,汤是咸的。   唐安文无比挫败道:“木风你该告诉我的,明明很难吃,果果都嫌弃难吃,你不用为了安慰我说好吃的,我居然连糖和盐都分不清楚,真是没用。”   木风看着垂头丧气的唐安文道:“不,阿文,真的挺好吃,就是咸了一些,你没有做过饭,分不清楚很正常,以后我会告诉你,你就能分清了,别沮丧。”   边上的罗凌已经受不了了,不想看屋内两人继续腻歪,他走出屋子,就看到唐果苦瓜脸一般,举着装了半个咸的水包蛋完全不知所措,对唐果来说浪费食物是不对的,就算难吃他也绝对不会丢掉,但是真的很难吃,他一点也不想吃咸的水包蛋。   罗凌原本就忍着笑,看着唐果那可爱苦恼的表情,他再也忍不住,在院子里爆笑出声,这一笑惊天动地,还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唐安文皱着眉头,完全不明白罗凌有什么好笑的,木风笑着对唐安文说道:“别管他,可能是吃了生米,这里出问题了。天色不早了,阿文你跟罗凌去抓药,在买些鸡蛋和肉,记得早点回来。”   唐安文点点头,出了屋子,就看到大儿子面无表情,默默的吞掉半个被他煮残的蛋,小儿子还举着半个蛋在哪里做思考状,到底是吃还是不吃,丢掉肯定是不行的,突然唐果眼前一亮,高兴的快速把勺子里的半个蛋放进哥哥的碗里。   唐豆看着弟弟的行为黑脸了,但是按照唐豆那疼果果的个性,是绝对不会责怪弟弟,于是唐豆继续舀起半个蛋,继续默默的面无表情的吃掉不属于他的半个蛋。   唐果转头就看到唐安文出来,他马上讨好的叫:“爹爹你看果果好乖,已经把好难吃的蛋蛋吃了。”那小模样就是在问果果乖不乖,果果乖不乖。   唐安文看着沉默的大儿子,最后黑着脸,点点头摸摸小唐果的脑袋说了句乖。小家伙高兴的大叫,不去亲唐安文,反而跑到哥哥的身边,胖嘟嘟的小嘴在唐豆的脸色香了一个,一直沉默的唐豆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唐安文抽着嘴角,唐果这臭小子居然还知道投桃报李,哥哥帮了他,他就赠送给哥哥一个香吻,看着豆子好像还很喜欢这个模式。   罗凌好不容易停歇的笑容,终于又捧腹大笑起来,他捂着肚子,不行了,笑太久了,在笑下去肚子要疼了。   唐安文瞪了一眼罗凌道:“有什么好笑的,笑、笑,再笑,笑死你得了。”   罗凌看黑着脸的唐安文,他知道唐安文一定是恼羞成怒了,被他看到错把盐当糖,罗凌还是笑的停不下来,断断续续的道:“唐安文你实在太有意思了,今天来你家没有来错,真有意思……”   唐安文听到罗凌的回答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们现在就去抓药吧,在不去天就要黑了,我家可没有床铺给你睡,到时你只能睡柴垛。”   罗凌看看往西斜的太阳,嘴里还时不时的爆出一声笑,他带着笑声道:“我看是你怕天黑了,不敢走夜路吧。好了,别瞪我,再瞪我小心分分钟弄死你,东西拿好了吧,要买的都记住了,把背篓带上,我们走吧,豆子小唐果和叔叔再见。”   罗凌说完朝院外走去,唐安文嘱咐两个孩子乖乖的去屋里陪着阿姆,他提起背篓背上,走出院门关好,这才跟着罗凌朝着镇子走去。   罗凌给唐安文抓了药,一些是补充气血的,更多的却是调理木风身体的,对于两个救命恩人,罗凌是真的感激,所以这次在给木风抓药的时候,他还特地和父亲商量了一下,虽然他学的是名师,但是父亲年长看过的病也比他多,用药方面绝对是比较温和的。   唐安文付了银钱,罗凌不想收,唐安文一句你不收我就不要,罗凌那唐安文是没有办法,他有些把唐安文当成了弟弟,家中就他最小,唐安文年纪虽然和他一样大,但是长相却偏柔和,看着年纪就小些。   提着十贴药,唐安文拒绝罗凌说送他回去,他可不止是单纯二十岁出头的男人,好歹现代夜路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走过,何况只要他动作快点,在天黑前赶回家完全没有问题。   唐安文去买了筒骨和小排,又买了一小篮子的鸡蛋,大约五十来个,卖鸡蛋的哥么连着小竹篮都送给唐安文了。   唐安文想买些莲子红豆之类的,他找了不少地方,这东西他从来没有买过,问了路人,唐安文才知道杂货铺里有,看看天色,唐安文直扑过去,怕在耽搁下去天真的要黑了。   在杂货铺里唐安文买到不少东西,红豆红枣莲子核桃,这些都能给身体补充各种微量元素,又买了些坚果类的,唐安文看到一个好东西,这东西是以前农村用来抓泥鳅的,唐安文见到了马上买下来,他想用这个抓乌糯鱼,罗凌也说木风需要鱼汤,乌糯绝对是最鲜美的鱼汤。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唐安文脚下加紧,原本想着自己胆子应该挺大不至于怕的,但是当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路上,尤其没有灯光,天色更是黑的很快,来到荒村的路上,唐安文看着山上影影绰绰的,心里顿时颤了颤,当他走过竹林的时候,白天真没什么感觉,但是晚上真有些吓人。   就在唐安文腿有些发软,路前面出现了一盏灯笼,木风听着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低声喊了一声阿文。   唐安文马上应了一声,原本沉重的心情,顿时一阵轻快,脚步也开始加快,唐安文小跑着跑向木风,木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未拿灯笼的手紧紧握住唐安文伸过来的手,两人相携着朝家中走去。   木风并没有问唐安文怕不怕,回到家后,木风把唐安文买的东西放好。晚饭早就做好,菜也很简单,一个蒸鸡蛋,一个黑木耳炒腊场,一盘子青菜,一大碗萝卜炖腊肉,闻着就很香,两个小家伙早就眼巴巴坐在桌子边上等着,不过阿姆告诉过他们,爹爹没有回来前不能开饭。   唐安文在桌子前坐下,两个孩子欢呼一声,唐安文看着两个孩子高兴的样子笑笑,他伸手就接过木风端回来的米饭,给两个孩子舀了一小碗,才给木风舀了一大碗,剩下的唐安文才拨到自己碗中,一家人在有些暗的油灯下吃的香甜。   早上起来,唐安文就缠着木风教他做饭,他准备把这些都学全了,这样就可以帮木风一起承担家务。   木风拿唐安文一点办法也没有,昨晚都已经向阿文解释过罗凌吓唬他的,可是昨晚阿文一直没有睡好,到半夜还做了噩梦。在他起夜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阿文光着脚跑出来。这让木风有些担心,可捂了唐安文一整夜的脚,就怕唐安文受凉生病。   在木风手把手的教导下,唐安文终于做了一顿像样的早餐。   吃早餐的时候,这次唐果非常给唐安文面子,没有叫不好吃,也没有做什么鬼把戏,乖乖的把一碗米粥喝完。   木风这几天为了身体着想,确实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在喝了五副药后,木风感觉身体好了很多,头也不晕了,身体也有力气了,他准备进山下陷阱,家里伙食很不错,但是开销也大,如果一直没有收入,刚赚的那点钱很快就会见底。   这几日唐安文天天拿着只抓泥鳅的竹篓,这东西长约一米,前端有一个漏斗形的孔,阿文把乌糯鱼的内脏装在这种长长的竹篓里,晚上下到挖开的水坑中,第二天一早去收,就能收几十只的乌糯鱼。   这些都被唐安文炖成汤给木风喝,虽然汤中带着些许鱼腥味,但是木风并不介意,每次他都能喝完,就这几天功夫,木风的脸色红润了很多,就连气色也好了许多。   唐安文不太想让木风进山,现在天气暖和了很多,山里毒虫不少,有各种危险。不过想起木风说身体要慢慢调养,总不能让他一直在家发霉,木风还准备了什么避毒虫的草药,唐安文知道木风坐不住,能拦住这些天已经是有超预期了。   在木风保证一个时辰内回来,绝对不走太远,唐安文就让木风去山上下套子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敲门,唐安文打着哈欠打开院门,就看到那个自从搬到这里来后就见过两次面的邻居。唐轩背着个背篓,手里拿着一些零散的绳子站在自家门前。唐安文发现绳子有些眼熟,这好像就是他们家拿来下套子的绳子。   他们家自从木风生病后,早上起床就晚了一些,至少不会在天还没有亮就起来,一般都等太阳照入窗户就起床,唐安文算算时间大约是在六点半左右。   唐安文有些疑惑的问道:“唐轩这么大清早的,你有事吗?还有你手里的绳子好像是我家的,你干嘛破坏我们家的陷阱,断人钱财犹杀人父母,是很不道德的。”   唐轩看着还睡眼朦胧的唐安文,他答非所问道:“我就知道这绳索陷阱是你们家下的,现在正是猎物怀崽子的时候,猎了下半年的猎物会减少,这是猎户都知道的常识。我和林佐现在都不打猎了,前些日子有破坏了一些陷阱,之后还以为你们明白不下了呢。没有想到昨天又看到了,所以特地过来和你们说一声,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们想怎么下就怎么下,我们不会碍着你们的,更不会破坏你们的陷阱。”   唐安文听了唐轩的话后哦了一声,这可真是及时雨,虽然不能打猎少了一些收入,但是唐安文现在真心不太想让木风上山。   他对唐轩说道:“哦,这个我以前不知道,现在明白了,等下会和媳妇说的,在春季里不在下陷阱。你要进来坐坐吗?家里刚烧了早饭,我家哥儿做的很不错。”   唐安文对于这个难得的邻居还是挺有好感的,对方这次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就算被唐佐破坏了套锁也没有生气,何况这事正中他下怀,他还找不到借口让木风留在家中,唐轩就给他送来了现成的。   唐轩听了唐安文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他刚破坏了唐安文的陷阱,唐安文不但没有怪他也没有生他的气,还邀请他到家里坐坐,这让唐轩非常难为情,脸都红了起来。   唐轩道:“那个,那我就不好意思打扰了,其实就算不进山下陷阱,也可以去山上采蘑菇野菜之类的,那些也是可以卖钱的。对了,我背篓里的这些猎物是你们家的,有几只野鸡野兔,都没有伤口,野鸡你们可以卖掉,其中两只母野兔已经怀了崽子,你们可以拿个笼子养着,等生了小兔养大了也是可以卖的。”   唐安文看着面前略有些腼腆的青年,以前还以为对方是高大上冷艳的,现在才发觉他完全看错了,这完全是一个可爱到爆喜欢腼腆害羞的孩子啊。   木风也听到唐安文和唐轩的对话,他心里想着难怪以前有不少陷阱出了问题,原来是面前的人做的。不过木风也没有生气,他毕竟不是打猎出生的,对这些事并不是很熟悉,就是记得以前阿姆他们去打猎的时候,一般都是秋季冬季,原来是这个原因。   木风招呼了一声道:“唐轩是吧,进来坐,你没有吃早餐吧,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些清粥小菜,今天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唐轩听到木风的招呼,他看向唐安文嘴巴张的有些大,他指着木风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你媳妇。”   当看到唐安文点头说了句“是”的时候,唐轩看看木风又看看唐安文,心里惊叹,就唐安文这样的能把木风搞定,这体型上实在有些诧异,他正思考着要不要像唐安文请教一下,看怎么搞定他家的那块木头疙瘩。   唐轩和木风两人把野鸡和野兔栓在茅草房里,木风准备听唐轩的把野兔养起来,至于野鸡就留在家里自己炖吃了。野鸡比家鸡有营养很多,山上的野鸡会吃一些草药和虫子,比家里用草喂出来的好很多,去买家鸡炖汤,还不如野鸡来的好。   唐轩眼睛湿润润的捧着手里的米粥,天知道他跟着林佐吃的是什么东西,夏天秋天冬天吃的都是烤肉,水煮肉炖肉,春天就是野菜野果,林佐的烤肉是真好吃,但是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是会腻味的。   而他和林佐都是那种不会做饭做菜的,他们两人连粥都能煮糊了,现在终于能吃上一口暖呼呼的米粥,天知道唐轩有多激动,唐轩觉得他今天的决定实在太明智了。   就在唐轩无比激动的品尝着手里的米粥时,院子里传来了砸门声,叫骂声震天,已经吓到了坐在唐轩身边的唐果,唐轩第一次见唐果的时候就很喜欢小家伙,胖乎乎可爱的紧,唐轩连忙放下吃完粥的碗,把有些害怕的小家伙抱到怀里。   院子外面传来了陆欣的叫骂声,一声比一声难听,隐隐约约还有唐菊的哭声。   唐德全嘭嘭嘭的砸着唐安文家的门,他现在火冒三丈,看着木风以前斯斯文文,没有想到现在却能做出这样的事。这让唐菊以后怎么嫁人,就算不提唐菊,木风也不想想,唐安文的声难听了,难道木风能捡到什么好处不成。   说实话唐安文也被吓了一大跳,他和木风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唐家大院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他们都搬到这里来了,唐家人还能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唐安文是真的服了他们这群没有脑子的,非得让外人看笑话才高兴。   ☆、第三更   唐安文打开院门,就看到唐德全用力过猛差点跌倒,院子外面站着唐德全唐和还有唐安富一家,,唐安宝一家就来了唐安宝一个人。   唐安文看向二哥说道:“你们有事,大清早的在人门前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们这是哭丧啊,我这还没有死呢?”   听到唐安文的话,唐安宝无奈的看了弟弟一眼,这事他真的觉得有些问题,但是父亲和阿姆都要过来找木风算账,他劝都劝不住。虽然三弟是和家里闹的不愉快,但是三弟还没有那么傻,能做出这样的事。至于木风,唐安宝更加不相信,就木风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的样子,根本不可能会对外人传那样的事,何况这事还和三弟有关。   唐安宝拉住有发怒的唐安富,这才对唐安文说道:“让我们先进去吧,门口也不是谈话的地方,大哥你也冷静一点,现在事情还没有闹明白呢?有些事我们好好的摊开说一次,有什么误会都说出来,免得在因为有些不必要的误会伤了和气。”   唐安文想想也同意,最好有什么事都说开了,唐家大院那边的人以后都别来找他们的麻烦了。他侧开身子让几个人进到院子,然后对唐轩说道:“唐轩你带豆子和果果去你家玩吧,等我把家里的事处理了,在去你家接果果和豆子,木风你送他们过去。”   唐安文知道唐家院子这些人,这样的阵仗,又听到唐菊的哭声,陆欣的叫骂,把这些都窜在一起,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他不想让两个孩子被吓到,被影响到,所以才打算把孩子先交给唐轩带着。   唐轩这个人唐安文虽然没有印象,不过唐郎那些比唐安文大的却是认识的,在唐安文提起的时候,唐郎几个就说了一些唐轩的事。所以唐安文也知道唐轩不是坏人,不过是不愿意搬去和唐家村的人一起居住罢了。其实按唐安文的想法,住这边也是挺好的,不但清静也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木风在送唐轩出来的时候告诉唐轩,如果带不住两个孩子,就把孩子送去唐家村的唐郎家中,直到他亲自去接。又嘱咐两个孩子乖乖的跟着唐轩叔叔玩,木风根本不放心唐安文一个人,去面对这么多的唐家人,所以他马上返回院子里。   唐安富其实并不讨厌三弟,但是现在事情处处都指向三弟,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三弟真的为了报复他们家,而毁掉唐菊这门很不错的亲事,还毁掉了唐菊的清白,这让唐菊以后再也无法找到好人家说亲事,谁也不会要一个被侮了清白的哥儿。   唐安文坐在桌子边上道:“别哭哭啼啼的,赶紧把事情说一下,你们到底又怎么了。”   唐德全张嘴低呵道:“你还有脸说,你大哥家的唐菊被退婚了,就是今天早上的事,对方家里的意思是说,我们家唐菊已经被你污了身子。前些天你家大哥么是做了不对的事,他不该带人来找你们吵架。但是你也不能因为生你大哥么的气,就把那样的事情说出去,虽然是唐菊不对,但是你这个做叔叔的怎么能和一个孩子计较,这一毁就是他的一辈子,那个好人家会要被污了身子的小哥儿。”   唐安文听到唐德全的话,他心里好笑,为什么唐德全一定认为是他透露出去的呢,这对他完全没有任何好处不是。   唐安文说道:“阿爹你怎么就认为是我说出去的呢,大哥么是找过我麻烦,但是我不会和一个哥儿计较的。最近我连唐家村都没有去过,木风身子不舒服,最近几天也一直都留在家中休息,我看这事必定有些猫腻。”   唐安文话音刚落,唐安宝也接口道:“是啊,爹,这事肯定有误会,说不定是家中哪个无心的说出去的,之后才会传到宋家村的。不一定就是三弟和木风,你先别急,别冤枉了弟弟和弟么,总要听听三弟和木风的解释不是。”   陆欣哭哭啼啼的说道:“不是三弟,是木风,一定是木风干的,我已经听人说了,木风十多天前去了宋家村,一定是他,是他见不得唐菊好,才会把那事给传出去的。”   陆欣虽然用这方法把木风和唐安文一家赶了出去,但是他现在早就后悔了,不但害了自家哥儿的名声,还害了自家哥儿好好的一门亲事被搅黄了。   那唐安文若是一直傻了也就罢了,算是他们甩了一个大包袱。可偏偏在要搬出去的死活,唐安文就恢复神智不傻了,才短短几天就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家里天天有鱼有肉的,陆欣想到这里是肠子都悔青了。   想起当年唐安文还没有傻之前,每月都从水阳镇捎回一两左右的银子,那些银子他们起了房子,日子过的也很不错。可惜自从唐安文傻了以后,唐安贵虽然找了一门好亲事,但是因为闹出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唐安贵拿回家的银钱就少了,家里人口又多,日子也就更加的难过了。   然而现在唐安文前脚刚走,唐安贵后脚就搬走,家里一下子失去了大头的补贴,要知道唐安贵还在家里居住的时候,每个月好歹也能弄回些肉来,他们家如今是一个月都没有沾过荤腥。   而且安宝和安富也不是每天都能找到活计干,加上木风走后,家里挑水砍柴那些重活,都要男人做着,根本无法安心去找活计,田地的事更是要汉子们操心,陆欣怎么都没有想到少了一个木风,家里的活计就完全转不开了。   木风走进屋子就听到陆欣的哭诉,事关阿文,他怎么可能会把事传出去,尤其是木风觉得这事传出去还玷污了他们家阿文的名声。   整出这样的事,唐菊现在名声被毁,那也是唐菊活该。但是能想出这样愚蠢的办法也就非陆欣不可,为了达到某些事,居然拿自家孩子名声当玩笑。如果是他,就算打死也不会做出这样损人损己的蠢事。   唐安文听到陆欣的话转头看向木风问道:“你前些天去过宋家村。”   木风点点头道:“我是去过,十几天前我们家盖房子需要瓦片,瓦窑在宋家村附近,不过我只是带着背瓦匠去背瓦片,连村子都没有进去,更没有说过除了瓦片之外的事。大哥么你说是我传出去的,这件事关系到阿文的名声,再怎么样我都不会拿阿文的名声开玩笑。”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后点头道:“你们也听见了,木风不会做这样的蠢事,这事必定不是木风干的,至于我那更不可能。唐菊在不对也是大哥的孩子,我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何况这事也同样关系到我的名声。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那个什么时候说漏嘴,被人听了去了。”   唐德全看着三子坦荡荡的目光,又看向木风一身光明磊落。他心里叹了口气,刚才被宋家退婚,他是气糊涂了,才会怒气冲冲的带着人冲过来,也许真有可能是那个混账不小心传了出去,只是现在害怕不敢承认。   陆欣听了唐安文的话也是将信将疑,他就是觉得木风对他陷害唐安文的事怀恨在心,可是现在想想也是,若是把唐菊的名声毁了,唐安文的名声不也就坏了吗,欺负侄子的名声绝对相当臭,陆欣很清楚只要扯上唐安文,木风就绝对不会去做,这个人有多在乎唐安文他这些年可是看在眼里的。   唐安文看着几人都有些动摇后又说道:“大哥我说的可在理,不管是我自己,还是木风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污了唐菊的名声,那我的呢,就算当时我是个傻子,传出去想必也不好听,木风不会傻的去做这样的事,何况他也不是那样的人。现在你们要紧的不是找谁传出去的,而是想办法怎么去挽回唐菊的名声才好。”   唐安富点点头,他也是被气昏头了,怎么会想着三儿子和木风会做那样的事,他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对于一时间的失察感到脸上无光。   唐德全马上说道:“阿文你说的有些道理,我这就回家好生的问问那些个臭小子,若是让我知道是那个混账东西说出去的,我非扒他一层皮不可。”   唐安文看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又气势汹汹的回去,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一家子是怎么回事。唐菊的事又是谁漏出去的,难道是陈芳,毕竟陆欣在怎么蠢也不会那自家哥儿的名声开玩笑,难道陈芳能从其中拿到什么好处,但是唐菊名声被毁,陈芳又能得到什么好处,或者真的是哪个臭小子不小心说漏出去的。”   唐安文不知道这事情最后怎么样了,他急着带木风去找自家的两个孩子,虽然唐安文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是心里担心还是免不了的。   等到唐安文赶到唐轩家的竹屋时,就看到两个孩子正围着林佐嚷嚷着,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唐安文看着唐果手里摇晃栩栩如生的竹蚱蜢,发现两个孩子好像很崇拜那个略有些像木风的人。   木风唤了一声“果果,”两个孩子立马转身,唐果高兴的摇晃着手里的竹蚱蜢对着他爹爹炫耀:“爹爹、爹爹,阿姆林佐叔叔可厉害了,你们看,林佐叔叔给果果做的,好好玩,像不像、像不像。”   唐安文看着扑向他炫耀的儿子,连忙伸手接着抱住揉揉小家伙的脑袋问道:“唐轩叔叔家好玩吧,看把你们两个高兴的。”   唐豆也走了过来,他手里刚接过林佐编好的竹蜻蜓,小小的竹蜻蜓在细长的竹条摇晃着,样子逼真的很,看豆子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喜欢的紧。   木风笑着对林佐说道:“他们两个淘气的很,给你添麻烦了,我叫木风。”   林佐扯了扯嘴角道:“林轩。你们两个总算来了,我不太会和孩子打交道,只能给他们弄点好玩的,你们进来坐吧,唐轩说要给孩子找点零嘴,应该马上就能回来了,他很喜欢这两个孩子。”   唐安文笑道:“能看的出来,上次唐轩就想去抱抱果果,不过这孩子胆子有点小,上次就不敢,见了两面这次就敢跟着了。”   林佐给两人倒了茶,唐安文放下怀里的唐果,让他和哥哥两个人自己玩耍。三人坐在院子里,唐安文听着木风向林佐讨教打猎的事。就在这时,唐轩手里拿着个小竹篮,篮子里装了不少红彤彤的覆盆子,看着有些像小草莓,这个东西唐安文自然是知道的,他小时候摘来吃过,甜甜的还是挺好吃的。   唐轩喊了一声果果和豆子,摇了摇手里的小竹篮,竹篮里一颗颗覆盆子亮红亮红的,娇艳欲滴,立马就吸引了两个小家伙的目光。   唐果和唐豆都围着小竹篮,好奇的看着覆盆子,他们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也没有见过,不过看着就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唐轩看着两个孩子眼巴巴的样子就好笑,他抓了一颗喂进唐果的嘴里,又拿了一颗给豆子,看着两个小家伙眼睛放光,唐轩脸上的笑容更甚。他摘的覆盆子和别人的可不同,山里的覆盆子不但个儿大,也更清甜好吃。   “唐安文你们两个也来尝尝很不错的,林佐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你编好了给我,让我给他们,你个混蛋故意的是吧。”唐轩气势汹汹的朝着林佐叫到,这家伙为了讨好两个孩子那也算是挖空心思,他可是想尽办法要把两个小家伙吸引过来玩耍的。   林佐摊手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搞不定他们,眼看着他们快哭了吵着要回去,为了留下他们我不得以才这么做的,谁让你不快点回来。”   唐安文和木风中午在唐轩家吃了一顿,各种野蘑菇炖汤,一些熏制过的野兽肉被烤软,烤肉味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只不过这野蘑菇汤味加了熏肉,味道甚是古怪,简直是完全破坏了清甜的蘑菇汤。   两人离开唐轩家,约好了让唐轩和林佐晚上过来吃饭,林佐在唐轩回来后就不怎么说话,倒是在木风他们要走的时候,拿了一腿子的鹿肉给两人带回去,唐轩一直和他呆在一起,总在山里晃悠,他希望唐轩能交道一些朋友。   唐家大院,长房家的先被一个个叫进唐德全的屋子,很快屋子里就传来唐杏儿的哭声,唐杏儿是唐安富第四个孩子,现在九岁,他被唐德全一吓,就把以前说出去的事给倒了出来。   唐家大院堂屋中,一屋子里的人沉默的坐着,这事不过是孩子不小心透露出去,而且唐杏儿当时跟人说的,也是他傻子三叔进了他大哥的屋子,吓的他大哥尖叫而已,根本没有说过什么侮辱的事。   唐安宝说道:“我就说嘛,三弟和木风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不过是小孩子乱说话,到了外面就被乱传了,唐菊的亲事先缓缓吧,等这流言过了在做打算好了。”   陆欣听到唐安宝的话急着说道:“这事我们不能当了了,现在我们家情况很不好,唐菊什么时候能在找个好人家还不知道。接下来就有好几个孩子要娶妻,我们手里的钱财也不多,菊儿以后就算找了人家也必定需要多一些的嫁妆。我们家如今每天能赚多少银钱,三弟和木风搬出去后光竹笋就赚了二十两,我还听说木风打猎卖给酒楼,每天都有几两的收入,若是能让三弟和木风搬回来,我们的日子能好过很多,光那竹笋的二十两就能造一间青砖瓦房了。”   这事都是陈芳分析给陆欣听了,陆欣听了也觉得有理,现在借着唐菊的事若是能把唐安文和木风弄回来,那家里是真的能好过许多。至少他男人可以安心去镇上找活计干,不用在每天留在家中挑水砍柴照顾田地,这些木风都能接过去,他们也不用在每天一大早起来做早饭洗衣服。   尤其让陆欣高兴的事,是刚才菊儿递给他一张泛黄的纸张,他一直都以为这东西在木风的手里,却没有想到被自家哥儿捡了。   那东西陆欣记得很清楚,那是当年他们花三两银子得来的,木风的卖身契。当年阿爹和阿姆就怕张家再出尔反尔,找他们家麻烦,所以让安贵特地写的,木风亲手按下的手印,如果唐安文和木风不同意回来,他有木风的卖身契,就能把木风给卖掉,他就不信有了这个,唐安文一家还敢不搬回大院住。   唐安宝是头一个反对的,但是家里好像没有人支持他,就连唐安富也沉默了。   ☆、30第四更   就在唐安文和木风刚回到家没有多久,院子里又传来了嘭嘭嘭的敲门声,这次倒是没有了辱骂声,只听到陆欣的叫喊声。   唐安文如今是挺怕敲门声的,每次听到敲门声就担心又是来找他麻烦的,他是不怕大哥么他们来找麻烦,但是这样没完未了的,却让唐安文不耐烦。   木风让唐安文把孩子带到屋子里,他出去应付陆欣。   陆欣在木风开门的时候,一把就抓住木风道:“银子,你们家里有多少银子,都给我,我有急用。”   木风看了陆欣一眼说道:“你要银子做什么,大哥知道吗?”   陆欣看了木风一眼说道:“我三弟被人骗进赌场,现在要三十两的银子,我知道你们家有的,都拿给我吧,不然我四弟就要被人砍死了。”   唐安文让两个孩子乖乖呆在屋子里,出来后就听到陆欣的话后说道:“大哥知道不,要想借钱你先把我大哥找来,借了钱你们什么时候还,我听说你三弟好像很好赌,这个洞可不好填。”   陆欣看了一眼唐安文后说道:“你今天不给也得给,给也得给,我手里有木风的卖身契,如果你们不给我钱,我就把木风卖到镇上的花楼去。还有你们明天就收拾东西,搬回大院住,在这里住像什么样子,咱们阿爹阿姆都还没有走呢,你大哥他们都被人指着脊梁骨说我们把你们赶出去。”   唐安文好笑的看着陆欣说道:“难道我们不是被赶出来的,卖身契是不是,木风怎么回事。”   木风看了陆欣一眼,那眼神真的是很轻蔑,他开口说道:“别理会他,那东西早几年前就丢了,如果大哥来借银子,你就给大哥一些,如果大哥不来,你就别管他,他三弟好赌,是个无底洞,我们可填不平。”   陆欣怎么都没有想到木风会这么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一般,他发狠的说道:“好,你们不答应是不是,你们给我等着,等着……”   陆欣转身就走,下午他阿姆求到他这里,四弟是阿姆老来得子,娇宠的很,年纪又小。他时常小赌,也都是几十文钱的样子,每次大哥和二哥会帮四弟还了,四弟从来没有输这么多钱过。   但是现在却是几十两的银子,大哥二哥是不可能拿的出来,他只能从木风的卖身契上想办法,既然木风和唐安文不想给钱,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陆欣走后,唐安文看向木风问道:“木风什么卖身契,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木风笑着揉揉唐安文的头回道:“你那时候脑子也不清醒,当初我要进你家门的时候,我阿爹他们觉得二两太少,返回了,所以你阿爹阿姆添了一两,当时就让安贵给写的卖身契,放心不会有事的,你别管,去和孩子睡个午觉,等你醒了卖身契的事就解决了。”   唐安文非常相信木风,在听了木风的话后,他就不在担心,当真回到屋子里陪着孩子午睡去了。   刚过了一个时辰,就见陆欣带着一群人闯进唐安文的家,木风正坐在院子里等着这一群人的到来,他倒是要看看陆欣到底能做出什么样过分的事,他相信这件事后,唐家大院的人再也不会有脸过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欠陆欣这个东凤。   人牙子看了木风一眼,指着木风对陆欣说道:“就是这个人吧,三十两,这价钱实在太高了,如果这么高大是个汉子倒也能卖去挖矿,但是他是个哥儿,只能卖去花楼,或者卖给人做媳妇,不过三十两的银子肯定是卖不来的,最多十两银子。”   陆欣一听马上反驳道:“啊呀嬷嬷,他是个哥儿没有错,但是他力气大着呢,不比汉子差,这些年我家里所有的重活都是他干的,您看看到底是卖去挖矿值钱些,还是卖去花楼值钱些。”   人牙子看了木风一眼,如果力气真大的话,那还是卖去挖矿值钱些,卖去花楼,这样的人怎能招揽客人,除非是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客人。   想到这个人牙子眼前一亮,对啊,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客人,不就喜欢经得起折腾的哥儿吗,这人长相高大精壮,怎么看怎么禁得起折腾,弄的好了倒是能卖个大价钱。   人牙子道:“这是你的身契,没错吧,既然核实过了,那就跟我们走,我不想让人捆着你走。”   就在人牙子说完这话的时候木风开口道:“嬷嬷你可看清楚了,我叫木风,这身契上写着的是张风,张家村里没有张风这个人,这身契不过是张废纸罢了。”   唐安文这时候已经被院子里的声响惊动了,他从床上起来走到木风的身边,原来事情是这样,难怪木风一点也不害怕这卖身契。   陆欣一听大声反驳道:“不可能,你爹姓张,你怎么可能不叫张风,木不是你阿姆的姓吗?”陆欣的意思是木风怎么可能跟在他阿姆姓。   那人牙子也看上了木风,就木风这精壮身子,他是越看越满意,也只有这样的哥儿才能经得起折腾,只要找个好这口味的,绝对能卖个好价钱的。他开口道:“不管你叫张风还是木风,跟着爹姓还是跟在姆姓,只要你爹还姓张,那你就得跟着我走。”   木风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嬷嬷,我叫木风,出生的时候就是登记在册的,有身份文贴证明。而且我也不是张家村的人,所以你那卖身契不过是一张空纸而已,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衙门问问,卖身契上和身份文贴上名字不同,那这卖身契还有用不?   这一句话直接堵住了人牙子的嘴,这些东西他比木风门清,看着木风人牙子叹了口气,这样的哥儿在这边可是少见,也许真能成为香馍馍,不过人有身份文贴,这东西可是要十两银子才能去衙门登记在册,一般的庄户人家是不可能有的。   就在这时唐安富得到了消息,他一脚踢开大门,拉过陆欣就是一巴掌。   他不知道木风的卖身契怎么会落到陆欣的手上,但是想到陆欣因为他拒绝,帮陆欣弟弟掏二十两的赌债,却要把他弟媳妇卖到花楼里去。想到这里唐安富就火气很大,这要是让外人听到了,那吐沫星子还不把他给淹死,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都怪他平时太宠着了。   居然让陆欣做出敢卖掉他弟媳妇,来填一个外姓人的赌债窟窿,简直是上房揭瓦了。是不是那天陆欣的弟弟在欠赌债,陆欣就把他儿子给卖掉,简直不可原谅。   陆欣尖叫着被唐安富拖出了院子,人牙子是个中年的嬷嬷,看了一眼唐安文,突然笑道:“这是你媳妇吧,你那天若是缺钱了,就来找嬷嬷,把他买给嬷嬷,你是他夫郎可以做主卖的,他就算有文贴也跑不了。嬷嬷啊一定给你个好价钱,三十两这么多,足够你娶个貌美如花的哥儿。就他这样的,你还藏着做什么,早该换了。”   唐安文笑着看向人牙子嬷嬷说道:“才三十两,太少了,嬷嬷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有那个还能比我更貌美的,真要貌美的我还不如去照镜子来的快些。”   唐安文的话直接把人牙子的嘴给堵了,他叹口气说道:“好吧,你现在喜欢他,这样好了,这个反正也没用就还给你。若是你们那天缺钱,或者有这个想法就来找嬷嬷,嬷嬷给你拍板五十两。木风是不是,你若是缺钱也是可以来找嬷嬷的,嬷嬷也可以不买你,就是给你介绍些好活计,来钱可快,一次十几两。”   唐安文眼看着这人牙子就在他面前,想要说服木风去做些不好的事,他马上说道:“没事赶紧走,我这里不欢迎你,你就是给我五百两五千两我也是不卖的。”   人牙子知道今天这事是成不了了,不过他也不灰心,想着说不定这个木风那天就会来找他。毕竟横看竖看,这个家都一贫如洗,这茅草房看着都要摇摇欲坠,边上的泥瓦房看着也落魄,等两人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不就是要来找他了吗。   木风听到站在他身侧唐安文气呼呼的语气笑了起来,木风伸手就把站在他身侧的人捞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   唐安文傻愣愣的盯着木风,完全反应不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木风看着眼前瞪着大大眼睛盯着他的人,他伸手盖住唐安文的眼睛说道:“把眼睛闭上,那有亲1吻的时候眼睛瞪着这么大的。”   唐安文反射性的闭上眼睛。   啊!啊!啊!很快唐安文反应过来,不对,哪里不对,非常不对,明明该闭上眼睛的是木风,不是他。   木风才是哥儿,他才是男人,怎么可以反过来。唐安文灵活的舌头躲避着木风的骚扰,他突然用力推开木风道:“混蛋这是不对的,不对的,这样才对。”   唐安文一边说一边示范,他跨坐在木风的双腿上,伸手就楼主木风的脖子,接着吻了上去,他的吻带着报复性的粗暴,舔1舐啃1咬,灵活的舌溜进木风口中,肆无忌惮的的品尝着属于木风的气息,一直到吻的两人气喘吁吁的。   唐安文气喘吁吁的看着木风,水汪汪的的眼睛,让木风有种吞唐安文入腹的感觉,但是不行,他不能吓到怀里的人,得慢慢来。   原本让阿文一清醒的发现身边多了个哥儿,还多了两个孩子,怕阿文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在看来阿文适应的良好,现在可以逐步的加深他们的感情。   唐安文发觉被木风狼一样的目光侵略着,他才感觉在气势上逊了木风一筹。   唐安文也不顾自己肺活量小了一些,马上不甘示弱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木风,伸出一根手指抬起木风的下巴,眼神中带着轻佻时差着属于他的领地,这才用自认为带着轻略性,气势十足的架势低头吻上木风。   木风在自然不会抵抗,他完全顺着唐安文的动作,下巴微微抬起,任由唐安文随便的蹂1躏。   其实在木风的眼中,唐安文怎样的表情都相当可爱诱人,就连唐安文自认为颇有气势的架势,若是唐安文面前有面镜子,他绝对会钻进泥里,马蒂,那样子十足的诱人过了头,哪里有气势可言,可惜他现在完全忘记了,这辈子的他,早已没了上辈子那副好身材好架子好气势,只能继续他的可爱诱人之旅。   木风第一次享1受唐安文的主1动,他一点也不介意唐安文的粗1暴,没有一丝一毫的抵1抗之意。   唐安文的吻越来越下,木风的眼神带着深1幽,气1息不断加重不稳的时候,唐安文扯开木风胸1口的衣1襟,低头就粗1暴的啃了上去,他现在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架势。   木风细细的感觉着胸1口传来的,湿热轻1允酥1麻和被啃1咬时略微刺痛的感觉。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唐果的叫声,两人相视一眼,唐安文尴尬的转头,脸颊上顿时升起两朵可疑的红晕,匆匆的对木风说了一句:“我去看孩子。”唐安文拔腿就跑。   相对木风就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他看着落荒而逃的人,木风的嘴角微微上翘,那是异常诱1惑人的笑容,阿文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他了。   木风一点都不着急,他能守着阿文整整六年,他就有更多的耐心让阿文真正的爱上他,而不是因为感激才和他在一起。木风其实感激的出来,阿文非常喜欢豆子和果果,甚至犹在喜欢他之上,木风知道这就是血缘的魅力。   他想着也许该再生个孩子,豆子已经长大了,果果现在还是很可爱,但是如果是一个五六个月大的孩子,木风相信可爱的小婴儿,绝对能把阿文的目光牢牢的吸引住,这样外面的诱惑就吸引不了阿文的目光。   一直以为木风要做的事总能做成,他相信他一定能够狩猎到阿文的心,他爱着阿文,心里满满装着的就是这个人,为了这个人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甚至是那样辛苦的劳作。   但是木风也希望能得到阿文的回报,也希望阿文的心里只装着他一个人,甚至希望阿文爱上他,只爱着他一个。和他一样,木风握拳,他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到的。   自从这事后,木风和唐安文的日子又平静了下来,唐家院子里的人,再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木风的身子也将养的差不多。   三月下旬,正事乌糯鱼最肥美的时候,木风学者唐安文的样子,他找了个没有人经过的地段,在那里挖了五十厘米的沙坑,把竹篓子压水中,用石头压住,把一些切碎的鲜肉放入竹篓内,木风拿了些草盖住竹篓,这样也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这生意很难和其他人一起做,鱼一多价格就不行,而这鱼又和笋不一样,运不了太远,阿文实验过,装在竹筒中摇晃,这乌糯鱼最多能活三刻钟,刚好送到镇上去卖掉,不然超过时间乌糯鱼很快就会死去,死了的鱼就不值钱。   到了下午,木风提着两个竹篮去收鱼,竹篮被他放进草丛中,每天只要带肉沫来就行。   竹篓被拿出来,底部被解开,木风把一条条拇指般大的乌糯鱼装进竹筒里,一个竹篮里能放两层竹筒,每层能放十个竹筒,共能放二十个竹筒。每个竹筒能装三条乌糯鱼,这样一个竹篮能装下六十条乌糯鱼。木风收了六个竹篓,发现装满了两个方形大竹篓后,他并没有动另外两个竹篓,可以晚上留着自家吃。   提着竹篮赶到镇上,木风打开竹篮查看了一下,除了一两只个别的,其它鱼都好好的活着。   木风提着鱼进入陈家酒楼,陈管事马上迎接了木风,木风告诉陈管事的,他的鱼卖给陈管事三文钱一条,如果卖给大户人家就五文钱一条,陈管事点头答应,没有一点还价的意思,还让木风把两篮子的鱼都给他,他不会把木风卖鱼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木风想想也答应,如果真的他卖鱼的人多了,免不得就被人知道了乌糯鱼的蜜蜜,这样价格就会受到冲击,而且陈管事还多给了他四十文,一天有四百文的收入已经相当不错。   木风想着等有空了,他还准备把泥瓦房边上的四米空地建成厨房和饭厅,这样房间就能空出很多地方,也不用在草棚下烧饭。下雨时节也能让两个孩子有更大的空间玩耍,阿文也能有更宽敞的空间画画创作。   若是能多存些钱,空闲时间多了,木风也准备推到茅草房,在建两间略小的泥瓦房,这样就能让两个孩子搬过去,晚上孩子也就不会打扰到他和阿文的生活,阿文也不会在因为害怕吵醒孩子不敢乱来。      ☆、第31章      从肉摊上买来些猪肉,木风又去布行扯了些料子不错的布,准备给家里几个做几身衣服,如今家里宽裕很多,木风自然愿意让孩子和阿文生活的更舒适一些。往回走的脚步突然顿住,木风皱了皱眉头,这段时间不是忙这个就是忙那个,他差点就忘记是时候种稻子了。   往年在唐家大院的时候,唐老爹总会提醒木风,也会把木风前一年准备好的谷种拿出来。今年他们已经分家,自然不会有人提醒木风,更不会有人给木风拿种子。木风转身走向粮店,粮店里不止单单卖米,同时也连带着卖各种粮食的种子,买了三斤上好的稻谷种子,木风这才回家。   一般的谷种要十文一斤,而木风卖了最好的,颗粒最饱满均匀的谷种,价格自然也更贵一些,要十五文一斤,不过木风并不在乎这多出的五文钱,他很清楚用最好的谷种,才能种出最好的谷子。   往年木风都会在稻谷成熟的时节,最先选出颗粒最饱满均匀,结谷粒最多的,植株最粗壮的稻谷留作种子。   回到家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往常唐果和唐豆的喧闹声,木风把肉和菜取出放在茅草棚下的厨房,把篮子放在茅草房中,木风抓了两把草丢进怀孕野兔的笼子中,这些野兔肚子比刚抓来时大了一些。   洗了手木风整了整衣衫,这才朝着新房子走去,轻声走进屋内,果然在窗前看到正在安静思考的唐安文,木风也没有打扰唐安文,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唐安文突然提笔,急速的在纸张上动作起来,一笔笔简略的线条出现,大量的线条汇聚成一幅幅生动的表情,一幅颇为生动的画面就跃然出现在纸上。   唐安文勾勒好最后一笔,毛笔往边上木风给他做的简单笔架上一放,唐安文坐在凳子上伸了好大一个懒腰,他还打了个哈欠,顿时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站起来唐安文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碗水,唐安文看到这双宽大的手时,一愣到也没有受到惊吓。接过水,咕噜噜的喝个够,这时全身上下无一不舒坦。   唐安文把碗递给木风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走路都没有个声,差点被吓了一大跳。”   木风接过空碗说道:“怕惊扰到你,所以就没有出声,孩子呢?”   唐安文想想也是,平时他在作画的时候,就是孩子们也不会在屋子里吵闹,一般都会跑去院子里玩耍,这些木风肯定和孩子们说过,不然才几岁的孩子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吵闹,什么时候不会来打扰他。   唐安文笑道:“他们啊,跟着唐轩跑出去了,说是给小鸡挖蚯蚓,我看唐轩肯定又把他们带竹屋那边去玩了,最近这小子很喜欢找唐果他们玩耍。”   木风听到是唐轩带两个孩子出去了,他倒是也不担心,唐轩带孩子出去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会把孩子带去竹屋那边,林佐总会给两个孩子编织一些小玩意,两个孩子很喜欢,总把那些竹丝编造的小物件插在院子的泥墙上。   木风笑道:“他们又跑去唐轩那边了,你去看看他们,免得两个小家伙又给林佐添麻烦了,顺便让唐轩他们过来吃晚饭,那小子总说我们家的菜好吃。”   唐安文点头,他已经在家里枯坐大半天了,故事中的前半部故事,一共三十五页七十副画都画好。   剩下的就是给这些画配上文字,那些被压缩过的故事内容,唐安文都准备好了,不过今天他想休息,等明天把漫画中所有的对话都题上去,还要在页面下面空白处简要的写上故事的压缩进展,这是唐安文给没有看过漫画的古代人提示用的,这样能让人看的更加明白更加易懂。   看着唐安文缓步走出院子,木风摇摇头,他让唐安文出去,自然是想让唐安文散散步出去走走,免得阿文一整天都待在家中不动弹。   木风抬头看看天色还早,他拿着砍刀去了不远处的竹林,要建竹屋其实也很省力,主要就是先把竹子砍过来,等东西备齐了,几天功夫就能够把竹房建起来,主要是因为竹房三边都已经有泥墙了。   一颗颗竹子被木风砍倒,削去竹枝,砍断毛竹尖,木风把竹子拖回到院外面,一颗颗竹子被堆在一起,很快就堆了一小堆。   唐安文靠近竹屋,就听到两个孩子哇哇大叫,唐轩站在林佐面前拦着林佐,唐豆拉着唐轩背后的衣服,唐果拉着他哥哥的衣服,三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林佐正在想办法绕过唐轩,去抓他后面的两只哇哇叫的小鸡。   就在这时,林佐一个左扑,唐轩立马去拦截,结果林佐朝右边快速一探,他手长脚长,唐轩根本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林佐抓走他身后最小来不及躲的小鸡唐果。   林佐一把抱起唐果对唐轩说道:“好了,小鸡已经被我抓到,游戏结束了。果果渴不渴,豆子你呢?”林佐和唐轩说完,又对两个孩子说道,这游戏实在太幼稚了,林佐对这个自然是兴趣缺缺的,不过架不住唐轩喜欢,唐果和唐豆更是每次都能兴奋的尖叫,当然嗓门最大的还是唐轩。   唐果和唐豆都有些气喘吁吁的,唐果点点头道:“我口渴了,好热,把衣服脱掉。”   唐豆也点点头要喝水,他现在满头大汗,刚才玩的兴起已经把外套脱掉了,唐果也是,阳光下两个小家伙满脑门的汗水。   林佐拉出唐果的小手说道:“唐轩去拿布巾和一些热水,唐果你不能在脱衣服了,刚才已经把外套脱了,等给你们檫了汗,喝完水,你们两个要乖乖的把衣服穿回去,不然会着凉,如果生病了,林佐叔叔和唐轩叔叔以后都不能陪你们玩了。”   听到林佐的话,唐果似懂非懂,不过他最终没有去扯身上的衣服,任由林佐把他放在地上。   林佐见唐果不在扯衣服,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屋檐下的小桌子旁边,给两个孩子倒了温开水,唐果和唐豆乖乖的捧着小竹被喝水。   等两个孩子喝完水,唐轩已经倒了温水出来,唐轩和林佐各抓了一块布巾拧干,两人给两个小家伙擦了汗水小脸,又给两个孩子穿回外套,这才算完。   唐轩太喜欢两个小家伙了,林佐有些无奈,又不想看唐轩失望和失落的眼神,他就尽量想办法让两个孩子喜欢留在这边玩耍,这辈子他什么都可以给唐轩,唯独无法给唐轩生下哪怕一个孩子,而唐轩却又那么喜欢小孩,他想着是不是能和木风唐安文商量一下,让唐轩认唐果做干儿子。   就在给两个小家伙穿衣服的时候,唐果发现了他爹爹站在竹围栏外面,马上高兴的大喊道:“爹爹,爹爹,我和哥哥叔叔他们今天玩老鹰抓小鸡了,可好玩了。”   盘扣都还没有扣好,林佐只能松开兴奋过头的小唐果,任由这小子奔向唐安文,唐豆在唐轩给他披上衣服时,已经乖乖的穿好衣服,他可不像唐豆,想一出是一出,在衣服没有穿好前就乱窜。   唐安文一把接住奔向他的小儿子,在小家伙饱满的小额头落下很多个亲亲,这才揉揉小唐果毛茸茸的小圆脑袋说道:“瞧你开心的,衣服都还没有穿好就乱跑,来爹爹帮你把扣子扣好。”   唐安文蹲下身子给把小唐果的衣服扣子扣好,这才拉着小家伙走进院子对唐轩和林佐道:“你们两个太宠着他们了,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   唐轩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哪里,他们可好玩了,我很喜欢他们过来,这里也冷清,有他们在能热闹一些。”   林佐在唐轩说完后也点点头说了一些话,表示他同意唐轩的话,他们从秋季到冬季都会在山里打猎,春季和夏季留在竹林里居住,但是就两个人难免冷清。唐果和唐豆的到来,是给他们增添了一些麻烦,但是更多的却是给他们带来了无忧无虑的快乐,尤其是唐轩的笑容多了,这是林佐最高兴的。   听到唐轩的话,唐安文比较安心的点点头,他就担心孩子给人添麻烦,如果林佐不喜欢孩子,这会非常不好,不过现在看来,林佐并不介意唐轩带孩子回来玩耍,唐安文必须确认唐轩以及林佐都喜欢两个孩子,不然孩子老过来玩耍,总会不太好。   明白两人都喜欢唐豆和唐果,唐安文这才道:“你们晚上来我家吃晚饭吧,木风的手艺很好,你们可是尝过的。”   唐轩笑道:“唐安文你还怕我们不愿意去啊,只要你们开口我们就去你家蹭饭,木风的手艺这么好,不去吃太可惜了,唐安文你真是个有福气的,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唐安文一听到唐轩夸赞木风,与有荣焉的说道:“那当然,也不看看哥是谁,娶的媳妇自然是最好的了。”   唐轩听着唐安文臭美,拉着唐安文说去摘蘑菇挖野菜,他们去蹭饭不能空手去,林佐自然乐意陪着唐轩,他准备向木风讨教做菜,烤肉烤的好,但是吃多了总是会腻味,是该换换口味了。   唐安文他们带着两个小家伙,在山边上,遇到野菜挖野菜,遇到蘑菇摘蘑菇,只要是能吃的,几个人都弄了一些回去,在湿润的岩壁上,林佐和唐轩采了一大捧的地衣,这里的地衣个大,肉厚,还干净没有什么沙子。   太阳西斜,三个大人带着两个孩子,总算心满意足的朝着唐安文家走去,至于蚯蚓什么的,早被唐轩他们忘记脑后了。   院子外面木风已经整齐的码好了很多竹子,他擦去额角的汗水,看看天色,想着唐安文应该快带孩子回来了,这才不在去砍竹子,回到院子开始做晚饭。   唐安文带着两个孩子,背上背着个竹篓,这里装着他们一下午三个大人,两个孩子的收获,野菜蘑菇地衣还有些野果。   至于唐轩和林佐,两人回去拿什么东西,说是什么非常好吃的,等下让他们一家人尝尝,唐安文问了,两人还都不告诉他,唐轩说是什么惊喜来着,唐安文想着唐轩千万别给他来个惊下才好。   晚饭木风并不准备什么复杂的东西,他准备烧饺子吃,这样的东西往年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吃,现在家里条件允许,木风自然愿意做给阿文和孩子们吃,当然叫上唐轩他们,也是因为最近唐轩总会过来陪两个孩子玩耍。   虽然这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木风还是想着他们离唐轩家比较近,对于唯二的邻居,木风还是希望把关系搞好了。要搞好关系,没有什么能比聚餐来的更好,更快的了。   唐安文他们进屋,唐果就叽叽喳喳的围着木风说他们在外面的事,木风正在和面,猪肉已经放在案板上,就等着剁碎做饺子馅。   木风看到唐安文背篓里的野草后,他让唐安文把荠菜摘干净清洗好,晚上木风准备多做几种口味的,荠菜馅的,萝卜馅的,蘑菇馅的。   等木风剁好猪肉,唐安文也已经把所有要用的野草蘑菇都洗干净,就等着木风把这些切细剁碎,他又动手把木风说的地衣洗干净,木风等下要凉拌。   就在这时候,唐轩带着林佐过来了,木风看了一眼唐轩手里的竹筒,他笑笑没有想到唐轩居然能找来这么多的竹虫,也不知道挑了几个竹虫窝。   唐安文看着唐轩神神秘秘的样子,低头一看唐轩手里的竹筒,大叫一声道:“天,唐轩你说的惊喜不会就是这些虫子吧,赶紧拿走,我可不吃,要不这样唐轩,我们把这些虫子喂小鸡,木风说晚上包饺子吃。”   在唐安文的叫声中,两个小家伙被吸引了过来,看着竹筒中半罐扭动着的虫子,两个小家伙吓的尖叫一声,立马躲的远远的。   唐果皱着小眉头想着,难道今晚他们要吃虫子吗?真是太可怕了,果果可不敢吃会扭动的虫子,这不是应该给小鸡的食物吗?唐果已经闹不明白,到底他们是小鸡,还是笼子里的鸡是小鸡了,为什么他们要和小鸡抢食物吃了。   吵吵嚷嚷中,木风拌好了馅料,唐安文盯着饺子皮,他是直接歇菜,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就吃过没做过。唐轩倒是学着做,不过做的不咋地,林佐做起来还是蛮像样子的,居他自己说,他只会包,不会和馅料,也不会和面皮,所以是做不来饺子的。   三种馅料的饺子,两个孩子,加上四个大人,吃了百多个饺子,外加凉拌的地衣,清炒野菜,油炸竹虫,各个都吃的心满意足。   林轩他们在天黑前就回去了,唐轩还在说着要到木风这里学习怎么做饺子,因为实在太好吃了,晚上他差点把舌头都吞了,这必须要学,等到了冬天他们居住在山上,弄点面粉弄点肉和白菜,就能做一顿饺子,坐在燃烧的旺旺的火堆前,吃着美味的饺子,想想都是一件无限美好的事。   天色逐渐暗下来,唐果和唐豆正在进行每天一次的投食行动,木盆里的小呆缩头缩脑的看着面前几条扭动着的肥胖竹虫,这东西它没有吃过,这几条是木风特地留给两个孩子的,说道喂小呆,唐果果然不在害怕竹虫了,还不停的用一根小棒子把竹虫往小呆面前踢。   木风突然想起他今天还没有收的竹篓,在对唐安文说了一声后,就提着灯笼和水桶去收竹篓去了,不然明天那些鱼准死掉。   唐安文把两个还凑在木盆边的孩子叫过来,帮两个孩子洗手洗脸,让两个孩子都漱口后,在打来洗脚水,给两个小家伙洗好脚,看着两个小家伙嬉闹着钻进被窝,唐安文拿出干净的里衣给两个小家伙换上,才算完事。   虽然看着活不多,也不需要什么力气,平时木风做起来也相当简单,却没有想到真做起来还是挺累的,主要还是小唐果非常不配合,不是踢水,就是在洗脸洗脚的时候乱躲。   两个小家伙白天玩累了,进了被窝没有多久,唐安文翻着手里的漫画,也没有在理会两个小家伙,等他回头去查看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熟了,唐安文站起来走到床前,给两个孩子压了压被角,这才打开房门在院子里等着木风回来。   一刻钟后,木风提着水桶回来,他原本想着把鱼提回来后就分装进小竹筒里,结果唐安文拿着油灯一照,发现水桶中的乌糯鱼都已经开始翻肚皮了。   木风看着水桶中的鱼说道:“看来活不了了,挺可惜的,要不现在都煮了。”   唐安文突然想到一个东西说道:“晚上吃的很饱,哪里还吃的下鱼汤,何况晚上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如果都死了确实挺可惜的。对了木风,这鱼现在是不是已经不用杀了,我看你上次煮鱼汤,直接摘掉脑袋就行,没有去挤鱼肚肠什么的。”   木风点头道:“是这样没错,现在乌糯鱼最是肥美,肚子里都是鱼子,所以可以直接摘掉脑袋炖汤喝。”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解释说道:“不用杀就简单了,木风你去把我们的竹筛拿来,然后把炭炉子拿过来,我们直接把这些鱼烤干了,谁也没有试过烤乌糯鱼干,也许会好吃,只要好吃了就不愁卖。”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他很快就把炭炉子拿出来,其实所谓的炭炉子不过是个比较大的破瓷缸,在瓷缸中铺满草木灰,木炭直接摆在草木灰上,接着把木炭烧红,木风拒绝了唐安文帮忙,说会沾染鱼腥味,他让唐安文去休息,这里他来就行。   木风把一条条已经翻肚皮的乌糯鱼摆在竹筛上,竹筛放在离炭炉子二十厘米高的地方,鱼身上的水一点点滴入烧红的木炭中,发出滋滋的声音。   唐安文自然不愿意一个人去睡,他要陪着木风,两人坐在茅草屋中看着百多条鱼逐渐被烤干,屋子里飘荡着淡淡的鱼腥味,木风时不时就调换一下竹筛底下的炭炉子,这样能让所有的乌糯鱼都烤干水分。   唐安文对木风说道:“木风你说我这故事怎么样,你看的明白吗?我想把它拿出去给认字的人看看,先试试反应,你说送给谁看最好,最有可能让更多的人去接触,只有看的人多了,它才能流行起来,大家都知道了,我这书才能够卖钱。”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他沉默了很久,终于抬头看向唐安文说道:“阿文我们村里没有几个认识字的,宋云惜认识字,不过他是哥儿,现在又是在养胎中,还是不要让他帮忙了,如果出什么问题我们无法向你弟弟交代。罗凌好像认字,我们想想办法,让他帮帮忙吧,大不了我陪他进趟山好了,他应该愿意帮忙的。不对,或许我们能有更好的办法。”   木风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可惜那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亮光已经犹如流星滑过般,早已无迹可寻。   唐安文听到木风提到罗凌,他想想也是,那家伙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人不错,也挺热心的,来他们家已经好几次,前两次都是空手来的,后来总带些小零嘴诱惑小唐果和唐豆,还非常不把他自己当外人,好几次追着木风快点建屋子,他这有长期准备蹭饭蹭住的节奏。   就冲着这个,唐安文也不想让木风建屋子,那有一个单身的汉子,天天追着人家媳妇后面提这提那的要求。   唐安文其实有点不爽罗凌,不过虽然心里不高兴,不过唐安文绝对相信木风,就算罗凌使劲浑身解数,唐安文也不相信罗凌能把木风给勾走,木风可是他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完完全全是他一个人的。   当然以上关于罗凌都是唐安文自行脑扑想象的,真实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能问了罗凌这个当事人才能知晓,总之唐安文看到罗凌就不怎么爽,这家伙对着木风笑的时候,唐安文怎么看怎么碍眼。      ☆、第32章      鱼渐渐被烤干,木风拿起一只熟透了的乌糯鱼干放入嘴里尝了尝,淡淡的鱼腥味中透着鲜美,嚼起来口感很好,他觉得不错。   木风拿起一个递到唐安文嘴边道:“你尝尝味道不错,这还是我们没有放调料,就这么直接烤起来的,有一点点鱼腥味,如果弄点葱姜水扑些酒上去,腥味应该能够消除,口感可以更好。阿文卖书的事情不急,你可以慢慢来,我们家现在每天都有一些收入,家里也攒了些银钱,日子总能越过越好,等春季过去了,我在上山下套锁。”   唐安文顺着木风的手指张开嘴,等着木风把烤的有些干巴巴的小鱼送进嘴里,嚼吧了几下,确实犹如木风说的带了点淡淡的鱼腥味,只要多嚼几下,鱼干的鲜味就出来了,却比唐安文上辈子吃过的那种小鱼干鲜美多了。   他朝着木风点点头说道:“在来一只,好吃,当零嘴都没有问题,我看我们完全可以除了卖活乌糯鱼外,另外在烘焙一些乌糯鱼干,到时候拿去镇上推销,不,还能拿城里去推销,只要炒作一下价格一定能够上去。”   唐安文前面的话木风是听明白了,后面的炒作是什么木风却并不懂,不懂就问,木风在唐安文面前从来都是真实的,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他开口问道:“阿文什么是炒作,炒几下难道价格就能上去,要怎么炒。”   唐安文听到木风,顿时明白木风毕竟是古人,虽然聪明,但是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知道现代的用词,他解释道:“我说的炒作不是炒鱼,而是像上次卖笋一样,给每家酒楼压力,然后在找些拖什么的,让那些酒楼的人认为我们的东西好吃,很有人吃,然后我们控制鱼干的卖出量,价格自然就能上去。”   木风听的似懂非懂,不过他还是明白了一些,就是阿文用某种计策,让酒楼的人认为鱼干好吃,吃的人很多,但是鱼干又少,价格自然就能够上去了,何况他们的鱼干本来就味道不错。   木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准备明天去镇上多买些鱼篓,到时多抓些乌糯鱼用来烤成鱼干,甚至还能做些其他乌糯鱼的酱菜料,木风曾经听说过住在江边的人,会做一些鱼酱。   乌糯鱼味道鲜美,全身上下就一条软骨,想来也是可以鱼酱,如果好吃,照样可以卖钱,想到这里,木风对未来的生活更是信心满满。至于阿文的书能不能够大卖,木风已经完全不着急担心,他相信阿文肯定能够成功,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而现在他们家里收入还可以,加上眼前就有的赚钱办法,阿文的书什么时候可以大卖都可以不用着急了。   所有烤干的乌糯鱼被另外一个竹筛子下,木风把依然红艳艳的炭火用草木灰该实,他准备明天把这些鱼在太阳下晒晒,因为这些鱼干带了点腥味,木风准备把这些鱼干磨碎了,想办法做成酱料。若是酱料好吃,马上就可以卖钱,至于乌糯鱼干,木风准备等卖乌糯鱼时节过了在拿去卖,这样别人就是想做也是不可能的。   出了茅草屋,木风在手上闻了闻,因为刚才抓了乌糯鱼,手上有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就着这味道,木风觉得他什么想法都不会有,更别提爱干净的阿文,所以怎么也得洗干净了。   唐安文看到木风的动作,知道木风手上有鱼腥味,就他没有抓过鱼,因为待在茅草屋中,身上也带着股鱼腥味,而家里并没有买香胰子之类的东西。这种东西只有大户人家才有,价格也挺高的,他们洗衣服什么的往常都只是摘些皂荚备着。   唐安文提着灯笼对木风说道:“木风你把皂荚搓在手上,在拿些草木灰一起搓,这样洗上两次,手上应该不会在留太明显的味道。”   木风按照唐安文说的,碾碎了手中的皂荚搓在手上,又从炉灶下抓了一把草木灰,黑乎乎的草木灰裹住双手,如此清洗了两次,木风在闻了闻,虽然还有一点点的味道,不过不仔细分辨已经淡的闻不出,更多的皂荚留在手上的清香味儿。   两人回到屋子里,唐安文在木风点上油灯后,吹灭了灯笼中的蜡烛,他对木风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去买些好的灯油吧,这样晚上屋子里能更亮一些,这个油灯不够亮,看着屋子里特别的暗。”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点点头,家里的灯油已经比在唐家大院时的好了很多,不是那种有股刺鼻味道的,虽然不够亮一些,但是燃烧的时候带着点松木的味道,其实还蛮好闻的,不过阿文说不够亮,木风准备明天去买一壶更好一些的,这样就算阿文晚上看书画画,也不会损伤眼睛,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烤鱼用了不少的时间,外面的天空并没有月亮,所以显得特别黑,木风给灶台添了两把火,水很快热起来,他舀了水进屋,两个人洗漱后,木风去倒水,唐安文钻进被窝中躺着等木风过来。   唐安文看着木风吹灭床沿桌子上的油灯,躺进被子里,他霸道的拉过木风,额头抵在木风的额头上,嘴唇贴着嘴唇,先是一阵霸道的啃1咬,灵活的舌头探入木风微微张开的嘴唇,扫过带着些许茶香味的口腔,两条火热的舌头交缠在一起,相互允1吸舔1舐。   木风这家伙刚才出去倒凉茶的时候,肯定把里面的茶叶拿出来嚼了,不然嘴里不可能会有这么明显的茶香。   唐安文的手摸索着钻进木风的衣襟中,指尖捏住木风胸前的豆子,用力搓揉拉扯。   木风的气息渐重,抱着唐安文的大手也逐渐拥紧,胸前传来刺痛,那是阿文用指甲掐的,但是却给木风带来了强烈的感觉,以前的阿文可什么都不会,每次都要木风教他,甚至完全交给木风来动作,虽然木风从来都不介意,但是阿文的热情,却让木风更加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拉扯开木风的衣襟,露出木风的胸口,唐安文低头用嘴代替了手,牙齿咬住细小的颗粒,用力允1吸啃1咬拉扯,湿漉漉的舌1尖舔1过,带起些许铁锈味,那硬1挺的颗1粒已经被唐安文的粗暴动作弄伤,细微的血丝渗出。   唐安文的手摸过木风平坦光滑的小腹,指尖在木风的肚脐眼上打了个转,继续向下摸索而去。   就在这时传来唐果软糯糯的声音:“阿姆、阿姆、果果要尿尿,尿尿……”   唐安文的动作一顿,张嘴重重在木风胸口肉1粒上咬了一口,唐安文这才重重的喘了口气退出木风的怀里。   木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安抚似的拍拍怀里因为不满足生气的阿文。   木风这才从床上起来,用轻柔的动作快手快脚的抱起小唐果,走到角落的夜桶边上,拿掉盖子,拉下唐果的小裤子,嘴里说了两声“嘘嘘,”很快就传来叮叮当当的水流声。   直到小唐果在木风怀里蹭了蹭,木风才拉起小家伙的裤子,盖回夜桶,抱着小家伙放入被窝中,响动吵醒了唐豆,唐豆喊了一声果果,搂住木风塞回被窝中的弟弟,才安静的睡过去。   木风回到床上,伸手想要搂住阿文,没有拉动,原来是阿文拿背对着他,木风苦笑着摇摇头,这个时候被打断,阿文这是生气了。他轻声对背着他的唐安文说道:“阿文别生气,你什么时候想我都给,等有空的时候我就把泥瓦房拆了,盖新房让孩子住进去,到时候就不会打扰到了。”   听着均匀的呼吸声,木风无奈的笑笑,阿文这是生气着就睡过去了。   抱紧怀里蜷缩着睡得香甜的人,木风的心被填的满满的,这些天的日子让木风觉得无比的充实。   六年来,木风的心就没有踏实过,以前是天天担心阿文出意外,当阿文恢复神智后,又担心阿文会不喜欢他,只不过是心里感激他,可是自从阿文表白后,木风的心就不在悬在半空,而是完完全全的放下来。   没了沉重的心里负担,木风的精气神很快就好起来,身体恢复起来也很快,前些天罗凌和罗老大夫给他把过脉后,开的药物明显少了,而且现在那几种药物煮开后,可以当茶喝,只要在养上半年,他就可以为阿文生个小子。   木风的情况连罗老大夫都惊奇,他只能感叹,木风的底子实在打的好,也不知道小时候吃了什么好东西,明明身体亏损了,却只是补了几贴药就见好。罗老大夫想想也有可能是因为木风最近日子好过了,又不需要在像以前那样辛苦,唐安文看着也喜欢木风,这沉重的负担一卸下来,木风的身边迅速恢复着。   一大清早,唐安文还在睡梦中,木风就早早的起来,他拿着昨晚还剩下的肉末去下竹篓,以前下午放竹篓是因为早上怕遇到村里人,而且一般酒楼也是晚上用到鱼汤,下午送过去正好,而现在乌糯鱼可以做成鱼干,那什么时候下鱼篓都可以,也不怕鱼会死掉。   木风准备下午送鱼过去的时候,在多买一些竹篓,这样能收更多的乌糯鱼,也就能做更多的鱼干。   唐安文醒来的时候,木风已经带着几颗鲜嫩的竹笋回来了,淘米煮粥今天木风多煮了两人份。捞了一颗咸菜洗干净,切了一些肉丝,竹笋就留最嫩的部分,炒了一盆竹笋肉丝雪菜。   吃早饭的时候,果然唐轩和林佐都过来了,两人也不客气,木风熬出来的粥又香又糯,竹笋雪菜味道也很鲜美,就连窝头也是绵软的口感,林佐终于明白了唐轩总是念念不忘唐安文家的早餐了。   吃过早饭,林佐和唐轩帮木风砍竹子,三人砍起竹子就快了,唐安文对这些不拿手,不过一起来回搬竹子还是可以的,唐果和唐豆就跟着去了竹林,拿着个小竹筒在挖蚯蚓。   短短半个时辰,院子外面就堆满了竹子,唐轩对劈竹子不在行,他带着两个小的出去玩,肯定又去山边摘野果了。   唐安文揉着肩膀,这活可真不是容易做的,他不过是搬了一些竹子,手臂肩膀就开始酸软了,木风做了这么多,也不见他难受的样子,唐安文不得不佩服木风的强悍,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似的。   木风和林轩一起把院子外面的竹子都劈开,只见他们拿起一颗小腿粗的竹子,磨得锋利的柴刀扎向竹尾,微微用力,竹子立马就发出撕裂的声音,圆圆的竹子就裂成了两半。   两人的动作很快,不到两刻钟,院子外面所有的竹子都被裂成两半,两人开始做屋顶,削去竹子中间的隔膜,两厢交叠,一直到中午才算把屋顶做好。   吃过午饭,木风让林轩帮忙,他自己提着篮子去卖鱼,卖好鱼,木风又买来了十多个竹篓,回来的时候,直接让肉铺老板剁了些肉末,木风直接把竹篓下到洗中,他准备等傍晚来收鱼。   当木风回到家中的时候,只见林佐指挥者唐安文和唐轩,泥瓦房边上已经有了竹屋的样子。   吃过晚饭,林佐告诉木风,两天后,他们就可以把厨房搬进竹屋里,再也不用搬到睡觉的屋子里吃,旁晚唐轩跟着木风去收乌糯鱼,他对晚上的香葱煮乌糯鱼干很感兴趣。头一次发现鱼这么好吃,都不用吐刺了。也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抓住这么多的乌糯鱼,相当好奇,缠着木风一定要去看看。   木风提着半桶的乌糯鱼回来,唐安文已经安排两个孩子睡下,乌糯与被放进木盆中,木盆中的水加了葱姜水还有一些酒,是给鱼去腥的。   唐轩和林佐帮忙用草木灰和泥巴竹子围建了一个大大的炭火堆,可以烤到竹筛上所有的乌糯鱼。这样就能一次把所有乌糯鱼都烤干了。   他们下午都尝了木风昨晚弄的鱼干,肉非常有嚼劲,没有煮之前带着点腥味,但是煮了以后,不但汤的奶白色的,相当鲜美,那鱼肉更是紧实有嚼劲,鱼子更是香的很,只有一句话能形容,那就是好吃。   通过这次的品尝,木风和唐安文都相当满意,这鱼干的味道相当好,绝对可以当做一种特色菜,绝对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   这次木风没有让唐安文陪着他烤乌糯鱼,木风让唐安文再去画一本,这样就算把其中一本交给罗凌,他们还能有一本,不然,到时候给了罗凌一本,阿文手里就没有了,想要在画一本凭着记忆实在有些难。   唐安文听了一拍脑袋,之前他忘记了,若是真弄丢了这一本,从新画一次确实会相当麻烦,马上乖乖的听木风的,回到房间,用着木风新买的明亮油灯开始画画,画第一本的时候,唐安文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但是这样照着画,对于画工实力过硬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唐轩看着唐安文手拿着毛笔,这里一横那里一划,一副副栩栩如生的图案就跃然纸上,这让他大呼神奇,却又不敢发出声音打扰唐安文,就怕一出声吓到唐安文,如果因为他毁掉一副画,唐轩可是会内疚的。   唐安文照着画了两幅,这画对现在的唐安文来说都相当简单,在唐安文配好文字站起来伸懒腰的时候,被身后的黑影吓了一大跳。他能很清楚的分辨出这个家伙不是木风,木风的气息唐安文非常清楚,更不会被吓到。   唐轩看着唐安文被吓了一大跳后说道:“我吓到你了,刚才看你这么认真,我不敢出声,放心我以后进来一定提醒你,阿文你这是什么东西,这些画好像挺有意思的,这些字句是什么意思,他们说的吗?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唐安文听到唐轩的话,心里想着你问十万个为什么呢,不过听唐轩的意思,这家伙好像是认字的,不然怎么知道这些字句是这些画中人说的,这家伙在他还没有解释前就明白了,绝对是唐安文理想的发展客户。   唐安文马上解释道:“你说的没错,这些是画面连接着看,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不过我还没有画好全部,现在还只有弄好上半部,等我都弄好了,就先给你看。”   唐轩点头,他已经拿起那边唐安文画好的上半部看了起来,在慢慢的翻看了一遍后,唐轩又快速的翻了一遍,他用带着闪亮亮祈求的目光,非常崇拜的看着唐安文道:“阿文,阿文你什么时候能把下面画出来,真的很有意思,这样看野记可比光看故事有趣多了,等你画好了一定要第一个给我看。”   和唐安文说完话,唐轩马上离开唐安文家的泥瓦房,跑去找林佐,林佐还在和木风商量怎么完善炭火堆,可以一次烤干更多的鱼,因为明天木风收获的乌糯绝对会比今天的多。   林佐听着唐轩不停的说着唐安文的故事画很好看,很有意思,他朝着木风笑笑,跟着唐轩去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野记能让唐轩这么感兴趣。   林佐翻看着唐安文介绍的野记,果然非常容易看懂,就算认字不多的人也能通过画面大致看明白画中的意思。唐轩认识的字并不是特别多,他以前虽然教过唐轩,却并没有逼着唐轩一定要把字认全了,不过看这种唐安文画出来的通俗易懂的简易野记却是没有问题的,难怪唐轩这小子会这么兴奋。   记得以前他们冬季去了山上,唐轩翻着野记,不过唐轩有很多字是不认识的,所以每次都得拉着他一起看才行,这次如果带唐安文画出来的野记,相信唐轩终于可以不用烦着他一起看那些无聊的野记。   过了两天木风家中的竹屋已经建好,屋子里也已经盘了灶台,林佐和唐轩好像每天都没有什么事做,这两天不但跑来蹭吃蹭喝,还天天帮他们干活,这不唐轩今天就拉着林佐又去砍竹子,不但要给木风家里做竹桌子竹椅子,还要帮木风家里做竹橱柜,可以放碗和瓷盆食物之类的。   木风并不介意两人过来蹭饭,左右不过是多两双筷子的事,多两个人,却是给木风帮了不少的忙,不过唐轩好像非常喜欢唐果,林佐有和木风提过收唐果做干儿子的事,木风目前还在考虑中,唐安文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用他的话来说,多两个人来爱孩子,没有什么不好的,何况他能看出唐轩和林佐是真心喜欢他们家孩子的。   不过最近事情有些多,木风准备缓缓在说,他们和唐轩林佐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虽然知道两人都不是坏人,人也挺好。但是事关儿子,木风觉得还需要在观察一段时间,毕竟给孩子找干爹,还是需要谨慎一些的好,免得让孩子受不必要的伤害。   主要木风是觉得唐轩和林佐两人都是男子,如果他们中有个细心一些的哥儿,木风肯定就会答应,但是现在两人都是男子,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共同生活,他是怕如果林佐和唐轩的感情不稳定,会影响到唐果。   如果真认了干爹,唐果和两人的感情必定加深,要是唐轩和林佐出了问题,和他们有了一定感情的唐果一定会受到影响的。   这天一大早罗凌肩膀上背着药娄带着药锄,骑着毛驴来到荒村,他敲着唐安文家的院门。最近木风好多天没有来过药铺,而且他也有段时间没来看过唐安文,虽然唐安文明显的拒绝了罗凌的研究,不过却阻止不了罗凌的偷偷研究。   罗凌目光奇怪的看向开门的人,对方长相俊美,明显不是木风,更不是唐安文,罗凌往后退了一步,脑袋左右看看,每次,这里就是唐安文的家,他没有走错门的,那是当然,荒村也就住了这一户人家,能认错那也是中本事了。   在罗凌还没有开口前,唐轩看着面前衣着打扮都不错,神情却是鬼鬼祟祟的人非常不客气的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为什么敲门。”   大有一副如果罗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狠狠的教训罗凌一顿的架势。   就在罗凌想着要怎么解释的时候,唐轩脚后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唐果在见到罗凌的时候,马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说不出饿可爱,唐果高兴的叫道:“罗凌叔叔你好,唐轩叔叔,他就是我说的大夫叔叔了。”   唐果说完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瞧向罗凌的背篓,那意思就是赤裸裸的询问罗凌给带了什么好吃的。   唐轩听了唐果的话后,终于对罗凌放行,让对方进了院子。木风和林佐出去了,他们要去砍一种叫做香松的松树,昨天晚上的鱼干被夹杂在普通木炭中的香松木炭一熏,那鱼干散发着一种特别的香味,总之是相当好的,所以今天林佐带着木风去山里香松树林去砍香松树枝。   唐安文见到罗凌来家里,他把野记塞进唐轩的手中,让唐轩拿着看。唐轩不明白唐安文什么意思,不过他并不介意在看一遍,虽然他这些天一直心痒痒的想看下半部,不过唐安文还在画,没有这么快画好,他也只能继续等着。   唐安文这才招呼罗凌坐下,倒了些水,询问了木风的身体状况后,倒也没有反对罗凌提出给他把脉的要求,听到罗凌说他和木风的身体状况都不错,这让唐安文挺高兴。   唐轩听到两人的对话,也让罗凌帮忙给看看他身体怎么样,那本野记也就自然的摊开放在书桌上,很快就被罗凌发现了这本奇怪的书,不是描写筋络的书,更不是什么描写颠倒鸾1凤的画,罗凌在给唐轩把完脉,说他壮的像头牛后,唐轩很高兴。这时候他们自然聊到了唐安文的画,唐安文乐见其成,只要罗凌能喜欢上他的画,下面的事拜托罗凌就简单了。   毕竟如果罗凌可以喜欢上这画,那帮起忙来绝对事半功倍,不然唐安文和木风都担心罗凌会不够重视。   果然在唐轩的介绍下,罗凌很快就明白了该怎么看,之后津津有味的看起来,也忘记他今天好像是要去山上挖药的。   唐安文面对两个眼巴巴期盼下半部的人,他心里暗暗高兴。只要喜欢,罗凌宣传起来必定卖力,唐安文就不担心他的漫画无人问津,毕竟罗凌在镇上认识不少人,只要罗凌有心,唐安文相信他的漫画很快就能被小镇的人熟悉接受,甚至是喜欢和追捧。      ☆、第33章      唐安文看着罗凌说道:“罗凌你看了这个又什么感觉,如果拿去镇上卖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要。”   罗凌看了唐安文一眼道:“有没有人要我不知道,你还是赶紧把下半部画出来,看着很有意思,而且非常容易看懂,只要有我是肯定是要买一本的留着看的。”   唐安文听了罗凌的话非常高兴他说道:“下半部没有问题啊,只要在等半个月我差不多就能够完成。罗凌跟你商量个事,你看这东西以前世面上是没的,其他人也不了解,所以我需要你帮个忙,这前半部送给你,你帮我介绍给其他人看。等我出了下半部的时候先给你看,怎么样。”   罗凌听了唐安文的话点头道:“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啊,你还是赶紧把下半部画出来,这本我就带回去给给朋友看看,如果他们喜欢,我就介绍他们买整套的,唐安文你这东西不错,价格可别太低了,不然你花这么多时间弄这个很亏的。”   唐安文点点头表示知道,确实他把这个故事设计成漫画,真的挺耗费心神的,尤其是就算照着画,也需要两三天才能画好一本,价格不高他喝西北风不成,不过这些都需要等以后在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完成一套漫画故事才行。   林佐带着木风走过小山包,接着爬过第二座山,在第二座山的后山峰角落处,木风看到了四五颗香松木,其中两颗香松木长得非常高大,枝叶繁茂,另外三颗都还是小树,不过两三米而已。   木风和林佐三两下就爬上高大的香松木,在香松木的枝桠上停下,从腰间拿出柴刀,几下就砍断了枝桠,香松木在山里也不是很多见,一般人也无法区别香松木和普通松树的区别,它们长的都差不多,只有砍断松木拿回去烧了才能分辨,当然对香松木毕竟熟悉的人还是能够分辨。   木风知道香松木,不过他却不会分辨,林佐会分辨香松木,完全是因为唐轩喜欢香松木炭的味道,冬季里林佐在烧炉子的时候,总会在普通的木炭里混入一些香松木炭,这样屋子里就会有一股淡淡的好闻香味。   罗凌在小唐果和唐豆进屋后,就想起他来的时候可是带了好吃的零嘴,马上招呼小唐果过来道:“唐果叫一声叔叔,叔叔给你好吃的,豆子今天你也有哦,好吃的绿豆糕,来唐果张嘴,啊。”   唐果叫了一声叔叔,之后张嘴等着罗凌投喂。眼看着绿豆糕就要被唐果咬到,罗凌拿着绿豆糕的手往后一缩,小唐过眼睁睁的看着绿豆糕离他越来越远。   看着小唐果失望的眼神,罗凌又把绿豆糕递到小唐果的嘴边,小唐果生气了,转头不理会罗凌,一副宁死不屈,别以为他会在上当的表情。   罗凌一看小唐果生气了,马上说道:“唐果来张嘴,叔叔这才不逗你了,乖……”   对于罗凌的诱哄,小唐果一副坚决不投降的样子,却在罗凌不注意,略有些失望,以为小唐果不会上当的时候,小唐果一把抓住罗凌的手腕,张嘴就咬在罗凌的手上,小唐果品尝着嘴里甜甜糯糯的绿豆糕,高兴的嚼吧着,还故意发出老大的声响。   罗凌有苦无处述,所为自作孽不可活,现场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同情被咬的罗凌,谁让他逗的,谁让他逗,被咬了那是该的,逼急了兔子都咬人,何况小孩子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罗凌揉揉被咬出小牙印的手指头无奈的说道:“你个臭小子,叔叔好心带吃的给你,你不领情居然还咬叔叔,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来豆子这里还有几块,你和小没良心的分了,为了我的手指头着想,还是不逗你这小子了。”   唐安文和唐轩都被刚才那一幕逗笑了,唐果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逗他可是有风险的。   罗凌话锋一转道:“阿文木风呢?我这次要上山找几味药才,还是得找个熟悉大山的人安全,没有比木风合适的人选了,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样差点有去无回。”   唐安文略有些为难道:“木风已经进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你不急,倒是可以等一等。要不,唐轩你不是也很熟悉山里的情况吗,能帮一下罗凌吗,他上次进山差点没有摔死在悬崖底下,是我和木风救的。”   唐轩听了唐安文的话后沉默了,他看了罗凌很久,差点把罗凌盯得心里发毛,这才开口询问道:“你真的是大夫,如果我们生病了,你也能看。”   对于唐轩表示质疑的话,让罗凌有那么些不爽,他都给唐安文把过脉了,能不是大夫吗?只要是大夫还能不会看病吗?不会看病的那就不是大夫。   罗凌想想木风不在,既然面前这个人也熟悉山里的情况只能将就一下了,他开口说道:“我是大夫没有错,木风上次病了还是我瞧的,你是阿文的朋友,如果你病了,我帮你瞧,不收你诊费怎么样,我是罗家医馆的,你下次尽管来镇上找我就成。你今天先陪我上山,我想试一试能不能找到几味药材。”   唐轩听了罗凌的话后点头到道:“我带你进山没有问题,下次如果病了就去镇上找你过来瞧。”   林佐不方便进镇上,这也是唐轩不愿意搬到唐家村的原因,谁知道会不会运气不好被发现,他希望林佐能够一直都陪着他过日子,他不想林佐出事,为了能和林佐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唐轩誓不离开大山。他们每年秋季时打猎,把猎到的兽皮在春季卖掉,日子过的也很好,唐轩不想为了生活的舒坦一些,而让林佐处于危险中。   唐安文看着离开的两人,总算把提着的心放下,他一直担心罗凌会不喜欢,如果真这样,他就要另外想办法,虽然办法不少,不过能有人介绍会更好一些。不过他现在还不是很着急,毕竟下半部还没有出来,而且就算出来了,还需要一份备份,还是要慢慢来不着急。   豆子和唐果分了一块绿豆糕,剩下的他拿去厨房放进碗里收着,准备留着下午吃。   唐安文又画好一幅,他揉着肩膀,抬头透过窗户,就看到院中两个小家伙正在给小呆放风,小呆在泥地上爬的非常快,好在院子是封闭的,院门还有门槛,不担心小呆爬着爬着就跑掉了。   唐安文走到院子里,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非常舒服,他坐在竹椅上朝着唐豆招招手,唐豆和弟弟说了两句话,这才跑向唐安文的这边喊了一声爹爹。   唐安文把手里的竹片拿出来,这里记录着几个简单的字,唐豆已经六岁了,这里没有学前班幼儿园,唐安文就和木风商量过,他可以开始教豆子识字,每天一两个字,一年也能学很多,不出四五年,唐豆就能把常用字认全了。   唐安文把唐豆抱到腿上坐好,开始教唐豆认字,竹片只有两个字,一个是人一个是大,人字的下面,唐安文画了个抽象的人,大的下面,唐安文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唐豆念了很多遍,唐安文把唐豆放下来,拿过唐豆手里的树枝,开始在泥地上写这两个字,唐果瞧着好奇也围了过来,唐豆瞧着唐安文写在泥地上的字,他也拿过树枝开始学着写。   小唐豆也蹲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学着写,唐安文看唐果的样子,还特地教唐果念了几遍,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要是唐果跟着唐豆也学会了,以后唐安文就不用在相同的教一遍。   竹片被唐安文留在椅子上,方便两个孩子学习观看,每次唐豆学了字后,就会把竹片收到布袋中,经常会拿出来念念看看,是个相当认真的小家伙,唐安文看着非常欣慰高兴。   留下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着,唐安文休息够了回到屋内继续他的创作,虽然这条路很长,唐安文一直都满怀着热情和信心。   木风和林佐砍好香松木,两人从树上下来,这两颗树今年都不可以在砍了,林佐告诉木风,等有空闲了带他去深山中去香松林,哪里会有很多香松树,不需要担心没有香松木炭。   木风准备削去香松枝条上的松针叶,这个举动被林佐阻止了,林佐告诉木风,这松针叶上也有奇特的香味,虽然和香松木炭有些区别,但是香味也很独特,木风可以拿回去试试,也许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听了林佐的话,木风也就不准备除掉松针,直接把香松树枝砍成段,用绳子捆了背回去。   两人行到半路,木风就听到罗凌的声音,他正担心罗凌不会是把阿文拉出来了吧,结果就听到唐轩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唐轩和林佐一直在大山里生活,对大山熟悉的很,木风自然不会担心。   要是唐安文跟着罗凌出来,木风就得担心死,这两个对大山可都懵懵懂懂的,真出了事连个求救的人都没有。   木风喊了一声唐轩,跟在唐轩后面的罗凌马上探头出来和木风打招呼。   罗凌想让木风陪着,木风告诉罗凌他还有些事,就说林佐和唐轩比他熟悉山里的情况,罗凌要挖什么药物,也许可以告诉林佐,说不定林佐知道。   罗凌看向木风身边的林佐,他看看看着,突然指着林佐张大的嘴巴,你、你、你、你……最终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   唐轩见罗凌这个样子立马不高兴的说道:“你你,你什么你,要不然我干嘛陪你上山,就是想着要是生病了能找你来帮忙,我们现在可都是朋友了,要是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不但我会鄙视你,阿文和果果豆子他们都会鄙视你的。”   罗凌听了唐轩的话,他垂头丧气的说道:“看来我是上贼船了,想下来都有些难啊。”   唐轩听了罗凌的话目露凶光,大有罗凌敢露出点出卖林佐的意思,就把他灭在这山里的架势,看的罗凌心里毛毛的。   木风听到两人对话有异,有些疑惑的说道:“唐轩罗凌你们这是怎么了,都是朋友,别因为些许小事伤了感情。”   林佐这时候笑道:“些许小事,等有空的时候在和你们细说,若不是他提起来,我都差不多忘了,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罗凌能看出木风和他们都是好朋友,又想到刚才和唐轩聊的很投缘,想到唐轩不过是唐家村的村民,而唐轩的见识大都应该来自林佐这个人,他对林佐这个人是蛮佩服的,所以也没有真打算做什么,那些个事和他又没有关系,何况他不缺钱花,说起来林佐还为民除害了。   罗凌看着唐轩越来越危险的眼神后马上叫道:“当我倒霉怎么就遇到你们几个,反正又不管我什么事,就当没有看到过他好了。喂,我说那个叫什么的,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宜露脸就藏的深一些,要是被人发现上报了,我们几个就要倒霉了,你也不想害了木风一家吧。现在你脖子上那颗脑袋可值钱了,从以前的五百两银子升值到五千两了,而且他们势利也更大了,你自己小心点,我就当不认识你好了,赶紧把名字改了。”   木风看了一眼林佐点点头,他明白这事必定不是小事,难怪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像林佐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窝在大山里,原来这里面是有故事的,不过想想唐轩说的已经很多年了,现在也不见得会出事,终于罗凌会知道,这家伙以前好像一直都居住在大城里,所以会知道这些事也不奇怪。   木风看了看有些着急的罗凌说道:“林佐罗凌就交给你了,他是我的朋友,人挺好,我相信他不会乱说,而且他是个大夫,总会有用的着的时候。”   林佐点点头道:“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太久没有外面的消息了,这次可以顺便问问,我会好好处理的,别担心,现在我们都是朋友。”   木风拍拍罗凌的肩膀说道:“别担心,他们都是我朋友,人不错,可以交个朋友。我先回去,你们在山里转转,肚子饿了就回来,我回去做好吃的给你们尝尝。”   罗凌眼睁睁看着木风离开,不过他倒是并不害怕面前的两人,虽然唐轩看着很凶的样子,不过眼睛里待着快憋不住的笑意,林佐的眼神里根本没有什么凶相,只不过待着些疑惑,毕竟是人都会好奇,事情都过去很多年了,不但没有被人遗忘,居然项上人头还越升越高了。   木风回到家中,唐安文很奇怪林佐怎么没有跟着回来,直到木风说半路上碰到了罗凌他们,他先回来做事,唐安文这才明白,林佐这是和唐轩一起陪着林佐了。   木风把香松针叶都摘下来放在篮子里,这才把香松树枝劈开晒在院子里,院子中被唐果他们放出来的小呆到处乱爬,想找个地方钻出去,不过这围墙和泥地硬了一些,小呆个子又小,只能在院子里到处碰壁。   木风看着摇摇头,他没有去打扰两个蹲在地上,各自画着歪歪扭扭字的孩子。走过去伸手就逮住还想要跑走的小呆,把小呆放在旧木盆中端回到屋子里放着,又给小呆弄了半碟子水放着,免得渴死了,孩子很喜欢小呆,木风可不希望小呆渴死了,虽然是旱龟,不过依然需要水。   烤的非常干的鱼干被木风碾碎,碾碎的鱼干被木风洒进黄豆酱中,在煮开黄豆酱后,木风拿筷子蘸着尝了尝,味道果然非常鲜美,比单纯的黄豆酱好了很多,他的想法没有错,接着木风又把碾碎的鱼干加入到辣酱中,加入被去了腥味的鱼干粉末,辣酱中也带着股鲜味,不过味道并没有黄豆酱来的融合。   唐安文闻着香味就来到厨房,看着木风盯着桌子思考,他拿起木风手中的筷子蘸了点黄豆酱尝了尝,味道非常鲜美,就在他把筷子伸向辣酱的时候,筷子被木风的手抓住了。   木风连忙解释道:“阿文这个是辣酱,挺辣的,你吃不习惯,别尝了。”   唐安文这才明白过来,傻子以前从来不吃辣,木风连这个都注意着,而他上辈子自然经常吃辣,虽然太辣的不行,不过一般的辣他还是能够接受的。   唐安文想到这里对木风说道:“木风没事的,我就是弄一点点尝尝,你别担心,这个看着应该也不会太辣,你先给我倒一杯水好了。”   木风看唐安文一副想要尝试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辣了,虽然这些年不是没有馋过,但是条件不允许,阿文又吃不了,他就没有想过真的做辣味的菜,如果阿文也学会了吃辣,即使不太辣的菜,木风心里也很高兴能和阿文一起尝试辣菜。   唐安文拿着筷子又蘸了点辣酱料说道:“木风我记得我们家有酱油来着,如果把鱼干加进去煮煮,说不定酱油会很鲜。”   说完唐安文就舔了一下筷子,辣味从唐安文的口中爆开,唐安文眼泪瞬间就下来,他从来不知道这身体居然一点辣都尝不得,嘴里就像有把火烧了起来,舌头很快就火辣辣起来,嘴唇边上的肌肤立马就红了起来。   木风看到唐安文泪汪汪的样子,虽然唐安文这是被辣到了,连忙端着冷水递给唐安文。   唐安文接过水就咕噜噜的灌了下去,可是嘴里的辣味依然没有下去,嘴唇依然火辣辣的疼。木风看着唐安文嘴边大片红了起来,心里急的不行,见唐安文把冷水喝了,又连忙给唐安文倒了一碗。   连着灌了两碗冷水,唐安文发觉嘴里的辣味一点也没有消失,在水过去后,嘴唇更加有火辣辣的趋势,他双眼喊着生理泪水,模样异常惨兮兮的看着木风说道:“水没有用,我都快喝饱了,嘴巴还是辣的很,我听人说接吻可以解辣味。”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毫不迟疑的低头就吻上了唐安文,小心的品尝着爱人带着辣味的唇,那滋味对多年不尝辣味的木风来说,简直是世界最最美味的事物了,任何事都没有比现在这个更加美好的了。   唐安文也不加示弱,两人吻的难分难解,最后两人都因为缺氧才不得不停下来喘气,木风揉揉唐安文搁在他肩膀上的脑袋,轻声说道:“阿文现在的日子真的太好了,我经常以为是在梦中,都不想醒过来,怎么办。”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他抬起头看认真的向木风的眼睛笑道:“木风你要知道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我们会越来越幸福,你可不能一直置身梦中啊!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心落在实地,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在看中任何其他的哥儿,你在我这里是唯一的。如果你真的不想醒来,那我陪着你一起做梦,陪你一辈子,就做这一个名叫幸福的梦,好不好。”   唐安文把木风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心口,木风感受着唐安文沉稳的心跳,他有些飘的灵魂终于落回了实处,对于木风来说,唐安文的话比任何的灵丹妙药都来的更有效果。   木风脸有些烫,他笑着点点头,大约是有些不好意思在看唐安文。刚才的话好像有些太露骨了,木风转身拿起装酱油的坛子忙开了,他并没有忘记唐安文说的,在酱油里加上鱼干粉末会更加鲜美,只要是唐安文说的,不管结果好坏,木风都会去试一试。   结果好的他会和唐安文一起分享开心,结果不好的,木风就会偷偷压下去,再也不去提起。      ☆、第34章      唐安文看着忙碌开的木风,木风做什么动作都很快,从来不拖泥带水,说干就干,是个行动性很强的人。   深黑色的酱油被木风舀出半小碗,这是原味的酱油,木风准备等下用来做对比的。接着在坛子里撒入鱼干粉和几片老姜,经过搅拌后,酱油坛子被放入锅中,锅中注入清水盖上锅盖。木风开始烧水,当水煮沸后,掀开锅盖继续搅拌一段时间后,木风再次盖上锅盖,一直到酱油坛子里的酱油也被煮沸,木风这才捞出酱油坛子放在桌子上冷却。   木风在酱油没有煮加入鱼粉的时候就尝过,味道中虽然带着鲜味,但是却没有现在经过蒸煮后来的更加鲜美融合自然。木风舀起一小勺酱油到碗里,拿着让站在门口发呆的唐安文尝尝。   唐安文拿着勺子,盯着木风递给他的深色酱油,真要尝尝,当他看到木风鼓励似的眼神,终于舀了一滴,舌尖舔了一下,酱油的口感略有些重也略咸,不过咸味过后,却是带着柔柔的鲜味,如果这酱油的味道稍微不那么厚重,那就和现代的鲜味生抽比较像了。   唐安文说道:“木风我们的酱油为什么这么黑,有没有颜色稍微淡一些,口感没有那么厚重的。如果清淡一点的酱油在加上鱼干粉,那味道融合的肯定更好。   木风停了唐安文的话点点头道:“我们家里的酱油是卖了颜色比较深,口感稍微重一些的,用来煮红烧肉的。还有一种颜色略浅,口感也比较清淡的,等明天我去买坛子回来,我们在试一试。现在我在加些香松针叶上的香味,我觉得这个味道不错,阿文来来闻一下怎么样。”   对于木风的邀请,唐安文自然不会拒绝,唐安文抓了一把香松针叶闻了闻,那种淡淡的香味,非常的好闻,唐安文现在才明白,难怪木风会不辞辛劳的把松针叶也给搬回来,原来这叶子也有股独特的清香,也许这叶子可以用来熏肉,说不定效果会非常好。   唐安文又把心里的想法告诉木风,木风点点头,香松这东西主要是比较少,他们一般人很难找到,如果林佐可以帮忙,那多弄点香松回来,倒是可以多做些带着香松味儿的腊肉,腊肉做得好也是可以买到酒楼去的,木风已经把这个暗暗记在心中,这在过年的时候可以弄,也是可以成为一笔进项的。   太阳逐渐升到正中,阳光有些猛,唐安文把两个还在太阳底下练字的小家伙叫了回来,又让唐豆拿出那些他学习过的竹片,开始考唐豆,却没有想到不但唐豆记住了,就连总是跟在哥哥身后的唐果,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唐果居然也记住了不少。   这让唐安文挺高兴,决定以后在教唐豆的时候,也随便叫上唐果,不管唐果学不学的会,听着学着总不会错。   木风就着刚才舀起的那碗酱油,在里面加入了少许带着清香味的香针叶汁,又加了一半的水,看着碗里的酱油没有那么浓厚了,木风又把碗里的酱油放在蒸具上蒸熟。   蒸好后小碗中的酱油颜色变淡不少,木风尝了以后,这个酱油的味道鲜美中,带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松针香味。这个味道就和阿文刚才形容的很像,可以直接蘸东西吃,味道也没有那么浓厚。   木风准备中午就弄来尝尝,若是大家都喜欢,做阿文说的鲜味酱油可行。那鱼干不一定非要直接卖掉,毕竟一共也就这么点鱼干,卖完了马上就没有,而做成酱油,这些鱼干磨成粉末可以做非常多的酱油,慢慢卖,这样家里可以一直都有收入。   不过还是要去买清淡口感的酱油回来做,拿着清淡的酱油农户人家一般都不会买,主要是味道很淡用起来快,价格和深色酱油又是一样。农户人家自然也就更喜欢拿味道重,用起来省的酱油。那种味道清淡颜色浅的酱油,一般都是富贵人家或者酒楼用的比较多。   唐豆和唐果学习了一遍唐安文准备的字后,两个小家伙吵着要出去摘青草和挖蚯蚓。他们也知道这里不是唐家村,因为离山边很近,他们知道可能会有野兽过来,没有大人陪着,他们最多也就在院子门口玩耍,绝对不敢跑远,这可是木风天天和他们耳提面命的结果。   木风就怕这两个孩子不懂事,贪玩跑出去,若是真遇到什么野兽,连个人求救的人都没有。   唐安文提着一把锄头和一个篮子,篮子里放了一把镰刀用来割草,让两个小家伙拿着平时用来夹蚯蚓的筷子和竹筒出发。他走到厨房门口朝着木风喊了一声,跟木风说带两个孩子出去转一下,拔了草挖些蚯蚓很快就回来。   木风应了,身子探出厨房对着往外走的唐安文说道:“阿文别带孩子走远了,快中午了,我准备做午饭,你等会儿就回来,可别忘记了。”   唐安文回头说了一声知道了,两个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跟着唐安文出去放风了。   木风看着消失在院门口的父子三人,他笑着摇摇头,这辈子都没有妄想过阿文能如此带着孩子自由出去,老天待他不薄,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   中午木风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刀切白肉蘸酱,竹笋排骨汤,青菜,白菜,酱炒粉条,蒸风干鹿腿等等。人多,菜多准备点不会错,免得不够吃尴尬。唐轩和林佐两个是什么东西都往他家搬,什么风干野猪肉,风干野鸡鹿肉什么的,是拦都拦不住,所以干脆就由着这两人。   唐安文带着两个小的来到山边,哪里有着细细的水流溢出,不但草长得好,就是蚯蚓也多,一锄头挖开,总能找到不少大大小小的蚯蚓,现在他们家的小鸡长大了很多,大的蚯蚓也完全没有问题,两个小家伙不管大小都夹进竹筒中,其中也有小呆的口粮。   唐安文挖开一小片地,让两个孩子找着,他拿起镰刀,割了大半篮子的青草,家里的鸡和养的几只野兔都可以喂青草。唐安文想着什么时候等母野兔生了,就把那些兔子处理了,说实话养这野兔味儿真有些大。   好在木风每天一大早起来,就先清理院子角落的兔笼子,除了那个小角落,院子里其它地方还是没有什么味儿的,不然唐安文立马就把那些野兔给处理了。   唐安文割了一篮子的青草,两个小家伙也夹了不少的蚯蚓,东西都被放在篮子里。   唐果和唐豆好像在细细的水流中找到什么好玩的,唐安文低头看看,原来是水中有几只水蝾螈,非常的小,只有孩子小指头那么大。两个小家伙正拿着筷子左右夹攻,希望能夹住一只,倒是也不敢直接用手去抓,不过这水蝾螈滑溜的很,筷子又如何能够夹的住,唐安文也不去打扰两个小家伙,他坐在一颗大石上,静静的注视着两个小家伙嬉戏玩闹。   远处就传来唐轩的招呼声,唐安文站起来回了一声,就看到唐轩他们三个从山里回来了。   看着有些垂头丧气的罗凌唐安文问道:“ 罗凌你怎么了,没有找到你要的药材吗?怎么看着没有精神啊。”   罗凌看向唐安文,他心情有点儿失落,今天原本想要去找一样草药的,明明他们这里也有知了,为什么就没有这种草药,这东西价格挺高,尤其是他们从南边买过来,价格更加是居高不下,他想着若是他也能在山里找到,那价格自然就能够少很多,能让更多的人使用这种对身体很有好处的药物。   唐轩看着耷拉着脑袋没有什么精神的罗凌回道:“别提了,罗凌说的药材这里都没有,林佐也没有见过,我就更别提了,看来他还得去翻阅古书,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些药材的出处,这样找起来就简单了。我们这大山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我找了一些黑木耳,这个要焯水才能吃了。还抓了两只大田鸡,每只怎么也有大半斤了,让木风给做了,味道肯定很鲜。”   提到吃的唐轩那是滔滔不绝,他是不会做,以前看到山沟里田鸡窜过,也不过吞吞口水在心里过过瘾罢了,谁让他和林佐都做不好吃呢,现在有了木风,以后大山里有什么好吃的,唐轩都准备弄些回来,让木风帮忙做了吃,想到这些唐轩就已经开始口水泛滥了。   唐轩提到吃的,唐安文也感觉肚子饿了,跑到唐安文身边好奇盯着,唐轩手里被草藤绑着的田鸡的唐果,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唐安文笑着说道:“小孩子肚子饿的快,走了我们都回去,你们阿姆应该做好饭菜了,我们回家吃饭。罗凌别气馁,什么事都不是一次就成的,虽然你遇到了不少的挫折,不过你认识了我们再群朋友,你想找什么药材,告诉我们,我们慢慢帮你找,一年找不到,就找两年,两年找不到,就找三年,总有一天能够找打的。”   唐安文的话鼓励了罗凌,略有些垂头丧气的罗凌也点点头,他也想到了,若是这么好找,哪里还用的着他去找,价格这么高,早应该有人找到了,还是要慢慢来,他准备回去寻找一些药草集,等找到药草的生长环境,这样找起来就容易多了,比现在这样没有头绪乱找可好多了。   等一群人来到唐安文家中,饭已经煮好了,唐安文把草提到鸡笼那边放着,回来洗好手让两个孩子也过来洗手,再才进了厨房帮忙。   唐轩和林佐也不当自己是外人,他们把竹桌子和凳子都搬到院子,人有些多,厨房就显得有些拥挤,如果没有他们几个,唐安文他们四个人,四米的厨房加饭厅,倒是绰绰有余。   唐安文端着木风煮好的菜摆在院子里,刚才木风偷偷在他嘴里塞了一块被切的非常薄,几乎透明的白切肉,那蘸着酱料的口感超级好,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酱汁更是鲜美非常,他喜欢这道菜,绝对不会比上辈子在大饭店里的白切肉差,甚至因为肉质更好,余味更加香浓。   唐安文想着要是他的漫画书计划不成功,那干脆就带着木风开家小酒楼,就凭着木风的手艺,想不红火都难。想想木风在后厨掌厨,他在前面招呼客人,那感觉其实也不错,还有两个小家伙如果在大些,也能帮上忙,洗洗菜什么的,于是一家人都有活儿做了。   木风端着最后一个菜出来,看着正不知道想什么的唐安文说道:“阿文开饭了,别傻愣着,罗凌你去把碗筷拿出来,豆子果果别在围着田鸡看了,赶紧过来吃饭,手洗了没有,没有赶紧去洗,那田鸡要等晚上烧,等吃完饭你们等下还可以在看。”   于是两个蹲在院子门口,好奇观察黑乎乎大田鸡的唐果和唐豆都跑回来。那长得有些像青蛙,个头却大很多很多长相有些恐怖黑乎乎的大家伙,让两个小家伙既新奇又充满了好奇还带着害怕。这田鸡他们头一次见到,这黑乎乎的大东西真能吃,真像唐轩叔叔说的这么好吃吗?两个小家伙疑惑了。   唐轩听到木风说等晚上做,他有些馋的说道:“木风别等晚上了,等会儿我们就把它们弄吃了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今天好不易运气好逮到两只,我们都尝尝,那味道可鲜美了。”   唐安文听到唐轩的话笑道:“你个吃货,有本事自己做去,这么多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啊,小心等下吃撑着了。”   唐轩也不认输道:“我吃货,唐安文你又能好到哪里去,有种木风等下做了你别吃,省下来给咱们的唐果和豆子吃,你们说是不是,这么好吃的东西想想就流口水了……”   木风见两人一边吃还不忘记打嘴仗连忙圆场道:“好了、好了、都别吵嘴了,赶紧吃饭,不然凉了就不好吃,都尝尝今天中午的菜和平时又什么不同,我可是花了心思做的。至于田鸡,你们要是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等吃好午饭我就给你们做了,让你们尝尝鲜。”   唐轩听到木风的话马上说道:“好,木风这可是你说的,我一定要留着肚子,林佐你也别吃撑着了,等下一定要尝一块,明天我们继续去抓田鸡,这次怎么也要吃个过瘾。”   罗凌也被唐轩那副谗样给勾起了兴趣,他从小在城里长大,别说吃过了,连见都没有见过再玩意。这趴在地上黑乎乎的一大坨,如果不动就会以为是泥吧的东西,真有唐轩说的这么美味,等下怎么也要尝一下。   木风点头道:“行,你去抓,抓多少我都给你们做,田鸡这东西确实挺好吃,他阿姆的部族对这些长相奇特的东西有着特殊的嗜好,他小时候虽然没怎么做过,但是吃过不少,也跟着阿姆身后看着阿姆做过很多次。   虽然来到这里后就没有在做过,继姆试着做过,可惜味道不怎么好,逐渐的他爹也就不在提起边塞那边的美食了,木风想着他可以重新把这些都捡起来,豆子和果果都留着木哈族的血,不能让孩子忘本,也可以让阿文了解一下他曾经出生的部落。   这一桌子菜被几个人扫荡一空,唐轩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觉得今天的菜比往常更加鲜美一些,而唐安文自然明白,木哈肯定用了新制作出的鲜味酱油,若是没有再酱油,白切肉绝对不会这么好吃,中午六个菜里,除了白菜和竹笋顿排骨没有放酱油外,尤其是酱料腊肉炒粉条特别好吃。   罗凌也觉得好吃,比镇上酒楼里的都好吃,但是他是个双手不沾阳春指的人,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有林佐说道:“木风你加了鱼干是不是,还有香松针叶,青菜里面就有那股淡淡的鲜味,粉条也特别好吃,蒸风干腊肉里面也有,白切肉都能赶上城里大厨做出来的味道,今天中午的菜都很好吃。”   唐轩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木风田鸡还是晚上做吧,这菜太好吃了,一时间忘记留肚子了。”   边上的唐安文听了哈哈大笑道:“木风等下就做,看称不死你这贪吃的家伙,一看就吃撑到了。”   唐轩听到唐安文的话马上反驳道:“你好意思说我,你也没比我少吃,我是吃货,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吃货。”   木风看着两个又要争吵起来连忙打岔道:“你们都别吵了,阿文和我一起收拾碗筷,豆子果果你们可以去睡午觉,林佐你们先坐着消消食,等下把上午的事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罗凌和林佐点点头,唐轩对这事其实不是很清楚,他也很想知道林佐身上发生了什么。以前他不是没有问过林佐,不过林佐总会把话提岔开,他也就不在多问了,就知道林佐当年被人追杀到米田镇的运河。   那天唐轩和往常一样跑去镇上玩,发现一个受伤的少年昏迷在运河边,远处一些侍卫一般的人在寻找着什么,十二三岁的唐轩鬼使神差就把昏迷的少年藏了起来。   他现在有时还会在林佐的耳边念叨,他是如何辛苦如何辛苦的把林佐藏在树洞中的,这可是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地方,当然也因为足够秘密,林佐才能被这神经大条的孩子藏起来,并且带回到唐家村的后山中继续藏着。   林佐点头,他帮忙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之后和唐轩罗凌两个,把院子里的桌子和椅子都搬回到厨房,唐安文把木风洗好的碗放到竹柜子里,他不得不感叹林佐做出来的东西,真是相当不错,既实用又美观,可惜了这人现在却是个见不得光的,不然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窝在这深山老林中。   洗好碗唐安文进了卧室,就看着两个孩子已经歪歪扭扭躺在床上睡着了,他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压好被角,这才重新出来,也听听林佐的故事。   木风泡了茶水,这茶也不是什么好茶叶,而是木风前些天刚采的野茶,不多山上野茶树非常少,也就平时尝尝茶水味儿。   林佐终于开始述说他的事,当年他家里很不错,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算小有薄产,可惜他爹和阿姆一次出海,不但丢了货物,连命都丢了。林佐家里有个堂哥,容貌非常美丽,不管是学识还是其他方面都异常出色,他们家里一些小的产业就由堂哥管理着,所以就算林佐的阿爹阿姆出了事,林佐的生活还算是比较好的。   好景不长,他堂哥因为长相出众,被府衙大少爷媳妇的无良弟弟看中,威逼利诱都无法打动他堂哥后,对方就使用了奸计,堂哥身子差点被侮辱了,幸好林佐及时的救出堂哥,林佐一怒之下,不但烧了对方的房子,连那位欺负他哥哥的凶手也被烧死了。   当时是真的非常危险,若不是这位被烧死的人品实在有问题,坏事做的太多,林佐杀死了对方,让很多被欺负过的人家吃了恶气,不少的人帮助林佐逃出了城,后来林佐还是被那些侍卫找到蛛丝马迹,最后帮林佐他们逃出的船夫,干脆就翻了船,让林佐和他堂哥游泳逃走。   然后他就和堂哥分开,因为在水中受了伤,在爬上岸后林佐就昏迷过去了,那些侍卫就沿着下游寻找,好在当时遇到唐轩这个傻小子救了他,不然现在的他很可能已经被活扒了,连尸骨都找不出来了,那被林佐杀死的人,是府衙大少爷公子唯一的弟弟,一脉单传的。   后面的事林佐就不知道,他逃来这里后,就跟着唐轩进了山,后来他在山里遇到了一位老猎人,唐轩就跟着对方学习打猎,当唐轩阿姆去世后,林佐干脆就把唐轩接回到身边,他从很早前就暗暗的喜欢上这个做事大条,不懂还要装懂,不坏却想装坏的小子。   罗凌低咳一声道:“后面的我来说吧,原本府衙大少爷的媳妇并不受府衙老爷赏识,不过这些年那位大少爷是越来越有出息,那位大少的媳妇肚子争气的很,给府衙大少爷连着生下三个小子,加上他很得大少喜爱,自然手里的权利越来越大,钱财也越来越多。虽然无法直接让府衙通缉你,但是却可以不断的加重你项上人头的价值。好在城里很多人都知道那位死有余辜,倒是没有什么人会在提起你,只要你不去城里,不是熟人应该是认不出你。”   唐轩听到罗凌的话马上反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林佐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罗凌听到唐轩的话略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曾经跟着表哥去过府衙,给那位大少看过孩子,你的画像就在那位的房间里摆着,他是要日日看着你,记着你,不杀你誓不罢休啊,你最好还是小心点,要是事发,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认识你这个人。”   木风知道了全过程,林佐虽然做的冲动一些,但是却并没有什么错,这样的人渣就该死,不然还不知道得糟蹋多少人,他让林佐以后过来稍微注意一些,最好是留个胡子什么的,据罗凌说林佐和以前长相也不是太像,只不过罗凌天生长了一双利眼,一眼就能把人给认出来,所以林佐也不必太过操心。   那位大少其实大约也觉得小舅子不怎么样,死了还到让他省心了,只不过为了应付他家媳妇才不得不做做样子。不然林佐和他堂哥,怎么可能逃的过衙役们的搜索,说不定人心里还暗暗高兴那不省心,就会惹事的小舅子被林佐给干掉。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位小舅子可以惹出多大的祸事,小事他们能兜着,若是惹出大事,那位府衙大少也不想让家人跟着倒霉,当然这事没有人会在明面上说,那位大少也不介意哄哄自家媳妇,只不过是拖着而已。   那位大少的公子除了加银子也完全没有办法,毕竟他只是个哥儿,自从嫁入府衙后,连那大门也不是说出就能出的。   说完这些,几个人也休息够了,林佐唐轩继续陪着罗凌去山上转,希望能找到他心目里的药材。木风也有事,育秧苗时间到了,育秧苗的田块木风已经整理出来,今天要把谷种均匀的撒上去,然后在培些细土在上面,在引入刚好溢到田块的水,这样秧苗能育的更好一些。   虽然他们家只有八分水田,不过种好了,也能出不少的稻谷。木风其实还想买些水田,家里几个都喜欢白米饭,光买着吃还是挺费钱的。但是现在谁也舍不得把水田卖掉,就算手里有银钱,木风也地方买,所以木风想着他能不能去山里开荒,荒村里的地都不适宜种稻谷,他只能朝着山里想办法。   外面的田地,只要稍微好一些的肥沃一些的,都已经被人开荒种粮了,倒是山脚那一小片长草的地,木风看着挺不错。以前那边干旱是不可能有水的,但是最近木风一直看到从小山包上渗下来的细细水流,到也能满足一两亩的水田浇灌,不过那边的地还是不够肥沃一些,这个倒是可以想想办法肥田。   干好地里的活计,木风提着篮子回家,篮子里有刚才装谷种的木盆,还有今天晚上需要吃的菜。   回到家,院子里静悄悄的,木风放下篮子推开房门,两个孩子安静的睡在床上,果果的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被子早已被掀开,胖乎乎的小脚丫压在被子上,木风小心的把小家伙的胖脚丫塞回被子中,这才快步走到桌子前,伸手小心的抱起趴在桌子上睡熟的人。   唐安文在木风的怀里动了动,伸手就搂住木风,木风无奈的笑笑,轻手轻脚的脱去鞋袜,木风斜靠在床上陪着唐安文睡午觉。木风想着等阿文睡醒了,他有必要和阿文说一下,以后要好好躺在床上睡午觉,而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过去,这么睡不但不舒服,还很容易着凉。      ☆、第35章      一觉好睡唐安文张开眼睛,伸手就搂住木风的脖子,张嘴啃上木风性感的双唇。   木风迷糊间挣动了一下身子,很快他就清醒过来,看到正吻着他的人,木风张开嘴邀请唐安文进入,两人的舌头交缠在一起,互相舔1舐允1吸,谁也舍不得分开谁,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私人空间。   一直到两人都憋不住气,唐安文才恋恋不舍的松开缠着木风脖子的手,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翻涌而出的欲1望。   木风看着唐安文准备起身,他略有些失望,不过却并不难过,至少阿文愿意亲吻他,这是绝好的。其他的可以慢慢来,不用一次就喂饱阿文,免得阿文吃腻掉烦感可不好,只要慢慢来,总可以水到渠成的,木风给自己打气想着,现在不管是他和阿文的关系,还有家里的状况都往着好的方向发展。   太阳逐渐西斜,木风已经去河里收了一次乌糯鱼,鱼被一只只摆放在竹筛上烘烤着,草木灰上摆放着烧红的炭火,普通炭火中夹杂着香松木炭,好闻的香味从上面散发出来,逐渐熏染到鱼干中。   木风喊了一声阿文,天色渐晚,他要准备做饭,让唐安文过来帮忙看着鱼干,同时如果小鱼一半边烤干了,就翻转一下小鱼,等全部烤的差不多,就收到竹篮子中,等待明天在晒一个太阳,到时候就能够收起来以后用来做酱料。   在听到木风的喊声后,唐安文放下笔,他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这几天加班加点,已经画出了不少,故事早已被他精编,语句也改成通俗易懂的俗语,相信只要是认字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粗人也是看的明白故事中的内容。   唐安文来到茅草房替换了木风,他一边想着怎么设计下面的画面,一边注意被烤的差不多的鱼,现在他们家用的还是竹筛子,若是建起烘干池,只要把竹筛子摆在上面,时间到了来收就可以,唐安文想着等有空闲的时候在弄,这些都要慢慢来。   主要木风还想把茅草房拆掉建两间略小的卧室,那他们现在住的那间屋子就能做成堂屋和储藏室,唐安文想想这样的格局也是可以的,现在的卧室大了一些,显得略有些空,而且和孩子们住一起,总会出现某些尴尬的事,唐安文也希望早点把小一些的卧室建立起来,让两个孩子住一间。   木风让两个孩子去找爹爹给他们说故事,他把剪刀放入碗中,碗放入装了水的瓷缸,提着两只田鸡出了院子,剪掉田鸡的头连带着皮也拔下,去掉内脏就剩下田鸡的背和四肢,把田鸡内脏埋掉。   木风把田鸡肉清洗干净,这才洗了手端着东西回到家里,这些东西带着腥气和血,木风通常不会在院子里弄,都是端到离院子十多米外的草丛中弄,这里的草也比其它地方更粗大一些。   田鸡腿被刀背敲了几下,木风把它们腌制起来待用,舀出面粉加上一些玉米粉,木风开始和面,面团和好后,被扣在瓷缸下,木风从碗里捞起田鸡腿,拍上一些木薯粉,锅里下了菜籽油,油温到六成的时候,木风把田鸡下入锅中。   经过几分钟的炸制后,木风加大了灶台的火,油温升高,十成的油温很快就把拍了木薯粉的田鸡腿炸成金黄色,田鸡腿被木风捞出,木风把菜籽油倒出,这才把刚才准备好的蒜姜葱末下入锅中爆香,倒下沥完油的田鸡腿,几下翻炒后,一半被木风先舀起来。   另外一半木风直接下了切碎的干辣椒,阿文想要尝试,木风准备开始逐渐在一些菜中加入辣椒,这样孩子和阿文应该能够学会吃辣,不过这个还是要慢慢来,一时间孩子和阿文也适应不了辣椒的,这个木风非常清楚。   杆好面条,唐轩他们总算掐黑回来了,木风叫他们在等一下,晚饭很快就好,唐轩跑去逗两个孩子,林佐去了茅草房帮唐安文弄鱼干。   唐安文一边吃面条,一边夹了辣的田鸡肉来吃,那边不辣的就留给两个孩子吃,因为东西并不多,每个人夹了一块就差不多了,不过味道真的没得说,有些辣,因为这个身体并不吃辣,唐安文一边觉得过瘾,一边大口面条,因为真的有些辣。   唐果和唐豆都对辣椒有些好奇,在木风拿着筷子蘸了一点辣给两个孩子尝了后,两个小家伙吐着舌头,再也不对辣椒感兴趣了。   看着两个小家伙有趣的模样,把其他几个大人都逗笑起来,一顿饭吃的特别开心。   等到吃好饭,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木风这边没有多余的床给罗凌睡,罗凌跟着唐轩他们到竹屋那边睡一觉,明天早上在回去。虽然他今天没有找到要找的药材,不过大山里还是有很多其它药材,这让失落的罗凌心里好受一些。   木风现在有二十个鱼篓,一只鱼篓被下到水中,早上收一次,晚上收一次,每次大约能收五六十只乌糯鱼,这些鱼只有一百多只被卖掉,其他的都被木风做出鱼干,晒的很干的鱼干被木风装入小布袋中,每袋大约一斤,很快橱柜中堆了很多。   唐安文记得这边到达四五月份的时候就会下雨,也就是上辈子所谓的梅雨季节,到那时候,家中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发霉,所以必须要想办法把鱼干妥善的储存起来,不然这些辛辛苦苦晒起来的鱼干就会一文不值。   两人商量后,木风去买了四个一米多高的大肚圆缸,瓶口倒是不大,也就四十厘米。原本不需要四个这么多,不过买四个,对方愿意送货到家,木风想到家里并没有这么大的缸,以后收了稻谷总要有地方装的,所以也就买了。   唐安文又把那些放在橱柜中的鱼干,取出放在午后的太阳暴晒,其中一个装鱼干的大肚圆缸底部被平坦了十厘米的白炭用来防潮,等到圆缸装满后,唐安文还准备在瓶口处放一布袋白炭,这样圆缸中的鱼干就不会返潮霉烂掉,能够一直用来制作酱料这些东西。   日子犹如往常那样忙忙碌碌的过着,到了四月上旬,今天日子有些特别,木风去收乌糯鱼的时候,竹篓里就只有几只稀稀拉拉的乌糯鱼,木风发觉乌糯鱼犹如一夜间消失了一般,回到家中木风和唐安文一说,唐安文听了后,想了想,他觉得这边这段时间突然多了这么多的乌糯鱼,那些乌糯鱼很可能是来这里产子,时间过了,鱼也就回到江河中。   听到唐安文的解释,木风也就不在纠结,他们家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两大缸的鱼干,这些鱼干可以慢慢制作鲜味酱油,木风已经拿着一小坛子酱油给陈管事,就等陈掌柜的消息,如果陈管事不要,木风就准备找其他买家。   价格木风都已经订好了,一小坛子九十文,其实本钱真不多木风买的那种清淡酱油要六十文一大坛子,这一大坛酱油就能制作十多小坛的鲜味酱油。   其他就是小瓷坛的本钱,也不过是六文钱,本来一个小坛子要十文,但是木风订了上百个,价格就理所当然的被压了下来,因为量多,对方也愿意接受木风的的订货。   乌糯鱼已经消失,木风把所有的鱼篓都拿去溪里洗刷干净,等着明年乌糯鱼再次来产鱼子。   因为这段时间院子里天天晾晒鱼干,所以院子中总有股淡淡的鱼腥味,木风把鱼篓挂在竹竿上晾晒。他和唐安文开始在院子里洒水,之后把院子清扫了两遍,这时候院子里除了淡淡的泥土气息,鱼腥味已经去除的差不多。   两人走进茅草房,鱼干都是在再间屋子烤干的,所以茅草屋里充满了极大的鱼腥味,不管是泥墙上,还是屋顶的茅草,这气味已经被熏染进去了,根本没有办法清扫,除非等足够久的时间,让气味逐渐消散掉。   因为再间屋子味道有些大,别说唐果唐豆不太喜欢进去,就是唐安文现在也不太愿意进去了。   木风和唐安文站在茅草房门口,两人对视一眼,木风伸手就握住了唐安文的手说道:“阿文干脆我们就把它拆了重建吧,这味道大约一两个月也难以散去。这边距离泥瓦房有九米,我想建两个房间,然后在上面在建一层竹屋,这样夏天可以睡竹屋上,有个阳台,可以看星星和月亮,就像唐轩他们家一样的二楼。”   唐安文一听木风的话,马上点点头,他也挺喜欢唐轩家竹屋的格局,一楼就不说了,二楼却是很不错,有阳台,在上面放上凳子桌子,不管是喝喝茶还是欣赏欣赏屋外的风景都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   说干就干,谷种大家都已经下了,离插秧的时间还有一个月,木风找来唐郎他们几个人,让他们帮忙建房子,又在镇上找了几个匠人。   唐郎他们自然没有二话,就木风上次让他们一起挖笋,那些银钱已经是他们一年所有的收成还多,所以区区帮忙建造泥墙真不算什么,何况他们已经建了几次,早就熟门熟路了。   花了三天,两间泥墙被建好,为了抢时间,唐轩他们早已在竹林那边帮木风他们砍好竹子,竹子也全部被处理好,只等泥墙弄好干透,就可以在泥墙上面建造二楼竹屋。   在十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帮忙下,竹屋很快就被建好,这花了木风他们十多天的时间。   唐安文这时候也是在帮忙,他下半部已经全部画好,现在就差照着在画一本一样的,唐安文已经托罗凌帮忙寻找能雕刻的人,他想着这样画也不是办法,速度太慢,完全不利于传播,如果能够直接用拓印的办法,那就省力了。   但是唐安文会画画,却是不会雕刻,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唐安文也不着急,想着慢慢来,总能够解决掉,现在最先要做的事就是把竹屋建好,这样不但可以给两个孩子一个卧室,他们也能有些私人空间,尤其是眼看着就快要到梅雨季节了。   新屋子建好了,多余的竹子被唐轩他们弄好,盖在鸡笼和柴垛上面,野兔已经陆陆续续都生产了,一窝窝的小兔子,木风说等小兔断奶后,就把母野兔卖掉。   木风在两间新屋子里燃上老樟木,老樟木中被加入松香炭,屋子里熏染上淡淡的松香味儿,新房建好还需要十来天的时间,等屋子座一座沉一沉,才好在搬过去,上次因为太急,茅草房不够安全,木风搬的才匆忙,这次房子要等渲染些人气后,那些泥土的气息都去尽后,在搬过去。   两间宽三米半,长四米的屋子,二楼也有两间竹屋,楼梯就建立在以前泥瓦房和新房的中间,二楼竹屋屋檐一直延伸到老泥瓦房的瓦片上,这样就算下雨,也淋不到竹梯。   唐安文对这新房子很满意,尤其是木风从山上搬来一种黏土,这种土颜色带点灰白,却异常的细腻,可以非常好的附着在泥墙上,在把屋子里的泥墙都抹了一遍后,这屋子就犹如现代被抹了水泥的泥墙,虽然表面没有那么光滑,却也比单单泥墙好看很多很多,绝对比的上泥砖房。   青砖价格太贵,泥砖却只有一半的价格,所以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建的泥砖房子,现在用这黏土一抹,他们家的房子比泥砖房还好看很多。   房子建好没有两天,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已经进入四月中旬,天气又暖和了很多,棉袄已经换下,两个小家伙换上轻便的春衫,最近他们长高了不少,去年的旧衣服因为今年长高不少早就太小,今年宋云惜送过来的衣服料子不错,也能凑合着穿,木风准备等有时间给两个孩子的衣服改改。   他们跑去新房的屋檐下,又爬上二楼,这是他们第一次住有两层的房子,这一切都让两个小家伙赶到新奇。   唐果把手伸出栏杆外,可惜人小手短,屋檐又延伸的很出,小唐果只能往雨兴叹,根本不可能接到水玩的,他不满的努努小嘴,拉着哥哥去楼下,现在没有以前这么冷了,淅沥沥的小雨无比吸引着小唐果的野性,他想要玩水。   木风看着在屋檐下跑的欢愉的两个孩子,没有发现孩子跑去玩雨,也就放心回到泥瓦房内。阿文以前的衣服不是太旧了,就是布料不好全都可以丢掉,或者做抹布了。布料在前些时间木风就已经扯来,在小镇上算是上好的布料了,下雨天木风也闲下来,终于可以好好给阿文做两套好一些的里衣。   至于宋云溪送来的衣服,木风还是要花时间去修改一番,不然给阿文穿着不合身,因为料子实在不错,看着就像完全新的,没有穿过几次,木风实在舍不得丢,像那样的料子好看的颜色,光布匹就要几两银子,在他们小镇上这样的布料也不容易碰到,一般都是有钱人家直接从城里订的。   唐安文翻阅着手里的画,下雨天能够让人心静下来,唐安文提笔,开始快速描画起来,已经画过的图案没有任何难度,往往只要瞄一眼,就能完全记在脑海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唐安文画画的速度也加快很多,他已经对速写得心应手,一副画能在极端的时间内画好。   木风刚拿起剪刀,突然想起还没有给阿文量尺寸,最近阿文因为养的好,不但脸色红润很多,就是原本没有什么肉的身子,也长起了一些肉,这衣服也就不能按照阿文以前的尺寸做了,得重新量一次,这样衣服做出来才合身穿着才舒服。   木风放下手里的剪刀,走到唐安文的身后,他并没有毅然就去打扰唐安文,而是静静的看着唐安文画画,一直到唐安文画好一幅停下放下毛笔后,这才开口轻声道:“阿文现在有空闲,我准备给你做两身里衣,你先停一下,等我量完了你在画好不好。”   唐安文正看着画,感觉还是不错的,在听到木风的声音后,才知道木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背后,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带着这个疑问,唐安文点点头站起来,他站在床前,任由木风拿着木尺在他身上左量量,右量量,当木风量到唐安文腰间的时候,他感觉到唐安文的呼吸突然快了一些唐安文感觉到木风的手摩擦过他的腰,带着一阵酥麻,他身子往后一倒,木风不得不接住靠向他的人,略有些不明白阿文想要做什么。   唐安文转头朝着木风耳边哈气语气轻柔道:“木风你不觉得要给我前面量一量吗,就量后面的,做出来的衣服能穿吗!”   木风听了一愣,前面刚才不是已经量了吗?怎么又要量,不过唐安文想,木风也没有多想更不会拒绝,他点点头让唐安文站好免得摔倒,这才走到唐安文面前,伸手从新量唐安文的胸围。   唐安文看着在他胸口动作的人慢悠悠的说道:“木风你不觉得下面也该丈量一下,或者不应该用再这木头尺子,应该用手或者这个地方。”   唐安文伸出一只手,手划过木风的手,又点到木风的嘴上,指尖微微用力,木风好似知道唐安文要做什么一般,微微张1开双1唇,任由唐安文修长好看的手指探1入1口中翻1搅着他的舌头玩耍。   木风把尺子放在身后的床上,他慢慢的蹲下身子,也同样慢慢的解开唐安文的腰1带,嘴里的热气哈在唐安文的裆1部,唐安文眯着眼睛低头看着木风的动作,这是古代的家伙吗?煽1情起来,就是他这个现代人也吃不消,这种无意流露出的勾引,让唐安文浑身一阵燥热,一股暖流涌向下面。   裤1子被解开,唐安文立刻挺腰蹭上木风的双唇,那汹涌的感觉来势汹汹,让唐安文完全无法抵抗。   火热的舌灵活的滑动着,物体沾染上晶莹,随着木风的动作,唐安文低喘一声,这该死的家伙,唐安文不得不怀疑木风是不是也去现代转了一圈,要不然怎么能够这么磨人,那眼神怎么能这么撩1人,简直是想引1诱人犯罪。   一刻钟后,唐安文实在熬不住了,他浑身颤抖着紧紧的抓住木风的头发,那种感觉来的太过强烈,太过鲜明。   木风这家伙实在太厉害了,他根本无法抵挡,也抵挡不住,简直犹如毛头小子头一次一般,过不了多久就坚持不住,在释放的瞬间,唐安文直接腿软,全身的重量就靠察觉唐安文站不住的木风双手扶着,不然唐安文非腿软坐在地上不可。   唐安文看着木风添了一下嘴角,木风滑动的喉结真是很诱1人很性1感,一直在被木风扶坐在床上,他还在回味着木风吞咽时的神情,真是太吸引人犯罪了,很想就这样扑过去,不过身体好像不太给力,唐安文想着他一定要多锻炼一下,不然完全搞不定面前这个人。   木风看着唐安文用亮晶晶的眼珠子盯着他猛瞧,笑道:“阿文累了吧,先在床上休息一下,晚上炖鸡汤给你喝,我去给你倒杯水,乖乖睡一觉,等会儿起来就不会累了。”   等到木风离开房间,唐安文才反应过来,混蛋啊,他什么时候累了,就是再来一次也没有问题,不过就是太久没有做了,有些激动过头了而已,还鸡汤呢,完全用不着的好不好,心里愤愤的想着,唐安文气呼呼的从床上爬起来,还真有些口渴了。   这完全都是木风的错,要不是这家伙太过厉害,不管是吸,不管是允,还是舔,简直就像专门修炼过一般,他能表现的像个小毛头一般吗!   就在唐安文站起来,院子里传来唐果哇哇大哭的声音,还有东西落地的巨大响声。   唐安文连忙走出屋子,就看到唐果被木风领着,这小子浑身湿淋淋的,简直犹如从水里捞起来一般。而唐豆正不知所措的拉着他阿姆,养小呆的木盆摔落在屋檐下,小呆正快速的溜向雨中。   眼看着木风的大手就要落在唐果胖乎乎的小屁屁上,唐安文连忙阻止道:“木风别吓到孩子,唐果你做了什么惹你阿姆生气了,要揍你。”   唐安文说完马上走了过去,结果木风手里湿淋淋的小鬼,对木风打眼色道:“还不赶紧去拿衣服,他衣服都湿透了,等下着凉生病了心疼的还不是你。这样我去给唐果换衣服,你赶紧去煮些姜茶给唐果和,记得要多放些姜片,别放砂糖,有胆子玩水,就一个应该勇敢的喝没有砂糖的姜茶。”   木风瞪了一眼被唐安文拎着的小唐果,见儿子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上的雨水不断往下滴,也不敢伸手去擦。那双大眼睛更是泪水汪汪的,说不出的可怜兮兮,他无奈的叹口气,不需要急着教训这臭小子,还是先换了衣服,煮了姜茶在说。   木风最怕家中有人生病,面前这三个人就是他这辈子的所有,任何东西都可以失去,唯独面前这三个他会拼尽全力去保护去爱护。      ☆、第36章      木风去煮姜茶,唐豆马上就把门关上,唐安文手忙脚乱的脱掉唐果的衣服,露出唐果胖乎乎圆溜溜的小身子,只要唐安文手指蹭到小家伙的肚皮或其他地方,小家伙都能咯咯笑上好半天,身子还不停的扭动,让唐安文不得不怀疑,难道真有这么痒吗?   唐安文在差点没有抓住膝盖上坐着的小家伙后,终于出声道:“唐果安静,别动来扭去的,”说完见唐果终于安静下来,唐安文拿着干布巾连忙檫干小唐果的身子,又引的小家伙一阵咯咯笑着胡乱扭动。   唐安文已经没有心思管唐果乱动,他拿起木风放在床上的衣服,三两下给小唐果套上,这才又拿起干布巾继续给小家伙擦头发,唐安文怀疑唐果刚才肯定是跑去雨中了,而且还去踩水了,不然衣服裤子鞋子也不能湿成这个样子。   全都弄好后,唐安文把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的臭小子,放在床沿上道:“唐果你今天是不是做了不好的事,为什么跑雨中去,你看看,鞋子都湿掉了,你一共也就三双鞋子,一双洗了还没有干,这双又湿了,你干脆不用穿鞋子,光脚丫算了。”   唐果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唐安文,扁扁小嘴声音很轻的说道:“阿姆坏,阿姆坏,打果果……”   唐豆听到弟弟的话后,马上说道:“弟弟你明明做错事了,怎么可以怪阿姆呢?这样是不对的。”   唐安文扶额道:“果果,阿姆真打你了没有。”他真挺佩服这小东西的,刚才在木风要落下手的时候可被他阻止了,这小子居然还好意思对着手指,左顾言他的说阿姆坏,还打他了,明明这手还没有落下呢!   唐果堵着小嘴轻轻的:“嗯”了一声。   唐安文听到后也:“哦”了一声,不但拉长了音调,还加重了声音,低着小脑袋偷看到唐安文脸色不好后,小家伙马上闭上小嘴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唐安文无奈的说道:“唐果抬头看爹爹,阿姆真打你了吗,你今天有没有做错事。”   唐果在看到撒娇没有用后,爹爹脸色也变了,终于抬起小脑袋说道:“果果不该跑出去玩水的,可是阿姆不可以打果果,果果好怕怕。”   说完再句话,大约以前木风从来没有凶过他,今天却因为他玩水凶他,唐果又是气愤又是伤心,钻进被窝中拿着个屁股对着外面,怎么也不肯在出来。   唐安文好笑的看着装鸵鸟的唐果,孩子长相可爱讨人喜欢,加上果果年龄小,长的又比较像他,木风就特别宠爱这个孩子,可把这孩子惯出小脾气来了,在做了错事后,居然还敢生大人的气,钻被窝里不出来。   叫过唐豆唐安文问唐果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唐豆告诉爹爹,刚才他们在屋檐看下雨,弟弟也很乖乖,就是有时候接一两滴水玩。也不知道弟弟在想些什么,要他去厨房把小呆抱过来,唐豆自然没有多想,就跑去厨房抱木盆,结果等他端着木盆出来,就看到阿姆拎着弟弟的衣服,弟弟已经把全身都弄的湿淋淋了,肯定是跑去屋檐排水那边玩水了。   木风端着姜茶进屋,就看到小儿子露出了小屁股,压在白嫩嫩胖乎乎的小脚丫上面,他明白今天大约是吓到唐果了,不过木风真的挺生气的,多少次告诉唐果下雨的时候不可以跑去淋雨的,小家伙次次当做耳旁风,孩子已经四岁了,光宠着像今天这样再不教育可不行了。   木风也不说什么,他把姜茶放在床头,拿出唐果的小袜子。小家伙人小,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这脚丫捏起来手感就很好,木风捏了好几下,这才就着小唐果趴着的姿势给他穿上袜子,看着小家伙爬在被子里发出闷笑,乱颤的样子,木风的气也消去很多,不过该教育还是要教育,唐果这顿教训,看来无论他是撒娇还是装可爱亦或者是卖萌都已经免不了了。   可怜的小唐果被木风拎了出来,把唐果端端正正的按在自己的腿上,木风舀起一勺姜茶递到小唐果的嘴边。   唐果闻着一股子冲鼻子的辣味,他皱着小眉头,看向哥哥,唐豆偏过头当没有看到,今天弟弟的行为让身为哥哥的唐豆生气了。   唐豆看向平时可宠爱他的爹爹,唐安文笑道:“果果你看爹爹也没有用,今天你跑去淋雨了,就必须喝掉姜茶。等你喝完姜茶,如果还想去淋雨,爹爹也绝对不会在拦着,不过等淋完雨,你还要再喝一碗姜茶就是了。”   唐果见哥哥和爹爹都不救他,终于可怜兮兮的看向木风道:“阿姆这好辣,果果喝不下的,”那小模样有多可怜就多可怜。   木风无奈的摸摸唐果的脑袋说道:“那你跟阿姆说说,你今天哪里错了,以后还会不会犯,就像你爹爹说的,你要去淋雨阿姆也不拦着,不过等淋完了雨,你就要把一碗姜茶喝了。”   唐果见到阿姆一脸坚决的样子,终于泪汪汪的说道:“阿姆果果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跑去淋雨了,再也不把衣服鞋子淋湿了。茶茶好辣,果果喝了要吃糖糖。”   木风看着唐果被迫无奈,皱着眉头三两口就喝完小半碗姜茶,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颗麦芽糖对着唐果说道:“这次阿姆给你糖,下次若是你再犯,阿姆就给你煮很辣很辣的姜茶,再也不会有糖糖吃了。”   唐果受了这次的教训,终于乖巧的点点小脑袋,这次的事情让他明白,做错事后,家里最疼他的爹爹哥哥都不会站在他再一边,连平常最最宠他的阿姆都生气了,以后绝对不可以再犯,不然家里所有人都不理会他,他会很伤心的。   经过唐果这件事,木风也不在允许两个小家伙在外面乱窜了,让没有穿鞋子的唐果呆在床上,唐豆拿出他所有的竹片刻字,让弟弟自己去学习。他者跟着木风学习怎么做衣服,虽然他会绣很漂亮的花朵,可是对于做衣服,唐豆还没有学习过。   唐安文继续画画,屋外淅沥沥的下着雨,唐安文的效率提高很多,唐果因为做错事,正拿着竹片发呆反思,唐豆拿着一块多余的零头碎布开始学习缝荷包,以前都是他绣好了,阿姆给他缝的,以后他要学会自己缝,也许还能给弟弟做个小裤裤,瞧阿姆剪布料给爹爹做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天色逐渐暗下来,花了一下午,木风给唐安文缝制了一件里衣,还有一条四脚裤衩,一件上好料子的宋云惜送来的旧衣已经被木风拆开,就等着修剪后从新缝制。   木风看看天色已经暗下来,他停下手里的活计,去了厨房做晚饭。   淅沥沥的小雨连着下了很多天,期间天空放晴的时候,木风去了几趟镇上,除了买些日常用品和粮食外,木风还送了十多小坛鲜味酱油过去,因为镇上独家供货给陈管事一家酒楼,鲜味酱油的价格被提高了十文,一百文一小坛子。   木风准备什么时候空闲,就把鲜味酱油推广到其他的小镇,这样卖起来就快,不过也不着急,家里一直有收入,日子过的也不拮据,自然可以慢慢来,那些收获的鱼干,应该够他使用上一年的。   他也把阿文那部图画故事带给罗凌,罗凌在拿到下半部的时候非常高兴,他告诉木风,最近他介绍了不少朋友看过这故事,有不少朋友都想要一套,让唐安文赶紧多画几套,或者想办法用拓印。这样虽然没有手画的好看,但是毕竟速度快,至于拓印那价格稍微低一些,手画出来的就当成精装版,价格可以往高了订。   而会雕刻的人罗凌已经找到了,让木风什么时候有空,就带唐安文过去招人谈,看是不是能把价格谈下来,到时候用拓印的办法,那就快了,不过刻模板时间却是有些长的,不过那些时间正好可以让唐安文手绘,价格至少订在十两才不会亏。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后点头,他最近一共画了两套多半部,一套给了罗凌去推销,另外一部就放在家中,现在等下半部画出来,就能找雕刻师详谈了,家里必须留下一套备用,不然真没有了,唐安文可不想在设计一次,这实在太耗费脑细胞了。   至于要送给唐轩的,唐安文就想着等过些时间在说,等雕刻师傅照着雕刻好后,他就把那套送给唐轩。   唐轩对此也不介意,他最早看过了唐安文画的下半部,所以完全不必着急,那套属于他的画本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早晚会到他手上的。   四月底天气终于放晴,中午的太阳照射在人身上有些烫人。木风把家里所有带着潮气的衣被都搬到竹楼上去晾晒,前头天天下雨,家里脏衣服鞋袜,全部都只能拿炭火烤干,不然挂着就一直潮,根本没有办法穿在身上。   唐安文站在一楼,仰头看着木风忙碌,他朝着木风叫到:“木风我们什么时候搬到新屋子里去住啊,等我们搬过新屋子,在把老泥瓦房也涮上黏土好了,那样看着也舒服很多。”   前头因为一直下雨,也没有碰到什么好日子,木风就一直延后搬新房,眼看着现在大太阳也出来了,屋子里湿气也已经蒸发,只要挑个好日子,就能直接搬进新屋子。   木风看向一楼的唐安文回道:“等我去镇上找先生看看最近有什么好日子,到时候就搬过去。”   唐豆和唐果一听到能够搬新屋子也是很高兴,连忙高兴的大叫道:“阿姆真的啊,真的啊,我们可以搬进新屋子去住了,果果你听到没有,我们可以住自己的房间了,真是太好了。”   唐果听到后,也高兴的直蹦跳,他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因为绕的太快,以至于没有站住,唐安文连提醒的话都来不及出口,小唐果已经一屁股坐在还有些湿润的泥地上。   看着唐果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回不过神来,二两正在拍被子的木风都被自家儿子逗笑了,这小家伙最近总是频频闹笑话,不过却是可爱的不行。   “嘭、嘭、嘭”的敲门声响起,唐安文拉起因为被笑话而气呼呼嘟着小嘴的儿子道:“豆子带你弟弟去换换裤子,黏上泥巴了,”说完唐安文拍了拍唐果的小屁股,可惜了,泥地有些湿润,想要把屁股上那个圆圆的泥土印记拍掉有些不可能,只能换裤子拿去清洗了。   唐安文打开房门,就看到张兰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正在大口喘气,让唐安文不得不怀疑张兰很可能是一直从唐家村一口气跑来这边的。   于是唐安文问道:“张兰你跑了多少路喘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让你急成这样。”   张兰又喘了两口气后说道:“木风、木风呢……”   唐安文回道:“你进来吧,木风就在院子了。”   张兰喘着气说道:“你扶我一把,真是快站不住了,我,我,先让我喘口气休息一下,等下在和你详细说。”   唐安文听到张兰的话,看着缓不过来的张兰,终于伸手扶了张兰一把,一直把张兰扶到院子里坐下,唐安文才走去厨房给张兰倒了一杯水。   张兰接过唐安文递过的水喝了一口,也许是因为太急,也许可能是太大口了,顿时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唐安文估计张兰是呛气管了,不然张兰的表情也不至于痛苦成这个样子,真怀疑张兰想把肺都咳出来。   木风刚才就看到张兰了,他晒好衣服,拍好被子,这才走下竹楼,在走到张兰身边的时候,伸手就拍了拍张兰的被道:“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也不用急在再一时三刻的。”   张兰又咳了几声,这才点点头,他早上看今天终于不小雨天空放晴,就想着回姆家看看,结果等到他回去见了阿姆才知道木风家里出事了,就又马上一路从张家村跑回唐家村,都没有喘口气接着又往唐安文家跑,今天真是跑死他了。   张兰在休息了半刻钟后这才稍微缓了一些过来,他马上拉着木风的手说道:“木风你要不要回家里瞧瞧,你爹前两天因为秧田水太满,傍晚的时候去放水,结果脚踩滑了,把腿骨给摔断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我阿姆说你家里现在情况很不好,家里没有什么银子,你爹又起不来床,你继阿姆也不管你爹的死活。”   木风听到张兰的话有些犹豫,他早在嫁给阿文那一刻,就已经和那个家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现在去了,指不定又会招惹到无妄之灾,但是那个人终究是他爹,他真能狠的下心吗不管吗?   张兰见到木风犹豫不觉又接着道:“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请大夫回去给你爹看看,更别说去给你爹找接骨大夫,还有听说你大哥张家乐和弟弟张家齐就等着你爹死掉分家,还是赶紧去看看吧,你真忍心你爹就这么死了。我原本也不想告诉你这糟心的事,但是我阿爹阿姆都跟我说要告诉你一声,怕你将来后悔。”   木风看着张兰沉默了一阵子,接着转头看向唐安文,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又担心给唐安文惹来麻烦。   张兰看着木风为难的样子说道:“话我传到了,你去不去自己打算,只要无愧于心不后悔就成。”   张兰明白木风又多不喜欢张福平,张家的事自然不需要他这个外人来质疑,但是有些事就是张兰也觉得无比糟心,比如木风那个继阿姆和他的几个孩子,当年张福平成亲第二天就被拉去参军,才成了一天亲的张燕过了九个多月就给张家生了个小子,张家人自然开心。   张福平这一走就是几年没有消息,生死不知,之后又流传出张福平战死沙场的消息,那年代真不真也没有人会分辨。张家当时因为实在太穷,家里好几个弟弟,眼看着到了成亲的年龄,娶不起媳妇的张家,干脆出了一招,兄嫂下嫁小叔子,虽然村里都议论纷纷,不过那时候大家都穷,这事也不少,没隔多久张家村也就平静下来。   但是当张福平领着木风回来的时候张家人傻眼了,不过那时候张福平的弟弟已经病入膏盲,他临终托孤把大哥的媳妇再次交给大哥,只不过那位媳妇已经又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张福平想着一个是自己弟弟,何况张燕原本就是他媳妇,在前面就已经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一咬牙也就按照家里的意思,从新娶了张燕。之后一年,在木风十一岁的时候,张燕又给张福平生下一个小子,又过了两年,张燕居然还能生。就这样张福平养了张燕五个孩子,加上木风,一共有六个孩子,四个他自己的,两个是他已死弟弟的。   唐安文拍拍木风的肩膀,他能明白木风内心的挣扎,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身父亲,眼看着就可能要死了,怎么可能会不挣扎,不管木风怎么决定,唐安文都支持木风。   他能这么爽快的从唐家大院里分出来,一个是因为他并不完全是唐德全的亲身儿子,身体里融合着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如果是现代的父母,不管父母多过分,唐安文也没办法这么爽快就抛下他们,如果唐德全那天真要不好的,不管是作为傻子,还是占据了傻子身体的唐安文,多少总会出一份力,毕竟生养一场也不容易。   唐安文相信这个道理木风比他更加清楚,毕竟木风生下两个孩子,几乎单独养育两个孩子到如今,其中受了多少的苦也就木风知道。这大约就是木风内心里如此的挣扎的原因,唐安文想着木风对那位爹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只不过平时并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唐安文对张兰说道:“张兰今天谢谢你,我想木风需要静一静考虑一下,他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就想清楚,你还是先回去吧。”   张兰听到唐安文的话后也点点头,他知道木风一时间难以决定,要是他遇到如此的爹爹,一时三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他爹爹和大哥都回来了,也没有给他带来弟弟更没有给他带来糟心的继阿姆,而且因为小时候爹爹不在身边,这些年不管是大哥还是爹爹都特别疼他。   张兰离开后,唐安文让木风回屋子里静一静,他着带着两个孩子去找唐轩,让唐轩帮忙照顾一天,如果今天他们晚上没有过来接孩子,就让两个孩子住唐轩这边,如果孩子不习惯,就让唐轩和林佐带孩子倒他们家来睡觉。   唐轩看唐安文那神情,简直像是在托孤,连忙文唐安文有什么事,唐安文告诉唐轩是木风姆家出了点事,事情不大,他们不用担心,等解决了这事,他就来把孩子接回去。   等唐安文回到家里的时候,院子里静悄悄的,推开房门唐安文就发现木风双手抱膝坐在床上,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仿佛犹如一阵风就能够消失了一般。   唐安文走到床前,伸手就搂住木风轻声道:“木风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你心里放心不下,我们就去看看你爹爹,总比等哪天后悔来的强,不用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的我们谁都不怕,就怕将来有一天后悔,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的。”   木风转头看向唐安文轻轻的说道:“阿文你知道吗,当年我阿姆死前,我爹爹答应阿姆留在木哈族娶我阿姆一个堂弟为娶,阿姆大约觉得这样就能够照顾到我。可是我阿姆大约怎么也不到,他刚死,尸骨未寒,我爹就带着我偷偷的木哈族逃了出来。”   唐安文紧紧的拥抱着木风,平时的木风一直一直都很坚强。傻子傻了六年,木风都能撑过来,那些苦闷的过去木风从来不曾提起,就犹如从来都不提起他这六年来所受的苦难,木风只会把所有的苦闷都吞到肚子里,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但是唐安文知道在坚强的人,也有软落无助的时候,幸好现在再一刻有他陪着,而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只会添麻烦的傻子,他相信木风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木风靠在唐安文身边断断续续的开始说以前的事,小时候的木风,张扬开怀爱凑热闹,喜欢和一群的朋友奔马追逐。十岁的木风是伤心的,十岁离开部族来到张家村的木风是彷徨孤单的,那时候的他没有朋友,因为说话口音不对,被张家村所有的小孩排斥,后来结巴了就更遭到排斥。   那时候的木风特别阴沉,而原本只疼他一个的爹爹,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大哥和其他孩子身上,当得知他结巴了以后也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打骂责罚,更没有任何的安慰心疼。   一直到木风有一天迷路遇到小小的唐安文,他看着瘦瘦小小古灵精怪的的漂亮小孩儿说不出的喜欢,木风甚至知道对方并不喜欢他,也没有把他当回事。所但是木风什么都不管,就是装哑巴接近小小的唐安文,于是十二岁的木风带着十岁的唐安文满山的野,上山掏鸟窝,下河摸鱼,就为哄唐安文开心。   如今回想起来,木风都觉得自从阿姆死去以后,那一年是他最最开心的,一直到木风十三岁,他长高了长大了,爹爹要他跟着干农活。   那时候的木风那里会这么听话,他性子是野的,性格是飞扬的。   直到他父亲告诉他,只要他听话干活,以后他的亲事由他自己做主,每年也可以从他爹那里得到一些钱。木风从这之后才逐渐开始收敛性子,当然其中也有唐安文当年离开了唐家村的事,木风也想着有一天他可以多攒一些钱,能有机会和当年那个无比喜欢的小男孩在一起。   木风突然反抱住唐安文说道:“阿文你知道吗,我阿姆当年去世的时候不止给了我生契,其中还有五十两银子,那是阿姆跟父亲说给我的嫁妆。可是当年父亲带着我回来后,就把那些银子分给了他的兄弟,到如今也没有给我一文钱。那时我一看情况不对,就把生契给偷回来藏着,我怕继阿姆会偷偷卖掉我,我真的好恨他,为什么不能多疼我一些。可是他是我爹,阿姆临死前还拉着我的手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好好孝顺他,这要我如今如何做的到,如何做的到啊?”   唐安文不知道现在能说什么来安慰木风,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木风,同时轻轻的说着如今你有我,你有我陪着,有孩子陪着,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再也不会孤单了。   木风听着唐安文的话,心里逐渐慢慢平静下来,他檫干眼角的眼泪,看着安静注视他的唐安文,木风有些不好意思,居然让阿文看到如此脆弱的自己,真的是很不好,木风在唐安文面前可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他不希望阿文觉得他软弱。   唐安文看着木风恢复过来笑道:“总算不哭鼻子了,既然还放不下心里还有气,那我们就去看看,好好出一口气,如果你想帮你爹,那我们就帮,你要是不想帮忙,那我们就回来,只要别留下遗憾后悔就行。”   木风点点头笑道:“阿文你说的对,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不需要一直记着。如今我们生活的这么好,以后还可能更好,我完全没有必要为过去的事伤心。”   唐安文看着木风想开了,终于高兴的笑道:“你这么想就对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这话,气的伸手就去揉唐安文的脑袋,哄,他木风需要哄吗,只有他木风哄阿文的,那需要阿文来哄他。   唐安文低咳一声道:“打铁趁热,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张家村,解决了这事也能安心过日子,要不然你一心想着,怎么能把日子过好呢。”   木风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等解决了这事,阿文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   木风这句话,成功的让往前走的唐安文差点跌倒,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就扯到生孩子的事情上去了,看爹和生孩子又什么关联,有什么关联,他怎么想不出来。   看着差点石化的人,木风心里被唐安文看到虚弱一面的郁闷一扫而空,阿文还是这么可爱啊,有必要这么怕吗?又不是让阿文生,疼也是他来疼的好不好。   三刻钟后,木风带着唐安文来到张家村,已经整整六年没有回村的木风,看着张家村并没有太多变化,最多村子里来了一些生面孔,应该是一些嫁进张家村的新媳妇,路边多了几间新房子,应该是哪家盖了新房,搬了新家。   木风带着唐安文跨入张家,院子里静悄悄的,看着好像没有人。张家一家住的房子还是不错的,十多年前盖的泥砖房。当年他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盖了新房子,其实大部分都是他阿姆给的嫁妆。   如今这房子也不过是个空壳,木风早就知道在十多年前因为继阿姆吃喝无度,这个家一度陷入困境中,不过自从嫁人以后,张家的事木风除了从张兰哪里听来的,其他的也就不清楚。   木风推开曾经他爹和继阿姆住的宽敞房间,里面静悄悄床上空荡荡被子整齐的叠着,根本没有他爹这个人。   木风在院子里喊了几声爹爹,终于听到柴房传来微弱的声响。   唐安文和木风对视了一眼,两人朝着柴房快步走去,在推开房门的瞬间,唐安文停住脚步立马捂住口鼻。那味道,那味道真让人难以忍受,尿骚味中飘着血腥味还夹杂着屎臭味,合在一起就让人反胃想吐。   木风一看柴房里面的情况,他震惊了,脸色瞬间就铁青,感觉到身边唐安文停住脚步,木风转身说道:“阿文你别进去了,快去镇上找大夫,你和张兰说的对,如果我不回来,今后知道了必定会有遗憾。”   唐安文点点头快步走出院子,肚子里早已翻江倒海,扶着墙角唐安文不断呕吐。   其实刚才被木风看到捂鼻子,唐安文很尴尬,但是这种情况是个人都做不到面不改色。就刚才一眼,唐安文看到张福平奄奄一息,浑身脏污的躺在稻草上,就那味道唐安文发誓对方肯定几天没有清理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难闻。      ☆、第37章      木风大步跨入柴房内,他伸手扶起躺在稻草上奄奄一息,双鬓发白脸色蜡黄的父亲,准备抱父亲离开柴房,生病了居然呆在这样的地方,又没有人照顾,也不请大夫,这病怎么可能好。   张福平拉住木风的手道:“木风、木风你先别管我,你去找你三叔,让他赶快去镇上把你弟弟他们找回来。张燕要把你两个弟弟卖掉,我这腿不是摔断的,是被张家乐那畜生打断的。你去衙门,张燕这贱人想要谋害夫郎,快去,让你三叔找族长,按族规族规惩治张燕和张家乐张家齐那两个畜生,只有家明和家阳才是我们老张家的啊。”   木风听到张福平着急的话,就知道事情大条了,肯定不是张兰说的那么简单,家里应该出了大事。   眼见张福平着急木风开口说道:“爹你先别急,我先抱你去卧房给你清洗了身子,再让三叔来照顾你。张燕应该早就去了镇上,我会去报官,张燕就算把弟弟卖了,卖身契也无法成立。阿文很快就会请大夫过来,那些事我会解决,你别担心,先把病养好了再说。”   张福平被木风抱进主屋,他阻止木风接下来的动作说道:“木风你毕竟是哥儿,若是让唐家人知道,你又要被他们挤兑。快去找你三叔来,他会帮我清理身体。刚才那个人,好像是傻子,你让傻子去镇上不怕他出事,赶紧去把他找回来,若是把傻子丢了,你以后要怎么活。”   张福平就是太清楚儿子有多喜欢那傻子,经过张燕说的蹶子后,张福平也有给木风找过人家,虽然比不上傻子的容貌,却也是殷实人家。   不过木风就是不喜欢,最后也就不了了之,让儿子嫁给个傻子,张福平当时也心有不甘怒其不争,但是最终他犟不过儿子,只能同意让木风嫁入唐家,去照顾一个傻子。   木风听到父亲的话,瞬间就明白父亲还不知道阿文恢复过来的事,他张嘴说道:“爹阿文不会介意的,他现在很听我的话,前几个月阿文突然恢复了神智,现在已经不傻了,和以前一样喜欢粘着我,爹我现在过的很好,你无需担心。”   张福平听到木风的话,既为儿子高兴,又为儿子担心。最近几个家里糟心事太多,心里乱糟糟的。他已经几个月没有偷偷去看过儿子,竟然都不知道唐安文恢复了神智,若是唐安文依然爱粘着儿子,他也算真的能放下这块心病了。   木风见张福平坚持不让他动手,他突然问道:“爹你腿受伤了,三叔怎么没有来看过你,要不然事情也不会到现在这个样子。”   张福平听到儿子的话叹气道:“你三叔家里也不宽裕,家里拮据的很,知道我受伤了还哪里敢来看我,就怕我开口向他借钱。算了,你赶紧找他过来,然后去报官,一定要惩治了那个贱人。”   木风点点头,让父亲先躺着休息一下,他马上去找三叔过来,之后就去镇上报官把两个小弟找回来。张燕的心真够毒的,就算张燕要谋害他爹,但是家明和家阳也是他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至于卖掉亲生儿子吗?难道就那前面几个是他亲生亲养的。   以前木风也觉得张燕特别疼他前面的三个孩子,张燕不疼他很正常,但是不疼下面两个弟弟就有些奇怪。当初木风都以为张燕是认为张家齐和张家荷没有了亲爹,张燕才特别疼,现在看来里面还有不少隐情。   不是老张家的,那就说明张燕前面生的三个孩子,和他二叔也没有关系,和他爹更没有关系,要不然他爹也不会说出不是老张家这种话。毕竟要有多大仇恨儿子才能谋杀老子,何况他爹对那几个也很不错。   木风很快就去找了三叔,当他把父亲的情况一说,三叔张富强立刻让大儿子去找族长,他让木风赶紧去镇上报官,他马上就去照顾大哥。   木风几乎小跑着去镇上,在进镇的时候木风终于赶上了唐安文,两人说了几句,唐安文去找罗凌帮忙,木风直接去报官,谋杀夫郎那是重罪,尤其是在大律朝发生这样的事。   罗凌听到唐安文说的,马上带着要箱子,又去找了接骨大夫,唐安文雇来骡车让罗凌带着接骨大夫先去张家村,他不是很放心木风,得去先看看。   罗凌也不介意,就现在唐安文和木风的关系,唐安文会担心也是正常,毕竟再关系到木风,罗凌可是听说过人牙子很喜欢木风这样的,想想也知道唐安文怕木风被人牙子给坑了。   等唐安文赶到人牙子所在的花街小巷的时候,唐安文正看到木风在和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说话,人牙子的院落四个高大的衙役正杵着,看着破有些气势,而张燕和张家乐都被人牙子压着跪在地上,唐安文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木风居然惊动了衙役。   唐安文走到木风身边,正好听到木风在说话,原来在张燕和张家乐带着家阳家明过来,在和人牙子磨价格的时候,还只有十一岁的长家阳,当即就被一个来卖书童的管家看中。在张燕和人牙子谈好后,写好了卖身契,却没有想到木风就带着衙役过来。   现在木风正在安慰被吓坏的家阳,毕竟谁被亲身阿姆和大哥卖掉,都会不理解和害怕。   唐安文拍了拍木风说道:“他被吓坏了,既然他们的卖身契不成立,那我们先带他回去。这样木风我先和这位宋管家谈谈,如果他还是喜欢家阳的话,其实做书童还是不错的,不但可以学字,以后还能谋个好差事,能认识更多的人,对他是有好处的。”   木风点点头,十三岁的长家明和十一岁的张家阳,因为被亲身阿姆拉来卖掉早就吓坏了,现在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能带回家后让父亲和他们说。不过木风也很希望家阳能够去宋家做书童,这样不但减轻了家里的开销,对家阳自己也有很大好处,不过现在说什么家阳都听不进去。   唐安文在和宋管家闲聊几句,话风一转就说道张家阳父亲摔伤腿的事,说道孩子现在正担心着,可能没有做书童的心思,现在他们已经请了接骨大夫,只要张家阳父亲经过治疗身体好一些,孩子就能够去宋家做书童,就问宋管家愿不愿意等两天。   宋管家为小少爷找书童已经很多天了,好不容易瞧上个顺眼的,他看看心不在焉呆呆的张家阳,这才对唐安文说道:“我给你们五天时间,五天后如果这孩子还缓不过来就算了。”   唐安文点头,在送走宋管家后,这才高兴的对木风说到任务完成了。   木风挺高兴,幸好今天他去了张家,不然弟弟就被那恶毒的阿姆卖掉,他父亲也很可能被活活害死。虽然早些年心中有气,但是想想小时候父亲还是很疼他的,不管怎样,怨也好恨也罢,只要人还活着就好,不然连那个怨恨的人都没有了岂不是可悲。   张燕和张家乐被衙役压着关进大牢,还有两个衙役被派去抓张家齐,张家齐媳妇怀孕,他在把两个弟弟扭送来镇上后,就买了不少的东西去岳姆家看媳妇去了。   木风和唐安文也赶回张家村,张福平家门口外已经站了不少人,他们都还不知道张福平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知道张富强家的大儿子领了老族长过来,之后老族长又叫来几个族老,张家村整个村子气氛都紧张起来,尤其是当衙役压着张燕和张家乐回来的时候。   米田镇的衙府年纪看着并不大,他来米田镇上任有几年了,不过由于镇小,人也不多,根本没有什么大案要案发生,最多就是写鸡鸣狗盗之事,想要政绩是真的很难。在听到木风报官后,那是真的相当重视的,立马带着记事官就来张家村了解情况。   木风居住在唐家村,对府衙自然有些了解,是个年轻人非常正值,所以他塞了五两银子给记事官,有着年纪颇大的记事官在府衙耳边说话,也就不怕府衙不重视。   等唐安文和木风走进张家的时候,张家主屋内已经有不少人,张福平身上早已被收拾干净,脸色也好了不少,这时候正在喝罗凌开的药,只不过接骨大夫却是有些为难,张福平的伤是几天前伤的,现在肿胀充血腐败,根本无法碰触,一动对方就疼的面无人色,何况在肿成馒头一般的大腿上接骨,也太为难接骨大夫了。   罗凌也有些为难,这伤太厉害了,又不能割开伤口把那些脓血引流出来,他怕这样一来,张福平性命难保,最后罗凌和接骨大夫商量了一下,还是等木风回来在做决定,或者用药物缓慢治疗,不过这样腿骨很可能会错位,张福平的脚就可能瘸掉。   木风听到罗凌的话后有些沉默,最后他说了一句:“先把命保住其他再说。”   衙府和记事官已经向张福平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和真相,他们又带着衙役去了张燕的姆家抓人,这件事现在就缺了张燕家前三个孩子的父亲,张福平的小舅子,原来张燕居然是那家的童养媳,根本不是儿子。   两天前张福平察觉到张燕偷偷去和小舅子幽会,半夜三更被张福平逮到,结果在张福平和小舅子扭打在一起的时候,张燕回到家里叫来了张佳乐,张福平哪里是两个男人的对手,最后脚被张家乐打断,他们不敢直接打死他,就把他拖回来关在柴房里。   这次木风要是不来,张福平最终会因为没有及时得到医治死去,谁也不会怀疑到张燕姆子身上。甚至卖掉两个小的都有接口,为了救治他们的爹爹,不得不说张燕真是挖空了心思想要弄死张福平父子,这样还真能卖掉张福平的房子,带着两个儿子回去和亲爹团圆。   张家村的族长对这件事非常气愤,在知道张燕被衙役抓走后,他准备找衙府把张燕弄回村,这样败德的哥儿必须沉塘才能洗刷罪孽,还有那几个孽种,张福平养了这么多年,居然敢如此的恩将仇报,都是该死的。   唐安文听着几个族老议论纷纷,他和木风说这事最好由衙府来办,族长他们介入后不好。毕竟张燕那样的死法,以后张家明和张家阳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木风想想也对,就劝族老们回去,说再事等明天再议,他爹现在伤的厉害,现在想要静养。   等人都走了,唐安文突然想起一件事,保守治疗,不能割开伤口引流,他就拉着罗凌问能不能抓蚂蝗来吸掉脓血。罗凌听了一愣,他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告诉木风张福平明天或者后天就能接骨,现在要紧的就是多抓些蚂蝗过来。   木风的三叔听到大哥有救了,立马就让全家老小都去抓蚂蝗,木风和唐安文看着张福平肿胀的大腿,在换了一条又一条蚂蝗后,逐渐削去肿胀。罗凌告诉两人,配上他的药,情况好的话张福平明天后天就可以接骨了,不用在太过担心了。   两人不知不觉一直忙碌到傍晚,木风安顿好两个弟弟,让两个孩子不用在害怕,照顾好爹爹,十三岁的家明很是懂事,他决口不提阿姆的事,只是守在爹爹的床前。   在木风准备晚饭的时候张家明过来帮忙,木风看着家明娴熟的动作,才知道这两年全都是家明在做饭。看到这个情况木风是既心疼,又放心,这孩子怎么就遇事了那么个恶毒阿姆。   不过有张家明在,至少父亲和小弟饿不着,木风看看天色暗下来,就让三叔多照顾一些父亲,他明天在过来看父亲,这才带着唐安文回家,不然天黑路就不好走了。   府衙在抓了最后一个犯人后,又来了张家村一趟,告诉木风这个案子三天后开审,别忘记到时候带着他爹过去,审理的时候没有原告可不好。   回到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唐安文整个人都累瘫了,不过今天这事发生的简直犹如七点挡的电视剧,这样的情节居然也能在现实中发生,不过想到自己灵魂都穿过来了,现实中发生些什么就一点不奇怪。   木风让唐安文先休息一下,他要先到唐轩家把两个孩子接回来。   唐安文点点头,他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就是接儿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早上先从家里走到张家村,又从张家村走到镇上,接着又从镇上赶回去,在回来前唐安文都没有察觉他快累死了,但是当他一屁股坐在床沿的时候,就再也不想起来了。   木风在屋子里点上油灯,看着唐安文摊在床上,他知道今天阿文是累坏了,准备等吃过晚饭的时候帮阿文捏捏脚。   唐安文见木风离开屋子,他仰躺在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就这么横躺着拉过被子盖着睡了过去,这一天实在太累了。   半醒半睡间,唐安文被木风叫醒,原来木风已经回来并且做好了晚饭。   唐安文看了一眼空荡荡,显得有些冷清的屋子问道:“木风孩子呢?怎么不见他们。”   木风回道:“孩子在唐轩家睡下了,明天去接吧,有他们照顾也不用太担心。”木风当时也不想吵醒孩子,同时两个孩子抱回来也不容易,何况晚上抱着睡着的孩子走夜路也是不好的。   唐安文听了以后“哦”了一声,他掀开被子,想要一鼓作气撑起身子,不过最终没有成功,只能扶着身子坐起来。一脚踩在地上,唐安文痛叫一声。   木风听到声音转头看向唐安文,见到唐安文静皱着眉头,他放下手里的筷子走了过来,让唐安文坐在床沿,脱掉唐安文的鞋子,看着唐安全平时白皙的脚底起了几个水泡,前面大约是走麻了没有察觉到,在阿文休息了这段时间后,水泡肿胀起来,阿文站起来的时候就疼了。   唐安文看着自己脚底起的几个水泡,想着难过刚才拿一下疼的他半死。   木风摸了一下唐安文脚底的水泡,见到唐安文疼的一缩脚后说道:“你坐着别动,我把面条端过来,就这样吃,等下我帮你把水泡挤掉,不然会一直疼好几天的。”   唐安文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真的很疼,尤其这水泡是他见过最大的,可比黄豆大多了,一脚下去能疼进心肺中。   吃过晚饭,木风收拾了碗筷后,端来温水放在床前,让唐安文把脚伸进去,在帮唐安文洗了脚后,木风拿着一根长针在油灯上烤了烤,唐安文看着木风拿着根针缩了缩,最后闭上眼睛任由木风抓住他的脚。   犹如蚊子叮咬一般,在唐安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水泡就被木风扎破,水泡中的液体随着针孔溢出,但是却没有完全流出,如果用手去掐会很痛。   唐安文感觉脚底一暖,他张开眼睛一看,就看到木风正在舔他的脚底,随着木风轻轻一吸,唐安文痒的叫了一声,脚也反射性的缩回来。   木风看着抱住脚的人,张嘴无奈的说道:“阿文还有水泡没有扎破,不扎破的话,明天你会更疼,也走不了路。”   唐安文抱着脚死活不肯松开,他心有余悸的说道:“那你别去吸,又痒又痛难受死了,要不是我忍着,刚才差点就一脚把你踹飞了。”   木风点点头笑道:“好,我不吸,我抓着你的脚,你踹不飞我的。”   捏着唐安文略显白皙的脚,木风这次的动作可快,几个水泡眨眼就被木风扎破,唐安文的神经大约还沉浸在刚才的痒痛中,所以也没有感觉到疼。   趁着唐安文反应不过来,木风又在水泡处吸了一下,之后在舔了几下,这样对伤口有好处,完全是木哈一族的习惯,这是靠近南边的地区,可没有这样舔人伤口的习惯。   大约是适应了过来,唐安文没有在抱着脚叫痒,任由木风把他另外一只脚的几颗水泡也扎破,和前面一次一样处理。   唐安文在木风伺候他洗漱后,钻进被窝中不声不响的睡觉去了,刚才木风去舔他第二只脚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感觉冲击而来,幸好他遮掩的好。   现在这个时候,木风爹爹出了那样的事,唐安文自己都没有心情,何况当事人木风,所以为了避免尴尬,唐安文什么都没有说,装作累及的样子缩在床内侧睡觉。   木风大约也没有察觉到唐安文的尴尬,他洗漱好后趟进被窝,伸手就把缩在床内侧的人捞了过来抱在怀里,当他的手蹭过唐安文裤裆的时候,表情明显的一愣,这才好笑的揉揉怀里已经睡得迷糊的人,难怪之后阿文就不出声了,想来是因为有了感觉的缘故。   木风探入唐安文裤中,缓慢的开始滑动,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膨胀,越来越鲜活脉动的时候,他松开手钻进被窝中。   唐安文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到木风的动作后一惊,连忙叫道:“木风别理会它,很快就能消下去了。”   木风探出头对唐安文说道:“没事,你不用憋着,何况憋着对身体也不好。”   眼看着木风又钻进被窝底下,唐安文知道阻止不了,连忙叫道:“木风木风用嘴好了,别那什么了,我们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去看你爹。”   过了一会儿,唐安文感觉下面一阵温暖,知道木风听进去他的话,唐安文心里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唐安文知道自己对木风有感觉有欲1望,但是想到要进入那样的地方,他心里就有些排斥,在强烈的感觉都会回归平静,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好几次。   这事唐安文不好意思告诉木风,只能在另外想办法,不然他和木风这辈子就只能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也不知道如果好不了,一直这样木风还愿不愿意和他过。   不过想想木风对他的感情,唐安文心里想着也许木风不会介意的,不过就算木风不介意,唐安文自己也是非常介意的,若是传出去他真不用做男人,男人可以不会,但是绝对不能不行。   第二天一早木风就把两个孩子接了回来,让他们在家中陪着爹爹。可怜的唐安文虽然昨晚挑了水泡,可是今天还有一只脚的伤口并没有好,所以他今天只能呆在家里,开始体会瘸脚的滋味,因为另外一只脚只能用脚尖着地。   木风在去张家村前找了张兰,让张兰帮忙做一下午饭,也带两个孩子过去和唐果他们玩耍一下。   张兰也已经知道木风家发生的事,他二话不说答应,带着地里新鲜的蔬菜还有两个儿子赶去了唐安文家。唐郎这两天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不管做什么,总是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总绕着弯儿挤兑他,以前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四个小家伙在一起玩的很开心,唐轩也带着野果和采摘的野菜过来,在看到唐安文家有人后,他直接让身后的林佐回去,在逗着几个孩子哇哇叫后,唐轩才告别唐安文一家回去了。   唐果和唐雨两个都还小,见到唐安文踮着脚走回到屋子里后,两个小家伙也开始学着唐安文的样子走路,唐明和唐豆也看着弟弟们的样子很有趣,也学着走了两次,不过他们很快就对这个没有兴趣了,两个又去院子外面拔草喂兔子了。   张兰见到两个孩子开心的哇哇大叫,也没有很在意,任由他们玩着,他现在正沉浸在唐安文的图画故事中不可自拔。这个世界不管对男子还是哥儿来说,娱乐设施真的很少,男子还好逛逛花楼什么的,至于哥儿那就更是少的可怜。   野记之类的故事书,对于一般普通人却更是深奥难懂,也只有那些熟读诗文的人才能看得明白,唐安文这样的东西在市面上极少。   罗凌早上先来了一趟唐安文的家,看着唐安文挺凄惨的样子倒是也罕见的没有笑话他,不过这次罗凌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一个年级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经过罗凌的解释,唐安文才知道对方就是一个木头雕刻师傅。   在聊了几句后,罗凌和接骨大夫一起离开去张家村,他让唐安文自己和雕刻师傅谈,价格也可以尽量往下压,毕竟再东西还没有开始卖,谁也不知道能够卖出去多少,赔老本可不好。   唐安文在和雕刻师傅谈起来后,这个价格其实说起来真不高,对方要五十文一幅画,但是唐安我一算吧,一副五十文,那四十副就多了,何况还要加其他费用,一个白本就要五六十文,这还是往多了买的批发价,还有油墨,这是用来拓印用的,再成本上有些高了,能卖出几本现在还不知道,说不定就亏本了。   两人开始价格拉锯战,雕刻师傅告诉唐安文他可以把价格下降一些,但是那一面两幅画刻起来比较难,如果换成一面一副画的话,就容易刻很多,价格也能给唐安文相应的下降十文钱。   唐安文考虑了很久,告诉对方他要和媳妇商量一下,这个本钱有些大,要四五两的本钱,唐安文虽然有信心赚回来,但是他想着还是要和木风商量一下,这个家可不单是他的,木风也有权知道这些情况。   当然唐安文也想在找几个雕刻师参照一下,免得消息不灵通被当肥猪宰也不知道。刚才罗凌就和他说过,这人罗凌并不太了解,就是认识,知道对方是个雕刻师傅,毕竟雕刻这东西还是比较偏门的,不是满大街都有。      ☆、第38章      木风一直到半下午才回来,唐安文询问了木风父亲的事,木风告诉唐安文他父亲情况良好,昨晚肿胀就消除了,加上罗凌的药,今天下午接骨大夫就帮他父亲矫正了腿骨,现在已经打上木板,修养上半年就没有问题。   唐安文想想也是,木风父亲年纪其实不大,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还是壮年期,有了药物治疗,恢复起来应该相当快。   张兰也接话道:“我阿姆很早以前就说过,你们兄弟中下面两个最小的和你父亲长得有些像,其他几个倒是和他们的舅舅比较像,却没有想到那张燕和他哥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居然是个童养媳。好在还是被你父亲发现了,不然的话你父亲不是白养了那些个白眼狼,就是苦了你一个。不过幸好现在他们都被送进大牢,算是给你们家出了一口恶气。”   木风点点头,他想起父亲早上的眼泪,这个一直总是沉默的中年男人,脸上满是懊悔的神色。当年他父亲从木哈一族回来,并不是木风认为的偷着逃回来,而是和他姑么商量过的,准备等带木风回去见了爷爷阿嬷认祖归宗,就会带着木风回去木哈一族。   当年张福平确实也放心不下张家村的张燕,木风的阿姆有托人来张家村了解过情况,张福平在木风还小的时候就知道张燕和自己弟弟在一起,但是他太多年没有回家,木风阿姆走后他很伤心,最终准备回家乡去看看,就算无法在父亲阿姆身边尽孝,至少给家中送些银子。   却没有想到这一回来,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弟弟突然生病,没有几天就走了,弟弟临死前的托付,父亲阿姆的期盼,希望他能留下来。最终张福平写了信回去木哈一族,在得到木风姑么的理解后,张福平就留了下来,养着他所谓弟弟的孩子,却没有想到孩子居然一个都不是他和弟弟的。   张福平甚至想不起来他和张燕成亲那天,到底有没有碰过张燕,那天他大喜,喝了很多的酒,早就醉的不知人事。十多年过去回到村里的时候,看到张家乐长得虽然像舅舅,倒是也没有像外人,所以对于大儿子他是有些愧疚的。木风阿姆当年打听过来的消息,只有张燕嫁给了他弟弟,却没有说张燕给他生下一个孩子。   木风知道他父亲后悔了,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当年若是父亲不回来,他在边塞的日子应该会更好一些,更幸福一些。   不过当木风看向唐安文和两个笑闹着的孩子,这些年的辛苦也不是白受的。至少他现在已经收获了爱人和孩子,日子也越过越好,越来越幸福,真正印证了那句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木风问唐安文画的事和雕刻师谈妥了没有,早上他走的时候,阿文就和对方相谈起刻画的事。   唐安文这才叹口气说道:“本钱有些大,上下两册有八十副画,每副画要五十文,单单这样就四两银子了,雕刻师傅也同意稍微便宜一些,但是他要一副一页。这样我们的白本和油墨成本就会增加,他也最多只给我们少十文一副,总之价格按照那些雕刻木头之类的,我总觉得稍微高了一些。”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点头,这个价格确实有些高,他知道雕刻有花样的笔筒雕花之类的木头,价格也不是很高,也就三四十文不等,而阿文的画并不需要太多的木料,要刻的画也多,价格至少应该比市面少四成才差不多,怎么可能要四十文,这完全是宰人的行为。”   木风对唐安文说道:“阿文你先别急,我们再去打听一下,多找几个看看价格在说。”   张兰听到两人的对话后突然插嘴道:“木风你以前不是刻过鹰吗,刻的老像了,这么贵你干脆自己刻好了,我家里还有一只你以前刻的老鹰。”   唐安文听到张兰的话,疑惑的看向木风,见到木风点头后,他心里觉得不可思议,木风再是全才啊,要什么会什么,居然还会刻鹰。   木风虽然点头,但是他还是有些为难道:“阿文我是会刻鹰还有鱼,但是我就会刻这两样,而且已经很多年没有刻过了,现在还能不能刻的出来都不知道呢,你还是别指望我给你刻这么小这么精细的玩意。”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哈哈大笑道:“木风没事没事,没有要你马上刻啊,我们先找雕刻师傅刻第一本故事,你等有空闲的时候练练手,到时候练好了,就你帮我刻,咱们夫夫两人一个画一个刻不是很好,绝对大赚。”   木风看到唐安文盯着他那亮晶晶的眼神,最终无奈的点点头,他可以试试,刻不刻的出来就不能保证了。   唐安文在知道木风会雕刻后心情很好,既然能够刻鹰,那只要找个雕刻师傅,让木风跟着去瞧瞧,他就不信凭木风的本事会偷不来师,毕竟木风有着雕鹰和鱼的底子。   张兰见到木风回来也不多留,加上从荒村回去要不少时间,也不顾木风的挽留,他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还告诉唐安文过两天他再来看画本,唐安文自然点头答应。   张兰认识的字不是很多,大约就百来个,肯定也是木风教的,据他所知张家村没有几个认识字的,张兰又和木风要好,木风会教张兰一些常用字很正常。所以今天张兰看画本的时候,都是唐安文在边上慢慢解说,张兰为了看画本,从新燃气了习字的乐趣。   尤其是看到唐豆和唐果都认识了不少字,他也想让两个孩子跟着唐安文学些字。这样总比大字不识一个来的好,尤其是学了字,孩子长大了就可能找到一份比较体面的活计。不认识字的只能当当小二卖卖体力,而会写会计算的就可能当上账房管事,可比小二赚的多了媳妇都好娶。   唐安文当然不介意,多个人会识字,对他的画本也有好处,何况唐明和唐雨那两个小子又不用他去教。唐安文决定让唐豆和唐果去当一把小老师的瘾,这能提高两个孩子学习的积极性,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至于他家两个孩子会不会误人子弟,唐安文完全不去考虑,毕竟他们不教,张兰也没有想过要送唐明唐雨去学堂,没有误人子弟的说法。   张兰走后,木风走到唐安文身边蹲下问道:“阿文你脚怎么样了,还疼不疼,我给你看看。今天罗凌给了父亲一些膏药,是用来抹伤口的,我要了一点,如果没有好,我给你抹上一点。”   唐安文点点头,脚底疼真的很不方便,昨晚一样挑了的水泡,刚开始挑的那一只就已经好了,走路也不痛了,但是另外一只脚不但没有好,脚后跟那个水泡处不但疼还发红,只要一碰到什么就很疼。   木风先是检查了唐安文已经不疼的那只脚,脚底水泡处除了一些起皮,并没有发红什么的,而唐安文在疼着的那只,被扎破的水泡不但没有收口,而且泛红并且有些肿起来。   木风看着这个伤口皱眉,其他伤口昨晚他都有好好舔过,就这个当时阿文乱动,他也没有注意,并没有特意去允吸过,想来因为这样这个伤口才发作起来的。   木风打来温水,让唐安文坐在床沿,在给唐安文洗了脚后,严重警告唐安文等下不能在乱动了。木风在清洗了唐安文的脚后,这次是彻底给唐安文的伤口消了一次毒,这才把从罗凌那里要来的药膏抹在唐安文的脚底板。   转天唐安文的脚终于不疼了,他感觉浑身一阵轻松,不过木风可不敢大意,让唐安文继续在家休息一天,把脚底的伤彻底养好了再说。   木风老样子,早上叫了张兰过来帮忙做午饭,他自己去张家村看父亲,昨天他回来的时候罗凌虽然说父亲没什么问题,但是在接骨后,父亲疼的脸色发白,不过今天木风回去一看,他父亲的脸色好了很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在苍白发黄,大约是跟父亲真的看开了。   木风问他父亲有什么打算,张福平告诉木风他准备等腿好了以后,回去木哈一族看看他阿姆,给他阿姆扫扫墓。   木风点头,十多年了,他没有给阿姆扫过一次墓,如果有可能,木风也想带孩子和阿文回去看看阿姆,想要告诉阿姆,他现在日子过的很好,让阿姆不用在担心他。   也就是在这时候,张福平才察觉到木风说话不结巴了,他问了木风原因,木风说是唐安文帮他矫正的,张福平对这个曾经不喜欢的儿婿打从心底里喜欢起来,看到现在的儿子不但脸色好了,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丰富很多,张福平由衷的感到高兴。   张福平出事后的第六天,木风天未亮就起来,让唐安文天亮后带孩子去镇上,可以把孩子先放在宋云惜那边,一定要赶到府衙听审。他自己则带上一些银子去了张家村,和三叔还有几个堂弟一起抬着父亲去了镇上,今天衙府要审讯张燕姆子三人,对于张燕做的事整个镇上都传开了。   人们都唏嘘不已,居然有哥儿如此的恶毒,不但和夫郎以为的人生下几个孩子,还要把夫郎的亲生儿子卖掉,简直的丧心病狂没有人性。   也有很多的人同情张福平,还有那两个孩子,都觉得张家明和张家阳很可怜,怎么摊上这么个阿姆。   尤其是张家乐和张家齐一点良心都没有,亲爹可没有养过他们一天,偏偏合着亲爹要打死含辛茹苦养大他们的张福平。   唐安文在天亮后就起来,吃完早饭后,他先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宋云惜家。宋云惜虽然不怎么出去在家养胎,不过米田镇多年不出这样的恶事,这事简直犹如十二级地震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议论,连茶馆说书的都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了,这则灭绝人性的故事。   宋云惜也很想去听审,他已经在家里闷太久了,不过这样血淋淋丧尽天良的事,宋云惜家的管事嬷嬷早已奉了家中主姆的意思,看着他们家的小主子,可不能让小主子带着球儿乱来。   好在唐安文给他带来唐豆和唐果,唐豆年纪也不大,对于大人的事他并不是很明白,来到送云惜家马上找四叔么教他新绣法,小唐果就是个小吃货,在管事嬷嬷给他备了好吃的后,就见他的小嘴没挺过。   宋云惜一边给唐豆讲解绣法,一边时不时就是揉揉唐果的小脑袋,时不时的捏捏小家伙越发圆润的小脸蛋。   想来木风家里最近好起来了,吃的好了小家伙不但长高了一些,也更加圆乎乎的了,可爱的不行,倒是唐豆白了一些,更加秀气了,越发不像木风倒是显得像唐安文了,小模样也标志了不少,长大了绝对是个俊俏哥儿。   唐安文和木风陪在张福平身边,听着衙府审讯张燕,又审讯张燕的哥哥,还审讯了张家乐张家齐,所有事实清清楚楚。   期间张家乐的媳妇哭声公堂,希望公公能够饶过他夫郎,可惜张福平现在对任何关于张燕张家乐的事都很恼火,衙府让人退下,可惜张家乐的媳妇却大闹了起来,最终衙府以咆哮公堂为由,打了五个大板。   张燕谋害夫郎未遂事实清楚,张家乐张家齐伙同舅舅谋害父亲事实同样清晰,还有未经父亲允许掳卖两个年幼的弟弟,一桩桩一件件,都被衙府详细列出来。   张燕被判了十年监禁,外加五十大板,张家乐打断了父亲腿骨被判五十大板外加流放边陲,张家齐参与了殴打父亲掳买幼弟知情不报,大板三十,流放边陲。至于张燕的奸夫,勾搭有夫郎的哥儿,又参与殴打他人,由于张燕和张家乐张家齐一口咬定谋害之事和他无关,却是罪名最轻的,二十大板一年监禁,当堂执行。   唐安文拉了拉木风的衣袖,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低语几句,木风看了看身边不远处的两个幼弟,又看了看父亲和张燕,他握了握唐安文的手,退出公堂绕到后面和领头的一个衙役会面,木风塞给对方五两银子。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对方就明白木风的意思,说了一句三月,让木风别开口等着就成。   就这些衙役,他们打人大板的时候,要打生打生,要打死打死,这活儿绝对精湛,看着打的凄惨却是伤皮不伤筋,将养一些时间就会好。看着不严重却是伤筋不伤皮,别说养,就是找最好的大夫也只能准备棺材。   木风回到唐安文身边,两人双手交握,看着大堂上鬼哭狼嚎的四人。木风最终让唐安文带两个弟弟先离开,这场面过于血腥,还是不要让他们见到的好。   在衙府宣布退堂后,木风带着父亲三叔他们去吃了鲜肉馄饨,这才抬着父亲回张家村。没有人可怜那四个人,就是张燕姆家都没有来人,唯独张家乐的媳妇来闹过公堂,被打了大板后也没有在出现,想必是被家人拉回去了。   唐安文带着木风两个弟弟去吃了午饭,又买了不少礼品,这才去宋云惜家接回唐豆和唐果,找了辆骡车,车夫赶着骡车去了张家村,唐安文前些天是走怕了,就怕在来一次水泡什么的,疼能忍着走路不方便却是不能忍着。   当骡车被赶到张福平家门口,村里人看着唐安文把礼品一件件的往外搬的时候,他们眼里带着一丝羡慕,当年在张福平把木风嫁给个傻子的时候,村里人各个都议论纷纷,都说张福平丧心病狂了,居然把自家好好的一个哥儿嫁给个傻子。   却没有想到今天这傻子不但恢复了神智不傻了,甚至在张家遇到祸事的时候,家里家外的帮忙张罗,又是找大夫,又是付银子,没见过比唐安文更加热心的夫郎了,这才多少天,又顾骡车带来了一车的礼物,作为夫郎用的着这么大方吗?他们自己家中的哥儿嫁出去,别胳膊往外拐,补贴夫郎家就不错了。   唐豆和唐果都没有来过姥爷家,他们站在唐安文的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对两个小舅舅也相当陌生,张家明和张家阳招此巨变,自然也没有心思和两个小侄子说话。   唐安文提着猪腿,招呼两个孩子进了张家大门,张家明抱着哥郎递给他的礼物关上了大门,隔绝了外面村民的视线,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到熟悉的村民,更讨厌别人看他的眼神。   都怪阿姆,爹爹明明很疼他们,舅舅对他和弟弟一点都不好,为什么阿姆要害死爹爹,还想要卖掉他和弟弟,张家明已经恨上他阿姆和大哥三哥他们,还是木风哥哥好,虽然他们不是一个阿姆生的,但是在他和弟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木风哥哥出现了,傻子哥郎也出现了,而且不傻了,还买吃的给他和弟弟。   这几天的事情,早已颠覆了张家明对这个家看法,原来看着应该相亲相爱的家人,却是真仇人,看着不亲的哥哥却在真真在帮助他们。   唐安文走进院子,就看到张福平躺在院子里的竹榻上晒太阳,木风正在忙进忙出,应该是在打扫张福平的屋子,他三叔并没有在张福平家。   张福平见到唐安文进来,这只是他第三次正面见唐安文,前些天是顾不上尴尬,他们也没有对上话,第一次见唐安文的时候,唐安文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在张福平眼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傻乎乎的唐安文在见到自家哥儿的第一次时,就一点不陌生,不但当时就粘着木风,还把平时照顾他的二哥给丢一边去了。   张福平如今想起来,看来他家木风和唐安文本就有着缘分,不然怎么自家哥儿谁都不要,偏偏对个傻子上心,而这傻子也好像一眼看上自家的儿子,连自己亲哥都给丢掉不要了。   唐安文带着两个儿子来到岳父的身边站定,这场面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经历过,说实话心里还是蛮紧张的。   唐安文朝着张福平露出笑脸道:“豆子果果快叫姥爷,木风赶紧帮个手,很重诶。”   张福平听到唐安文的话连忙笑道:“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赶紧放在椅子上,让木风弄就好。阿爹现在腿脚也不方便,累了吧,你赶紧坐下休息。果果豆子过来,到姥爷这里来,让姥爷好好看看你们,都长这么高了。”   唐豆在唐安文一个鼓励的眼神下走了过去,乖巧的喊了一声“姥爷。”   可把张福平给乐的,这可是他亲外孙,可不像张家乐那几个,全都是一窝白眼狼,平时没少疼他们,到了关键时刻连口水都不给端。   倒是平时淘气的唐果,却有些畏缩的直往唐安文后面躲,唐果看着淘气,胆子其实还是很小,还怕生。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叫声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唐安文身边,把准备躲到唐安文身后的唐果拉了出来道:“果果和你哥哥一起陪姥爷说说话,爹别看这小子平时皮的很,倒是胆子小的和老鼠一般。”   张福平笑道:“这孩子还小呢,木风你这么大的时候,胆子可不一定有果果这么大,隔壁家的叔叔抱你一下,就把你吓的哭鼻子了。”   木风听到父亲说起他小时候的事笑道:“爹你别断章取义,隔壁家的小叔叔老抓虫子吓我,我才哭着不让他抱的。”   木风对这事一直有怨念,当时爹爹阿姆都知道他怕虫子,偏偏隔壁家的小叔叔就爱逗他,阿爹阿姆就顾着看他各种糗样,就是不帮他脱离魔抓,才三四岁的事,让他硬生生的记了二十多年也无法忘记。   唐安文看向木风,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木风小时候居然还会怕虫子,他一直都以为木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脑海里也时不时会描绘一幅木风骑着高头大马在边塞的草原上飞扬的奔跑,实在无法想象木风被只虫子吓的哭鼻子的情景。   听到姥爷说起阿姆小时候怕虫子,唐果也不怕生了,站在竹榻的边上,已经高兴的和他哥哥七嘴八舌的,问起姥爷阿姆小时候的各种糗事。   木风见到他爹越说越过,连忙制止道:“爹你少说几句,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教育唐果他们,都没有威严了。”   张福平听到儿子的话后张嘴道:“你一个哥儿要威严做什么,小哥儿就该宠着,教育威严什么留给你家夫郎就成,还愣着做什么,你夫郎都坐了好一会儿了,爹现在腿脚不方便,赶紧去倒水啊。家明你去地里摘菜,晚上我们多做些好吃的,我要和你哥郎好好喝顿酒说说话,家阳你来陪豆子和果果玩了,别坠了你这小舅子的名头。”   木风听到张福平要喝酒连忙制止道:“爹你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这腿还没有好呢,喝什么酒,最多说说话,再说了阿文也不太会喝酒,你别为难他。”   张福平一听到木风的话,立马不同意道:“这些年也没有去看过你们,爹爹心里难过愧疚啊,就让我好好和阿文说说话,我还是不是你爹了,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木风听了张福平的话顿时无语了,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父子两人也说了很多这些年心中的事,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木风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惹父亲不高兴。人到中年,死了爱人,陪着不爱的人生活了十多年,养着弟弟的孩子不是他们家的,到头来却还差点被害死。   唐安文见木风为难马上解围道:“爹爹木风说的对,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喝酒,何况我也不会喝酒,一杯准倒。家里最近多事,我们就别在给木风添麻烦了,好歹我清醒的时候还能给木风帮把手,不然到时候醉了,不但要木风照顾还可能发酒疯,这样不就是给木风帮倒忙了吗!”   在张福平面前,唐安文的话就比木风管用,木风说了张福平就跟他急,唐安文说了张福平就点头,木风只能在边上暗暗无奈,好在阿文能够制住他爹,要不然可真是麻烦了。      ☆、第39章      张福平听了唐安文的话觉得颇有些道理,点点头道:“阿文说的对,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木风你去忙吧,晚饭可要做的好吃点。阿文我们爷两唠嗑唠嗑,对了家阳去把瓜子果脯都拿出来给豆子和果果吃。”   唐安文面对张福平的热情有些吃不消,不过老丈人高兴,木风高兴他就陪着笑,唐豆和唐果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抓了些果脯吃着,一边听姥爷和爹爹说话。   张福平说的最多的就是木风小时候的一些事,话语间也会提到木风的阿姆,不难从语气中听出张福平对木风阿姆的留恋。   木风在打扫完屋子后,就开始准备晚饭,他不想拒绝父亲的好意,难得父子团圆,这个家也不在有外人,是该好好聚一聚聊一聊。何况今天还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不早点吃完饭,天黑了路就难走,不知道为何,木风就是不想留在这里过夜。   张福平又说道木风长大后的一些事,说道激动处就拉住了唐安文的手,尤其是木风不顾他的反对,铁了心要和唐安文一起。他以前虽然想不通,不过现在却是明白了儿子的眼光可比他长远好的多。   不像他做一件错一件,不但对不起死去的爱人,更对不起木风。以前他不是不想对木风好,但是每一次只要对木风关心一些,张燕就闹,他爹和阿姆就会出来说他,家里的气氛就会变得奇怪,为了一家人能够安静生活,久而久之张福平就会忽略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儿子,这是他心里最为内疚的事。   唐安文听到这里,他其实也挺为木风不平的,于是问道:“木风结巴后,难道你就没有意识到帮他矫正吗,就让他这么下去。”这件事木风唐安文听木风提过,当时木风虽然表现的无所谓,但是唐安文知道木风还是非常在意再件事的。   张福平听到唐安文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神情一愣然后说道:“木风结巴那段时间,家里有很多事夹杂在一起,我也没空管他,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我一问他这事,他就沉默很难过的样子,那时我就不敢在问。加上他那段时间天天跑外面玩,回来后总是很开心的样子,我也就没有太在意了,想着他长大了总能改过来的,却没有想到再一结巴就这么多年。”   唐安文听了张福平的话后点头道:“原来你也是在意木风这件事的,这事一直是木风的心结,他一直都以为你不想管他。”   张福平听了唐安文的话,神情有些暗淡下来,之后才苦笑着说道:“我怎么可能不在意他,他是我最爱最在意的孩子,就是他要嫁给你我也无法只能依着他,不然你以为你当初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允许他嫁给你。不过阿文爹在这里真的要感谢你,若不是你,这辈子木风这结巴也不知道能不能纠正过来。他心里喜欢你,你说什么,他总是想尽办法做到。阿文听爹爹一句,好好爱他,千万别像爹这样,如今后悔都来不及了。”   唐安文点点头道:“爹,你放心,我喜欢木风的很,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他的事,这辈子我也就认定他一个人了。”两人聊了很久,一直到太阳略有些西斜,木风才出来扶着他爹回屋里去,唐安文则让两个孩子别跑出院子,他去厨房帮忙做饭。   只要唐安文愿意做,不管是不是帮倒忙,木风从来不去打击唐安文的积极性,然后厨房里时不时的传来张家明的说话声,因为他实在看不过去了,他哥怎么就忍受的了这个厨房杀手,打个鸡蛋能把蛋打外面,蛋壳打到碗里,洗干净的菜被弄翻在地。   人坐在灶台后面,居然也能把放在边上的干草给引燃了,好在木风哥哥动作快几脚就踩灭了火,不然说不定今晚他们家就要被这个哥郎给点了。   从厨房里传来了儿子的叫声,唐豆和唐果就成了张福平的传声筒,厨房发生什么事,他就和哥哥告诉姥爷,边上跟着他们的张家阳做补充,可把一家人给逗的,原本带着些死气沉沉的张家,也开始出现了笑声。   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餐后,木风和唐安文谢绝了张福平的挽留,木风抱起唐果,让两个小家伙和姥爷小舅舅们道别,唐安文拉着唐豆一家四口离开张福平家。   在路上木风遇到了赶过来的三叔,今天晚上炖好猪蹄的时候,木风让唐家阳端了一大海碗送过去,又让张家阳带着些唐安文买来的礼物送过去,想来三叔收到礼物心里挺高兴的,所以天还没有黑就来家里看父亲。   木风他们和张三叔打了招呼,木风托三叔多照顾一些父亲和弟弟。张三叔自然笑着点头,说实话张家三叔怎么都没有想到,嫁了一个傻子的木风居然也能有出头的日子,算起来,张家村嫁出去的哥儿中,木风家的夫婿算是最大方最有能力,张三叔心里还是挺羡慕的,希望自己家里的哥儿也能找到个这么好的夫婿。   天色逐渐暗下来,唐安文他们已经走出了唐家村,过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能够到家了。   木风突然对身边的唐安文说道:“阿文你今天的故意的吧,以前可没见你能在厨房搞出这些事,那鸡蛋可惜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突然出声,笑道:“也不算是吧,刚开始打鸡蛋的时候我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用力过了,结果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蛋液已经滑落在地上,我还以为能救回来的,结果救回来的不过是蛋壳。之后我看那两个孩被我气的哇哇叫,我想着他们心里必定难受,就搞点事让他们转移一下注意力。”   木风听着唐安文的话后才知道,原来唐安文刚开始不是故意的,后面又是打翻青菜,害的家阳从新洗一遍,又是差点点了厨房,都是故意逗他们开心的,不过效果确实很好,两个弟弟也不在一副死气沉沉。   只不过后来却一直用冒火的眼神盯着阿文,不但越帮越忙还很浪费,简直像防贼一样,什么都抢在阿文前先干好,免得被他们的哥郎给祸害了。   两人正说着,唐豆拉拉唐安文的袖子说道:“弟弟睡过去了,会着凉的。”   唐安文一看果然是,大约是木风走路的时候晃动唐果觉得舒服,小家伙就趴在木风身上睡过去了。   唐安文连忙准备脱下外套,却被木风阻止了,木风摇晃了唐果几下,唐果大约困的很,晃晃脑袋伸手挥了两下嘴里咕哝几声,又趴回到木风的肩膀准备继续睡。   木风有些好笑,换了个抱姿,用公主抱的方法抱住唐果,拍拍唐果的小脸蛋,连忙道:“果果马上要到家了,先别睡,我们回家在睡觉好不好。”   唐果因为换了姿势让他难受,他扭动了几下身子,终于被无良的爹爹和阿姆吵醒,小家伙嘟着小嘴往木风怀里钻,嘴里嚷嚷着要睡觉。   经过唐安文和木风轮番的吵闹,唐果被彻底吵醒了,木风解开外套的扣子,把小唐果塞进怀里,马上就要到家了。他不能让孩子在半路上睡,这样不好,一定要让孩子回到家在睡才好。   唐安文打开院子的门,唐豆子开心的跑进院子,虽然姥爷家的院子比较大,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家里的院子好,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已经一天没有喂过小呆了,不知道小呆饿着没有,唐豆着急去喂小呆。   木风在门口唤了一声果果,小家伙眯着眼睛有些迷糊,木风喊了一声果果回家睡觉了,这才抱着唐果跨进家门。   等到豆子喂好了小呆,木风提着一大壶热水回到屋内,给迷迷糊糊的唐果洗漱后,唐豆已经乖巧的洗漱好钻进被窝,木风帮两个孩子压了被角,这才招呼唐安文过来洗漱。   晚上两人趟在床上,唐安文问木风什么时候搬去新房,木风说去镇上找先生挑个好日子就能搬过去,也不知道唐轩他们再些天有没有帮他们做好新的家具。   这件事是由唐安文提出,并且设计了衣柜,比他们现在用的高大很多,木风想着一个衣柜大约就能装下他们全家人的衣服,还有唐安文设计的书桌小巧不占地方,还有书柜,都是很简单大方的一些东西,就不知道林佐能不能做的出来,效果怎么样。   木风想着唐安文所说的新房布置,想着感觉不错,就是不知道出来以后怎么样,到时孩子和他们房间的布局会是一样的。   第二天一早木风刚起来准备做饭,院子外面传来嘭嘭的敲门声。   木风喊了一声“谁啊,”外边也没有传来什么响动,木风打开院门,他的脸色顿时铁青。满脸的怒火都快压不下去了。   唐安文穿着拖鞋,披着件衣服刚从茅房出来,朝着站在门口的木风叫道:“一大清早的谁啊?”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声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怖,转头朝着唐安文说道:“没人,阿文你先回屋里去,外头怪冷的,赶紧去把衣服穿起来。”   唐安文听到木风说没有人,到也没往心里去,他又转了个方向朝着瓦房走去,虽然现在已经四月份了,早晚的温差却依然很大,中午暖洋洋的少了外套也不是特别冷,早上如果不穿够衣服出来,能冻的人打颤。   木风看到唐安文走回屋内,他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把门关了回去,走到院子中拿了一个旧簸箕,又把一件他穿破不要的旧衣服捡来。把小呆装到新木盆中,弄了一旧木盆草木灰这才来到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院门,木风也没有看台阶上的东西,连忙把门给锁了回去,要是阿文这时候出来可就不好。   把旧衣服摊在旧簸箕上,木风这才深吸口气,把放在他家门口被肢解的死婴捡到簸箕内,快速的用旧衣服盖住。木风这才松口气,把草木灰倒在门口放过死婴的地上,他把旧簸箕放在远处的泥墙下面,用草木灰搓了手,这才沿着自己家一点点检查整个荒村,木风就想找出那个充满恶意的人。   别人对他怎么样,木风可以无所谓,但是如果有人想要吓唬他家阿文和孩子,那就不行。   在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人后,木风想着阿文没有这么早起床,他直接赶去了唐轩家,跟唐轩和林佐把家里遇到的事和两人一说,唐轩二话不说直接跟着木风过去。   至于林佐,这样可能要抛头露面见衙府的,还是别跟着来比较好,要知道林佐现在脑袋可值五千两,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木风和唐安文罗凌那样,可以帮他们隐瞒不说出去的。不过林佐也有任务,他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观察有没有来荒村,尤其是跑到木风家门前的。   木风相信那个放东西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来作怪,他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不然家里也无法安心主人。   木风和唐轩不动声色的吃过早饭,吃过早饭后,木风告诉唐安文张家村他还有点事要处理。让唐安文带着两个孩子去一趟镇上,找先生问一下什么日子搬进比较好,顺便送十坛酱油给陈管事,唐轩要买点东西,让唐安文给帮忙拿拿主意。   还有去了解一下镇上的学堂,唐豆已经六岁了,也许等下半年可以送去学堂了,他们家不缺这些银子,自然要送孩子去学堂,读了书多孩子将来很有好处。   如果让阿文看到那样的东西,木风就怕阿文又受刺激,刚才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木风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宁愿等他处理了这件事后在告诉阿文,就算被阿文怪罪也无所谓,木风就有一种直觉,他不能让阿文看到那样的东西。   这件事木风不想让唐安文太早知道,所以必须把阿文和孩子一起支开,有唐轩陪着阿文和孩子,木风并不担心,唐轩再家伙跟着林佐学过些拳脚功夫,一般三五个人应该能够对付,这是唐轩自己说的,据林佐说唐轩对付两三个人是没有问题。   唐安文和唐轩带着两个小家伙去了镇上,两人先把十坛鲜味酱油送去陈总管,在拿了一两银子后,唐安文和唐轩两人来到镇上有名的先生这里。   先生问唐安文是测字还是算命还是问情,唐安文一指两个孩子道:“我都有两孩子了,还问什么情。”   先生道:“小伙子你此话差异,你身边两个孩子可都是哥儿,有不少人可为了生小子要娶二房的,都来我这里求问什么样的哥儿能让他们得子。”   唐安文听到先生的话反驳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求子,我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已经知足了,不会在求子。我就是来问问先生,我家盖了新房,想选个好日子搬进去,先生您帮我选选什么日子比较好。”   先生听了唐安文的话后,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让唐安文坐下等着,他翻开书页,唐安文看着先生翻看着书中犹如鬼画符一般的书,真不明白这人是怎么看得懂的,这书简直犹如上辈子医生一般,都是鬼画符一般普通人是休想看明白。   先生突然站起来拿起笔墨,让唐安文在边上磨墨,唐安文有些莫名其妙,看到对方拿着宣纸画了一堆鬼画符,就犹如上辈子看到过的道士用的纸符一般的东西。   先生在画好后递给唐安文道:“这些你先拿着,等下我在帮你选日子。”   唐安文很奇怪道:“先生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又没有遇到什么脏东西,我不要,你赶紧帮我选日子,我急着搬家的。”   就在唐安文拒绝的时候,唐轩连忙接过,唐安文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事,他可是知道,虽然没有看过那什么东西。 但是一看这先生好像就有未卜先知的样子,唐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拿回去贴一贴烧一烧的好。   先生笑道:“你别不要,若不是看你对媳妇深情,我才懒得管你死活,至于搬家的日子,七日后的午时,记得一定要午时,那时阳气最足对你们一家都好,这些符纸你就贴在家中门后,记得是门后面知道吗,每个房间都贴一张,可保你们晚上安睡,若是能够在找点老樟木在屋子里熏熏烧烧就更好了。   唐安文听到先生的话,他心里不以为然,虽然他真的魂穿到这个奇异的世界,但是却从来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不过既然先生给了,他收着就是了,这不过是无伤大雅的事,他不接先生生气,接了唐轩蛮高兴,先生也高兴,他无所谓,既然大家都能高兴,那就接吧。   挑选好日子后,唐安文无奈的把符纸塞进怀里,实在是唐轩太过热情,唐安文一点也不想被唐轩逼着就范,还不如自己配合。两人先带着孩子去了布行,挑选了两匹要给林佐做衣服的布料,这才带着两个孩子去学堂了解孩子读书的事。   唐安文前脚刚走,木风后脚就跟了上去,在护送唐安文进了先生的铺面,木风这才一转身就朝着衙门走去,在像府衙报告了家中发生的事后。府衙对这事也是极为重视的,因为实在太过恶劣,如果他治下的人都纷纷效仿,那他还能指望升迁吗?   尤其是最近这件影响恶劣的谋杀亲夫案件,他已经把案情呈上去了,昨天上头已经回了消息,已经表扬他做的很好,当然其中怎么写的就只有衙府自己知道了,什么明察秋毫之类的肯定少不了的。   木风马上带着衙役和衙府朝荒村走去,那被分解的死婴依然还在荒村,这时候林佐肯定盯着,如果那个人想要偷走或者在做什么,林佐肯定能够看到,到时候木风就知道是谁干的。   其实木风心里有怀疑的人选,这事不是张家乐的媳妇做的,就是张家齐的媳妇做的,当然还有可能是张燕的第二个孩子,张家荷是一个哥儿,已经出嫁几年孩子都有几个了,所以他父亲的事并没有被波及到。   但是木风想想又觉得不多,张家乐的媳妇昨天才被打了五个大板,就算打的在轻五个大板也不是这么容易受的,想必肯定还起不来,当然不包括他家亲人帮他做的。   至于张家齐的媳妇,木风想想就更加不可能,对方怀有六七个月的身孕,昨天连公堂都没有来,又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还剩下的就是张家荷,不过他自从出嫁后,好像就不怎么愿意和家里来往,基本上每年就过年的时候回去一趟,这些都是父亲告诉他的,期间发生了什么木风不明白,他就记得张燕很疼张家荷,但是张家荷总没有好脸色给张燕,说不定张家荷恨自己害死了他阿姆,所以报复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木风突然想到,还有一家人也有可能,那就是张燕的奸夫,张家齐名义上的舅舅,实际上的亲生父亲,说不定他的家人就恨上自己害的他们儿子孙子进了监牢,报复自己也说的过去。   在路上木风被叫到衙府的轿子边上,衙府询问了木风有什么看法,木风就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衙府,衙府点点头,和记事官两人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木风说的有理,等他们查验过后,就把这些人都传唤过来,到时候就不怕这些人不招。   衙府让验尸官检查了死婴,验尸官年纪不大,看到婴孩被如此对待特别气愤,他检查后,告诉衙府,这婴孩是死后被人肢解的,而且这孩子应该是被猛药堕下的,时间不会太久,就在这两天,大约六七个月左右。   木风希望衙府先让人把这婴孩埋掉,孩子都死了不该被如此对待。   衙府也同意木风的看法,让衙役带走婴孩去镇上,赶紧先去买副小棺材,等审问完后找出犯人,就选个好地方给安葬了。原本未能出生的婴孩怨气就比较大,现在又招人如此对待,怨气必定更大,所以还是趁着太阳猛烈赶紧葬掉,烧点纸钱的好。   衙府带着记事官回去镇上,他让木风和衙役一起去拿嫌疑人,这些人都会被传唤到镇上一起审问。   木风去张家村找了村长,村长很快派了熟悉张家乐媳妇家的村民,带着衙役过去,很快木风就见到了张家乐的媳妇,对方根本不知道这个事,现在还躺在床上休息,屁股肿的连地都下不来,衙役通知他的家人过一个时辰必须到镇上接受审问。   接着就是绕道张家乐的舅舅家,他们根本不承认做这样的事,不过张家乐的姥爷还是叹口气跟着衙役,儿子作孽,总要他这个老子还的,都是他的错,当初就不该把张燕再祸害留在家中,没有想到把人嫁出去,张燕还能祸害了他儿子,早该听先生的话,把张燕卖的远远的。   当木风他们来到张家乐媳妇家的时候,对方阿姆听了衙役的话,明显脸色就变了。   当张家齐媳妇在屋内听到这些的时候,居然披头散发光着脚就从了出来,只见对方歇斯底里的拉着他阿姆哀嚎着,要他阿姆赶紧去被埋掉的孩子,那个他怀了七个月,却没有机会出生的孩子。   前几天当他家里人知道张家出的那样的事后,马上就逼着他和张家齐和离,又逼着他打掉腹中的孩子,可是再孩子他怀了七个月了,都会动了,他怎么可能舍得,他可以不要张家齐,但是舍不得孩子。   可是家里人昨天在张家齐被判流放后,就换了他的安胎药,这一碗药下去,孩子没多久就下来了,禁不住他的哀求,家里人就去镇上买来小棺木,安葬了孩子,这也只能是他为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是现在他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他那来到世上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的孩子,死的这么凄惨的孩子,连尸体都被人糟蹋了。   刚开始木风还怀疑是张家齐媳妇做的,但是现在看对方的样子,应该不会是这个悲伤欲绝的哥儿做的,失去孩子的苦痛木风尝过,这个哥儿绝对不是演戏的样子,是真的非常伤心。如果不是他做的,那又会是谁做了这样的事,还有那个孩子真的就是张家齐的孩子吗?   木风突然拉住装若疯狂的人道:“告诉我,他们中谁知道你的孩子没有了,如果真有人起了你孩子的坟,那就肯定是对方干的,他们真是太过分,要报复冲着我来就是,怎么可以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张家齐的哥儿突然拉着木风大声叫道:“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张燕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有劝过他和家齐的,我一直都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一直都不想要孩子,眼看着几年过去了也没有事发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怀孕了有孩子了,怎么就在现在出事呢,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就害了我的孩子。”   木风不知道怎么安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人,若是张燕知道会发生现在的事,还会不会勾引哥哥,还会不会谋害亲夫,木风不知道张燕怎么想。   不过木风现在心里很恼火,家里的生活好不容易步入正轨,日子也平静很多,偏偏就有那么些个人不想让他过安静的日子,若是让他知道是谁干的,木风绝对不会让对方过安静日子。      ☆、第40章      只见这哥儿的阿姆,陈嬷嬷突然抽了儿子一巴掌吼道:“哭、哭就知道哭,当年我让你嫁给他了吗,我和你爹爹哥哥都不同意你嫁给张家齐,早说了,有这样不检点的阿姆,他们家的日子肯定难过,你不听,你非要嫁给他,现在的一辈子的流放,你还想把他的孩子生下来,你一个哥儿自己都养不活,如何去养活一个孩子。”   就在木风看不过去,准备插手的时候,只见哥儿的嫂么么拦住那恨铁不成钢还准备教训儿子的阿姆,嘴里道:“阿姆别在打弟弟了,这个孩子没了就没了,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给你说个家世清白的,到时候你还会有可爱的孩子,别哭,若是这时候吧身体哭坏了,以后想要孩子都难,乖我们回屋子养身体去。”   站在边上抽着旱烟的老实庄家汉子,突然张嘴对木风和衙役说道:“ 一定是张家荷,昨天我去镇上买小棺木被他瞧见了,虽然当时他什么都没有问,阿姆你去村里问问,有没有人看到过张家荷来我们村里,有没有人看到他去了山上,我和爹爹当时带着孩子去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若是棺木真被挖了,那他必定是跟在我们后面去了山上,不然我给孩子找的地方又隐蔽又清静,短时间内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找到。”   木风和衙役都在院子里等着,那哥儿的爹爹已经上山去检查了,他阿姆听了长子的话,连忙去村里询问。   刚开始自然没有人愿意沾染到再种晦气事,但是当人们听到有人把孩子分尸的时候,他们都一脸气愤,这世道并没有太过完善的医术,谁家能保证自己家中没有个死去的婴孩,若是他们埋葬的孩子都被挖出来分尸,这事简直天理难容,一定要把干这事的人抓出来好好惩治一番。   陈家嬷嬷很快就打听出张家荷果然来过他们陈家村,陈家里的人口比周围的村落都大一些,不过他们村子里姓氏比较杂,什么性都有。张家乐的媳妇一样是陈家村人,连着张燕的姆家也是陈家村的。   张家荷昨天从镇上回来就去看了张家乐的媳妇,因为张家乐为他哥哥说话被衙府打了板子,听说还送了些东西过去。有人也看到张家荷朝着陈嬷嬷家走去了,不过后来怎么样大家也就不知道了。   陈嬷嬷非常清楚昨天张家荷并没有来家里,昨天家里发生那样的事,儿子要死要活他担心的很,一整天都守着魂不守舍的儿子,张家荷来了他必定知道,那很可能张家荷来的时候,正事孩子他爹送那可怜小外孙去山上的时候。   木风和衙役商量了一下,只要山上消息回来正确的话,那做再件事的人无疑就是张家荷了,陈家的哥儿怎么可能舍得肢解了自己的孩子。   陈家老汉很快就回来,他身上沾满了草叶泥巴,木风等人不难看出陈家老汉肯定在山上摔倒过,大约也是担心那被埋葬的小外甥被人亵渎了。   果然陈家老汉脸色铁青的告诉老伴,孩子没有了,小棺木被挖出来砸碎了。木风嘴里被肢解了的孩子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小外孙。   他们对这个孩子原本就愧疚,现在连尸体都被亵渎了,陈家人很气愤,一定要衙府给他们查清真相,狠狠惩治那伤害了他小外孙尸体的恶人。   很快木风和衙役来到张家荷家,张家荷当时正在给他的小儿子喂食,陈家人顿时冲了进去,抓着张家荷就是一番厮打,很快在衙役的呵斥下,张家荷夫家人也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很不相信平时文静的张家荷能干出这事,何况张家荷也不承认。   最后张家荷被衙役押解到镇上,其实就木风和衙役了解的情况,做再事的人八九不离十的就是张家荷。毕竟现在张家乐媳妇起不来床,据邻居说他们一家昨天没有出去过,何况也不知道木风家住哪里。张燕姆家恨透了张燕和他的几个孩子,更不可能会为张燕报仇。   而张家齐媳妇,昨天刚失去了孩子,床都不能下,何况谁舍得肢解自己的孩子,能做出这样事的人心里必定非常痛恨木风和张家齐的媳妇,把这些一理出来,张家荷却是完全符合的,而且张家荷夫家有亲戚在唐家村,很轻易就可以打探到木风家的情况。   公堂上刚开始张家荷根本不承认,但是当衙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张家荷你肢解的,可不单单是张家齐媳妇的孩子,那孩子还留着张家齐的血,你就这样把孩子给肢解了,那孩子连投胎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   张家荷听了这些话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始嚎啕大哭,他骂了他的阿姆,又骂了木风和他爹,这才怒骂张家齐的媳妇,他弟弟人还没有死,他们家为了这个媳妇,花费了多少心思,花了比旁人娶媳妇时多了几倍的银两,结果大嫂还知道为大哥说几句话。却没有想到他弟还没有死呢,他这小嫂子居然就把弟弟的骨肉,生生杀死在腹中。   他恨,他怨,为什么他阿姆就是这样的人,他在爹爹死的时候就知道阿姆和舅舅的事,结果阿姆却又和现在的爹爹成婚,在有了弟弟以后他以为阿姆能够安于家室了,结果阿姆还是和舅舅勾勾搭搭,若是阿姆听他的,何至于有今天之祸,若是哥哥们哪怕有一点良心,也绝出不了这样的恶事,这一切张家荷知道全是他阿姆一人的错。   衙府鉴于此事太过恶劣,加上陈家人要向张家荷讨要说法,最后衙府判了张家荷二十大板,赔银子六两,其中木风和陈家各三两,陈家是补偿,木风这边自然是压惊,至于张家荷,等行完刑后由夫家领会好好教育,若是在发生这样的事,衙府告诉张家荷的夫郎,必将严惩不贷。   木风没有要这银子,他把接受张家荷的道歉。他警告张家荷,若是张家荷敢在出什么幺蛾子,他有的是办法整死张家荷和他的孩子夫婿,所以以后张家荷最好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不然休怪他木风无情。   张家荷看着木风有如饿狼般的眼神,想起自己家中的幼子,想起不顾家人反对,又对他疼爱有加的夫郎。   最后他轻叹一声,一切都是阿姆自己做的孽,他已经尽力了。而且再次还伤害了弟弟的孩子,如今想起来张家荷都觉得对不起那个死去的小外甥,小嫂子已经伤害了那个孩子,那孩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一次,他居然还如此对待没有任何一点错的无辜孩子。他以后再也管不了阿姆的事,他不能为了阿姆的事,去伤害家中最重要的几个人。   衙府在案情查清对案子做出了宣判后,就宣布了退堂,木风松口气这才马上离开衙门回家,家里必须用老樟木熏一熏去去邪气,最好赶在阿文和孩子们回来之前。   木风回到家中后,连忙拿出老樟木点燃,在家中院子里熏了起来,又把老樟木分到每间屋子中,只有彻底熏一遍,木风才能安心。   唐安文在学堂找教书先生了解了一番,知道这边入学的孩子家中条件都还可以。孩子也在七八岁左右入学,都是小子来读书的多,一般人家都不怎么愿意把哥儿送来读书。   当然更多是却是哥儿长大了还是别人家的想法,让哥儿读书习字什么的,平常人家就不愿意浪费这个银钱。倒是家中有几个小钱的,都愿意把家中的小子送来读书习字。一个是可以考科举,另外一个孩子读书出息了,不但可以赚钱,还有可能让大户人家的哥儿下嫁。   当然也有少数家中不错愿意把哥儿送来读书,希望能够高嫁的,不过这样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唐安文想想豆子还只有六岁,明年唐果就五岁了,干脆在等一年,让唐果和哥哥一起来读书,他问过教书先生,先生告诉他,如果孩子聪明生活能够自理,比如吃饭上茅房能够自己解决的,五岁的孩子也是可以送过来。   当他看到躲在唐安文身后的小唐果,又看来看站在唐安文身边的唐豆的时候道:“你是想送两个孩子一起过来读书吧,有哥哥照顾五岁是没有问题的,你到时候送过来就可以了,这两个孩子看着都还蛮乖巧的。”   唐安文谢过教书先生,看着这个学堂虽然并不是非常大的样子,不过里面却是井井有条,干干净净的,听着一群孩子摇头晃脑的念书声,唐安文就感觉有趣,他准备明年开春就送两孩子过来感受学堂的氛围,也不需要孩子学多少东西,只要能够明辨是非就可以了。   离开学堂,唐安文听着街上的人议论纷纷,他总觉得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东西,不过唐安文也没有在意,和唐轩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回家,至于唐轩手里抱着的两匹布想要让唐安文帮忙,唐安文表示无能为力,他背篓买了不少的东西,还要抽空抱抱走累的小唐果。   当唐安文问唐轩愿不愿意交换一下,他帮唐轩抱布匹,唐轩帮他抱小唐果。   边上傻乎乎竖着抱两匹布的唐轩一听,马上求之不得,抱着两匹布他真感觉自己有点儿傻兮兮的,哪有抱小唐果来的好玩。   唐安文横抱着两匹并不是很重的布,不过他抱着布的样子唐轩就觉得挺养眼的,反正唐轩就觉得如果自己抱着,怎么都有些傻兮兮的样子。   一行人在中午前终于赶到家中,唐安文站在家门口非常疑惑的看着院子,林佐和木风正在拿着艾草蘸水乱甩,他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情况,木风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先是在门口烧了稻草,弄的一台阶草灰。   就在唐安文准备进来的时候,木风拿着艾草水在唐安文身上抖了抖,唐安文连连躲避,虽然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但是再水撒在身上还是凉飕飕的,尤其是有水滴落进衣领的时候。   唐安文火冒三丈大声嚷嚷道:“木风你做什么,很冷的好不好,还来,再来小心我晚上收拾你。”   唐轩安静的站在门口,非常配合林佐的动作,任由冰凉的水洒落在他的身上,林佐撒完去晦气的水,侧开身子让唐轩进去,接着又给两个躲避的小家伙撒了一些去晦气的水,唐豆是躲着不想弄湿衣服,唐果倒是很高兴,故意往艾草前凑,弄的林佐直接揉了揉小家伙的圆脑袋,推小家伙进院子。   唐轩听到唐安文霸气的威胁笑道:“阿文你晚上怎么个收拾法,是不是让木风跪搓衣板啊,哈哈。”   唐安文一听这话心想,这搓衣板自然是男人跪的,哪里要木风一个哥儿跪的,唐轩根本就是故意的,立马火大了道:“什么搓衣板,就是要跪拿也是我跪,哪里轮得到我家木风了。而且我家木风才舍不得让我跪呢,我说的收拾当然是最温柔的收拾了。大约也只有你这家伙不行了,才会被林佐罚跪搓衣板吧。”   事关男人尊严,唐轩听了唐安文的话立马不干了,张嘴就反驳道:“我不行,你问问林佐,我到底哪里不行了,每天晚上少不得让林佐销魂。不过就你这小身板也想收拾木风,让我看看你抱不抱的动木风先吧,我可是能抱着林佐大步跑的。”   唐轩的话直接把唐安文给噎着了,抱木风,唐安文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就他这瘦巴巴没有肌肉的身材,要抱起木风还真有些那什么。   看着唐安文不出声盯着木风直瞧,林佐却笑着说道:“以前唐轩也没有多大力气,多练练就好,相信你也有一天能抱木风,就是不知道木风愿不愿意让你摔,有几次我被唐轩摔的挺惨,差点都破相了。”   唐安文一听林佐的话,立马大笑起来指着唐轩道:“你,你,你原来也抱不动林佐,还把他摔了,你给我等着,等我练出了肌肉,一定能抱的动木风,而且我一定不会让木风摔着。”   介于林佐说了唐轩落脸的事,唐轩生气了,不但不理会唐安文,更是气的连林佐也不搭理了,一直到林佐反应过来,在唐轩耳边说了一句晚上都随着你的时候,唐轩才有高兴起来,林佐随着的他的时候极少,所以对于这次得到的福利,唐轩还是很高兴的。   笑闹了一番,唐安文才发现家中今天有些奇怪,木风居然又燃起了老樟木,尤其是这次居然每间屋子都有,唐安文问了木风怎么回事,木风说了一句扫尘去晦气,唐安文也没有多想,这个世界确实有这些个东西,若是有人觉得家中有晦气,就会这么干所以唐安文就没有在意。   唐轩把从先生那里拿来的符交给木风,让木风贴在门后,又拜托木风帮林佐做几件合身的衣服。以前两人的衣服都是直接从镇上买的成衣,衣服并没有那么合身,现在有木风这个现成会做衣服的,唐轩自然不会放过,他家林佐可好了,怎么能一直穿那种劣质是粗布成衣。   木风想起了让唐安文去问先生搬新房的事,唐安文说七天后的正午阳气最足的时候,木风听了以后点点头记在心里。   经过这件后,唐安文他们的生活再次安稳了下来,过了两天罗凌又给唐安文找了两个雕刻师,这两人是父子,唐安文给两人看了他的画本,见两人说能雕刻,这才和他们谈了价格,对方愿意以二十五文一副的价格给唐安文雕刻,唐安文当即就和对方拍板,尤其是对方还愿意留下现场雕刻一副给唐安文检验。   唐安文问罗凌是怎么回事,他也有问找到过一个雕刻师傅,对方的价格最低也在四十文左右,怎么这两个就愿意给这么低的价格。   罗凌告诉唐安文,他前些天治好了对方家里的一个孩子,两人非常感激他,在他提到雕刻的事后,马上就同意以极低的价格帮唐安文雕刻模板,这不,他马上给就唐安文带过来了。   唐安文让木风在边上瞧着,他自己陪着罗凌上山,当然得找上林佐和唐轩随行,不然木风是绝对不会放心让唐安文跟着去。   如今天气逐渐暖和起来,山上毒虫毒蛇增多,唐安文是肯定应付不来的,倒是木风自己,他小时候就是和这些毒虫毒蛇打交道贯了,因为他怕各种虫子,有毒的没有毒的都怕,阿姆为了训练他的胆量,有段时间狠狠的教育过木风怎么对付那些有毒的没毒的,各种长虫,尤其他们部落里的人特别盛行吃长虫毒虫,木风对这些都东西都相当了解。   唐安文跟在罗凌的身后,找了两座山了也没有找到罗凌说的蚕花,他终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罗凌你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不能说明白一点,蚕花到底长什么样子,你说清楚整明白了我们才能帮你找啊。”   唐安文说着小心翼翼抓起掉落在他衣服上的虫子,丢了出去,深怕一个捏死了,那些恶心巴拉的东西不但会黏在衣服上,还很可能会黏在手指头上,他真是快受够了,当不知道第几只虫子落在唐安文身上的时候,唐安文眼看着就要爆发了。   罗凌眼看着唐安文就要发作后说道:“我要知道还用的着这样漫无目的的找吗?蝉花,就是知了的脑袋上长花,这东西贼贵了,要十文钱一只,而且药性也很好,比的上冬虫夏草。我想如果我们这边也能找到,不但价格可以低下来,也用不着去南方购买了。我们自己去挖就好,不但普通人都可以享受蝉花的药效,还能够挖些蝉花增加庄户人的收入,十文钱一只啊,一贴药如果要放五只,那光蝉花就要五十文了。”   唐安文翻着白眼,蚕花蝉花,金蝉花,早说知了脑袋上长花不就成了吗,用的着什么蝉花蝉花的,害他听成了蚕花,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了去。   唐安文一把拉住要继续往前走的罗凌说道:“走我们回家,不用找了,你在这山里是不可能找到金蝉花的,现在时间也还没有到,等时间到了我帮你找。”   罗凌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反射性的会开唐安文的手往前走,突然罗凌停下脚步,回头一脸惊喜的盯着唐安文大喊道:“阿文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快点告诉我,快点,我都快等不及了。我为了这东西吃了不少的苦,还差点摔下山崖。还有你怎么叫它金蝉花,不是叫蝉花吗?你是从哪里知道这金蝉花的?”   唐安文被罗凌一大堆的问题弄的头晕,转头大声道:“别名,别名知道不知道,不是每个地方都叫一个名字的。啊,我实在受不了了,唐轩林佐我们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那个谁,唐轩你们赶紧帮我看看,是不是有虫子掉我脖子上了。”   唐安文连忙拉开脖子后面的衣领给唐轩他们看,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脖子上扭动,这感觉非常非常不好。   唐轩和林佐都不知道罗凌和唐安文说的那什么金蝉花,他们对此不发表意见,只要保证这两人的安全就成,至于唐安文为什么会特别吸引虫子,这也让两人比较费解,可能唐安文最近运气不好,虫子不往他们身上掉,飞虫也不往他们身上扑,偏偏肚都一个劲的往唐安文身上落下飞扑。   直到唐轩帮唐安文看了,从唐安文脖子上捡了一片树叶梗后,唐安文这才扭动了一下脖子道:“我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看的了,不过我就知道这东西,金蝉花,五月份之后会出现在竹林里,当然是那种比较高的竹林中,一直到十月份会消失,我们等五月份的时候在去找,现在立刻马上回家,我要洗澡,我浑身都痒死了,总感觉有虫子在身上爬。”   罗凌在听到唐安文的解说后,终于落下心中的一块大石,他听说南边那金蝉花也就一文钱一只,怎么到他们北边就要十文,十倍的价格,普通老百姓谁家舍得吃这样的东西补品,若是一文的话,大家谁都可以买些来吃,来调理身子。   唐安文回到家中,罗凌急于把好消息带给父亲,一进了唐安文家和木风道别后,马上背着背篓一溜烟的走了,因为唐安文家中有陌生人,所以林佐并未过来,唐轩倒是跑过来把两个孩子接过去玩了,他们那里实在太冷清了,有两个孩子待着,就热闹很多。   雕刻师傅父子两经常交头接耳一阵,才开始雕刻,最终两人都完成了一副比较简单的木刻画,唐安文拿过来检查,问木风感觉怎么样,木风说感觉不错,两人又拿来纸张油墨,当油墨刷在木刻上纸张压下去后,唐安文拿着刷子轻轻刷过纸面,缓慢的掀开纸张,四个人,八双眼睛都瞧着纸张上的画。   虽然没有画出来的感觉好,但是纸张上确实出了一副画,虽然细节上仍然需要改进,不过效果还是可以的,至少可以大批量的发售,这让唐安文和木风都很高兴。   两位雕刻师傅也很高兴,在拿着唐安文交给他们的上册故事后,两人告别了唐安文说刻好这本后,再来拿另外一边图画故事。而且他们会改进画板中的缺陷,因为今天刻的比较匆忙,东西比较粗糙,所以效果差了一些,以后刻出来的会经过处理,更加细腻一些,相信到时候效果会更好一些。   下午天色逐渐阴沉下来,扑面而来的雷雨气息,天空中一个旱雷响起,豆大的雨点砸下,砸落在地就能扬起尘土,晕开就湿润一大块地面。   唐安文看着窗外越来越密集的雨点有些担心道:“木风孩子在唐轩那边没事吧。”   木风笑着道:“阿文你放心,唐轩可比我们更宠着那两个小家伙,有林佐看着,出不了什么事,你坐着画了这么久,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下雨正是好睡的时候。”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点点头,他今天有些困,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两天他一直睡的不太好,老是做梦,却有记不住当时梦见什么,而且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一般,让他浑身不自在。   唐安文躺下没有多久,他的眉头逐渐皱起,又来了,他又听到奇怪的婴儿哭声,哭声从远渐近,终于这次唐安文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在哭,一个婴孩,一个手脚分离,脑袋都掉了的婴儿不断啼哭着爬向他。   唐安文并不害怕,但是当那东西逐渐靠近他的时候,唐安文可不想让那东西爬到他身上,他想要后退,毕竟每个人都有趋吉避凶的能力,可是偏偏在那个关键时刻,唐安文动不了了,他眼睁睁的看着婴孩不断靠近他,那掉落的手带着黏糊糊的感觉抓在唐安文的脚上,一点一点的往上挪,唐安文浑身鸡皮疙瘩,当那婴孩的头也挪到唐安文脚边,眼看着那婴孩张开大嘴朝着唐安文脚上咬去,唐安文尖叫一声,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就在这时候,唐安文感觉肩膀一重,他眼睁睁的看着从他背后又爬出一个小婴孩,心里想着这下完了,难道今天婴儿大聚会,又想起前些日子先生的话,他最近命犯小人,难道他要在梦中被婴儿给啃了不成。   这个小婴孩爬起来的速度很快,眨眼,在唐安文的眼中,真的只是眨眼的功夫,小婴孩爬过唐安文的胸口,爬过唐安文的腰部,爬过唐安文的大腿,直接爬到唐安文的脚踝上。   那眼看着就要咬在唐安文脚上的婴儿脑袋,被这个小婴儿一脚踹开,小婴儿手里举着一只木摇鼓,不断的敲向抓着唐安文脚踝不放的婴儿手臂。   那断手断脚的婴儿,完全不是后来出现的小婴儿的对手,只见小婴儿手里举着小摇鼓,凶悍的追着那断手断脚的婴儿不断攻击,断手断脚的婴儿不断的发出啼哭声,被小婴儿攻击的节节败退全无还手之力。      ☆、第41章      唐安文看着小家伙一副凶悍表情打退了断头婴儿后,又从他脚上爬回到胸口,小家伙穿着一个红肚兜,在左肩膀处有一颗红痣,唐安文突然感觉能动了,伸手就在小家伙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小家伙立马就咯咯笑起来,躲着唐安文的手。   唐安文伸手抱住乱晃的小家伙说道:“小家伙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刚才真的谢谢你的帮忙。”   小家伙突然抱住唐安文的脖子,在唐安文的耳边轻声说道:“爹爹,爹爹,三宝没有时间了,等不了了,就快等不了了,赶紧和阿姆生宝宝,一年哦,一年哦……”说着小家伙身影逐渐模糊,在消失前,小家伙一口咬在唐安文的耳朵上。   “啊,”唐安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咬,疼的醒了过来,就看到木风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边上一直没有叫醒唐安文的木风,见到唐安文终于醒过来,终于松了口气。   刚才他正在缝制衣服,阿文躺着睡下没有多久,突然惊叫了一声,整个人就颤抖起来,刚开始他以为阿文做噩梦,准备叫醒阿文,结果却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任凭他是叫喊还是摇晃,就是没有任何感觉,这把木风给担心坏了。   唐安文感觉今天醒来后浑身一阵轻松,前些天他总感觉身体非常疲惫。突然唐安文想到什么,他摸了一把耳朵,耳朵上还残留着湿糯糯的感觉,耳边又想起醒来前小家伙的声音,三宝、三宝、三宝不就是那个孩子,这名字还是当初傻子给取的。   傻子当时抱着死去的孩子问木风孩子叫什么名字,可当初三宝并不是正常生下,而是滑胎,孩子出来的时候还哭泣了几声,之后就没声了。木风光顾着心里难受,哪里还记得给孩子取名。之后木风想把孩子送去埋了,傻子又闹了起来,还三宝三宝的叫唤着,之后他们就默认了孩子叫三宝。   唐安文是真的有些不相信这些,难道是他梦魇了不成,唐安文突然看着木风问道:“木风你帮我看看,这边耳朵上是不是被谁咬过。”   木风看向唐安文的左边耳朵,那上面有着一圈被咬的痕迹,挺深红红的,却没有牙印,这印记很奇怪,不管豆子还是果果都不可能咬出这么个牙印,当然就更别提他了,他咬不出这样的牙印,也舍不得下这么猛的口。   木风用带着疑惑的目光说道:“是有一圈小小的印记,感觉像咬的,但是却没有牙印,阿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怎么了。”   唐安文脑子轰的一声,印记,一圈印记,那孩子还没有长牙,他就是用牙床用力的咬了自己耳朵一口,是在用疼痛提醒自己,他等不了了,没有时间在继续等下去了,一年一年……   突然唐安文脸色一变,伸手也不顾木风的反应,把人直接拉上床压了上去。他豁出去了,不就是上男人吗?他就不信他做不到了……   木风被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阿文你怎么了,”木风突然闭上嘴,湿糯糯的感觉从脖子上传来带气一阵阵麻痒。阿文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大白天的就想了,以前的阿文从来没有这般热情过,最多喜欢逗逗他,没有一次真真动真格的。   对于这件事木风自然能感觉的出来唐安文所想,这些日子阿文是喜欢他的触碰,抚摸和亲吻,但是阿文更喜欢他用嘴,只要有其他动作,阿文的热情就会消减,木风也不敢雷池一步,就怕阿文会不喜欢,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希望阿文能够早些习惯做再件事。   却没有想到今天阿文醒来后,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略有些粗鲁的扯开他的衣服,胸口传来一阵阵麻痒和刺痛,阿文又用牙齿啃了。虽然看着刺痛,不过木风却很喜欢,这些都是阿文给予他的,他会珍藏在心底深处。   屋外漆黑一片,雨打瓦片发出清脆的声响,密集而杂乱,却又显得无比清静,屋内热情如火春意盎然,唐安文发出一声舒1爽的叹息,他一直的心里障碍终于消除了,这都托了三宝的福。   原来以为的不适应根本就不存在,这哥儿和男人果然有区别,却比女人更加的紧1致湿1滑火热,干起来更加的舒1爽畅快。   唐安文压着木风又来了一次,才算心满意足,时间过去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唐安文趴在木风的胸口感受那舒1爽的余韵,身心满足的同时他也感觉略有些疲惫,体力消耗巨大。   木风伸手拉过被子盖在唐安文的身上,刚才他就想询问阿文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不过现在木风却不怎么想要开口,只要阿文开心,结果是好的,根本就无需在意那些原因。   唐安文听着木风沉稳有力的心跳突然张口道:“木风我刚才做噩梦了,其实也不算是,刚开始是噩梦,但是过了一会儿却又不是了,你还记得咱们的三宝吗?”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心里一惊,他疑惑的开口道:“阿文你做了什么梦,这和三宝有什么关联,还是三宝找你要什么东西了,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三宝了,若是他要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他买些烧了。”   唐安文摇头道:“三宝没有问我要东西,是这样的,我刚才做噩梦,梦见一个断头的婴儿,那个断头的婴儿不断的朝着我爬过来,而我却全身都不能动,那婴儿爬到我脚边张嘴就要咬我。”   木风听到这里心里急的不行立马打断道:“阿文它到底有没有咬到你,不行让我看看你的脚。”   断头婴儿那件事,木风根本没有告诉阿文。加上最近阿文也没有外出,来他家里的人,木风都有提醒过不要在唐安文面前提这件事,所以阿文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断头婴儿,偏偏阿文还做了这样的梦,不怪木风心里着急。   唐安文朝着着急的木风一笑道:“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眼看着那断头婴儿就要咬到我了,真的,嘴巴张开的老大,我都能看到它的喉咙了。就在这时候,从我背后突然又钻出一个小婴儿,你不知道,他那个速度到底又多快,蹭蹭蹭眨眼就从我胸口爬到我脚边,一脚就把那嘴巴张的老大的婴儿脑袋踹飞了去。”   木风听到唐安文停顿,立马就问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样,那孩子是不是我们家三宝。”   唐安文也不逗木风连忙说道:“你听我慢慢说呢,那小家伙可凶悍了,举着个小摇鼓一直追着那断头婴儿打,一直打的那断头婴儿节节败退,最后哀嚎着就消失了。然后小家伙就又重新爬到我胸口,我那时候终于能动了。我摸一摸他,他就痒的直笑直躲,后来我把他抱起来,他左边肩膀上有一颗红痣,我当时就觉得他是三宝。”   木风听到这里也没有开口催促唐安文,他静静的等着唐安文组织话语告诉他,三宝他的三宝,木风心里无比的难受,那么小一个婴儿,也知道保护自己的爹爹,他真的是太没用了,竟然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唐安文深吸了口气再次说道:“木风我总觉得,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原因。说起来好笑,我醒来前,三宝趴在我耳边跟我说他没有时间了,快等不了了,告诉我让你早点怀上孩子,他只有一年时间可以等了,而且大约是怕我记不住,居然在我醒来前还狠狠的咬了我耳朵一口,三宝可真下的去嘴,到现在都还有些疼了。”   唐安文自嘲的笑笑,他感觉再梦做的有些匪夷所思,若是没有那一咬,他真可以完全不当回事。但是现在他不但当回事了,还为此直接把木风给就地正法了,唐安文感觉自己略有些神经质了,对于鬼神之说,唐安文虽然穿越了,却依然保持不确定的态度。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他伸手紧紧的抱住身上的人,对于唐安文的话,木风已经完全相信了。当初他安葬三宝的时候,亲手给那孩子穿了红肚兜,那颗红痣他还反复摸过,至于小摇鼓却是豆子送给弟弟的,当时被他一起放入装三宝尸身的小陶翁中。   想到这些木风心里既难过,又高兴,难过没有保住三宝,高兴三宝居然还在他们的身边,这一次他一定会保护好三宝,再也不会让那有可能伤害三宝的事发生。   木风知道唐安文读过不少的书,对哪些神神叨叨的事并不太相信,他也不想给唐安文增加心里负担,让阿文认为做梦也很好。一年么,他一点会尽快怀上的木风暗暗下决心,他不会在让三宝多等。   于是木风笑道:“三宝大约是在提醒你了,怕你吧他给忘了。阿文等明天我们去看看三宝好不好,我们全家都是,把豆子和果果都带去,那孩子孤零零在山上,想来也很寂寞,我们先去看看他。至于怀孕的事,我相信有一年时间,我们绝对能够做到的。”   唐安文笑道:“木风我就和你提一下,感觉特别真实罢了,你怎么也当真了,说不定三宝早已经投胎去了,不过我们确实要努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挺喜欢三宝那孩子,希望我们下一个孩子就是三宝。”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心里松了口气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今年都要努力,让三宝回到我们身边,我们一家才真的团圆了,阿文你说是不是。”   唐安文点头道:“你说的对,我们让三宝回来,那样我们一家就圆满了。”   屋外雨水逐渐停歇,唐安文感觉浑身轻松,只是身子略显的有些疲惫,这种感觉他很熟悉,绝对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在做完那事后的疲惫,和这两天的疲惫完全不一样,眯着眼睛唐安文又一次沉沉睡去,这次的唐安文睡得格外香甜,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他的梦中打扰他休息。   木风穿上衣服打开房门,雨小了很多,天空也已经放晴,他关上房门,这才从厨房拿出蓑衣穿戴上,手里提着锄头朝着山上走去。   木风走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当初安葬三宝的幽静场所,这是经过山包后,第二座山右边的向阳面,木风虽然不会看风水,但是这里青草肥美,树木高大,前面还有一天小溪流,花草树木风景也是很不错,视眼也是很开阔,不但能够看到唐家村,还同时能够看到荒村他们的家。   木风站在三宝的坟前,没有出生的孩子,是不能起坟做碑的,只能拿石头堆叠起一个小小的三角小石堆,木风弯腰摸过石堆上的石头,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睛滑落,木风轻轻的唤了一声三宝,阿姆来看你了,又笑着道明天带爹爹和两个哥哥过来看你,今天阿姆帮你把家门口的杂草除除。   伸手拔掉沿着石头往上长的杂草,木风在正月的时候过来看过三宝,没有想到才短短几个月,这小小的石堆就快被杂草包围了,木风很快就清理了石头堆边上的杂草,又开始用锄头把边上的杂草也除掉,这才整理出一块大约十来平方的空地。   木风在这里陪着三宝说了很多话,告诉三宝先别急,他一定努力快些怀上,也很感谢三宝保护爹爹,希望三宝能够继续保护爹爹,说等明年他们姆子就能再次见面,一直到天色渐晚,木风才和三宝告别,提着锄头离开三宝的墓地。   木风先是去了唐轩家,准备接孩子回来,结果唐轩家里没有人,木风知道唐轩和林佐肯定是带着孩子去他家了。   回到家中木风看两个孩子到没有什么问题,正坐在台阶上学字,小唐果总是嚷嚷着要竹片,不过他总归是小一些,似得的字和记住的字没有哥哥多,自然手里的竹片就少,很有些着急的样子,那小模样一看就是在暗暗发誓要找爹爹多认识几个字,把哥哥的竹片抢光光。   倒是唐豆一点都不介意,只要弟弟能把竹片上的字认出来,他就把自己的竹片送给弟弟,若是他再次检查弟弟的竹片,弟弟要是回答不出来,竹片就会再次被唐豆拿回去,继续让弟弟干着急发誓多学一些。   木风看向坐在屋檐下的唐轩,这家伙表情非常奇怪,脸色古怪欲言又止东张西望紧张兮兮,看着怎么都有些疑神疑鬼的样子,林佐的表情倒是很自然,既没有紧张也没有害怕,一副坦然的样子鬼神难侵。   唐安文一进院门就看到木风回来,原本担心的心情也放下了。他一觉醒来身边的木风不见了,以为木风是去唐轩家接孩子了,结果没有一会儿唐轩和林佐就过来,才知道木风根本没有去唐轩家。   想着木风可能去摘菜了,唐安文和唐轩他们聊了一会儿,就聊到做梦的事。时间过去挺久的,唐安文想着木风就去去两趟地里,都该回来的时候,于是真的着急了,这下雨天路滑难走的时候,木风能跑去哪里。   当唐安文看到锄头和蓑衣都不见了,又去地里找了一圈,居然也没有找到人,这才真担心了。正准备回来告诉唐轩照顾一下两个孩子,没有想到木风倒先他一步回来了。   唐轩一见到木风回来,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刚想问一些事,却又看到唐安文推开院门,就又把嘴巴闭上,木风可和他们说过,别在唐安文面前提那些东西,可问题是他们不提,唐安文倒是先和他提了,而且再内容还是唐轩极为害怕的一件事,让他感觉坐在唐安文家里都感觉凉飕飕的。   唐安文有个儿子保护,他唐轩可没有,谁知道那东西会不会找上他来,虽然因为有这样的想法被林佐笑话了,但是唐轩就是感觉这里不太对头,就算那断头的被唐安文儿子打死了,这院子里不是还有个能打死那个断头的, 比那个断头的还凶猛的三宝吗,总之对唐轩来说,这些东西都无比的恐怖,让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木风刚文唐轩要不要留在家里吃晚饭,却没有想到唐轩拉着林佐,犹如见鬼了一般,在和他说了不用后就这么跑了,倒是林佐朝着木风歉意的笑笑,他家唐轩天不怕地不怕,独独怕了那些鬼怪。   第二天一早木风就去了镇上,他在镇上买来了纸钱纸衣服纸玩具,回到家后顿了鸡蛋羹,热好从镇上买来的羊奶,煮的稀烂的迷糊,还有几样糕点,这些都是没有张牙齿的婴儿能吃的动的东西。   唐安文让唐豆和唐果都选一份自己玩具中的礼物,送给他们的三宝弟弟,唐豆自然还记得弟弟,唐果去年三岁就没有记住他有弟弟的事,虽然追问了他什么时候有弟弟的事,不过小家伙也很大方,找了几样他特别喜欢的礼物,又从中选了两份准备送给弟弟。   一家人出门去看三宝,唐安文一手提着篮子里面装了纸钱之类的东西,另外一只手拉着唐果,唐豆跟在木风身后,木风一手锄头一手篮子,篮子里装的都是小婴儿能出的东西。   木风再次来到三宝的墓前,他放下锄头和篮子,喊了一声三宝吃东西了,把篮子里的东西都摆在小石堆前。   这才让唐安文把篮子里的东西都烧在石堆前面,又让唐豆和唐果把他们要送给弟弟的礼物放入火中,唐豆很乖巧一起帮爹爹把纸钱烧给弟弟。木风先把昨天挖的不平的泥土填平,这才蹲下身子和唐安文一起把纸钱投入到火中,一边告诉三宝,让他用这些钱来收买过路的鬼差和鬼魂,他们很快就接三宝回家。   唐果因为太小无法参与烧纸钱,他有些无聊,他把最喜爱的竹蜻蜓和竹片送给弟弟,于是觉得自己无比光正伟的唐果自信心膨胀,当他看到不远处树丛里出现一只雪白可爱的小兔子时,唐果连忙追了上去,准备捉了送给弟弟玩。   唐果一路追去,每次唐果累了不想追的时候,小白兔就会在前面停一下,唐果很不甘心,就又往前追,他已经和那兔子扛上了,不抓到誓不罢休。   烧好纸钱,木风站起来,一抬头就发现问题大了,唐果居然没有在他们身边,周围也没有,今天出来的时候唐果穿着一见米白背心,在这一片的翠绿中显眼的很。   木风连忙拉拉唐安文道:“阿文唐果呢,唐果不见了,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唐安文刚把最后一把纸钱撒入火中,听到木风的话被吓了一大跳道:“不可能吧,就唐果那胆子,他能肚子跑了,刚才也没有听到什么响动,孩子不可能是被野兽叼住的,很可能就是他被什么吸引了,然后跟着跑了,我们快去找找。”   唐安文让唐豆呆在这里别乱走,他和木风去找唐果,就在两人准备走的时候,唐豆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应约好像看着弟弟朝那方向走了。   木风知道那边,那边朝上走不远处就是山崖,他抱起唐豆带着唐安文,就朝着不远处的山崖奔去,深怕唐果那孩子一不小心滚下悬崖去,那样木风非得疯了不可。   等到木风和唐安文沿着唐果,深一脚印浅一脚印追到山崖前的时候,这里哪里还有唐果。悬崖上空荡荡的没有树木,几块不大的岩石堆叠着,连杂草都一目了然,根本就没有唐果这个人,但是却有唐果的脚印。   木风当即疯了一般扑到山崖边,他一边叫唐果,一边唤着三宝,样子状若癫狂,根本就是要疯了,若是唐果从这里摔下去,必定没命,这地方一般旁人根本不敢来。岁数大的人知道这地方叫鬼哭崖,据说人来了这里会被迷了心智跳下去。   木风虽然在这里居住了不少时间,虽然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却并不知道具体在那里,若是真知道这里就是鬼哭崖,木风根本不会把三宝安葬在这里。   唐安文根本不相信唐果会从这里掉下去,他拉着木风,就怕木风头脑一热做了傻事,嘴里对木风说道:“木风我们先去周围找找,果果不一定就掉下去了,也许他走到这里又去其他地方了呢,你千万别乱想,若是三宝真的有灵,他怎么可能会让他的小哥哥出事,你仔细想想好不好。”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这才恢复了一些理智,就在这时候唐豆开始喊弟弟,群山中不断的传出弟弟、弟弟、弟弟……的回音,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就在这一声声弟弟、弟弟中,夹杂着一丝丝轻微的,若有似无的声音,那竟然是哥哥、哥哥,声音发出轻微,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唐豆凝神静听,这声音不太像弟弟的声音,果果的声音糯糯的,尾音总不自觉的带着上扬撒娇的味道,绝对不会像现在的声音,轻微到若有似无却依然清脆。   唐安文一拉木风,让他仔细听声音从哪里传出来,两人神情凝重,这声音显然是从崖低传来的,可能是因为悬崖很高,所以传来的声音都变得略有些奇怪了,总觉得特别脆,可明明很轻,不仔细听绝对会被大脑自动忽略过去。   木风抓住唐安文的手有些无措道:“果果真的在下面,怎么办阿文,我回家拿绳子,到时候爬下去把果果救起来。”   唐安文眼看着木风就要往家里走立马呵斥道:“木风你冷静点,这里离下面有多高你知道吗?家里有这么长的绳子吗?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听到果果的声音,那就说明现在果果没事,而且他也没有哭,就说明他没有受伤也并没有感觉害怕,我们要先冷静,在想一个可行的办法。”   木风已经逐渐清醒过来道:“阿文我知道要冷静,可是我想不到办法啊,果果这么小,一个人在下面,若是遇到什么野兽可怎么办。”事关果果的安危,木风根本无法冷静下来,脑子里都是果果遭遇不测的事,哪里还想得出办法来。   唐安文让木风深呼吸,他在悬崖四周查看了一番道:“我看这里的悬崖,很可能和山前那道溪是一条路的,要不我们从另外一边绕过来,看看能不能进入悬崖底部。这里实在太高了,我们根本看不到底,必须从其他地方进去悬崖底部,爬下去根本不现实。对了,我怎么忘记了,我们去找唐轩和林佐,他们不是常年在山中行走吗,肯定知道能从哪里进入悬崖底部,我们马上回去找林佐他们帮忙。”   木风一听立刻同意,他也知道从上面爬下去有多难,有多不现实,若是真找不到进入悬崖底部的入口,木风一定会爬下去的,哪怕有可能摔的粉身碎骨,木风也不会留自己的孩子在冷冰冰的山崖下。可是木风心里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果果肯定没事,三宝一定会护着他的小哥哥。      ☆、第42章      木风让唐安文和唐豆走后面,他自己则快步朝着林佐家里跑去,一想到孩子可能在山崖底下孤单无助,木风就非常自责,若不是他没有看好孩子,唐果又怎么会跑去山崖,更不可能会掉下去。   木风气喘吁吁的跑到林佐家中,正好林佐和唐轩准备去山中,看着木风一副天塌下来,脸色惨白的样子,立马知道肯定出大事了,就木风的心性,一般的事都不能让他变脸色,唯独家中几个他在乎的人出了问题,才有可能。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木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平复了呼吸,木风马上开口询问道:“林佐你们常年在山中,知不知道第二座右侧面的悬崖,怎么才能到哪里,果果掉下去了,我必须马上进去,但是我不了解那边的地形。”   唐轩听到木风的话着急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怎么把果果带三上去了,那边的悬崖叫鬼哭崖,据说底下深不见底,我们居住在边上的人根本不会靠近,木风你怎么会不知道。完了、完了,据说掉进鬼哭崖的人必死无疑,不可能生还的,而且靠近鬼哭崖人就会被鬼迷惑,迷迷糊糊的就被引到崖跳下,难道果果也是被哪里的鬼给迷惑了。”   说道这里唐轩脸色剧变,若是果果掉进去,岂不是死定了,他那么喜欢那个孩子,木风和唐安文虽然没有明着答应让果果成为他的干儿子,但是这段时间也算默认了,如果果果真走了,他心里会很难过的。   林佐并不相信那些,拍了拍木风的肩膀说道:“我们走吧,你别信唐轩胡说,我以前去过那边,哪有什么鬼怪的。大约的路线我还记得,只是有些不好爬,而且非常危险。你能确定果果真掉下去了,崖底下有没有传来果果的哭声,或者喊声什么的。”   木风点点头说道:“有的,豆子喊了弟弟,底下传来喊哥哥的声音,只是很轻,果果并没有哭,我想果果应该是没有受伤,只不过是下面太深,果果的叫喊传不到山崖上。”   林佐听了唐轩的话后道:“很好,既然有果果的声音传上来,也没有哭,就说明问题应该不大。很多年前我误闯进去的时候,悬崖虽然很深,但是底部周围却长满了蔓藤,若是大人掉下去,很可能会砸断蔓藤摔死。不过果果年纪小,身子也轻,只要有蔓藤给他稍微托一下,那样就算掉在烂泥地上,果果也不会摔的太严重。这样唐轩你不用跟着我们去,你去镇上找罗凌,让罗凌在溪岸那边等着,我和木风进山崖带果果出来,这样能够第一时间救治果果。还有木风你能爬山壁吗?有些危险的,如果不行,那就由我去找唐果,你们在外面等着。”   林佐说完看向木风,若是木风无法攀爬岩壁,那他就没有办法带木风上去,毕竟太过危险,要是救了果果却让木风出事,这也有些得不偿失,而且他一个人带果果出来完全没有问题。   木风点点头道:“没问题,我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爬了,不过以前小时候还爬过山崖掏鸟蛋,比这边的山崖危险多了,能上去。”   林佐听了木风的话点头,能上就没有问题。就算唐轩跟着他学了一些手脚功夫,不过林佐也不敢让唐轩上去,爬山崖不比平时,一不小心摔下来轻则断手断脚瘫痪,重则粉身碎骨性命不保。至于他自己倒是并不担心,他以前在这山里认识了一个师傅,爬崖攀壁已经是轻车熟路,小心些就不会出事。   唐轩快步朝着镇上走去,他心里有些着急,虽然刚才木风说果果没事,但是唐轩依然很担心,深怕果果出个什么问题,摔伤了那里,所以要尽快把罗凌找来带上伤药,这样就能第一时间治疗果果的伤,当然唐轩更希望果果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   林佐和木风赶到溪岸那边,唐安文正带着唐豆等在那里,他刚才观察过山崖那边的情况,感觉这条溪肯定和山崖是一路的,只不过再山溪有些难走,巨大的岩石错落在山谷两边,想要走进去却并不容易。   唐安文想着若是上辈子的身体,他还可以试着爬爬看,应该能够过去。但是现在这副身体,唐安文很清楚,这个时候他不能在给木风增添麻烦,体力跟不上,就算他现在爬过去,用不着一般路大约就会力竭。   木风看到唐安文和唐豆说道:“阿文你和豆子都等在这里,我很快就会带果果回来,别担心,果果一定不会有事的。”   唐安文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我会在这里老老实实等你带果果回来,木风我也相信果果不会有事,三宝会保护他的。你心里不要着急,一定要冷静,要和果果一起安全的回来。”   木风点点头,林轩已经站在一块两米多高的岩石上,朝着木风叫了一声。木风再也顾不上唐安文,马上朝着林佐那边走去,他已经开始调节呼吸的频率,和步子,把身体的状态调整到最好。这个时候一点也马虎不得,不然不但没法带回果果,还可能伤了自己,木风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唐安文看着木风灵巧的攀爬上岩石,突然朝着木风喊道:“木风要小心。”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喊声,回头看了唐安文一眼点点头,之后才头也不回,神色冷静的跟着林佐朝着山谷深处赶去,果果还孤零零在山崖底下等着他。   唐安文并没有一直等在溪岸,他带着唐果回了家,把家中木风做好的窝头拿出来,又拿了一些粉条排骨白菜,把所有东西都装进篮子里,唐安文带上火折子和锅,又带着唐豆来到溪岸那边,木风和林佐过去肯定会消耗大量体力,唐安文要在两人出来的第一时间能够补充能量。   唐豆很乖巧,在唐安文寻找石头垒灶的时候,他就在边上捡了一些干树枝,备着可以给爹爹用来烧火。   木风跟着林佐不断朝着山谷深处攀爬,挖竹笋的地方不过是山谷的外围,越往里面,木风感觉越暖和,大约是外面冷风吹不进来,太阳又能够直射到山谷的岩石,所以温度被山崖两岸给保存住了。   一个时辰后,木风跟着林佐来到断头路,仰头,一道瀑布从三四十米的断崖上落下,水声轰隆隆的,不断溅起水花。   林佐转头看向木风说道:“木风能行吗?要爬上去,那才是真正的鬼哭崖。”   木风点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我以前爬过比这更陡的,只是那时候年纪还小,攀爬的技巧却是并没有忘记。   林佐点点头道:“那我们休息一下,喝口水,吃点肉干恢复体力再往上爬,只要能顺利找到果果,我们可以在天黑前赶回家。”   木风默默接过林轩递给他的肉干,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木风知道他必须吞下去,要爬上这么高的峭壁,必须有足够的体力,不然很有可能会因为体力不够,发生手脚无力的状况,到时别说救果果,很可能会把自己给搭上。   唐安文在罗凌唐轩两人过来后,他把唐豆交给两人照顾,同时让两人看着锅里的东西,小火焖着就可以,要一直等到林佐和木风出来,罗凌和唐轩自然点头,这种时候他们每个人不止担心着果果,同样也担心两个进去救果果的人。   唐安文再次来到三宝的坟前,把东西收拾好,又数落了三宝几句,说这小子怎么就没有显灵阻止哥哥下去。又说了若不是你这小子,你哥哥能掉下去,现在害的你阿姆还要如此辛苦去找哥哥,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哥哥,不然的话明年肯定要揍你屁屁。   说完这些唐安文这才来到悬崖边,声音不轻不重的喊着果果,让果果乖乖呆在下面,不要害怕不要担心,阿姆和林佐叔叔已经去找他了,很快就能够找到他,很快就能够接他回来,至于什么鬼怪迷惑人什么的,唐安文完全不相信,如果真有鬼怪,那三宝必定会保护好他小哥哥的。   唐安文估算着时间,在一个时辰后才离开山崖,山崖上虽然太阳依旧当空,但是风也不小,吹得人头发凌乱浑身发冷。   木风每次都沿着林佐爬过的路线朝着断崖上面爬去,他心里不得不佩服林佐,每次林佐落脚或者借力的地方都是最好的地方,绝对和他一样是跟着老一辈学过的,这东西其实是有些门道的,如果不懂,一般普通人根本不敢往上走,尤其是这边的山崖还是比较湿滑的,其中的危险是成倍的增长。   两刻钟后,两人有惊无险的攀上断崖,上面的路突然好走起来,而且温度适中非常的温暖,山谷里开满了各种小花,颇有一些鸟语花香的感觉。   林佐对木风说道:“朝着这么走,鬼哭崖就在里面,那边的崖壁有很多下半部份有很多的蔓藤,若是唐果是从那上面摔下来的,那一定会落在蔓藤上,大量的蔓藤必定不会让果果受太大的伤害。”   木风点头,他没有多话,只是快步的跟着林佐朝着里面走去。   很快大约半盏茶的时间,木风就跟着林佐来到高耸的崖壁前,林佐一指天空,这地方简直像一线天,阳光从崖壁的缝隙中落下,大量的蔓藤为了争抢阳光,纷纷朝着崖壁的外面生长,若是果果真是从上面落下来,那必定不会有事,因为岩壁上蔓藤实在太多,想要直接从空中落下实在有些难度。   木风和林佐开始叫唐果的名字,他们四处的查看蔓藤的根部,就怕唐果被缠绕在哪里了,尤其是千万别被缠在半空中,那样就很麻烦,这里蔓藤太多,想要攀爬上去实在有些困难。   两人找遍了崖壁周围,木风不断大声的叫着果果,心里已经着急起来,喊了这么久,也不见果果应一声,木风的声音中都带着颤抖。这小东西到底跑哪里去了,如果不是掉进悬崖,总不会被狼给叼走了,但是果果的鞋印却是消失在悬崖上的,若是真被狼叼走也该有个响动的。   一盏茶后就连林佐都怀疑唐果根本没有掉下来,或者真的只是在山上跑丢了,也许他们该到山上去找,果果很可能是迷路跑哪里去了。   木风一脸沮丧的跪坐在地上,眼睛已经泛红,孩子哪里去了,明明悬崖底下有声音传来,为什么会没有人。   林佐拍了拍木风的肩膀说道:“木风是不是你们听错了,也许果果根本没有掉下来,如果果果只是迷路了,我们现在回去找,还来得及。”   木风听到林佐的话,无声的摇摇头,他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无声的砸落在地,果果,他的孩子到底哪里去了。   他一个人听错了还有可能,但是不可能家里三个人都听错了,当时不管的阿文还是豆子都是听到果果的回应,虽然声音奇怪了一些,但是毕竟从悬崖底部传出来的。   就在木风无助的无声哭泣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身上沾满了泥巴,头发乱糟糟,衣服乱糟糟的小家伙一步步走向木风,他有些奇怪的看着阿姆,阿姆怎么了,谁欺负阿姆了,阿姆看上去很伤心很难过好像是在哭,小家伙朝着木风越走越快。   一只小小的肉呼呼的手摸在木风的头发上,木风浑身一颤,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小家伙,又像要确认一般的看向边上的林佐,好来确定面前的小家伙不是他心中幻想,看眼花,而是真正真真的小唐果。   唐果看到他阿姆居然不去注意他,而是去看边上的林佐叔叔,马上不满的皱起小眉头,他都有安慰阿姆,阿姆怎么可以不理会他,居然还装作看不到他,唐果挺郁闷的,他拉了拉林轩的裤脚说道:“林叔叔我阿姆怎么了,为什么不理会果果。”   林佐在看到唐果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他们刚才喊了这么久,小家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居然都不出来,这不是摆明了要把他们吓个半死吗,木风的眼泪都白流了,当然再绝对是好事。   木风听到果果的话,也不等林佐回答,一把就抱住面前脏兮兮的小家伙道:“臭小子、臭小子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为什么要乱跑,你知不知道你吓死阿姆了,刚才阿姆喊了你这么久,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不出声,你真想吓死阿姆吗?”   木风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滚落下来,他紧张颤抖的检查着怀里的小家伙,直到确认小家伙身上什么伤也没有完好无损,只不过身上弄的有些脏兮兮,衣服弄破了几个洞而已。真的是太好了,太幸运了,果果落下来也没有受伤,一定是三宝保护了果果,不然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果果身上怎么可能连个擦伤都没有。   林轩揉揉唐果的小脑袋,原本悬着的心也完全放下,尤其是看到小家伙身上一点外伤也没有,想必是被岩壁上的蔓藤缠住一路滑落下来的,所以身上的衣服也乱糟糟脏兮兮破了不少,都是被磨破的。   林轩看着木风抱着唐果不放后说道:“木风唐果已经找回来了,我们是不是赶快回去,别让阿文唐轩他们担心了。”   木风一听马上点点头,他的神情略有些尴尬,这才抱着唐果站起来准备拉开,就在这时候唐果哇哇叫着道:“阿姆、阿姆你等等,我还有东西没有拿的,阿姆放我下来……”   听着小唐果的叫声,木风还是放下怀里的小家伙,唐果脚一沾到地后,马上就朝着反方向跑去,就是另外一边的山崖,这里的地势平坦,除了一些枯枝烂叶连快小石头都找不到,大约都被那些腐叶泥土给掩盖了。   木风和林佐都有些奇怪,唐果还有什么东西掉在这里,两人跟了上去,就看到唐果跑到另外一边的岩壁底下,匆忙的扒拉开蔓藤的叶子,两人看到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那块石头上放着一颗圆鼓鼓的东西,是讨喜的白玉颜色,两人跟了上去,木风摸了一把,感觉肉呼呼的,触手并不冰凉,却是温润柔和。   唐果轻易的就抱起圆鼓鼓,大约人头大小的玉色石头,木风和唐轩看了一眼,看着唐果这么轻易的抱起来,这东西想必并不重,就是石头这么大也不是唐果能轻易抱起来的。   唐果把圆乎乎的东西递给木风道:“阿姆你把这个带上,这个东西是我找到的,很好看吧,哥哥和爹爹一定都会喜欢的。”   木风在找到唐果后心情本就很好,见到唐果这么说,就答应道:“好,我们就带回去,给你和哥哥玩好了,林佐既然果果找回来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林佐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回去,唐果我来背吧,比较安全一些,毕竟我经常攀爬。”   木风听了林佐的话点点头,两人一个抱着圆乎乎的奇怪东西,一个抱着小唐果往回走。到了断崖处,木风告诉唐果他们要做一个游戏,要蒙住唐果的眼睛,只有他说了可以拿开,唐果才能解开,不然再圆乎乎的玉石就没收,没得玩。   唐果听了问题的严重性,为了保有喜欢的玩具,他点点小脑袋,任由木风用黑巾蒙住眼睛,乖巧一动不动的让木风把他绑在林佐的背上,木风嘱咐唐果不管感觉到什么,都不可以轻易动弹,让他双手抓住林佐的肩膀上的衣服,只有他喊可以松手时才能松手。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才从小心的往下爬,这次木风在前面林佐在后面,上去的路也下来的路略有些区别,木风找的每个落脚点都比较稳重,经过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就从山崖上下来,两人脚踏实地后都松了口气,这要是唐果稍微不配合一些,就可能会影响到林轩的稳定性。   两人又不敢过多的告诉唐果,毕竟这样威胁的地方,就连大人都承受不住,何况是一个才四岁的唐果。   木风在休息了一下后,才想起要给唐果解开蒙住眼睛的布巾,等他拉开蒙着唐果眼睛的布巾才发觉这小家伙趴在林轩背上睡着了,就算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那双小手也还紧紧的抓住林佐肩膀上的衣服。木风也没有拉开唐果的手,擦去唐果嘴边的口水后,倒是脱下外套绑在唐果的外边,避免小家伙因为睡着而着凉。   林轩却有些心有余悸道:“幸好小家伙睡着了,刚才我心里其实挺怕的,若是唐果在我要往下的时候乱动几下,我真担心我会摔下去,每次抓石头都很用力。”   木风点点头,刚才他也担心这个,才蒙住了唐果的眼睛,现在平安下来,一定是三宝在保护他们。   这次回来比想象中的更快,等到木风和林轩出来的时候,唐安文惊喜的喊了一声,木风也笑着朝唐安文招手。   一群人顿时围在一起,唐安文连忙问木风唐果怎么样了,这才发现唐果还在林佐背上睡的香甜,七手八脚的把唐果解下来,林佐终于全身都放松下来,天知道他一直从下悬崖的时候就紧绷着神经。   他在下崖之后拒绝木风背唐果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能感觉的出来,木风体力开始下降,身体也已经出现了疲惫的感觉,他虽然神经紧绷,但是体力还算充沛,终于安全回归,真的是一件可喜的事。   唐安文接过木风手里的唐果说道:“林佐木风你们两个都饿了吧,赶紧过来吃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带唐果回来。罗凌赶快过来帮忙看看唐果,是不是有什么暗伤,虽然罗凌看的不一定准确,但是肯定比他这个不懂医的人要好很多。   罗凌在唐果身上一阵乱捏,吵的小家伙无法好睡,小家伙生气一把挥过去,把所有在场的人都逗笑了,这小子睡觉说梦话的样子可讨喜了。   当罗凌宣布唐果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高兴,唐安文也接过唐豆递给他的一个窝头,他们一直等在这里,在木风没有回来前,谁也没有胃口吃东西,现在好了,唐果不但被带回来了,而且也没有受任何的伤害,从那么高的山崖下掉落,若是说没有神佛保佑,谁都不会相信,当然木风依然相信是他们的三宝保护了小哥哥。   锅里的东西很快被抢夺一空,虽然唐安文手艺不怎么样,但是眼下大家都饿了,窝头还是木风的手艺,炖菜里放了很多排骨,味道虽然淡了一点,不过只要能填饱咕咕叫的肚子,就已经很好了。   就在木风收拾东西,把挂在腰间像白玉一般的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罗凌很奇怪的看着木风手里的东西,他好奇的要过去仔细检查,这东西怎么都有些像遗世医典里的某样灵药。   木风看着罗凌专注的样子后问道:“罗凌看你的样子好像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你给我们说一下可以吗?”对于这个东西,不但木风有些好奇,就是边上的林佐也有些好奇,这样的东西他真的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些像玉石,可是拿在手里感觉却有不是,轻飘飘的,但是却有着玉石的质感和温润。   罗凌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向木风问道:“我说这东西是你们谁找到的,运气这么好。若是我猜测的没有错,这东西应该是传说中的玉灵芝,质感犹玉,轻若灵芝,玉雪洁白,这是品质最上乘的。还有一些颜色略次的,不过这东西已经多少不出现了,除了一些典集外,几十年都没有人见到过实物了,我还以为这东西只不过是杜撰出来的呢?”   木风觉得相当不可思议,唐果摔下悬崖,不但屁事没有,就破了一身衣裤,居然还能找到个这么了不得的东西,传说中的玉灵芝,他以前在部落里听说过肉灵芝,据说像玉石,但是具体什么样的却并不知晓,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不但遇到了,居然还是自家唐果找到的。   林轩看到罗凌把目光看向他,他回答道:“你别看我,我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是唐果找到的,今天他从山崖上摔下,不但没有受任何一点伤,还怎么好运的找到了这传说中的灵药,据说玉灵芝能治百病,能解百毒,更是传说中治疗亏损治和帮助孕育的圣品。”   唐轩惊奇的问道:“这么说来唐果今天居然找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了。”唐轩的话音一落,所有的人都点头,唐果确实找到了不得的东西了。   罗凌还是非常奇怪,唐果怎么就掉落悬崖了,一个小孩子别说上悬崖,就是上山都有些难,总不是木风他们把小家伙带去悬崖边的吧,就木风和唐安文紧张唐果的架势,罗凌也不相信两人会做这么危险的事。于是问道:“你们到山上做什么,唐果怎么会掉下悬崖。”   就在木风和唐安文两人对视的时候,唐豆立马就回答道:“是三弟,我们去看三弟了,结果果果跑丢了,我们沿着弟弟的脚印追过去的时候弟弟就掉下悬崖了。”   罗凌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倒是唐轩一听,他看向林佐,眼神变得无比的奇怪。   是惊疑是惊讶是惊叹,三宝,三宝,难道三宝真的就跟在唐安文一家人的身边。不然唐安文做噩梦,那噩梦中的断头婴儿就是那个被放在木风家门前的,而三宝不但保护了唐安文,更是把那婴儿打的魂飞魄散了。   唐轩不得不怀疑唐果会摔下悬崖也是三宝干的,因为三宝需要重新投胎到木风的肚子里,而木风身体又有些亏损,这玉灵芝也来的太过及时了一些,而且按照林轩的说法,唐果若是掉下去,基本上只要运气不太差,根本就不会有事,加上有三宝给唐果引路,能找到再传说中的孕育圣品也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   唐安文听了前面的话,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先是三宝救了他,虽然他对断头婴儿这件事持怀疑态度,但是他知道家里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不然木风不会又去晦气,又贴符还熏老樟树,所以唐安文已经有些感觉三宝真的守在他们身边的感觉,这让唐安文有一种迫切的心情,他要让木风早一些怀上孩子。   前面他自然是有些担心木风的身体,但是现在,如果有这个什么玉灵芝,不但能够治疗身体的亏损还能很快让木风怀上身孕,这事真是玄之又玄,连唐安文都不敢在否认说真的没有三宝,要不然唐果哪里不能去,偏偏就摔下有玉灵芝的山崖,而且除了破了衣服,居然还能够毫发无损,简直只能用奇迹形容了。   回到唐安文家中,玉灵芝被摆放在瓷盘里,一屋子的人都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玉灵芝,今天发生的事真除了罗凌外,所有人都能发觉其中玄之又玄,不敢置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这种感觉让唐安文相当恍惚,就像刚开始穿越这里时的奇怪感觉,总不会是他能穿过来都是三宝做的吧,唐安文总觉得傻子很可能就是他的前世,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他就到了傻子身上,而且连名字都是一样的。   罗凌爱不释手的摸着玉灵芝朝着木风和唐安文说道:“这东西你们两个卖不卖,若是卖,就卖给我吧,我给不了你太高的价格,一千两是我的极限了。不过木风阿文还有你们两个,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一定要尽快使用掉,不然你们应该知道怀璧其罪。虽然这里消息比较闭塞,不得不防,你们还是小心为上。”      ☆、第43章      木风看向唐安文,这样的东西很是了不得,需要唐安文来做主。   唐安文见到木风看向他后笑道:“木风我给唐果洗脸换衣服去,这东西你看着办吧,不过别忘记了我们现在最要紧的任务,我想三宝已经迫不及待了,而我们现在也并不是特别缺钱。”唐安文的话语中,直接告诉木风最妥当的处理办法。   木风看着唐安文端着一盆热水,招呼院子里正在和他哥哥吹嘘如何找到球球的唐果。也不知道把唐果口中的球球给分尸了,果果会不会闹起来,他能看出果果相当喜欢玉灵芝,不过再东西毕竟不是玩具,木风也不敢随着儿子的心意,也许他该去镇上给果果买个彩球来玩。   唐豆异常奇怪的看着弟弟,弟弟脑子是不是真糊涂了,他都跌落悬崖了,居然还说他追着小兔子跑啊跑,眼看着小兔子不见了,他脚下一滑,几个跟斗后,就看到眼前有一个雪白雪白的球球,然后他把球球弄下来,之后好像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唐果看了看四周,见到没有大人注意到他,才偷偷摸摸的趴在唐豆的耳边说道,他看到阿姆哭了,而且还掉眼泪了。   唐豆想着弟弟居然还知道要偷偷的和说,要不是弟弟不见了,找不到阿姆至于哭吗!当然唐豆是不会和弟弟解释这些的,只要弟弟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唐豆就很高兴,伸手又一次把弟弟毛茸茸的头发揉成鸡窝状,弟弟在身边真好。   唐果发现哥哥今天好反常,自从和阿姆回来后,哥哥就一个劲的欺负他,招惹他,果果是个乖孩子,不会和哥哥一般计较的,谁让哥哥总把最好吃的都留给他,所以果果要大度。   随着唐安文的一声喊,唐果屁颠屁颠的跟着爹爹去换干净衣服。其实唐果也意思到自己的衣服不但破了还脏兮兮的,但是没有大人给他换,他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在爹爹这么一声喊,终于帮唐果解脱了哥哥时不时的欺负。   木风看了看在身边的几个人,准备吧东西分了,所谓见着有份。唐轩一看木风的表情,就明白木风想要做什么,连忙举手道:“这东西虽然补身体,但是我和林佐身体都很好,而且我们也不需要生孩子,不用考虑给我们。”唐轩这话虽然违心,他和林佐身体好是没错,但是他虽然想要拥有一个和林佐的孩子,奈何他们都是男子,根本没有生孩子的能力。   罗凌不可思议的看着木风道:“你真要分给我们吗?这样不好,玉灵芝这东西太名贵了,我肯定不能白拿的。”   木风听到罗凌的话点点头道:“这次为了救果果,你们也是没有二话,我木风也不是小气的人。何况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林佐的项上脑袋值五千两,也没有见你去领赏,罗凌别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不然就是你瞧不起我这个朋友。何况这些年来罗老大夫对阿文也是照顾有加,我算是投桃报李。”   林佐听了木风的话心里很佩服,当初在罗凌认出他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杀人灭口。但是当时木风用眼神警告了他,而他也把木风当成了朋友。最后他选择相信木风的眼光,当时并没有去动罗凌,事到今日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罗凌为人可以,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罗凌听了木风的话后,再也不说什么,木风是个值得敬佩的人,他爹以前和他提起多次。当初他意外认识木风一家,也只是抱着好奇的心里接近这一家人,之后才真正佩服起木风。这个人不但性格坚强有毅力,心性更是坚韧不拔,对爱人的忠贞,他是真的被木风给折服了,若是他处在木风这样的处境里,罗凌试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木风拿着玉灵芝去清洗,之后放在桌子上,拿着刀的手稳稳落下,三分之一的玉灵芝被切下。那三分之一的玉灵芝再次被一分为二,木风把再两半玉灵芝分别递给了林轩和罗凌。   别看这三分之一的一半少,只要知道玉灵芝的人都明白,这拳头大的玉灵芝已经是价值千金了,而且是有钱难找,当真入药也不过是拇指般大小的薄片即可。   罗凌捧着手中的玉灵芝异常激动,有了这东西,就能够调养他老爹的身体,老爹至少能多活十年,也能治疗他阿姆的老寒腿,阿姆年轻的时候跟着爹爹受了不少的苦,年纪大了以后更是一直遭受寒毒的侵扰,爹能够救很多人,却无法治好阿姆年轻时候留下的隐疾。   现在好了,一切在玉灵芝面前迎刃而解,罗凌激动的开口道:“木风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不管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即可,只要我能办到决不推辞。”   木风笑道:“没有问题,有事我就找你,不会跟你客气的。”   林佐也笑道:“木风以后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说就可以,我一定帮你们办到。”   有了这东西,他身上的余毒就能够清除了,这事他从来都没和唐轩说过,一来怕唐轩担心,二来这毒根本无法全解。当初他在杀那恶人的时候,还是被对方刺伤了手臂,他师傅说他最多只能活十年,在他不断服用清毒的草药下,剩下的毒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却可以影响他的身体,除非有再玉灵芝清去所有余毒。   木风听了点点头,说了一句如果有事绝对不会客气的,木风这么做自然不是为了他自己,阿文一傻六年,又和家中的关系闹僵了,若是真的发生些不可预料的事,比如他出事,总还能有几个可以帮助阿文和孩子的。   而且这东西虽然千金难求,但是想要卖出去却也有些难,卖出去后接踵而来的,就有可能会有人来这里寻找玉灵芝,木风绝对不允许旁人有机会打扰他和阿文的生活。何况怀璧其罪木风也很清楚,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文和孩子们,他会一直守护这个家。   最最重要的当然是三宝,木风不会忘记这玉灵芝最大的功效,那就是能够让不孕的人怀上孩子,他要和阿文尽快怀上孩子,不然三宝真的可能会被鬼差带走,他已经一次对不起三宝了,不能再来一次,若是这次无法让三宝顺利出生,木风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罗凌从木风那里要来油纸,在把玉灵芝抱起来后,马上和木风道别,再次嘱咐在场的几个人别透露出玉灵芝的消息后,他才匆匆往家里赶去。玉灵芝这东西就算被切碎了,药效也千年不变,所以他手里的玉灵芝就算被使用了一部分,其他的依然可以收藏往后再用。   林佐也拉着唐轩回去,他觉得有必要在和唐轩坦白一次,有些事虽然他认为瞒着比较好,但是唐轩身为他的爱人,是有必要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何况就算唐轩知道了,手里的玉灵芝也可以立马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木风看着匆匆忙忙离开的几个人,他也没有在意,再次手起刀落,玉灵芝又是一切两半,其中一边被木风收了起来,他自然也知道玉灵芝的功效和特性,留一些可以作为传家宝。   另外一边木风直接切成小片,端着回卧房,屋子里唐安文真在和唐果战斗着,好不容易给小家伙擦干净小脸小手,结果脱衣服的时候,小家伙就是乱滚乱爬的不配合。等好不容易脱完了,手一碰到小家伙就痒的咯咯大笑,使劲的躲着唐安文,让原本就不是特别会给孩子穿衣服的唐安文好一阵的手忙脚乱。   屋子里的三个人看到木风推门进来,唐果终于安静了下来,对于今天弄哭了阿姆的事,唐果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所以一见到木风,唐果就安静的坐下来,一副特别乖巧的模样。   唐豆被弟弟的样子逗笑了,刚才还一个劲乱动的人,见到了阿姆立马就变的和绵羊一般乖顺,当然刚才弟弟乱动也有他一份功劳,今天唐豆特别喜欢欺负弟弟,好像这样就能够确认弟弟就在他身边。   木风看着面前三个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笑道:“来每个人都吃一些,对身体很有好处的,阿文你要多吃一些。”木风说完直接捡起一片喂进唐安文的嘴里,接着有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片,在三个人都吃起来后,木风才拿起一片送进嘴里。   玉灵芝虽然非常很轻,但是咬起来却又肉质紧实充满了韧劲,带着一股很独特的香味。唐安文觉得他根本就是在嚼QQ糖,味道只是淡淡的甜,却是越嚼越香,咽下去后胃部感觉暖暖的,浑身舒坦而且口齿留香,让人吃了还想吃。   一碟玉灵芝一家人你一片我一片,唐安文虽然不知道这东西药效到底如何,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多喂木风几片,既然罗凌说的神乎其神,唐安文想着总该有些功效的,木风多吃一些,总能多补一些身体的亏虚。   木风把碟子里吃剩下的其中几片玉灵芝捣碎,倒入一大坛做好的鲜味酱油中,他要送一小坛给阿爹,另外也要送一小坛给宋云惜,不过要等宋云惜生了孩子以后才行,因为这东西没有任何人说过孕夫能吃,木风不敢冒险,谁都不想好心办坏事。   还有要准备一瓶让唐安文给唐家二老送过去,虽然他们和唐家大院不怎么来往,但是那两人毕竟是阿文的阿爹阿姆,没有他们阿文不可能来到这个世上,说实话木风还是很感激二老把阿文带到这个世界的,不然他就不可能和阿文相遇。   第二天中午唐安文去唐家村请了唐郎他们三家过来吃饭,同时也提了一坛子鲜味酱油给唐家大院送过去。   唐安文是没有想到,唐家大院的人居然这么有骨气,这么浪费,在接过他的酱油关上院门后,唐安文不过走了两步,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摔坛子的声音,唐安文其实挺心疼的,这可是木风特别准备的玉灵芝酱油,唐家大院的人真是没有那个福气享受玉灵芝。   这次请三家人吃饭,是为了补上次三家人送来的腊肉,那次木风因为体虚晕倒并没有吃撑,这次木风在红烧排骨中,倒入不少加了玉灵芝的鲜味酱油,吃的几家人真的是满嘴流油,直说好吃,从来没有吃过比这更好的红烧肉。   木风做这些事,唐安文没有一件表示反对的,他全都支持,就犹如木风不问缘由,不管好坏全都支持他一般。   这件事后,家里终于再次得到了平静,木风也开始了日常的生活,他还是会去下套子,不过抓的一般都是野鸡兔子之类的小猎物,木风会把这些卖到镇上陈家酒楼,价格依然比其他地方贵。家里的母野兔都生了小野兔,在断奶后,木风把小野兔都放到了外面,母野兔自然是卖掉,因为那股味儿实在有些大,随着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这味道就更加的冲鼻。   小鸡都长大了很多,木风知道唐安文不喜欢那些鸡屎鸡粪,干脆把鸡放养出去,把鸡笼也放到屋外,一直到晚上在把鸡笼提回来,这样鸡粪就不会留在院子里,而且小鸡跑到外面吃虫子,每天只要旁晚喂一次就好。   张兰经常在下午的时候带两个孩子过来,天黑吃饭前再来接孩子回去。一边自然是可以看唐安文的画本,另外也是让唐豆和唐果教两个孩子学字,唐明和唐雨两个孩子还是很不赖的,十多天下来,学了不少的字,这让张兰很高兴。   木风和唐安文对此并没有赶到厌烦,他们倒是乐见其成,因为荒村这边是没有其他小孩的,有唐明和唐雨过来,就可以陪两个孩子玩耍,而且他们家唐豆和唐果现在都非常乐意当个小老师,都快当初瘾来了。   唐果还经常拉着木风说这个什么字,什么字怎么写,只要木风表现出不认识的样子,他马上就开始说教,弄的木风是哭笑不得,却也不去打扰儿子想要教人习字的欲望,这样唐果只能去阿文哪里学习更多的字,不然唐果很快就会发现,他阿姆学字的速度远远快于他教的。   木风最近事情不是很多,他一有空就拿起木板雕刻起来,家里的窗台上,木风已经雕刻出几只木头老鹰和鲤鱼,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引得两个孩子经常不自觉的赞叹,这样的东西,木风雕刻的很快因为很熟手,两天就能雕出来一只。   四月下旬,木风繁育的秧苗已经快长成了,过些天就可以下种了。木风在前天已经放了田里的水,今天要翻土,就等着弄好田下种秧苗了。唐安文知道后,也放下了手中的笔,跟着木风到田里挖土。木风不让他干,他非得说什么体验生活,木风也就由着唐安文闹,一双提笔的手又如何挖土。   虽然阿文现在依然清瘦,但是不管是脸色还是精气神都恢复的很好,玉灵芝的功效也许没有传说中的这么灵验,但是确实是相当不错的东西。自从他吃了玉灵芝后,木风再也没有感觉头晕,或者力不从心什么的,精神头也很好,总有股使不完的劲,每天早晨醒来感觉都相当好,一点也不疲惫。   木风为了确定他的身体恢复过来,还特地让老罗大夫和罗凌分别给他把过脉,得到的结果就是罗老大夫告诉木风,他可以给阿文生个小子了,这让木风心情很好,只要身体恢复了,三宝的事就有着落了。   几锄头下去,唐安文就有些累,突然边上的唐果大叫,唐安文也看到泥地里有东西动了一下,他好奇的拿锄头翻动泥块,立马就把蹲在田埂上的唐果和唐豆吸引了过去。   三颗脑袋六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泥块下的东西,木风有些好笑,每年翻土的时候确实能遇到不少泥鳅,但是他那时候要翻三四的田,哪还有时间去整这些东西,就怕翻土的动作慢了,赶不上种秧苗的时间,现在木风自然不会介意家中的三个人在泥田间寻找宝贝。   至于农活这种东西,木风从来都不指望让唐安文来做,何况他也舍不得让唐安文的手去干那种粗活,阿文的手最适合提笔。   唐安文用锄头翻动了两次泥块,可能是动静太大,结果那会动的东西每次都躲到泥块下面。   唐安文干脆把锄头丢在一边,这次唐安文已经撩开袖子,也顾不上脏了,直接空手上,他总感觉自己好像是看到泥鳅了。泥鳅那可是好东西,不但味道鲜美,而且营养丰富,唐安文很想多抓几只来给家里多添道菜。   随着唐安文用手小心翼翼翻开泥快,一只十指大的泥鳅顿时在水中翻了个跟头钻到另外一边的泥块下,引得两个孩子哇哇叫,对于泥鳅什么的,两个孩子还是不敢动手去抓的,只能在看到的时候哇哇叫,指挥者他们的爹爹去抓。   不过就唐安文这双手,握笔写字对他来说轻易,指望他去抓滑溜溜灵活无比的泥鳅,实在太过于危难他了,几次抓了个手滑后,唐安文不得不求助边上依然认真翻土,只不过时不时用余光关注一下父子三人的木风。   终于在父子三人的祈求下,木风放下手里的锄头,走到三人的身边,弯腰木风的手探入水中,大手快速的上撩,一只食指大十多厘米的泥鳅就被木风掀到泥田里,泥鳅不停的在泥田里扭动着,就是这样唐安文依然抓了滑,滑了掉,掉了继续抓。   终于在唐豆提着篮子跑过来后,唐安文迅速的抓起泥鳅丢进篮子,看着在篮子里不停扭动的泥鳅,唐安文想着这下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原本说好了要帮木风翻土的唐安文,终于带着两个孩子开始抓泥鳅大业,东边挖一个坑,西边挖一个坑,这块好好的田就犹如给狗啃了一般。   木风倒是不会说什么,只不过每次当他看到锄头下泥水中出现晃动的时候,总能朝地面撩起一只泥鳅,而唐果总能及时的惊叹,又有一只泥鳅被阿姆弄到泥地上面了,这样他们就能够把泥鳅弄进篮子里了。木风大大小小撩起的泥鳅,绝对超过唐安文他们父子三人的收获。   边上和唐安文家相邻田块的唐树林,看到眼睛都直了,木风这是养孩子呢?还是养孩子?当然他也不敢当唐安文面前对木风说什么,只不过有时翻土的时候遇到泥鳅,也不介意抓起来丢到唐安文家的田里,给唐安文的大工程添砖加瓦。   倒是在唐安文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手的时候,走到田埂边上朝着木风笑道:“你家的阿文可真被你宠的无法无天了,这大家都赶着挖地,他倒好,抓起了泥鳅,锄头都被丢一边了。”   木风也停下动作笑道:“你也不是头一天见到,阿文这双手原本就不适合拿锄头,我从来不指望他干农活,只要他有那份心思我就心满意足了。”   唐树林笑着点点头,他在认识木风后,就知道木风有多喜欢唐安文,要不然那个哥儿愿意嫁给个傻子,庄户人家就是出多少银两都别想给傻子娶个媳妇,但是偏偏有个木风就愿意嫁给他们村的傻子,这曾经是他们村里最热门的话提。   甚至有不少人都打赌,木风到底能在他们村待多久才会跑掉,结果木风就是让他们大吃一惊,在那样辛劳下,不但坚持下来,还给傻子生下两个孩子,甚至把傻子照顾的很好,教育的听话,他们村很多人其实都特别佩服木风。   唐书林突然朝四周看看后对木风说道:“你最近还是别和张兰走的太近才好,唐郎最近到镇上做活计去了。张兰老往你们家跑,虽然带着他的两个孩子,我们这些人都知道你和唐安文的感情,自然不会乱想,可是架不住村里旁人乱猜乱想,乱嚼舌根的。”   木风听了一愣,就在他还想文唐树林的时候,唐安文已经带着两个小家伙不但洗了手,还拿回来一个小木桶,篮子里的泥鳅也被装进木桶中,他闭上嘴,决定等回来在问唐树林是怎么回事。   最近张兰去他家确实勤了一些,他在张兰来的时候一般也待在家中,不过有时候也是要出去做事,也就留阿文和张兰留在家中。   不过木风并不会怀疑张兰,其中张兰和唐郎的感情占了一部分。   当然木风最相信的还是唐安文,他相信唐安文不会背着他做出这样的事。若是阿文真的喜欢上那户人家的哥儿,木风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他知道他最终是绝对幼不过阿文的,谁让他爱惨了这个人,想到这个可能木风心里就揪着的疼。   不过木风知道,阿文可以和任何人好上,但是绝对不会和张兰做那样的事。这不过是村里人见到张兰老带着孩子跑去他家,传出来的闲话而已。也有可能是那户人家看不过眼,他和阿文日子过好了,想要蓄意破坏,这样的人家,木风就是不用脑子想也能列出几户。   木风觉得等种了田以后,提醒一下张兰注意一些,虽然他相信阿文和张兰,但是这种留言总是很不好的,尤其是对于张兰这个哥儿,当木风看向继续兴致勃勃在挖洞的唐安文,他想着这事也可能会给阿文造成困扰,能困扰阿文的事木风绝对不允许它发生。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期间木风没有让唐安文看出半点不对。   两人总算翻好了土,其实唐安文除了刚开始那几下是认真翻土的,其他时间都是在抓泥鳅,把田挖的坑坑洼洼乱七八糟的。期间抓了不少的泥鳅和鳝鱼,木风从新把水灌入田里,这才招呼父子三人带着唐安文这大半天的收获回家。   第二天张兰找木风帮忙挖土,他家唐郎和大伯都去镇上做活计了,家里就他和父亲阿姆三人挖田三亩地,他哪里吃的消。大哥么最近再次怀上了,家里人都特别高兴小心,就连阿爹阿姆都希望大哥么能够生个小子,而且阿姆去镇上看了先生,先生也言明他家大哥么这胎怀的肯定是小子。   如果不是怕实在有些赶不上种秧苗的时间,张兰也实在不想找木风,木风也知道张兰家中的情况。这些都是他后来趁着唐安文不在找唐树林问的,唐树林告诉木风,张兰最近在家里日子过的不太顺心。   主要是原本家里的活是他和大哥么两个人一起干的,又是阿姆在边上帮忙,现在张兰的大哥么什么事都不做,光顾着养胎,而且还话里话外他要是生了小子,家里就该分家了,该让弟弟一家分出去什么的,张兰原本顺风顺水的生活就此结束。   家里两个劳壮力又不在,张兰一肩要扛起家里的活计,还要干农活,还要应付越来越难伺候的大哥么。虽然没有当初木风那般惨,还要阿姆阿爹帮忙,但是却也让张兰苦不堪言。   木风当时就想着张兰老往他家跑,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张兰那个大哥么,今天他帮张兰家干了一天农活,没有见再大哥么说一句好听的,反而句句阴阳怪气,话里话外的指责张兰不守夫道,没事成天往外跑。   木风一句唐明和唐雨在跟着他学字,才把这大哥么的嘴堵住,可想而知现在张兰在唐郎家过的是什么生活,因为张兰的大哥么怀着孩子,先生确定是个小子,所以不止张兰要忍着他,就是唐郎的阿爹阿姆也是不怎么帮着张兰说话,深怕这大哥么的肚子出点问题,他们没法子和大儿子交代。   木风却是在考虑另外一件事,张兰的大哥么到底是听了别人的闲言闲语,还是这闲言闲语根本就是他传出去的,不然张兰就算去他家勤快了一些,外人应该也是不可能次次都知道的,也只有家里人才最清楚。      ☆、第44章      木风并没有答应张兰阿姆的吃饭挽留,他说家里孩子和夫郎都等着他做饭,他得在天暗下来前赶回家。   回到家,木风就看到唐安文盯着木桶里的鳝鱼发呆,米已经下锅开始蒸饭了,昨天晚上木风烧了一盘红烧泥鳅,那三条黄鳝却是没有动的。今天他在张兰家的地里又挖出四条,想着今晚就把再鳝鱼给烧了,免得阿文一门心思惦记着,何况再鳝鱼只会越养越瘦。   木风朝着唐安文耳边吹了口气道:“阿文你瞧什么呢?”   唐安文被木风给吓了一大跳,转头怒道:“木风你存心的是不是,人吓人吓死人的,真把我给吓出个好歹,你就哭去吧!对了,你这么回来了,不该在张兰家吃了晚饭才回来吗?我正在思考该怎么杀鳝鱼。”   唐安文非常诚实的对木风说,在木风面前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就是没有杀过黄鳝吗,很正常不是。   木风把手里用草绳绑着的东西提起来笑道:“杀鳝鱼还需要思考吗?剪掉脑袋清理好内脏就成,和杀鱼差不多。”   唐安文看着木风手里的鳝鱼,朝着木风伸出个大拇指道:“当然要思考了,我连泥鳅都没有本事杀,哪里能杀的了鳝鱼,想抓住都有些难。”木风刚抓的这几条鳝鱼,可比昨天他们自己家田里的鳝鱼大多了,今晚能烧满满一大盆。   木风并没有继续和唐安文乱扯,他提着木桶就出去,看着厨房,阿文已经把小青菜和芥菜心都整理好了,就等着他回来下锅,猪肉都已经切好了放在砧板上,能做到如此也已经有些难为阿文了,木风心里已经相当满意了。   木风三两下就清理好鳝鱼,连鳝鱼骨都被清理掉,这样吃连骨头都不用吐了,省力也省心,木风一点也不想两个孩子被鱼骨卡主。   晚上还是相当丰盛的,青菜汤,芥菜心炒肉片,爆炒鳝鱼,吃的两个小家伙满嘴都是油汪汪的。   十多天前他们已经搬了新卧室中去了,原先的卧室现在已经成了堂屋,里面按照唐安文当初设计的,摆放了长竹椅,样式很简单大方,木风是没有见过,不过看着确实很不错,竹椅的前面半米多处放着一个茶几,这也是阿文说的东西,他们这些庄户人家听都没有听说过。   木风端着热水进入唐豆和唐果的房间,卧室中间横铺着一张一米八的竹床,竹床三面都有栏杆,免得两个孩子滚出去掉地上。靠里面的墙壁上摆放着一个两米高,两米长,半米宽的大竹柜子,靠着柜子边上还有个开放式的竹柜,分成四层,可以给两个孩子放喜欢的玩具和竹片之类的东西。   在帮两个孩子洗漱后,压好被角,木风端着水吹灭了油灯,这才离开唐果唐豆子的房间,在窗户处关上两个孩子房门,又把窗户关上,木风再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唐安文已经弄好热水,就等着木风和他一起洗漱,洗漱完后木风躺在床上,对还坐在书桌前摆弄的唐安文说道:“阿文别在弄那些了,晚上早些睡吧。”   唐安文放下毛笔,他对自己设计的新房间感到很满意,简洁大方的大衣柜和能摆放不少东西的开放式橱柜,木风平时用的针线盒,家里的零碎物品,最低层摆放着他和木风的所有鞋子。唐安文还在柜子最上方,摆放了几盆从山上找来的盆栽,据罗凌说这些植物对人的身体非常有好处。   窗台底下放着一张半米宽的书做,靠着墙壁摆放着一个一米五的小书架,唐安文以前陆续从镇上搬回来的油墨,纸张白本镇石全都摆放在上面,唐安文知道以后他的书架上会摆放更多的书籍,还有很多很多的各种雕刻板,听罗凌传回来的消息,那对父子已经雕刻好大半,很快就能够全部雕好送过来。   木风朝着唐安文开口道:“阿文我明天早上要和张兰大哥去一趟镇上,你要卖什么东西吗?”   唐安文有些奇怪,木风怎么要和张兰大哥去镇上,于是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要和张兰大哥一起去镇上,是有关于张兰的吗?我最近在村里隐约有听到对张兰的闲言碎语,木风你不会当真吧,我可和你把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胡乱怀疑我可是会不高兴的,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不管你是和哥儿男子在一起,我从来都没有介意,更没有怀疑过的。”   木风笑着点头道:“原来不止我听说了,你也听到传言了,很难听。我当然不会相信,何况张兰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了解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我最信任的那个人是你,我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最近几天唐郎和他大哥都去镇上做活计了,家里的活都丢给张兰,这次挖田全靠我和唐忠唐树林,还有张兰的两个哥哥。张兰现在在家中日子很不好过,张兰大哥让我明天带着他去找唐郎,何况我也有些话要找唐郎说清楚。”   唐安文点头,他明白木风对于这种事更加的敏感,因为没有人会比木风更清楚那种辛苦,全家人所有的活计压在身上,尤其是这个家中人口众多,那种日子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了的。   木风吹灭了油灯,伸手帮唐安文拉好被角,准备把唐安文圈在怀里睡觉,这事木风最近养成的睡觉习惯。因为准备怀孩子,他不能再让阿文把腿压在肚子上,只要把阿文圈在怀中,阿文的腿最多只能压在他的腿上,这样就能避免压倒肚子。   原本快要睡过去的唐安文突然想到一件事,摇了摇木风的手说道:“木风你明天既然要去镇上,那就去一堂罗家医馆,让罗凌给你瞧瞧是不是有了。照理从吃了玉灵芝也有些时间了,我也很努力。如果那个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那你肚子里应该已经装了三宝。若是真的有了,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该小心一些,地里的活计也可以请人来干,我们现在就做鲜味酱油,一个月收入也不少。而且我的画本也快可以销售了,现在已经快五月了,很快我就能够去山上挖金蝉花,那东西罗凌都说了,只要找到就给我们最少两文钱一只。”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带着点困意道:“嗯,我明天记得会去找罗凌看一下,你别担心,我的身体现在好着呢。何况现在家里的活计一点都不重,就算我真的已经怀上了,孩子也不会出问题放心,快些睡吧。”   屋子终于沉寂下去,木风的脸颊搁在唐安文的脑袋上,均匀的呼吸平稳有力的心跳,这一切就是唐安文最好的催眠曲。   转天木风早早的起来,他让唐安文在睡一会儿,这才去了厨房做早饭,等到木风做好早饭刚喝了大半碗的米粥,就听到敲门声。   木风两口喝完手里的粥,放下碗就去打开院门,果然就看到张兰大哥站在门外。   木风让对方等一下,他交代几句就和对方一起去镇上,木风回到屋内就看到唐安文已经准备起来,他告诉唐安文已经做好早饭了,等下记得叫两个孩子起床吃早饭,免得他们搅和完被子的暖气着凉。   唐安文点点头怕木风忘记了又叮嘱了一句道:“木风你别忘记去找罗凌,三宝的事比任何事都重要。”对于三宝的事,原本唐安文都是持怀疑态度的,但是在进过唐果的事情后,唐安文已经做不到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那对他来说唯一能够补偿给三宝的,就只有尽快让三宝来到这个世界,这大约也是三宝徘徊人世,久久不肯离开的原因。   木风带着张兰的大哥来到镇上,对于张兰木风是真的很感激,当初他们被唐家差不多净身出户,张兰就有说过要借给他银子,但是木风最终没有要,那是张兰爹爹阿姆和大哥们给的,他不能要,何况他当时也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是张兰这份心木风却是领了的。   来到镇外的秋水庄,唐郎和他大哥就在这里做活计,秋水庄要扩建庄园,这次找了不少人背石头和搬砖块,村子里不止唐郎一家,就是唐安文大哥二哥也在这里搬石头,据说能有二十文一天,当然价钱高了,活就重了,但是为了那些钱,庄户人家都愿意吃那些苦。   木风把刚放下背篓的唐郎从秋水庄叫了出来,唐郎见到木风找他有些奇怪,心里却想着家里应该没有什么事吧?但是不出什么事木风又怎么会来找他。   唐郎还是略有些担心的问道:“木风是不是张兰让你来找我的,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木风摇摇头道:“不是张兰让我来找你的,是我自己来找你。我先和你吧一些话说明白了,唐朗这些年你也见看着我过了什么样的日子,张兰现在的日子和我当初的又有什么分别。这些还都好说,不过是活计重了一些,总有个头的。但是你家里还有位嘴巴不太干净,村里把张兰和我家阿文的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这让我很不高兴。更何况张兰一个哥儿,听了那些传言他心里有多难受。张兰的名声要是毁了以后怎么生活,你真舍得让张兰背那样的名声过日子,何况张兰到我家里来做什么,我想你比我更加的清楚。”   唐郎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木风的话,他来镇上前,家里阿姆阿爹和大哥么都说不用担心的,怎么他来还没有几天,木风就找来了,还有什么叫家里的活都落在张兰头上,他过来前大哥么都还在做饭的,难道家里真的什么活都压在张兰头上,大哥么不就是怀个孕吗?张兰也不是没有怀过,张兰当初怀了九个月的时候都还在做饭的。   木风看向唐郎带着疑惑的眼神说道:“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别让张兰受到伤害,我知道你爱着张兰,可别为了别人的孩子,伤害了自己最爱的最在乎的人,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这辈子能陪着你过日子的,只有张兰一个,你大哥么总归只是你大哥么,不会和你生活一辈子,用不着你来心疼,若是张兰现在怀着孩子,说不定就被折腾没了。”   唐郎突然回过神来说道:“木风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里的活计我不做了,我回家去,若是家里的活都丢给我媳妇做,我必定不会由着他们。”   木风看着急吼吼的唐郎,心里还是为张兰赶到高兴,于是再添了一把火道:“我昨天帮你家挖田,你家大哥么话里话外的要分家,要把你们分出去过。唐郎要我说,分家另过真的很好,家里才四口人,活计一点不重,就凭你和张兰这些年的积蓄,另过才是最轻松的。”   朝着监工跑过去的唐郎朝着木风点点头,他自然早就看出来木风家从唐家大院分出来后,那小日子过的是越来越红火,越来越滋润,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是唐郎也不好意思向家里提出分家,毕竟阿爹阿姆也没有哪里对他们一家苛责了。   但是如果阿爹阿姆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苛责了他的媳妇,他唐郎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大哥的媳妇是媳妇,他唐郎的媳妇就不是媳妇,不就怀个身孕吗?小子,小子就金贵了,他家媳妇怀小子的时候不是照样干活干到生的,没有道理要让大哥么养着。   阿爹阿姆大哥愿意让大哥么养着,是他们的事,他唐郎碍不着管这些。把他家分出去,就真是求之不得太好了,其实他也不太愿意和大哥一家一起过,一直都是他和张兰补贴家里,大哥么姆家不太好,别说拿些东西补贴家里,每年还要从家里拿不少东西去补贴他姆家,张兰懂事从来不提,可是现在大哥么的做法,让唐郎心里很不高兴,那些平时里无所谓的事,唐郎顿时也计较了起来。   木风走出来朝着张兰大哥笑笑,告诉他已经办好,唐郎要回家去了,他让张兰大哥先等等,等唐郎处理了这事后,如果张家不满意到时候在找唐郎说,现在张家介入,唐郎面子上过不去,倒是很有可能弄巧成拙,张兰的大哥张峰听了木风的话也觉得有道理,至于告别木风,他准备等唐郎的后续,若是唐郎还继续帮着他那大哥么,他们张家可不是吃素的。   和张峰分别后,木风回到镇上,直接去了罗家医馆,罗凌见到木风来了,马上招呼木风进来坐,等到木风说起怀孕的事,罗凌马上明白过来,他直接让木风把手放在桌子上,开始细细把脉,随即罗凌就开始皱眉头了,说实话他对很多病症都能很好的诊断,偏偏对测怀孕这个有那么些没有信心。   木风看到罗凌皱眉后略有些失望的说道:“是不是没有怀上,虽然那东西药效也很好,但终究不是仙丹妙药,总需要一些时间的。”   罗凌在把了一会儿的脉后,听到木风失望的话,连忙说道:“别急啊,这才几天,就算有了也不是这么好测的,我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但是不那么确定。要不请我父亲看看,他对这个拿手,看的比我准。”   木风听到罗凌的话怒了道:“你对这个不拿手你就早说,这么一上一下很折腾人的好不好。”   罗凌也自知理亏道:“木风木风别气别气,赶紧消消气,气坏了可不好,你要时刻记得,你肚子里可能已经装了孩子的。”罗凌再话简直比任何药都管用,木风深吸了口气,他不生气,他刚才就该去找罗老大夫,不该找罗凌这个偏科偏的严重的大夫。   罗老大夫和老伴自从吃了罗凌炖的甜羹,没有想到两次后,身上所有老毛病都消失了,老伴的老寒腿直接就这么好了,现在这腿脚简直和年轻的时候一般利落,罗老大夫有问过罗凌,这小子只说不可言。罗老大夫就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玉灵芝,因为罗老大夫太清楚了,这个世界上能有如此药效的,唯独玉灵芝。   现在看到儿子对木风那个热情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些怀疑了,当他的手压在木风的脉上时,木风的脉相沉稳有力,以前隐约的虚弱也已经消失无踪,分明表示木风的身体状况相当好,简直恢复到十七八时的活力。   就在罗老大夫确定木风也服用了玉灵芝,准备放开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木风的脉跳中带着另外一股脉动,那是滑脉的表现,木风这是怀上了,那玉灵芝果然名不虚传,功效神奇。   其实罗老大夫上次,并没有把木风真实的身体状况据实以告,木风当初滑胎,那次孩子已经五六个月了,身体损伤的相当严重,当时有没有好好的调养身体。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上次让木风好好养身子,罗老大夫也只是希望木风略有些亏虚的身体,能多恢复一些,至少在幸福到来的时候可以陪着唐安文平安到老。   却没有想到木风居然有如此的造化,这样的人不是有大福之人,就是连老天都觉得亏欠了,所以得到了弥补,看来他们一家是沾了木风的光,师傅说的与人为善果然是至理名言,倒是没有枉费他这些年对唐安文的破有照顾,木风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罗老大夫再次证明了自己的眼光没有错。   木风看着罗老大夫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也松了口气,身心都放松下来,他和罗老相交一久,阿文每次病了木风都会找罗老大夫,罗老大夫也没有推辞过,甚至还给木风欠过不少的药费,所以罗老大夫什么表情代表着什么木风都能略猜出一二。   罗老大夫笑道:“木风恭喜你了,记得给我们送红鸡蛋,你再次怀孕了,赶紧回去告诉你家夫郎,我记得那小子可喜欢孩子了。”   木风也笑了,对罗老大夫说道:“您放心,到时红鸡蛋少了谁也不可能少了您的,那我就先回了,您忙。”   罗凌告诉木风一些怀孕后的注意事项,这才把木风送出罗家医馆,告诉木风过几天去看他们,让他们注意保温。这才回去医馆,最近天气暖和了不少,反而因为没有注意保暖着凉的人不少,每家医馆都很忙。   木风并没有急着回家,他去买了排骨和鱼中午吃,阿文和孩子都喜欢吃,五花肉用来炒菜更香,晚上就包饺子,蘸着香油和鲜味酱油醋味道特别好,两个孩子都能吃一大碗。   提着肉和鱼木风快步回家,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文,相信阿文和他一样会非常高兴。   唐安文今天心情很好,那对雕刻父子,终于把上半部的画完全雕刻好了,唐安文收回画本,付了送刻板过来的年轻人一两银子。对方告诉唐安文,下半部已经雕刻了大半,还差了十多副,就能全部雕刻好。对方还告诉唐安文,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活,他们还接,还是以这个价格给唐安文雕刻,这对唐安文是个喜讯,半中午唐安文看到木风提着肉和鱼回来,他有些奇怪,木风以前从来不卖鱼,今天怎么会想到卖鱼,当他看着木风笑眯眯的眼神,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唐安文快步走过来看着木风问道:“你找过罗凌了,是不是有了。”   木风先是看了唐安文一眼,眼睛里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这才笑道:“你别提罗凌那小子了,那小子光会看个病,根本不会测怀孕的脉相。还是请了罗老大夫帮我瞧的。”   唐安文急的打断木风的话道:“你倒是赶快跟我说啊,能别提罗凌先吗?”   木风看着唐安文一副着急的样子后,终于不在逗唐安文道:“有了,罗老大夫说有了,三宝现在应该已经是肚子里了。”   唐安文高兴的大叫道:“我就说嘛,前两天三宝还在梦中跟我道别,我就知道你肯定有身孕了,不然小家伙干嘛要跟我道别,我这事又要当爹了,感觉很好,木风你先别说话,先让我高兴高兴嘿嘿嘿……”   木风看着唐安文傻乎乎的模样,也就懒得去打断唐安文自我陶醉,他提着肉和鱼进了屋子,中午红烧排骨,顿鲫鱼汤,这两条鲫鱼大约一斤重,够他们一家人喝了,罗凌跟他说过,吃鱼孩子更聪明一些,以前豆子和果果的时候他没有那个条件,但是这次家里已经宽裕起来,木风一点也不介意多花些银两用在吃上。他这么努力赚钱,这么努力做活,不就是为了让家中几个人的日子过的更好一些吗!   吃过午饭,木风准备去田里把秧苗卑去,这样明天一早就能够直接种上,但是唐安文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也许木风去干这活计,立马拍了拍胸口告诉木风,下午他去田里拔秧苗,明天这秧苗他来种。   唐轩刚来到院门口,木风和唐安文两人的争执更被他听全了,他让木风放心,下午他教唐安文拔秧苗,明天他手把手教唐安文种田。   木风叹口气说道:“我这才刚怀上,哪里有这么脆弱,家里一共也才八分田,一天就能干完,阿文就是小题大做。当年我怀豆子和果子的时候也没出过问题,三宝那一次实在是我不小心,背了太多重物,才导致没能保住三宝。”   现在木风已经重新怀上孩子,知道这孩子就是三宝,他心中已经没有遗憾,再也不会为那件事难过,因为三宝就在他的腹中,九个月后他就能和三宝见面了,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了。   这争执最终没有结果,木风只答应让唐安文帮忙,所以下午,这小小的八分田里聚了四个大人,唐果和豆子都在田埂边上割青草,因为家里的鸡个头长大了很多,也更能吃了。   唐轩边拔秧苗边和唐安文说道:“木风现在怀孕了,你是不是要买一头怀孕的母羊回来,等孩子出生了,就能给孩子喂羊奶。喝羊奶长大的孩子可比吃米糊长大的孩子身体好上很多,少生病,你家里也不缺那几个钱。”   听了唐轩的话,唐安文一个没有注意,就拔断了一株秧苗,唐安文眼神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他,偷偷摸摸把拔断的秧苗踩进泥底下,这才老神在在的说道:“唐轩你说的对,木风现在怀孕了,需要更多的营养,先买一头刚下了羊羔的母羊,这样既能给木风和三宝补身子,还能给唐果唐豆增加些营养。   边上的木风看到唐安文偷偷摸摸的肚子,嘴角细微的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阿文以为别人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可是除了田埂上的两个小家伙,他们四个人只用余光都能知道阿文的小动作,他一共才下了这么点秧苗,都不知道被阿文糟蹋了多少。   秧苗本来就不多,又是四个人一起拔,才不过两刻钟,所有的秧苗都被拔起用稻草拴好,唐轩看看天色说道:“一共这么点活计,木风你带唐果他们回去包饺子吧,我和林佐阿文很快就种好,等我们种好就回去吃饺子怎么样。”   林佐摇头,唐轩哪里是想干活,分明就是想早点吃到木风包的饺子,找借口而已,这点儿活,他们三个人很快就能够干完。木风一手饺子不但包的好看,馅料更是调的好吃,蘸料也和他们这边不完全一样,总之味道就是相当不错,吃了还想吃。   木风点点头,他虽然嘴上说没有问题,其实心里也是注意着的,现在才怀了没有几天,虽然这么点活计应该不成问题。昨天不是还挖了半亩地,也没有见出什么问题,罗老也说他这次把孩子怀的很稳当,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头三个月总该稍微注意一些,因为种秧苗要弯腰,确实对孩子不是很好。   唐安文也让木风赶紧回去做饭,他肚子已经饿了,就在木风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没有多久,唐安文也不在装着,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腰酸背痛,光着脚踩进冰凉的水中,虽然现在太阳有些猛烈,但是依然能赶紧到寒冷。   唐轩看着唐安文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阿文你是不是腰酸背痛了,不行就去岸上坐会儿,等我们两个种好了,一起回去怎么样。”   唐安文听到唐轩的话翻了个白眼道:“唐轩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的意思,谁说我不行的,我就种给你看看,看是我能伺候好我家媳妇,还是你有那个体力征服你加媳妇,我看就你这小身板,别每天晚上被你家林佐压的求饶。”   唐轩听了唐安文的话大声反驳道:“就你也想和我比,要不要干一架,看谁力气大实力强,干输了我叫你哥,若是你输了就叫我一声哥怎么样。”   唐安文一听不对,立马道:“唐轩你好意思说,你一个武人和我一个文人干架,说出去也不怕脸掉光。”   唐轩也不甘示弱道:“你少来,林佐以前也是文人呢,他那手毛笔字可好,你写的可差远了,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文人。”   唐安文看着快着急炸毛的唐轩笑道:“那时林佐学了武,我又没有学过,为什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文人,我会写故事,会画画,怎么就不好意思了。”   唐轩眼见说不过唐安文,他眼尖看到唐安文小腿上的物体,立马转移唐安文的注意力道:“唐安文你脚上有蚂蝗,赶紧弄掉。”   果然唐安文一听着急了,蚂蝗,那种东西对唐安文来说是不可想象的,那种软软的没有骨头的,被叮上以后拔都拔不掉,扯也扯不断的东西。唐安文立马叫到:“在哪里,在哪里,唐轩赶快过来帮忙,把它给我弄点。”   唐安文在看到小腿上的蚂蝗后失声大叫道,他感到很恶心很恶心,尤其是在他抓了两下后都没有抓下来。唐安文着急的不行,见到在他边上的唐轩故意不帮他,马上朝着林佐道:“林佐你赶紧帮我把这东西弄掉,我弄不下来。”   林佐听到唐安文的求救声道:“唐轩你赶紧帮阿文弄掉,没见到他真的怕蚂蝗吗!别逗他了,要是让木风知道就该心疼了,要是让阿文出事,你怎么像木风交代,好意思吃木风做的饭啊。”   唐轩一听也对,马上朝着唐安文走过去道:“阿文你别急,我再就来帮你。”可惜他说话太慢了一些,唐安文一心的蚂蝗,根本没有注意到唐轩的话。唐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安文把脚拨出来,朝着林佐走去,可是唐安文落脚没有站稳,顿时一屁股坐在泥水中,水花溅的老远。   唐轩看着坐在泥水中的唐安文,他有些求助似得看向林佐,他好像闯祸了,要是早点帮阿文弄点,也不至于弄的阿文摔倒。   林佐叹了口气说道:“愣着做什么,赶紧扶阿文起来,把蚂蝗弄掉,送阿文回去,着凉了可不好。这么点活我一个人很快就能够干完,你们两个都回去,我等种完了就回去。”   唐轩点点头,马上拉起神情无比沮丧的唐安文,摘掉唐安文小腿上的蚂蝗后道:“阿文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那个我们赶紧回去,你得换衣服。”   唐安文情绪低落的说道:“唐轩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连种点田都不会,拔秧苗就属我拔坏的最多,种田就属我种的慢,还给你们都添麻烦,我果然很没用。”   唐轩听了唐安文的话后笑道:“你本来就不是种地的料,不过你这张嘴可厉害了,我可说不过你,而且你画画的很好看,怎么会没用,我虽然种田可以,但是让我写字,简直会要了我的命。好了别想太多,你要知道你就快是三个孩子的爹爹了,感觉怎么样,不沮丧了,动力十足了。”   唐安文被唐轩逗笑了,刚才沮丧的心情不翼而飞,也不用唐轩在拉着他,快步的朝着家里走去,屁股湿漉漉的感觉真的很羞耻,幸好这里没有什么人,不然唐安文得钻进地缝里,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头一次出现这么糗的事。   家里木风正在剁肉,看着唐安文那个凄惨的样子,让唐轩帮忙剁肉,他连忙倒了热水给唐安文送进屋内,他算是服了阿文,眨眼功夫不见,就能够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果然这人就该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唐安文并没有注意到木风进来,他双眼奇怪的盯着小腿上流血的伤口,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蚂蝗都被摘掉了,这血却一直从地理头流到家里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滴滴鲜红的血滑到脚后跟滴落在地,很快积起小小一滩,脚踩上去黏糊糊还带着温热,唐安文突然想到他不会就这么流干浑身的血吧?      ☆、第45章      木风把木盆放下,唐安文听到响动终于回过神来,突然对木风说道:“木风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听的莫名其妙的木风回过头道:“阿文怎么这样问,你最近身体很好啊,怎么会死呢?你会长命百岁的。”   唐安文依然觉得他的身体出了问题,比如是他的血液出了问题,比如凝血功能不齐全了,比如血小板低于正常水平,所以伤口无法顺利被血小板堵住,不然会为什么会一直流血,用手压着也没有用。   唐安文看了木风一眼道:“你看我的伤口一直流血,已经很长时间了,还在流个不停,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血流多了不就要死了。”   木风破有些无奈的开口道:“阿文你脚上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流血。”   唐安文抓了抓脑袋,有些烦躁的回答道:“是刚才被蚂蝗叮了,唐轩帮我把蚂蝗摘掉了,血就一直流到现在了。”   木风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被蚂蝗给叮了,他笑着说道:“没事,不就被蚂蝗叮了一下,我去给你弄跟麦秆回来扎着,血很快就能停住。别担心了,阿文你赶快把衣服都托了,擦洗一下身子,赶紧把干净衣服换上,不然该着凉了。”   木风关上房门,走到院子堆放柴火的竹棚下,抽出一根那天从张兰家要来的一捆麦秆。为了去晦气,他在门口发现断头婴儿的时候,特别去张兰家要的,这些是那条剩下没有用完的。   想到张兰,木风准备明天去看看张兰,不知道唐郎把事情谈的怎么样了,木风想着唐郎应该不是个愚孝的吧,任由媳妇被大哥么欺负。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顿时满血复活,原来不是他身体出了问题,三下五除二脱下身上的湿衣服,抓起布巾擦过身上弄脏的地方,很快就换上干净衣服,虽然现在太阳底下是蛮暖和的,但是屋子里依然有些阴凉。   等唐安文穿上衣服,木风已经拿着麦秆进来,在掬起一些水擦洗掉唐安文脚上的血后,木风让唐安文把裤子穿上,撩起裤脚,木风很快就用麦秆扎住唐安文的伤口,木风拍了拍唐安文的小腿说道:“别在担心了,血很快就能够制住。”   唐安文虽然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土办法,不过他还是盲目的信任木风,既然木风这么确定以及肯定,那再办法肯定是有用的,不然他出了事,木风该是最着急的才对。   木风站起来问道:“你们都跑回来了,就留林轩一个人田里干,非得干到天黑不可。这样等我把馅料拌好,饺子皮的面粉揉好,我记得你会擀饺子皮的,等下你和唐轩一起做饺子,包上四五十个就先下锅煮了吃,吃饱后就剩着,余下的我回来包就成。”   唐安文听到木风这样说马上反对道:“不行,你现在怀着身孕呢,怎么好种田,这样我把唐轩拉回去种田,你留在家中包饺子。”   木风看着唐安文着急的样子笑道:“阿文你还敢下水,让蚂蝗在叮你一次,等下又会流很多血的。”   听了木风的话,唐安文果然犹豫了,想到那黏糊糊滑溜溜,抓了会变长的东西,唐安文就有些望而却步,他真的不太想让蚂蝗在叮一次,那种感觉能让他头皮发麻。   见到唐安文还想说什么,木风笑道:“好了,别想东想西的,才八分地,何况已经种下一些,等我过去林佐至少能种一半,剩下的两人分一下很快就好。不会有什么事,我没有那么金贵的,怀唐果的时候我还种了三亩水田呢,唐果不是好好的,别瞎操心了。”   说完木风让唐安文休息一下,他去厨房和面,也不知道唐轩把肉馅剁的怎么样了,那小子别的不行,倒是力气不小,剁肉倒是最合适。   两刻钟后,木风和好面,又把馅料拌好,最重要的蘸料木风也没有忘记,已经做到放在碗里,吃的时候直接从大碗中舀一勺到碟子里蘸着吃就成。   唐轩见木风还要去田里,他干脆让边上每隔几分钟就要观察一下伤口,见还会不会流血的唐安文继续擀饺子皮,他过去田里帮忙种,相信很快就能种好,让唐安文感觉包饺子,最好等他们种完回来,唐安文能包出上百个,这样才够他们吃一肚子。   唐安文点头,感觉超院子里喊了一声,叫豆子过来包饺子,豆子包的可不比唐安文差,很有一手木风的架势,又快又好看。   就在木风和唐轩来快走到田边的时候,两人刚好碰到回头的林轩,林轩见到两人过来说道:“田已经种好了,木风你去看看行不行,我是头一次种田,不过应该和你种的差不离。”   唐轩听到林佐的话,马上急吼吼的跑去看,他自然知道林佐头一次种,不过林佐可是他手把手教的,肯定没有问题,就算出了问题的那些也肯定是唐安文那个学不会的笨蛋种的,不但拔不来秧苗,连种也种不好。   木风看着田里整整齐齐的秧苗,原本阿文种的歪歪扭扭,参差不齐的秧苗,也应该被林佐插进去重新种了一次。木风笑道:“谢谢你林佐,阿文总是学不会这些东西,到了田里就会笨手笨脚的添乱。”   林佐笑道:“木风说什么谢字,要感谢的应该是我和唐轩,总在你家蹭饭,总该出点力气不是,要不然怎么好意思老去你家蹭饭的。”   林佐话音未落,连唐轩也立马应和道,若是木风不找他们帮忙,他们也却是不好意思老跑木风家蹭饭,虽然他和林佐都已经努力的像木风学习做饭了,但是他们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和做菜无缘,做出来的味道怎么都没有木风的好吃,虽然手艺比以前好了不少,但是和木风做的就天差地别这么远,总之木风做的就是好吃。   木风看着田里的水差不多,拿起锄头挖起一锄头泥巴压着水田的缺口上,免得晚上水位低了,田里的水反而倒流出去冻坏秧苗。   三人回到家中,唐豆已经包了不少的饺子,唐豆见到阿姆来了,他直接退位让贤,抓起一个小木擀,捡了一个面剂子很快就擀出一张圆乎乎的饺子皮,那速度一点也不比唐安文慢多少,边上的唐果拿着块面剂子,一会儿搓圆,一会儿捏扁拉长,玩的不亦宜乎。   木风看着小儿子认真的样子,感觉破为有趣,伸出食指在面完上黏了一些白面,在唐果的鼻尖上一点,瞬间逗的全屋子里的人都偷偷发笑,只有唐果不但没有反应过来,看他的样子也没有发现,大约是鼻尖上蘸着面粉,让唐果鼻尖痒痒,他伸出沾满面粉的小胖手就在鼻子上揉一揉,顿时变成个小面人。   后知后觉的唐果看着屋子里所有人都看着他发笑,好奇的问哥哥他脸上是不是有东西,终于还是唐豆比较有公德心,带着小面人去洗脸。   当小唐果知道他脸上黏了面粉后,家里居然没有人提醒他,气呼呼的小家伙回到厨房。就开始偷偷拿着沾满面粉的小手,东抓一下,西摸一下,他一下,你一下,除了唐豆,这次就连木风也没有逃过小儿子的报复,他的衣摆上有好几个白乎乎的小手印。   等到众人注意到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被小唐果抓过一把了,几个大人无奈的笑笑,拍拍身上的面粉,饺子终于包好开始下锅。   木风让唐安文带两个孩子去洗手,林佐已经在烧水,唐轩收拾桌子,一锅水在旺盛的火焰下很快沸腾。木风和唐轩把饺子下入沸水中,一只只饺子充气变得圆鼓鼓的,几分钟后,木风添了一次水,饺子里的气消失顿时僵了进去,一只只皮薄馅多的饺子顿时热气腾腾出锅了。   桌子上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碗,从大盘子里夹起香气四溢的饺子,蘸上木风秘制的蘸料,简直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幸福了,唐果高兴的捧着小碗,一口半个饺子,他的小碗里有好几个饺子,调料被木风倒了一些面汤稀释了,味道不会太咸,正好合适一个孩子吃的,每次唐果吃完后,木风就会及时的给小家伙夹上几个。   唐安文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晚上的饺子还留着一些,木风这次拌了很多馅料,他们在吃完锅里的时候,剩下的三十多个,他又和木风包了十多个,凑成五十个让林佐和唐轩带回去,明天早上就能煮了吃,连蘸料木风都给林佐他们做好了半碗带走。   木风感觉阿文今晚有些反常,怎么就动来动去不肯睡觉,平时一到晚上吹灭油灯后,阿文很快就会睡过去的。   终于木风张口道:“阿文你怎么了,竟转来转去的翻身,是不是再两天累到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转过来伸手抓住木风的手说道:“我晚上吃多了几个,撑到了,肚子有些难受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我以前和你说了多少次,别吃撑着,别吃撑着,七八分饱就可以了,饿了还能在吃点。吃多了,撑着了就挖不出来,会特别难受。好了,趟过来一些我帮你揉揉肚子,好让你早些睡着。”   唐安文回嘴道:“谁让你做的太好吃了,我就是忍不住啊!要是能忍住就不会撑到了,我想唐轩肯定和我一样,今晚也吃撑到了。嗯,木风继续揉肚子舒服很多了。”   木风的手很大干燥温暖,动作不快不慢,慢悠悠的节奏特别舒服。木风的气息温润厚重,唐安文背靠木风,被木风的气息环绕着,肉他感觉特别的安心放松。   这是上辈子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上辈子他每天都在快节奏的都市中拼死拼活,从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却没有想到来这异世后,有着爱他,在乎他的人,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能用性命相托的朋友,当然也没少一些极品的亲戚。   不过总的来说,唐安文还是感觉这里的日子,很悠闲很不错,上辈子忙忙碌碌努力了那么久,他好像也没做出什么成就,反倒这辈子,老婆儿子到都有了,小日子也很滋润。肚子逐渐的没有那么涨了,眼皮一点一点的耷拉下来,唐安文很快就进入梦乡。   木风感觉到唐安文的呼吸变得均匀,轻轻拿下巴蹭蹭阿文的头顶,唐安文在睡梦中晃了晃脑袋,好似在抗议木风打扰他睡觉。知道阿文终于睡过去了,木风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不轻不重不快不慢的帮睡熟的唐安文揉肚子消食,一直到木风自己也睡过去,他的手才逐渐停下来。   转天唐安文被屋外的鸟鸣声吵醒,张开眼睛就看到木风正安静的圈着他睡着,脑袋搁在他肩膀上,面部表情柔和没有白天时那么凛冽。   唐安文伸手小心翼翼的去触摸木风的睫毛,他还是头一次发现木风的睫毛居然这么长,一排密密的像扇子一般,他想着平时会忽略这些,大约都是木风看他的眼神太过柔和,让他不自觉的就忽略掉了。   只要木风摆起脸,一般人还真不敢和木风对视,当然木风从来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家人,木风看着他和孩子的眼神,总是不自觉的带着柔和。当木风真用凶狠的眼神盯着你的时候,你就会感觉像是被饿狼盯着一般。   在唐安文的骚扰下,木风的睫毛轻轻颤动,随即木风张开眼睛,就看到唐安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这让木风有些不知所措,在愣了好一会儿后才说道:“阿文你醒了,看来是我睡过头了,你在躺会儿,我先起来。”   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木风头一次睡过头了,他知道这是怀孕的原因,以前的几次怀孕他都会有一段时间特别嗜睡,甚至白天都可能打瞌睡。那时候木风都以为是因为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到时这次他每天晚上都早早的睡觉,有时候中午还会趟一会儿,怎么早上也会睡过头了。   就在木风准备起来的时候,唐安文伸手捞过木风的脖子,在木风的脸上一阵乱啃,这才放开明显红了脸的木风,早上的木风看起来更加的秀色可餐,甚至脸红的样子也很好看,唐安文心里盘算着他什么时候和木风早上来一发。   不然晚上的时候,虽然家里的油灯已经是最好的了,但是比不上灯光,更比不上自然光,木风脸红了也看不太明显。若是白天,木风脸上的表情必定逃不过他的眼睛,绝对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唐安文不知道的是,在木风眼中一大清早的他更加的秀色可餐,白里透红的脸颊,看着就很有啃一口的欲1望,微微嘟起性感的双唇更是让人很有肆虐的冲动。木风是不想让唐安文看到他冲动的眼神,所以脸红的同时他的双眼微微眯起,这样长长的睫毛就会挡住木风的真实眼光。   出了房门,木风平复了一下略有些失控的心跳,这才开始一天的生活。先淘米煮粥,架起几块大木柴,再去提几桶水倒满放在厨房外面墙角边的小水缸,等倒满水,锅里的粥就差不多沸腾了。让粥继续闷着,等会儿在添一灶柴就可以舀起来了。   木风把面板铺好,掀开盖在瓷缸上的大布巾,在面板上撒入一些白面,把瓷缸中已经发好的面弄出来,搓匀后木风开始做窝头。做好窝头上笼屉蒸,白天若是肚子饿,随时都可以抓一个窝头来吃。   唐轩那小子每次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他家厨房找吃的,他家窝头好吃,也是因为掺了白面和玉米粉,不是单独的红褐谷,嚼起来又香又软又细腻,一点不粗口。   这时候通常唐安文也起来,他并不会像上辈子一般懒床了,因为这里的空气很好,每晚都早早的睡觉,作息也相当好的原因。今天也不例,唐安文在洗漱后,木风让他叫两个孩子起床。早饭都好了,太阳已经高升都快晒屁股了,小孩子不能太过贪睡。   唐安文叫醒唐豆,把胖乎乎的唐果从床上挖起来,小家伙还眯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唐安文不得不感叹小孩子就是能睡,这一天都能睡十二个小时了。   在唐轩把两个吵吵闹闹的小家伙带过去玩的时候,唐安文终于拿出油墨和刻板,他看看卧室,又想了想,也不知道这油墨有没有什么物质会损害到木风,如果木风怀着三宝,是该小心一些,木风抱着东西朝着楼上走去,放楼上做真好,空间大,可以随便放。   前些天雕刻师傅已经把上半部的雕刻板送过来,他今天准备把上半部画本印出十套,等下半部出来后,印了直接就可以卖,听罗凌说已经有些人找他询问要买画本的事。   唐安文想着早些做出来,趁热打铁,早些卖出去,让更多人人知道他的画本,只要再画本能够流行起来,唐安文相信就凭着他的超前眼光,绝对能够引领潮流。   一刀被裁减的宣纸被放在地上,唐安文把第一副刻板放在矮凳上直接坐在地上,在上面刷上油墨,把宣纸摆好放在刻板上,轻轻压下,在拿着刷子向下压一遍,唐安文掀起宣纸,一副黑白的人物图就出现在宣纸上,看着还挺清楚的,只不过没有画起来的效果好,不过已经不错了,细节只能在以后的经验中改进。   木风看着唐安文抱着一堆的东西上二楼,刻板送过来的事木风知道,他走到二楼,就看到唐安文坐在楼板上,正在认真的用宣纸印刻板,一张张印了画的宣纸被阿文凌乱的摆放在周围,一块刻板印好十张后,阿文又换了另外一块刻板,如此反复。   这时候的阿文非常认真,神情凝重严肃,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和,自然的带着一股威严,这让木风完全吃了一惊,对唐安文也是耳目一新,对这样的阿文也更加好奇了。   木风一直没有打断阿文的动作,就这么一直盯着,那感觉就像是能看一个人看到地老天荒的架势,木风大约是非常喜欢这个时候的阿文。   一直到唐安文感觉有些疲惫,他停下动作伸了个懒腰,回头就察觉到木风真拿着,赤裸裸直勾勾的目光盯着他瞧。唐安文笑着对木风说道:“你怎么了,这样盯着我瞧,难道我脸上蘸了墨吗?”唐安文问完,还在脸上抹了一把,这下把原本干干净净的脸摸出了一道黑。   木风笑着说道:“刚才倒是没有,现在多了一道胡子,赶紧到楼下洗洗。”   唐安文听了以后“哦”了一声,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木风你以后不要靠近这里,这油墨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你可刚怀上孩子,碰到了不好,我这才把它们从楼下搬上来,等印好了,宣纸干了我就会把它们收好包在油纸中,隔绝那些有害有毒的物质。”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刚开始有些不明白,油墨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但是当唐安文说有毒有害这几个字的时候,他还是明白过来唐安文话中的意思,原来阿文是怕油墨中有些东西对孩子不好,这才不让他靠近。   木风跟在唐安文的后面从竹楼上下来,木风从水缸中舀来一勺水,拿着布巾蘸了些水,细细的帮唐安文把脸上的油墨擦干净,露出唐安文原本就白净的脸。   木风在唐安文微微发红的脸上亲了一口,才说道:“阿文我等下去张兰家一趟,也不知道唐郎他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是希望他们能分家另过的。以前看着张兰好像都被宠着,外人又怎么知道,张兰和他大哥么家务都是分着做,只不过张兰动作麻利,他大哥么动作拖拉,能懒一下就懒一下。他那位大哥么做事总是粗手粗脚,很多事张兰都要重新做一遍。若是分出去,张兰一家和我们一样才四口人,活计真不是很多,清闲的很。”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点点头,分家确实是最好的,就犹如当年八十年代的分田到户,那可是养活了几亿入口的经验。不过唐安文还是有些不当心道:“木风你这个时候怀着身孕,若是唐家出点什么问题,打起来伤到你怎么办,还是我去吧。我去找唐郎,问清楚了就回来,告诉你结果。”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若是真打起来,就你这幅小身板,还不够张兰大哥么一拳的呢。”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立马炸毛道:“木风你瞧不起我。”   木风没有想到一句玩笑话却让阿文生气了,连忙辩解道:“阿文我若是瞧不起你,怎么可能任由你想操就操,想做就做,样样都依着你,我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别气、别气。”木风说着伸手就抱住转身不肯理会他的唐安文。   木风见唐安文还是生气于是又道:“阿文说真的,就算你把我怎么样了,我也是舍不得动你一下的。当年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但是那又怎么样,只要能看到你,只要你开心,就算明知道被你利用,我木风也没有什么是不能为你做的。所以阿文你记住了,你可以委屈我,但是你不能委屈了你自己,你要记住你是我木风一生都要守护着的人。”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自然感动的不行。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傻子是什么时候遇到木风的,听木风刚才的语气,似乎早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傻子了。傻子的记忆里一点都没有成婚前木风的印象。   木风看到唐安文转身,那迷茫的眼神他就知道,这小子根本没有想起他是谁。木风很有种仰天长叹的感觉!他这些年为这臭小子做牛做马,都是白做了,居然到了今天阿文都没有想气他是谁。   刚认识那两年他真是白疼了这小屁孩,木风叹气道:“哑巴,我就是当年那个任你欺负,任你指挥的哑巴哥哥。我为你这一声哥哥,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早知道我就该在看到你的时候转身离开,可惜有些东西是注定我逃不掉的。”木风说完半跪下去紧紧的抱住唐安文的腰。   唐安文看着眼前的木风,他已经从傻子的脑海里翻出那个哑巴哥哥。唐安文明白木风解释这么多,就为的是刚才那说错的一句玩笑话。   木风把头埋进唐安文的胸口闷声道:“阿文,别生气了,我从来没有瞧不起你,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上天赐予我的最好的礼物。”   唐安文终于抱住木风,眼里落下道:“木风你别说了,别说了,你才是老天恩赐给我的最好礼物。赶紧起来,我刚才也不过是开玩笑,耍你的,没有想到你居然当真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终于抬头,看着面前这双眼带着笑意的人,哪里还有刚才一副生气的样子,原来他刚才也被阿文给耍了。木风站起来道:“混账小子,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唐安文看着拍过来的大手,闭着眼睛死撑到底道:“我要是不耍你,哪里能听到你这么深情的告白,还有以前的事你也从来没有和我提过,我都完全不知道,我一直都以为哑巴哥哥是个男子呢!哪里会知道就是你,明明长得不太像。”   木风被唐安文给气的,什么叫不太像,他除了长大长高容貌明明和以前差不多,哪里不太像了。这世上除了他这个白痴,谁会愿意嫁给个傻子,尤其家中还如此苛责他,为了这个混账小子,这些年他到底忍让了多少,木风都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唐安文终于道:“好吧,看在你刚才的表现上,我暂时原谅你瞧不起我的事。我去你不放心,你去我也不放心,干脆这样,我们两个一起去吧。”   木风听到唐安文发表了个了不得的办法,终于无奈苦笑着点点头。他知道这辈子他算是栽在阿文身上了,阿文再怎么胡闹他都气不起来,木风也明白,这辈子他大约也都拿这个人没有任何办法了。   木风和唐安文去了唐郎家,他们家今天的气氛和唐安文预料的差不多,非常紧张。张兰的大哥么一直朝着张兰这边的屋子瞧,简直像防贼一般,唐安文想着他还能偷了院子中的那些破瓦罐不成。   唐郎看着木风和唐安文,叹口气告诉两人,家里的事他都知道了,在他和大哥出去后,大哥么去镇上瞧了先生,就开始做妖,不时的对着张兰说一些难听的话,更是跑到外面说张兰和唐安文的坏话,他一问就问了出来。   加上阿姆和爹爹在得知大哥么怀的是小子后,就高兴的笑不见眼,说什么大哥么要好好养胎,家里的活计就暂时让张兰干。   听了这话唐郎当即就发火了,告诉他爹爹阿姆,大哥么是唐家媳妇,怀了小子要养胎,那他家张兰就不是张家媳妇,怀着小子的时候不是照样干到生产为止,今天能让张兰暂时做一下活计,明天大哥么生了小子要带,还不是要张兰暂时做一下,这暂时要暂到什么时候。   唐郎的阿姆和爹爹都不说话,这大哥么是两人的远方亲戚,两人虽然都对媳妇不错,但是这心总归的偏的,以前疼张兰当然是因为张兰给唐家生了孙子,如今这大媳妇也有了小子,他们就觉得该对大媳妇好一些,让张兰多做一些也没有什么,反正张兰动作快,干活利索不是。   然后唐郎谈到分家,唐郎的阿爹阿姆当即就不同意,唐郎大哥比较木讷,就算活计大部分都唐郎找来的。不过唐郎大哥么听到唐郎要分家,就非常高兴,他第一件事提出的就是,唐郎和张兰要搬出去,家里的银子要分成三份给唐郎他们一份,这样他就能够占据阿爹阿姆的份额。   而且唐郎他们搬出去后,家里就会空出两间屋子,这样他肚子里的小子出生,以后娶媳妇就有房间了,其他空出来的房间,他还想以后对为唐家开枝散叶的。   家里三亩水田就分了一亩给他们,三亩旱地,也只分了一亩给他们家。一共二十五两银子,就分给他们十两,加上让出两间泥瓦房,阿爹算是补偿了他三两银子。   不管阿爹阿姆怎么偏心,唐郎都答应,只要让他分家就成。张兰手里这些年积了差不多二十两的银子,加上今天卖笋赚的十多两,其中五两交公,他自己这些年也积累了三两的银子。三十多两的银子加上分来的十多两,足够他们盖几间泥砖房了,在弄个和木风家一样的简单院子,这样他和张兰的日子也能过的更顺心。   唐安文听了后问道:“你们要把家建在哪里,要不也来荒村,如果是盖泥瓦房的话,那银子就用不了几两,就要些泥瓦匠和瓦片的钱了。”      ☆、第46章      唐郎听了唐安文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事我还要和张兰商量,主要荒村那边就你们一家,我家两个小子没有豆子和果果那般听话,总爱乱跑,他们的小玩伴又都在唐家村。”   对于唐郎的顾虑,当初木风也是想过的。不过当初他手里钱不多,何况他和阿文也比较喜欢清静,搬到荒村也免得和唐家大院那边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太尴尬。   至于豆子和果果,两个小家伙一直都自己玩耍,因为阿文原先的关系,唐豆和唐果都不怎么和别人家的孩子玩,连和唐雨唐明玩也是极少的。而唐明和唐雨是小子,唐郎在村里名声都不错,两个小孩玩伴不少,突然搬到荒村去必定不会习惯。如果孩子不听话到了深秋冬季乱跑,还真有可能被野兽袭击了。   木风点点头道:“你的顾虑是对的,我当初也有想过这些,好在豆子果果他们原先就没有什么玩伴,通常他们自己玩,只要嘱咐一声也不会跑出院子,这也是我敢搬去荒村的原因。你们情况和我们毕竟不同,这样唐郎要是你决定哪天盖房子,一定要记得叫上我,总能帮上些忙的。”   张兰刚从厨房提来热水道:“木风这次我们盖房子,你最多就帮我做做饭,其它活你要是敢做试试看,我张兰就当没有你这个朋友,跟你绝交。这好不容易又怀上了,自然该小心点,最好明年可以给唐安文抱个小子,到时候我们大家都开心,来喝茶,我特地换的红枣茶。”   木风听到张兰的话道:“阿文告诉你的,这小子见谁都先说这事,我也不是没有怀过孩子,没那么金贵,只要平时稍微注意一些就好。何况现在家里生活清闲,也没有太多的活计,吃的也很好,休息也够身子好着呢!”   唐郎听到张兰的话看向唐安文笑道:“你小子不赖啊,动作挺快的,这才分家多少时间,就让你媳妇怀上了,几个月了。”   其实当初唐安文清醒过来不傻后,唐郎是不看好木风和唐安文的。毕竟当年的唐安文潇洒张扬,怎么可能瞧的上强势的木风,而且唐安文当年没有傻之前,喜欢的就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哥儿,木风和这形象实在差太多了。   唐安文听到唐郎的话略有些骄傲的回答道:“罗老大夫说应该有半个来月了,木风这胎必定是小子。”   唐安文也好意思说,明明早知道是三宝了,而三宝就是个小子,这次木风怀上,很可能是在三宝的帮助下,三宝那小子总不会把自己弄成小哥儿,不然唐安文也无话可说了,毕竟对他来说,不管木风生小子还是哥儿,他都是喜欢的。   张兰听了唐安文的话开心的说道:“现在木风怀了孩子,你可要多注意些,不管是在生活上,不要让木风做太重的事。还有晚上要悠着点,尤其是前头三个月,真要熬不住可以想些其他办法。”那高兴劲简直和他自己怀了孩子一样。   对于张兰来说,木风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唐安文生小子,只要木风给唐安文生了小子,那地位就牢固了,唐安文再也没有借口娶什么二房的,他是看木风家中日子眼看着越过越好,就怕唐安文又起什么坏心思。就算不怕唐安文起坏心思,也是怕唐安文被一些不要脸的勾引。张兰从来都不指望木风能够真的管住唐安文,就木风宠着唐安文的劲儿,张兰就怕木风坚持不住。   唐安文笑道:“张兰还用你说吗!我自然小心的很,天天都盯着他呢!”   木风被说的有些无奈道:“你们两个真是。”   唐郎和张兰挽留两人吃了中午饭在走,木风和唐安文谢绝了,唐郎和张兰现在还和阿爹阿姆住一起,虽然分开做饭,但是一个厨房弄起来还是很不方便,两人约好了,等唐郎建了自己的房子,到时候唐郎在请他们吃饭。   唐安文和木风从唐郎家中出来,唐安文说道:“其实还是分家出来单过好,根本不用看大人的脸色,也没有人可以管到,自由自在的多好,就像我们家一样。”   木风点头,拉过唐安文的手,温热干燥的大手包住唐安文修长的手,两人朝着荒村走去,虽然哪里就他们一家,但是他们住的悠然自得,没有村里人异样的目光,孩子们也更加开朗了,他们的生活也更好了,搬家后,木风真没有觉得哪里不好,甚至觉得自从搬家后,他们一家的生活是越来越顺风顺水了。   回到家中,木风准备做饭,唐安文再次从房间中抱出十几幅刻板拿去楼上,他早上就拿了五六副上去,这压印其实熟练了还是挺快的,刷上油墨,在把裁好的宣纸对好压上去,刷子在上面轻点一下,把宣纸掀出来,一张画就拓印好了。   木风看到唐安文抱着刻板去了二楼,他停下手里洗菜的动作,把房间里还剩下的刻板都装入篮子,一次性给唐安文全提到了二楼的门口放着。木风也没有叫唐安文,只是站在边上看了一会儿,见唐安文认真的模样,他笑了笑,转身从新回到楼下。   午饭非常简单,粉条白菜炖大骨,还有昨晚没有吃完的饺子馅料,木风又和了面,全都包成饺子,今天木风并没有用水煮,而是拿出前些日子买的带耳朵鏊盘,刷上油后,木风把包好的饺子一个个码进去,当火烧起来的时候,底下传来滋滋的声响,在饺子煎的差不多,木风倒入料酒加入水,盖上盖子就等着收干水出锅,煎饺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味道香浓,相信孩子和阿文都会喜欢。   木风刚起锅,唐轩准时的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他们早上已经把饺子吃光了,中午继续过来蹭饭,林佐今天早上猎来了一头小野猪,只有二十多斤,唐轩早就想试试木风说的边塞烤肉了,应该不会比他们烤的难吃,毕竟木风是谁,他们几个人中厨艺最好的。   木风看着被林佐绑在木桩上的小野猪,亏得林佐就为了唐轩专门去猎了一只,烤全羊烤野猪对木风来说都不成问题,木哈一族的小哥儿,八九岁就开始学着做这些,他来到南边的时候,早就给家里做了两年。   当木风在楼下叫唐安文下来吃饭的时候,唐安文正撅着屁股趴在楼板上,把一张张已经晾干的宣纸收集起来。每副刻板都拓印了十张,唐安文已经拓好了十几幅,那些宣纸都被一张张晾晒在屋内,用竹条压着,现在收起来也快,每副相同刻板的画纸都被叠在一起压在一根长竹条下,只要所有的画板都拓印好,就可以装订。   唐安文在楼上应了一声,让木风在等一下,他很快弄好就下来。   等唐安文弄好下来,几个人都已经坐在桌子上开吃了,木风夹了一个煎饺放在唐安文碗里,今天中午,就是窝头煎饺就着粉条,木风并没有在做其他的,这些中午已经够吃了。   下午,木风让林佐帮忙把小书桌搬到楼上去,林佐告诉木风,他过两天在帮唐安文做两张,这样每个房间都有一张,就不用搬来搬去的。有了林佐的加入,唐安文拓印的速度更加的快,两个时辰就把所有的刻板都拓印好。   木风和唐轩去山脚找几位香料,和砍烤乳猪需要的木柴,院子里传来唐豆果果叽叽咋咋的声音,唐安文知道木风他们回来了。   林佐下来提着小猪去院子外面杀,唐安文也伸了个懒腰,剩下的就等明天在弄,这第一部很快就能出十本了。   罗凌像猫闻到了腥味,居然也在傍晚的时候过来,这家伙过分的居然还告诉唐安文,他这几天就住唐安文家了,因为五月份已经差不多了,他想让唐安文带着他去山上寻找金蝉花。   唐安文听了罗凌的话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是疯魔了吧,说了时间到了就会有,时间到了就会有,居然还这么迫不及待的。   不过罗凌一点也不介意唐安文朝他翻白眼,还认为他今天来对了,不然怎么能吃到烤乳猪,他们这边烤肉并不多,而且味道说实话并不是特别好,除了那些大城里的专门厨子做的好吃外,镇上的那些酒楼就差了很多,他不知道木风做的怎么样,不过平常木风做的菜就很不错,罗凌还是有些期待的。   木风自从搬到荒村来后,家里逐渐好起来,他就不断的从镇上买些东西回来,这些都不是南边做菜用的到的,大部分都来自边关,当然是用来做菜的。   小野猪的内脏被林佐放在木盆中,杀好的小野猪让唐轩提进去,木风接过手退毛清洗,之后放在已经架好的篝火堆上,篝火早已点燃,火焰在院子中冲的很高,木风在把小野猪架上去烤了一会儿后,篝火堆被平了一些,火苗小下去,木风开始刷调料。   唐安文闻着院子里不断出现的香味,他想着要是哪一天家里真赚不来钱,就让木风去当厨子,那绝对是赚钱的,闻着这味儿,唐安文已经觉得肚子咕咕叫。   唐轩从家里搬来一坛埋了五年的黄酒,林佐正端着清洗干净的内脏回来,木风让林佐看着火帮忙转动,他端着这些东西拿去焯水,这些等明天再吃,这一头烤乳猪,已经够他们晚上吃的。   院子里不管大人小孩都坐在石头上,这是唐安文的主意,说这样有烧烤的气氛。由唐安文罗凌唐轩执行,三个人搬了两趟大石头,还弄坏了木风做的一个大篮子,石头太重,第二次到家门口的时候,篮子底破掉了,差点没有砸了唐轩的脚。   除了木风和豆子果果,唐安文他们都端着酒在喝,罗凌和林佐时不时就说些以前遇到的趣事,唐安文有时候也会插一两句来自现代,但是适合在古代说的笑话,逗的大家时不时的哈哈笑。   唐果和豆子两人拿着根木风给他们准备的树枝,上面穿着各种能食用的蘑菇烤着,边上还有白菜、韭菜、青菜,这些是唐安文见到蘑菇后又增加的。   一直到天空中星星露出来,月亮爬上枝头,唐豆时不时把烤好的蘑菇送给大人吃,他早就吃饱了,现在和弟弟烤着就是因为好玩,烤起来他们吃不掉,就送给大人吃,不管好吃不好吃,大家都不会嫌弃,只要不是焦的太厉害,都一口吞了。   气氛正酣,唐安文喝的有些上头,即兴给几个人唱了几首歌,可把在坐的几个人给惊到了,都拍手叫好。木风摇头,跟林佐说差不多了,让两个孩子别在玩烧烤了,跟着他去厨房烧解救汤,喝了就该去休息睡觉。   林佐点头,篝火堆也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亮着,他把木风先前就准备的沙子倒在篝火堆上,篝火堆瞬间被压住埋掉,一点火星也冒不出来,只有袅袅烟雾从缝隙中往上飘荡。   罗凌已经完全醉了,大部分的酒都到了他的嘴里,他已经喝的连石头都坐不住了,一直往地上躺。   其次就是林佐,但是林佐除了脸色微微泛红,却一丝醉意都没有,唐轩略有些醉,话就多了起来,时不时就追到林佐的身边问上一句,你喜不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之类的,林佐拿唐轩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不断重复我喜欢你,什么都喜欢之类的。   可把边上喝上头的,跟着木风乱转的唐安文给逗得,时不时的就哈哈大笑一声,当然有时候也没人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总之唐安文就是很高兴,也许是木风怀上身孕了,也许是画本快完成了,也许是唐安文终于把心融入这个家中,真正的接受了木风和孩子,不在认为是在补尝木风,而是真实的唐安文喜欢上了木风,爱上了木风。   林轩和木风驾着罗凌,给罗凌灌了一碗的醒酒汤,林佐这才把身边的唐轩叫过来,在唐轩也喝了大半碗的醒酒汤后。林佐架着罗凌,唐轩举着火把,三人回去竹屋那边。   木风在给两个孩子弄上床后,这才回到房间,刚才阿文死活不肯喝醒酒汤,还一个劲的说自己没有醉,木风拿唐安文没有办法,又不能强灌。好话说尽,唐安文就是不承认他醉了,不喝醒酒汤。   木风拿来一个空碗,把醒酒汤递给唐安文,说了一句干,唐安文果然不疑有他,端着碗就一口喝进了。木风真是佩服,这小子已经醉的连,醒酒汤和酒都分不出来,还敢说自己未醉,木风想着他现在把唐安文丢出门外,相信阿文应该反映不过来,说不定还能把地当床睡了。   好在唐安文喝醉了后并不闹,你要是不找他说话,那唐安文就能很乖巧的坐着,只不过目光一直都追着木风,如果木风离开了他的视线,他就会起来跟在木风的身后乱转。   好不容易弄睡了唐安文,木风舒了口气,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快乐又自由,阿文也很开心,跟那压抑的六年比起来,简直犹如天堂。   第二天等唐安文醒来已经是太阳晒屁股了,脑袋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唐安文感觉脑袋就好像要炸裂一般。   罗凌早早的就起来,这家伙醉的快,但是醒的也快,而且一点也没有后遗症,堪称幸福。他一见到唐安文张开眼睛马上高兴的叫道:“唐安文你醒了,快点起来,你说五月就有金蝉花,赶紧起来,我们到竹山上去找。”   唐安文听着嗡嗡嗡的吵闹声,他哼哼了两声,卷起被子把自己脑袋盖住,他还想睡觉,一点也不想起来,好像现在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班了。   唐安文突然掀开被子,看着晒进屋子的阳光,他突然惨叫一声,该死的上班迟到了,唐安文飞快的找着衣服,这件不是,那件也不是,衣服被他弄的乱七八糟的,居然找不到一件可以穿的衬衫裤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声可把坐在床边的罗凌吓个半死,罗凌看着烦躁的唐安文不停的乱翻衣服,想着这家伙酒不会还没有醒吧,连忙叫道:“唐安文你醒了没有,今天陪我去竹山上,我们去挖金蝉花了。”   在罗凌的摇晃中,唐安文的双眼逐渐从迷茫中清明过来,他看着罗凌,仿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明明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一样,怎么现在看来好像都是真的,伸手用力一掐,唐安文嘴里说了一句:“果然是做梦,掐着也不疼,我继续睡一会儿。”说完唐安文往后一仰趟了回去,准备继续睡一会儿,等这奇怪的梦做完了睡醒了在说。   罗凌尖叫一声,他用力的摇着趟回去装死的人大声叫道:“唐安文你给我起来,掐着不疼,那是因为你掐的是我的脸,不是你自己的脸,你当然不疼了,混蛋赶紧起来,不然我就掐你了。”   唐安文在罗凌的辣手下,终于脑子清醒了一些,原来真不是做梦,难怪会这么真实。对了木风呢?木风那里去了,平时只要他睁开眼睛,木风基本上会在屋子里的。   唐安文抓了抓乱糟糟头发说道:“罗凌木风那里去了,现在什么时候了,怎么都没有人叫我起床。”   罗凌无奈的说道:“木风一早就去镇上了,豆子和果果都被唐轩他们带走了,现在院子里就我们两个人,赶紧起来,你要是在不起来木风不在,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啊!”   唐安文看了一眼门口,一脸痞样的对着罗凌笑道:“你要怎么个对我不客气法,小心木风回来揍你。”那模样非常非常欠揍。   罗凌看了唐安文一脸欠揍的表情后,脸色一整道:“衣服穿起来,我们干架,看谁比较厉害,我也不比你高多少,看看咱们谁比较厉害一点。”   唐安文哈哈大笑一声道:“木风罗凌欺负我,帮我揍他。”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转头就看到木风正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哈哈大笑的唐安文。   罗凌心里那个怒啊,指着唐安文跳脚道:“你、你、你还是不是男人,有种单挑,躲在自家哥儿后面算什么本事。”有木风在,罗凌还真不敢动唐安文,要不然等着真被揍了,或者被赶出去都是有可能,罗凌还想唐安文带他去找金蝉花,一点也不想被扫地出门。   但是这口气也不是这么好忍的,看着唐安文那碍眼的笑容,罗凌真恨不得踹唐安文一脚,最好把那种笑脸踹没有了,躲在一个哥儿后面有什么好得意的啊,哼。   唐安文看着罗凌被气个半死,还炸毛了,朝着罗凌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有种你也去找一个哥儿来躲,哈哈哈。”   “你、你……”这句话实在太诛心了,罗凌差点没有被唐安文给活活气死。你不炫耀你能死吗?唐安文偏偏往他痛处上截,罗凌脑海里除了找一个已经没有其他想法了。他总有一天会找个比木风还好的哥儿,到时候也带到唐安文面前炫耀,看气不死唐安文。   木风走进屋子笑道:“你们两个都几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吵嘴。罗凌你要喜欢我这样的,可以去边关木哈一族找,我们族中的哥儿都和我一般高大。”   木风看到罗凌有那个意向,也不忘记为自己族人介绍一个男子过去,族中哥儿多男子少,一直都是木哈一族族长的心病,族中争抢男人的事时不时的就发生,幸好他曾经跟着爹爹出来,才会遇到阿文,不然如果现在还在部落里,大约也可能和那个从小长大的兄弟在抢男人。   罗凌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听说边关不是很安全,木风你们部落里的哥儿都像你一样吗?什么都会做,胆子也大,饭菜也做的好吃吗?”   对于罗凌的话,木风点点头道:“部落里的哥儿都是会做饭的,我们八九岁就开始学做这些了,我们一族的哥儿,上的战场入的厨房。你若是真的喜欢身材高大的哥儿,我给部落里的伙伴写一封信,你想要什么长相身高的,我让他们帮你找,他们应该会过来的。”   罗凌听到木风的话,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是不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哥儿,可是木风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冲击了罗凌的意识,真的能这么选吗?还身高长相,也许虽然边疆危险,他真的可以去木哈一族找个自己喜欢的哥儿。   唐安文最终还是被罗凌挖了起来,在唐安文说只要找到金蝉花,罗凌就要帮他一起来装订画本的要求后。两人找来林佐一起上山,这次唐安文没有在穿鲜艳颜色的衣服,上次他上山,虫子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扑,就因为他穿的依然颜色太过鲜亮。   唐安文无意提起的话,木风就记住了,这次唐安文上山,木风就给唐安文准备了一套灰褐色的粗布衣,不容易被挂丝也不容易破,当然虫子也不会前仆后继往衣服上冲。   林佐在前面开路,唐安文跟在林佐后面,他们今天要去的山峰很高,要穿过小山包沿着左边的竹山走,这座山峰上全是竹子,厚厚的竹叶覆盖住地面,路不是很好走。幸好林佐对山林异常熟悉,他们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主要是林佐给他们两个人身上摸了一种奇怪的植物液体,让他们自己闻着都皱眉。   爬了半个时辰,罗凌朝着唐安文叫道:“阿文你真的确定金蝉花是长在竹林里的,不是长在其他地方,我们都爬到这么高了,怎么还没有看到一株。”   唐安文已经气喘吁吁了,这身体依然不怎么顶用,唐安文决定回去后要继续锻炼身体,上次他锻炼了不少时间,还蛮管用的,但是梅雨季那段时间他又停下了,身体又恢复了原来的不顶用,看来害的继续锻炼。   唐安文道:“你急什么,这东西据说都长在很高是山上,大约要一两千米的高山,你看看我们脚下的山有一两千米吗?”   罗凌听了唐安文的话,回头看看山脚下,他感觉这山已经很高了,但是林轩还带着他们朝着远处走去,通过刚才那座竹山,才是林佐要带着他们去的高峰。   又过了半个时辰,林佐终于带着两个体力不怎么行的人,爬上了千米高的竹山,他放下手里的柴刀,坐在一颗石头上抹了一把汗水道:“这里大约就差不多一千多米了,阿文你带罗凌找找,看有没有罗凌说的金蝉花。”   唐安文点点头又突然摇头道:“不行,我快累死了,让我休息一下,等会儿在去找吧。”   罗凌喘着气,如果不是心中的信念支撑着,他早就半路放弃了,真是累死了,山很陡,往上爬非常耗体力。   林佐看着两个半天都缓不过来的人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那什么金蝉花到底张什么样子,干脆我去帮你们找,你们在歇一会儿好了。”   罗凌马上开口道:“上面直直的大约有手指那么长,灰黑色的一根,下面就是一只蝉,就是知了了。”   唐安文抽了抽嘴角道:“林佐你要按照罗凌说的找,大约明年也找不到。金蝉花通常长在一两千米的高山上,是秋蝉感染了某些药物,然后从脑袋上生长出一朵像鹿角一般的白花,分叉开的,就拇指那么长左右,它的花是白色的,看到了你一眼就能够认出来的。”   林佐点点头,让两人别乱跑,山上容易迷路,等他在这边找一圈,若是没有马上就回来。   两个体力耗尽,腿肚子打颤坐下就不想起来的人,都乖乖的点头,准备坐等林佐帮他们找到金蝉花。   唐安文擦了一把汗水,林子里吹来一阵风,让唐安文感觉有些冷,他离开坐着的石头,朝着有阳光的石头那边走过去,这千米高的山上,气温比地面上低了不少,因为太阳被挡住,加上身上有汗湿,一阵风吹来就能让人冷的打颤。   在唐安文感觉到冷的时候,罗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浑身都是汗,这一坐下后,刚才的燥热也过去,就感觉身体有些发冷。见到唐安文朝着太阳底下走过去,他也不甘落后,跟着唐安文坐在太阳晒得到的石块上。   唐安文见到罗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这让唐安文心里有些发毛,罗凌不会是想要对他做什么事吧,或者还在介意早上的玩笑,总不会想着把他推下山吧,要是从这里滚下去,虽然不一定致命,但是摔个浑身是伤还是没有问题的。   唐安文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罗凌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有什么好看的。”   罗凌白了唐安文一眼道:“我才不是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我真要看也是看木风。唐安文转身,你看那边石头边上,是不是,是不是金蝉花,白白的有些像鹿角,手指般长。”   不过唐安文根本没有听进去罗凌的话,他就听到罗凌说要看也看木风,这简直就像踩了唐安文的尾巴。他直接站起来两步跨到罗凌身边,在罗凌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拳就打了过去。这个混蛋,朋友妻不可戏,罗凌居然还敢当着面用语言调戏他家木风,简直忍无可忍,无须在忍,揍他丫的。      ☆、第47章      罗凌莫名其妙被唐安文打了,顿时也恼火起来,今天他被唐安文刷了好几次了,真的忍很久了,顿时两个年纪都不小的人扭打成一团,你也不让我,我也不让你。   林佐按照唐安文的形容,离开山路进入竹林中寻找,很快他就看到类似的东西,林佐有些担心两人,带着两人完全不熟悉山林的人进山,林佐也是担着风险的。蹲下身子林佐很快就把这长着白花的植物,从地理挖了出来,看着底下真的好像是蝉虫,林佐确定他是找对了,之后马上拿着金蝉花回去。   当林佐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连忙丢下手里的金蝉花,上去就拉住唐安文,这小子打倒了罗凌也不停手,居然还准备那脚去踹罗凌。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林佐会认为是唐安文被罗凌欺负的凄惨,可事实上,他怎么看,都是罗凌被揍的较为凄惨一些。   林佐把唐安文拉开到一边后,这才弯腰拉起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罗凌问道:“说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都多大的人了,唐果唐豆两个孩子都不会这么打起来。你们看看你们,一个趟地上都爬不起来了,另外一个嘴角破了,眼睛都乌青了,出去怎么见人。”   罗凌马上反驳道:“谁知道唐安文发什么神经,说也不说一句,冲过来就打我,我能不还手吗?嘶……”站起来吸了口气的罗凌,心里想着唐安文这小子别看着柔柔弱弱的,动起来手可一点不饶人,拳拳到肉疼死他了。   唐安文自然不承认罗凌说他的发神经,气呼呼的说道:“什么我发神经,明明是你自己窥视我家木风,居然敢说要看也看木风,木风是你能看的吗?当我死人啊,你说我不教训你教训谁。”   说完摸了一下嘴角,真是疼死了,罗凌这个混蛋不知道打人不打脸吗?居然每下都往脸上招呼。现在好了,不但嘴角被拳头砸伤,连眼圈都黑了,回去木风一定会担心,这罗凌完全不会打人,该往哪里揍都不明白,他都记得给罗凌留脸面,一拳也没有朝着罗凌的脸上揍,混蛋。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好一会儿愣是没有想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盯着唐安文,你、你、你了很久,很有一股懊恼的架势。于是罗凌深吸了两口气,准备不和唐安文这个被木风宠坏,宠的任性的家伙一般见识,最多把这混蛋小子当小伙子,心里就能平衡很多。   平复了心里的怒火,罗凌解释道:“那不是你问我干嘛看你,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木风再好那也是你家媳妇,我怎么可能会打他的主意,何况木风还说了要给我介绍人的,我正等着呢,谁说就一个木风好的,我相信木风说的,木哈一族一定还有更好的哥儿,到时候找来眼馋死你,让你这混蛋小子揍我。我刚才想说的是,我好像找到金蝉花了,你这混账小子赶紧过来瞧瞧,这是不是你说的金蝉花。”   罗凌已经懒得去和这任性小子计较,还是正事要紧,他在刚才被唐安文揍了一顿后,内心坚定的想着要去边关一趟,一定要找个比木风还好的媳妇。   唐安文听到罗凌的话,看着罗凌往前走了几步,指着一株矮小带着白花的植株,唐安文走过去后说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就是看到过描写和图画,你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佐看着两个脑袋快凑一块的人,刚才还大打出手,现在又和好了,他已经对两人无语了。   三人在竹林中寻找了不少,挖出来的全都装进林佐背着的背篓中,到太阳有些西斜的时候,林佐感觉气温有些下降,连忙把两个找金蝉花找的起劲,意犹未尽的人叫了回来,两人这才跟着林佐下山,林佐听着后面两人聊着那里毕竟容易找到,那里一般没有,心里总算松口气,总算能把这两个随时可能出状况的家伙带回去了。   太阳西斜,小山包脚下,木风早早的准备好食材,就等上山的几人下来做饭,他带着两个小家伙等在山脚下。木风刚才没事,仔细的检查了小山包脚下周围的几亩土地,因为有细小的水流溢出,这里青草肥嫩,草丛中各种虫蛙不少,所以土也比荒村其它地方肥沃很多,他想着等生了三宝,准备把再大约两三亩的地方开成水田。   由于围着小山包的水线不是很粗,这道比较肥沃的土带,大约只有两三米,开成水田也是长条形的,不过只要能中稻谷就行,什么形状的对木风来说无所谓。   远远的木风就看到林佐带着三人回来,两个在草丛中胡乱赶着蚱蜢的小家伙,见到远处走来的人,开心的大叫着,唐轩把一只只蚱蜢抓起来拿草绳拴住。   木风瞧着走近的唐安文,他的脸色微变道:“阿文你脸上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摔了吧,以后你别在去山上了。”   林佐笑了一声道:“阿文他哪里是摔的,我不过是离开他们一小会儿,两个就打起来了,他脸上的是罗凌给揍的,两人简直像个小孩子,谁也不让谁。”   罗凌见到木风拿询问的目光看向他后,连忙说道:“木风这可不能怪我,是阿文先动手的,我就开了句玩笑话,他不但当真了,动手还一点不留情,别看我脸上没伤,他拳拳都打在我身上,我现在都还到处疼了,不信拉开衣服给你看看,我肚子上全是乌青。”   听到再话,唐安文再次炸毛吼道:“你拉,你拉开试试,信不信我在揍你一顿,就你那肚皮有什么可看的,木风要看也看我的。走了都回家,你们肚子都还没有饿吗?木风咱们赶紧回去做饭,果果豆子走了。”   木风看看唐安文又看看罗凌,对这两个真的是无语了,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也能一言不合打起来,他无奈道:“你们今天不是去挖金蝉花了吗?找到没有,别没有找到先打了一架。”   罗凌听到木风的话连忙开心的说道:“找到了,我们今天找到了,全都在林佐的背篓上,有不少,应该有几百个了吧,我准备按照一文钱的价格收购,不过要找其他人去挖,单单我们几个实在是挖不了多少。就这么点时间我都已经累死了,唐安文你有没有胆量和我一起干,我们让村民帮我们挖,我下半年要去边疆走一段时间,到时候所有收购的金蝉花都拿去北边卖。”   唐安文一听罗凌的提议感觉相当不错,这就是入股吧,没有想到罗凌这个大夫居然也有着商人的脑子。   回到院子,罗凌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热血沸腾,他跟唐安文说他要现在回去准备银两,准备大干一场。   唐安文一句话扑灭了罗凌的熊熊热情,他刚顾着高兴找到金蝉花,却忘记早上拉唐安文出来时,答应了唐安文帮他订书这件事,看来还是得等到明天在回去。   木风去做饭,唐轩带着两个孩子去喂鸡,刚才他和两个小家伙抓了不少蚱蜢。唐安文和罗凌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草叶和泥土,两人爬上二楼,按照唐安文的指挥,罗凌把一张张宣纸画按照顺序从下到上摆好,唐安文检查没有问题后,就让罗凌继续把其他宣纸都这样摆好。   唐安文他把罗凌弄好的一叠宣纸画摆整齐,之后拿着铁锤把钉子打进宣纸中,打好洞后,唐安文拿起粗线装订起来,线扎紧实后,唐安文搓了一根小纸卷,把这纸卷塞进线缝中,用铁锤敲进去后,这才算完成了一半。   弄好这些后,唐安文把准备好的封面用胶水粘上去,这才放在一边等待晾干,这画本还有两道工序,一道是还需要把画本的边缘修整齐,另外一个就是封面上还没有写书名。   唐安文准备让木风来写,木风的字非常有气场,大气张扬,不像他的,整齐有余灵气不足,这都是当年他照着字帖练出来的。   转眼罗凌和唐安文就开始实行他们的伟大计划,他们都不想自己上山去挖金蝉花。实在是山上不但危险,路也难走,加上他们体力不足,几个人自然也挖不过一群人。唐安文对罗凌总结过,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就他们几个肯定挖不了多少,最后金蝉花的价格定在四只一文钱。   很快唐家村就有人知道唐郎家和木风家,在山上竹林里挖一种长在土里的知了赚钱,于是村里上了年纪比较有威信的族老,就专门来找唐安文询问,因为他们都认为唐郎肯定又是跟着木风在赚钱。   这次族老的到来受到唐安文的欢迎,唐安文告诉族老,他们在挖土里的知了,这东西有人收一文钱四只,若是村里有人上山去挖,晒干后他们家就收。他也是受了贵人的托付,才能接到这样的赚钱机会,不管村里谁挖了他们都要。不过现在山上危险,唐安文告诉族老他并不鼓励大家都去,若是在山上出了事,那一家老小让谁来照顾族老得到唐安文的明确答复,他心里很高兴,当然对于危险他也是清楚的很,但是人若多一些聚在一起,上山的危险就能够降低很多。不过他会把话倒带村里,让村里的人自己选择去还是不去,毕竟想要赚钱,自然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只是在代价是不是你能承受的。   最近唐安文是非常忙的,下半部的刻板已经出来了,唐安文一边忙着做画本。一边忙着收金蝉花,因为所有的金蝉花都需要经过挑拣,若是颜色发黑,那这金蝉花的质量就不行,虽然罗凌有时候也会过来帮忙,但是大部分都还是木风和唐安文来做。   村里有些村民运气很好,他们找对了地方,有时候一天能挖上千个金蝉花,这么多金蝉花就算挑掉一些品质不行的,依然够他们赚几百文钱,这简直就是他们一个月的收入,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天上掉下的馅饼。   尤其是他们当真从木风那里领来银钱,村里立马就掀起了一股挖土知了的热潮,人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再也不是你吃饭了吗,而是你昨天挖了多少,今天挖了多少,赚了多少钱。   木风只有在早上的时候才收购金蝉花,村民下午挖的金蝉花要明天早上在送来,因为下午唐安文会背着收购来的金蝉花去镇上,给罗凌送过去,接下来的后期处理由罗凌来完成。以后他们赚了钱四六分,因为本钱全都是罗凌出的,唐安文就和现代的代收购差不多,不过罗凌给了他两百两的启动资金。   因为村里热潮的原因,周边的一些村子里也有人去挖金蝉花,唐安文找木风询问是不是可以买一辆马车回来,在列举了很多的好处。比如有了马车家里出行就方便了……   唐果唐豆明年要读书了,马车必不可少,不然总不能天天让孩子赶来赶去,那可是半个钟头,腿都走粗了。   何况他们两个也舍不得让孩子寄住在学堂中,因为两个孩子都还小,唐安文心里还怕两个孩子都是哥儿,若是出现点什么比如现代的那些个混蛋变态老师,那可就得不偿失,不对唐安文还想着等到送两个孩子去学堂后,还要告诉孩子,除了露在衣服外的地方可以被别人稍微碰触外,衣服里面的任何地方都不可以让其他人碰触。   木风听着唐安文的各种理由,想着家里确实也该有辆马车,何况他们家现在并不缺银子,所以就点头答应了。这一天收完金蝉花后,把两个孩子先交给唐轩和林佐看着。   木风和唐安文一起去镇上,平时都是唐安文背着金蝉花去送给罗凌的,只不过最近这几天挖金蝉花的人多了,金蝉花的量也大了起来。今天一个背篓就背不过来了,明天大约就更多了,所以马车是必须的,免得他天天背着背篓,肩膀都快被压弯了,虽然感觉身体好了很多,不过唐安文还是感觉这样很累,若是有辆车唐安文异想天开的想着。   两人在把金蝉花送给罗凌后,罗凌让唐安文明天给他送两部画本,最近他已经帮唐安文卖掉十来部画本,画本全套两本最终的价格被定在六百八十文,如果单单买一本的话,价格是在三百八十文,全套价格便宜了八十文,也算是福利了。   唐安文已经和卖文房四宝书籍的掌柜商量过了,他把画本放在店里寄卖,每套给他的五百八十文,售价六百八十文,掌柜的能直接净赚一百文,而且银钱是等到卖出后在结算,这也是掌柜愿意和唐安文合作的原因,因为他并不知道再东西能不能够卖掉,这个法子对他并没有任何的损害,若是能卖掉可以直接获利。   在离开罗凌那边后,唐安文和木风去了一趟书店,老板笑眯眯的告诉唐安文,在给他送上五套放着,前面唐安文放在他这里的两套已经都售出去了,而且掌柜也很痛快的银钱结算给唐安文。   拿来钱唐安文答应掌柜的明天送过来,这才和木风一起朝着镇子另外一边走去,他们很快就选定了一辆样式简单,空间颇大的马车在付钱后。两人就朝着镇子外围的畜牧场走去,镇子上的所有牛羊马骡子驴子都在那里进行出售。   唐安文走进大大的围栏,这地方和上辈子的市场很像,一个至少三四千平方米的地方,被用木桩围绕起来,现在市场上人不是很多,那些售卖自家牛羊的人都安静的坐在石墩上,见到有人进入,立马就有人围绕了过来,询问木风和唐安文是要牛,还是要羊或者是要骡子的,当然里面也不乏有贩子,这些人收购一些农人家的牲畜,然后在开始倒卖。   木风说要卖马匹,顿时围着两人的人群散了开来,马匹一般都是专门的人在做的,这个市场售卖自家的牲畜,一般都是牛羊骡子之类的,没有卖马匹的。   两人来到一个关押了不少马匹的小围栏钱,木风在和对方说了来意要买马的时候,原本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老人眼睛顿时张开,精神奕奕的对两人介绍起来,有耐力好适合长途赶路的边塞马,有速度快,耐力差一些的南边马匹,还有两种马匹杂交,既有速度又有耐力的马。   唐安文对这个完全不懂,他是会骑马,但是并不会选马,说实在看着也都差不多,最多那只长得大一些,那只稍微瘦一些,好坏完全分不出了。至于骑马,还是当年为了讨某个客户欢心特别学的,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能够派上用场。   老人介绍了好几只,唐安文看着都不错,木风最终都没有选定,因为价格都略高,居然要三十辆。木风现在手里是有些钱,但是卖了这匹马,他手里的钱就不多,所以最后木风还是选了角落里,一匹年轻的杂交青年公马。   这匹马在所有马中看着不怎么样,皮毛干燥没什么光泽,还掉了些毛,而且有些瘦,眼睛也有些无神,更是耷拉着脑袋连草料都不肯吃。   老人告诉木风这匹马是这些马中最便宜的,只要二十两,这匹马体质不是特别好,跑的不是很快,而且耐力也不太行。脾气更是不好,真的是和驴子有的一比,拉着不走,打着倒退,还不肯吃草料,所以如果两人要的话,他可以给两人价格便宜些。   其实老人刚才也是看出来,这两位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中出来的,手里的银两有限,家里有想要买一匹马,却是也只能选匹价格便宜的。老人看过人生百态,所以没有一点瞧不起两人的意思。在木风和老人讨价还价后,最后价格敲定在十七两银子,其实木风还是觉得贵了,但是没有办法,这边是在内地,若是边关,二十两银子够买一匹很好的马,在这里只能买一匹马场中认为最差的马匹。   木风付掉银子,在那匹黑马耳边轻轻的低语了几句,反正唐安文是听不懂木风说什么的,老人却说木风是个懂马的人,也许这匹在他们手里不怎么样的马,能在木风手里有所改观。   两人拉着马和老人告别,唐安文又想起要买一只小母羊,他并没有忘记上次说的话,只是最近事情有些多,就一直往后推着,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带一只回去,必须是刚下了羊羔还有羊奶的小母羊。   木风很快就挑选了一只刚下了羊羔没有多久的小母羊,和羊羔一起一共才不到一两银子。木风让唐安文抱着小羊羔,果然后面的小母羊就乖乖的在唐安文的身后,两人很快回到马车行。木风在边上的铁匠铺借来一把钳子,轻轻的敲敲马嘴,没有想到这匹瘦弱的黑马真的张开嘴巴,任由木风拔出嘴里的一颗牙齿。   木风把马匹里一颗倒长的牙齿拔掉后,就从怀里掏出一把煮过的黄豆,唐安文现在才明白木风带豆子不是自己吃,原来是用来喂马的。原先不肯开口吃料的黑马,此时乖巧的舔着木风里的黄豆。   看着唐安文愣愣的样子,木风笑道:“这是一匹年龄还不大的青年马,按照人的样子,它大约十三四岁,真是长身体的时候,因为其中有颗牙长歪了扎进肉里让它难受,所以才不肯吃食,部落里以前也有这样的马,正好我知道。这匹马只要好好养养,很快就能够长壮实的,够我们用了。   马车套在黑马上,木风赶着马车来到镇外的树林中,任由黑马吃饱了后,这才给黑马再次套上马车,两人终于带着一匹马,两只羊回到家。抱着羊羔的唐安文想着,有了这母羊,木风和孩子就能够补充足够的营养了。   回到家中,木风把马车放在院子外,他准备找林佐帮忙在围墙边上在建一个小院子,到时候不管是鸡还是羊,马和马车都能直接放在里面。林佐自然没有问题,倒是唐轩对着黑马那是无限的感兴趣,可惜他不会骑马,最多能够摸摸马就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唐郎最近挖了不少的金蝉花,赚了不少的银子,他们家在唐家村村尾选了一块地建房子,这里靠近唐安文家的田地,喊一声还能够听到声音,离荒村也近很多,到唐安文家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可比以前少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了,张兰每天都在督促新房的落成。   原本村子里对唐安文和木风破有微词的人,现在再也没有人说唐安文是傻子了,就连唐安文带着两个孩子过去,村民也能热情的打个招呼,因为没有傻之前的唐安文是瞧不上村民的,等傻了以后,村民也就瞧不上唐安文,所以不管是没有傻,还是傻了的唐安文一直都没有融入唐家村。   经过收购金蝉花的事,大家都认为唐安文有了赚钱的买卖,也记得村里人的好,第一波就找了他们,让他们赚了不少的银子。   就连和唐家大院那边的关系也和缓了很多,因为木风并没有为难过唐安文的大哥二哥,还专门告诉两人可以去竹山上挖金蝉花,他们帮人收购,所以不管的两兄弟还是几个孩子对木风和唐安文都升起些好感,当然那两位哥么依然拉不下脸来贴木风和唐安文的,毕竟这两人曾经是看他们脸色吃饭的,如今让他们角色调换,自然一时间也适应不了。   木风对羊奶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倒是两个孩子,对羊奶中带着的奶腥味感到讨厌,他们不太喜欢喝这样煮开的羊奶,木风就把羊奶炖成羊奶羹,和做成一些糕点,两个小家伙立马就喜欢上带着奶味儿的食物。   就连唐安文也忍不住称赞,木风却笑着告诉他,他们边关别的没有,就是牛羊比较多,南边牛是不可以宰杀的,但是身在边关的他们是经常杀牛宰羊,对于羊奶部落里有很多的做法,木风会的只是其中他自己喜欢的几种,更多更复杂的一些依然还没有学会,木风还告诉唐安文等有空闲了,他尝试做奶酪给唐安文尝尝,那才是部落中最美味的美食。   唐安文对这个挺期待,他想着如果可以真的要带木风去边塞走走,一边是去看看木风的阿姆,给老人家扫扫墓,另外也要感受一下古代边塞的风情,还要看看养育木风长大的木哈一族部落。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转眼已经是六月中旬份了,那匹黑马被取名小黑,经过这段时间的喂养和调教,小黑已经非常听话温顺,而且精神也很好,皮毛也黑亮光滑了许多,当然也长壮实了不少。唐安文感觉最近再两天有些奇怪,不但金蝉花收购的少了,就连画本也十来天没有动弹了。   这实在太反常了,唐安文略有些不安,他准备去找罗凌帮忙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出现盗版了或者是小镇市场饱和了。木风自然不知道是盗版为何物,不过生活在现代的唐安文实在太明白不过了,有利益的事情,就会有人破坏规矩趋之若鹜。   不过唐安文想了一会儿就总结出,这里并不是现代,情况和现代自然并不相同,现代的市场潜力被不断发掘,趋于饱和,但是这古代的市场却是还没有被挖掘,潜力依然无限。   看着前期也许是他吃亏了,损失了银两,但是如果真有人盗版,那就说明画本非常有市场,有人已经开始注意这个市场。只要画本被推广开来,这对他这个能够快速制作画本的人来说,绝对不会是什么坏事,因为知道的人越多,那市场就越大,钱是赚不完的,越多的人关注这个市场,就有越多的人来推广,他制作出的画本就有更多的潜在消费者。   但是金蝉花的事是怎么回事,原本每天稳定在上万只的金蝉花,最近却最多只能收回四五千只,而且外村的人已经逐渐减少,难道那些人都放着好好的钱不赚,不去挖金蝉花了不成,或者也有人反应过来,在偷偷的收购金蝉花。      ☆、第48章      唐安文赶着马车去了镇上,找到罗凌刚搬没有多久的新宅子,罗凌正在清点他的药材,既然准备要去边关一行,那他准备的就不止金蝉花,金蝉花不过是其中的一种而已,罗凌的心挺大,他准备带一个车队的药材过去出售。   唐安文走进罗凌家的药材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各种药材,散发着苦涩的药物,所谓药香那根本就是乱扯的,各种药物混合在一起,那味道真是够一般人享受的。   唐安文朝着罗凌说道:“罗凌、罗凌最近镇上有没有其他人在收购金蝉花,我这两天收购的数量变少了。”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声音转身道:“这事我刚昨天下午知道的,还来不及和你说呢,别管他们,你能收多少就收多少吧。接下来我和你说的事可是很重要,你除了木风可是谁都不能说,知道不。”   唐安文听到罗凌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后点点头道:“没有问题,你到底是有什么计划,先和我透露一下,免得我担心来着。”   罗凌听了唐安文的保证,他看了看门外,又特地去把门关了才拉着唐安文来到仓库深处,才小声的对唐安文说道:“我准备七月底出发边关,等我出发的时候你多收购五天,那些要留下来给我自家用。其它的金蝉花我准备全部带到边关去出售,我跟你说南边那些售卖金蝉花的商人大约是九月份出发,我要比他们早一些才行,我看今天咱们就能够把金蝉花的价格逼下来,至于镇上宋家也收购金蝉花的事咱们就别管了,也让那些村民多收入一些。”   唐安文听了罗凌的话点点头,没有想到这小子做生意前也知道先打探清楚消息,但是就罗凌这样的带商队,唐安文还真有些放心不下,别生意没有做成,钱没有赚到,还把小命给搭上,要知道听木风说边疆那边可和这边不一样,各种沙盗劫匪多如牛毛,最好还是有个当地人带领,唐安文想着再事他有必要和木风商量一下。   罗凌感觉到唐安文在打量他,那眼神中带着些担忧于是问道:“阿文还有什么问题吗?”   唐安文摇摇头道:“我自己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罗凌你到底几岁了,怎么还不娶个媳妇回家,至少也有个能知冷知热照顾你生活的人,你看着可不比我小了。赶紧和兄弟说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罗凌突然听到唐安文这话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有多想道:“以前倒是有喜欢过一个,但是谁让我长相不够威武,人瞧不上我,最后没有成,这些年我也就没有什么心思了。若是说喜欢什么样子的,说实话阿文,以前我就喜欢柔柔弱弱的哥儿,可是自从被甩了一次后才发现看着柔弱,他的心可不一定柔弱。咱们现在喜欢的和你喜欢的一个类型,必须长相高大老实忠厚,最好容貌帅气,但是必须要多我好的,绝对忠诚于我的。”   唐安文一听罗凌的话,这小子大约是看向木风那个类型的,大约就是木风对他的好,刺激到罗凌,才让罗凌变了口味。   见到唐安文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后,罗凌道:“安了、安了阿文你别担心,若是我真个弄亏了,至少也给你保底的一百两银子,不会让你赔钱的了。”   唐安文知道罗凌是相差了,以为他担心亏掉,于是道:“我才不是担心这个呢,收购金蝉花都是你的银子,我就添了些人力和时间,如果真亏了我可不要你的钱。我是担心你的终身大事,我们是好朋友,自然也希望你的日子能过好。那你继续忙吧,我也没有其他事情,就先回去了。”   罗凌见到唐安文离开后才说道:“那我就不送你了,药材还没有盘点清楚。”   走到门口的唐安文听到罗凌后知后觉的话道:“干你的吧,这里门槛都快被我踩烂了,还用你送吗!”   离开罗凌家,唐安文来到书店,他原本是想问罗凌画本的事,但是看到罗凌忙活着这么多事情,就不想再去麻烦罗凌,干脆就自己出来打探消息。唐安文找到书店掌柜的,找来书店掌柜的询问了一下。   掌柜到没有隐瞒唐安文,他并没有和唐安文说什么,就是拿出一本蓝皮书递给唐安文,让唐安文翻开看看在说。   唐安文翻开手里的蓝皮本,看着里面的内容和他自己定制的画本是一模一样,几乎可以说丝毫不差,唐安文愣了一下后,心里有些谱了。如果是别人拿着他用油墨拓印出来的画本仿制的话,那其中必定有些不同。   但是再画本中除了封面不一样,内容基本上是一致的,所以唐安文非常肯定这就是那对父子干的,他没有想到再对父子居然是这样的人,想着看来以后还是得找信的过的人来刻。   不过最近售卖不出去肯定还有其他原因,毕竟他的画本依然比那对父子做出来的整齐精致了一些,就连封面也好看很多,因为上面有他和木风两人亲自提笔书写的书名。   唐安文询问了掌柜为什么最近一本也卖不出去,掌柜的告诉唐安文,和他一样的画本,价格只买五百二十文,送过来的价格也只有四百文,不但卖家比唐安文的画本便宜许多,而且连他们的盈利也更多一些,所以唐安文的书卖不掉也很正常。   唐安文和掌柜的交涉了一下,告诉掌柜这画本是他画成的,希望掌柜的不要售卖那位盗版的画本,至少别在这个镇上卖,如果他们想卖就去其他镇上出售,他不拦着。   但是掌柜的并不答应唐安文,他告诉唐安文对方不止在这个镇上卖,而且已经拿去其他镇上卖这些画本了,如果他出售唐安文这些比较贵的画本,那他们就卖不动,更加没有盈利。唐安文最后和掌柜的说,若是你坚持这么做,那我以后新出的画本就不在你家卖了,掌柜的最终没有给唐安文答复,只是让唐安文把留在他们店里的画本带走。   唐安文没有想到这掌柜的目光,居然如此短浅,就不知道那盗版的画不出另外一部画本,而他这个原来的作者,必定是能够画出更多的画本故事,看来他还是得多花些心思在宣传上,还有他出版的画本必须有独特的标记才行,就犹如现代人的商标,不是那个人都可以模仿的。   从书店出来很是心塞的唐安文,来到肉铺买了些小排和瘦肉,又买来一条鲤鱼,木风最近喜欢上吃酸的,所以家里最近做的菜大部分都带着些酸味,可怜唐轩这个喜欢吃甜不喜吃酸的,却又因为木风做的好吃,牙齿都快酸倒了,居然还能有毅力继续开吃。   赶着马车回去,小黑现在非常通人性,唐安文让它停下它就停下,让开走小黑就会自己朝着唐安文荒村的家里走去,人说老马识途,他们家这马还不老,却也同样认识家在哪里。   回到家太阳已经高挂当空,天气越来越热,小溪上的水流已经快断了,倒是小山包下溢出的水依旧。唐安文想着这边小山包溢出的水,很可能是和山另外一边的溪流相通的,或者小山包这边有地下水。   唐安文想着趁现在有空不怎么忙,家里的银子也还够花一些时间,天气也还不是很热,干脆找唐轩和林佐两人在小山包靠近竹林离山道有点距离的地方挖个水井,也不一定是水井,只要能够打水水坑也没有问题,何况这里比溪边那里近了很多。   若是开一道小沟渠,还可能把水引到家附近,他曾经还听木风有说过,要在小山包边上开几块田种稻谷,若是能够挖出一个水塘,那种田的水都可以直接解决了。就是不知道再小山包的水会不会枯竭,毕竟现在也还不是最热的时候,离夏季结束还有好几个月。不过唐安文想着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心里也想着难怪唐家村里的人不愿意住这边,如果一到夏季就缺水,还要绞尽脑汁去弄水,确实会很麻烦。   木风正在清点挑选金蝉花,见到唐安文进来,就让唐安文洗个手去厨房喝绿豆汤解暑,唐安文看着安静的院子问道:“木风果果和豆子呢?天气这么热,他们跑哪里去了。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别干这些,只管收购就好,现在太阳这么烈,你要是被晒中暑了怎么办,你想过三宝没有?”   木风把品相品质好一些的金蝉花,挑选到另外一边的谷笪中,这东西原本是晒谷子的。金蝉花虽然原本是长在土里的,但是也不能直接晒地面上,所以刚开始收购金蝉花的时候,木风就去买来两张谷笪,一张谷笪晒着挑选出来品相好的,另外一张略疵品一些。   毕竟这东西买来也不会没用,就算不收金蝉花了,谷笪以后也是可以用来晒谷子和小麦,是农家种田的必备物品。   木风听了唐安文几乎要炸毛的话后,连忙安抚道:“我这不是想把剩下的一点挑好吗!刚才太阳还没有这么烈来着,我就准备停手了。阿文你别担心,这次怀三宝,我已经很当心了,绝对不会出事的,若是吃不消我马上就会停下的。”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后立马生气道:“你每次都这么说,敷衍我呢?木风我告诉你,你如果在不听我的话,我可是真生气了。现在家里的活也不多,我干就成,你只管做些好吃的就成。”   木风听到唐安文真跟他急了,连忙走到唐安文身边,在唐安文被太阳晒的红红的脸色亲了一口这才道:“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听你的,不会在乱来了的,更不会到太阳底下去待着,对了阿文金蝉花的事你问过罗凌没有,还有画本的事,怎么十多天了居然也没有卖掉一本。”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保证这才道:“你也去喝一碗绿豆汤消消暑气,金蝉花的事我已经问了罗凌,他说宋家也查收进去收了,至于画本,那两个雕刻师不止给我们雕刻了刻板,他们自己居然也留了一套,现在他们拓印的画本比我们便宜很多,我们的自然动不了。”   两人走进厨房,木风听了略有些着急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他们如此的不守信用,没有想到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阿文我若是在练两个月,刻出的刻板绝对不会比他们差,到时候你来画画,我帮你雕刻,再也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木风非常的生气,一个是担心阿文被气坏了,另外他也是心疼他们家的阿文。当初阿文在设计画本,设计那些人物,到底费了多少心思,居然就这样被那对父子给抢了去,木风还是心有不甘,他不会轻易放过那对被阿文付出信任的父子,绝对要他们付出代价。   唐安文笑道:“这事你别操心了,我会想到办法的,你只要顾好三宝就成,而且就上个月我们卖掉三十部画本,去掉本钱大约是赚了十三四两,加上家里的鲜味酱油收入,我们家里还是比较宽裕的。赚钱也不急于一时,何况我最近想把你雕刻的老鹰拿出去卖,罗凌说很不错,林佐也说过你雕刻的老鹰活灵活现,我在画几个造型,你有空了就雕刻一只量力而行就成,只要记住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顾好三宝,养家的事由我来操心,赚钱的法子多的是。”   木风看到唐安文情绪依然稳定,这才略微放心一些,接过阿文递给他的绿豆汤喝了起来。   唐安文一口气喝完被熬的稀烂的绿豆汤,冰冰凉的感觉顿时让人精神一震,唐安文让木风进屋休息,若是有空也可以给三宝做件小衣服小鞋子什么的,总之就是别出来晒太阳。木风自然点头答应,刚惹到阿文,他可不想唐安文真和他急,木风进屋拿来针线篮子,坐在屋檐下拿着针线纳鞋底,这双鞋子是做给阿文的。   唐安文在休息了一下后,开始挑拣木风没有挑完的金蝉花,等分捡好,太阳下山后就装进袋子中,明天一早送去罗凌家中。   唐安文一边挑拣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木风聊了起来,说道准备找唐轩他们挖水塘,有说道等秋季准备开几亩水田的事。突然唐安文提到了罗凌,朝着木风说罗凌喜欢身材高大,容貌帅气俊美的哥儿。   唐安文瞧瞧门口没有人,他这才略有些压低了声音告诉木风,罗凌准备七月底去边疆的事。他觉得路上不安全,问木风上次说的,他们部落的哥儿真的都能征善战,若是能给罗凌介绍一个,那罗凌这一路上就安全很多,当然其中也和他们的利益挂钩。   罗凌答应他们金蝉花出售后,他们四六分成,本钱也有罗凌出,他们只管收购。只要罗凌能够安全卖掉金蝉花,那到时候他们就能够分到不少的银钱。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略思考了一会儿后跟唐安文说,他现在就去写信,至于部落里那个哥儿能看上罗凌他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真不成,他也能拜托隔壁的小哥来接应一下罗凌。   而且木风也想到另外一件事,他爹的腿在玉灵芝的滋养下,好的很快,腿骨已经长回去,虽然现在大夫还是希望他爹别下地,但是他有看到他爹偷偷下地走路,应该已经没有问题。如果罗凌真要去边疆一趟,那带上他爹会比较好,他爹路熟,也比较了解再一路上的一些风土人情。   若是在加上木哈族里的小哥过来接应,那一路上完全不用担心。木风虽然也想跟着去木哈一族给阿姆扫墓,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去一回至少要一个月,有些折腾何况天气也热,木风准备等生下三宝,三宝大一些,一两岁的时候再去给阿姆扫墓,有爹爹回去相信阿姆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木风进屋写信,这信写好了明天送过去,大约半个多月或者二十多条能够到,等到族里的人过来,时间上应该是赶得上。   唐安文弄好金蝉花,在院子里喊了一声木风,告诉木风若是有人卖金蝉花,让他继续收购,别在烈日下暴晒。他要先去唐轩家一趟,商量挖水塘的事,眼看着溪里就要没有水了,在不想办法就只能到唐家村或者小山包那边去挑了,这样路就远了。   木风应了一声,继续思考怎么下笔比较好,比较他已经离开部落多年,不过当年隔壁的小哥哥应该还记得他吧,就算小哥不记得他,那爱作弄他的小叔叔必定记得他,若是部落里真没有人能看上罗凌,他小时候的那些个小伙伴应该会给个面子,过来帮个忙了,三宝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不然他就能够陪着爹一起去看看阿姆,不过三宝能够重新回到这个家,木风心里还是很安慰,即使这样让他不能马上回去给阿姆扫墓。   唐安文来到唐轩家,林佐正在弄奇怪的东西,唐安文看着碗里黑乎乎一块一块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上辈子的草糊,这东西有些像果冻,夏天里加点冰块糖水薄荷,喝起来特别的凉爽解暑,他上辈子小时候经常喝,倒是长大后多年未喝过,没有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够尝到。   喝了一碗黑乎乎打碎的草糊,唐安文把挖水塘的事和唐轩林佐两人商量,唐轩不负责这一块,他带两个小家伙去找竹虫去了,林佐说夏天吃这个会有火气,但是对于美食的诱惑无法抵挡的一大两小,根本听不进去林佐的话,执意出去寻找,好在竹林中阳光都被挡住了,林佐和唐安文也不怕几人中暑。   林佐听了唐安文的话也点点头,他们家在春秋冬季边上都有水,不用去远处打,但是到了夏季后屋后的水塘也会干涸,若是那边真像唐安文说的,他们挖个小水塘倒是没有问题,两人离开屋子,很快就来到唐安文说的地点。   这里靠近竹林边,小山包周围的水看着应该就是从这个地方溢出来的,就是现在日头正烈的时候,也有一滴滴冒出。   唐安文看看林轩说道,我们就先在这里挖一个水塘,大约宽两米长三米,可以让更多的水溢出。深度就在一米二左右吧,我们在添进大约二十厘米的沙子,在再上面铺上鹅软石,养几条鱼,这样水就能够更干净。水到时候是不可能有一米深,就算豆子和果果跑来玩,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林轩听到唐安文的话,点点头,看来唐安文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了一遍,就是找他来帮忙挖的。不过林佐看着烈日炎炎的天气,真要一个人挖,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吃的消的。   林佐回去拿消暑的茶水铲子,唐安文也去拿锄头,他家里没有那么多的装备,不过他还要让木风准备午饭,午饭中多放些肉,不然干体力活没有肉,肚子饿的特别快,体力会跟不上消耗的。   木风瞧见唐安文说干就干,有些不放心唐安文做事,说什么都要过来看看。唐安文也没有阻拦,让木风查看过后,就去把两个孩子带回去,跟着唐轩这个没谱的家伙,到时候晒中暑了就麻烦。   唐安文拿着锄头挖了一个浅浅的长方形,林佐拿着铲子开始挖土,就唐安文那点力气,林佐并不指望唐安文能挖多久,只要能有个人在边上说话,就算大太阳底下干活,也比较能提起热情。   在挖出一个深一米的坑后,林佐让唐安文把锄头拿过来,把边上的泥土拔掉,他开始站在坑中挖,那个速度就快了很多倍。   唐安文扒拉完土后,就站在林佐边上也开始用铲子挖,由于土的一面有空间,铲子往下挖后很轻易就能够把土铲开,加上唐安文有时还学着林佐用脚借力,速度倒是也不慢,林佐看着算是点头了,没有想到前些时间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子,倒是也练出了一把子力气,身子也没有前两个月那般单薄了。   在吃过午饭后,唐安文让木风带两个孩子去午睡,他在消食后,喝了一大碗的水。就和林佐再次去山脚边,这时候一个浅浅的水坑已经聚成了,唐轩也加入其中,用木盆把水都弄出去后,三人脚踩着剩下的泥浆开挖。   两个时辰后,六平方的小池塘就挖了出来,林佐留下继续处理边边角角,唐轩和唐安文到家里拿箩筐簸箕,去装沙子和鹅软石。两人来到溪里沙子比较多的地方,也不管里面有没有鹅软石,直接用锄头扒拉进簸箕,在把沙子连鹅软石倒入箩筐后,在把鹅软石挑出来,很快两人就弄了大半框沙子。   一人一头抬着回到山脚边,林佐已经离开,唐安文想着应该是去洗手洗脚去了,毕竟穿着黏糊糊的鞋子,真的让人很难受。   林佐换了衣服和鞋子回来,就看到两人正准备往小水塘中倒沙子,他让两人赶紧去换衣服鞋子,剩下的让他来就成,在喝了水换了衣服休息了一小会儿后,林佐感觉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也让两个脸都晒的通红的人休息一会儿。   林轩铺好再框沙子后,又去唐安文家里拿了一个箩筐,这次木风和唐安文一起去挖沙,过了两个多时辰,太阳已经西斜没有那么热了。   在四个人的忙活下,小水塘很快被铺了一层沙子和鹅软石。虽然里面的水依然浑浊,不过只要他们把小水塘中的水提完两次,相信水就能够清澈起来,只要养上几条鱼,养些小螃蟹,这水就能够用来喝了。   在有了小水塘后,唐安文每天都来这里挑水,他和木风不一样,没有木风那么大的力气,宁愿多走一趟也只是打大半桶的水回去,因为这个他没少被唐轩笑话力气小。   唐安文也有话堵唐轩,说一个不打水的,也好意思说他这个打半桶水的,好歹他两个大半桶加起来,也绝对超出一桶了。   于是唐轩就闭嘴了,因为唐安文用眼神威胁他,在说,在说就自己做饭去。这就是唐轩的死穴,谁让他和林佐对做饭都没有天赋,两个人做的饭都不好吃,木风的手艺是他们两个一辈子都吃不腻的,以后他们就跟着木风混日子了。   小水塘建好的第二天,水就清澈了下来,唐安文唐轩带着两个小家伙在林佐的护驾下,他们去了小山包那边的小溪中,抓了五六条各种小鱼,还有几只小虾和小螃蟹养在水塘中,第三天他们就开始使用这些水,因为养在里面的鱼好好的,并没有出什么问题,若是鱼死了,那水就不适合饮用。   转天唐安文先把陈管事要的鲜味酱油送过去,陈掌柜每个月大约要从他们家里拿十五小坛酱油,这就是一两五贯的收入。唐安文提着背篓走进罗凌家的院子,今天罗凌并没有在仓库里待着,他正倒了壶茶坐在院子里喝着,小日子过的不要太滋润。   罗凌一见到唐安文进来就招呼唐安文过去,让跟着他多年的老仆人把金蝉花晒在侧院,这才一把拉过唐安文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还记得张燕吗?从牢里传出来消息了,他快不行了,当初打了板子伤就一直没有好,你也知道木风他爹根本不可能给他出医药费,他那个奸夫更是自身难保,张燕姆家的人更是恨透了张燕,所以他这伤根本没有处理过,现在天气热起来他就熬不住了。”   唐安文听到罗凌说的,这事对木风来说对张福平来说都算一件好事,毕竟如果张燕真的稳稳当当坐上十年牢,出来以后让木风两个弟弟如何自处,所以还是别出来的好,毕竟张燕的两个大儿子都被发配,听说是七月份发配边疆,眼看着也就快要被带上枷锁带走了,算是可以宽了木风的心。   唐安文突然想到那两个雕刻师的事,于是就对罗凌说道:“你推荐的两个雕刻师,现在居然拿着另外一幅刻板,也在拓印画本,现在价格比我卖的低很多,真是有够过分的。”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气的跳脚道:“不可能,那老雕刻师据说信誉很好,不会做这样的事,你跟我来,我要去找他们讨个说法。事情可不能这样做,当初明码断的价格,说好了不会把这些刻板外传的,”那老雕刻师傅还向他保证过的,毕竟是他推荐给唐安文的,而且老雕刻师傅当初感激他不假,看走也是个老实忠厚的人,罗凌不相信他真的能看走眼。   两人很快来到镇外宋家村,罗凌推开雕刻师傅家的大门,大声的喊着老雕刻师的名字。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老雕刻师傅还记不记得他,在老雕刻师傅说那能忘记您,您可是我孙子的救命恩人。   罗凌指着唐安文,问老雕刻师傅还记得这位不,老雕刻师傅真的是被罗凌弄的一头雾水。他被罗凌介绍了再个活计,真是的打起十二万的精神进行雕刻,好在雕刻的不错,主人家也满意,他也算报答了一些小罗大夫救他孙子的恩德,也赚了一些银子,简直是一举三得。   可是现在小罗大夫一脸气愤,原本满意的主人家也追到他家,一副的兴师问罪模样,这让老雕刻师傅心里没有底了,这中间是有什么误会,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唐安文看着老雕刻师傅一脸疑惑的样子,心里也隐约有些动摇,这老人看着也不像会干那样事的人,于是说道:“老师傅是这样的,我上次在你这里雕刻的画板,你是不是多雕刻了一副,现在镇上不但出现了和我家一模一样画本,而且价格还比我低,这样我手里的画本就没有人要了,若是真是你们做的,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在去拓印画本了。”   老雕刻师傅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道:“这不可能,我当初每副图都只雕刻了一副画板,镇上怎么可能还出现其他的画本,真的一模一样吗,你有带画本来吗?我只要一眼就能够看出这画本是不是我家雕刻出来的,若真是我家里失职,多少银子我都赔。”   唐安文摇摇头道:“我没有卖那样的画本,我自己家里的画本都被书铺掌柜的退回来了。”   老雕刻师傅听到唐安文的话后点点头道:“我这就去镇上看看,若真是我家雕刻出的画本拓印的,我自然会为这件事情负者,我一辈子清誉怎能就这么毁了。”老雕刻师傅已经想到一个刻能,除了这个可能,就算真有人想要模仿外面出售过的画本雕刻,那是极难雕刻的和现在的画本想象的,毕竟拓印出来的并没有手绘出来的这么清晰。   于是三人就立马朝着镇子上走去,唐安文看着老人听了这事后,略有些被压弯的腰,知道老人必定不知道这件事,这事很可能是老人身边的人做的,看着老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唐安文都有些于心不忍,真是子孙不孝啊。      ☆、第49章      三人赶到书铺,唐安文在和书铺的掌柜打了个招呼,虽然两人生意不成,不过也并没有撕破脸,生意人总归是和气生财,掌柜原本是想让唐安文爱把价格降低一些,多让些利润给他,结果是唐安文非常不上道,最终两人谈崩了。   老人看着手里的书,眼泪一滴滴就这么下来的,他家的雕刻刀法,老人一眼就认出来,没有错,这雕刻手法就是他家祖传的手艺。   老人当即就这么给唐安文跪了下去说道:“是我养儿不教,才出了这种事,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罗大夫,你们信任我,而我家却出了那样的败类。小罗大夫您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把主人家的损失给补上。”   唐安文被老人这一跪给吓傻了,这辈子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愣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唐安文连忙一边拉老人起来,一边说道:“您起来说话,起来说话。”   罗凌也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老人会向唐安文下跪,他帮着唐安文一起把既伤心又难过还非常生气的老人扶起来。   老人在被两人扶起后抹干眼泪道:“小罗大夫若不是你,我家孙子已经没命了,您信任我才帮我找的差事,却被我办成这样,我老宋有违您的托付。主家这事是我老宋家对不起您,您放心,即使砸锅卖铁,我也会把您所有的损失赔上,这事我老宋必定会有个交代。”   于是老人又去询问了书铺掌柜,知道卖出去二十多本后,老人说会把这些钱弥补给唐安文。同时老人和书铺掌柜的交涉,但是书铺掌柜并没有同意老人把书撤下去,最终老人叹口气,仿佛老了十多岁一般,准备回家收拾不孝子去。   唐安文让老宋先别着急,他原本就是气不过,以为这事是老宋故意这么做。并不知道原来事情不是这样的,在知道老宋的为人后,唐安文心里舒服了很多。   三人于是又赶回到宋家村,老人进门就拿起扫把去追打长子,长子略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是个孝顺孩子,既不还手也不乱动,就这么愣愣的被老宋拿着扫把柄打。   老宋的老伴见老头子一进门就打儿子,连忙拉着老宋问怎么回事,老宋气不过,就把刻板的事说了出来,说道气愤处又朝着长子打去。   老宋的长子小宋终于开口说话了,他道爹这不是我做的,我最近都在家里,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小罗大夫救了他独子,他能做那种损阴德的事吗!。   老宋听到儿子的话终于静下心来,长子确实没有这个时间,天天都在家忙里忙外的,真要偷着刻也会被他逮到才对,何况要拓印,那就需要油墨和宣纸,他家中虽然也有这些,但是平时都掌管在自己的手中。   突然老宋的长子说道:“爹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刻画板的时候二弟来过,您当时去了亲戚家很多天。他说画本挺好看,就向我借去看了几天,我不知道是不是二弟。”   罗凌问小宋怎么回事,小宋很快就把他二弟的事给讲了出来,原来他二弟自小聪明,学字习文都挺快,他爹就把弟弟送去学堂读书。可是谁都没有想到二弟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偷偷入赘到镇上一户只有哥儿的家庭。   原本这事家里人知道后虽然生气,但是好歹对方家庭不错,家中也就只有一个哥儿,以后二弟的日子也会好过。坏就坏在弟弟入赘后,不但不思进取,居然还染上赌博的恶习。在输完大半家产后,他媳妇依然对他不离不弃,二弟终于戒赌了,如今日子也过的还算尚可,就是不知道这次的事和二弟有没有关系,他二弟从小脑子就灵活,偏偏就是喜欢把这份聪明用在不着调的事上。   唐安文最后拍了拍老宋的肩膀,告诉老宋先别着急,等确认了以后,如果真是他二子做的,那就让他别在镇上发行了,最好先把价格提上来,然后把那些画本撤出来拿去其他城镇售卖,也可以拿去城里买,价格必须要和他统一。   老宋听到唐安文的话,异常的感激,他告诉唐安文这事他必定会办的妥妥的,若那孩子不听,他非得打死他。   唐安文把这事闹清楚明白了,心里的疙瘩也就解开了,知道不少这父子两座的也就不那么心塞了。两人离开老宋家,罗凌问唐安文为什么不让老宋家赔偿,毕竟这事基本上板上钉钉就是老宋家的二子做的,刚才小宋也说了,他弟弟以前也跟着爹爹学过雕刻,甚至手艺比他还好,可是弟弟脑子灵活,就坐不住,不怎么瞧的上雕刻。   唐安文告诉罗凌,这事就算报官又能怎么样,他今天赔了,明天继续到别的地方售卖,他又看不住。如此还不如卖个人情给老宋家,由老宋去盯着他儿子,出于愧疚,他相信很快镇上就不会只有除了他以外的画本。   而老宋家的二子已经尝到甜头,肯定不会就这么罢手,到时候不就是个免费帮他宣传的。唐安文还告诉罗凌,他准备出画本的精装版和普通版,精装版就是手绘的,普通版自然是拓印出来的,两个价格至少要差千倍,他要让那些富贵他家买的和普通人不一样。   罗凌不时的点点头,赞叹唐安文的异想天开,当然他并不阻止,不管能不能成功,唐安文损失的也不过是时间,至于银子,就是买普通的,也够唐安文一家花销的,完全不需要他来考虑。若是唐安文和木风那天真穷的没饭吃,他不介意帮助两人。   唐安文把马车赶到罗凌家停放,这才回到街上买食物,一直以来他们家吃的身材都是新鲜的,比如现在买了猪肉一般当天都吃掉,不会留着过夜,容易坏,变质的食物绝对不能吃,何况木风还怀着身孕。   买了一些海产品,海带紫菜虾米,也不需要担心这些东西被用化学物品处理过,这些是给家里人铺典的,虾米是给木风补钙的,当然两个孩子也在长身体,一起补。   又买了一些容易储存的黑木耳黄花菜今天要吃的肉类,之后唐安文买了很多水果,金黄的甜瓜,酸甜口味的李子,酸的人皱眉的葡萄,当然大夏天的绝对缺不了大西瓜,虽然木风不能多吃,但是少吃一些尝尝还是可以的。   背着一背篓的东西,唐安文浑身汗水的回到罗凌家,把一串酸的要命的葡萄故意留给罗凌,唐安文把背篓放进车厢内,赶着马车朝着村里赶去。   把马拉进院子边上新盖起的院子,这个院子靠着左边的围墙。在这个院子和他们居住的屋子中间围墙上,唐安文种了一种爬墙虎,这种爬墙虎终年绿色,罗凌说这种爬墙虎种着也有利身体健康,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散发着淡淡花香。   这个新建院子里有林佐帮着盖了四间竹棚,离房子最远的那个竹棚养了家里的鸡,第二个养了羊,第三间自然是养了他们家唯一的马,最靠近屋子的哪一间,就是放马车的。   唐安文把马从马车上解开栓到木桩上,又拿来小黑喜欢吃的红豆放入石槽,又坏心眼的用草料盖住,小黑打了几个响鼻表示不满,不过它也肚子饿了,大口咀嚼草料后,总能够吃到最底下的红豆。   唐安文又把马车弄进竹棚中,这才抹了一把额间的汗背起背篓,朝着家中走去。   木风早已听到隔壁院子的响动,他并没有急着迎出来,而是给唐安文拿好衣服,又提了一户热水拿去洗澡房。原先养鸡的小竹棚被用来堆放柴火,而原先堆放柴火的竹棚,隔出一小间存放恭桶,另外半边就隔成了洗澡房。   唐安文一进院子就先喊一声木风,在听到木风的回应后,也不去木风在干什么,他竟自走进厨房,把背篓里的东西分门别类,水果放在篮子里,易于存放的海带紫菜虾皮都放在桌子上,等待木风来处理,肉类被放在盘子中。   干完这些唐安文洗了手,掀开防蝇竹罩端起一碗冰凉的绿豆红豆汤就灌了下去,浑身一阵舒爽,唐安文这才用手拉了拉汗湿的衣服,现在天气越来越热,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简直能把人给晒干了。   木风走进厨房看着用力扇风的唐安文说道,“别这么扇,赶紧去用温水檫擦,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够吃两天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笑道:“天气越来越热,我想隔一天去镇上,反正现在金蝉花收购的越来越少,先在我们家放着也没有问题,我已经和罗凌说过了,明天就在家里避暑了。水果放两天没有问题,至于肉,我和唐轩说一声,让他去山上下些套子总会有的。”   木风点点头,让唐安文赶紧擦一下把衣服换了,免得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唐安文在木风脸上偷了个吻,在木风的催促声中跑去擦身子。唐安文知道木风这个人,永远都最最关心他的身体,好在他现在身体是越来越好,不管是暴晒还是赶路力气都有了长足的长进。   等唐安文换了衣服出来,木风已经把葡萄和甜瓜李子都拿出来一些浸在水中散暑气,西瓜就被放在篮子里,要等晚上在吃。   唐安文摘了一颗看着紫红的葡萄,塞进唐果的小嘴,小家伙顿时眉头皱的老高,呸呸呸的就吐了出来,立马哇哇叫的追着唐安文,嘴里不断的喊着坏爹爹坏爹爹,故意欺负他,那是阿姆才吃的,这么酸,牙齿都快掉了。   木风从水中摘了一颗,尝了一颗后微微一笑,感觉很好,正合他口味,也不知道阿文花了多少心思去找的,要找能让他感觉酸的果子真不太容易,也难怪唐果会追着阿文,真是挺酸的。   唐豆见到阿姆吃了颗葡萄笑了,他也摘了一颗,于是又多了一个被酸的皱眉的人,只不过唐豆很节省,他不像弟弟那般吐掉,任何的食物都来之不异,唐豆对曾经吃不饱的日子印象深刻。   下午又是闪电又是雷鸣的,唐安文和木风连忙把金蝉花收了起来,谷笪卷起来放在屋檐下,晒在竹竿上的衣服被快速的扯进怀里,两人刚跑进屋内,倾盆大雨就哗啦啦的落下,不但扬起了灰尘还带着一股子属于大地的暑热之气。   唐果唐豆乖乖的坐在门槛边上,唐豆自从那次下雨被揍了一顿后,就记忆深刻,再也不会傻乎乎的跑去雨中玩水。虽然有时候还是会在下雨后,偷偷的脱去鞋袜,挽起裤脚踩水,对此木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孩子还小,认识到错误就成,不用让孩子完全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新木盆中的小呆探头探脑的瞧着天空,大约是向往着自由的生活。天色风云变幻很快就全暗了下来,木风招呼两个孩子进屋,油灯上的火苗在门缝漏进来的风吹的四处摇晃。   过去不知多久,古代没有手表,当太阳不在出来后,普通人就很难知道具体的时间,木风感觉有些饿了,让两个孩子乖乖呆在屋子里,他去厨房做饭,而唐安文正拿着一本拗口的故事看着,极为难解的意思,想着刚才风起云涌的样子,唐安文准备有空就开一个画本,这个世界的故事都比较奇怪,就是比较乏味的感觉,他准备剽窃现代人的故事风云,那样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绝对能够唤起看画本的热潮。   天色依然黑暗,大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样子,屋外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木风走出厨房就看到唐安文朝着这边走来,唐安文让木风别出来,淋雨了不好。   唐安文打着伞打开院门,就看到两个落汤鸡站着,唐安文连忙让两人进来。唐轩和林佐也不是外人,把今天猎的野兔放在竹笼里。他们从厨房端着水去了二楼,二楼的第一间已经成了两人的房间,有时候两人不及回去,就在二两暂住一晚。   二楼竹屋两个房间都被摆放了竹床,只不过第二间摆放了更多的东西,竹床也是单人睡的不占地方,其他的都是唐安文用来拓印的刻板啊,油墨宣纸什么的,当然书桌更是少不了,有时候罗凌也会在这里住一晚。   而唐安文打着伞来到边上的院子,安抚了有些燥脾气的小黑,给小黑刷了一次毛,又给添上干净的水和草料,唐安文拍拍小黑,这才走向养羊的竹棚。   小羊羔已经长大了一些,不过母羊的羊奶依然充足,唐安文他们不但用肥嫩的青草喂养,喂养的还有绿豆红豆。   春季的时候木风在荒村周边,撒了很多红豆和绿豆的种子,红豆多到让一家人捡都捡不完,平常早上太阳还没有这么烈的时候,木风就会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捡红豆,绿豆也不少,他们现在每天喝的绿豆汤都是这么来的。   当然这不止他们一家人受益,受益的还有他们家养的马和羊,连有时候喂鸡,木风都拿着煮熟的红豆绿豆去喂,唐安文总觉得木风浪费,但是这里绿豆红豆这些东西并不是很值钱,就和红褐谷差不多,连大米的价格都没有,所以喂了也就喂了,唐安文没有阻止过。   喂过羊和鸡,唐安文把鸡蛋装进篮子里,又挤了些羊奶,用大碗扣住连着鸡蛋提出院子锁上门,这才回到住的院子,这雨下了这么长时间,不但不见停止却是越来越大,就这么点路,唐安文除了上身,下面裤子和鞋子都已经完全湿透了。   晚上继续酸糖醋排骨,酸辣味儿的酸辣白菜炒粉丝,排骨汤豆腐青菜倒是味道正常不辣,唐安文发觉最近两个小家伙都可以吃点辣味的东西,不太酸的也喜欢,比如糖醋排骨糖醋鱼之类的。至于他自己辣味原本就挺爱,接受起来完全没有压力,林佐也适应的不错,只有唐轩喜欢吃,却又非常怕辣,适应的有些慢。   吃过饭,雨依然没有停,唐安文指挥唐轩把西瓜搬去堂屋,木风和林佐收拾厨房。   堂屋内唐果就这么眼巴巴的瞧着西瓜,现在他唯一的念想就是爹爹赶紧把大西瓜切出来,他很馋很想吃了。而唐安文却老神在在的开始泡茶,今天雨势很大,大约到晚上也不会停下,干脆泡些茶聊聊天看看雨也算是这古代比较休闲的活动了。   木风洗了碗后看看屋外的雨势后,准备去一趟田里,他们的田一直都没有开进出口,怕水流走。而现在雨这么大,水很快就能漫过田埂,禾苗若是一直大半泡在水中,等以后很可能长不出稻谷,就是种废掉。   唐安文看木风准备出去,在询问了后告诉木风他过去就成,不就挖个田埂吗?两个出口他记得了,不会把事办砸的。照例让木风别喝茶水,等下切了西瓜只能吃一瓣不能多吃后,这才挽起裤子,穿上蓑衣斗笠换上刚才被淋湿的布鞋,抹黑朝着远处走去,那条路唐安文闭着眼睛也能摸过去。   唐安文走到河边,听着河水哗啦啦的响声,他略有些迟疑,因为平时这里并没有河水,而现在听着水却不小,到底是要不要过去。唐安文考虑了一下后,慢慢的朝着平时走下去的泥梯走去,突然听到对岸出来唐郎的喊声,喊的正事他的名字。   唐安文停下脚步应了一声,立马就听到唐郎略急的叫喊声:“阿文是你吧,别过来,千万别过来,这里河水满了,非常急,你要是下来就会被水冲走。你家的田我已经帮你挖开了,别担心,赶紧回去。我也该回去了,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每隔一会儿我就喊一声,嗓子都快冒烟了。原本想着木风来就不会有事,但是我想想他最近怀孕,你肯定会抢着来。就你什么都不懂,若是真下来就死定了,都不会游泳。”   听到唐郎的喊声,唐安文心里一惊,刚才就想着要做好木风交代他的事,哪里会想着雨下的大了,河水会涨。这个时候在古代,既带不了家里的纸制灯笼,也带不了油灯,更没有路灯,乌漆墨黑的什么都不懂,没有古代的生活经验,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唐郎走后,唐安文小心的朝着后面腿去,就怕脚下一滑,若是滑进这湍急的急流中,他这条小命可没有人救,游泳什么的,他也只能在游泳池里耍耍,室外若是河流中还是算了。就在这疾风骤雨的时候,唐安文隐约听到木风的叫喊声,声声都带着焦急急迫和恐慌。   唐安文在听的远远的时候就应了一声,木风听着声音很快找到雨幕中的唐安文,他一把紧紧的拥住唐安文,那种带着着急彷徨的感觉,让木风在短短的时间里受尽煎熬。他就怕亲手把最爱的人送进死亡陷阱,感谢老天,好在阿文没有事,没有出事。   唐安文回抱住木风,知道木风别说雨伞连个斗笠都没有带,浑身都已经湿透了,他连忙把脑袋事的斗笠解了下来,带在木风的头上,又把蓑衣也解下来给木风穿上,心里这才略为放心一些。   木风嘴里不断的喊着阿文阿文,木风每喊一次,唐安就应一声,等到木风终于确定怀里的人没事,平静下来后。唐安文才连忙拉着木风朝着家里走去。一个怀着身子的人,怎么可以跑出来淋雨,生病感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能会伤到腹中孩子的。   一路上木风都很沉默,只不过他的手一直都紧紧的抓住唐安文的手,两人回到家里,唐安文也顾不上责怪木风乱来,连忙倒水拿衣服,让木风换了,林佐早已经备上姜茶。就在唐安文走出去没有多久,木风刚切了西瓜吃着,突然豆子问了一句河里会不会有很多水的时候,木风丢下西瓜就这么冲进雨水中,屋子里的几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唐轩和林佐算是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每次下大雨,原本没有水的溪就会涨水,那个水流的速度非常快,若是唐安文没有注意到,就这么走过去的话,很可能会被河水冲走,这黑灯瞎火的,别说想救人,人在哪里都别想找到,到时候尸体被冲到哪里都不一定能够找的回来,难怪木风会疯了一般的冲进雨水中。   想明白后林佐当时就让唐轩看着两个孩子,他打着伞就冲入雨幕中,一直到听到木风喊唐安文,唐安文非常耐心应答的时候,才快速的回到家中,让唐轩准备烧姜茶,他才去换老早淋湿的衣服。   唐安文回到家中后就感觉有些冷,他还是先让木风去换衣服,而他自己在灌了一小碗的姜茶后,才感觉身体暖和了一些。   这天晚上雨一直下着,果果和豆子晚上都乖巧的,自己洗漱上床睡觉,而木风的眼睛一直都没有拉开唐安文,更是在睡觉的时候紧紧的抱着唐安文不放,他自从回来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话,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木风终于缓过来一些。   木风在唐安文的耳边说道:“阿文这次真的吓到我了,以后你别抢我的活,刚开始我根本没有想到河水会涨,还是豆子提到的。若是你真的走过去没有停下,现在我该怎么办,我会疯掉的。若当时去的是我,知道河水涨了就不会过去,何况我水性也好,一般不会出事。幸好、幸好你没有过去。”   唐安文原本想告诉是唐郎阻止他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什么时候和唐郎说一下,让他别提起今天晚上的事,不然木风会更加的愧疚不安。唐安文很清楚木风到底有多在乎他,这次差点害死他,当然其中是他根本不懂这些危险,根本不能去怪木风。   好在他运气够好,也有过命交情的朋友,不然今天真的很可能要完蛋,若是真掉入水中,唐安文想象不出还能不能穿越一次,大约是真的会死翘,毕竟上天已经给他过一次重生的机会,不可能打瞌睡又给他一次。   转天一早唐安文终于睡懒觉了,今天继续下雨,淅沥沥的雨水很有催眠的感觉,躺在床上让人内心一片平静。   自从入夏后,唐安文已经很久没有睡懒觉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今天不会有人送金蝉花过来,这么大的雨谁都不会上山去挖,大雨天也没有什么事,机会难得干脆在睡个回笼觉得了。想到这里,唐安文伸手抱住还在睡梦中的木风,在木风脸上亲了一口,闭上眼睛准备继续梦周公。   木风在唐安文的骚扰中醒过来,他听着屋外淅沥沥的雨声,伸手搂住唐安文,在唐安文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亲了一口道:“阿文你在睡一会儿,我起床做饭。”   就在木风准备起身时,唐安文伸手就勾住木风的脖子道:“下雨天在陪我睡一会儿吧,天都还没有全亮,果果和豆子肯定不会想要起床的,我们在睡一会儿。”   木风在唐安文略显低沉的嗓音蛊惑下,终于点点头,又躺回床上陪着唐安文。时间逐渐过去,木风看着再次睡过去的唐安文,伸手揉了揉唐安文毛茸茸的脑袋,这才小心的起床去做早饭。   阿文最近很努力做事,不管是脏活累活都愿意接手,每天都忙的团团转没有什么时间丢下,今天下雨也就没有什么好忙活的,木风也不忍心吵醒唐安文,准备让唐安文多睡一会儿。   木风虽然舍不得让唐安文干太多活,但是阿文终究是个男人,是该扛起一个家的,木风很期待那样坚强的阿文,每次见到阿文想到什么主意,眼睛里闪过亮光的时候,木风都觉得这样的阿文才是最棒的,被他养在院子的阿文,是永远不会有那样欢愉的表情出现。   这雨断断续续一直下了三天天,河水涨的更加厉害,都已经溢出河面,好在唐安文家所在的地方地上较高,才没有被水给淹掉。河中水流异常的浑浊湍急,就连唐安文家的用水都已经成了问题。   小水塘里的水被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污染,泛黄浑浊的水肯定是不能喝的。唐安文他们当即就把家里大大小小的容器拿出来,放在院子里接着。接雨水沉淀后在使用,毕竟古代的天空没有被污染比喝泛黄的河水可干净多了,雨水经过沉淀煮沸后就可以使用。   而且雨停后,唐安文和林佐唐轩几个人,马上开始在小水塘上筑起围栏,避免污水继续流进小水唐中。又把小水塘中的水舀掉,等到从泥土中的水再次溢出,相信小水塘中的水能够再次清澈回来,不过鱼什么的又要重新抓一次才能养着。   这次受难的不单单是唐安文一家,唐家村受灾更加的严重,水不但溢出河面,还把村子淹掉,到人小腿高的水给唐家村的村民带来无数麻烦。      ☆、第50章      雨停的第二天,天气很好阳光充足,河中的水流终于缓了下来,以极快的速度变浅。唐安文现在很忙,已经很多天没有去割青草,前两天喂的都是他们家平时储存应急用的干草料,现在都已经用的差不多。   这会儿唐安文不但要割新鲜的青草,还要重新准备一批干草料,如果下次在遇到这样的天气,就不需要怕没有草料喂马和羊。   木风带着豆子和果子提着篮子,三人去收绿豆和红豆,每次唐豆看到掉在地上的豆子都会很惋惜,好在家里养了不少鸡,就算掉在地上,只要没有发芽,依然可以捡回来磨碎喂鸡。   捡回来的红豆绿豆都被晒在竹筛上,唐安文正从山脚边割回一大背篓青草,背回家后,一半给羊和马上料,另外一半就晒在竹排上,干草料慢慢晒就成。   就在木风再次带两个孩子出去捡豆荚的时候,唐轩和林佐也过来了,他们昨天回的家,家里被刮进一些水,清理了一天才算全部弄好,今天就跑来给唐安文他们帮忙。   在加上这两个大人后,捡豆荚的速度就快了,唐果和唐豆开始捡地上掉落的豆子,这些豆子可能会沾上泥沙,洗洗就可以拿石撵撵碎收起来,等到要喂鸡的时候就抓一把丢进鸡栏中。   木风又捡了半篮子红豆烈日高升,气温开始不断攀升,唐安文也打来第二背篓青草,在远处喊了一声木风,让几个人都差不多行了,可以回家了,在弄下去就中暑了就不好。   唐轩和林佐让木风带孩子先回去,免得两个孩子中暑,唐轩还让木风回去煮点绿豆汤,这几天都下雨,天气并不闷热,所以木风好几天没有煮过了。   就在木风准备带着唐果唐豆回去的时候,从远处来了几个人,木风一眼就认出是唐和唐德全,在两人后面还跟着唐安文的二哥唐安宝。不知道两人今天来有什么事,难道家里都忙活好了。就他们家都还没有忙活利索,何况这次水淹了唐家村,早上木风遇到对岸的张兰,两人隔着河流说了几句。就张兰家才四间屋子,一个小院子都还没有清理干净。何况唐德全家这么大,要清理的东西也不少,这么快就忙活好了。   其实木风对这老两人已经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这老两口好事的时候永远想不起他们一家,倒是有坏事的时候总不会忘记他们家。   木风看到走进的两人喊了一声爹爹阿姆,又让唐果唐豆叫阿嬷爷爷,朝着唐安宝喊了一声二哥,问唐安宝河水退了吧,如果河水退了他要去田里看看。   唐安宝对木风说,河水已经退的很小,能走过来,木风家的田他过来的时候已经瞧过,水退去后,稻谷长势还是可以的,并没有被淹坏掉。   木风带着老两口往家里走去,看着两个磨磨蹭蹭的小家伙,他还催促了两次拉着唐果走才算加快了脚步。   唐安文看着木风带着唐家老两口进屋,他有些不明白唐德全唐和过来做什么,自从搬家后,这老两口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过来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唐安文道:“阿爹阿姆你们过来有事儿?”   唐德全听到唐安文的话皱眉头道:“什么话,阿爹阿姆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最近过的怎么样。我听唐郎家的那位说木风又有身孕了,这回可要好生养着,别在出问题,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养个小子了。”   唐安文朝着唐德全笑了笑,感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爹也知道关心他了,不过这个点儿真不是时候,他今天还有不少事,也不知道早上刚清理过的小水塘水满了没有,今天在没有干净的水,他只能去唐家村的水井挑水了。   唐安文点点头,于是整个堂屋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吭声。   木风见唐安文低头不说话,他也没有说话,在沉闷的气氛中,木风把唐果和豆子带离了客厅,让两个明显沉默很多的孩子去找唐轩林佐,木风这才烧了一壶水回到堂屋。   唐安宝终于沉默不下去了,爹爹阿姆都不愿意开口,这个坏人还是他来做,谁让他和三弟感情比较好呢?唐安宝有时自己都怀疑他自己,什么感情好,什么疼三弟,等真遇到事的时候,他好像就从来都没有帮到过三弟。   当年小哥儿唐云送消息回来三弟出事,他过去接三弟的时候,就给了唐云一巴掌,害的唐云这么多年再也不敢回家,而唐云给阿文的三十两银子,他没有给阿文的媳妇木风,却给了爹爹,明明当初秋东来有跟他说过那银子一定要花在唐安文身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唐安宝都觉得他特别对不起三弟。   唐安宝很不好意思的说道:“三弟是这样的,几天前涨水的时候是半夜,家里没有人发现,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这样的大水了。等到第二天一早醒来,谷仓中所有的粮食都被污水浸湿了,根本无法食用,吃了很可能会生病。我昨天也去镇上看过,粮铺里的粮食涨价的很厉害,我想着先从你家里借些来吃,等过段时间从外面运来粮食价格会从新降下来,到时买了还给你们。”   唐安文听了唐安宝的话后,思考了一会儿道:“二哥我家粮食也没有备多少啊,一直都是吃一点买一点,家里的粮食也就够我们吃上十天半个月的。”唐安文这话说的也确实,木风以前买米也是一袋子五十斤六十斤的买,这些粮食就够家里吃上大半年个月。   后来木风怀孕后,就换成唐安文去买粮食,他就是那种现代人思想,买一点吃一点,基本上也就买个三五十斤,根本没有想过要在家里存放粮食之类的想法。现在看到二哥来找他借粮食,突然明白这个世界和原来的世界差距很多,若是不多存些粮食,万一出点什么事,想买都不一定能够找到地方买。   唐安宝听了唐安文的话后:“哦,”了一声,就没有在说什么。   而唐德全明显不相信唐安文说的话,倒是唐和的反应很大立马叫到:“你们家怎么可能没有粮食,前些日子你们家天天收购那什么金蝉花,那不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有钱买那些东西,还能没钱买粮食。我听村里人说你们吃的顿顿都是白米饭,有出息了赚钱了也不知道孝敬孝敬阿爹阿姆,是不是你媳妇教唆的,让你别管家里,别管阿姆爹爹了,我就知道木风这个长相就是个狠的。”   唐和的矛头直指木风,唐安文听到唐和的话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孝敬阿爹阿姆。傻子当年也没少孝敬阿爹阿姆,赚的钱也都补贴了家中,自己没有留着,但是当他出事的时候,家里那个管过他,照顾过他,完全都是木风一手照顾的,当然唐安文也不会忘记宋云惜,若不是这个四弟么看着傻子,傻子说不定真跑出去死那个山沟里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木风听了唐和的话也不敢苟同道:“阿姆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替人代为收购金蝉花,银子也是别人的。至于粮食大米确实不多,阿文对这些不是很在行,我也没有特别嘱咐过,距离这次卖米已经十多天了,我们家里剩下的就够吃半个来月。阿文和孩子都吃惯了大米,吃不得红褐谷之类的粗粮。若是您不介意,上次分家时红褐谷我们家还没有吃完,玉米面也还有些,大约百来斤,要不你们拿回家先顶顶,也不用说什么借了,拿去吃就成。”   唐全德听到木风的话点点头,虽然粮食不是很多,但是至少能够顶上一些时间,足够等到镇上的粮食降下来。其实村里和他们家一样把粮食存在谷仓中的人也不少,这些人家里的粮食也一样被污水污染,只要不是没有办法,没有人会去吃这些被污水沾过的粮食,因为那些粮食吃不得,最多拿去煮煮喂牲畜。   唐和听了木风的话哼了一声,仿佛相当不满意,嘴里却道:“以前吃的,现在就吃不得,真是好家档,唐安文你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明明有粮食却说没有,想要故意饿死你阿爹阿姆对不对。”   听到这话,唐安文很想翻个白眼,红褐谷之类的东西,唐安文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东西都被木风压箱底了。却听木风耐着性子说道:“阿姆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阿文根本不知道这些事,粮食的事一直都是我来管着的,他就负责买,家里有多少米粮,他根本不知道。”   唐安宝也有些听不过阿姆的话道:“阿姆你少说几句,弟弟以前连厨房都不进的,他哪里知道这些。木风这次谢谢你,等我们家的红褐谷出来后,倒是我会送回来。”   唐和听到唐安宝的话,似乎又有什么意见,终于在唐德全的低咳一声中闭上嘴巴。   木风把家里的玉米面和红褐谷都拿了出来,还装了五六斤的红豆绿豆,告诉唐安宝虽然不能当主粮吃,但是熬点汤喝着还是不错的。   看着终于送走的三个人,唐安文松了口气,他其实不太愿意和唐家大院的人来往,但是在这样的村子里居住着,最近他们家的名声也好了很多,唐安文实在不想在闹出什么笑话,让村中人指指点点,这样就是木风去村里走在路上也能稍微好受一点。   唐轩看着背着粮食离开的三人走进院子对唐安文说道:“唐安文这次借了,很可能就有下次,小心喂不饱,你们唐家大院里可有不少嘴等着吃饭的。”   唐安文听到唐轩的话后道:“你少操心了,总少不了你一口吃的,感觉捡豆子去吧,就算没有米,有豆子也饿不死你。对了木风,我们家中还有多少大米,别真的到时候没有地方买,我决定了等过些时间,我要多买些大米存在家中,免得那天出了问题,比如发大水闹旱灾,家里有粮底气就足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宣言差点笑出来,他瞧着今年年景不错,也是准备等到新稻谷出来的时候在多买些稻谷回来储存着,免得真有个什么灾荒的,日子就难过了。   至于阿文说的买大米,那是绝对不可行的,冬季里买大米还能够储存一段时间,若是夏季里买太多大米,非得养虫子不可。   木风突然想到唐家大院粮食被淹了,那唐郎家的粮食也可能会被淹掉,连忙让唐安文去张兰家看看,若是真的粮食都被淹掉了,那就从他们家分出一小部分给唐郎家先救救急。木风也准备在等一天,路上的水气都收干了以后去张家村一趟,不过张家村地势还是比较高的,应该不会像唐家村一般被淹没掉,他还记得这次发大水距离前一次过去了十来年,难怪会被淹掉都已经掉以轻心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自然觉得有道理,那天若不是唐郎,他这条小命大约又要被老天爷给收回去了,所以必须要感谢一下。于是唐安文倒了些红豆绿豆,又提了十几个鸡蛋朝着唐郎家中走去。唐郎家刚养了五六只小母鸡,不过刚养没有多久,距离下蛋还有些时间,唐安文干脆送过去给唐郎他们打打牙祭,庄户人家一般也舍不得去镇上买来吃。   唐安文走踩过石块,虽然还有些水,不过走过去已经没有问题,谁能想到前两天这地方还是个要人命的危险区域。   来到唐郎家门口,唐安文在门口踢了一脚,院子里正在忙着清洗箱子凳子的两人顿时都转过头来,看到是唐安文,两人连忙打了个招呼,让唐安文进来坐会儿,不过两人倒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唐安文看了一圈屋子,却是没有看到两个平时爱疯的唐雨唐明,张兰好像是看出唐安文的疑惑道:“他们两个在涨水的第二天就被我送姥爷家去了,这两天和几个表哥玩的很好,赖着不肯回来了呢!”   唐安文想着有个好娘家日子就是好过,出点什么事就可以把孩子先寄在娘家。当然唐安文也没有忘记正事,于是说道:“张兰你们家粮食有没有被淹,若是粮食不够,我们家先匀点出来给你们吃着。这些是木风让我拿过来,鸡蛋刚这两天下的,绿豆红豆都是今年新出刚捡回来的,熬汤好喝。”   张兰接过东西笑道:“你们两个真有心,谢谢了,东西我就收下了。家现在不缺粮食,原本分家的时候,唐郎阿爹阿姆给的粮食不多,也就没有放在谷仓中,而是放在大缸里,所以我家的粮食逃过一劫没有被浸湿。加上昨天一大早我哥就扛了一袋粮食过来,还够吃的。刚才唐家大院的人找你们借粮食了吧,如果你们家中不够,可以来我们这里先弄点。”   唐安文有些羡慕张兰兄弟的感情,却摇头道:“我家里还够吃上半个月,如果真没有了就到你们家借点儿。对了你哥过来有没有说过张家村的情况,没有被水淹到吧,我怕木风担心先问一句,等明天陪他去张家村一趟。”   张兰听到唐安文的话也为木风高兴,看来唐安文这心确实在木风这里定下来了,对着唐安文的神色更是柔和了一些道:“放心没事,张家村地势很高,就算这边都被水淹掉,张家村也不会被淹道,而且我哥也和我说了。木风的阿爹和弟弟都不错,你让木风别担心,在家里安心养胎就成。最近几天也不要让木风乱走,更不用急着去张家村了。路上湿滑,而且这路上也不见得干净,发了大水谁知道有没有人出事,等过些时间天气好了再去吧。”   唐安文点点头,帮着唐郎一起把已经晒干的床架搬回到屋内,这才张嘴对唐郎说了那条晚上的事,让唐郎千万别在木风面前提,他就怕木风对这事愧疚,唐郎点点头,告诉唐安文他会和张兰提一句的,因为那天就是张兰多提了一句,他才会跑到竹林那边等唐安文的,不曾想真的救了唐安文一命。   心里一桩事了了,唐安文帮两人把重物都搬回到屋内,这才一身轻松的朝着家里走去。   刚踏进家门,唐安文看着院子里的一幕傻眼了,这闹的又是哪一出。罗凌一见到唐安文回来,连忙让唐安文赶紧过来,原来今天是老宋找了他,带着他做了混账事的儿子来给唐安文赔罪来的。   唐安文走了过去问道:“罗凌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阵仗,老宋你们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做什么。”又指了指地上的人问了句这就是那对二儿子。   老宋马上点头,又转头朝着跪在地上的二儿子吼道:“宋翊还不给主人家额头谢罪,你这个不孝子把我们老宋家的脸都丢进了,若是这次在不悔过,悔该,爹就亲手打断你的腿,我既然生养了你,那就养你一辈子好了。”   宋翊瞧着他爹又开始着急了,连忙答应道:“爹您别急啊,我知道错了,我悔改我改过,求您别在着急了。唐先生我以后都不会在做那样的事了,您放心好了,镇上的书铺我和掌柜的说过了,书还有十本,撤回来也不好,价格很难调回去。不是掌柜的问题,是其他人已经买了低价的,如果在提价,他们就都不愿意买,觉得吃亏。我想干脆就那个价格好了,也能赚不少,卖的也快一些,您到时候去掌柜哪里结银子就成。前面卖画本的银子我也给您带来了,我这段时间一共卖出三十本,得了十五两银子,求您原谅我吧。我爹这回都被我气的吐血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唐安文听到对方的话,看到对方眼神中是真的有悔改,加上老人的脸色也很不好,罗凌在宋翊说老人被气的吐血时点了点头,唐安文就知道老宋真被这个儿子气的吐血了,他点点头说道:“你快别磕头了,先起来说话,好不。”   宋翊却道:“不,唐先生您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不然我爹爹会一直生气,这些年我干了不少混账事。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把我爹气的吐血,我现在后悔,很后悔,我一定会改过自新的,再也不赌,再也不会做让爹爹不高兴的事。”   唐安文对着一边说一边给他磕头的人,看着对方额头已经带着些血丝,终于点头原谅对方,只不过他再次提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让宋翊拓印画本拿去别的镇上去买,当时宋翊根本不敢,怕又气坏爹爹。   当唐安文突然对宋翊那这样,你拓印画本去别的镇上买,然后赚的钱三七开好了,宋翊七,他三。于是听了这个提议,就连罗凌都点头,这个主意很不错,不但可以给宋翊一份事情干,还能让宋翊给唐安文宣传画册,同时收获更多看画本的人。   宋老立马反对,他告诉唐安文,就算分成也该是唐安文七,他儿子三,唐安文见宋老强烈反对,他突然想到也许可以走另外一个模式,可以试试看。   于是连忙对老宋说这事可以在商量,等他和宋翊细细的谈,让宋老先别在着急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给这个儿子改过自新的机会。老宋这才平复了情绪,他为这个孩子操碎了心,这两年眼见儿子变好了,不在烂赌跟着媳妇好好过日子,这次看到主人家的画本好,居然又打上了坏心思,差点就把老宋给气死,生生的就被宋翊给气的吐血。   现在主人家不但没有怪罪,居然还愿意和儿子合作,若是儿子真有份喜欢的,有奔头的活计,就连老宋都为儿子高兴,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宋翊能够好好的,安安分分的把日子过好,不在弄一些歪门邪道的营生了。   几个人都在院子里坐定,唐安文拿来纸笔,开始和宋翊商量具体的事。这两册画本由宋翊拿出去代售,包括镇上的,到时候由镇上出具的账册为准,除去本钱,其余赚的银钱五五分成。不过其中也有规定,那就是宋翊每月保底必须售卖出五十本,而且还要朝着其他城镇售卖画本。   每个镇子推销后,宋翊都要记录在册,每个月要和唐安文一结,由罗凌老宋来监督,若是有违规现象,唐安文有单方面结束合作的权利,宋翊却没有。   唐安文其实是这样想的,这本他可以先和宋翊合作试试,毕竟他只不过是一个人精力也有限,唐安文也不想为了赚钱就抛下木风和孩子,他心里想着最重要的就是陪着孩子和木风,任何事情都不能越过这个,不能本末倒置了,至于钱什么的够花就成,一家人自由自在的愉快生活比什么都重要,若是让唐安文再像上辈子那样拼死拼活,打死他唐安文都是不愿意的,愉快的生活最重要。   至于这次宋翊送回来的钱,就当做两人合作开始的经费,用作购买油墨宣纸之类的材料,画本就由老宋监督小宋拓印,每本手工费二十文,加入本钱中,唐安文对这个相当满意,他非常清楚拓印有多累,这拓印不单单是拓印,还要整合装订休整之类等等……   唐安文觉得他的决定是明智的,短短半个月,唐安文足不出户,也不知道宋翊这小子使了什么办法,居然就把画本弄进三个镇子上的书铺销售。这次宋翊是先来给唐安文结算的,他准备把画本拿去城里出售。他这段时间售卖出六十本的画本,除去本钱每本能够净赚三百文。唐安文分了九两银子,这比他放在镇子上售卖赚的更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信到时候分的会更多。   时间又过了几天,一大清早的唐安文醒来早早的起床,准备去挑水,虽然木风大部分的事都听他的,但是有时候在他没有醒的时候,也会跑去打水,说什么家里没有水了,没法做早饭。   于是唐安文最近专门早起,让木风可以多睡一会儿,甚至唐安文都已经开始学着熬粥了,他觉得这做饭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学,至少他熬的粥味道也是很不错的。对于做出没有怪味粥沾沾自喜的唐安文,唐轩大翻白眼,粥他也会煮,但是有了粥如果没有菜,喝着嘴巴也会淡,多喝几天就腻味了。让一个成年男子喝一肚子的清汤寡水,这不是要命的事吗!   就在唐安文提出两个水桶拿着扁担的时候,屋外传来敲门声,唐安文应了一声马上就来,请稍等一下。   打开房门唐安文就傻了,看着对面拉着马风尘仆仆的帅哥,顿时差点变哑巴反应不过来的唐安文,结结巴巴的道:“您、您有事,找谁……”   帅哥对面前略有些结巴的人露出一个笑容道:“我叫木羽,是木哈一族木风的朋友,请问小哥木风家是住这里吗?我找到水田镇唐家村好不容易才找到荒村,没有想到这里真如木风信里说的,居然只有一户人家,我想我应该没有找错地方吧。”   唐安文听到对放姓木后,马上知道这个人就是木哈一族,被木风召唤过来的免费保镖,兼职来给罗凌相亲的。于是唐安文连忙热情的说道:“赶紧进来,赶紧进来,一路上辛苦吧,我先去给你倒碗水喝。啊呀你那马在外面没事吧,不会跑丢掉。”   木羽笑着摇头道:“也不辛苦,就当出来旅行一次吧,马没事,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一声口哨就会回来,现在它只是去吃食了,别管它就成。你就是木风的夫郎阿文吧,木风他人呢?”   唐安文道:“木风啊,他有身孕我让他多睡一会儿,你先坐一下,我马上去叫木风起来。”唐安文一边说着一边帮木羽到了碗水。   接过碗的木羽听到唐安文的话连忙道:“别,别叫醒木风,怀身孕特别不容易,你让他多睡会儿吧,我等会儿没事。你刚才是不是要打水,要不要我帮忙。”   唐安文对于第一次见面就热情要求帮忙的人无语了,难道木哈一族的哥儿都是这般,这对于世上的男子来说,简直就是福音啊,怎么能有这般贤惠的人,而且还是一个部落,不过唐安文可不想把自家的两个小哥儿都教育成这样,哥儿么那都是给捧在掌心中疼着宠着的,怎么能天天累死累活的操劳。   见到对方一直看着他不放,唐安文终于道:“要不你帮我做早饭吧,木风这些天有些嗜睡,我虽然会熬粥,可是其他不行,若是不嫌麻烦就帮忙做个早饭吧,你这么早来应该也没有吃,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只能你自己动手了。”   木羽看着唐安文略带尴尬的神色笑道:“怎么会麻烦,我和木风小时候是好朋友,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能帮忙的我必定不会推辞的。”   唐安文见木羽落落大方的样子,也就不在尴尬之类的,知道木羽的性格也可能和木风有些像,都是性格直爽大方不会计较什么的,于是道:“厨房里有什么你看着做就成,你先坐一下,我去打水。”   木风是在一阵啪啪啪的拳脚声中惊醒的,他披着衣服出了院子,就看到唐轩林佐正在和一个陌生的哥儿对峙着。      ☆、第51章      唐轩一见到木风出来,顿时大喊道:“木风这家伙嚣张的很你小心,混蛋站住别往前走,说的就是你,少装不懂……”唐轩朝着木羽大声叫道,企图阻止对方靠近怀有身孕的木风。这人实在太棘手了,他和林佐两人都镇不住对方,甚至两人都在围攻木羽的时候受了几下拳脚。   唐安文刚把水挑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唐轩哇哇大叫声,他踢开院门,就看到院子乱糟糟的,放在外面的几把竹椅也乱七八糟的倒着,感觉这院子从他离开到回来像受了十二级台风碾压了一般,院子的地上还有几个被提出来的坑。   弯腰放下水桶扁担唐安文疑惑的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去打了一趟水,你们就打起来了吗?”   木羽看着从卧房出来的人有些眼熟,知道对方就是他小时候的伙伴,木风脸上依然有小时候的影子,不难辨识。木风在看到走向他的人时,眼神里明显是带着激动的情绪,想想他离开部落十多年,整整十多年没有在见到过族人,终于在这一天从新见到了族人,能不叫木风激动吗!   在这一历史性的时刻,自然没有人理会发出疑问的唐安文。木风和木羽不需要对话,两人不敢置信的靠近拥抱,互相在肩膀上捶肩,两个好朋友顿时都露出笑容,一切都尽在不言中,小时候十多年的交情,两人谁都没有忘记对方。   唐安文走进唐轩和林佐问两人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唐轩摊手,他能说刚才他和林佐走进院子,径直走向厨房,结果就发现厨房里出现的不是木风,当对方转头看向林佐的时候,唐轩心里警铃大作,这人魅力太大了。   唐轩怕林佐被对方的眼神给勾走了,所以当即唐轩一声贼人,率先就发动了攻击。至于林佐就更简单了,眼见爱人吃亏,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也起了些许争强好胜的心思,事情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三人在院子里大战起来。事实证明唐轩完全是想差了,这样的林佐怎么可能会被其他人勾走。   当然唐轩和林佐不可能这么对唐安文解释,现在两人已经知道这个容貌俊美的人是木风的朋友,于是唐轩低咳一声道:“是这样的,我和林佐进门,就看到他在厨房里翻找东西,还以为是哪个贼人闯进来了,于是你也看到了,就打起来了,嘿嘿没事没事,就是误会一场。”   林佐看着唐轩的打哈哈的样子笑道:“阿文这人是谁,你不介绍一下。”   唐安文听到是误会一场,看看三人也没有受伤于是指着木羽道:“他叫木羽,是木哈一族木风的朋友。”   这边木风和木羽略问候了几声,知道大家都还好,于是木风拉着木羽走下院子道:“这就是我在信中和你提起的阿文,我的夫郎,他们两个是唐轩林佐我们的朋友,帮了我不少忙。唐轩林佐他叫木羽,是我部落里的朋友,刚才你们是误会了,也算不打不相识。”   林佐笑道:“刚才真是抱歉,没有问清楚就动手。”   木羽听到林佐的道歉声说道:“没事、没事,误会一场而已,我刚才没有打伤你们吧。”   林佐摇摇头,虽然被木羽打中好几次,但是对方应该留了力气,打在身上并不是特别疼,若是真尽全力,现在说不定他和唐轩都被揍趴下了。唐轩却立马点头附和道:“疼死了,这会儿我拳头还在疼。”唐轩有一次砸中了木羽的拳头,于是懂了,木羽不疼,唐轩拳头却是一片红很。   木羽连忙道:“我刚才已经留了力气,那个什么,唐轩对不起,明知道你们应该是木风的朋友,居然还和你们动手了。”   唐轩听到对方和他道歉,连忙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没事,对方都说留了力气,而且也确实,就从刚才那个架势,如果木羽真动手的话,他和林佐都不一定能够挡得住。   那种凌厉中带着杀气的招式,不是一般练武之人能够掌握的,更像是战场上出来的。他刚才在一愣神中被对方卡主脖子,幸好对方反应快松开他,不然小子小命还在不在都不一定知道。   唐安文知道木风和木羽有不少话要说,于是道:“木风你和木羽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好好叙叙旧,唐轩过来帮忙烧火,我们做早饭。”   木羽却在这时候说的:“粥已经熬上了,在过一会儿就差不多了,炒几个小菜就成,还是让我和木风一起去,叙旧不急于一时,我会留些时间和木风好好说说话。”   唐安文听到这里终于松口气,他是很担心他和唐轩做出来的东西不能吃,等下丢人就丢到木哈一族这么远,炖菜还能够姑么着做。若是炒菜,不管是唐安文还是唐轩,就连林佐都是完全不在行,唐安文不是没有试过,结果东西焦的一塌糊涂,木风想吃,唐安文一把抢过全都倒掉。   平时木风动作就很快,有了木羽帮忙,速度就更快了,在唐安文把两个孩子叫起来,唐轩和林佐把桌椅搬到院子的时候。木羽已经端着煎好的鸡蛋,酸笋,腌萝卜炒辣椒之类的下粥小菜端出来了。   豆子好奇的看着端菜的人,这个人他没有见过,难道是阿姆的朋友。唐果揉着还没有睡清醒的眼睛,径直朝着木羽走去,拉着木羽的衣摆软糯糯的撒娇道:“阿姆果果不要粥粥,果果要吃羊奶羹羊奶糕。”   木羽没有嫁人更没有和这么点大的小豆丁相处过,于是僵直着身子不知道怎么回应面前软萌软萌的孩子。   唐果在没有得到回应后,终于仰起脑袋,然后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才发现自己抓着的人根本不是阿姆,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他,阿姆哪里去了,谁把他的阿姆变走了,唐果吸吸鼻子大声喊了一声“阿姆”,眼看着就要大哭起来。   于是一院子里的人都瞧见木羽手足无措的蹲下,语声轻柔的哄着唐果他阿姆还在厨房,木风端着最后一盘青菜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唐果飞奔向他,一把抱住他的腿,说什么都不肯放。   等到木风抱起唐果问他怎么回事,小家伙才肯说明缘由,他是怕自己阿姆不见了,然后他就有后阿姆了,以前唐家大院里的人经常这么跟他说,唐果对这件事印象深刻。   唐轩听到这里说了一句话道:“你们前些天就不该借粮食给他们,瞧他们都跟孩子说的什么话。”   唐安文叹口气道:“好了,都赶紧吃饭,果果早上要喝粥的,你乖乖的喝完一碗,等下才有羊奶羹吃,不听话的孩子没有羊奶羹吃的。”   说实话唐安文也想不明白,唐家大院里的人怎么能和一个四岁的孩子说这些话呢,摆明这话会让孩子不安的。不过那都过去了,在木风的安慰下,唐果显然已经明白了,他阿姆不会不见掉,会一直都陪着他,也许是唐安文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木风的安慰起了作用,唐果终于不在要东要西,乖乖的喝粥。   吃完饭照例林佐刷碗,木羽却在门口吹了声口哨,很快就传来了马嘶声,那匹在唐安文眼中无比神骏的枣红色骏马,很快就出现在唐安文家门口。木羽在马鞍上接下一个包裹,拍拍马匹,充满灵性的骏马小步离开,木羽走回院子,把包裹打开,拿出两个小小的牛角,上面被镶嵌了一些闪亮的银环,非常好看充满了属于少数民族的异域风情。   木羽喊过唐果唐豆,把手里的小牛角号递过去,又耐心的教两个孩子怎么吹,怎样才能吹出悠长好听的声音,这东西在木哈一族只要孩子出生就会有,当年木风没有带出来,这次木羽都给木风带来了,就连肚子里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家伙都有一份。   木风看着两个孩子兴奋的拿着小牛角号胡乱吹着,就想起他小时候和一群伙伴的快乐岁月,接过木羽递给他的小包裹,看着里面一新一旧的牛角号,木风眼里带着些许雾气,伸手就在木羽的肩膀上捶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木羽笑道:“两兄弟有什么好谢的。”   木风也笑着点点头,让木羽去休息,这一路赶来至少要半个月,风雨兼程风餐露宿,必定是很辛苦疲惫的一件事。木羽这次并没有在推辞,这些天他确实有些疲惫。   在木羽去休息后,木风让唐安文去镇上找罗凌,说好了要给罗凌介绍的。只是木风没有想到来的会是木羽,曾经他喊木羽小哥,两人小时候都是木羽带他出去玩耍的,木风没有想到木羽到了这个年纪依然没有找到喜欢的人。   唐安文点点头,他嘴里嘀咕着罗凌哪里配的上木羽,就连边上的唐轩也点头,说木羽这样的家伙,没点手段哪里镇得住,就这手上功夫,他和林佐都不是对手,这样的人应该和大将军之类的在一起才般配。   木风突然靠近唐安文,低声在唐安文耳边问他,喜不喜欢木羽,若是喜欢他就不给罗凌说,干脆让唐安文把木羽收了。反正人是他知根知底的,部落中的哥儿和这边的哥儿都是不相同,性格都好,不会出什么问题,更不会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事,若是阿文放弃,以后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木风都没有想到木羽长大了会是如此的俊美,他瞧着都动心,说给罗凌可惜了,干脆内部消化把木羽收回家中,他瞧着都赏心悦目。   唐安文看着木风那带着笑意的眼神,内心里突然一阵紧张,现代里都有拉拉,古代里也有同1性1恋,难道他家木风瞧上木羽了。   呸呸呸,不行,得赶紧把那妖孽弄走,丢给罗凌烦恼去。虽然他承认木羽眼神能勾魂,但是他还是喜欢他家木风,不但人帅气性格也好,可千万别让木羽勾走了木风的心。就连唐轩也和唐安文说他准备最近不过来,要和林佐去山上,准备避开这个眼神勾人,简直犹如妖孽的人,免得他家林佐被勾走了。   唐安文驾着马车朝着镇上出发,很快就到罗凌家,拉着罗凌就出来告诉这家伙木风给他从木哈一族找了一个人,唐安文在罗凌耳边低声嘀咕,说这人好看俊美的很,要是不赶紧把握,若是被人抢了罗凌可别后悔,罗凌立马被唐安文吊起积极性,在买了一大堆的肉菜水果后,立马朝着唐安文家出发。   两人回到家中,木羽还没有起来,木风正带着两个孩子去捡豆子,唐轩已经拉着林佐落荒而逃,跟美食比起来,爱人才是最为重要的,为了林佐就算让唐轩啃一辈子的烤肉他也甘愿。   到中午,唐安文和木风正在厨房里忙活,院子里传来唐果和唐豆的叫喊声,厨房内的唐安文知道木羽已经起来了,这家伙才来多长时间,就已经收买了他家的两个小豆丁。   在和唐安文说话的罗凌听到声音,探出脑袋一瞧,立马小心肝嘭嘭乱跳的缩回脑袋,朝着唐安文伸出一个大拇指,唐安文笑骂道:“你喜欢就赶紧搞定,小心被人抢走,要知道这里木哈一族的木羽只有一个,粗糙汉子却有成千上万,若是被哪家男人勾走了,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于是罗凌微微红着脸,双手搓了搓鼓足了勇气走了出去,异世界的相亲终于开始,终于能不能成,只能看罗凌手段了。   木风边揉面边好笑的看着唐安文,这家伙自从罗凌出去后,就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看罗凌和木羽两人的互动,木风能够听到木羽在陪着两个孩子玩,罗凌应该是边上瞎起哄,院子里传来孩子们不时传出的欢笑声。   当天晚上,唐安文让木风去文木羽对罗凌的看法,唐安文很想确定下来,这两人能不能看对眼,不然放这么个妖孽在家里实在是让人担心啊,千万别没有给罗凌说成功,他却还陪上个木风,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结果唐安文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木风上去和木羽谈着就不下来了,一直等到唐安文睡着了木风也没有回来。等到唐安文半夜冻醒了,才发现木风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在他身边,他又不好半夜去瞧木羽的门,最后唐安文深吸口气他忍了,拉上毯子裹在身上,想着以后绝对不会让木风有机会跑去和木羽同床了,不然他就是头猪。   木风和木羽坐在床上,两人聊起小时候,木羽又聊了木风离开后部落发生的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唐安文这里,木羽笑着更木风说,唐安文那小子很紧张你。听到这里木风笑了,告诉木羽他和唐安文之间的故事,只不过这六年的辛苦陪伴照顾被木风一语带过。   木羽怎么都没有想到唐安文还出过这样的事,现在完全看不出来,木风说唐安文是在今年恢复过神智的,他原本还担心阿文会不喜欢他,讨厌他,结果却是出乎他预料,阿文不但没有讨厌他,而且对孩子也好,对他也不错,他现在完全没有什么遗憾,只要好好的把腹中的孩子生下就成了。   两人谈完这些,木风就聊到罗凌这里,说罗凌这小子年纪比唐安文略大一些,不过现在还没有婚娶,和他说过喜欢高大的哥儿,所以他就想到给部落写信。   木羽告诉木风他对罗凌印象还可以,不过成不成也不是现在能说了算的,这些事要慢慢来,他来这里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木风生活的怎么样,如果日子过的不好,就接木风回去部落。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接福平叔叔回部落的,木风的姨么还未出嫁一直等着叔叔,现在叔叔愿意回去是件好事。   木风听到这里后,心里不是滋味,爹爹真是太傻了,若是当年不回来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虽然他可能遇不到阿文,但是想到这些年受的苦,木风内心不是没有动摇过,若是能够从头再来,木风想他可以在早一些找到阿文,不让阿文遇到秋菊这样的人,那样两人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家里多了一个人后,干活的速度也快了,家里的豆子每天都能够捡干净,很少在有跳粒的事发生。饭菜更是丰富起来,木羽的手艺非常不错,因为带了一些只要边关才有的调料,最近吃的唐安文嘴角都冒痘痘上火了。   这让木风有些着急,连忙找罗凌要来去火的药材,熬成凉茶给唐安文喝。罗凌对木羽非常满意,最近天天吵着唐安文家报道,每天使劲的给木羽买各种礼物,这让唐安文看的眼睛直抽搐,就这样的手段哪里抓的住哪个看似老实,其实却滑溜的不行的人。   盼星星盼月亮,唐安文总算盼来了木羽要滚蛋的时间,在待下去,唐安文就怕木风要被勾走了。转眼就到了七月底,木羽问木风要不要跟着回部落瞧瞧,木风摇摇头说怀着身孕不安全,等孩子出生后他再去部落瞧瞧。拜托木羽照顾好他爹爹,还有两个弟弟,他爹自从发生了上次那件事后,精神上就差了很多,而且已经决定去木哈一族部落定居,大约以后都不会回到这个让他难堪的地方了。   罗凌准备了十几辆马车的药材,原来当初发洪水的时候,罗凌身边的老仆人经验很足,见到当晚雨一直不停,就让药店的伙计把仓库里所有的药材都搬到二楼房间中存放着,于是这些药材不但逃过一劫,而且其中一部分还被卖出了高价,罗凌算是先尝了点甜头。   木风和唐安文身边站着两个小家伙,都对着车队中的人挥手道别,从两个小家伙的眼神中还能够看出他们有些失落,木羽叔叔可疼他们了,给他们买好吃的,带他们出去玩耍,还能一起骑大马。   大红枣也很好,特别乖巧,就算他们爬上去都乖乖不发脾气,那里像他们家的小黑,他们靠近还会不高兴的打响鼻,木羽叔叔答应他们,等大红枣有了小马驹,就送给他们一人一匹,唐果唐豆还是很期待的。   转眼就到了收割稻谷的时间,唐轩和林佐两人还是比较守信用的,当初唐轩去山上的时候,说了稻谷成熟的时候就下山帮忙收割的。在唐安文家稻谷金黄准备收割的时候,两人终于下山来了。   唐安文家的稻谷比旁人家早种了大约十来天,所以他们家的稻谷成熟的也比别人家早一些。这天木风早早准备了凉茶,唐安文带着两个小家伙,唐轩和林佐都是人手一把镰刀。   唐安文让木风待在树荫下看好两个孩子,这点稻子就他和林佐唐轩三个人,一天绝对搞定。这倒不是唐安文说大话,八分地看着挺多,但是分成三个人,干起来真的挺快。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当初种秧苗时候的怂样,抓起一把稻子镰刀快速割过,一把一把堆放在一起,方便等下脱粒。   太阳逐渐升起,日头也越来越烈,唐安文把两个在田里追着蚱蜢跑的小家伙赶到树荫下,木风见到唐安文过来,打开陶罐舀了一大碗的凉茶给唐安文,接着又给唐轩和林佐送过去。   一直到中午,木风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去做饭,匆匆吃过午饭,经过三个人一早上的努力,田里的稻谷已经不多了。   木风带着唐安文和唐轩去村里借打谷桶,留林佐一个人把剩下的收割完,唐豆见有空余的镰刀,也拿着镰刀割了起来,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却有模有样的。   至于唐果,林佐根本不允许小家伙去碰这么危险的东西,宁愿小家伙气的小嘴翘的老高,任由小家伙不管怎么在身边碎碎念,林佐就是雷打不动不允许唐果碰,免得唐果割伤自己。   唐安文唐轩一起扛着谷桶,木风拿着用来围住谷桶的小型谷笪。在几人合作搬到田里的时候,木风把谷笪插入打谷桶。唐轩抓着唐安文递过去的稻谷,一把把砸向谷桶,当唐轩累了以后就换唐安文。   后来林佐过来了,他让两人把最后剩下的那点稻谷收割了,打谷的事就交给他。   在三个人的忙活下,谷粒也很快脱完,林佐让木风回去把马车拉到竹林边上,他等下把箩筐中的稻谷担到那边,这样能够省很多力气。   唐安文和林佐两人开始捆稻草,捆好的稻草也被背回到院子里晒着,以后可以当成马羊的草料。拉回来的稻谷被倒在谷笪中晒着,木风正在用木谷耙把稻谷耙匀称,唐安文几人把那些落在稻谷种的叶子捡掉。   谷子在晒了六七天后,木风从谷笪中捡起一颗谷粒放在嘴里咬破,检查谷粒是不是脱完水。木风看着手里被咬成两半的谷粒,感觉已经差不多可以收起来了。   木风准备把谷子装进堂屋中的大缸内,这大缸也是发大水后买来的,专门用来装粮食的。木风是怕发特大洪水淹到荒村里来,装在缸里比谷仓中安全多了,若是真发大水他们也能够及时把粮食搬去二楼。   大中午准备睡午觉的唐安文被木风叫起来,木风让唐安文起来收谷子,唐安文说了几大中午的为什么要收谷子,木风说谷子已经晒的差不多了,可以收起来储存了。   唐安文这才心甘情愿的跑去烈日下收谷子,拉起谷笪掀起把谷子集中到中间,木风拿着扫谷子的扫把,不断把谷子集中在一起。躺在楼上的唐轩听到两人的动静,拉着林佐起来帮忙,四个人很快就把谷子装进箩筐,再挑进堂屋内倒入大缸中。   就在唐轩和林佐从屋内出来,看到刚才烈日炎炎的天空,西边却是出现了大量的黑云,简直遮天蔽日。唐安文刚把谷笪卷起准备搬去隔壁的院子存放起来,却突然尖叫着丢开手里的谷笪,用力的去拍衣襟上突然出现的虫子。   木风看着被唐安文拍落在地上虫子,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叫道:“阿文林佐你们赶快去镇上买稻谷,能买多少买多少,这是蝗虫,草原蝗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这么多的量,这么多的量,粮食很快就会暴涨的,赶快驾马车去,赶快去……”   林佐一听到木风的话,连忙拉起还傻愣着的唐安文就跑。他们是和唐安文一家一起吃饭的,这里有四个大人两个孩子,整整六张嘴,就家里这五六百斤的粮食怎么可能够吃,今年一年加上明年至少也要两千斤的粮食才勉强够。   木风连忙让唐轩帮忙关好门窗,接着他让唐果唐豆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这才拉着唐轩朝着屋外跑去,到了地里,不管是青菜白菜还是其他东西,木风都让唐轩赶紧拔了装进背篓,接着就跑去叫张兰,让他赶紧去收粮食,只要把上面的收回来就成,速度越快越好。   很快唐家村的人也发现了今天的不同寻常,他们看着飞在前天的蝗虫不断从天空中落下,又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大片,终于都飞快的奔到地上快速抢收,若是真让那些蝗虫落下,他们今年的收成就毁了。   林佐飞快的驾着马车,不断的抽打着小黑的屁股,小黑大约也明白了今天事情的严重性,飞快的朝着镇上奔去。来到粮店门口,唐安文深吸口气,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着急,这才让掌柜的给他马上拿两千斤稻谷,他家亲戚特别来这边收购米田镇的稻谷。   掌柜的和唐安文很熟悉,因为这小伙子常常来他店里买大米,早有了交情。听到唐安文的话,又看到一脸严肃的林佐,接过唐安文递给他的十多两银子,掌柜笑眯眯的连忙招呼活计帮忙搬稻谷。   这些稻谷要六文钱一斤,据掌柜的说是从周边的村落五文钱收来的。其实唐安文很清楚,这些稻谷不可能是他们米田镇周围的稻谷,肯定是掌柜的老早从哪个地方运来的新稻谷,当做他们米田镇的稻谷来卖,价格起码翻了一倍,这钱可真好赚。   唐安文知道他们米田镇周边种出来的稻谷颗粒饱满,米饭带着股糯糯的香甜味儿,这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很难种出来的。不过这时候唐安文已经懒得和掌柜的计较,反正他们家前头吃的也不是米田镇上的优质大米。因为新出的米,木风早已做过一次饭,唐安文这才明白,为什么米田镇的粮食会比其他的贵,就因为煮饭好吃带着一股自然的香甜味。   看着一袋袋装满稻谷的麻袋被搬进马车,唐安文的心踏实了一些,就在这时候唐安文突然怕装不下,他让林佐等着,马上又去镇上的马车行租了马车,准备多买一些粮食回去备着,总不会有错了,难保唐家大院那边又要来找他们借粮食来了,最好就是先把一大部分的粮食存放在林佐家中,不然……唐安文想到那些就脑袋大。      ☆、第52章      林佐知道唐安文既然还要租车,那就必定还要买粮食,他又向掌柜的买了一千斤的粮食,林佐能看出来小黑拉不会两千斤的粮食,等下得分一下。   唐安文赶着骡车来到粮店,掌柜的很快就让店伙计把其中十五袋百斤的麻袋搬上去,唐安文向掌柜的挥挥手,笑着对身边的林佐低声说道:“骡车你来赶,我先赶马车把粮食运回去。如果来得及还能到镇上在买些其他东西,如果这灾情严重,说不定到时蔬菜都难以买到。”   林佐听了点头,他来镇上还是不方便的,这次要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冲过来。毕竟到镇上次数多了也是怕被人发现的,到时恐怕不但会连累唐安文他们,更会拖累唐轩,若不是心中有那么个人,林佐也不会这么小心翼翼的躲着。   唐安文驾着马车,这次因为拉了很多粮食,小黑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唐安文不紧不慢轻抽小黑,小黑也很争气,拉着货物以毕竟均匀的速度朝着荒村跑去。   木风跑到唐郎家,“嘭”的一脚踹开院门,木风高声喊着张兰唐郎,声音里都是焦急。   唐郎不是死人,他刚眯上眼睛没有多久,还没有睡沉,在院门被踹开发出大声响的时候就被惊醒了,他抬眼看向张兰以眼神询问怎么回事,随即就听到木风的叫喊声。张兰应了一声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跑了出来,还以为木风出了什么事。   张兰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木风好好的,这才松口气问道:“木风怎么了?很着急的样子。”   木风喘了口气说道:“赶紧叫唐郎起来,虫灾,蝗虫灾铺天盖地,天都被遮掩了,赶紧起来收割稻谷,怎么快怎么来,都已经掉在院子里了。”木风说完一指那被遮住的天空,和已经掉落在院子中零星的几只蝗虫。   唐郎听到木风的话,抓着件衣服就冲了出来,都顾不得和木风打招呼,就吩咐张兰赶紧把两个孩子叫起来,让他们赶快去田里割稻穗,不然被蝗虫啃了今年就要颗粒无收。   木风见张兰叫两个孩子起来,匆匆忙忙拿着背篓和镰刀出门,这才松口气,他刚才一路跑的有些急,木风缓了缓才朝着自家地里走去,若是这次的虫灾和二十几年轻一样,那这天就要变了。他虽然很担心,但是想到家中的几个人,木风发誓只要他有命在,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阿文和孩子,还有他们未出生的三宝。   木风回到地里,唐轩已经不管菜地里有什么,一律都给拔了装进背篓,青菜包菜萝卜很快就装满了两个背篓,当唐轩看到木风回来的时候说道:“木风两个都装满了,我们先背回去吧,等下要拿锄头把土豆挖出来。”   木风点头,草原飞蝗灾比一般蝗虫灾可怕多了,这些蝗虫不但个头大,吃东西也快,只要是它们啃的动的,所过之处一片荒芜,而且是一批一批的来。   唐豆并没有听木风的乖乖呆在屋子里,他以前听阿姆和他说过,蝗虫很厉害会把所有的粮食吃光。于是他带着弟弟打开屋门拿了一把割稻子的镰刀,跑到院子外面不远处把红豆连根割了,让弟弟拖着放回房间里,还特别不放心要弟弟记得把房门给关起来。   小唐果见到哥哥一副非常严肃担心的样子,也非常乖巧,虽然他力气不大,但是拖着几株长长缠绕在一起长满红豆夹的红豆藤完全没有问题。   兄弟两就这么一个割,一个拖,豆子见弟弟累了,就让弟弟先休息一下,他自己来拖红豆藤。   等到木风和唐轩背着地里割回来的菜时,就看到两个小家拖着长长的红豆藤往院子里跑,唐轩笑着对木风说,这两个小家伙又出息,他们大人都还没有说,小家伙就知道要把粮食往家里拖了。   这才回来后,唐轩让木风留在家里休息一会儿,三个月的孩子经不起折腾的,还是小心为妙。   木风也点点头说他会注意的,唐轩背着背篓拿着锄头去地里挖土豆了。木风感觉身体还好,就干脆接过豆子手里的镰刀,他割起红豆藤速度就快了,让两个孩子不断把红豆藤拖回去,眼见草原飞蝗不断从天空中落下,有些不长眼的已经直接撞在人身上,撞在脸上硬生生的疼,尤其是草原飞蝗的爪子带着毛刺,大人还好,若是扎在孩子的脸上,孩子皮肤娇嫩绝对是会受伤的。   木风赶忙让两个孩子回屋子待着,怕两个孩子没事做无聊跑出来,木风还给两个孩子准备了大篮子,让他妈摘红豆夹。木风这才去了另外养牲畜的院子,除了鸡棚外,养羊和堆放干草的竹棚都被木风关上,免得蝗虫跑去将。   木风再次来到院子外面,黑压压的蝗虫不断的落在地上,木风的耳边响起沙沙沙的声响,连成一片连绵不绝,这就是飞蝗在啃食植物的声音。木风走到种植绿豆的地里,看着那些被密密麻麻飞蝗包裹住的植株,最后木风叹口气,一把挥开落在头上的蝗虫,木风只能回家去,这下已经没有办法救了。   唐安文驾着马车往回赶,半路上不断有蝗虫落下,他时不时就要挥赶一下落在脑袋上的蝗虫。来回小半个时辰,唐安文终于赶着马车回来,他看着满院子的蝗虫却没有见到一个人。   唐安文朝着家里喊了一声,唐轩打开门出来,刚才他被蝗虫袭击的满头满脸都是,现在一点也不想出来,木风想了个办法,给唐轩弄了个斗笠黑纱帽子,这样蝗虫就不能直接落在脑袋上了,他刚才正在刨制那些新鲜的蔬菜,不然大热天的东西存放不了多久。   木风原本想要帮忙搬粮食的,但是却被唐轩和唐安文两个都否决了,唐安文告诉唐轩他心里的顾忌。唐轩立马一挥手,拉着马车就去了竹屋,马车停在院子里,唐轩让唐安文先去镇上买些其他东西,看这蝗虫灾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的样子,他家和唐安文家里都不缺钱,自然要多准备一些食物。   唐安文解下小黑,抢了唐轩的斗笠沙帽,爬上马背朝着镇子上赶去。   唐轩看着远去的唐安文摇摇头叹息,这世道年成好不容易好了一些,眼看着稻谷就要丰收,结果却有碰到蝗灾,在这样下去必定会闹粮荒,到时平稳才二十多年的世道又要乱了吗?唐轩甩开脑子里那些有的没有的,反正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他只要过好和林佐的生活就好。唐轩走进屋子,清理掉堆放杂物的地方,拿掉竹板掀开石板爬下去点上油灯,接着才把一袋一袋粮食搬进储藏室。   回去镇上的时候,唐安文还是和林轩碰上了,让林轩把粮食储存到竹屋那边,家里已经有五六百斤谷子了,不需要在存放更多的了。林佐自然明白唐安文的意思,朝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唐安文回到镇上,镇子的石街上已经落满了蝗虫,原本热闹的街道现在已经变得冷冷清清的,人们都忙着赶回家收稻子蔬菜。唐安文走进杂货铺,他买的不是那些鲜货,全都是干货,香菇木耳海带紫菜黄花菜宽粉细粉等这些易于存放随时可吃的。   唐安文又跑去买来不少黄豆,原本家里是有种的,但是他们家种的是十月豆,豆杆子是长出来了,但是还没有结果。若是虫灾严重没有蔬菜,那买些黄豆是非常好的,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做成各种豆制品来吃,还能够发成豆芽,唐安文这是准备用一天的时间,把今年大半年的食物都给买足了。   唐安文刚骑上吗,杂货铺的掌柜刚好从采购处回来,看着唐安文马背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他进入铺子就狠狠的骂了还是少年的儿子,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把东西卖掉,说不定明天价格就能够翻一倍,于是唐安文前脚刚走,杂货铺掌柜的后脚就关了店门。   这其中尤其是粮店掌柜的,肠子都快悔青了,那是整整三千斤的上好稻谷,就这样贱价卖掉了,要知道凡是在这样的虫灾面前,粮食那是翻了倍的涨,就刚才那个价格虽然他不算亏,还赚了不少的样子,但是谁知道明天粮价会不会翻几倍上去,和那个价格比起来,他简直亏死了。   掌柜心里暗搓搓的咒骂着唐安文,没有想到这个看着挺老实的小子,居然也有这么机灵的时候,害他白白失去了三千斤上等稻谷。   唐安文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他赶着把东西拿回家,一路上蝗虫越来越多,大半的天空被蝗虫侵占,阳光都快被遮蔽,唐安文数不出来这到底得多少的蝗虫才能给有如此的声势。   好不容易赶回家,小黑不断的打着响鼻,前蹄一下一下的点在地上,不断地碾死地上的蝗虫,它刚才吃了不少蝗虫的暗亏,因为蝗虫密集,时常有蝗虫落在眼角鼻子上,这给小黑造成了很大困扰。   木风和唐安文一起把东西提进屋子,又出来把小黑带回马棚,关上门后,唐安文才在屋内点上油灯,给小黑上了草料,这才关了门去喂羊,至于鸡,唐安文想着这几天他都不用喂了,这些对于家里的鸡来说可都是大补之物,看着鸡棚里到处扑腾追着蝗虫啄的母鸡,唐安文干脆就把鸡笼打开,让它们好好的饱餐一顿。   做完这些唐安文终于可以回屋子里喘口气,走进堂屋,木风和孩子都在,豆子和果果还在摘他们的豆荚,篮子里已经装了很多黑色灰色半青半黄的豆荚唐安文从茶几上倒了一杯水,咕噜噜的灌下去,感觉整个人终于活了过来,刚才一直在赶,一直在赶,整个人神经紧绷,加上心理的一些因素压的唐安文神经紧张。   除了这几天要吃的蔬菜,木风把包菜切成四瓣,准备腌制成酸包菜,萝卜切成萝卜条腌制起来,只有青菜木风准备清洗后经过蒸煮,然后拿到楼上晾晒在房间内。家里有刚挖的土豆,虽然还没有长大多少,但是能够顶一段时间。   等到虫灾过去在种上青菜应该没有问题,何况家里春天的时候木风有空就做笋干,现在家里还有不少,弄点肉笋干宽粉就是一道不错的菜。虽然家里有六个人,阿文又从镇上买了这么多的干货,足够撑上小半年了。   唐安文想帮木风切萝卜,却被木风嫌弃笨手笨脚,其实木风是怕唐安文没怎么切菜,若是切到手了就不好。别以为他动作快,切的均匀,那都是练出来的,木风眼看着阿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没有事情做,真有那么点碍手碍脚的。   木风边切萝卜边说道:“阿文吃蝗虫长大的牛羊长得特别肥壮,要不你去院子里抓蝗虫,就拿麻袋装吧,等你抓了蝗虫,我拿炭火烤一些,晒干磨碎了就能够喂鸡和养,小黑也可以吃能长得更结实。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点点头,两个耳尖的小家伙也听到了,很想跟着爹爹出去,但是看到院子里密密麻麻的蝗虫,他们还是不敢出屋子,只能乖乖继续摘他们的豆子。   唐轩和林佐存放好粮食,唐轩去镇上还螺马,林佐关上家里所有的窗户,这才朝着唐安文家中走来,他们最近都一起住在唐安文家中。院子里人多,几个人性格也破为合得来,唐轩也喜欢住这边,所以最近他们都住木风家中,已经不在是偶尔的留宿了。   林佐看着唐安文在手上套了只袜子,一把把的抓蝗虫进麻袋,他问唐安文抓这个东西做什么,拍死了扫出院子就成。   唐安文告诉林佐木风的话,而且说拍死了肯定臭,于是林佐也套了唐轩另外一只袜子,这小子告诉林轩这袜子是木风更给他做的,还没有穿过,两个人两个麻袋一起抓蝗虫。   天色终于逐渐暗了下来,天空中的蝗虫已经变得稀少,要过一阵子才能见到一波蝗虫飞过。唐安文被木风叫去打水,今天洗了不少的菜水用的快。   唐安文像平时一样挑着水桶来到小水塘,傻愣愣的看着被蝗虫填满的小水坑,他啊的一声大叫,心疼难过的不行,他的小水塘被蝗虫给埋掉了,就算现在清理出来,这水塘中的水也不是一时间就能够喝的,都是尸体,无数只蝗虫的尸体。   唐安文只能挑着水桶回去,他让唐轩帮忙去唐家村的水井打水,自己拿着木盆叫上林佐,两人一起去处理小水塘,不然等明天蝗虫尸体腐烂,那他们还要不要这水塘了。   一盆盆蝗虫尸体和水被舀出来,唐安文看着被倒在远处的蝗虫尸体突然对林轩说道:“林轩你说我们把那些蝗虫的尸体埋到那边的土里,明年那片地肯定会肥沃起来对不对,”唐安文指着离小水塘不远,早上还长满青草现在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地面说道。   林佐看了看小水塘,又目测了一下唐安文指着的那块地道:“地肥沃不肥沃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如果你把蝗虫的尸体埋到那边,等下那边的水溢到这边来,这水还能不能喝就不清楚了,说不定人喝了还能长肥。”   唐安文听到林佐的话愣了一下,之后尴尬的笑起来道:“也对,水塘如果和田离的太近,那施肥料的时候那污水不就溢到水塘中来了,这水就不能喝了,看来就算要在山边围田,也要离水塘远一些才行。”   林佐看着唐安文说道:“阿文你家现在又不缺钱,买粮来吃也完全没有问题,何况还有我们两个呢,你怎么就那么想要围田,照理来说你是个读书人,又不是庄稼人,这思想可真够怪的,就比如我吧,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唐轩种田。”   唐安文听到林佐的话后道:“也不是这样,不是我们这边的田地种稻米好吃么,镇上买的稻谷虽然说是我们这里出的,但是我们能吃的出来,口感完全不一样,而且在家里种要弄点事情做做,我们两家加起来四个人,在围上两亩地干起来也快,活也不是很多。”   林轩听了唐安文的话后点点头,若是真到了兵荒马乱,粮食可不太好买,如果自己有两亩地,种了稻谷也勉强能够过上一年了。于是林轩说道:“这点水就淹死了这么多的蝗虫,我们明天收集更多的蝗虫尸体,到时候就在离小水塘五十米外的那边围上两亩地吧,有百来斤蝗虫尸体来年必定肥沃,不管我们种是不种,还是种别的东西,我们两间也不缺那点田税。”   唐安文听到林佐的话特别告诉,他一个人想要围地挖田真挺难的,原本相等木风生了孩子以后在说,可是现在林佐点头了,唐轩也会帮忙,有三个人,加上地上的草被蝗虫啃个干净就剩些草根,挖起来肯定容易,这简直老天都帮忙了,若这样他唐安文还开垦不出两亩地,那他就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晚上饭菜还是比较丰盛的,木风也是考虑到今天大家都忙活了一天,几乎没有停歇过,又听了唐安文的计划,他也觉得可行。于是今天木风就多做了些,有肉有鱼有菜,明天就要大干一场了,会耗体力先补一下。   吃过晚饭,林佐和唐轩收拾碗筷,木风抓了两只蝗虫装进唐轩用竹丝做的小竹笼,送给两个孩子玩耍。这才架起木柴在院子烧起来,两个装了很多蝗虫的麻袋被架在半空中烤着,准备晒几次太阳蝗虫变干燥后就能够磨碎了喂羊。   唐安文问木风这东西能不能吃,他上辈子就在饭店里吃过蝗虫,木风告诉他,这种草原蝗虫不能吃,吃了会坏肚子,倒是在他们部落里有一种能吃的,但是这边没有了,唐安文听了略有些失望,不过想到小水塘中密密麻麻的蝗虫尸体,唐安文顿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第二天唐安文一早就起来了,木风被唐安文的响动惊醒,唐安文打开房门看着扑面而来的虫子,他怕的一声把门给关了回去,谁能告诉他,昨天虫灾不是过去了,为什么今天又来了,而且看着完全不比昨天的少。   木风衣服穿到一半,见到唐安文怕的一声又把门给关回去,问道:“阿文怎么了?”   唐安文转身道:“木风又来了,今天和昨天一样,天空还是密密麻麻的。”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说道:“草原飞蝗每三五十年就要成一次灾,只不过这次的间隔略有些短了,我知道前一次飞蝗灾难是二十六年前,蝗灾后世道艰难,草原蛮族闯入渭南边疆,蛮族们所为的秋收,就是冲过边疆掠夺我们渭南的粮食财富。皇帝下令征兵,我爹就是那时去了边关,在一次战斗中,我阿姆救了爹爹的命,后来爹爹就喜欢上阿姆,于是就留在木哈一族了,可惜后来阿姆还是出事了……”   唐安文看到木风情绪有些低落。于是走到木风身边,抱住木风安慰道:“别难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象你有我还有宝宝,我们生活的很好,相信你阿姆在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   唐安文对这些知道的极少,因为傻子极少关注这些,若不是特别深刻的记忆,唐安文根本就翻不出傻子脑袋里装的这些。   两人起来,木风去做饭,唐安文想着他的计划,这蝗虫灾再久也不可能灾到明年吧,唐安文带着斗笠沙帽,身上全副武装拿着从林佐家中拿来的铲子,开始朝着准备开垦的地走去,啪啪啪拍下几铲子,地上在啃食草根的蝗虫顿时死了一片。   唐安文看着死了一地的蝗虫,对这效果相当满意,等他拍上一地的蝗虫尸体,明年这个时候这片地必须肥沃的很,说不定都可以不用另外施肥了。   天空中一批又一批蝗虫飞过,唐安文在这片地上拍死了无数只蝗虫,突然远处传来木风的叫喊声,唐安文这才拿着铲子回去,应该是木风叫吃饭了,看来还是要找唐轩他们帮忙,等下多拍死一些,唐安文准备明年不用施肥。   唐轩昨天被蝗虫撞怕了,死活不肯跟着唐安文出来,倒是林佐带上木风新做的一个斗笠沙帽,和唐安文一起拍蝗虫,拍死一只少一只,也少祸害些庄稼。其实谁都知道,昨天消失的蝗虫已经飞的更远了,而今天出现的应该是从草原新赶过来的一批,唐安文想着这些蝗虫真有一副吃绝渭南朝的架势,今年这蝗虫灾也不知道会蔓延到哪里。   看着满地的蝗虫,唐安文想着若是养上成千上万的鸡鸭,那再多蝗虫也可以被吃绝了,也许他该去草原推广养鸡鸭,不但可以下蛋还能够解决蝗虫灾。   虫灾整整持续了五天,这天天气很好万里晴空,天空中再也没有黑压压的一批批蝗虫,只不过随着蝗虫的离去,地面也变得光洁一片,唐安文家门前连片草根都没有。木风让林佐牵小黑出去透透气,它被关了整整五天,早已烦躁不安,甚至气的把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溜进来的蝗虫,当草嚼吧嚼吧给吞了。   虫灾过去唐安文去唐家村挑水,经过唐郎家就进去做了一会儿。唐郎告诉唐安文他们家就损失了一些蔬菜,稻穗收回了大半,原先阿爹阿姆分给他们的田地就少。一亩田的稻谷,他们就单单收割了稻穗,至于稻杆就随便让蝗虫给啃了。   蔬菜虽然损失不少,不过他家土豆萝卜不少,在蝗虫啃食了不少的叶片后,唐郎和张兰两人直接拿着锄头就把土豆和萝卜给埋土下面了,现在虫灾过去了,两人准备把被压住的萝卜英子和土豆叶都重新翻出来,能活的继续种着,死了的就拨出来吃掉。   唐安文拿着水桶走进村子,前些天虫灾家家户户窗门紧闭,现在虫灾过去了,唐安文能感觉出整个村子的气氛都很紧张,原先总能看到串门子的,现在已经很难看到,男人拿着锄头开始种红褐谷,这东西往年也都是在稻谷收割后种植的,今年大部分家里稻谷都没来的急收割。   有些反应快家里人多的,就能多抢收回些稻谷,有些反应慢的损失严重差不多颗粒无收,这一季稻谷是大部分家庭一年的大头收入,这下没有了,对大部分家庭来说可是致命一击。   唐安文打水回来,半路上遇到唐安宝,唐安宝问唐安文还好吧,地里有没有损失。   唐安文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跟着唐安宝的二哥么陈芳哼了一声道:“他家能有什么损失,稻谷早就在虫灾之前收割了。我还听说木风早早的就通知唐郎他们虫灾,也不想想他们和谁才是亲人,都不知道通知我们,害的我们损失这么大。”   唐安文听到这话就很不高兴道:“木风怀着身孕,唐郎家离我的地也近,他只不过随口叫了一声。当时村子里也有很多人知道蝗虫灾,怎么你们就不知道,一屋子里的人都死了吗?还是没有人通知你们。村里也有很多人没有损失多少,可见你们平时和邻里关系有多差,这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们自己。何况木风有那个义务一定要跑去通知你们吗?你们是会感激他,还是会给他好处,而哥么说话前用脑子想一想。”   说完这个,唐安文甚至都不愿意理会他二哥唐安宝,直接挑着两桶水朝着村尾走去。   唐安宝狠狠的瞪了自家媳妇一眼,说了句不会讲话就闭嘴。这才追上唐安文说,让唐安文别生气,你嫂子不会说话别往心里去什么的。还跟唐安文解释,那天他和大哥去镇上做活计了,他们当时根本来不及赶回来,而家中一家老小都没有发现,等到后来村里炸开锅后,阿爹阿姆他们去收割的时候,已经被蝗虫啃食了大半,这次他们家损失了很多,远没有往年那个收成。   唐安文停下脚步对唐安宝说道:“二哥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你若是有空还是回家好好管管自己的媳妇,对我说错话到也没有什么,毕竟是自家兄弟我也不能那他怎么样,若是外人看不撕烂他的臭嘴,那个人的媳妇轮的到他胡乱说的。”   唐安宝听到唐安文的话后略显尴尬的说道:“阿文你也知道你二哥么,他就是那么个人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就是了。阿文自从分家后,你和家里就生分了,我们毕竟是亲兄弟亲手足,这些年虽然说我们确实对不起木风,但是家里有困难你也知道。若是有空没事你就带孩子和木风多往家里走走。爹爹和阿姆在你们走后,虽然不说什么,但是他们经常看着你们的房间唉声叹气,阿爹阿姆年纪也大了,你也该多尽尽孝,免得将来后悔。”   唐安文只是点点头,也不去反驳唐安宝什么,也许真的是傻子醒来说不定就愿意尽尽孝道,但是他并不是纯粹的傻子唐安文,他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唐安文,他看到了木风怎么被那些人欺负,就算现在唐安文想起依然咽不下这口气。   看着唐安文沉默着走远,唐安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爹爹阿姆想弟弟回家,但是看弟弟的表情就知道,弟弟的铁了心要和木风好好过日子,怎么可能还愿意搅和进大院里。何况当初弟弟分家的时候,阿爹阿姆做的有些过分,分的东西这般少,简直是净身出户的,弟弟心里有怨气,木风心中又何尝不是有怨气。若这些不化解掉,弟弟和他们一家永远都会非常生分,根本亲近不起来。   加上家里的几个孩子,以前总是欺负唐豆吓唬唐果,那两个孩子压根就不愿意过来大院玩耍,哄都哄不过来。唐安宝想起爹爹和大哥的话,觉得想让弟弟一家搬回来基本就是不可能。   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弟弟现在手里有好活计,银子是大把大把的赚,爹爹和哥哥就动心了,唐安宝真的很不愿意当这个说客,何况现在他感觉和阿文的兄弟情义早已淡薄的很,根本经不起任何的风雨,不然很可能连最后那点二哥的情分都没有了。   自从虫灾过去后,不但村子里气氛紧张起来,就连镇上的物价也是飞涨,不管是粮食还是肉类,样样都在涨。   期间宋翊从城里回来一次,告诉唐安文一个消息,说他新交的一个朋友是在府衙做事的,据那位府衙的说,今年虽然虫灾严重,但是田税依然要交,而且还可能在冬季时要征收粮食,具体怎么回事他不清楚,就是让唐安文多备些粮食不会错。   同时宋翊告诉唐安文,他们这边只不过受了虫灾,接下来就能够种红褐谷。而边疆那边不但受了虫灾,现在已经几个月没有下过雨了,可能会旱灾,说不定接下来就可能会有些流民出现,让他们自己多加小心。   唐安文把这件事告诉家里几个人,顿时家里的气氛也空前紧张起来,虽然最近几年年成不是很好,但是却并没有什么重大灾害,洪涝灾害都没有。但是今年不同,不但发了大水,还出现了蝗虫灾难,而且边疆还出现旱灾,非常的不吉利,于是在古代没有生活多久的唐安文无比紧张起来。   唐轩倒是不当一会事,完全一点也不担心。他告诉唐安文,若真出了什么事,出现难以收拾的灾荒,那就让唐安文一家跟着他们进山,十万大山里,养活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虽然现在山里的树木被蝗虫啃的光秃秃,不过生命力顽强的大树很快就能够重新焕发生机。      ☆、第53章      这天天气比较凉爽,太阳也不猛烈,唐安文一家都去开垦新田,距离上次拍死大量蝗虫已经过去小半个月,地里也已经没有什么怪味儿。   早在五六天前唐安文就已经在小水塘打水,他实在不太想和唐家大院那边的人撞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他去挑水,总能够撞倒二哥,而二哥就会不停的苦口婆心的劝说他。   山脚下木风唐安文和林佐唐轩,几个人拿锄头的拿锄头,拿铲子的拿铲子,在划出二十多米长,四米宽左右的长方形土块。每个人都选了一处,开始挖田埂,等田埂弄好后,就要往里面翻土,毕竟是荒废了多年的土地,地早已不松软,而是板结硬实需要一点点挖开敲碎,在施上肥料才能够种出好的庄稼。   唐果唐豆带着小木桶,拿着他们的小筷子蹲在挖开的土地中开始寻找蚯蚓,家里的小母鸡都已经开始下蛋,前些天母鸡吃了蝗虫,下的蛋都比以往大了很多。   四个人弄相当快,才不到半天时间,一条长长的田埂就被挖了出来。唐安文和林佐开始往里面灌水,等到里面的地变得湿润,就可以开挖,这样相对更加容易一些。   唐安文站在水塘边,打来水大家洗手后,唐安文说道:“我们这水塘这样子还是不成啊,就像这次蝗虫灾,死在里面的蝗虫实在太多了,水根本没法子喝。上次下大雨这里的水就被污染了,一样无法饮用,看来还是得挖一口水井,到时不管下雨还是虫灾,只要盖上盖子就不会碰到这种问题了。”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点点头,前些日子让阿文去唐家村挑水,路途变远了阿文肩膀都被压红了,这让木风有些心疼。他想自己挑,但是却被阿文拦着,如果偷偷去挑若是被阿文知道了,阿文就会和他闹脾气,整天不肯理会他,这是木风无法忍受的。   但是让木风眼睁睁的看着唐安文去那么远挑水,木风心里又是极为舍不得的,如果能在这里开个小水井,这里离家里很近,几百米就到,路近了挑水也就不吃力,何况阿文经常宁愿多走一趟,也不愿意打满一桶水。若是去唐家村挑水,阿文不愿意再多走一次,每次都要挑满满两桶水回来。两桶满满的水有多重木风很清楚,就阿文偏瘦弱的身子,肯定会很吃力。   围在水边的几个人听了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唐轩说那就在水塘边上挖一个,只要两米深围起来就成,唐轩不太赞同唐轩的意见,他告诉唐安文若是真要挖水井,那就离水塘稍微远一些。这里离唐安文家里也近,以后洗菜还是洗衣服都完全可以在这里完成,不用跑到更远的小溪那边。   而且小水塘可以扩大一些,到时在挖一个水渠通向刚挖的地,甚至他们还能在小水塘中养些鱼什么的,若是能够把水引到唐安文家门前,那洗用起来更加的方便,不过这样水井就必须离水塘稍微远一些,而且不能太过靠近山脚,这样下雨的时候雨水就无法渗到水井中。   唐安文听取了几人的意见,准备去镇上找专门挖水井的工匠来挖,这样省力很多,而且这种东西应该也是工匠比他们有经验。   提着锄头水桶回家,木风去做饭,唐果唐豆拿着蚯蚓喂鸡去了,唐安文正拿着瓷缸挤羊奶,小羊羔并没有被关起来,正跟着两个孩子后面咩咩叫,讨要吃的,平时两个孩子经常喂草给小羊羔吃,不过最近这几天草都被蝗虫啃干净,要等下一批青草长出来没有这么快。   就在唐安文招呼两个孩子回到主屋,院门关上还没有多久,就传来了嘭嘭嘭的踢门声,那架势绝对不是一般的野蛮。唐安文和林佐对视了一眼后低声道:“林佐你带果果他们进屋,可能是有什么事。”   唐安文打开院门,只见几个身穿差服的衙役正站在外面,唐轩今天负者烧火,他听到响动也从厨房里出来,看看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唐安文连忙问道:“几位官爷这是有什么事。”   记事官马上掏出一本田册唰唰唰翻到某一页道:“我们是来收田税和粮税的,唐安文是吧。你们家一共八分田,田税五贯一亩,你们家没有一亩只有八分,所以只要四贯银钱的田税,加上每亩地一百斤粮食的粮税,你们家八十斤的粮税现在一起征收了,你们是给银子还是给粮食。好好的怎么就搬到这么个地方,找起来不但不方便,连搬粮食都麻烦,我们的马车还在唐家村。”   唐安文能听到出记事官在抱怨,谁让这里才他们一家,马车还隔着小溪拉不过来。唐安文忙笑道:“几位官爷先进来坐一下,我这就去拿银钱,木风给几位差爷倒碗茶水。”   木风很快就给三人倒了三晚茶水,唐安文很快拿出八百文钱出来,在交给记事官后,又拿出五十文钱笑道:“几位官爷小小心意买壶酒喝,我有个事想询问一些。”   记事官见唐安文很是上道,他掂了掂手里的银钱笑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能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   唐安文道:“是这样的,我想开在山边开两亩田,这田契之类的要怎么弄。”   记事官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你要弄田契啊,还是在等个把月吧,现在你若是去申报田契那立马就要付田税和粮税,等过上一两个月后申报,那今年的田税就过去了,可以省些银子。”   看着几个人满意的离开,唐安文心里挺高兴,田契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若是没有田契,就算他们开了田,若是其他人抢先在他前面申报了田契,那他就白干一回了。   第二天一早唐安文就去了镇上,在镇上找来挖井的工匠,这是四个人的工匠队。唐安文询问了价钱,对方告诉唐安文三米的一百文,五米的两百文,若是要用石头围井的三米多加一百文,五米多加两百文,水井上要石板围着的就得在镇上买,不然他们做起来不容易,石头由他们自己搬,也不用唐安文管饭。   唐安文最后想了想,他直接带着工匠去选了井沿,四块一米的石板,等弄好了,井口大约就是一米左右。   在花了六百文,四天后唐安文就见到了他的新水井,水井离小水塘大约二十多米,离山边更远一些,工匠告诉唐安文水井离山边远一些,这样就不需要担心下雨的时候有污水渗到水井里,他们还告诉唐安文可以在山脚边开个小水渠,这样下雨时山下下来的水就能够直接通过水渠流走,若是在遇到今年一般的虫灾,只要拿面板盖住井口即可。   唐安文看着新水井相当高兴,这距离离他家更进一些,打水也方便,水井中溢出的水冰凉清甜干净,可比他们胡乱弄的小水塘干净多了,这大夏天的,一桶冷水下去,真是说不出的舒爽,只不过唐安文这样的消暑办法被木风给阻止了,夏天这种时候毛孔大开,一桶凉水下去,得吸收多少的湿气对人的身体非常的不好,尤其阿文的身体还不是这么健壮。   转眼就是八月底,唐家村整个村子都挺压抑,今年大部分人的收成都受到不同的损失,家中都等着这笔银子用,结果出了蝗灾这档子事,这事谁都没有预料的到的。而且圣上居然也不给他们减免一些赋税,当差爷收了田粮税没有多久又来收地税的时候,不少人家已经开始愁眉苦脸了。   地税没有田税那么高,往年通常都是在小麦收割的时候收,可是现在却提前了大半年,他们连麦子都还没有下地,红褐谷也刚下田而已。   唐安文看着敲开他家门的唐安宝,叫了一声二哥,让对方进院子,问唐安宝有什么事。   以前不抽旱烟的唐安宝,如今也学着他爹抽气了旱烟,在吐出一口气后,唐安宝说道:“阿文景慧说了媳妇,还有十多天就过门,到时候别忘记了带木风和孩子过来喝杯酒水。”   唐安文点点头说了一声知道了,他到时候回去的,接着唐安宝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田税地税的事,他们家田地不少,这一笔税花了家里不少钱,而今年的粮食又没有收回多少,总之今年亏的很厉害。   唐安文并不接话,他都分出来了不对唐家大院发表意见。   见唐安文不说话,唐安文又说起了如果木风还在家里就好,家里的活计木风都能干的很好,这样他们也不用担心田地的事,可以安心去镇上找活计,搞得现在他们都不敢随随便便去镇上接活计。   唐安文终于说道:“二哥除了你和大哥外,景阳景慧景升都十五六岁了,那个不可以干地里的活,最多那几天不去当学徒好了,至于什么都要你们做,大哥么二哥么都不是人手吗?让他们去干就是了。木风能干,那都是逼出来的,他那些年身体亏损的厉害,我现在都小心翼翼的养着他,怎么可能在让他去干农活,何况现在他怀了孩子。我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一个个都有了小子继承家业,我还没有呢!”   唐安宝听到唐安文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他以前怎么都没有想到,若是男人外出做工,家中的哥儿自然要管好田地,他和大哥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有那几个孩子,年纪也都不小了,若是现在还不去学怎么种田,等以后他们都老了,谁去养活他们,给他们种田。   唐安宝匆匆的和唐安文道别,让唐安文别忘记了喝喜酒,这才快步离开,他该是好好的教教那几个孩子怎么管理田地,以后家里的田地都交给家里的两个哥么和孩子管理,这样他和大哥才能安心去镇上做工。   木风从屋子里出来问二哥来有什么事,唐安文对木风说,你把唐家大院中的那些人养的太好了,如今唐景阳几个都十五六岁了,居然还撑不起来种田,更别说几个被木风惯出来的哥么,都已经不知道去怎么管理田地了。   唐安文突然说道:“木风二哥的景慧成婚,我们过去喝喜酒,是不是要送东西啊?”   木风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如今我们家也不缺这点银子,这样好了,我们去镇上询问一下你四弟,还有宋云惜,他们送多少我们也送多少,毕竟是你侄子,做叔叔的也不能太小气了。”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点点头,最近发生不少的事,唐安文也很长时间没有去过镇上了,更是有段时间没有去看四弟和宋云惜了,也不知道宋云惜生了没有。   第二天唐安文拉出马车,木风提着一篮子鸡蛋带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以并不快的速度朝着镇上驶去。   唐果和唐豆还是头一次坐马车,叽叽喳喳的好不兴奋,他们有着无数个疑问来为难木风。因为以前天气挺热,木风又都一直留在家中,唐安文怕两个孩子中暑就没有带他们出来过。   到了宋云惜家门口,唐安文把两个孩子从马车上抱了出来,两个小家伙对这里算是熟门熟路的,飞快的奔进院子里喊着四叔。唐安文听到这声音,就知道今天四弟也在家中,以前过来总碰不到唐安贵,唐安文想着大约可能是宋云惜快要生产了,四弟才在家中陪着。   唐安贵见到木风和唐安文进来,连忙让两人进堂屋,刚才天气还不太热,现在太阳却明晃晃的直射大地,能晒的人头晕眼花。   唐安文和唐安贵两兄弟做下来聊了起来,木风走进屋子找宋云惜聊天。唐果和唐豆都围着葡萄架子,眼馋上面挂满了的葡萄,连葡萄叶子都好好的,完全没有被蝗虫侵害的样子。   唐安贵大约是看出唐安文的疑惑道:“那天蝗虫灾的时候我真好在家,看到那个架势就知道要糟糕,云惜就好这一口酸溜溜的葡萄,若是都被蝗虫给啃了那不就糟糕了,我让仆人去库房内拿出布匹,压货用的油布,先用油布盖在上面四角扎紧在架子上,之后就拿着布匹唰唰唰围着绕圈,留着底部让一个瘦弱的仆人进去抓了刚才落下的蝗虫,之后就这么围着好多天,一直到蝗虫灾结束后,才打开盖在上面的布匹,葡萄好好的。”   唐安文听了后笑道:“这可真是有钱人的办法,拿着好好的布匹去围葡萄,你可真想的出来,聪明。”   唐安贵笑道:“那布也不是什么好的,都已经压在库房里很久了没有什么用,所以阿姆就搬过来准备让我便宜卖掉,何况卷回去还是可以用的,也不算浪费。对了,这次的虫灾挺严重的,你的损失大不大,马车都买了,你们的近况已经好很多了吧,我最近都挺忙,不过自从虫灾后,倒是闲下来了。”   唐安文笑道:“我没有什么损失啊,你也知道你三哥没有多少田地,加上我和木风今年种的苗早,早在虫灾前就收割了,就损失了些菜倒是没什么。倒是大院那边的,当天大哥二哥不在,院子里的人居然没有一个发现虫灾,损失很大。”   唐安贵点点头道:“我很早前就和大哥二哥他们谈过,几个孩子都不小了,用不着养在家中。还有那两个哥么,我说农忙的时候帮木风一起干农活,别什么活都让木风一个人干。结果他们谁都不听我的,说木风手脚利索能干好,家里两个哥么纳鞋底也是收入,我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只能让云惜多看着你们几个,免得木风不在,你们跑出去出点什么事,木风还不得疯了。”   唐安文听到唐安贵谈到这里后摇摇头道:“大哥和二哥都太理所当然了,他们疼自家的媳妇,就没有想过我家的木风,同样都是哥儿,干活在利索那也是个哥儿而已。不谈这些让人心情压抑的事了,对了二哥有没有找过你,景慧过些天要成婚了,你们准备送些什么,要送多少银子,这事我还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怎么弄,来找你商量一下。”   唐安贵看着唐安文笑道:“送几两银子,亏你想的出来,嫁妆也就三两而已,你还想送多少。我们送上几贯也算是大方的了,在添上些喜庆的布料之类的就够了,用不着太多。三哥看来你真的是找了门好活计,二哥昨天过来的时候就和我说起过这个,这马车马匹怎么也得四五十两吧。”   唐安文听后笑道:“那有这么多,马买来的时候是病歪歪的,养了一段时间才强壮了不少,看着也精神了,马车也就十多两银子。”   宋云惜却在这时候被木风扶着出来,他肚子大了很多,这眼看着就快生产了,预产期在下个月,在听到唐安文说这话的时候就道:“好你个唐安文,有画本这样的好东西也不知道送一本过来给我解闷,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有出息的。”   唐安贵见宋云惜从屋子里出来连忙站起来小心的扶着道:“你怎么出来了,肚子这么大,大夫说了可能是双胎你小心着些。”   宋云惜却拍掉唐安贵的手说道:“担心什么,大夫也说了要不多活动活动,生产的时候没有那么容易,我得多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唐安贵是说不过宋云惜的,只能跟在宋云惜后面小心翼翼的盯着。   宋云惜朝着葡萄架走去,唐豆发现了四叔么,马上就甜甜的叫了一声,唐家大院里的人,他最喜欢的就是四叔么。至于小唐果,这小家伙一点也没有发现动静,更没有听到哥哥的声音,继续盯着葡萄流口水,自从虫灾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水果了,对于以前天天有大西瓜吃他,简直就是非常大的折磨。   宋云惜听到唐豆的叫声,应了一声高兴的很,在看到小唐果那眼巴巴瞧着葡萄的眼神,他笑着摸摸唐果的小脑袋,一段时间没见,小家伙似乎又胖了一些。宋云惜摘了一串紫红紫红的葡萄,让木风去洗了给两个孩子吃,这一串葡萄到哪里,唐果的眼神就跟到哪里。   一直到木风拿着葡萄走向井边去洗的时候,唐果才发现身边的四叔么,小家伙立马摸摸脑袋叫了一声,然后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啊”了一声出来,接着就用他的小胖手去摸宋云惜的肚子,感叹他四叔么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肚子,明明上次还不是很大的。   宋云惜看着小家伙可爱的表情笑问道:“果果你说四叔么肚子里装的是小哥儿,还是小弟弟。你要说对了四叔么再给你摘几串葡萄好不好。”   “好咦、好咦,四叔么肚子这么大,一定是小哥儿和小弟弟都装在一起了。”小唐果在葡萄的疑惑下大声的说道。   宋云惜被小胖墩的话给惊呆了,前两个月大夫确定他肚子里有双胎,小唐果居然能够猜到是双胎,还真挺厉害,难怪老一辈的人都说三四岁的孩子说的第一次比较准,这一试果然挺准的。   宋云惜又问了唐豆,唐豆年纪大一些,这个他是完全猜不出来,于是道我同意弟弟的看法,四叔么肚子里有两个宝宝。   逗完了两个小家伙,几个人都在石凳上坐下,宋云惜问了木风的情况,让唐安文多给木风补补,若这才木风生了,这月子绝对好好好做,这样才能把身子养好,唐安文自然点头答应,又问了宋云惜一些做月子需要注意的事啊,怎么个做法,坐下他都不懂,傻子对这些更没有研究,所以多请教一些没有问题。   接着就谈到画本的事,唐安贵听到自己哥哥居然就是画本的创作者,这让唐安贵大吃一惊,又给了自家哥哥一拳道:“自家兄弟也不知道来找他做,若是找他,凭着他和宋云惜家的势利,谁敢在镇上偷偷刻印。”   唐安文说他都忘记了,原本也没有想过这东西这么好,所以也没有来到弟弟。唐安贵跟唐安文说若是出了下面一本,一定要来找他,到时候一样五五分成,本钱也不要唐安文出了,唐安文自然点头同意。   唐景阳成婚算是给唐家村增添了些喜气,唐安文最后决定和四弟送的一样,六贯钱外加两匹红布,都是不错的料子。   唐家这次一共请了五桌的酒席,请的都是村里和唐家比较好的和族长村长。因为遭灾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一共才六个菜,一大盘子炒海带,还有一瓷缸的粉条萝卜炖大块猪肉,连点葱都没有,地面的全给蝗虫啃干净了,一盘炖土豆一盘咸菜肉丝笋干和一大盘豆腐,一大碗的红豆红枣汤。   坐着吃喝的人瞧着还是点点头,这种时候还能弄出这些菜,唐家人也算挺大方的。其实这中间的海带和红豆是唐安文家的,豆腐猪肉都是唐安贵带来的。原本唐家可没有这么大的手脚,景慧成婚前一天,唐安文和唐安贵过来一问,谁知道唐安宝说就四个菜,炒萝卜,炖粉条,炖土豆炒咸菜。   唐安文和唐安贵当即就对视了一眼,这不成,大喜的日子连点肉都不放,比丧宴都次,两人合计了一下,就各自拿出些东西,虽然只是多了两个菜,其他几个依然是这样,不过里面却加了不少猪肉,看着就完全不同了,感觉主人家大方了很多,也拿的出手。   谁都没成想唐景阳成婚那天,居然就是宋云惜生产的那天。这边唐安文安排木风和两个孩子坐下吃饭,他自己则去帮忙,现在倒是再也没有人敢说木风一句,毕竟如今的木风和以前的木风不同了,身价已经是不一样了。   以前的唐安文是傻子,木风在唐家也没有什么地位,被一家人嫌弃。但是如今的唐安文不但聪明,而且还有一手赚钱的本事,家里盖了新房新院子,又是马车又是养羊的。   关键这羊养着居然不是为了赚钱,而只是给木风喝羊奶补身子的,村里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木风怀孕的事,大部分的事都是张兰给传出去的,这也让村里人多木风刮目相看,这样长相的哥儿居然真能抓住唐安文的心。更多的哥儿也是羡慕,木风以前是苦,但如今当真是苦尽甘来,怀个身孕不但不用干活,而且还有自家男人给养羊喝羊奶补身体,出去还有马车代步,村里那户人家有这样的派头。   就在唐安文和唐安贵忙活完准备坐下吃饭的时候,屋外传来马蹄声,两人出来一看,是宋云惜家的老仆人,唐安文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老仆人告诉唐安贵公子腹疼恐怕是要生了,让唐安贵赶紧跟他回去。   唐安贵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急急的就爬上马车,回头就叫了一声三哥有什么事你担着我先回了,完全顾不上唐安文的回应,就催促老仆人赶马车返回。任何事情都没有家中的媳妇孩子重要,宋云惜怕疼,唐安贵想到这里恨不得能插一双翅膀飞回去才好。   见到唐安文回来坐下,木风询问是怎么回事,唐安文告诉木风宋云惜要生了,木风哦了一声,说了句那过上些时日他们该去看月子了,唐安文听了点点头,吃完酒席太阳已经西斜天色也暗了下来。   大哥么和二哥么让木风帮忙,直接被唐安文一句话堵了,天色暗下来他们要回家了。陈芳和陆欣也不敢在随便说什么,毕竟现在他们两家差距很大,三弟家自从分了出去,运气就很好,如今家里置办了多少东西,随便听听村里的传言就知道三弟和木风的日子过的很好,居然还有闲钱找人挖水井,真是的有钱没地方花,给他们也行。   接下来几天天气越来越热,唐安文每天要打很多的水回家,除了洗用外,木风还把水倒入木盆中摆放在屋子里,因为天气实在太燥热了。   木风把唐果叫过来洗澡,豆子六岁能够自己洗澡,但是唐果才四岁,就会玩水至于洗澡是何物,对唐果来说还不需要了解太多。这些天洗澡水根本不用烧,只要打一桶水放在院子里,等太阳落下就能倒出来给孩子洗澡,那温度正合适。   木风脱掉小唐果的衣服,看着小儿子原本白嫩嫩的皮肤上,长出一个个小红点,木风皱起了眉头。这两年天气都没有这么闷热,孩子就没怎么长过痱子,但是今年不但天气热,家中吃的也好,孩子身上火就长了痱子。   犹记得唐果两岁那年,天气也很热,那一年木风过的最辛苦,不但果果长了痱子,连阿文也因为大中午乱跑出去,晒了一身的痱子回来,晚上是一宿一宿的睡不好。   小唐果久久不等阿姆把他放在水中,他一脚跨进木盆,小手伸到背后用力抓抓,他今天背上好痒痒,总是痒痒个没完,还越抓越养。   木风拉住唐果的手说道:“别抓了,在抓下去就会疼的,乖,等明天让你爹爹抓些下火的药,喝上两天就没事了。”   唐果一听要喝药马上不依起来哇哇大叫着:“果果不要喝药,苦苦的最难吃了,不要、不要……”看着木盆中闹起来的小家伙,把水打的哗哗哗响,木风的眉头皱着更深了,想起每次喂小家伙喝药简直犹如打仗一般,木风心里叹口气还是想别的办法发吧。   唐安文听到动静过来问怎么回事,警告气呼呼嘟着小嘴的唐果要乖乖,不然明天没有肉肉吃,也没有羊奶羹吃。唐果听到爹爹的话,于是也泄气了,爹爹越来越不疼他了真讨要,他手指在水中截截截,似乎把这水当爹爹给截出个窟窿才高兴。   晚上房间里很闷热,院子里早在太阳下山的时候就被木风浇了两次水,点了艾草熏了一遍,把屋子里的竹床板拿了出来放在地上,一家人躺着看星星。木风根据脑子里还能想起来的故事,给唐安文和两个孩子说起了部落里的传说。   夜一点点深了,屋子内也没有这般闷热了,木风遥醒唐安文,把两个孩子抱回到屋内,半开着房门让风可以吹进去一些。   唐安文打着哈欠,想着是不是要搬去唐轩竹屋那边住几天,这边可真够热的,唐果都热的长出痱子来了,他在唐果睡着前帮着挠了很久的痒痒,到现在都感觉有些手酸。   半夜唐安文动来动去睡不安稳,他伸手到背上抓了几下,木风被唐安文的动静吵醒,点了油灯看到唐安文的手无意识的在身上乱抓。木风拉开唐安文的背心,就看到唐安文背上一片的红点,阿文也长痱子了。   木风起床打来水,拧干布巾小心翼翼的给唐安文擦拭,他不敢吵醒唐安文,前些年阿文也长过一次痱子,那时候阿文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要他一直帮着抚摸才肯睡上一会儿,木风夏天里最怕的就是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唐果和阿文长得像的原因,他和豆子不管天气多热,白天晒了多久,都不长痱子。但是果果和阿文,这父子俩果果下午才长出痱子,晚上阿文接着就长。   木风趟下后尽量离唐安文远一些,免得把热气传过去,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唐安文的背,缓解唐安文背上的痒,一直到唐安文再次熟睡,木风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木风就让唐安文在家好好呆着,他要去镇上一趟,唐安文自然不同意,这太阳烈的,木风要是中暑了怎么办。木风说他和唐果长了痱子,这个唐安文早上就知道,他在挑水回来的时候背上痒痒,在抓了几次后越来越痒,唐安文回头看就见到背上一片的红疙瘩。   最后木风留在家中,唐安文骑着马去找罗大夫,准备让罗大夫帮忙开写药洗洗,不然这么痒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尤其在唐安文的记忆深处隐约有木风给他挠痒的画面,他睡不好,就代表着会吵到木风,木风睡不好,就代表着三宝也不能安睡,这简直太糟糕了。   同时唐安文也准备去看看,罗凌这小子到底回来了没有,这小子走了也差不多一个多月了,怎么也该赶回来了,总不会陷在温柔乡里不回来了,没有那小子在,唐安文感觉生活都没有那般热闹了,还有他送给木风的礼物什么时候罗凌才能给带回来,这才是最主要的。      ☆、第54章      唐安文去找了罗老大夫,罗凌根本没有回来,也不说寄一封信回来说说情况,让唐安文觉得那小子做事真是太不靠谱了。   罗老给唐安文看了背,瞧着那一整排密密麻麻的红点,他叹口气说道:“阿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能长痱子,这东西一般都是几岁孩子才长的啊,你该多晒晒太阳,皮肤晒的黑一点粗糙一点儿,让它长也长不出来了,木风就是把你养的一身细皮嫩肉。”   唐安文听到罗老大夫这话,心里差点呕出一口血道:“罗老大夫那是我天生肤质好行不行,我也晒了,可是它就不黑不糙不像个爷们,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别取笑我了,赶紧给我想想办法开个方子啊,我快痒死了。对了还有我家果果也长痱子了,您看着帮帮忙,不然晚上我都不用睡觉了。”   罗老大夫看着唐安文一副暴躁的样子笑道:“成,老夫今天就给你开个方子,不过那方子都是给孩子用的,至于你一个大人能不能行,这个就难说了。   唐安文听到罗老的话马上点点头,接着又想起果果昨天下午说的不要喝药,于是唐安文连忙又道:“罗老不用喝,用洗的有没有,果果怕苦不太愿意喝药,我可没胆子喂他,像打仗一般,木风怀着孩子呢,若是果果在他怀里乱来,伤到肚子里的宝宝可不好。”   罗老听了唐安文的话后摇摇头叹气道:“你这小子要求可真多,行,给你换洗的,不过药就比喝的贵多了,因为药量比较大,你小子总不会让老夫亏本吧。”   唐安文连忙点着脑袋道:“怎么能让罗老亏钱呢,罗老那可是最仁德不过的大夫了,那品性都是做出来大家看到的,难道的好大夫啊!”   罗老听着唐安文那张嘴犹如抹了蜜一般,于是刷刷刷写好药方无奈道:“赶紧拿去抓药,就这张嘴甜的了,要不然怎么能哄的木风团团转,让他一头扎进你这无底洞中爬都爬不出来了。”   唐安文听了这话非常不认同反驳道:“罗老大夫啊您这话就不对了,木风和我在一起乃是他心甘情愿的,那时的我这里可有问题,哪里能哄的他团团转了。”唐安文一边说还一边指着自己的脑袋,证明给罗老大夫他曾经脑子不太好,哄不了木风。   罗老摇摇头,这小子如今可嘚瑟的很,木风哪里是唐安文傻了以后哄的,明明就是小时候被唐安文这坏小子给洗脑了,不然怎么过了五六年,还对这真变傻了的傻小子念念不忘。   在唐安文抓好药准备走的时候,罗老又对着唐安文提醒,让这小子别吃那些性热的食物,不然洗了药浴也是白洗,控制不住嘴巴就只能痒着。   眼看着唐安文就快走出门口,又退回去问道:“罗老那些是性热的食物啊?”   罗老拿唐安文没有办法开口道:“辣椒不能吃,河鲜少吃不然更痒,肉也少吃一些,总之吃的清淡点为好。”   唐安文点点头又问道:“那羊奶鸡蛋呢,能不能吃啊。”   罗老瞪了唐安文一眼道:“鸡蛋虽然补身体,但是最是性热毒了,你还是改吃鸭蛋吧,羊奶什么的还是别嘴馋了,不能吃,等天气凉爽了以后在吃吧。”   “噢,”唐安文点点头,这才出了罗家医馆,这个也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吃,他忍忍倒是无所谓,可怜的小唐果怎么忍得住,看来他真要买些鸭蛋回去才行。   转遍小镇的街道,唐安文也没有找到任何卖水果的,他突然想起木风在他来之前,把两套小衣服和两双小鞋子递给他,让他拿来送给四弟。双胞胎就得送两样,宋云惜可真厉害,要么不生,要生就生双胞胎,也不知道会不会羡慕死宋云惜前头那位,也是现在对方肠子都悔青了,还是他四弟有福气,双胞胎的爹爹,说出来也响亮。   唐安文还记得唐景慧成婚那天,边上有人问他四弟怎么跑了,他告诉对方四弟媳妇生了,对方还一直追问是小子还是哥儿,唐安文翻了个白眼告诉对方是小子,宋云惜那时都没有生,亏对方也能问的出来,他又没有透视眼来着。   拉着马来到宋云惜家,唐安文从马鞍中取出,木风用花布包裹起来的小衣服和小鞋子,仆人已经进去通知四弟,他一个外家男子不能进刚生产哥儿的房间,这在他来之前木风就和他说过。   听到三哥来了,唐安贵马上笑呵呵的迎了出来道:“三哥天气这么热,你怎么还跑出来,中暑了可怎么办,赶紧进来喝碗凉茶。”   唐安文走进堂屋内,今天的天气和前些天一般,只要太阳一出来,就异常闷热。端起摆放在桌子上的凉茶就灌下一盏,唐安文顿时感觉浑身一阵舒爽,这才开口道:“双胞胎吧,是哥儿还是小子。”   唐安贵听到唐安文的话后笑道:“是双胞胎,还是唐果那小子嘴巴准,真的和他说的一模一样。云惜他哥家五岁的小子嘴巴就不准,哦,也算是对了一半罢。”   唐安文一听想起那天宋云惜问唐果的话,唐果怎么说的来着,好像说是肚子那么大,小子哥儿装一起了,那就是龙凤胎了。唐安文给了唐安贵一拳道:“好小子有福气啊,一次齐全了,你哥我现在还缺个小子了。”   唐安文是现代人,对他来说小子哥儿都一样,但是木风太在意这件事,让唐安文觉得没有个小子,木风的心就安不下来,所以唐安文巴不得木风这次能生个小子,这样木风心里的负担放下,他们的生活能更顺畅,唐安文想着三宝应该不会在关键时刻给他掉链子吧,应该不会。   唐安贵听到三哥的话,那嘴都快笑弯掉道:“托福托福啊,要不是三哥提醒,云惜这次怀孩子哪能有这么顺利。”这件事唐安贵是真感激他三哥,那次如果不是三哥提起,他和云惜都不会重视,生活在那样一个地方,家里又吵吵嚷嚷事情特别多,说不定就能出个什么事,就犹如木风去年那回儿,还是宋云惜瞧不过,回了家里弄来了些鸡蛋和一只老母鸡回去,给木风补了一次身子。   于是唐安文把手里的小包裹递给唐安贵道:“木风做的小衣服小鞋子,唐豆绣的虎头可好看,拿去给云惜瞧瞧。”   唐安贵接过唐安文手里的小包裹道:“哥你先坐一下,等我把衣服给云惜,在把两个孩子都抱出来给你瞧瞧,胖乎乎的可爱的不行,和唐果小时候一样可爱。”   唐安文点头,又端起一盏凉茶满满的饮用,也不知道这凉茶是用那些草药熬成的,喝着怎么有股子前世凉茶的味道,唐安文想着等下要问弟弟弄来一些,木风不可以喝,他和孩子可以喝着解解暑。   很快屋内隐隐约约传来宋云惜的声音,大约又在称赞木风针脚打的细密,这布料还是木风托宋翊给他从城里捎来的,现在他们家里每个人都有一套这种上等布料做的衣服。   很快唐安贵就抱着其中一个孩子出来,小家伙大约是刚吃的羊奶,身上还带着股奶香味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前方,孩子太小大约是还看不见,不过耳朵倒是灵的很,在唐安文放下茶盏的时候,小家伙的眼神明显朝着他这边了。   唐安贵抱着孩子说道:“这是小子,长得挺胖乎乎的,出生的时候有六斤是老大,这才十多天了,就长了快两斤了,哥你接着抱一下,小心点,我再去把小哥儿给你抱出来瞧一下。”   唐安文点点头,双手僵硬的抱着弟弟的宝贝儿子,夏天里小家伙就穿着一件衣服灵动的很,在唐安文臂弯里动来扭去的,唐安文连忙退到椅子上做好,抱小婴儿什么的,真是太考验人了,就算脑海里有傻子的经验,但是这毕竟是傻子的经验,要让唐安文自己掌握,还是需要时间锻炼锻炼的。   唐安贵很快就把小哥儿也给抱了出来,这个孩子明显比他哥哥小了一些,现在睡的正香,瞧着更像宋云惜一些。唐安贵看到哥哥的眼神看过来连忙介绍道:“这个就是弟弟了,比哥哥小了一点,出生的时候才四斤多,不过十多天了也长了不少,脸上也长肉了,刚生出来的时候皱巴巴的,现在倒是长开了一些,可爱多了。”   唐安文瞧着在他怀里的孩子和弟弟手里的孩子道:“这小子长得像你啊,弟弟长得像宋云惜,都很可爱,不错不错。”   两个小婴儿在被爸爸和伯伯评头论足了一段时间后,唐安贵终于把两个小家伙送回到屋子里,作为一个父亲,孩子被称赞了,他心情都快飞上天了。   宋云惜告诉唐安贵,他很喜欢木风给做的小衣服,如果木风有空就再给孩子做上两身冬天的衣服,还有小鞋子也要冬天的,以前木风给唐果唐豆做过的鞋子里面夹兔毛的那种。   又让唐安贵把他嫂么么和亲戚送来的布料,都拿出来给唐安文,特别交代只要做两身就行,要红色那块布料的鞋子也要同一个色的。其他多余的就让木风给果果豆子做几声衣服,这些布料都是比较好的,留在他们家纯属浪费,他会绣花,却不会裁剪衣服,所以还是送给木风毕竟实用。   在唐安贵点点头准备去库房拿布料的时候,宋云惜又叫住唐安贵道:“安贵你告诉阿文,院子里的葡萄让他慢慢摘,都拿给木风吃,现在镇上也买不到什么水果了,木风又怀着孩子,总会想吃口酸的。”   唐安贵点点头,云惜虽然家世很好,但是如果你真心对他,他就能够真心回报你,并不是那种家世好就不把人放在眼中的哥儿,这也是唐安贵最喜欢宋云惜的一个地方,如今他孩子也有了,这辈子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唐安文听到唐安贵和他说的话,心情说不出的好,于是对唐安贵道:“还是云惜想的周到啊,我今天找遍了整个镇上,也没有找到什么水果。”   两人把五六匹布料捆好,唐安贵摘了三串葡萄,以后就让唐安文自己来摘,他会看着这些葡萄不让其他人给偷吃了,若是镇上来什么水果,他会给唐安文留着。   唐安文点点头,对于这个弟弟,他现在是打心底里喜欢,只有这个唯一的弟弟还知道真正的关心木风,哪里像家里那几位,除了嘴巴会说外,任何实事都不会做。唐安文一手抱着篮子,一手拉着缰绳一夹马腹,小黑小跑着朝荒村行去,速度不快也不慢,正适合唐安文。   篮子里的葡萄很难得,唐安文是舍不得损坏,所以宁愿多让太阳晒上一会儿,反正被上都已经长了痱子,最多就是多长几颗,而且罗老不是说了,都是皮肤太白太嫩惹得祸,若是真像罗老说的晒黑了粗糙了就能够不长不痒的话,唐安文宁愿晒出一身古铜色肌肤。   自从蝗灾过去后,木风马上就在菜地里撒了青菜种子,还有水塘边上也撒了很多青菜种子,现在已经长出食指长的鸡毛菜,总算解决了维生素问题。   虽然家里红豆绿豆不少,但是喝多了红豆绿豆汤,家里人都喝腻味了,就连木风都不太喜欢喝了。唐安文就想着法子,把绿豆红豆磨成豆浆,口感差了一些,他又加进去黄豆磨,几次配比下来,家里每天换着花样来,在加上萝卜土豆海带紫菜,营养也算比较全面的,唯独少了水果,现在手里的葡萄就说及时雨。   这次拿葡萄回去,一定要全给木风吃,不能再让木风分给两个小家伙吃了,果果豆子吃不吃无所谓,木风才是需要多补补的。   回到家中,唐安文先提着篮子进了厨房,把篮子放进橱柜里藏好,这才抱着布匹进屋子,告诉木风宋云惜想要两身冬天的衣服,还有冬天鞋子夹兔皮的虎头鞋。   木风点点头说根本无需这么多布料,两身小孩子的衣服和两双小鞋子,光一匹红布就够了,根本用不到这么多的布料。唐安文说云惜送给他们家的,多余的给果果和豆子做衣服,两人又谈了云惜家的两个小家伙,之后才拉回正题。   木风问唐安文抓了药没有,罗老又说了些什么,在饮食方面是不是需要注意什么。   说道这个唐安文道:“罗老说我和果果都不可以吃鸡蛋,还有羊奶也不行,还有辣的也不能吃,河鲜和肉要少吃,尽量不吃了。”   木风皱着眉头道:“连鸡蛋都不能吃吗?那我们家那么多鸡蛋怎么吃的玩,而且鸡蛋补身子,你的身子本就该多补补。”木风瞧着唐安文依然没有胖起来的身子说道,脸上虽然长了一些肉,但是阿文依然略显瘦了一些,瞧着就是不结实。   唐安文听出木风的担心道:“没事,罗老说了鸡蛋不能吃咱们可以换鸭蛋,村里应该有养鸭子的,我们拿三个鸡蛋换两个鸭蛋好了,如果不成就花银子去买。”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点点头道:“拿三个鸡蛋换两个鸭蛋应该没有问题,价格算起来是一样的。但是鸡蛋好卖,不管做月子还是送人补身子都行,买鸭蛋的人就少多了,庄户人家不会舍得买鸭蛋吃,也只有镇上的人才会略买一些,但是相比起来依然是鸡蛋受欢迎。”   唐安文也点点头,鸡蛋确实比较受欢迎,不管的人情往来,送的经常就是鸡蛋。有时庄户人家也会买鸡蛋补身子,鸭蛋么,庄户人家肯定是舍不得买来当菜吃的。   唐安文把三幅药递给木风道:“罗老说这个是用来洗的,就是把药煮水,然后倒入浴桶泡着就好。不管罗老也说了这个对小孩子比较好使,对大人就不一定有效果,希望能够对我有用,不然就糟糕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也点点头道:“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看着都已经九月份了,天气怎么还这么热,已经好多天没有下雨了,地里的鸡毛菜不浇水眼看着就要晒死了,还是山边后撒的种子长的好一些。”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道:“地里的鸡毛菜要是种不起来,那就全拔了吃掉吧,走到那边也远,还不如多种点在小山边,离水塘也近,溪里已经完全断水了,一滴水也找不出来了,提着水去地里实在有些远了。”   木风点点头,提着水去地里,还不如直接种山边省力,浇水也方便,离家也近很多。只不过田里种下的红褐谷就不成了,虽然他们家不吃红褐谷,但是冬天用来喂牲畜还是很好的,杆子也一样可以做草料。虽然前段时间木风已经下了种子,但是因为没有下过一场雨,田里也很干燥,苗子到现在也没见长出来几颗。   木风正准备把家中还剩下的种子撒到小水塘那边,而且他也准备让阿文去把田契办了,如果真的继续干旱下来,那小水塘这边不断水的话,很快村里人就会注意到这边。若是没有田契,谁家拿着银子做了田契,就算地是他们开的,这田也不会在属于他们。   木风把心里担心的事告诉唐安文,唐安文点点头说明天就去镇上把这事办了,木风这才略放心一些,拿着唐安文带回来的药去厨房煎煮,等下就给阿文和孩子洗个药浴,免得两个一直忍不住用手抓后背。果果皮肤太嫩,后背都已经被抓破皮红红的一片,给模摸还不行,一定要用抓的才止痒,木风瞧着就心疼。   煮了一大锅的药澡,木风把大部分倒入大浴桶中,让唐安文去洗澡房泡着,如果水冷了叫他一声,他给唐安文加热水,至少要泡上两刻钟。拿出小木盆,木风把药汁全都倒入木盆中,在把呆在屋子里和哥哥玩五子棋的小家伙叫出来。   这五子棋是上次蝗虫灾的时候阿文弄出来的,一张纸上画满了方格,棋子是木桶做的,一种原木色,另外一种被染了黑色,最近这几天两个小家伙就趴屋子里玩这个。   唐果嘟着小嘴就跑了出来,他都快赢了,可是阿姆叫了,哥哥就不和他玩了,一定要他出来,可怜的小唐果今天就赢了一次,眼看着就能够在赢哥哥一次,唐果暴躁了,其实都是唐豆让着他的,不然弟弟就没有兴趣玩了,豆子是听了爹爹的话,要让弟弟时不时的赢上一次,弟弟才会有兴趣玩的。   唐果跑进厨房叫道:“阿姆、阿姆你叫我做什么,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了。”   木风看着气呼呼的小儿子,这小家伙自从长了痱子后,整个人感觉就像一点就爆的小炸药了,木风摇摇头道:“你不是长痱子了吗,阿姆给你烧好了药汁,你先到堂屋等着,等阿姆把木盆端过去在说。”   唐果看着他阿姆手里抱着的木盆中的药汁后,原本就气呼呼的小脸完全变的黑漆漆,好看的小眉头也完全皱了起来,突然唐果就哇哇大哭起来,可把端着木盆的木风个下了一大跳。   木风连忙放下木盆蹲在果果身边问道:“果果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了,谁欺负你了,告诉阿姆好不好。”   唐果光顾着哇哇哭,就是不肯回答木风的话,眼泪已经掉的满脸都是。   木风抱起哭的凄惨的小儿子心疼的道:“果果告诉阿姆到底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阿姆,阿姆给你做主,你在哭背后又该痒痒了。”   唐果一边擦眼泪一边惨兮兮的叫道:“阿姆,啊阿姆,阿姆欺负果果……果果不要喝这么多的药,会苦死的,果果会苦死的……呜呜……”木风听到小唐果的控诉,对着小儿子哭的惨兮兮的脸真是哭笑不得,他什么时候说让果果去喝这么多的药,何况那有装木盆中喝的,当他是小黑吗?就这么个小肚子能装的下吗?小家伙真的是想多了。   木风拍拍小唐果的脑袋说道:“阿姆什么时候让你喝药药了,这么小半木盆,就你这小肚皮能装的下,这些药汁是用来给果果洗澡的,等用这个药汁洗澡后,果果后背的痱子就不会在痒痒了。”   听到木风的话,果果眼睛瞪得大大的,问了木风真不少喝的,在确定以及肯定阿姆没用骗他后,小家伙才抽泣着抹干眼泪,用略带害羞的小眼神去看他自己的阿姆,胖乎乎的小手指压在一起,感觉他刚才好像非常无理取闹非常的不好意思起来。   木风看着小儿子终于不哭后道:“走吧我们去堂屋。”小唐果乖乖的跟在他阿姆的身后,当起了小小的跟屁虫。   木风摇摇头看着略羞涩脱衣服的小家伙,他去厨房打来温水,倒入药汁中,原本乌黑的药汁被冲淡不少,只是那味道一如刚才那么难闻。木风试了试味道,对着边上扭扭捏捏终于脱掉衣服的小儿子说道:“好了赶紧进去,等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唐果绕过小木盆跑到木风身边道:“阿姆阿姆会不会苦啊!”他依然怕坐进木盆中会苦的。   木风对小儿子完全无奈了,皱着眉头道:“又不是让你喝进嘴里,怎么会苦,赶紧的进去,不要在磨磨蹭蹭的了。”   唐果见阿姆好像有生气的趋势,非常有脸色的紧闭眼睛跨进木盆中,好一幅慷慨就义的模样,害的木风差点被这臭小子给逗笑了。   坐在木盆中的唐果无聊的玩着黑乎乎的药汁,木风拿着布巾一次次轻柔擦过儿子满是痱子的后背,让药汁重复的去浸泡儿子稚嫩的肌肤,当水变得有些凉后,木风又拿着些热水加入盆中。   唐果突然抬头问道:“阿姆你说这药苦不苦啊,”说完还无聊的蘸了些水塞进嘴里,顿时根本无需木风回答,就唐果皱起的小眉头,他已经知道这水又苦有难喝。   木风看着儿子呸呸呸的吐着小舌头,笑骂道:“这又不是给你喝的,你用的着知道苦不苦吗?真是笨的让阿姆说你什么好呢,来赶紧漱漱口。”木风从茶几上端过茶水,让唐果漱去嘴里的苦涩味儿,他真拿这小东西没则了。   两刻钟后,唐果手指和脚趾都被泡的皱巴巴的,小家伙一脸担心的看着皱起来的手指递给木风看,木风刚开始没有明白唐果是什么意思,直到小家伙用一脸担忧的神奇问他,他的手指是不是坏掉的时候,木风才告诉小家伙等会儿手指就不会在皱起来了,他这样是水泡久了的原因。   用清水给唐果淋了身子,木风拿着干布巾檫干小家伙身上的水珠,给小家伙套上略长的无袖衣服,就让这急不可耐的小东西光着屁屁去找他哥玩去了。   木风去洗澡房叫唐安文出来,说时间差不多了,唐安文并没有加过热水,这天气原本就热,水温泡凉了后,水里凉冰冰的药汁让身体的感觉很好,背上也不在痒痒了,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吃过午饭,唐果继续皱着他的小眉头,豆子好奇的问弟弟到底怎么了,原来是今天他没有吃到羊奶羹。唐豆安慰弟弟可能是阿姆忘记了,他下午和阿姆说一下,不会让弟弟没有羊奶羹吃的,小唐果这才眉开眼笑跟着哥哥去睡午觉,自从洗了药浴后,他的后背不怎么痒了,原本异常暴躁的小家伙情绪终于好了起来。   唐安文见两个孩子都睡着了,这才洗好了一串葡萄给木风送过去,这里的葡萄和现代的葡萄不太一样,一串并没有现代那些葡萄一样结那么多果子,唐安文数过,最多的那一串也就五十来颗葡萄,而且还不是每一颗都又大又紫,又小颗粒的还有青的不够成熟的。   木风原本表示给两个孩子解解馋,却被唐安文否决了,说孩子等到秋天就会有很多各种果子吃,现在这点葡萄来之不易,让木风留着晚上吃,剩下的那些每天吃一串,他三天后再去四弟哪里摘几串。   下午太阳落山后温度降下来一些,木风去山边撒剩下的红褐谷种子,唐安文拿着木盆在菜苗周围洒水,又给刚种下的萝卜地到了很多的水,被木风给阻止了,说这样下去,种子都被冲走光了。   木风让唐安文提一桶水去唐家村那块地浇一次,让那些鸡毛菜能够吸收些水分,明天一早能够鲜嫩一些,才好拔了放汤喝。   唐安文自然点头,让木风瞧着点两个乱跑的小家伙,这才提着水朝着唐家村走去,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打水去那边的时候,不过相比从唐家村内提水去浇菜,他宁愿从这边打了水浇了地就回来。   唐安文弯着腰一勺子一勺子给耷拉着脑袋,一副快晒死的小青菜浇水,希望它们明天能够精神些,才可以美美地吃。他家的地比较靠着竹林,大约是这边田地水分保持的比较好一些,看着还好,不远处没有什么可以遮掩太阳的几块地,地块上都已经干裂了,连草都开始枯黄了,基本上是什么东西都别想长出来。   唐树林也提着半桶水来浇地,褐谷种下去已经不少时间,却到如今也不见长出苗子,唐树林看着自家的地就心急。在看到唐安文一大勺子一大勺子的浪费水浇菜后,唐树林终于忍不住说道:“阿文你这水哪里打的,村里水井都被打干了,你怎么还这么浪费水,省着点吧,说不定明天水井就打不出水来了,到时候喝水都成问题了,你是不是从山里打的水啊?”   听到唐树林的话,唐安文奇怪的问道:“村里水井不是一直都有水吗?怎么会打不出水来了呢?”   唐树林叹口气说道:“自从上次发大水后就再也没有下过雨,地里一直缺水大家刚开始从水塘中打水浇地,前些天水塘中的水被打完了,大家就开始打井水,今天井水就只有平时的一半了,我也是才打的一桶水,家里也舍不得用太多,赶着来给地浇水,今年收成都被蝗虫给糟蹋了,若褐谷在不长,我们明年都得喝西北风去。”   唐安文怎么都没有想到村里居然已经开始缺水,他家小水塘里完全没有要枯竭的意思,井水也和平时一样满,并没有下浅的意思,唐安文想着他应该是找到了地下水脉了。于是他对唐树林说道:“你去我家水井打水吧,我家水井就靠在小山包边上,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井水满着呢,边上小水塘的水可以浇地。”   唐树林一听满脸的惊喜,井水的水位低下去后,大家就排着队打水,都忘记了村里前段时间流传出唐安文挖水井的事。   唐安文看着一脸惊喜的唐树林,他也不好打击唐树林的积极性,人家明年开春就靠着这一季的红褐谷吃饭,可是这都已经开裂的土地,真的有浇的必要吗?除非老天赏脸下雨,不然无论如何浇都是杯水车薪,长不出庄稼在浇也是白搭。      ☆、第55章      唐安文话音刚落,就见唐树林把木桶中的水三两下倒在地里,也顾不上和唐安文打声招呼,就朝着荒村跑去,那个速度就犹如一阵风一般的快,看的唐安文暗暗咂舌,这感情是百米赛跑的架势啊。   唐安文浇完水这才慢悠悠的朝着家里走去,就见唐树林挑着两桶水快步朝着地里走去,连眼神都没有丢给他一个,唐安文瞬间感觉他不会是在游魂状态吧?不然他这么大一个人在唐树林前面的路上,这家伙也好意思当没有看见。   唐安文回到家里的时候,木风已经带着孩子回家了,正准备做晚饭,在家里纳好凉的唐轩林佐终于再次跑来蹭饭了,林佐在帮忙烧火,唐轩正在和唐果唐豆斗智斗勇玩五子棋,时不时就是耍赖悔棋,逗得唐果哈哈大笑,说着唐轩叔叔羞羞脸。   唐安文站在门边说起唐树林的事,木风手里正在和面,他没有想到唐安文会纠结这种事,于是道:“唐树林应该是心里着急了,他刚才在看到我们的小水塘后,就跑来我们家借了一只木桶和扁担,人那是着急给地浇水,根本没有注意到你这个大活人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心里想想也就释然了,他最多是唐树林的朋友,而那块地里种的粮食却是唐树林一家的口粮,怎么看那块地都很重要的样子。   晚上其实算起来也不差,但是唐安文吃的很不是滋味,面条中有腊肉还有新鲜排骨,碧绿的鸡毛菜。今天晚上的菜长得比较大一些,一看就知道不是他们家种出来的,是唐轩他们带来的,唐轩居然在院子里种了一院子的小青菜,今天嘴馋了就拔了一小篮子过来下面条。   咬着牙恶狠狠的咬着嘴里的面条,唐安文眼神直勾勾的瞧着,唐轩林佐一勺子一勺子的往面条里加木风做的美味辣酱,那眼神实在有些露骨,感觉好像要吃人一般。终于唐轩耐不住开口问道:“阿文我今天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不然你一副盯着仇人一样盯着我做什么,感觉你恨不得把我给吞了。”   唐安文听到唐轩的话后连忙答道:“你瞧错了吧,我在吃饭呢!怎么会盯着你瞧,你又不能吃。”说完话唐安文无比沮丧的端着面条到外面吃,眼不看为净,他不看总行了吧,筷子截截截碗里的清汤寡水,没有辣酱果然滋味少很多……   唐轩听的莫名其妙,转头看向边上木风,用眼神询问木风是怎么回事,刚才都还好好的来着,怎么阿文突然就变得奇怪起来了,简直把他和林佐都当成敌人一般,一副恨不得吃了才甘心。   木风看着唐轩和林佐带着疑惑的目光道:“你们别管他,他昨天晚上长了痱子,今天罗老说他不能吃辣的,最近他吃面条习惯了要蘸辣酱,所以瞧你们吃的香,他心里大约是很郁闷。”   唐轩和林佐两人听了木风的话,终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阿文现在不能吃辣酱了,难怪看他们吃辣酱的眼神这么复杂,一副又羡又妒的样子。   坐在桌子另外一边的小唐果听了木风的话后连忙问道:“阿姆爹爹不能吃,那我能不能吃啊,果果也想吃辣酱。”   木风瞧着小儿子咬着筷子奶声奶气的买萌,伸手就在小儿子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爹爹长痱子,也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能吃辣酱,何况你本来就不会吃辣的。”   唐果做妖还没有成功就被木风给拍灭了,于是哦了一声乖乖的吃着小碗里的面条,唐豆瞧弟弟一脸落寞的样子,他夹了一根面条到弟弟嘴边。唐果是被哥哥喂习惯的,见到哥哥喂他,自然乖巧的张开嘴巴,于是小家伙在把面条吸进嘴里,嚼吧嚼吧两下,唐果的小脸变了颜色,哇哇叫着端着碗大口喝面汤。   等嘴里不那么辣的时候,小唐果一脸控诉,鼓着小脸颊盯着自己哥哥,干嘛要给他吃辣的,刚才好辣好辣,差点辣死他了。   唐果那可爱被整到的模样,逗得唐轩差点吃呛到,林佐开口让唐轩慢点吃,没人跟他抢,把唐轩给气的,指着林佐的鼻子你、你了好几声,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将出来。   唐豆被弟弟瞧着,他很无辜的对弟弟说道:“不是弟弟要吃辣的吗?”   唐果泄气了,小脸恢复正常,终于准备认真吃饭,筷子扒拉一下碗里的面条,小唐果把碗递到木风面前道:“阿姆我要面汤、我要面汤,没有面汤果果咽不下。”   木风点点头道:“知道了,别在嚷嚷,阿姆给你舀就是了。”   给唐果碗里添了一勺面汤后,木风把碗放回到小儿子的面前道:“乖乖吃,在磨蹭就凉了不好吃。”   唐果点点头嘴里嚼着面条道:“阿姆果果今天还没有吃羊奶羹,你和爹爹都忘记给果果做了。哥哥你一定忘记提醒阿姆了,对不对。”   唐豆听到弟弟的话后道:“我下午有和爹爹说了,可是爹爹说你背上长痱子,不能吃羊奶羹,所以这几天我们家都不做羊奶羹了,爹爹说等天气凉一点以后,在做羊奶羹给你吃的。”   唐果听了哥哥的话后,终于明白既不是哥哥忘记了,也不是阿姆忘记了,原来是他现在不能吃,想起上午他尝过味道古怪难闻到不行的药汁,唐果就再也不闹着要吃这个那个了,长痱子痒痒真的好难受,药汁也很难闻他不要洗这样的澡澡。   晚上天气依然蒙热,一家人洗漱过后,木风在孩子的房间里。唐安文坐在院子里乘凉,家里传来敲门声,唐安文打开门就看到唐树林站在门口,被吓了一大跳的唐安文问道:“唐树林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吃饭了没有?”   唐树林挥去脸上的一把汗水说道:“我马上就要回家了,先来把你家的木桶和扁担还了,拿着我要回家去了,再不回去我媳妇就要找人了。”   唐安文看着把木桶和扁担往他怀里一塞,转身提着一桶水就离开的唐树林,那微微往下耷拉的肩膀。这才多少时间几个月前他们一起挖竹笋时候,这个男人的腰背依然挺直,唐安文不得不感叹这古代的生活真的很不容易,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户人家真的是完全靠天吃饭,非常非常的辛苦。   木风正在屋子里教唐果唐豆认字,两个小家伙还是非常好学的,其中一个非常伟大的理由,就是他们想要自己看懂爹爹的画本。在教了两个孩子认识十来个字后,木风让两个孩子准备睡觉,走到门口朝着院子里的唐安文问道:“阿文谁啊,有什么事。”   唐安文回答道:“没事,是唐树林,他来还木桶和扁担的。”唐是文说完关上房门,把水桶和扁担放回到厨房,这是他每天早上都要用到的东西,可马虎不得。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知道没事,听到唐安文又把院门关上,这才回到孩子的房间内,让两个躺床上去,他拿着一个大大的蒲扇,帮两个孩子扇风。   唐安文走进点着油灯的屋内,只见木风轻轻摇着蒲扇,给两个孩子扇风,两个小家伙开始还嘀嘀咕咕说上几声,在木风叮嘱几次别说话乖乖睡觉后。两个小家伙终于闭上嘴很快就能够入睡。   果果洗了药浴,大约是起了效果,今天晚上并没有见小家伙抓后背,只不过这小子睡觉很不老实,一会儿撅着屁股趴着,在等一下就仰躺着,一条胖乎乎的小脚丫压在他哥哥的肚子上。倒是唐豆睡觉很乖巧,躺下睡着时什么样子的,醒来时基本上也是什么样子的,就算小唐果有时候爬他身上去,唐豆也不会推开弟弟。   在两个孩子睡熟后,木风给唐果和唐豆在小肚子上盖了布巾,这才拿着油灯出来。   两人在院子里做了一会儿,唐安文说了村子水井都快断水的事,又说了可能明天唐家村里的村民都可能过来打水,到时候就会吵到他们一家。   木风点点头他看着天空的星星道:“安文明天早上我们要早点去打水,村里人如果一大早就过来打水浇地,说不定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把井水打完了,虽然我们的水井很可能是开在水脉上的,但是若井水被打完的话,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快就能出水。”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点点头后说道:“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会早点起床的。”   木风见唐安文这样回答,他没有在说什么,阿文又怎么会知道,真的缺水的时候,人们半夜凌晨都会守在水井边,水井里出多少水,人就舀多少水。那时候根本就无法用木桶打,要人爬下去,一勺子一勺子舀到木桶中,这些都是木风听他爹爹讲起多年前大旱灾时的情况。   这一晚上唐安文睡得舒服极了,背上一点也不痒,肯定是罗老的药澡起了作用,当然还有木风时不时就拿着扇子,给唐安文扇扇风。   唐安文揉了揉眼睛,他张开眼睛看着天色还未大亮,准备在眯一会儿,发现木风不在床上,唐安文想着木风可能是起来上厕所了,在等了一会儿,木风都没有回来,就算是大号也该解决的差不多了,唐安文叫了两声木风,也没有听到院子里的回应。   唐安文摸了摸脑袋,木风都起来了,他也不想在睡觉了。从床上起来,唐安文穿好衣服来到院子,发现院子静悄悄的,舀起一勺子的水漱口后,倒了一些水在手心,唐安文胡乱的揉了揉脸。眼神瞟到水缸中的水位,唐安文突然发现了事情不对劲,他挺生气,丢下手里的木瓢,就气呼呼的朝着院外走去。   当唐安文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不时的有人拿着木桶朝着水井方向走去,接着就看到木风挑着两桶满满的水朝着院子走来。   唐安文破有些生气叫道:“停下,木风你快给我放下,你什么身子你忘记了,说了让我去挑水的,你怎么又一大早跑去挑水了,还把两缸水都打满了,这样你的身子怎么吃的消,就算你力气大,也该为我们的孩子想一想好不好。”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叫声,倒是相当配合的站住,弯腰把水桶放好等着唐安文过来。   唐安文走到木风身边,他接过扁担就挑起两桶水,站起来的时候唐安文明显感觉有些吃力,他心里叹气就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力气依然差了木风好运,硬件差了一些,怎么努力都很难追上木风,虽然有些泄气,不过唐安文想着至少他现在身体好了很多,也能挑满水缸不用让木风这般辛苦。   回到家中,唐安文原本想要发作,却听到木风对他说道:“阿文今天村里很早就有人来挑水了,我担心井水被挑完,听到响动就先起来挑了,你别着急,我会注意孩子的,真做不到不会勉强去做,现在水井的水位已经下沉很多,大约在过上一个时辰井水大约就会被打完。”   唐安文听到这话后着急道:“怎么会这样,如果村民一直打水浇地,那我们的井水就算建在水脉上也会有断水的可能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早知道我就不告诉唐树林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后说道:“这也怪不得唐树林,知道我们挖水井的人不少,总会有人找过来。水位下沉后,只要村民不在打,水很快就会溢出。大不了我们就晚上打,何况水井是我们家挖的,若是村里人太过分,我们可以规定他们在某个时间段里打水,其他时间就用来给水井蓄水,不会有事的。”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好像渭南朝有这么一条文献法案,出钱挖井的人,是有权维护自家的水井,不让人无意或者蓄意的毁坏,当然不让人打井水也是不现实的,但是规定时间段,规定每人打多少都是可以的。   木风看着唐安文神情不在那么纠结后说道:“刚才已经有人问起我们田地的事,也有人提到要在这里挖地围田。阿文等下吃完早饭,你就去镇上找记事官,记得塞上两贯钱给他们,他们就会愿意过来帮我们测量登记,毕竟大热天的谁都不容易。”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点点头,虽然村里大部分人都是比较讲理的,但是这田地事关一家老小的口粮,良心这种东西不能变成粮食吃,谁知道那个人会起坏心思。   虽然有些烫,唐安文拿着筷子搅拌了几下吹了吹,呼噜噜几口就灌下大半碗后,放下碗说了一声我吃好了,也不等木风说什么,就快步朝着另外一个院子走去。解开缰绳把小黑拉出来架上马车,一抖缰绳,回头朝着木风喊了一声过来关院门,这才抽着小黑快速朝着镇上奔去。他内心有一种相当急迫的感觉,就好像去晚了,会有人抢走他们一家辛辛苦苦挖的田地,所以必须快一些,在快一些。   来到镇上,唐安文直奔衙门,唐安文很快就找到记事官,在偷偷给记事官塞了两贯后,记事官很快就想起了唐安文是谁。   记事官年纪有些大,大约五十来岁的样子,他知道他已经是不可能在往上升了。而且他这个差事看着有油水,收粮食又收各种田赋税,但是其实所有的赋税田税都被府衙的看得死死的,尤其是这个新来的府衙新官上任三把火,也只有像这种外快,记事官才拿的稳当安心。   记事官员知道唐安文居然还有马车,自然是极为愿意去跑这一趟的,既能够拿银子,又能够到外面走走,这衙门虽然不错,但是他现在分到的房间不怎么样,又闷热,茶水也是最次等的,记事官心里对这次的府衙极为不满意,又小气又斤斤计较。   在唐安文带着记事官和一个衙役来到荒村后,木风早已准备好了茶水,让两人饮用了茶水后,唐安文这才带着休息好的两人来到地里。太阳逐渐猛烈起来,时不时就有人来水井挑水,那些村民总会和唐安文招呼一声,毕竟这水井是唐安文他们家挖的,挑了别人家的水,基本的礼貌还是不能丢的。   就在衙役和记事官开始测量田地的时候,唐郎家的大哥和大哥么也提着水桶来挑水,他看着唐安文新开的田地不但湿润,而且这田地看着也很肥沃的样子后就说道:“这不是阿文吗,阿文这田地你还没有立田契啊,阿文你看这样成不成,我们当家的出一两银子,你把这田让一半给我们怎么样。”   唐安文以为对方的开玩笑的,于是说道:“这田是我和木风辛苦开的,多少两银子那都是不换的。”   就在唐安文拒绝的话音刚落,对方突然朝着记事官员道:“这位官爷,我们当家的愿意给一两银子,您看这田契是不是可以立给我们。”   正在测量的衙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记事官员,一两银子可比两贯多多了,眼神询问记事官要不要做,却被记事官瞪了一眼,衙役看了以后就明白记事官的意思,这哥儿说的话没戏了,一两银子,对于现在只能拿死工钱,没有任何外快的衙役们可是个不小的诱惑。   记事官瞧向唐郎的大哥么厉声道:“这田本就是这位小哥的,你怎可众目睽睽之下就行贿赂之恶事,一个哥儿如此心肠也算是极为恶毒的。”   唐安文听到唐郎大哥么的话,被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居然有人真的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角,想抢他的田地。木风担心的实在太有道理了,若是在不立田契,这块他们辛苦开出的田真有可能被人给明抢了。   唐郎大哥么一点都没有害怕,自从他看了先生,先生说他怀的这胎是小子后,他夫郎就对他是百依百顺,没有看到夫郎生气的唐郎大哥么又开口道:“官爷是不是嫌我们银子不够多啊,你要是把这田地契都立给我们,我们给二两银子。”   逐渐走进打水的张兰,听到唐郎大哥么说的话,气的脸色铁青,包括边上来打水的村民,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唐郎家大哥么居然是个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在这里打着别人挖出的水,居然还敢明晃晃的抢夺人的田地。   记事官员朝着周围的村民瞧了一眼,最后瞪向唐郎大哥么呵斥道:“你这哥儿若是在胡搅蛮缠,不知所谓,就按律法第一十五条贿赂罪,抓你进监牢坐上十年八载的,也能让你脑子清醒清醒。”   唐郎大哥听到记事官呵斥他媳妇,他终于低声让自家媳妇别在说了,打着水准备拉着媳妇回去。   边上气的说不出话的张兰,一把抢过水桶,把这一桶冰凉的井水就泼在唐郎大哥么身上后道:“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拿着水桶滚,在打唐安文家的水试试看,哪怕唐安文木风同意,我也不同意,大家也不同意,你是想让木风盖了井盖大家谁都不用打水了是不是。”   边上几个瞧热闹的人也点点头,吩咐说着唐郎大哥么太不要脸了,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喝水不往挖井人,没有木风和唐安文,他们现在别说浇庄稼,连喝水都已经成问题了,人不吃饭可以,不喝水很快就会渴死的。   唐安文看到张兰收拾了唐郎大哥么,心里多多少少算是出了口气。要不然他真心不知道该怎么办,对方挺着个七八月的肚子,打也不是,骂唐安文又不是泼妇,对付这种人没脸没皮的人,唐安文真没有多少办法,好在记事官心如明镜,并没有被这恶毒的哥儿给迷惑了。   唐安文看着记事官和衙役测量的越来越远,他也跟着走过去一瞧,原本只有开了一般的地,居然都被谁给挖开了,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但是唐安文并没有说出来,若是有人来认领,拿出证据,唐安文会把多余的地契给对方,当然如果像唐郎大哥么那样的东西,打死唐安文也是不会白给多分的,拿银子也不给,也许回家问问木风就知道是谁家挖的地。   唐郎大哥见自家媳妇被弟媳妇欺负了,大骂张兰胳膊朝外拐,还想动手去打张兰,唐安文也顾不上记事官撩起胳膊就准备冲过去,却见唐郎在远处叫道:“大哥你有种动手试试看,你敢动我媳妇一根毛,我就扒了你的皮。上次大哥么做的混账事我已经看在你和阿爹阿姆的份上绕过他了,这次若是你敢动手,咱们就找族老,阿兰姆家人过来评评这个理,看是你家媳妇做的对,还是我家媳妇做的对。”   唐安文看到唐郎来了,那副要生吞活剥了他大哥么的表情,唐安文就悄悄的后退下来,现在那是唐郎两兄弟之间的家务事,他插手进去不太好,唐郎和他大哥家的事也算是本难念的经,毕竟大哥因为家中没有小子,一直隐忍这么多年,现在自家媳妇终于有了,很有一股子扬眉吐气的感觉。   唐郎大哥眼看着周围的人都在说他和媳妇的不是,对他们是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的,终于忍不住提着空桶,带着被浇的浑身湿透的媳妇落荒而逃。   这时候木风也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他正带着两个孩子赶了过来,记事官告诉唐安文他已经测量好了,又让周围的人打完水都散去,众人也见没有什么热闹好瞧的,也都排队打水,喝的喝,浇地的浇地。   木风走过来后问道:“阿文没事。”   唐安文摇头道:“没事,就是唐郎大哥么脑子抽风了,居然想要贿赂记事官,想我们镇的记事官可是最最规矩的官员了,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他是白费了一场心思,还捞不着一点的好处,倒是张兰刚才可厉害,浇了他哥么一身的水,唐郎因为这事好像和他哥闹掰了。”   木风点点头道:“没事就好,张兰的哥么自从这次怀孕后就脑子不太正常了,他大哥脑子也拎不清,也不管自家的哥儿,任由他这么得罪四邻乡亲,以后有他们苦果吃的。”木风和唐安文说完后,接着又叫唐郎张兰晚上带孩子过来吃顿饭,唐郎和张兰笑着点头答应,两人挑着四桶水回去了。   两说完这些,两人带着洗完手脸的记事官和衙役回到院子,木风给两人端来绿豆汤,又给记事官塞了一两银子,这次的事也多亏了这记事官,不然如果唐郎大哥么真闹起来,还真牵扯不清而且还麻烦。   记事官对木风的上道表示欣慰,他喝完绿豆汤朝着衙役挥手,让唐安文送他回去,等到衙门就给唐安文起草田契,压好手印这田就是唐安文一家的,还特别嘱咐了一声让木风和唐安文不用担心,他会帮两人半好的。   回去衙门的途中,衙役好奇的询问记事官怎么不收那二两银子,怎么也比这一两银子收的多一倍。   他的话刚出口就被记事官敲了脑袋,记事官告诉他,你还年轻刚进入衙门不懂事,以后可要多学着点。就刚才那哥儿的事,嚷嚷的满天下都知道,你敢做啊,若是做了,说不定就被人告到衙门,到时候他们就会吃不了兜着走。这种事如果对方偷偷走,比主人家还早来找他们,那还可以收钱办事。   若是知道的人多了,事情明晃晃的摆在那里,那就说明事情不可违背,做了很可能会招惹上麻烦。何况这次通过那个哥儿一闹,他们不但先前收了两贯跑腿钱,这会儿还收到一两的辛苦费,主人家好高兴感激,而且除了他们几个人天知地知,别人都不知道,就算被告发到府衙哪里,也会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   年轻的衙役听着老记事官分析的头头是道,对记事官的崇拜那是犹如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   唐安文把两人送回到衙门,记事官让唐安文跟着他进去,很快一张田签约就被力立了下来,记事官签名,衙役按手印,唐安文也压了手印,弄好后记事官才对唐安文道:“太阳也越来越烈了,带着田契赶紧回家去吧,免得你家媳妇担心。”   就在唐安文吹干纸张,折叠好田契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听到老记事官在背后叫道,你媳妇是个好的懂事的,日子能够过的红火,你可要好好珍惜。   唐安文回过头,朝着老记事官点点头道:“我明白,谢谢大人提醒,我会好好珍惜我媳妇的。”   买了些肉唐安文赶着马车回家,在烈日的炙烤下,唐安文又感觉后背开始痒痒,他心里有些清楚,昨天好一点的痱子,今天大约又要被太阳给晒出来了。   回到家中,木风正在煎草药,见到唐安文一进家门,就立马让唐安文脱掉上衣,看着唐安文昨晚已经隐退掉的痱子又冒了出来,木风拿着用热水拧干的布巾就给唐安文敷在背上,希望能给唐安文缓解痒痛。   煎好药木风让唐安文赶紧泡着,不知道为什么,木风心里感觉有些烦躁,总觉得唐安文这痱子难好了,因为刚好了又长了出来,一反复就很难好了。   唐果被木风从屋子里拖出来,小家伙哇哇叫嚷着他现在背上不痒了,也不长小红疙瘩,他不要泡苦苦又难闻的药汁,不过唐果瞎嚷嚷完全没有用,威胁也没有。倒是唐豆也跟着出来陪弟弟泡药澡,说如果弟弟不能乖乖的,他就不陪着弟弟玩五子琪了,也不给弟弟讲故事了。唐豆其实非常奇怪,弟弟都已经听了很多遍美人鱼的故事,偏偏弟弟还是很喜欢听,他都怀疑弟弟能够听上千万遍也不会腻味。   这简直就是对付唐果的杀手锏,小家伙立马就不闹腾了,乖巧的坐在小木盆中,任由哥哥撩起水不断倒在他身上,虽然臭臭的,但还是在他能忍耐的范围内,何况还有爹爹陪着,爹爹也要泡在这里很近,而且阿姆也说了,明天在洗一遍,就不用在洗这臭臭的药澡了,也不会在长痒痒的痱子了,这对唐果来说绝对是值得高兴拍手的事。   木风把唐果交给唐豆看着,他提着一桶热水来到洗澡房,唐安文就呆呆的坐在浴桶中,木风瞧着也不把蘸了药汁的布巾敷在背上,阿文这样洗药效怎么能进入身体,木风伸手就探了探水温,他感觉水温不够热一些,这样身体就无法更好的吸收药汁。   唐安文感觉到木风进来,转头略有些无精打采的和木风打了声招呼,说了句罗老的药不怎么管用,他身上有长了出来,痒的他非常不舒服。其实刚才唐安文哪里是发呆,他不过是神游天外想起了上辈子,夏天里有空调,根本就不可能这样长出痱子。也不知道这里冬天有多冷,傻子脑海对这些比较模糊,唐安文也无法想象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日子,冬天冰天雪地的要如何才能过去。   想到这些,唐安文就想起了炕,但是想到自家中屋子的那个格局,好像也不适合造炕。想着想着唐安文忽略了身边给他加热水的木风,突然唐安文脑子灵光一闪,不能造炕,那建个壁炉总行吧,只要在屋子里烧起木头,那肯定会暖和很多。想到这里唐安文就会想起上辈子,他陪着女朋友去看电影,电影里那些欧洲风格的电影,在冬季里屋外大雪飘飘,男女主人坐在屋内的壁炉边上,那温馨温暖的感觉总是能让人感同身受,想着想着唐安文就笑了出来,那种感觉木风一定会喜欢的。      ☆、第56章      突然唐安文感觉犹如置身火炉一般,他大叫一声站起来道:“木风你还给我加热水,准备给我脱一层皮吗?有点烫了快加些冷水……”   木风一把压下唐安文道:“这温度并不是太烫,果果都受的了,你一个大人还受不了。昨天你泡的药澡水就是太凉了一些才不管用,所以今天的温度要稍微高一些,不然没有效果,等下痒的可就不是我。今天明天你都乖乖呆在家中,别在跑出去晒太阳,免得在长出痱子。”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虽然感觉温度有些高,他其实更喜欢水温比体温更低一些,但是木风说的对,温度太低药效就难以完全吸收,温度高于体温,那全身的毛孔打开,就更容易吸收药物了。   木风在给唐安文加了热水后,让唐安文别犯懒,要一直把药汁撩起到背上才行,不然药汁无法到达患处,那药效必定没有那么好的。嘱咐完这些木风才转身回到厨房,又烧了一大锅的热水,给小唐果哪里送去一些,加好温度,又给唐安文哪里添加热水。   这次泡澡后,唐安文感觉浑身清爽,从洗澡房出来,把脏衣服丢在篮子中,唐安文去看和他一起泡澡的小儿子,胖乎乎的唐果刚被木风从木盆中捞起来,小家伙手白脚白,浑身都白溜溜可爱的不行。   抱着药香味的儿子,唐安文朝着孩子的房间走去,却被刚拿起脏衣服的木风叫住,让唐安文把唐果放下,让唐果自己走路,不然唐安文用力又出汗,药效必定大打折扣。   唐安文听了觉得有道理,就马上放下怀里正在撒娇问什么时候可以吃羊奶羹的唐果,让小家伙自己走路。   这个院子中就属唐豆他们的房间最为阴凉,加上木风在两个孩子的房间里放了两大桶的冷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降下很多。唐安文被唐果拉进屋中,唐豆拿出五子棋,让唐安文陪他和弟弟完,这个时候两个孩子一同挑战起唐安文。   木风拿着唐果和唐安文换下的衣服,抓了一个皂夹揉碎在水中,几件衣服在水中搓洗了几下,淘换了三桶清水,就把衣服晾在院子的竹架上。听到儿子放假里传来哇哇叫声,木风靠在门口看着父子三人争论着,阿文说果果动了棋子,果果不承认,豆子露出大大的笑容,他们两个赢了爹爹一次。   摇摇头木风看着孩子气的唐安文,他转身去了厨房,准备做一锅草糊,孩子不能吃羊奶羹了,总该弄些零嘴解解馋,两个孩子都挺喜欢加了薄荷叶或者果干的草糊。   唐安文因为马失前蹄,这次和他让着两个小家伙不同,真个是没有注意就被两个小家伙蒙混过关了,这让唐安文脸色无光,居然被一个四岁一个六岁的孩子打败了,真是无脸在见江东父老,唐安文让两个小家伙自己玩着。他来到厨房,就看到木风正在认真的做点心,木风这个人做任何事都很专注,这样的木风身上充满了诱惑人的魅力。   木风把煮好的草糊倒入瓷缸中,放入木盆的水中镇着,抬头就看到唐安文悄无声息的站在门边,他朝着唐安文露出笑容道:“不和豆子他们玩了。”   唐安文点点头道:“不和他们玩了,两个小屁孩就会瞎起哄,让他们自己玩去。”   木风笑笑道:“小孩子都这样,这表示他们开心兴奋而已。”   听了木风的话唐安文内心的郁闷并没有被解开多少,输给两个加起来才十岁的儿童,唐安文现在都不好意思和木风说,于是岔开话题道:“木风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多出来的地,就是山脚边哪里,我们当时没有开垦这么多的,怎么都已经绕到溪边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疑问后笑道:“那是唐轩林佐他们没事干挖的,前断时间他们早上傍晚没事做,就会跑去挖地,当时唐轩跟我说过,地多不是坏事,如果我们种不完的话,也可以租给其他人,或者干脆卖给村民。”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后,点点头,看来唐轩和林佐都是闲的没事做,才会跑去挖地消磨时间。   木风又问道:“阿文我们这个地测量了一共几亩啊?”   唐安文说道:“四亩多一点,如果我们种不了的话干脆租点给唐郎吧,他们两个总护着我们,与其租其他人,还是租给他们的好。”   对于唐安文的话,木风自然不会反对,张兰不用说,从很早以前这人就很护着他,唐郎这人也很不错,这些年帮了他不少忙。前几年每次农忙的时候,唐郎和张兰干完自家的活后,就会过来帮他干,田里放水唐郎都会先帮他家放。   午饭过后,家里也没什么事,唐果和唐豆已经开始午睡,木风让唐安文也睡在孩子的房间,他给孩子们打扇,扇风凉的时候,顺带也能给唐安文也扇一扇,他们的房间两面墙面被太阳直射,就会显得更加的热。   唐安文打着哈欠跟木风说道:“木风我先睡一觉,等下你叫醒我,换我给你和孩子打扇,别忘记了一定要叫醒我。”   木风点点头道:“赶紧睡吧,等下我会叫醒你的。”   扇子轻轻从身边晃过,一阵阵微凉的风拂过身体,让唐安文浑身舒畅,他呼吸均匀很快陷入睡梦中。   唐安文是被孩子的笑闹声吵醒的,这一觉睡得相当舒服。张开眼睛就看到四颗脑袋挤在一起,唐豆几个围着小桌子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东西。唐安文看看天色,太阳依然非常猛烈,应该是下午两三点左右,唐安文心里叹气,他就不该指望木风能够叫醒他。   唐安文起床后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两只角牛,角牛大约三四厘米,嘴巴前面长着一对一厘米左右的角,现在两只差不多大的角牛正在角斗,四个孩子看的正起劲,唐果甚至很眼馋想要摸摸,不过他胆子小,并不敢真去摸。   唐安文知道这东西必定是唐郎家的两个臭小子带来的,小哥儿一般都不玩这些,只有小子们,大热天的就能为了这些个小玩意钻进树林中,扒开腐烂的树根部找出角牛,接着就是招呼一堆无聊的小伙伴,看看谁抓的角牛力气更大一些。   唐安文的注视引起了唐果的注意,小唐果炫耀一般对着他爹爹说道:“爹爹、爹爹这是小角牛,唐明哥哥和唐雨弟弟答应送给我们的,可好玩了。”   唐安文点点头道:“那你们好好玩,不许吵架知道吗,唐明你可是大哥哥要照顾小弟弟们的。还有唐豆你们两个别光顾着玩这小东西,记得要教唐雨唐明你们新认识的字,知道吗!”   唐豆听到爹爹的话,乖巧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不会忘记的,见到大儿子保证唐安文才离开房间。   刚走出房间,唐安文就听到堂屋内传来声音,感情是张兰和唐郎都提前过来了,唐安文寻找声音走进堂屋内,木风见到唐安文起来笑道:“阿文你醒了,刚才唐郎他们过来,我就先过来了没有叫醒你。我估计你也差不多该醒了,来喝一杯茶醒醒。”   唐郎和张兰见唐安文起来都和唐安文打招呼,唐安文也朝着两人点点头。   唐安文拖过小板凳坐在木风边上,唐郎和张兰坐在另外的长木椅上,木风坐在单人木椅上,此时正在倒茶水,唐安文接过杯子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水的清香溢满口间,让唐安文精神了很多。   刚才唐安文进来后,打断了几个人聊天,这时候木风和张兰两个又说了起来。原来早上唐郎大哥唐风回家后,就发动了他们阿姆过来呵斥唐郎,说他和张兰胳膊竟往外拐,还说唐郎大哥么受了惊吓,要两人好好的给大哥和大哥么赔礼道歉。   张兰当即就表示不会答应,唐郎自然也知道那事可不是他媳妇的错,他大哥荷和大哥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他唐郎还是要点脸面的,不然会被整个唐家村的村民截脊梁骨。滴水之恩本当涌泉相报,他们现在受的启是滴水之恩,那都是一桶一桶的打,受了不知道多少恩。现在没有回报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当着恩人的面,做出如此不要脸面如此出格的事。   唐郎阿姆见儿子儿媳都不肯听他的,于是就撒泼要唐郎给家里打水,出了早上那样的事,他们也知道丢脸,一大把年纪了自然不好意思跑去唐安文哪里打水。大儿子也不肯再去唐安文家打水,村里的水井已经枯竭,家中水缸也快见底,在不打水就没有水喝了,唐郎阿姆就开始骂起了唐郎没有良心。   后来张兰告诉唐郎阿姆,要唐郎给两老打水没有问题,除非唐风和大哥么肯来给木风道歉送礼,只要木风和唐安文原谅两人,他就让唐郎给两老人打水送去老宅中去。不然老两口可以来他们家吃饭,至于另外两位,那他就管不了这么多了。最后张兰还是和唐郎阿姆谈崩了,唐郎阿姆在喝了一碗水后气呼呼的走了。   在张兰下午出来的时候,听村里的朋友说唐风是提着水桶,灰溜溜的跑去临村打水了。离唐家村最近的村庄就是张家村,不过要去张家村可比去荒村远多了,就是抄近路走小路,也因为蜿蜒曲折的田埂会更加的难走,大路的话就更远了,何况现在那个村子都缺水,想要从其他村子打来水可要不少的面子。   唐郎告诉木风和唐安文,说如果他哥不来道歉,那这水就别给他哥打了。他哥最近变得毫无理智,已经因为大哥么脑子拎不清得罪了村里不少的人,他们毕竟是兄弟,如果哥哥继续这样下去,说不定这小子还没有生出来,大哥就会因为得罪太多村里人,而被村里人厌弃厌恶,搞得无法在居住村中。唐郎还是希望他哥能够通过这次的事,清醒一下脑子,别被高兴冲昏了头,何况大哥么能不能生出小子还不知道呢?   唐安文还是能从唐郎的话语中,听出他对他大哥的关心,毕竟是两兄弟。只不过原本感情还不错的两兄弟,因为在大哥么脑子拎不太清的瞎胡闹下,不但感情出现了裂痕,而且还生分了。   太阳落下后,原来待在屋子里避暑的四个小家伙,吵闹着要出去玩耍,木风见唐果唐豆难得这么开心,自然不会反对。叫四个小家伙来厨房,给每个人端了一碗加了薄荷叶煮出的水拌起来的草糊,四个孩子的碗里还加了些葡萄干和果干。   唐安文也喝了一碗,因为草糊中并没有加太多的唐,味道是有些淡的,但是这淡淡的口感中又透着薄荷的清凉,滋味还是相当不错的,喝上这么一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清凉。   “哗啦啦……”唐安文突然听到水声,他掀起木盆上压着的竹筛,就看到一条两三斤的草鱼,他今天出去并没有卖到鱼,唐轩他们是不可能会去抓鱼的,他们两个就会抓陆地上跑的,或者天上飞的,这水里的,两人基本上都不会想到要去抓,难道是唐郎家的不成。   木风看到唐安文疑惑的眼神道:“这是张兰大哥送给他的,据说在那个山沟里抓了不少,就送来一些给张兰。张兰他们今晚过来吃饭,想让我给做过糖醋鲤鱼。我和张兰要做晚饭了,你们两个就带孩子们出去转转吧,果果他们一整天都闷在屋子中,早就憋坏了,有唐明他们陪着玩,就让他们出去玩闹玩闹。”   唐安文知道有人帮木风做饭,自然乐的清闲,就和唐郎带着四个小家伙来看田。下午的时候,唐安文已经和唐郎他们谈过,四亩地中最靠近小溪源头的那一亩,租给唐郎他们一家种,不用给银子,只要把田税和粮税都给交了就成,不过到收割以后,不管是稻草还是红褐谷的杆子,都送给唐安文他们做草料。   不管的唐安文还是木风都知道到了冬季,大部分的草都会干枯,在想要找到足够的青草那是有些难的,而且到时候冰天雪地的谁愿意跑去割草,那冬季的草料就必须备的足足的。   唐郎和张兰自然是非常愿意的,今年收成虽然没有损失多少,但是那些粮食他们也不敢随便卖掉,虽然现在粮价挺高的,他们都怕种不出红褐谷,那到时候拿着稻谷去换红褐谷还是比较容易的,如果拿钱去买,在粮食正在紧张的时候,有钱都不一定能够买的到,但是换肯定是能够换到的。   唐豆和唐果都是哥儿,他们就算玩闹也不会跑离大人太远的距离,唐明和唐雨就不同了,他们来到山边的时候,就围着山脚乱跑。唐安文和唐郎慢步走向准备给借给唐郎的那块地,哪里离这边还是有些距离的,因为这山边有些地方水也是不足的。所以开挖的时候,唐轩和林佐两人肯定是沿着潮湿带挖田的,也就造成了,这块地宽窄不一,最宽的地方有三四米,最窄的地方还不到一米。   大约只有三四十厘米,唐安文想着唐轩他们挖这些地,就是为了能让水沿着这被挖开的水道流过去,与其说这是地还不如说就是小沟渠,用来连通水流的。   唐郎走到小山包的尽头,看着这长长的只有两三米宽的田,他蹲下挖了一块泥在手中,上端已经干燥的泥土一捏就碎了掉落在地上,露出下面黑暗的泥土,这里的泥和他家田里的不一样,颜色更深土质更加肥沃一些,而且现在这里的泥土依然潮湿,他家地里挖开一锄头,底下全都是干燥的,一点水汽都没有。   唐郎看到很多人都打水浇地,但是他在挖开自家的田发现这个情况后,就再也没有给田教过水,唐郎知道光几桶水根本无济于事,他和张兰打水都是浇刚种的菜,因为这个是眼下他们就要吃的。至于种红褐谷的事,唐郎就只能等到老天开眼给他们一场大雨。而现在就不一样了,虽然家里的那些地不能种,但是这边唐安文借给他家的这一亩地,眼下只要浇上两次水,就可以撒种子种了。   就在唐郎出神的时候,也不知道唐明和唐雨发现了什么,居然在小溪底下哇哇叫,唐安文听到后马上看了过去,唐果和唐豆都被唐明的声音吸引,马上朝着小溪里走去。唐郎听到儿子的叫声,心中着急的事得到解决,这会儿刚放下心思,立马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连忙跑了过去。   唐安文也走到小溪中,如今的小溪连一点水也没有,石头都被晒白了,唯独长在小溪源头的藤草特别茂盛。   两人快步走到唐明身边,唐果唐豆也好奇的围了上来,唐雨正在哥哥的身边急的团团转,原来是唐明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长满草藤的地方,一脚就踩进一个深洞里,他自己却无法把脚拨出来,至于尖叫那都是唐明说他脚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时候唐明已经害怕的大哭起来,以为脚陷下去的洞里有蛇,他怕自己被蛇给咬死了,才大声嚎啕大哭起来。   唐郎检查了儿子的情况,儿子的脚这是真好陷入一个小坑洞中,唐安文看了一眼,开始动手小心的把唐明的脚往上拉,大约唐明的脚尖没有竖起来,想要这样直接连着鞋子横着出来基本上不可能。   唐安文连忙让唐明把脚尖向下,看到这小家伙还不太明白是怎么一会事的时候,唐安文干脆站起来示范给唐明看,唐明这下明白了,他把脚踮起来,唐郎一拉,唐明的鞋子被拉掉了,脚也终于得到了解救,唐郎正生气要揍这混蛋小子,唐安文阻止了唐郎准备暴力教育孩子。   唐安文伸手进去坑洞中捞鞋子,当他捏到一把滑溜溜的东西后,唐安文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说了一句什么东西,心里同时想到难怪唐明这胆大的小子也被吓的哭起来。   唐郎看到唐安文的样子,也没有见唐安文被什么咬到,儿子说的蛇肯定不对,不但不管唐安文还是他儿子,大约都已经被蛇咬出好几个伤口了,哪里轮得到他儿子哇哇大叫的哭,早就小命不保了。   唐郎伸手就进入坑洞中,这坑洞很深,他因为手臂比较粗根本摸不到底,但是凭着手里接触到的冰冰凉滑腻腻的感觉,唐郎知道下面还有水不然儿子的裤脚也不会湿掉,而且在他手指边上打转的根本就是泥鳅,哪里是什么蛇啊,唐郎守株待兔用力捏住一条撞进他手心的物体,拔出手就甩在地上。   唐安文看着被唐郎甩在一边石头上的泥鳅,这条泥鳅很大,至少有成人的大拇指粗,现在正在石头缝隙里快速扭动着。唐安文和唐郎对视了一眼笑了,没有想到出来一趟,居然能够有这么好的运气,这底下肯定有个水洞,洞里聚满了泥鳅这类不容易死的河鲜。   唐明看到泥鳅很高兴,心里也不在害怕,唐郎和唐安文说了一句先回家,听到这句话的唐明小朋友立马就哭起来,问两个大人那他的鞋子怎么办,丢了一只鞋,回去阿姆肯定要揍他。他阿姆虽然张着一副温柔的样子,但是只要唐明和唐雨两个清楚,他阿姆揍他们可狠了,不听话那小屁屁就被打的开花。   唐豆和果果的阿姆看着很凶力气很大的样子,但是两个人也知道,木风阿么根本就不凶,对小孩子可好了,他们还知道木风阿么对唐果唐豆可好了,他们都很羡慕,也很喜欢和唐果他们玩耍,因为木风阿么总会做出很多好吃的。   唐郎对儿子说道:“你能保住命就不错了,还鞋子呢,看你下次还敢随便乱跑,小心蛇真的咬掉你的脚。”   这可把唐明下的半死,嚷嚷着再也不会乱跑了,唐豆摘了一根草筋,唐果和唐雨捡了树枝,两个小家伙也不敢去抓这条异常大的泥鳅,倒是拿着树枝踢来踢去的,唐安文对这个东西比较没有办法,他刚才就没有唐郎这家伙的本事,任何一条撞进手心都被滑脱掉。   唐郎接过唐豆手里的草筋,穿过泥鳅的鳃插进去,随手递给唐豆拿着,唐豆看着手里扭动着的泥鳅,最后还是给了他爹爹,对于这些滑溜溜的东西,唐豆唐果都继承了他们爹爹的基因,三人对这样滑腻腻的东西都没有太多好感,当然饭桌上就另当别论了。   六个人回到唐安文家中,只有唐明的样子特别凄惨,鞋子掉了一只,没有鞋子的那条裤腿也蘸了泥土湿掉了。张兰一看到大儿子的狼狈模样,立马头上冒烟,火冒三丈的张兰抄起一根木棒就要揍这顽皮的臭小子。   幸好被木风发现并且及时拦住,唐安文也连忙解释,说他们在小溪源头发现了一个小洞,那小洞底下应该是有水的,水里应该有很多泥鳅,鉴于他们两个都摸不到鞋子,说明小洞比较深,而唐安文手臂修长并不粗探的还是比较深,他感觉洞里应该有不少的泥鳅。   木风听了以后问两人能不能把洞挖开,如果可以,他们能够抓些泥鳅来吃,当然拿去卖也没有问题,现在大部分的河水都枯竭,水塘就更不用说了,镇上的河鲜价格已经开始节节攀升了。   唐安文说只要花时间,应该能够挖开,于是两家人越好了明天去抓泥鳅。如果对就抓去卖掉,如果少就当添个菜。唐安文看着唐明凄惨的样子,让木风去找找裤子,以前宋云惜送来的衣裤可不少,木风应该没有改完的。   木风刚才光顾着被泥鳅吸引了,听到唐安文提起,才进了两个孩子的屋子里,找来一条合适唐明的裤子,至于鞋子那就没有办法了,豆子的鞋子给唐明太小,只能让唐明暂时先光脚丫走路了。好在唐安文家中的院子都是沙泥,并没有任何尖锐的石头,当初木风和唐安文还是挑拣过一番的,若是有尖锐的石头在院子里,孩子跌上一觉,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晚上唐豆唐果吃的很香,他们很喜欢吃糖醋鱼,倒是唐明唐雨这两个小家伙并不喜欢吃鱼,也不喜欢吃酸的,他们更喜欢吃排骨和炒肉,不过两个小家伙同样也吃的是满嘴流油。   张兰借口烧糖醋鱼,其实他基本上就没有动过糖醋鱼,他只是知道木风现在好酸的,所以在带鱼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让木风无法拒绝的借口。   吃过晚饭后,唐郎就抱着大儿子和张兰拉着小儿子回家去了,唐安文一家也洗漱好在院子里纳凉,木风拿着蒲扇不时给身边的三个人驱赶蚊虫,最近虽然天气特别热,但是相对的蚊虫却少了很多,像这样的晚上,在院子里点上油灯,居然也没有大量的蚊子围上来,说起来也怪事一桩。   如果这样放在一个月前,那蚊子能够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他们的院子,能叮的他们满身都是包包,尤其是唐果和唐安文父子俩,木风和唐豆似乎没有那么吸引蚊子叮咬的体质。木风虽然烦恼过这个,但是以前他就询问过罗老,罗老唯一告诉木风的就是,如果你不把这父子俩养的这么白白嫩嫩的话,大约他们也就不会这么受蚊子的欢迎。   就在木风哄睡两个孩子后,院子传来敲门声,唐安文从屋内走出来,问木风是谁来的了。   木风回头告诉唐安文是唐郎带着他大哥来了,这完全出乎了木风的预料,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唐风会过来。上次流传出阿文和张兰的流言就是唐风的媳妇,说实话木风对唐风是有几分瞧不上,这人真的是一点脑子都不长。   就说早上的事吧,如果他媳妇这么无理取闹,他必定会在第一时间给压下去,绝对不会让媳妇说出第二句,但是这唐风居然半句话不说,就让他媳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受着他家的恩惠,做出恩将仇报的事,谁看见了还不在心里暗骂一句。而且张兰还偷偷私下里告诉告诉过木风,原来唐郎的阿姆还找过族老,希望族老能够给唐郎大哥么做主,因为唐郎大哥么认为唐安文和木风练手欺负他一个。   但是年纪颇大受人尊敬的族老,那个不是人精,怎么可能会和那一家子一样脑子拎不清,在现在这个时候,去得罪手握他们命脉的木风和唐安文。就算是这一家子有理好了,现在村子里任何人都不会去得罪木风和唐安文,除非他们不想要喝水了,或者愿意走半个时辰去镇上运河那边打水,可是运河那边的水据说也已经浑浊如泥浆,谁脑抽了才会去做。   木风侧身让开门放唐郎和唐风进来,带着两人来到院子里坐下,唐郎才当起了中间调和人道:“木风我哥他对早上发生的事感到后悔,他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哥么他自从怀孕后脑子就不太好使,脾气也变了,你也别和他计较。这是我哥带来的歉礼,哥,说话啊,你在家怎么和我保证的……”   唐风听到唐郎的催促,于是把手里的一块布料递给木风,这才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唐安文木风对于早上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我媳妇自从这次怀孕后脑子就略有犯糊涂了,你们大人大量别和他计较,等生了孩子他就不会犯傻了。”   其实最近唐风日子过的很不如意,自从和弟弟分家后,他做什么事都不顺利,镇上找不到工作。以前他发现镇上有什么工作都是让弟弟去谈,但是现在分家了,自然是不行的,何况他家中的哥儿也是不愿意的,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找到活计做了。家里又发生各种各样的事,边上原本和睦的邻居也都和家里关系紧张起来。弟弟这次蝗虫灾就没有什么损失,但是他家至少损失了一半,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少了弟弟一家,他们家的日子就会变得如此的艰难。   今天他去张家村,以前都对他客客气气的张兰家人,却在今天半句话都不帮他说,还说他是外村的,怎么能打他们的水,害的他根本没有打到水,还丢脸的被张家村的人赶了出来。   木风看在张兰的面子上点点头,毕竟撕破脸面张兰夹在中间不太,唐郎毕竟还是关心他大哥的。何况对木风来说对方来打桶水,对他来说真的无关痛痒,反正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在他家打水,村子里水井能够提供十多户人家使用就不错了,而且人家也是有主的,在缺水的时候不让打,其他人也无话可说。   唐安文听到唐风服软了,油灯下看着对方难堪的脸色,知道对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不过这对唐安文来说无关紧要,唐郎带着对方来,他给的唐郎的面子,绝对不是唐风的面子。   唐安文点点头,告诉唐风让他管好自己家的哥儿,别像个疯子一般,随便放出来咬人,这次他能原谅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就算唐郎来也不管用。   唐风在听到唐安不计较早上的事后,又小心翼翼的问唐啊文他可不可以打水的时候,唐安文点点头,唐风连他弟弟都顾不上了,拔脚就朝着院外跑去,家里今天一天没有水了,现在正等着他打水回去做晚饭。   唐安文看着连句招呼也不打就跑走的人,叹气摇摇头,这人和唐郎的为人处事差太远了。难怪没有了唐郎和张兰的帮衬,又加上个脑子拎不清的媳妇,就把日子过的乱七八糟,果然娶妻要娶贤,不然别想有好日子过,像他家木风,不管什么事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      ☆、第57章      唐安文和木风回到房间里,木风解开布包一看,是一块蓝色粗布,村里穷人家的哥儿穿的大部分都是这种粗布,若是小子,那就是灰色粗布。而唐安文家自从条件好了以后,别说里衣,就是唐安文的外套都是用上好的布料做成,何况是家中两个幼子,布料自然都是捡最好的来做。   这一晚唐安文经过一天的避暑修养,背上也不在痒痒,晚上睡觉的质量自然很好。   一晚好睡后,唐安文刚张开眼睛准备去挑水,就听到门外传来两个孩子的叫门声。唐安文和刚被吵醒的木风相视一眼,豆子和果果还是头一次醒的这么早,平时木风都是让两个孩子睡到自然醒。   以前家里太苦,木风也没太多空余时间照顾两个孩子,如今能弥补多少就弥补多少。家里情况越来越好,完全不需要两个孩子去干活操劳,只要两个孩子身体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就成。木风还和唐安文提过,孩子将来长大了,不管是要嫁出去,还是要留在家中,木风都不介意。   对这事唐安文表示听木风的,他们家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好,就算多养几个人也完全不是问题,而且唐安文还准备逐渐潜移默化,教会两个孩子把故事设计成画本,唐安文是看出来了,这个世界画本的市场还非常巨大潜力无穷。   门外唐果伸手用力拍着,大声叫着爹爹阿姆起床,一副不把家里两个大人叫起来,誓不罢休的样子,边上的唐豆扯扯弟弟的衣服,希望弟弟别去吵醒爹爹和阿姆,但是弟弟好像不太愿意听他的,一脸兴奋的要早点去抓泥鳅。   木风笑着说道:“起来吧,孩子们都在门外了,你去挑水我做早饭,等会儿早点去那边抓泥鳅,两个小家伙必定是想了一晚上了。”   两人穿上衣服,门外的拍门声变成了踢门声,不轻不重不快不慢,唐安文想着大约唐果是拍疼了手,才换成脚踢的。拉开房门,唐果小脚正在往前踢,这门悍然被打开,吓了唐果一大跳,唐安文伸手就拉住差点跌掉的小儿子。   木风让唐豆带弟弟去洗漱,记得给弟弟洗洗脸,唐豆自然乖巧的应是,带着弟弟去洗脸洗手。   唐安文来回四趟挑满了家里的两个大水缸,唐安文看看木桶,想着今天要抓泥鳅唐郎一家也要过来,今天的用水会更多,他准备在挑一担水存放着。这时候天光才亮起来,木风早饭做的差不多,喊了一声唐安文,唐安文说在挑一桶水在过来吃饭,让木风先给他盛一碗粥放着凉凉。   等唐安文回来后,唐果他们已经开吃了,木风都已经差不多吃好了,唐安文怕烫总喜欢多放一些凉一些在开动,那种三两下吃光的感觉,比很烫吃一口吹一口爽多了。   唐安文正吃着,屋外就传来敲门声,木风打开院门唐明唐雨就钻进院子,大声嚷嚷着唐豆和唐果的名字,开心的不行,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要去做什么,不管是小子还是哥儿,尽管唐豆和唐果都不喜欢去抓那黏糊糊的东西,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喜欢吃泥鳅,因为味道很鲜美。   唐安文提着一个小木桶,唐果从他阿姆手里抢走了小网兜,为了今天的事木风还特别给小网兜加了一跟一米长的竹棒。唐郎他们带了两个木桶,张兰还提着一个篮子,木风知道张兰是准备今天把那亩地种了。   一家人朝着山包进发,有不少过来挑水的人和唐安文他们一家打招呼,村里人对唐安文木风一家的看法有了巨大改观。他们都知道两人性格真不错,水都由着他们打,也没有限量,以往村子里真缺水的时候,是真的限量一户人家每天就只能提一桶水用。虽然今天干旱缺水,如今村里不能打,只要不闲路远,却可以一直跑唐安文家的水井打水。   唐安文把唐郎和张兰的木桶打满水,四个大人带着四个孩子朝着溪那边走去,由于这小山包是弯着的,若是一直往溪那边走去,弯过去的弧度就会阻档水井这边的视线,不过去就没有人能发现。   张兰是不敢抓黏糊糊的泥鳅,他就没有过去,让唐郎先用铁钩子把大儿子的鞋子勾回来,他就留在这边先打水浇地,等地浇好后就撒种子,今年他就指望这亩地能种出一家人的口粮。   木风和唐郎又仔细的查看了洞口,唐郎把铁钩伸进去掏鞋子,木风开始把洞口周围的小石块拿掉,在拿掉大约二十厘米左右,下面的洞口稍微大一些,但是石头却并没有那么容易拿了,要用挖的才能把合着泥巴的石块费力挖出。   唐郎拿着铁钩捞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捞出根草毛出来,看来底下挺深,一米多长的铁钩也捞不到底。   唐安文正看着四个孩子,免得又出什么问题,在又一次逮回两个乱跑的小子。唐安文想着他家两个哥儿说一声就能够乖乖待在身边,另外两个小子,唐安文现在都已经头疼了。让他们别跑太阳底下去,别跑草丛里面去,两个小子刚说的两分钟能够闲下来,但是听话不到三分钟,立马又开始乱跑了,这唐明昨天才丢了一只鞋子,唐安文看着这小子完全一点记性都没有啊!难怪张兰平时看着这么柔和的人,也会在面对两个小子的时候立马黑化。   唐安文想着若是这两个小家伙是他的孩子,他也恨不得抽上两下,真是太不让人省心,还是他们家两个小哥儿听话懂事多了。难怪刚才张兰说让他来看着孩子,免得木风着急上火,果然看孩子也不是件省心省力的事。   在唐郎和木风的努力下,深挖半米后,原本只不到十厘米的洞口终于被刨开,露出一个大约五六十厘米的洞口,这洞中水光凛冽水温也很低,手指碰到后非常凉爽,水底下时不时就翻起一条泥鳅到水面呼吸,大约是刚才挖的时候动静有些大,翻到水面的泥鳅并不是特别多,也就十来只,和昨天那个很多撞手上的量完全不能比。   不过那些翻起来呼吸的泥鳅都没有逃过木风的手,只见木风拿着小网兜一翻一提,一只泥鳅就被木风抓住倒入身边的木桶中,唐安文看着有趣也表示要试一试,期间豆子果果,还有那两个一点也不省心的小子,都试了一回,他们五个人,没有一个捞到泥鳅,原因都是泥鳅的速度太快了,翻个跟头瞬间就潜入到深水中。   而木风不但动作灵活,甚至能够在泥鳅翻跟头的瞬间就判断出泥鳅的移动方向,瞬间就能够抓住滑溜的泥鳅。唐安文当即就询问木风有什么秘诀,木风说凭直觉,至于要怎么形容,木风也说不出来。这本事就是唐郎都没有,这家伙是头一个开始拿着网兜抓的,可惜一条都没有抓到,最后只能气馁的去帮张兰打水去了。   唐郎说让木风抓了给他一些,他帮木风提水浇地,木风自然答应,虽然山边的地比较湿润,但是在烈日的不断烘烤下,地面也开始泛白,水分大量消失,想要让红褐谷发芽长出来,那就必须天天浇水才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气温逐渐升高,泥鳅的活跃度也开始增加,不断有泥鳅从水底翻出来,唐安文无聊在嘱咐四个孩子乖乖呆在阴凉处后,他找了一根两米长的树枝拧断,拿回来后去给水洞探底,树枝不断深入洞底,这水洞大约有一米五左右。唐安文这一翻搅,呆在洞底的泥鳅被大量翻搅出来,木风趁机一次捞起很多只,两人的动作很快就配合的天衣无缝。   木风这时候加快了动作,每次就算随便乱捞,都能捞起好几只,这让唐安文信心十足,准备在中午太阳晒到前,把这洞底的泥鳅捞完。   张兰已经忙活的差不多,让唐郎继续打水浇地,他跑过来看了一会儿,眼见木风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捞到泥鳅,他让唐安文去捞泥鳅,他来搅动水底,让一直忙活的木风去休息免得累坏了,至于两个原本调皮的小子,在见到张兰到来后,乖巧的比唐果唐豆都还安静,唐安文不得不佩服张兰,真是太厉害了,收拾的两个混蛋小子服服帖帖的。   唐安文刚开始一条都抓不到,到瞎猫碰到死耗子,他的动作逐渐熟练起来,感觉也逐渐到来,难怪木风说无法形容,果然是很神奇,渐渐的唐安文捞起来不但顺手,基本上只要发现了就能够判断出泥鳅移动的方向,几乎每次都能够抓住一两条。   太阳逐渐晒过来,温度也越来越高,木风叫上唐安文准备离开,就水桶中的泥鳅够他们吃上几天,虽然每次只能捞起几条,但是捞的次数很多,水桶中的泥鳅也很多,凭感觉木风都觉得至少有个四五斤。   唐郎也已经给地浇完水,不过他并不准备回去,让张兰带孩子先回家,他要在这里再捞一些泥鳅。虽然不知道捞不捞的起来,但是唐郎相信他身手虽然比木风差点,但是也不能比唐安文差了去啊,肯定能过多捞一些,到时候就不用分木风辛苦捞的,唐郎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和木风对半分。   毕竟帮忙浇水是他该做的,要知道上次蝗虫灾的时候,若不是木风他们家今年的收成肯定损失很大,这边还没来的急感谢,现在木风又愿意借一亩地先给他们家种,这简直就和白送他们一季的粮食差不多,这份情唐郎必须领下。   以前唐郎会帮木风,一个是因为他家媳妇和木风关系特别要好,他媳妇张兰年纪还小的时候被人欺负,就是木风驱赶了混混,这对唐郎来说就像木风救了他一样。另外一个,唐郎也觉得木风挺可怜,家中的亲人都是这样,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所以能帮的上忙的,唐郎并不介意顺手时帮上一把。   所以唐郎认为帮木风他们浇水,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若是还从木风手里分东西,那心里实在是会有些过意不去的。   木风叫住要回家的张兰,让他留下来吃饭在走,张兰谢绝了木风他说家里还有点事情,就不留下了。木风让张兰带走一些泥鳅,张兰给拒绝了,张兰告诉木风,说泥鳅补身子,木风现在吃着刚好,因为河水枯竭,想要卖鱼很难,这些泥鳅若是养在水缸中还是能够养上一段时间的,而且唐郎去抓了,张兰和木风说他相信唐郎能行的,若是唐郎没本事一只都抓不住,那就证明他们一家没有这个口福。   张兰走后,唐安文和木风忙开了,木风去喂家畜,小黑这两天没有出去溜达了,脾气略有些暴躁,木风解开绳栓把小黑放出去,小黑欢快的嘶叫一声,在荒村中漫步跑着。   木风捡好鸡蛋喂鸡后,又给羊添了料草,小羊羔已经长大很多,在大一些就可以断奶了,木风准备让唐安文把小羊拉去卖掉,在拉着母羊去配种,到时候母羊生出小羊,也刚好差不多是三宝出生的时间。   在挤好羊奶后,木风把羊奶放在架子上,又朝着外面吹了一声口哨,远处传来了小黑的嘶叫声,屋子里的唐果和唐豆听到口哨声,拿起他们摆放在架子上的小牛角,吹起了绵长低沉的号角声。小黑在木羽来的时候,被木羽狠狠的训练了一番,如今也能听得懂口哨就是让它回家的意思,而且也会乖乖的回来,这些都是木羽毛的功劳。   小黑很快就寻着声音跑回来,木风在把小黑拴回去后,才给小黑一个鸡蛋作为奖励,又给小黑添了些青草和干草料,拿着木刷给小黑刷了背,木风拍拍小黑的脑袋,小黑亲昵的在木风的手上添了几下,这才回到主院落。   厨房里唐安文正看着木盆中几十条泥鳅发愁,木风刚才让他把这些泥鳅杀了。木风若让他杀鱼没有问题,让他杀泥鳅那简直是太难了,滑溜溜的抓不住不说,要是等下剪到手可怎么办。就在唐安文犹犹豫豫间,木风回到屋内,看着依然活蹦乱跳在水中游的欢泥鳅,木风叹口气让唐安文去煮羊奶,这泥鳅他来弄就好。   唐安文听到后如蒙大赦,端起木风拿过来的羊奶,倒入热奶罐中放在小灶上加热,这活唐安文做起来得心应手。唐安文看到木风倒掉木盆中的水,在灶台底下抓了几把草木灰,泥鳅在草木灰中乱滚很快所有的泥鳅都扭不动了。   木风抓起一条泥鳅剪掉脑袋,剪开肚子丢进赶紧的水盆中,几十泥鳅很快就被木风处理干净,唐安文是一点也没有看到木风的手打滑,他知道大约就是草木灰的功劳,不然泥鳅哪里会乖乖让你剪掉脑袋。   午饭很是丰盛,木风炒了回锅肉,鸡毛菜汤酸笋炒腊肉,还有就是红烧泥鳅味道鲜的能吞掉舌头。   唐郎到中午回家时候,特地进了唐安文家一趟,把自己的收获告诉唐安文,居然也被唐郎捞了一两斤上来,至少今天明天够吃了,当然木风可不认为唐郎会把这东西煮吃了,应该会拿去镇上卖掉。张兰家的人对鱼都不敢兴趣,那两个小子完全不吃鱼,一筷子都不碰,他们还是喜欢吃肉,于是木风把刚才就准备好的一小碗回锅肉让唐郎带上,让他给张兰和孩子尝尝,唐郎倒是也没有跟木风客气。   第二天一早木风就让唐安文好好待在家中看着孩子,加上昨天下午那一次泡澡,唐安文背上的痱子都已经隐掉,若是在被太阳给晒出来就麻烦了。   木风带着一篮子鸡蛋,一小坛鲜味酱油还有一陶罐泥鳅,大约有两斤左右,这东西非常补身子,如今很难在镇上买到。宋云惜生下孩子已经快一个个月了,可以用这个河鲜补身体了,当然木风也想去瞧瞧宋云惜的两个孩子,双生胎都是有福气的,他如今怀着三宝,倒是可以沾沾喜气,都是好兆头。   进入唐安贵家,木风把带来的鸡蛋和泥鳅交给老仆人,老仆人接过鸡蛋时候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不高兴自然也没有高兴,就是一张严肃脸。但是当他看到陶罐里的泥鳅时,那张原本严肃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这东西如今非常难得,就是宋家现在也很难弄到。那坛子鲜味酱油,木风特别嘱咐老仆人,说这酱油味道鲜美,可以在给宋云惜做饭的时候加一些,相信宋云惜胃口都能好很多。   宋云惜在见到木风的时候非常惊讶,上次木风来还是他没有生产前。宋云惜连忙招呼木风来看孩子,原本话就不少的宋云惜这次话就更多了。   话语中透露的大多都是小家伙们很可爱,孩子各种萌萌的可爱的表情之类,木风也知道宋云惜开心,一直认真的听着宋云惜的述说,只是有时会在宋云惜期待的时候提上一两句孩子长得好看。   当然木风说的也并不违心,这两个孩子小子长相像唐安贵,哥儿长得更像宋云惜一些,这两个大人相貌都不差,孩子能够差到哪里去。   宋云惜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他是想起了当年因为无所出被休弃回姆家的事,那时候的他都不想活了,一个哥儿三年无所出,还被夫郎家休弃回家,虽然他不出去,但是也能听到外人对他的指指点点,更是有些难听的说他宋家想要借他高攀,结果偷鸡不成反而蚀了把米。   当时的唐安贵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仗着一张少年时俊俏的脸孔,不但哄好了宋云惜,更是出乎宋家人的意料,把他们家小哥儿的心也哄走了。当年若不是宋家人看唐安贵几乎是救了宋云惜的命,他们两人的婚事哪里有如此的简单,一个村子里出来的穷人家的孩子,即使认识几个字容貌俊俏了一些,也还不够资格娶他们这样人家的小哥儿。   木风轻声安慰宋云惜,说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日子会越来越好。就是他这样的守着阿文都出头了,何况如今宋云惜已经有了孩子,唐安贵更是把他当成个宝贝,对两个孩子更是上心的很。有唐安贵和宋家,宋云惜完全不需要担心日子过不好,那些过去早就该舍弃,让宋云惜顾好未来看好两个孩子就成。   听了木风的安慰,宋云惜略显尴尬的笑笑,告诉木风这些他憋了很多年,也没有个人可以述说,今天都对木风说了出来,心里的感觉好受了很多,希望木风别介意。   木风自然不会介意,宋云惜当年的日子不好过,而他木风前些年的日子何尝好过,他不也熬过来了吗!没有前头这么多的辛苦日子,他又哪里会知道如今过的已如天堂。   接着宋云惜又谈到衣服的事,说木风从哪里弄的料子,那料子穿起来不但轻薄更是透气,给两个孩子穿在身上他们就能够睡得更香甜,连他大哥么都询问这料子哪里来的。   木风告诉宋云惜这是他和阿文一个朋友要的,当初就是让对方带些上好的料子做里衣的,结果对方不但给他带来了上好的里衣料子,还带了一匹颜色鲜艳质地凉爽的料子。木风在给唐果做衣服的时候,料子还剩下不少,就想到了宋云惜怀双胞胎的事,于是就想着给这两个未出生的孩子,做一身喜气的衣服。   前些天天气太热,他也就顾不上等到宋云惜出月子在送,于是就提前让唐安文送过来给这对兄弟穿了。   宋云惜大哥么告诉宋云惜,这料子可是难得的冰丝皓沙,那都是用来上供的料子,市面上非常难得,基本上可遇不可求。这次他问宋云惜如果唐安文奈家还有这个布料,他想要高价收购。   木风说那匹布现在已经用的差不多,给唐果做了一身衣服,再给这两个孩子每人做了一套,剩下的就是写边角料子,唐豆要去绣花做荷包了。不过木风告诉宋云惜,他会去询问一下唐安文的朋友,问问还能不能弄来这样的布料,若是能弄来,到时就送些给宋云惜大哥么。   两人又聊到唐安文,宋云惜奇怪唐安文怎么没有来,木风听到这个就笑道,说了句别提了,阿文和果果今年背上都居然长了痱子,可把他们痒的难受,晚上都无法好好睡觉,所以他现在不让唐安文出来晒太阳,木风说唐安文如今想要出来,除非等天气凉了再说。   不然唐安文背上长出痱子,他晚上就睡不安稳,要帮唐安文抓痒痒扇风,他如今身子日渐加重,也会感觉吃不消的。   宋云惜听到这里,又开始笑话木风,说木风把唐安文养的太好了,白白嫩嫩的不生痱子才怪,像他家安贵,如今就算成天到外面晒着,也不会长出痱子来。按照宋云惜的看法,就该让唐安文多出去走走,多晒晒太阳,等把那层嫩皮晒没有了,皮厚了黑了自然就不会长痱子了。   木风叹口气说他也没法子,阿文这身肉就是怎么晒都不黑,他也只能让唐安文减少外出的时间,不被太阳暴晒,加上洗了药澡应该不会在长出痱子来。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小半个时辰后,木风起身向宋云惜告辞,宋云惜也没有忘记让木风到院子里摘几串葡萄回去,如今镇上的水果不但少见,就是见到了也因为价格太高让人望而却步。   木风刚带着东西离家不久,唐安文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唐安文还以为是唐郎或者唐轩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唐景慧会过来敲门,以前唐家大院有什么事,来的一直是二哥和唐德全。   唐安文在愣了一下后问道:“唐景慧有什么事。”   唐慧大约是头一的和这个正常的三叔相处,于是在结巴了两下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三、三叔,是这样的,那个我能进去院子说吗?站在这里说不怎么好,”说完唐景慧摸了摸脑袋,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尴尬中。   唐安文点点头道:“进来吧,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唐景慧跟在唐安文的后面说道:“三叔也不是家里的事了,不对,也不能这样说,不是家里其他人的事,是我自己的事了。事情是这样的三叔,我媳妇怀孕了,您也知道如今家中的状况,家里今天粮食大部分都被蝗虫糟蹋了,阿嬷是更加小气了,连红褐米都量好了在给陈莹做饭的。陈莹如今都怀孕了,家里别说好吃的,就是吃饱都成了问题。每天陈莹又要做那么多事,我如今算是明白了,我们家中的人各个都是混蛋,连我阿姆都不帮陈莹说一句,说什么新媳妇就该立立规矩。陈莹不但要跟着我们下地,还要做饭洗碗,我怕他这样下去会熬不住。”   唐安文听了唐景慧的话后说道:“所以呢?你要三叔怎么帮你,还是你想从家里分出来,你可记得当初三叔从家里风出来,家里给了我什么东西,若是你们现在分出来,就你还是个学徒,陈莹也没有什么好生计,你阿姆和阿爹手里连一亩田地都没有,更不可能分给你们,三叔还是劝你三思而后行。”   唐景慧听到唐安文的话顿时急起来道:“三叔你和木风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你应该知道那样的日子有多难熬,陈莹从很早以前就喜欢我,我不能如此辜负他的。三叔不管怎样您帮帮我,您以前还没有清醒的时候,我可没有欺负过你,连唐果唐豆我都没有欺负过的。”   唐安文叹口气说道:“你是没有欺负过三叔,你不过是彻底忽视了你三叔和唐果豆子而已。你如今也明白了这日子没发过,你当初可有过帮我们说句话,帮木风说句话。如今尝到了这其中的滋味,你说要我帮你。你让我怎么帮,帮完了你,还有个唐景阳,唐景升,你当你三叔家财万贯吗?谁来都能割块肉回去,唐景慧你不该找我,你该找你阿姆,让他帮你想办法。小事如今三叔能够帮你的,自然可以帮你一把。若是要三叔帮你立业,那三叔肯定做不到,如今三叔的日子刚好过了那么一点点,肯定不会再傻乎乎的去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唐景慧看着唐安文突然失声了,他想着三叔说的话,确实没有错。若是三叔帮他们分家,到时候大伯家的唐景阳,自己的二弟景升,他们一个个都会来找三叔,三叔凭什么帮他立家,阿姆出的好注意,还以为三叔是当年的傻子吗?   唐景慧情绪异常低落的喊了声:“三叔我先回去了”,他想通了这些,所以心里倒是并没有多怨恨三叔,更多的却是怨恨唐家大院中的人,他们凭什么各个都欺负陈莹,就因为他是新进门的媳妇吗?也好,唐景阳明年就该娶媳妇,只要他和陈莹熬过去就好。   唐安文看着情绪低落沮丧的唐景慧说道:“若是你家里真同意你们两个分出来,三叔确实可以帮你在荒村建茅草房,不过也只是占时住着,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唐景慧看着脚尖很久,他都没有说话,他知道就连阿姆爹爹都不肯帮他,三叔能够说出这些已经很好了。   在唐景慧离开前,唐安文叫了一声唐景慧,给他用木瓢捞了几十只泥鳅,让他杀了给陈莹煮汤喝,记得每次七八只,除了陈莹谁都不给吃,就说是三叔嘱咐的,反正他恶人做惯了,不在乎多做这一次。   就这一句话拉进了叔侄俩的关系,唐景慧感激的喊了一声三叔,声音中带着些许鼻音,大约是非常感动,在低声说了一句谢谢后,唐景慧捧着一个小陶罐回家了。   唐安文看着离开的唐景慧,一个原本开朗活泼的孩子,就硬生生被唐家大院的那些人逼迫的走投无路,就连性格都已经开始扭曲。不过唐安文自认没有能力管唐家大院的一家老小,所以他最多只能在小事上帮帮忙,至于大事那就真的抱歉了。毕竟管了一个,下面就有很多个等着他去管,他不是傻子,不管吃苦受罪,那也只是为真正对他好的人吃。怎么可能去为了别人家的孩子媳妇,去苦自己家的孩子媳妇,他唐安文不是傻子,自然做不出那等事情。      ☆、第58章      木风离开宋云惜家的时候,那老仆人不但把陶罐还给他,还在陶罐中装了些银耳。这东西一般普通人家还真买不到,主要是东西比较贵,一般人家也舍不得吃,另外镇上普遍也没得的卖,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会从城里够得一些食用。   木风去买了些肉回来,一天没有肉,两个孩子吃饭就不香,当然阿文吃着也会没有胃口,木哈族人对于吃这件事都很在意,木风自然也不例外,如今家里条件好了木风更不可能会亏了一家人的胃。   木风又去罗老哪里询问了唐安文和唐果长痱子的事,罗老告诉木风,若是这药澡没有用,那他只能开要药给两人吃,不过只要注意一些,既然隐进去了那就应该不会在长出来,当然在日常生活中也要稍微注意一些,不然就唐安文那身细皮嫩肉还真说不好。   罗老又给木风把了脉,告发木风好好养着,这次孩子坐胎稳实,只要不像去年那般劳作搬动太过重的东西,那这孩子必定能够健健康康的降生。   木风听了很高兴,又问罗老大夫,罗凌有没有回来,写信没有。   罗老先生告诉木风,罗凌这小子大约是陷入哪个温柔乡里,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里。木风听了以后和罗老告别,到了代写书信的摊点,木风借来纸笔给木羽写了一封信,询问两人到底怎么样,在付了五文钱后,木风把信送去驿站寄出去。   等到木风回来,院子里传出一阵阵的笑闹声,更多的是唐轩耍赖的声音,还有就是唐安文和孩子的笑闹声。   木风敲门,来开门的是林佐,木风看着林佐一脸无奈的样子,问他这是怎么了,林佐无奈的说道,唐轩玩不过唐安文,可是偏偏死活要找唐安文玩耍,真是印证了唐安文的一句话,自己找虐受。   看着屋檐下唐安文和唐轩两个一副摆开架势的模样,木风也露出犹如林佐一般的无奈表情,都几岁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一般,非得争出个输赢。   唐安文见到木风回来顿时就把撩起的袖子拉下去,踩在椅子上的脚也放了下去,顿时整个人都斯文了下来,木风看到唐安文的样子顿时一阵失笑,原来这小子也有如此粗鲁的时候。   唐轩和林佐这两天去山上了,他们带来不少的菌菇,一些是可以晒干的,另外一些都是刚今天早上采的,林佐让木风中午吃点,不然放到晚上就不新鲜了。   木风让两个大人别在玩孩子的玩意了,让唐安文把孩子房间的小书桌放回去,唐轩过来帮忙把要晒的菌菇放在竹筛上,那些今天要吃的就放在篮子里。   终于唐果和唐豆得回了属于他们的五子棋,两个小家伙开心的跑去屋子里自己玩了,刚才爹爹和唐轩叔叔玩的可开心了,他们看的也挺开心,原来五子棋还能这样玩的。   唐轩和木风聊起了这几天的事,他们去维修山里的木屋,他们每年的夏天都会去维修木屋,虽然比较危险,但是夏季里山里的树木容易干燥,若是木屋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可以直接砍树晒干后修补,就算是没有晒干的木料,在修补后高温下,木料也不容易腐坏,不像冬天和秋季,这两个季节里砍树修房子,结果木料很容易腐烂,夏天的木料却更耐久不容易腐烂。   唐轩和林佐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两人胃口大开,唐轩还说若是冬天到了,他也很可能会舍不得这些美食跑去山上去住。   木风笑着让两人干脆留在村里过冬,也不一定非要在山里过冬,冬季大雪封山和外界隔绝,就算是两个人也必定是很孤单的。说着说着就说道唐安文长痱子的事,可怜的唐安文顿时成了唐轩的笑料,差点笑的唐安文恼羞成泥,唐轩这才算停歇下来,原本输掉五子棋的郁闷心情顿时一扫而空。   吃个饭后唐轩和林佐先回竹屋了,两人也知道现在山下的情况,现在唐安文家门前人来人往,对林佐并不好,所以他们就先不过来了。   唐轩和林佐走后,木风开始收拾碗筷,唐安文带着两个小家伙去房间里,教他们认识了一遍已经学了的字后,才让两个小家伙上床,他坐在床边轻轻摇着扇子,给两个孩子扇风凉。   木风收拾好厨房才走过来,这时候两个孩子早已经睡的迷糊了。木风告诉唐安文宋云惜家的老仆人送给他一些银耳,等什么时候他煮给唐安文尝尝。唐安文听完木风说的,就把今天唐景慧过来的事告诉木风。   木风听了以后沉默了一阵子才和唐安文说,唐家大院的事他们管不了,也不能管,不然就会有没完没了的事找上他们,一旦那样他们就别想清静的生活。木风说唐安文做的对,若是下次唐景慧再来寻找帮忙,小事他们能帮的就帮了,若是什么奇怪的事,千万别搀和进去,不管是做错还是作对,等着他们的就是里外不是人。人家是亲父子,亲父子亲阿姆是不会有隔夜仇的。   唐安文又说唐景慧媳妇怀孕的事,这却把木风给惊了一下,他说两人成婚才半个月,就算陈莹怀孕必定还没有去看过大夫,怎么就看出来怀孕了。两人说道这里,又想起原本唐景慧和陈莹的婚事要在十月底,偏偏这次陈家提出要求要提前,会不会就和这事有关。   木风看了唐安文一眼道:“这事虽然疑点不少,但是我们也不好管,陈莹已经嫁给景慧,不管那个孩子是谁的,以后他都不可能有机会在和其他人来往,你若是那天碰到了唐景慧,记得和他隐晦的提上一句注意一些就好。”   唐安文点点头,木风的脸色有些不好,他知道木风大约是想起了他爹爹的事,不过他确实不好管这事,既然他和木风都怀疑,那唐家大院那几个精明的就更明白了,所以轮不到他们两个来管这事。   天气依然干旱,转眼就进入九月底气温降低了不少,这个温度唐安文可以安全的出门不会在长痱子了。唐安文家门前一条长长的草带,这些青草能够在干旱中存活下来,也是靠了唐家村那些打水人的功劳。唐安文家的红褐谷已经长出了一层约四五厘米的苗,现在唐安文每天都要提着水桶去给刚长出来没有多久的谷苗浇水。   有时候唐安文刚浇完,唐郎再来浇一次,两人都会把对方的地给浇了,两家人都不会计较这些事,多浇水对红褐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天唐安文正提着水开始浇,两个小家伙正在田埂变挖土,希望能从泥里找出一两只蚯蚓。   他们养的小呆已经好多天没有吃到新鲜的食物了,自从抓不到泥鳅后,木风和唐安文就拿瘦肉来喂,小呆对瘦肉兴趣缺缺,它更喜欢能够活动的食物,比如小泥鳅,比如蚯蚓鱼什么的。   小溪那边的泥鳅早在十几天前就抓的差不多,不管是唐安文还在唐郎,两户人家都没有告诉任何人能从哪里抓到泥鳅的事,而且两家人都会在抓完泥鳅后,都会把半快石板压上去,这样不但人发现不了,也可以避免有人不小心掉进里面。   唐安文让两个孩子别挖了,现在蚯蚓不是晒死了,就是钻入泥底深处,倒是让两个小家伙去找虫子给小呆吃,他们家养了那只乌龟有不少时间了,因为前段时间伙食不错,唐果和豆子天天那小泥鳅喂小呆,小呆也长大了一圈,唐安文还开玩笑说要把小呆炖汤吃,结果可是得罪了两个儿子,唐果和唐豆因为这件事可没少生气,到现在都还记得。   唐果和唐豆泄气的放下小锄头,坐在田埂上问爹爹什么时候才能下雨啊,不下雨就没有鱼,现在连蚯蚓都没有了,那小呆岂不是要饿死了,虫子爹爹难道不知道现在虫子也已经找不到了吗?因为草都被晒死了,没有草丛要去哪里抓虫子呢?   唐安文打了一桶水一边浇地一边回头对两个孩子说道:“这个爹爹还真不知道,要问老天爷,说不定到明年都不会下,说不定明天就下,或者等会儿雨就能够砸下来。”唐安文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想着他这是闭着眼睛瞎说,就这天气,能下才怪,无风无云的天气用什么来下雨。   唐郎这时候也提着水桶过来,现如今村子里的村民也明白了,这田靠浇是必定长不出苗来了,所以也不在提水浇田,他们也都精心伺候着一块菜地,能浇水别让青菜直接晒死就已经很幸运了,所以到唐安文这边打水的,不是家里用的就是浇菜的,这样用水量就大大的减轻了,也让唐安文家的水井能够喘口气,免得直接被打到井底。   唐郎也从井里提水,原先大家浇地的时候是从小水塘中打的,但是旱的太厉害,水位一直往下沉,小水塘在很早一段时间就干枯了,好在水井的水位一直都在三米左右,并没有枯竭,不然唐安文也只能哭去了,若是这里也断水,他就只能到山里去背水了。   唐安文看到唐郎又从头浇起,他连忙提醒了一声说那头已经浇过了,唐郎回了一句没事,浇过他在浇一遍。通常唐郎都是这样浇的,他先从唐安文这边靠近小水塘的田头开始浇,然后一直浇到自己那块田的田尾,然后又再一次从自己家的田尾开始浇,一直浇回到唐安文家的田头,这样他现在一天的活计就差不多了。   至于菜,他家里的地哪里有这边来的好,全都干裂了,完全种不起菜苗。所以张兰脑筋一转,就把菜籽洒在这一亩田的田埂上,现在已经长出小青菜,大约四五厘米高了。唐郎还为此夸过张兰,这让张兰非常高兴,这样唐郎浇水方便,也不用花老大力气挑水回唐家村浇地。   所以唐安文家的田地,和唐郎家的田地,一天要被浇三次水,唐安文这人比较犯懒,他觉得一遍细密一点浇下来,就不用浇两遍,其实算起来浇水的量还是差不多的。   就在唐安文和唐郎两个不着天不着地的聊着,平地一声旱雷,把两人都吓了一大跳。抬头天空依然晴朗,并没有下雨的意思。突然一阵狂风吹过,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雨水还特别的冰凉,要知道现在天气并没有这么热,就早说干旱而已,冰凉的雨点砸身上,顿时让人浑身一颤。   唐安文大叫一声,丢下水桶抱起小儿子拉着差点傻掉的唐豆,回头就对唐郎喊了一句,下雨了赶紧跑,不然就淋成落汤鸡了。   此时的两人却不知道村唐家村的村民,并没有因为这迟到的漂泊大雨而高兴,现在整个唐家村都已经炸开窝了,村民四处奔走相告,刚从镇上衙门传来的可怕消息。   唐郎根本没有听到唐安文的话,他傻乎乎的看着落在身上的雨点,接着唐郎笑了开始哈哈大笑,丢开水桶手舞足蹈的兴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雨水还真是凉爽,不过虽然被淋的透心凉,唐郎还是很高兴,他跑过唐安文家门口的时候,用力的拍了拍唐安文家的门,接着大吼了一声,木风唐安文那么看到没有,下雨了下雨了,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哈哈大笑。   唐安文这时候刚带着两个还在冲进院子,木风正在缝衣服,宋云惜送来很多布料,他已经给那对双胞胎每人做了两套衣服,这会儿正在给家里的两个孩子准备秋衣,唐安文的木风已经做好一套了。   刚才打雷的时候木风出来院子瞧过,看看并没有下雨的意思就回去屋内继续做衣服,这会儿听到院门被砸的响声,木风也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豆大的雨点从天空砸下,砸在地面形成一个个水泡。   木风连忙那了干布巾过来,让唐安文自己擦着,他帮两个孩子擦去脸上的雨水,又给两个小家伙擦头发,木风伸手接了雨水,感觉雨水冰凉,看来天气很快就要冷下来了,冬衣应该要加紧备制。   木风听到唐郎的砸门声,走过去开门,结果就看到唐郎犹如疯癫一般朝着唐家村跑去,木风摇摇头,想着唐郎大约真的是高兴疯了,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木风回去给两个孩子换了衣服,他如今肚子稍微大了一些,倒是有些显露出来,阿文每天都会去瞧他肚子,感觉特别神奇,木风对这并不烦感。前几次怀孕阿文根本什么都不懂,甚至有时候说出些让他哭笑不得的话,说他肚子里装了西瓜,什么时候拿给他吃。   如今孩子差不多四个月了,他能吃能睡,孩子有时也会动弹一下手脚,不过非常轻微,唐安文好奇的不行,每次都问他孩子什么时候动,让他试试感觉,可是木风又不知道三宝什么时候动,根本把握不了时间,他只能告诉唐安文等孩子在大一些,动起来动静也大,到时候就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孩子在肚子里活动了。   就在木风烧好姜汤招呼家里三个人来喝一碗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疯狂的拍门声,两个孩子都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丢掉手里的碗。   唐安文让木风稍安勿躁,他带着伞去开门,就看到唐景慧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着,双手紧紧的抓住唐安文,直喊着三叔救救我,我不想死。唐安文实在不太明白唐景慧的话,看着唐景慧这幅样子,只能让对方先进来再说。   就上次唐安文和木风怀疑的事,他问过唐景慧,原来根本就是这小子胡闹,在他姥爷家的时候就把陈莹给那个什么了,以至于陈莹提前怀了孩子,两家人才不得不把婚期提前,也因为这件事,唐家人其实挺瞧不起陈莹,才如此作践陈莹。   而陈莹是个要强的,不管家里有什么刁难,只要唐景慧爱他,他就是受什么罪都认了,在唐安无文眼里这个长相稍微平凡一些的哥儿,是异常坚强和坚韧的,就和他家木风一样。   唐安文其实对这事挺气愤的,他特地找了二哥说过,可惜没用,他二哥管不了,还警告唐安文别乱说出去,不然对陈莹的影响不好。明明就是唐景慧和陈莹一起做错的事,而且责任大部分都是唐景慧的,为什么后果却要陈莹一个人担,这实在太不公平了,连木风也挺为陈莹叫屈的。   自从他二哥这么说后,木风也就让唐安文别在管这件事,在没有利益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外人,只有等到有好处拿的时候,唐家大院哪里才会认为他们是内人是亲人。   唐安文让木风把两个孩子带回房间,又递给唐景慧一碗姜汤,让他感觉喝了驱驱寒,不然很可能会生病。唐景慧哆哆嗦嗦的喝下一碗姜汤后才道:“三叔您这次一定要救救我,村里刚来了消息要征兵了,凡是家中有两个男子的,五十五岁以下,十四岁以上的,就必须有一个去参军,陈莹刚怀了孩子,我不想上战场。三叔,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唐安文皱了皱眉头道:“你先别着急,总能有办法的,你是说凡是家里有两个男子的并且都成年的,那一定要去一个是不是。”   唐景慧听了唐安文的话,脑袋不断的点着,现在的他简直犹如惊弓之鸟,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他已经听到爹爹和阿姆准备让他去参军,可是他一点也不想参军,参军后很可能会上战场,上了战场的又有几个人能活着回来,没有几个人能像木风的爹爹一样,在战场上能得到贵人相救的。   上了战场,那就是等死的命,他一点也不想去送死,现在只有三叔能够救他了。   唐安文沉默了一下后问道:“你家里要去几个人,不会就你一个吧。若是当初你爹爹阿姆同意你分家,你刚娶了媳妇,连孩子都没有,家中只有一个男子的,应该是不用上战场的。”   唐景慧点点头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爹爹阿姆那时候根本不同意,现在已经没有后悔药吃了。像三叔这样的,家里只有三个哥儿一个男子的,就不用去。家里爷爷才五十一,爹爹和大伯,大伯家的唐景阳,我还有我二弟,有六个人合的上,至少要出三个人去参军。不过如果能有三十两,那我就可以不用去了,三叔你借给我三十两吧,我求求你了。”   唐安文这下总算是听明白了,凡是家中有五十五岁以下,十四岁以上的男子,两个中就必须去一个,若是不想去,那就拿三十两银子赎人。这对一般的普通庄户人家,一下去拿出三十两实在有些难。有些人家里入口多,合适年龄的也多,就算拿的出一个三十两,也不可能轻易的拿出第二个三十两来,所以还是必须有人去战场上送死。   唐景慧见唐安文不说话着急的哭出来道:“三叔您救救我吧,只有您救的了我了。”   木风这时候也从屋内出来,他也听到了唐景慧的声音,唐景慧见到木风出来,喊了一声三叔么,求木风救救他,他家陈莹刚怀了孩子,家中所有人都对陈莹不好,若是他在去参军了,陈莹姆家又不够好,哪里还有陈莹和他肚子里孩子的活路。   木风用眼神示意唐安文,告诉唐安文这事由他做主,他们家现在银钱虽然不多,但是真要挤一挤的话,三十两还是能够凑出来,不过接下来日子可能比较难过。他们家是有些收入,但是每天的花销也很大,吃的穿的用的都要大把的花钱。   唐安文叹了口气,他知道家里现在银子不多了,宋翊自从上次蝗虫灾来了一次以后,已经很久没有回来。当时宋翊也和他说过,说出去要不少的时间,很可能要好几个月才能回来一趟。   所以唐安文家的收入紧靠那点鲜味酱油,基本上就是一直在支出,所以家中只剩十来两银子了。若是真要帮唐景慧,那是必须要卖掉小黑和马车,才能够勉强凑出三十两,但是唐家大院还有两个人要去参军,就算把唐安文卖掉,也是拿不出另外的六十两,这个先河绝对不能开,不然麻烦多多。   但是唐安文看着跪在木风身边哭的凄惨的人,又有些于心不忍,说实话当年傻子在唐家大院的时候,唐景慧确实没欺负过他和唐果,就是唐景阳那小子,老是欺负他和唐果。   就在这时院子里又跑进来一个人,原来是刚跑回去没有多久的唐郎,木风问唐郎怎么回事,唐郎连忙说给他找个地方躲避一下,就直直的朝着二楼竹屋窜了上去。   他阿爹和阿姆要他去替爹爹参军,也不知道这老两口是怎么想的,明明家里能够掏出三十两的银子,却为什么要他去。肯定又是那位脑子拎不清的大哥么挑拨的,不然阿爹阿姆怎么会跑来,毕竟他们都已经分家了。就算要去也该让大哥去的不是吗?他已经分出来,户籍都做了,他们一家四口才是一户人家,家中就只有一个五十五以下,十四岁以上的,他根本就不用去参军。      ☆、第59章      唐安文看到木风有些为难,他开口让木风去拿干布巾和衣服还有姜茶给唐郎送去,免得这小子等下冻感冒了。   又让跪在地上的侄子起来,唐安文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对唐景慧说道:“景慧不是三叔不帮你,你也看到了三叔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收入,三十两也是拿不出来。这样好了,你回去先问问你爷爷,看看家中一共还有多少银两,缺的部分你就让家里找四叔还有小姑么借,他们手里应该有些银两,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你自己不要去借,若是以你的名义去借,那到时候要还银子的就是你一个,三十两不是小数目,就你和陈莹两人要拿什么来还。”   唐景慧听了唐安文的话觉得挺对,若是他借的钱,那就要他一个人还,他和陈莹现在什么都没有,卖了也还不起。四叔和小姑么确实比较有钱,但是有些事三叔是不清楚,唐景慧连忙说道:“三叔你不知道四叔特别瞧不上我们,他在家的时候也不太爱理会我们。小姑么一家很多年没有回来了,我都快不记得模样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借。”   唐安文摇摇头,这小子还是没有听进去,于是唐安文道:“景慧三叔没有让你去接,你可以给阿嬷出个主意,阿嬷最疼你们这几个孙子了,哪一个出事都和捅他心肝没有区别,所以你找阿嬷提这事。到时候去借钱的肯定不会是你,我估摸着家中怎么也该还有四五十两,这些年家里的大笔进项,除了田税赋税基本没有往外掏过,阿嬷他们又用的这么节省,你爷爷和阿嬷手里不可能没有积蓄银子。”   唐景慧听到这里眼睛顿时一亮,三叔说的没有错,家里平时的花用,都是阿嬷阿姆他们纳鞋底,爹爹他们去镇上找活计赚的银钱,而家中每年收的稻谷,每一次卖掉后都被爷爷锁进箱子里,那些银子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必定是不少,就算缺一些也不会缺太多才对。   拉住唐安文的手唐景慧兴奋的说道:“三叔谢谢你指点我,不然就我这样没有分寸的乱转,肯定什么办法也想不出。”说完也不等唐安文把干布巾递给他,这小子又冒着雨跑走了,唐安文估计这小子心情大起大落,必定会被这长雨淋病了,不过喝过姜茶,怎么也应该能挡一下风寒的。   他虽然可怜唐景慧的遭遇,但是对于这事他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像木风说的一样,小忙他可以随手帮帮,若是要搭上他们一家子幸福生活的大忙,唐安文不会蠢的再去接,有事事接手后不是你想摆脱就能够摆脱的掉的。他也只能给那个孩子想想办法,出出主意,能不能渡过这次难关就靠这孩子的造化。   唐安文撑着伞去关了院门,这才来到楼上,木风正站在二两屋檐下看着屋外茫茫大雨,唐安文知道唐郎应该是在换衣服。也不知道这小子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要淋着雨跑来他们家躲避,等下问问怎么回事。   木风听到脚步声,转头就看到唐安文上来了,他就让唐安文在这里等唐郎出来。木风告诉唐安文他要去地里看看,这么大的雨下去,雨水又冰凉,苗子还太稚嫩,若是在凉水中泡太久,肯定会被水泡死的。   唐安文自然当即就不同意,不过木风说他穿上蓑衣斗笠不会淋雨,而且唐郎这边要唐安文做主,他一个哥儿和男子在一起不好,就怕等下唐郎阿爹阿姆大哥他们过来,看到了就更加的不好,这雨虽然大了一些,只要不淋着却也没有什么。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解释点点头,只是让木风小心一些,也同时让木风去给两个孩子加一件外套,眼看着这气温直线下降。木风点点头,去了楼下先进了孩子的房间,给两个在玩五子棋的孩子各加了件外套,这才回去房间,拿出一件粗布背心加在身上,又拿出一件外衫给楼上的唐安文送过去,见到唐安文穿上后,木风才能放心的去做事,不然心里记挂着这人,木风是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   木风回到楼下换上蓑衣斗笠,拿上锄头朝着山脚的地里走去,由于路也近,木风很快就到地里,地里的雨水一件积的很满,早已没过秧苗。   木风拿着锄头走向溪边唐郎的田块,这里虽然距离溪边大约三四米,但是在开垦田的时候,唐轩早已考虑过放水的事,早已沿着岩壁挖了一条三四十厘米的小沟渠,只不过平时又田埂挡着,木风几锄头下去,田埂被挖开,田里积蓄起来的雨水哗啦啦的朝着溪流中涌去。   田中的水位不断下降,木风这才清洗了锄头,朝着自己家的田里走去,他家的秧苗比唐郎家的大一些,因为种的比唐郎家早了一些时间。因为有阿文和唐郎天天浇水,长势还是相当喜人的。木风抬头看看砸落的雨点,今天这场雨对地里的庄稼来说,实在是一场及时的大好的雨水。   因为若是到十月中旬,就算种了红褐谷也很难结出粮食,如今刚好九月底,这场雨后田地就能够湿润,原本就撒在田里的红褐谷就能够发芽长苗,虽然收成可能没有往年那么好,但是有收成肯定比没有好,庄户人家只要有粮食,日子就过的有底气。   唐郎脱了衣服檫干身上的水,换上木风送来的衣服,又檫干了头发,这才打开门出来。他看到唐安文站在门口略有些不好意思,这么狼狈的样子被居然被人看到了,不过那时候他是真的生气,家里阿姆对着他哭哭啼啼的,他听着就烦心,张兰给她使了个眼神,唐郎当时脑子什么都没有想,就冒着雨再次跑了出来。   唐安文把唐郎的湿衣服堆放在门外的篮子里,这才在床沿坐下问道:“唐朗你怎么回事,居然要跑到我家躲着,冒着这么大的雨乱跑,也不怕淋雨生病了,到时候心疼操心你的还不是你家张兰。”   唐郎听到唐安文的话叹口气说道:“阿文你不懂,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才从家里冒雨冲出来,我都快烦死了。”唐郎说完抓了抓脑袋上依然没有干的头发,看来唐郎是真的很烦恼。   唐安文看着唐郎一副烦躁的样子后问道:“到底什么事,你说说我帮你出出主意,说不定就能够解决了,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   唐郎叹口气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上面要征兵,家里只要有五十五岁以下,十四岁以上的两个男子,那就要有一个去参军,如果不想去也可以,要缴三十两银子。我不是从家里分出来了吗!我家两个小子都不够十四岁,我就我一个符合条件的男子,所以我当然是不用去的。可是我爹和我哥哥两个都符合条件,他们两个中必须要去一个。我刚回家没有多久,就听张兰说起了这事,然后我换了衣服,张兰刚好说道我们家运气好,幸亏从家中分了出来。家里就我一个汉子,不用征兵,我心里听了也很高兴,觉得我们这是运气,老天爷都光顾我们夫夫。”   听到这里唐安文插嘴道:“这不是蛮好的吗?老天爷确实光顾你们了,若是不然,就你家里阿爹阿姆的性格,想你大哥还没有生小子,而你已经有两个小子,这征兵参军的事必定是你去。”   唐郎一听唐安文的话,眼神中带着崇拜的看着唐安文道:“你简直神了,你说的对,若是没有分家,这参军肯定是要我去的。不过你别以为我分了家就能没事了,就我个张兰说道开心的时候,我爹爹阿姆冒着雨赶过来了,一进来阿姆和阿爹就开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要我替爹爹去参军。他们说我还年轻,小子也有两个了,张兰也是个贤惠懂事的,一定能够把两个孩子养好,把这个家照顾好。说大哥一家还没有个小子,这胎生下来是不是也不知道,深怕大哥绝了子嗣,于是大哥就直接被阿爹阿姆给排除参军之外了。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拼什么阿爹阿姆处处都为大哥一家着想,怎么就不能为我多想想呢?”   唐安文听了唐郎的话,他对唐郎深表同情,拍拍唐郎的肩膀说道:“虽然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是人心也是长偏的,你阿爹阿姆喜欢你大哥,向着你大哥也是没有办法,我还听说你家大哥么是你阿姆娘家的人,他会更加护着你大哥也是正常的。他们让你替你爹去参军,你只要咬牙不去不就成了吗?”   唐郎点点头神色犹豫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若真要我爹去,我爹已经五十了,年纪这么大怎么可能上的了战场,蛮族人各个身强力壮,我爹过去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唐安文叹口气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你担心你爹白白送死,那你就替你爹上战场,说不定到了战场你神勇无敌,杀敌无数还能捡个将军当当,就不知道张兰没有了男人在身边,这两个半大小子,据说能够吃穷老子,让张兰一个哥儿怎么养,还是说你大哥能够照顾张兰,从前面这些事里就能够说明,你大哥么若是真生了个小子,张兰在你家还能够有地位,你大哥么能够融的下张兰吗?”   唐郎听了唐安文的话,脸上又是一阵青又是一阵白,最后唐郎的脸色铁青道:“你说的对,若是我真替我爹去了,那张兰和我家小子谁来照顾,不是自家媳妇,总是隔着一层,我大哥已经有三个哥儿要养,还有阿爹阿姆要养,又如何能顾的过来张兰和我家小子。何况小子长大了要娶媳妇要房子,我大哥家三个哥儿,长大了嫁出去就能够了事,还能拿彩。,我家小子却都要贴出去,没有了我,张兰该怎么办。保不齐我那拎不清的大哥么会劝张兰改嫁都说不定,这样他还能光明正大的抢了我家的房子和田地,而我那两个孩子必定会过苦日子。”   唐安文拍拍唐郎的肩膀说道:“想明白就好,现在和你一家的可是张兰,不是你大哥也不是你阿爹阿姆。若连你都不为张兰和两个孩子考虑,谁会为他们考虑,毕竟那两个孩子虽然和你大哥有那么点血缘关系,但是又不是亲生的隔着老大一层,和你大哥么就更没有关系了。不过你不管你爹也说不过去,躲着更不是办法,去找你大哥和你爹,跟他们商量一下,比如出点银子什么的,把这事彻底解决了,免得你心里总感觉愧疚,晚上睡觉不安稳。”   唐郎听了唐安文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他就是心中那点愧疚才使得他如此为难,但是当他听到唐安文的分析后,打死唐郎唐郎都不会愿意替父亲去战场,不是他不孝顺,他也担心父亲,可是他若替父亲上了战场,和阿文说的一样,杀敌当了将军自然是好,若是倒霉战死,又有谁会替他照顾张兰和孩子。对于他大哥和大哥么,唐郎现在早已看透了,他是不可能指望这两个人的。   唐郎非常感激唐安文,心里的烦恼也一扫而空,他会把这事圆满解决的,绝对不会给其他人照顾张兰的机会,这可是他求来的媳妇,宠着疼着爱着永远都不会嫌多的。   看着唐郎眼神清亮的离开,唐安文摇摇头,心里也在庆幸,幸好他也从唐家大院分出来了,要不然就是赚再多的银两都是填不满唐家大院的。他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只要照顾好木风和孩子就成,唐家大院的事还是少管为妙,若不然唐家大院也来一次像唐郎家演的一出,唐安文是真担心自己吃不消,骚腥还是少占为妙。   唐郎刚走没有多久,木风就提着一个木桶回来了,身上虽然没有被雨淋湿,但是鞋子还是湿透了,唐安文连忙给木风打来热水,让木风先去泡泡脚,今天这雨看着也是不会停了,他们一家都不会在出去。   木风把锄头和木桶放下,让唐安文拿个瓷缸出来,他鞋子已经湿掉了,也不用唐安文在走一趟。打开养牲畜的院子,木风给小黑和羊添了草料,挤好羊奶,捡了鸡蛋后,给鸡撒了些碎豆子和红褐谷,木风才端着羊奶鸡蛋离开,今天这雨是停不了了,做完这些今天就不会在出来,看今天这架势,冷空气很快就会来临,木风要给家中所有人准备冬衣。   锁了院子的门,木风把羊奶放在厨房,洗了手后直接去房间泡脚,唐安文正带着两个孩子来堂屋,让他们别乱跑,他去把羊奶煮了,前些时间因为会长痱子的原因,秋天的痱子又大又恐怖,唐安文是被吓怕了,就不敢给唐果吃羊奶羹,现在天气终于彻底凉下来了,吃着也不会有事。   打了鸡蛋搅拌好,加入羊奶拌均匀放入锅中蒸煮,大约二十分钟就能够好,因为天气凉爽了,一家人都吃,自然要多做一些。   木风换下略有些潮的衣服,添了两次热水把脚彻底泡暖后,才檫干水穿上鞋子,出了屋子就听到堂屋里传来唐果哇哇叫兴奋的声音,木风走进堂屋,就看到唐安文正在给两个孩子分羊奶羹,唐豆也有些时间没有吃过了,在舀起一勺吃了以后眼睛都弯弯的眯着,小唐果实在淘气,他怕大碗里的被爹爹吃光,也顾不上烫,正大勺大勺的吃,怎么看都像三天没有吃过饭一般。   唐安文见到木风进来,连忙让他坐下,端了一碗羊奶羹过来给木风,让木风赶紧趁热吃了,凉了就有腥味。   雨依然滴滴答答的下着,唐安文站在窗前,他感觉从窗户吹进来的风都是冰凉的,这气温下降的也忒快了一点,早上至少也还二十三五度以上吧,现在唐安文觉得的温度绝对低于十五度,唐安文刚才又加了件衣服,两个孩子都已经穿上木风刚做的夹袄背心了。   木风从堂屋中出来对唐安文说道:“阿文你看着孩子,现在天气突然凉下来,若是被雨水淋了,肯定会着凉的。”   唐安文点头说了句知道了,他心里正想着一件事,天气冷的这么快,看来这建造壁炉的事情必须马上进行,不过要等雨停了,还要去山里挖一些灰白色的黏土,这样等壁炉做好后抹上去,必定会好看很多。   天气有些冷,两个孩子也没有兴趣玩五子棋,唐安文就带他们回到房间,木风这时候正在捡一匹布,唐安文好奇的问道:“木风你不是给我们做了很多衣服吗,怎么还要做。”   木风头都没有抬,一边剪一边说道:“现在给你们做棉袄,我看今年的冬季必定比往年更加的寒冷,早些给你和孩子多备几件棉袄,还得给三宝备上几件,他应该会在明年二月份出生,果果到时候你就是哥哥了,你可要喜欢弟弟的哦。”木风剪好布料放下剪刀笑着对趴在床边的唐果说道。   唐果拿起边角料玩,央求唐豆用这个布料给他做一个小荷包,唐豆被弟弟磨的没有办法,那不轻不重的哥哥声,都可以念叨他耳朵起茧子,弟弟总是很有毅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唐豆每次都拿他弟弟没辙。   木风看着两个孩子摇摇头,豆子总被淘气的果果吃的死死的,不过豆子也没有什么事,做些小玩意既可以消磨时间,也能提高手艺,主要还是能让唐果安静下来,虽然唐果不会做,但是在他哥哥做的时候,唐果就会乖乖瞧着,一点不闹特别的乖巧。   唐安文看着木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等到木风解开包裹后,唐安文好奇的问道:“木风你什么时候买的棉花,我怎么都不知道。”   木风把棉花放在床上说道:“我卖棉花回来的时候,你带孩子出去玩了,今年气温很高,棉花非常好很白很软,我就多买了一些,连冬季要用的棉被都已经买好了,就存放在楼上的柜子里,等回来就拿下来铺上,晚上应该会有些冷。”   木风说完就开始采棉花,要做棉袄,就要把棉花采的厚薄均匀,之后均匀的铺在布料上,垫上里料,之后就能够缝制做成棉袄,这样虽然会浪费一些棉花,但是做出的棉袄更加的保暖。   果然和木风说的一样,晚上气温更底,木风已经给两张床都铺上厚厚的垫被毯子,应该都是木风陆陆续续买回来的,唐安文对这些完全不懂,他从来不知道棉被之类的还要夏天就备好的,像现代,若是天气冷了,商场超市哪里没有,随时都可以买到。   躺在温暖厚实的被窝中,唐安文抱着木风很快熟睡过去,屋外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一觉无梦,唐安文张开眼睛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习惯性的伸出胳膊去撩放在床沿的衣裤,唐安文吸了口气,连忙把手缩回到被子中,这天气可真说冷就冷啊。木风迷迷糊糊间察觉到唐安文的动作后说道:“阿文昨天下雨了,今天不会有人跑来这边打水,没有人和我们抢水了,我们可以在睡一会儿。”   木风说完长手臂一捞,就把唐安文整个人捞进怀里,唐安文想想也是,这样冷的天气,谁没事这么早起床做什么,尤其是昨天下过雨了,唐家村的水井经过一个晚上的蓄水,应该够全村人喝的,他就不用大清早的天天和人比起早抢井水了。   今天天气晴好,地面有些湿润,唐安文穿着薄袄子,搓了搓微凉的手掌,唐安文挑起木桶去打水。今天他和木风一起都睡了一个回笼觉,那感觉真是太爽了,一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他现在已经实现了一觉自然醒,抽筋这活还没有做到,不过等到那不靠谱的罗凌回来,他家的情况就能够气色很多。   木风看着唐安文终于出门了,这天气还不怎么冷,阿文的手脚就开始发寒,到了冬天可怎么办,往年阿文傻傻的,就算冷也不会抱怨,可是今年瞧阿文这架势,必定是非常怕冷。木风想着也只能给阿文多做些衣服,等到天气真冷的时候在屋子里撒上火盆,就让阿文呆在家中猫冬好了,顺便画个画本。   打好水,唐安文喝了一整碗的米粥和一个玉米窝头,天气有些冷,两个小家伙就所在被窝里不起来了,也学着两个大人睡回笼觉了,正去叫两个孩子起床。唐安文从厨房出来,就听到从两个孩子的房间里传来唐果哇哇叫喊冷不肯起来,这会儿木风大约正强制小唐果起床穿衣服。   提着背篓拿上锄头,唐安文去挖泥土去了,要做一个壁炉应该不是件挺容易的事,虽然唐安文知道壁炉是怎么回事,但是毕竟头一次干不是。   等到木风把两个孩子都从床上弄起来,喂了好闹着脾气的果果吃完早饭,唐安文终于背着一背篓的泥巴回来了,他看着小唐果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叫道:“嗨,小子你怎么了,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天气太冷了,不想出来玩啊?”   小唐果正不高兴着呢,挥手就拍开他作怪老爹的手,继续嘟着小嘴,一副他很生气,他非常生气别理会的样子。木风在边上挂着衣服,看的是哭笑不得,这小子最近脾气渐长,居然还能因为被他强拉起床,气这么久,等到了明年开春,这孩子可就要去学堂了,若总睡懒觉起不来可不成。   唐安文见儿子不理会他,也不在逗小唐果,他继续背着背篓去溪边找石头,光黄泥可修不起壁炉。   挑挑拣拣的唐安文花了半个时辰,总算挑够了石头,背上沉重的足以压弯他腰的石头,唐安文回到家的时候感觉他好辛苦。当唐安文把背篓中的石头放在堂屋中的时候,木风才奇怪起来。刚才木风背回一背篓黄泥,木风虽然奇怪倒也没有问,只要唐安文喜欢木风不会太管着,但是现在又是石头又是黄泥的,木风觉得还是问一下的好,免得阿文把房子给拆掉。   看着唐安文在堂屋中又是比划,又是搬椅子的,木风终于问道:“阿文你这是准备做什么,我们家里已经不缺东西了,也没有哪里需要修补的。”   唐安文抽空看了一眼木风说道:“我不是要修补了,这不是天气要冷下来了吗,我想在屋子里修建一个壁炉,就是这样这样……然后能够把木材丢进去烧的,那个绝对暖和,比火盆可暖和多了。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形容,据说是某个失传部落里的东西,他也感觉不错,但是光凭唐安文这不太过硬的手艺,木风可不认为阿文能够折腾出来,他让唐安文起来去打水和泥巴,开始试着按照唐安文形容的那样垒石头,刚才阿文垒了很久,可把木风给吓的提心吊胆,就怕石头塌下来砸到唐安文的脚。   当唐安文提着一桶水回来的时候,他感觉木风的手简直拥有魔力,每一块石头经过木风的手垒到石块上,平整牢固一点也没有摇晃要倒塌的样子,难道这石头也会区别对待!   唐安文看着木风很快就在堂屋窗台下,垒起一个大约八十厘米宽,一米高的壁炉形状,只要在弄上一根烟囱就是个像模像样的小壁炉,冬天里燃烧起木头,整个屋子都能够暖和起来。   木风又把垒好的石头全部拿掉,他开始活泥巴,让唐安文再去背一背篓泥巴过来,唐安文自然屁颠屁颠的去了,木风摇摇头却并没有继续手里的活,唐果和豆子都很好奇,不知道爹爹和阿姆又要弄什么,唐果想要伸手去截泥巴,却被哥哥拦住,小家伙只能继续生闷气和好奇,因为现在水很凉,唐果一点也不想弄脏手又去洗手。   木风搬回来一块半米高半米宽的石板,把和好的泥巴抹了一层厚厚的在墙壁上,在把石板贴上去压紧实,木风又在地上抹了一层厚厚的泥巴,把石头一块块压上去,又用泥巴抹平,足足有十多厘米厚,这才开始用剩下不多的泥巴垒壁炉壁,就在木风忙活着的时候,院子里传来敲门声。   木风手上沾满了黄泥,他喊了一声院门没有关进来,接着就听到唐果豆子高兴的叫声,已经知道罗凌这小子终于回来了。   罗凌走进院子,伸手就去欺负小唐果,有段时间没见,这小东西依然是白白胖胖粉粉嫩嫩,也不知道木羽什么时候才能给他也生一个,犹如小唐果一般的可爱小家伙,罗凌可羡慕唐安文的,如今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相信很快就能够结出可爱的果实。罗凌瞧着安静的院子看向唐豆问道:“豆子你爹爹阿姆呢,刚才还听到你阿姆的声音呢,怎么不见人?”   唐果拍开罗凌在他脸上作怪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阿姆在堂屋里,罗凌叔叔你这么久没有来,好吃的呢,木羽叔叔答应过好吃的,好吃的……”   唐果又开始念经了,罗凌听到唐果的话开始汗颜,好像木羽确实答应给唐果带好吃的,木羽在他回来的时候也给备好了好吃的零嘴,结果他贪嘴,一路上这么多天,路上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他就一天一点,总想着吃了这点就不吃了,结果等某一天拿出陶罐一抹,木羽给两个孩子备着的零嘴早已被他给偷摸吃光了。   罗凌边走边说道:“唐果啊,你木羽叔叔带的东西还在罗凌叔叔家里呢,东西太多了,罗凌叔叔搬不过来,这个要让你爹爹赶马车过去搬了。”走进屋子就看到木风正蹲在窗沿下,看着木风的样子罗凌好奇道:“木风你蹲在这里做什么,满手的泥巴搞的堂屋脏兮兮的。”   唐果在边上嚷嚷着阿姆我们去罗凌叔叔家,罗凌叔叔家有木羽叔叔给的好东西,小家伙开始念经,木风伸手就在小唐果面前晃了一下,吓的小家伙一蹦老远,就怕他阿姆手上的黄泥黏他脸上去,那样他又要给阿姆压着去洗脸了,好冷好冷的。   木风笑道:“阿文说从古籍上看到的壁炉,冬天里天气太冷就建造这样的炉子,往里面添加柴火整个屋子都能暖和很多,火盆毕竟太小,屋子大了一些暖和不起来。罗凌你这趟去了边关怎么样,药材都卖掉了吗?和木羽发展的怎么样?”   这时候院子里又传来了敲门声和叫阿文的声音,木风喊了一声进来,院门没有关,他略有些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个凑巧都一起来了。      ☆、第60章      罗凌见到木风的脸色有些古怪,他猜想外面的人和木风家的关系可能比较微妙,于是问道:“木风门外的那个是谁啊,看你表情有够奇怪的。”   木风在听到罗凌的话后,脸色恢复正常道:“我表情很奇怪吗?不至于吧,外面来的是阿文的小哥夫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唐家村了,也不知道这次来有什么事。罗凌你先坐一下,帮我看着这两个小子,别让他们乱弄泥巴,我先去洗把手。”   罗凌点点头,把唐果唐豆叫道身边,问起两人学了多少字,唐果拉着他哥突然兴奋起来,小家伙嚷嚷着他爹发明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要罗凌陪他们两个玩,罗凌自然不会反对,他心里想着唐安文又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木风走到院子就见到秋东来推门进来,他笑着和秋东来打招呼,说了一句怎么有空过来,先进来坐,我先洗把手。接着木风就舀了水清洗掉手里的黄泥,在拿过挂在窗沿下的布巾檫干手后,才带着两人朝着堂屋走去。   唐安文背着背篓走到家门口不远处,突然看到院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很久没有见过的秋东来,另外一个就是唐景慧,唐安文内心颇为惊讶,没有想到唐景慧这小子真跑去水阳镇找小哥了。   唐安文刚想叫,就看到两人推门进去,唐安文加快脚步朝着家里小跑过去。   走进院子关上院门,唐安文就听到唐果和唐豆的叫声,应该是在叫秋东来姑父,接着就听到木风说太贵重不能收之类的话,大约是秋东来给两个孩子见面礼,这让唐安文想起木风曾经有送秋东来两个孩子见面礼的。放下背篓,唐安文匆匆忙忙洗了手就快步走向堂屋。   堂屋中秋东来说东西也不贵重,就是一般普通的玉石吊坠,也值不了几个钱,何况两个孩子也喜欢,不收下可不行。接着堂屋中的人就发现唐安文走进来,秋东来喊了一声阿文,你小子做了什么事,弄的浑身都是泥巴。   唐安文道:“小哥夫,你怎么有空过来了。这不是快冬天了吗,我想在屋子里弄个炉子,烧起来必定暖和,所以又是石头又是泥巴的。木风赶紧去泡茶,都别站着赶紧都坐下坐下,果果豆子你们喜欢吗?喜欢就接着,这是姑么和姑父的一番心意。小哥夫这事我朋友,镇上的小罗大夫。”   秋东来笑着点点头道:“刚才木风介绍过了,你好我叫秋东来,是阿文小哥的夫郎。”   罗凌点点头笑道:“我叫罗凌,镇上罗家医馆的,没有想到阿文居然还有一个这么玉树临风的哥夫。”   两人说了几句,秋东来又转头对唐安文说道:“这次不是因为征兵的事吗,你小哥让我过来瞧瞧,你们是不是需要帮忙。”   唐安文看了一眼坐在秋东来身边的唐景慧,原来是小哥让秋东来过来的,他还以为是唐家人找的秋东来,也好有秋东来介入,相信唐家大院的人应该是不会来找他的麻烦。就是不知道秋东来以后会不会后悔,不过想来唐家大院的人也不敢对秋东来太过分,毕竟秋东来可不是唐家人,惹怒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唐安文道:“小哥夫我家倒是不需要帮忙,家里虽然收入不多,不过够维持我一家四口人的开销,你也看到了我已经从大院子里分出来单过,我家就我一个符合条件的,所以不用参军,也就不用那笔三十两的银子。”   秋东来听到唐安文的话后笑道:“分出来好啊,分出来单过日子就省心了。你们任总过的好了,你小哥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木风端着泡好的茶水进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就他和唐果豆子没有。   秋东来略有些奇怪道:“木风你怎么不喝茶。”   木风笑道:“我有孕了,阿文说喝茶不好,我就不喝了。”   秋东来听到木风的话道:“你有身孕了,这是好事,景慧你去大院里帮姑父把带的橘子拿来一半。”唐景慧听了马上应是,脚步利落的朝着大院跑去,他已经把所有的希望寄在小姑父那里,不管怎样他不能和陈莹继续留在那个家中。   秋东来又和唐安文说道:“你小哥怀孩子那会儿,就好那一口,我都觉得牙齿要酸倒了,他才觉得刚好。”   唐安文听到有橘子后连忙问道:“哥夫你那里来的橘子,镇上到现在都没有橘子,我就想买些水果给木风吃的,可是上次蝗虫灾的时候,什么水果树都被毁掉,每次去都碰不到水果。”   秋东来听到唐安文的话后道:“你这小子跑去镇上自然买不到了,大户人家直接去城里采购,庄户人家不可能舍得买太贵的果子,镇上自然没有人卖。这橘子啊,也是刚从南方过来的,你若是想要买水果,以后都去水阳镇,那边的水果是最多最足的什么都有,尤其是昨天下雨,江水又高涨,大船又可以航行了。”   唐安文点点头高兴道:“一夜惊喜梦中人,我说镇上怎么都没有果子呢?感情是没有人愿意卖。”   唐果唐豆早已待不住,拉着罗凌要往外跑,罗凌对唐安文木风说了一声,就被两个小家伙拉到了门外,去和两个小家伙据说是很好玩的五子棋。   罗凌走后,唐安文和秋东来两人又谈起了唐家大院的事,秋东来叹了口气说是借了七十两,唐德全说会慢慢还给他,秋东来却没有告诉唐安文,他是从来不指望唐家大院的人能够还,这家人什么德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以前唐家其他事他不想管,也懒得管,但是这次征兵的事,毕竟攸关性命,云儿又天天担心,若是花个七十两能让云儿安心,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唐景慧很快就提着一小篮橘子过来,这些橘子都不太好看而且还是青色的,一看就是那种能够酸倒牙齿的橘子。秋东来看了看篮子的里橘子,他脸色变的很难看,瞧了一眼唐景慧说道:“怎么就这么点,我带了一筐过来,让你拿一半,你怎么就拿了这一小篮子过来。”最主要的还是这橘子都是挑最差的,居然一个好看一点的都没有唐景慧略有些为难道:“阿嬷和爷爷把橘子分了,我跟他们说姑父要拿一半橘子给三叔,他们说三叔家就四口人,吃不了多少,就拿了十多个出来,”唐景慧说完就不在说,话语中的意思清楚明白,这一小篮子肯定不止十个,那多出来的就是唐景慧和陈莹两人的份了。   唐安文听到唐景慧的话后道:“算了,既然水阳镇已经有的卖,我明天去买些就是,爹爹阿姆他们也是难的吃上一口,难免舍不得。”   秋东来点点头,心里已经是非常不高兴,刚给了七十两收了银子就这么不给他面子,这唐家人做事实在太过了。难怪木风这些年会过的这么糟糕,好在阿文已经清醒过来,也对木风足够好,他也就不会在替两人担心了,至于唐家大院,他想着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管他们了。   唐安文和木风留秋东来在家中吃午饭,秋东来心情不太好,花钱还买来气受,告诉唐安文若是去水阳镇一定要去他家,若是有什么好的果子他会帮唐安文留着,唐安文点头同意了,秋东来这才和唐景慧离开。   秋东来走后,唐安文让木风拿个橘子尝尝,若是喜欢他明天就去水阳镇上买,看看喜欢吃甜的还是酸的,其实这个篮子里的橘子大部分都是青色的,稍微好一些的就是半青半黄的,一看就是很酸的样子。   唐安文可不相信秋东来会送这么差的橘子过来,必定是唐家大院那边把最青最差的那几个都挑出来的,至于唐景慧的橘子,就唐景慧和陈莹在唐家大院的地位,分到的也肯定是最差的那些。   唐安文拿着三个橘子朝着两个孩子的房间走去,在门口就听到屋内传出来的叫声,大约是罗凌这小子耍懒,唐果和唐豆不依的声音,罗凌都多大的人了,居然也好意思跟两个加起来不到他一半的小家伙耍懒。   罗凌见唐安文进来,脸上略有些尴尬,刚才发生的事若是只有两个孩子知道还好,现在被唐安文撞倒,他也觉得脸上微微发烫发货给。   唐安文见罗凌的样子笑道:“罗凌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跑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写封信回来,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罗凌脸皮一直都很厚,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我这是娶媳妇,自然要花心思花时间的,哪里像你,傻了也能娶这么好的媳妇,咱还是需要努力才能抱得美人归。写信什么的,你那有木羽吸引人啊!有了情人朋友自然得靠边站了。”   唐安文被罗凌弄的无语,这果然是罗凌这个不靠谱的小子能够做的出来的。唐安文把橘子递给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去找阿姆帮忙剥开,又递把手里拿个最好的,有大半黄色的橘子递给罗凌。   罗凌见到橘子脸色就变得相当奇怪道:“求你别给我吃这东西,我现在见到酸的就头大,在木哈一族的时候,木羽的那些小伙伴没事就拿酸的东西整我,我不吃还不行,真是太糟糕了。”   唐安文见罗凌不要,笑着剥开橘子,掰了一瓣丢进嘴里,一咬顿时满口酸味从橘瓣中溢出,唐安文皱着眉头囫囵吞了下去,这么酸,差点能把他酸死了。难道这个世界的橘子都这么酸吗?和他上辈子吃的甜甜的橘子完全是两回事,它们真是同一品种吗罗凌见唐安文被酸倒后,哈哈大笑,手一个劲的往床上砸,他盘在床上笑的都倒下去,就差打滚了,把唐安文给郁闷的,唐安文盯着罗凌道:“你就笑吧,笑吧,小心笑掉大牙,”说完唐安文气恼的走人,虽然手里的橘子酸了点他不爱吃,但是木风好像很喜欢酸的,丢了可惜,这个世界和他上辈子不同,浪费了可以马上去买,这里买什么都不太方便。   出了屋子,唐安文看着木风面前已经有一小堆橘子皮,唐果和唐豆眼睛都酸眯起来了,居然还往嘴里塞,明明眼睛都酸的眯起来了,唐安文决定明天一定要去买一大筐甜的,特别甜的。   唐安文把手里的橘子递给木风道:“木风你喜欢这个橘子吗?我准备明天去买一些,豆子和果果都喜欢吃,我明天卖一筐甜的。”   木风咽下嘴里的橘子说道:“也不用甜的,这个酸的刚好合我胃口,你给豆子和果果买框甜的,我就要酸的,这橘子能放很久,买回家可以慢慢吃。”木风一看唐安文拿回来递给他,就知道唐安文是被酸到了。   唐安文点点头,在木风的脸上亲了一下,跑去找罗凌了,看着木风一瓣一瓣的吃,他越看就越酸,越看就越觉得牙齿难受。   等到唐安文回到屋子里,罗凌还在那里笑个不停,也不知道这混账小子想起了什么,一脸的淫1荡样子。唐安文敲了敲门道:“够了罗凌,别在我儿子床上笑的一脸淫1荡样子,小心我揍你啊,赶紧给我出来,你一个男人,怎么能待在我家小宝贝的房间里笑成这个样子。”   罗凌一边笑一边挥手断断续续对唐安文说道:“哈哈……哈哈……唐安文哈哈我停不下来了,实在太好笑了……”   唐安文见罗凌真的一副停不下来的样子,估计这小子大约是想起和木羽在一起的日子,日子过的太幸福了,这会儿都笑的停不下来。唐安文走过去,在罗凌肚子的软肉上就是一掐,罗凌脸色一白哇的尖叫一声,唐安文又来一下,罗凌终于不在笑了,哇哇叫的躲着唐安文。   唐安文站好清了清喉咙道:“好了罗凌我们该谈正事了,我上次托你买的东西呢,若是你敢告诉我忘记了,现在我就让你尝尝我拳头的厉害,让你想笑都笑不出来,”唐安文说完,拳头在手心里砸了好几次,那声音声声都入罗凌的耳朵中,吓的罗凌小心肝颤了三颤,罗凌可没有忘记唐安文那拳头到底有多重有多疼,他完全不是唐安文这家伙的对手。   罗凌也终于能够忍住不笑了,他从新盘好腿坐下道:“赶紧过来坐好,我和你清算一下,金蝉花一共卖了六百两银子,除去收购一百五十两的银子,剩下的还有四百五十两,当然还有其它的开支,租借马车和找车夫之类的,开支大约是五十两,这样本钱就是二百两,剩下的就是四百两银子,我们两个五五分成,你一共得到二百两,这事二百两的银票,拿着拿好了,这可是我头一次赚这么多的银子了。”   罗凌说着从怀里掏出银票拍在唐安文手中,还不忘记自我陶醉,这次除了金蝉花,他还带了其他药材,这些药材让他足足赚了几千两的银子,当然途中若不是木羽给他护航,他的药材差点就给人劫道了,好在木羽实在厉害,劫道的人听说木羽是木哈一族的,就不敢动手一路放行,这也是罗凌头一次听说木哈一族有仇必报,若是有人敢动木哈族的人,木哈族就是远在千里,必定诛杀过来。   唐安文哼了一声道:“你的功劳啊,要不是木羽,就你这小身板,能不能把药材送过去都是个问题,还是我家木风功劳最大。”   罗凌听了马上深表奇然道:“对对对,当然是靠木风,要不然我怎么能遇到木羽,嘿嘿嘿,阿文我昨天晚上回来的,今天光顾着高兴就带着银子过来了,家里还有好多我和木羽一起买的东西,都是送给你们的,东西太多,你可是要赶着马车过去搬了,我好久没有尝过木风的手艺了,中午要留在你们家吃饭,晚上要睡你们家,还是这里舒服。”   唐安文把银票塞进怀里后说道:“你光顾着说这些,木羽呢,你有没有把儿媳妇给带回来给你爹爹阿姆看过,你搞定木羽没有。”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后,整个人都阴郁了,连刚才的气焰也完全被压了下去,罗凌气馁的说道:“搞定就好了,木羽不肯跟着我回来,他想我留在木哈一族,可是我不愿意,那个混蛋睡了我居然敢不责任,真是混蛋。”   唐安文一听立马就来劲了,他也脱掉鞋子盘坐在床上问道:“木羽怎么睡的你啊,你一个男人居然被个哥儿给欺负了,你有点男子气概好不好。”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郁闷的要死道:“也不是这样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看木羽对我若即若离,他说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也愿意嫁给我,孩子也可以跟我性,但是他不太想离开部落。可是我也不能入赘到木哈一族啊,我阿爹阿姆年纪这么大了,若是我跟着木羽走了,我阿爹阿姆还不想死我,自然是不成的。那个混蛋居然还诱惑我说,如果我愿意留在木哈一族,只要我喜欢看上的哥儿,他都能给我弄来,可是我就看上他一个,我就想把他弄回来。然后我想着我把他弄上床,然后那个什么什么,他是我的人了自然得跟着我回来。”   唐安文见罗凌停顿下来后急忙问道:“然后呢,然后你怎么就没有把他给带回来,你都把他给那个什么了,若是能把他带回来,到时候也搬到这里来住,那木风好歹也有个伴儿。我家木风和村里的哥儿都谈不来,就是张兰他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木羽就不一样,木羽这家伙以来,我能看出来,木风整个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就是很开心。”   “然后,然后什么啊,然后我以为是我用酒放到了木羽,结果后来才知道那家伙千杯不醉,就算被放到那也该是我,所以那个混账不过是借我的种,我居然就乖乖献上了。唐安文我想明白了,我今年带不回他,我明年继续,若是一直带不回来,我让他每年给我生个崽子,一直生很多个很多个,一直等到他养不起,然后他就得跟着我回来了。”罗凌气愤的说道,想到他被木羽耍了,孩子在木羽肚子里也带不回来,罗凌整个人就不好,想着就心塞。   唐安文听了罗凌的话,嘴角抽搐了几下,感情你就想了个这样的好办法,他可听木风说过,部落里若是有哪一家养不起孩子,就可以给孩子找继姆,而且若是部落中有那个男子看上哪个哥儿,而那个哥儿身边又没有男人,哥儿也到了一定的岁数,在一定时间内又找不到男人来拒绝,好像部落就会强制执行,让那个哥儿嫁过去。   唐安文把这个事和罗凌说了一下,罗凌马上说道,他知道这个事,不过木羽答应过他不会让任何其他人碰,条件是他每年夏季都要去一趟木哈部落,而且木羽会过来接他。唐安文听到罗凌的话,知道木羽必定是挺喜欢罗凌的,不然也不会有这样奇怪的约定。   罗凌还知道木哈部落的一个习俗,若是自家的男人看上某个身边没有男人的哥儿,只要自家的哥儿能打败了那个看上的哥儿,男人就可以把哥儿娶回家,木哈一族可真是男人的天堂,但是那个天堂也不是这么美好,那就是部落中的男人不能随便离开部落,这也是让很多男人即使知道木哈部落一族的哥儿很不错,却望而却步的原因。   而且那个部落很奇怪,部落中生育哥儿和小子的比例已经到了五比一的地步了,这让罗凌感觉到不可思议,他们渭南这么多的村镇部落,就没有一个像木哈部落那样的,哥儿和小子的比例到了恐怖的地步,也难怪部落中会有这么奇怪的规矩。   不过木哈部落的哥儿都比较像个男子,他们即使多个哥儿同侍一夫,也不会住一起,那些哥儿都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养着,男人喜欢去那个哥儿家住着就去那个家,那些哥儿绝对不会像他们这边的哥儿,受了委屈就会哭鼻子,他们更喜欢到演武场去打一架,打完了关系又会好起来,真是个相当神奇的部落。   木羽告诉他,他在部落里手上功夫算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怀孕生子那一年,就是有男人看上他,那男人的哥儿也是不能挑战他的,所以他必须每年过去,不然时间长了,孩子稍微大一些,说不定就有那个男人会把木羽给抢走,这让罗凌有相当的危机感。   唐安文听了罗凌的话,伸手拍了拍罗凌的肩膀,表示安慰,这小子算是掉在木羽这颗树上死了,总有一天会被木羽给勾走,也不知道这是幸事还是不幸,被木哈一族的哥儿看上,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福的,木哈部落的哥儿实在太有气势了,一般男人根本压不住气焰,时间久了必定会郁闷之极。   还是他最幸运,居然能够遇到一个从木哈部落流落出来的哥儿,木风有着木哈部落哥儿所有的优点,也有木哈部落没有的优点,木风对他温柔,从来不强制他做不愿意的事,按照罗凌说的,木哈部落的哥儿相当主动热情,会让人吃不消,木风大约从来都是体谅他的身体,从来都不会让他乱来。   不过经过这小半年的锻炼挑水骑马跑步,他的体力终于有了长足的长进,相信等木风生了孩子,他必定能够满足木风,再也不需要木风小心翼翼的呵护他,从此由他来呵护木风。   午饭很丰盛,木风做了很多,专门给罗凌接风的。罗凌这小子也不失所望,饭就添了两次,菜小半被他扫了,吃的小肚子滚圆,嘴里说着还是木风做的好吃,等到明年木羽过来,让木羽和木风好好学习学习。   木风说木羽做菜很好,只不过做的大部分都是木哈部落的菜式,若是罗凌不喜欢吃,就告诉木羽让他做这边的口味,木羽会做的。   罗凌听了点点头,总之他还是要木羽好好跟着木风学习,还有也学习一下,怎么疼自己家的夫郎,没有见过木羽这个强势的,明明木风和木羽都是木哈部落出来的,木羽怎么就没有木风的温柔,木风什么都让着唐安文,木羽就总喜欢作弄他欺负他,还强势的要命。   下午唐安文用马车送罗凌回去,因为他们家没有第三床厚被子,木风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凉下来,原本就准备这些天去采购,干脆这次送罗凌过来,就顺手把被子垫被之类的买了。   唐安文在把罗凌送到家后,罗凌就开始让仆人搬东西,很快唐安文的马车就被塞的满满的,很多是罗凌买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他的东西是木羽还有木风小时候的玩伴,还有木风的亲人让罗凌带回来的,为此罗凌不得不租借了三辆马车,当然他自己也带了很多那边的特产过来。   唐安文感觉马车实在塞不心东西,准备明天再去买棉被,他还是把东西搬回家。   马车赶回来后,木风和唐安文一起搬东西,唐安文特别注意,那些轻的包裹都让木风拿,那些比较重的都是唐安文自己搬进院子的。   院子里两人开始分类,罗凌买的那些装饰品,小玩意都被唐安文拿到楼上的竹屋中,因为通常罗凌过来就住那边的房间。木风把几张小牛皮都收进箱子中,这是上等的小牛皮,可以给阿文和孩子们做牛皮包裹的鞋子,这样的鞋子雨水不容易打湿,是木羽特别送的。   木羽上次过来,见到他们穿的都是布鞋,一沾到水就湿掉,才在走的时候说过要送小牛皮给他,让他给家人做几双不容易湿的鞋子。还有很多牛肉干羊肉干,都和腊肉差不多,要经过煮制才能吃,最好的东西自然属于奶酪,这是应该是部落里最上等的奶酪,应该是堂姨送的,堂姨做的奶酪是最好的。   其中还有很多玛瑙和玉石小玩意,应该都是他小时候的玩伴送的,大约木羽又告诉他们,自己有两个小家伙,这些东西都是部落里祝福刚出生的小哥儿的,木风有些感动,没有想到那些小玩伴都没有忘记他,都还记着他,等生了三宝,木风就想回部落一趟,看看阿姆也看看以前的朋友,至于爹爹,有堂姨照顾,他没有任何好担心的。   唐安文看着木风拿着那些个小玩意出神,到也没有打扰木风,他把一件件东西搬进堂屋,吃的放在吃的地方,小玩意就让两个孩子分成三份,唐豆和唐果一人一份,还有三宝的那一份,两个小家伙都很愿意和未出生的弟弟分享。   唐安文解开一个包裹,包裹中有着很多个小袋子,散发着各种香味,唐豆对这个很感兴趣,小家伙打开一个小袋子放在鼻子底下嗅,还没有等唐安文反应过来,唐豆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唐安文连忙拿掉唐豆手里的香料袋子,小家伙的鼻尖已经黏上了红色的香料,喷嚏是一个接着一个打。   木风听到响动连忙过来,让唐豆赶紧去洗洗就没事了,不然会一直打喷嚏。他接过唐安文手里的包裹,把包裹收起来,这里全都是做菜的香料,幸好豆子打开的只是比较刺鼻的香味料,若是辛辣料就麻烦了,辛辣料可不是单单打几个喷嚏就能够解决的,至少孩子稚嫩的皮肤会被辣红,眼睛也可能会被辣疼。   两人一直忙到傍晚,才算把所有东西粗略的摆放好,吃过晚饭,木风哄睡了两个孩子,才回到房间。房间里唐安文早已打好洗漱用水,伺候木风洗漱后,唐安文把木风叫到身边,他郑重其事的把罗凌交给他的两百两银票放在木风手里,告诉木风这是他们第一笔赚得大钱。   木风手里握着唐安文递给他的银票,这银票也许对唐安文来说就是一笔不小数目的银子,但是对木风来说,就是唐安文把这个家交给他,虽然木风一直都相信唐安文是爱他的,不会像其他汉子一样讨厌这么高大的自己,但是木风心底依然埋藏着不安,毕竟诱惑实在很多,那些娇柔可爱的小哥儿,就是木风都觉得无比可爱,阿文一直都抵挡住诱惑,就算赚了很大一笔钱,也知道交给他,而不是像那些花心的汉子,娶上一个又一个的侧房。   这一晚虽然外面北风呼呼,但是屋内却是无比温暖,木风无比安心的抱着唐安文,连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挂着微笑,一看就知道好梦连连。   第二天一早唐安文在打好水,吃了早餐后,就背着装了两坛鲜味酱油的背篓朝着水阳镇出发了,他要给木风和孩子买很多水果,水果不管对大人还是孩子都很有好处,何况这里的水果可没有任何的农药,任何的催熟剂化学物品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来到水阳镇上,唐安文先去见了秋东来,把带着的鲜味酱油交给秋东来,特别吩咐秋东来一坛子是添加了药材自己做菜吃,另外一坛是可以用来做菜的,用这个做菜很好吃,如果秋东来要,他以每坛一百文的价格卖给他们,虽然是亲戚,但是亲兄弟明算账,钱自然是要收的了。   正在和秋东来说着,唐安文就见到唐景慧还有陈莹,他看了一眼秋东来,询问是怎么回事,秋东来叹口气说他昨天回到唐家大院,准备回去的时候,唐景慧和陈莹就给他下跪,说日子过不下去,希望他能给找个什么活计,从家里搬出来,秋东来拉不起跪在地上的两人,看着唐家大院的人都对陈莹相当不好,最终只能先把两个人带过来,之后在想办法给两人寻个去处。   唐安文叹口气没有在说什么,拍了拍秋东来的肩膀,让秋东来好自为之,沾上了可就不容易耍脱,而且今天管了唐景慧,接下来还有唐景升唐景阳,可有的管了,在和唐云儿说了几句后,唐安文和两人告别。   安文买了一些不容易储存的水果,量都不多,不过他买了十多斤的栗子,等回家可以做糖炒栗子,木风和孩子应该会喜欢的,又买来两筐橘子,一筐苹果。   在小码头叫了骡车,让对方送他回荒村,三框水果搬进屋子,唐果唐豆兴奋的大叫,昨天那一小篮子的橘子早已经被解决完毕了,木风看着唐安文买来这么多明显很高兴,连忙让林佐过来帮忙。经过昨天和今天的忙碌,今天又有林佐和唐轩帮忙,堂屋那个壁炉已经建好,等黄泥干了以后,就能够烧起来试试,若是足够问你安,木风就准备在他和两个孩子地房间里也建一个。      ☆、第61章      三框水果都被唐轩林佐搬进堂屋,木风指挥他们放进竹柜子中,打开柜门就能够拿着吃。   唐安文把背篓里的水果拿出来,香蕉还是青的,需要在放上几天,柿子也还是硬的,唐安文让木风拿几个苹果放进去,过几天柿子就能够吃了。不过柿子吃多了不好,唐安文就买了几斤,尝尝味道就好。底下十多斤的栗子被唐安文倒进篮子里,让木风下午做些糖炒栗子。   唐轩看到唐安文的栗子说道:“你怎么卖栗子了,我和林佐这才进山,可没少打栗子,山里小屋那边堆满了,这次带了三四十斤回来,你们放着满满吃,炒栗子也可以,炖着吃更香。还有芝麻果,现在都是硬的,等放软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我和林佐特地在深山里找的,这蝗虫灾可真是太能害了,大部分的果子连芽叶都被啃干净了。”   唐安文进了堂屋,就看到箩筐的栗子,这栗子比他买的还新鲜一些,应该是唐轩他们刚弄来的。还有一篮子唐轩说的芝麻果,唐安文拿起一个,奇怪的瞧着这所谓的芝麻果,怎么看唐安文都觉得这东西有点儿像猕猴桃,就是个头比平常吃的猕猴桃小了很多很多,样子也没有上辈子市场上买来的猕猴桃好看,一个个有点儿圆溜溜的样子,也许是野生没有培育果的猕猴桃吧。   唐轩和林佐这次回来带来的还不止这些,红彤彤的大个头山楂,干燥的木耳,山核桃,就是那种想要扒皮非常费劲的野核桃。还有一样东西让唐安文特别喜欢,那就是他自从来这里后就没有见过的,山药,唐安文虽然不买菜,但是他吃过认得这东西,蒸起来软糯糯的特别好吃。   唐安文拿着山药问唐轩哪里挖的,唐轩说这也是从深山里挖的,一片都是,林佐的师傅说能吃,他们两个不会做饭的,就把这个蒸熟了和吃地瓜山那样扒皮吃,感觉还是蛮好吃的,他们这次就带了些回来。   唐安文听了很高兴,说着让唐轩什么时候多挖点,若是能够移值过来一些就好,这样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去小山包上挖,唐轩说没有问题,等明年春天他们就试试,或者等他们这次去山里,挖几颗整的,移栽到小山头上,至于能不能活就看运气和天意了。   唐安文问两人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记得唐轩和林佐前些日子说要进山大半个月的,结果这还不到十天就回来了。   唐轩笑道说,这不是天气冷了吗!他们带的东西不够,连衣服也没有带两身,若是再不回来估计要冻死了。这次他们打了不少猎物,肉都已经腌制起来,全部放在背篓里带了回来,让唐安文给挂起来,堆久了会发霉,现在天气冷下来,挂在屋檐下很快就能够风干。   林佐提起装满腌制过的野味,让唐轩搬个凳子过来,他要把肉挂在堂屋外的屋檐下,让唐安文把那些还没有干透的蘑菇拿去晒起来,不然这么放着容易坏掉。   一阵忙碌后,眼看着中午到了,木风去做饭,先给唐安文蒸了几只山药。唐轩说这东西没有名字,阿文一定要给这东西取了个山药的名字,自然没有人反对唐安文的决定。   还有排骨炖山药,木风不知道好不好吃,他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不过阿文说好吃,他就按照他平时的做法做起来,好吃就吃,不好吃以后就不做了。   一只明显是昨天逮来的山鸡,虽然杀了淹过一晚上,不过经过水洗和浸泡后,可以炖鸡汤喝,若是不放盐在加些其它配料,也不会太咸。唐轩刚才和林佐一进门,就嚷嚷着他好久没有吃过热汤热饭了,木风准备中午多做一些菜。   中饭吃过后,唐安文又有了个任务,木风让唐安文送一些山栗子和山楂芝麻果给他四弟送过去,顺便在买四床垫被和棉被回来,都要冬天的。要不然今晚唐轩他们就不能睡他们家,虽然现在白天还不是很冷,但是白天和晚上的温差非常大,薄被子肯定会冻醒。   林佐在唐安文出发前,从另外一个院子里提出几张皮子让唐安文拿去卖了,一张狐狸皮,另外几张唐安文认不出来,可能是狍子也有可能是獐子。唐安文问了林佐大概的价钱,林佐说不知道,往年都是唐轩去卖的,唐安文又找来唐轩问,唐轩和林佐一样,这家伙从来不问价钱,通常他就让掌柜给算一下,有多少拿多少,唐安文长叹一声,这家伙就是被人当猪宰杀剥皮放血,估计唐轩这家伙也不知道。   唐安文赶着马车去镇上,先把要送给四弟的东西都拿去宋云惜家,不过今天宋云惜不在家,他四弟也没有在,估计是去店里了,是老仆人接的东西。老仆人让唐安文先别忙着走,宋家去城里采购了一批东西,公子给他们备了礼物,让唐安文带走。老仆人又说唐安文家的鲜味酱油很不错,希望唐安文能够在送些来。   唐安文自然点头答应,说下去他来镇上就给送过来。他送来给宋云惜的东西其实也不算值钱,但是每次宋云惜总会回礼,那些东西价值绝对不会比他送的东西便宜。   唐安文把东西放进马车,这才赶着马车去收购皮子铺,唐安文走了三家,经过相比后他选择了一家铺子,把手里的三四张皮子卖掉,买了一两多的银子,主要是唐轩他们猎的狐狸皮完整,而已毛色鲜亮厚实更是少见的银色,价格自然就贵了。   接着唐安文赶着马车去了棉花铺子,在询问了老板是不是给做了两米宽长的棉被后,老板说大户人家也都要这么大的被子,唐安文直接买了四床,棉花现在大约六文一斤,夏天和春天的时候棉花更便宜一些五文钱,去年的陈棉花也便宜一些两斤九文。但是用今年的新棉花做的被子就要七文钱一斤。   唐安文买的棉被,垫被十斤,被子十二斤,花了他不少银钱,唐安文最后好说歹说,对方才给他把零头去掉,这也花了唐安文五百文,在又买来十斤散的棉花,花了六十文,唐安文买了些猪肉就直接赶着马车回家,眼看着天色又暗下来,唐安文就怕等下又下雨了。   现在这气温和夏天的时候可不同,被雨淋到可不是小事,唐安文绝对相信会感冒,而且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唐安文是怎么都不想去喝那味道难闻更难喝的中药。   马车前脚刚被唐安文拉进院子,雨就淅淅沥沥的落下来,木风把手里的棉被交给从楼上下来的林佐,连忙拿来雨伞去隔壁的院子接唐安文,这秋雨来一场,天气就凉一场,他可不想让阿文被雨淋到生病,看来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妙,夏天没有落下的雨水,这个时节都要补上了。   唐轩把两个孩子都带到楼上去玩,他们也下五子棋,输一次的人就要记一个字,而且还要用毛笔写这个字五遍,林佐觉得这样挺好,就给三个人当裁判,唐轩在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三次后,这样游戏就正式开始,豆子和弟弟唐果两人一起战唐轩一个。   唐安文和木风在楼下屋内,屋外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屋内越来越暗,北风呜呜的吹着。气温从中午的舒适温度直接降下现在的出门感觉寒冷。唐安文正坐在书桌前正在构思下一本画本。他想在学堂边买个小院落,这样等唐豆他们明年去读书,就不需要大清早的起床送赶着马车送两个孩子去上课。   唐安文很清楚木风现在为什么不赶马车,天天都让他赶着马车去镇上买东西。若是木风生了孩子,到时候接送孩子的事,木风必定要和他抢着,唐安文不愿意让木风操心,更不愿意让木风辛苦,只要在学堂边买了小院落,在孩子们读书的时候他们可以住在那边的院子里,农忙的时候就回到这边住。   唐安文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不过镇上的小院落可不便宜,那都是青砖瓦房,而且小院落都是有二楼的,至少要一百多两,若是加上一些其他费用,价格就会更高一些,他想住的舒坦一些,房子感觉要好一些,那可就不是一百两能够买来的,所以要过好日子,唐安文仍需努力赚钱。   木风在整理昨天拉回来的东西,很快木风就在一个小包裹中发现了一封信,他打开信封,里面都是他那些小时候的伙伴写的,有的就写了一行他什么时候回部落,有些就写了一些部落里发生的事,最后一张写的是各种清单,什么东西谁送的,木风知道这张肯定是木羽写的,因为他的那些小玩伴都把东西交给木羽代为转交。   木风在信纸上找了很久,他的目光转来转去,最后落在正坐在凳子上发呆的唐安文身上,部落里送来的所有的东西都有出处,唯独有一样让木风略有些奇怪,做香包的香料居然和花茶调料放在一起,花茶的味道染上了香料的味道,闻着感觉很奇怪,这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送给他。   木风真不认为部落里的人会这么胡来,能够胡来的,不了解部落的也就罗凌和阿文,根据罗凌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木风可不相信罗凌会知道他的喜好,这些东西都是木风最喜欢的香料花茶,还有他最熟悉最喜欢的家乡调味料,木风又看了一眼坐着发呆的阿文,他好像就和这么个人说过,那是不是阿文托罗凌给买的。   于是两个都不了解的人,就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名字一说,罗凌这个缺心眼的就把这些东西包在一个包裹中了。木风走到唐安文身边揉揉唐安文的发旋道:“阿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和我说了,比如你有托人买东西什么的。”   唐安文感觉到脑袋上打扰他的大手,晃了晃脑袋想要摆脱,接着就听到木风的话,他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全部充斥着各种风云天下的情节,他想把那个故事的简略版弄出来,但是想要把那么长一个故事减缩成几十幅画,基本上不可能,不然就算弄出来也会变得很奇怪,没有了原本的故事韵味。   唐安文咬了咬笔尾,他想到了,既然一本不行,他就慢慢画,这就变成了整整的漫画,一本接一本连着画,那种效应绝对比他上一次画本的宣传效果来的好,提着大家的胃口,嗯就这样。   木风见唐安文一副没有回过神的样子,牙齿还咬着毛笔尖,伸手就夺去唐安文咬着的毛笔道:“阿文你怎么可以去咬笔尾,这东西不干净,你天天和孩子说要洗手要洗手要干净,你就这样给孩子做榜样吗?”   唐安文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木风在和他说话,唐安文打了个哈哈对木风说道:“当然,我必须让孩子们爱干净,至于现在他们又不在,没事,我可是大人,咬一下笔尾绝对不会生病的了,木风你别担心。”   木风叹口气,知道唐安文刚才肯定压根就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木风道:“阿文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会有个奇怪的包裹,里面全都是我喜欢的东西,但是呢,没有其他人知道。阿文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或者忘记告诉我了呢?”   唐安文看着单膝点地仰头注视他的木风,他努力的想了想,先是晃晃脑袋。   然后他恍然大悟搬拍拍脑袋道:“木风我想起来了,本来还记得想和你说,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之后和小哥夫谈了起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罗凌走之前我就把你喜欢的东西都写在纸张上,让他帮我卖的来着,我都忘记给罗凌钱了。木风你赶紧起来,你这样不冷啊?虽然你这样子诱人极了,但是为了你的身体和三宝考虑,你最好不要诱惑我,不然我可不能担保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木风点点头站起来道:“我就说怎么会把调料和香料放在一起了,也就你们两个了,不管怎样阿文谢谢你,收到你的礼物我很高兴。”   唐安文摸摸脑袋感觉略显腼腆了,他傻呵呵的笑了两声道:“你喜欢就好,我没有想到那边会送这么多礼物,就我那点东西看着也不起眼了。”   木风却摇头道,“你送的心意总归和旁人是不一样的。阿文罗老说我这才怀的可稳当,适量的话并不会出问题,你别老是这么担心,三宝现在很好,力气大的很,时不时就要动一下身子,踢踢脚伸伸手。”木风在站起来后,又开始去蹂躏唐安文刚才已经被他揉的乱糟糟的头发。   唐安文听到后特别兴奋,也顾不上木风那只作怪的手,这回换他蹲在木风的面前,把耳朵贴在木风的肚子上,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去感受三宝的生命脉动,这是唐安文第一次如此鲜明的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在他的意志下诞生。   如今木风的肚子微微有些凸出,腰部也稍稍圆润了一些,摸起来的手感更加的好了。木风看着唐安文的样子无奈道:“阿文孩子在睡觉,而且他现在还小,动静也不是很大,在他不动的时候还是很难感觉出来,如果他动了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以摸摸他。”   唐安文把耳朵紧紧的贴着,他小声的对木风说道:“虽然孩子没有动,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他就在你肚子里,在过上几个月三宝就要和我们见面了,我们家就多了一个成员,到时候开销也就大了,看来我还是得努力赚钱才行,木风我不会在让你和孩子受苦的。”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笑了,有阿文这句话,再苦再累木风都觉得这辈子值了。   气温直线下降,晚上哈出来的气都带着些雾,壁炉已经干透,木风正把一块块癖好的柴火堆叠上去,柴火下面压着干茅草,在叠好柴火后,唐安文点火,木风拿着半米长的竹棍吹了几口,火苗就从柴火底下冒出来。   站在边上的唐轩和林佐都好奇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壁炉,据唐安文说烧起来整个屋子都会暖和起来。还有豆子和唐果都紧张的看着,不知道这壁炉会不会让房间暖和起来,若是真的和爹爹说的一眼,那冬天他们就不会这么冷。   寒冷的感觉也许唐果太小,记不太牢,但是唐豆六岁了,他经过了六个冬季,寒冷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去年冬季下雪的时候,屋子里实在太寒冷,阿姆就把两张床搬到一起,他抱着弟弟面朝着阿姆睡,阿姆会用胳膊搂着他们,爹爹也怕冷,几乎每晚都爬到阿姆身上去睡觉。   在唐豆的记忆中,阿姆身上总是暖呼呼的带着他好闻他喜欢的味道,就像弟弟,也喜欢往阿姆身上爬,这样他就能够更靠近阿姆身边,就更加的暖和一些。   现在他和弟弟有了新的房间,新的大床,新的厚厚的棉被垫被,唐豆感觉日子从来没有这般好过过,他对家中的快速变化努力的适应着,他相信这都是爹爹带给他们的,所以唐豆一直都非常喜欢爹爹,即使以前爹爹不聪明,只能和弟弟一起玩耍,但是阿姆喜欢爹爹,他就和阿姆一样也喜欢那个比他爱闹的爹爹。   壁炉上的火越少越大,刚开始站在屋子里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逐渐的,几个人都发现多加一些柴火,屋子里虽然没有热的人出汗,但是确实暖和了不少。   唐轩脱掉外套感觉了一下道:“虽然还不够暖和,但是已经很不错了,绝对不会比火盆差,火盆有时候会有烟雾冒出来,这壁炉可好,烟雾都通过烟囱飘走了,只要不把东西放在壁炉边上,就没有着火的危险,火盆就不行,若是掉个什么东西进去,火就能烧了屋子。”   唐轩的话也得到了林佐的认可,这壁炉真心不错,他想着这次进山的话,他也在山里的木屋中建一个壁炉,不过这样就得事先弄个石壁出来,不然壁炉能够直接烧了他的小木屋。   屋子里虽然没有暖洋洋,但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就连窗外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也没有太大感觉,这让木风挺高兴,他准备在他和孩子的卧室中在建两个壁炉,厨房就算了,等到了冬天,木风准备在堂屋中吃饭,白天就在堂屋中猫冬,晚上在把房间里的壁炉烧起来,这样晚上家中也能够暖和起来。   两个壁炉在唐轩和林佐的帮助下,两天就建好,木风闲下来,他又去镇上买了几匹灰黑色的上好料子,这些是准备给唐轩和林佐做一套冬衣。当然还有他肚子里的三宝,还有四个多月,三宝就要出生了,衣服可以开始准备了,厚底的暖鞋木风已经准备了一双,被唐安文摆放在房间内的竹架上,上面有豆绣的小虎头,样子颇为可爱。   村子里如今是鸡飞狗跳,大家都忙着筹钱,没钱的也想进办法想要逃避征兵,但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山里冬季更加的危险,镇子外的路上和水道都设了路卡,唐安文上次去水阳镇的时候,还是跑去镇上找记事官开的通行证,证明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人,是不用征兵的,不然哪里有这么容易上船的。   木风正在给林佐做棉袄,唐轩的那一身昨天就做好,今天唐轩就穿身上了,唐安文说山药好吃,唐轩又拉着林佐进山挖山药去了,其实是唐轩自己想吃山药炖排骨了,不管是排骨还是山药还是汤,唐轩都很喜欢吃。当然他们也要去打猎,如今下了雨,又真正到了冬季,猎物真是肥美,皮毛真是厚实光滑的时候,是狩猎的最佳季节。   院子里唐豆和唐果正拿着两根小木棒,两人学着他爹爹画本中的大侠正在战斗着,不管唐果总是哇哇叫,说他哥哥这个不对,那个不对,总之就是要完全听他的指挥才行,豆子倒是很有耐心,弟弟说怎么样他就怎么做,两人正玩的不亦宜乎,院子外面传来敲门声。   唐豆收起小棒子,让弟弟禁声他喊了一声谁啊,屋外传来唐忠的声音,唐豆认识这个叔叔,他让弟弟去叫阿姆,才走过去开门,爹爹今天去镇上给宋云惜家送鲜味酱油,好像是什么人托宋家带去城里的,据说给一百五十文一坛。   唐豆拉开院门喊了一声“叔叔,”才让唐忠进来,唐忠进来后就看了看院子,当他看着木风家屋檐下挂满了各种兽肉时,眼睛里满是羡慕之色。原本木风家在他们中过的是最差的,但是自从木风分家后,家里的情况立马好了起来,还是唐树林聪明,在唐郎分家后,他也提出从家中分出来,他家三个孩子,最大的十四岁,但是却是个哥儿,小的两个都还不到十岁,根本不用去参军。   木风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唐忠后笑道:“唐忠你有事,周琴怎么没有跟着来,进来坐一下吧。”木风把唐忠带进堂屋。   唐忠坐在椅子上,他神情略有些局促不安,眼神也一直不敢和木风打照面。   木风看着唐忠为难的样子后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帮的必定是会帮忙的,不用和我客气,当初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你们都帮过我。”   唐忠听到木风的话后抬头看向木风,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周琴去姆家借银子了,木风你家里变化很大。是这样的,我想问你借些银子,你也知道征兵的事,我家原本就不宽裕。阿爹阿姆说了,只要我在筹够二十两银子,这次征兵就不用我去,让我大哥和四弟去。我大哥家中有两个符合条件,他必须去,我三弟有三个孩子,去了没有人照顾媳妇孩子,我四弟年纪还小还未娶媳妇,倒也没有拖累。而我有两个孩子,若是走了谁来照顾他们,我已经有十两银子了,只要在借二十两就能筹够。”   木风看了唐忠一眼,他略为沉思道:“你真的认为你阿姆和爹爹。会决定让你大哥和四弟去。”   唐忠听了木风的话一愣道:“我阿爹阿姆都同意了,只不过我家要出三十两银子,我是实在放不下周琴和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我成婚原本就比较晚,孩子也还小,若是真去了,谁能照顾周琴,所以我同意阿姆阿爹的办法,出三十两银子。让大哥和弟弟去,另外一个名额就用银子买。”   木风却笑道:“你既然能筹到三十两银子,那又何用你阿姆阿爹同意,你若把银子交给他们,他们用这银子抵了你四弟的名额怎么办,到时候还是要你去征兵,你可说的清。就我知道你家中,你和周琴是最不受宠的,你阿姆最疼的就是你四弟,他可能会让你四弟去征兵吗?何况你四弟还是读过几年书,认识几个字的,虽然混了一点,但是你阿姆就是偏爱了他。”   唐忠听了木风的话整个人都傻了,他已经把家中十两银子交给阿姆,这可怎么办,难道阿姆真的会这样做,那他现在该怎么办,整整三十两他要从哪里才能弄来。他知道周琴大约能从姆家借来四五两银子,若是这样,他原本手中有十多两,加起来就有十五两,剩下的他相信木风会借给他。但是现在他手里的十两银子已经交给阿姆,三十两木风有没有,会不会借,又要怎样才能从阿姆手里把银钱拿回来。   木风说的没有错,若是阿姆真的同意他用银子抵名额,那筹来钱根本就不需要交给阿姆,而且阿姆前两天一直追着他要银子,难道阿姆真的打算把名额给四弟,故意骗他去筹借银子,这样一来他借的银子也要周琴来还,阿姆疼爱的四弟根本不用还银子,因为债是他背的,和家里也没有什么关系。   木风看到唐忠终于想通了后说道:“你是不是已经把十两交给你阿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从你阿姆手里把钱弄回来,然后等到周琴回来,缺的部分我给你先垫上,那抵的名额必须要你和周琴一起去,不要带着你阿姆,不然你肯定会被你阿姆推出去征兵的。”   听了木风的话,唐忠已经着急起来,他说道:“我没有办法,我阿姆精明着呢,就我怎么可能从他的手里把钱骗回来。”   木风听了唐忠的话后叹道:“你阿姆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缺心眼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唐忠你说说你,明明能够筹到三十两银子,怎么就必须要你阿爹阿姆同意了,直接自己拿着银子去抵了名额不就成了。你先别急,把眼泪擦了,阿文就快回来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想办法,总能够想到办法从你阿姆哪里吧钱给弄回来,征兵这事也还有五六天,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的。”   木风明白唐忠为什么这么沮丧难过,明明都是阿爹阿姆生养的,怎么从小到大阿姆阿爹就不疼他,不管他多努力表现,多努力干活,多努力孝顺,他阿爹阿姆就犹如看不见听不见一般,只是疼着那个总是闯祸,总是干混事的弟弟。   唐安文从镇上回来,敲开院门,就看到唐果对着他做禁声的动作,这是平常唐安文让两个孩子禁声的动作,没有想到唐果倒是能够活学活用。豆子指了指堂屋,唐安文让他们在院子里玩耍。就朝着堂屋走去,第一眼就看到木风坐在堂屋内发呆,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完全没有发现他站在门口。唐忠的状况就更加糟糕了,捂着脸那一滴一滴的眼泪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木风把唐忠给欺负哭了吧,唐安文可从来不知道木风有这样的欺负人喜好。   唐安文低咳一声,屋内的两人顿时回过神来,木风坐直了身形,唐忠抹掉眼泪和唐安文打了一声招呼。   木风喊了一声阿文回来了,我去给你们两个泡杯茶,唐忠你把事情和阿文说一下,让他帮你想想办法,他就不信了他们三个人还斗不过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   唐安文听了唐忠的事后,沉默了一会儿道:“周琴家在哪里,他应该还没有回来吧,我去把他找来,能不能从你阿姆手里把钱骗回来,就看周琴的本事了,不然我们想要从你阿姆手里把银子挖出来,真的是难上加难,他都已经是人精了,吃的盐都比我们吃的米多。尤其是唐忠你,你阿姆必定非常了解你,说句难听的,你抬个屁股他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这次你绝对不能让你阿姆看出来,最好是找周家的兄弟来帮你们这个忙。”      ☆、第62章      唐安文说道这里,突然停下来,他一拍脑袋,询问了唐忠周琴的姆家,立马冲出家门拉了马车,就朝着周庄跑去,周庄距离唐家村挺远,比张家村更远一些,走路大约要小半个时辰,周琴最快也不可能现在赶回来,唐安文现在骑马过去周庄,必定能够拦截住周琴。   唐忠听着唐安文说了一半,他还没怎么听明白,就见唐安文飞奔出去。忠厚老实的唐忠看向木风,眼神询问唐安文去找周琴是做什么。   木风也没有听完唐安文的话,不过他心里有那么点谱,大约就是要找周家的人合伙,把唐忠被唐忠阿姆骗走的钱骗回来。木风想到这里先在心里呸了几声,这怎么能说骗,应当说智取被骗走的银两才对。   唐忠见木风不说话,他心里有焦急的很连忙问道:“木风阿文这是什么意思啊,都还没有说完就跑了。”   因为他比较老实,说难听一点是比较笨,这事家里除了周琴没有人可以和他商量,现在他已经无法在相信他阿姆了,也只能找唐安文和木风商量。现在阿文匆匆跑走了,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木风身上,不然如果真把银子交给阿姆,他肯定是要被家里推出去参军的。   连唐郎那样脑子灵活的都不愿意去,据说唐郎家已经商量好了,由唐郎出十两银子,唐郎阿姆和他大哥都各自拿出十两,因为他们家符合征兵的就一个,所以用这三十两抵了一个名额,唐郎和他大哥一家就不用在参军了。唐忠觉得只有他一个把日子过的无比糟糕,不但没法子给周琴好日子,却还让周琴常常被家里人欺负了。   木风看着一脸焦急的唐忠说道:“你现在别担心,等阿文把周琴接回来后,我们在做细的打算,你就先待在我这边吧。”   木风知道这老实巴交的唐忠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至于跑来他家借钱,他们虽然是比较好的朋友,但是十多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一般的朋友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也不会跑来借,大都是找亲戚去借的。   不过现在征兵,不是大富大贵比较宽裕的人家,哪里还能有银两外借,各个都在筹备自己家抵用名额的银两。还有就是家中若有多余的银两,趁着现在不少人急着筹银两,田地房契的价格都被压的极低的时候,他们大量的购进田地房子。有不少大户人家更是开始放贷,也是用田地房契抵押,若是到时见还不出钱来,房子和田地都会被收走。   等唐安文赶到周庄,正好看到走去匆匆的从周庄出来,唐安文下面拦住了周琴,把周琴拉到一边说了唐忠的事,周琴看着唐安文,他的心嘭嘭直跳,眼泪就再也忍不住落下来,唐安文原本想要安慰一下,但是想到他们还是有区别,就让周琴蹲在路旁放声大哭。   等了约莫三四分钟,唐安文拍了拍周琴道:“周琴你先别哭,听我把话说我。我和木风也不过是猜测唐忠的阿姆会这般做,但是唐忠毕竟是他亲生儿子,也许是我们想多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从唐忠阿姆那里把银子给哄回来,然后你们两个拿着银子直接去把唐忠的名额给抵了,若是到时候他阿姆有异样,才能证明我和木风的推测不是。”   周琴擦干眼泪点点头,带着抽泣的声音多唐安文说道:“现在怎么办,银子已经进了阿姆的手里想要拿出来实在太难了,我手里一共才六两银子,是三个哥哥一起借的,没有了那十两,我如何能筹到另外的十四两银子。”   说着说着周琴又差点委屈的哭了起来,他自问自从嫁入唐家,没有做过任何一点对不起唐家的事,上敬阿爹阿姆大伯,下对姑么小叔子都是很关心,为什么却若的这样的下车,就算他家唐忠是老实了一点,但也该是阿姆十月怀胎所生,为什么阿爹阿姆就从来不为他们多想一些。   唐安文连忙让周琴打住,低声把心里的计划告诉周琴,周琴现在哭的惨兮兮,眼睛通红通红的,怎么看都像是被欺负过了。这对唐安文来说正好,不就是像回了姆家,被大哥哥么欺负了的样子吗!唐忠阿姆了解儿子,却并不会太了解这个儿媳妇,这哄骗唐忠阿姆的艰巨任务就要交给周琴和他几个大哥了。   周琴听了唐安文的话,立马回了村子,找来大哥二哥三哥哥把这事一说,周琴的三个哥哥气的脑袋冒烟,原来他们四弟居然在唐家被如此的欺负,让周琴尽管放手去做,他们都会支持周琴,周家老大哥看着弟弟心里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有些事他早就想要提,但是想到小弟夫郎不见的会同意,若是这次唐忠和家里闹翻,这事也许就能成了。   唐安文见周琴出来,立马让周琴上马车,他一拉缰绳,小黑快步朝着荒村跑去,现在的小黑已经身强体壮,奔跑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就连力气也大了不少,能拉更重的货物。   在快到唐家村的时候,唐安文把周琴放下,让周琴按照计划好的去做,他回去找唐忠,会陪着唐忠过去算是给唐忠撑腰的,免得两人还没有开演就把事情搞砸了。   目送周琴朝着唐家村走去,唐安文一拉缰绳,小黑快速的朝着小桥奔去,等周琴回到家中,唐安文也赶着马车回到荒村家中。   唐安文和唐忠一起朝着唐家村走去,木风瞧着离开的两人,心里略有些沉甸甸的,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木风来说,任何一个孩子都是他十月怀胎所生,任何一个都爱,绝对不会如此的偏爱某一个孩子,甚至去欺骗某一个孩子为另外一个孩子谋取利益。   唐安文来到唐忠家里,刚迈进院子就听到周琴的哭声,哭声夹杂着周琴对大哥大哥他们的不满,唐忠就文周琴怎么回事,谁欺负他了。周琴开始述说周家的事,原来以前他总是那银子补贴家里,这照成了他几个哥么的不满。   周琴这次找周家的几个大哥借银子,结果几个哥么就开始阻拦,说周琴又要借银子铺贴唐忠家中的几个兄弟,他大哥二哥听了也不太开心,于是不愿意借银子给他。但是三哥却是知道他家中有困难的,帮他说话,最后经过三哥的说合,大哥二哥说愿意借,不过要唐忠拿周琴所说的十五两银钱过去给他们瞧,不然两个哥哥又觉得他借银子补贴了夫郎兄弟。   周琴断断续续的说完,眼泪一直掉个不停,脸上满是气愤,表情逼真根本就不像演戏。唐安文也跟着说了几句周琴家亲人的不是,怎么能不帮忙,如果他有足够的钱,就不用周琴跑去大哥家那边去借了,但是他手里就五六两银子,自然没有办法的,还是要周琴和唐忠两人去接银子的。   唐忠阿姆听了周琴的话,也对周琴大哥么他们有些意见,知道他们家有困难明明可以帮忙,居然不伸手帮忙,这要让他如何去对周琴好,不对周琴又看法。但是听到他们还愿意借,也知道周琴大哥二哥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别说十五两,就算五十两也该拿的出来,唐忠阿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只要拿出这个十五两,那就能从周家拿出另外的三十两,周琴大哥家中的情况,唐忠阿姆太清楚了,他们不可能会看着唐忠去征兵的,不然就会让他们的弟弟周琴守寡。   不过这次只要再从周家拿出十五两,加上家里原本就有的三十两,足够抵用两个征兵名额,至于之后周家会不会管唐忠,唐忠阿姆根本不在乎。他生了六个孩子,两个哥儿,四个小子,唯独唐忠脑子犹如有问题一般,唐忠阿姆觉得这个儿子在村中给他丢了不少脸面,看着就嫌烦。   唐忠阿姆想到这里,马上就拿出原先从唐忠手里拿来的十两银子,合着唐安文借给唐忠的五两,唐忠手里正好有十五两银子。唐忠阿姆吩咐儿子道:“等会你从舅家拿了银子记得先回家把银子给阿姆,阿姆和你四弟一起去给你去抵征兵名额,免得你不识字征兵的差爷给记错了,知道不知道。”完全一副非常关心儿子的嘴脸。   平时唐忠阿姆若是如此温柔的对唐忠,唐忠绝对会非常高兴,但是今天,唐忠怎么看他阿姆的嘴脸,怎么都觉得假惺惺,一点也不真实,还是那个老是对着他吼叫谩骂的阿姆来的比较真实。   唐忠喊了一声阿姆,乖乖的点头告诉阿姆他会把银子先带回家,到时和阿姆四弟一起去。   唐安文赶着马车把唐忠和周琴送去周庄,现在已经从唐忠阿姆手里把银子给弄了回来,加上周琴的六两银子,唐安文五两银子,唐忠手里已经有二十一两。唐安文问唐忠还要不要在从他这里借一点,不过周琴拒绝了,说他大哥吩咐过,让他一定要带唐忠过去,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   唐安文把人送到周庄,周琴大哥很感谢唐安文,一定要拉他进去喝杯茶,唐安文也没有硬要拒绝,他等下还要送唐忠去镇上用银子抵用名额。   唐安文坐下喝了一口茶,就见周家老大拿出二十两银子,周琴大约是和他说过家里只有十两银子。当即周琴就把唐安文的银子还给了唐安文,并且非常感谢唐安文帮这个忙。   接着唐安文就听到周琴大哥对唐忠说的话,大概意思是唐忠阿姆对唐忠并不是很好,希望唐忠搬来周庄。他家没有孩子,如今他家里有不错的收入,若是唐忠能和张兰在生个小子,就把小子过继给他。若是没有小子,就是把哥儿过继给他也成,他以后给这哥儿招个夫郎也成,这份家业也不会落在外人手中。   周家人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大干脆就没有孩子,老二就单单一个小子,老三也只得了一个哥儿,根本没有办法过继给大哥。周家老大想想,过继其他族人的孩子他非常不愿意。唯独自家的小弟给唐忠生了两个孩子,过继一个来继承香火也是可以的,这主意连他媳妇都同意了。   周家老大想起曾经的苦难生活,贫穷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来帮忙,若是不然他们也不会把小弟嫁给很是木讷的唐忠,因为村里根本没有人敢沾他们一家的晦气,那时候他们家确实很糟糕。如今家里情况好了,各个表情居然都想把孩子塞到他家里来,真是做梦。   唐忠想了很久才开口道:“大舅哥,您现在年纪也还不大,说不定舅么明年就怀上孩子了呢,这事等过几年再说吧。若是多年后您真的一直没有孩子,我就把小哥儿过继给你,就当早些把他嫁出去了。”   唐安文听到唐忠的话差点笑出来,当然周琴也拍了一下唐忠,过继就过继,怎么能说嫁出去呢,唐忠说话实在太不经过脑子了。   周家老大等的就是唐忠这句话,总之他这点家业是绝对不能落入那些表亲的手中,若是这样他宁愿全都散出去,他就是为争当年那口气。说完这些周家老大问要不要送唐忠去镇上,免得唐忠脑子又犯抽,被他阿姆给骗了。   周琴说不用,他陪着唐忠一起去镇上,不会再把这事给办砸了。   唐忠手里捧着三十两银子,眼睛有些干涩,他已经默默流了很多眼泪,为什么连只是朋友的唐安文都肯帮着他,大舅哥二舅哥他们都愿意帮他,唯独最亲的亲人却总是对他不满,还总是想从他手里炸出些油来。   马车经过唐家村的时候,唐忠突然喊挺了唐安文,他唯唯诺诺的问唐安文,若是他不把银子带回家去,阿姆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不认他这个儿子。   唐安文白了唐忠一眼道:“如果他真关心你,真想要给你抵名额,他就不会赶你出去讨厌你。若是他别有用心,只是想要你手中的银子的话,那肯定会非常生气,说不定就把你们一家给赶出去。不过你有那样的阿姆,晚被赶出去,还不如现在被赶出来,不然你愿意替你大哥或者弟弟去征兵,然后死在异乡,死后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儿子媳妇以后就是别人家的,没你什么事儿,唐忠你想清楚了,你真愿意那样?”   唐忠听了唐安文的话,终于下定决心,点头让唐安文送他去镇上,他要先把名额抵消了,若是阿姆并没有生气,他就依然是孝子,若是阿姆生气,甚至赶他一家出家门,连个外人都不如的话,那他就真的搬去周庄去住,毕竟大舅哥对周琴的关心却是真的。唐忠想起这些年周琴从姆家拿回来的东西,都被阿姆补贴了大哥几个,他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大哥么和三哥么就从来都不会从姆家拿补贴。   只有他家,阿姆总是让周琴去姆家要这个,借那个,他顾忌着怕阿姆不高兴,也总劝周琴想开一些,但是今天唐忠已经想不明白了,他要快刀斩乱麻,阿姆若是真不对他好,他干脆就离的远一些,眼不见为净。   唐安文带着唐忠抵消了征兵的名额,一下子失去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唐忠一时间适应不来。   等到唐安文送唐忠和周琴回到唐家村的时候,唐安文刚想赶马车回去,突然就听到唐忠院子里传出咒骂声,听着全都是咒骂周琴和唐忠的,咒骂两人不孝,唐忠大约也是极为气愤,终于大声的朝着他阿姆吼了回去,说这银子本来就是他的,阿姆你就是想从我这里骗银子是不是。   之后院子里就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唐安文看到先是周琴被唐家人拉了出来,接着就是两个大哭的孩子被丢了出来,是真的丢。周琴看情况不对,接住了才六岁的小哥儿,大儿子就这么被摔在地上,额头都被磕出血来了。   原本想要离开的唐安文从马车上下来,扶起唐忠的大儿子,接着院子里就传来的唐忠的惨叫声,唐安文让周琴带两个孩子去马车上去。接着他推开唐忠家的院们,就看到唐家几个兄弟围着唐忠打,唐安文看情况不对,立马大声的喊唐家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出人命了。   周围的几户邻居听到后也匆匆的赶了出来,唐安文连忙跑过去拉唐忠,推开踢打唐忠头部的唐忠四弟。唐忠家兄弟三个,加上唐忠阿姆力气也不小,唐安文就被某个打了一巴掌,嘴角都打破了,唐安文也火大起来,一拳头打倒了想要揍他的唐家老四,一脚踹飞了唐家大哥。   这时候邻居都赶了过来,看着蜷缩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唐忠,立马就拉开了几个还想揍人的唐家兄弟,唐安文这才顺利的和一个邻居把唐忠带出院子。唐安文这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他刚才都被镇住了,这是亲兄弟吗?分明就是仇人,还是那种不死不修的死仇啊,不然亲兄弟用得着往死里打吗?   想到这些,唐安文感觉他家两个大哥还算好了,虽然对他不怎么样,至少没有往死里打他。呸呸呸,想什么呢!真是想多了,但凡大哥他们对木风稍微好一些,唐安文也不会真的不管唐家大院。   就在村口,唐安文遇到了周家老大,他还是不放心弟弟,就带着人过来看看,结果看到这么个情况,立马气的咬牙。眼看着对方红了眼睛,唐安文连忙把这凄惨的一家子交给周家老大,劝其赶紧送唐忠去镇上看大夫,不然万一有个什么,后悔都来不及,至于唐家那些事,还是报官的好。   唐安文看着周家老大指挥仆人赶着马车朝着镇上去了,他也赶着马车回家,这样赶来赶去的也忙活了他不少时间,这都已经是午后了,忙活了这么久唐安文都忘记肚子饿了。这时候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吃午饭,唐安文肚子就咕咕叫的开始抗议。   把马车拉回到院子中锁好门,唐安文摸了一下嘴角“嘶”真疼,这才敲了敲院门,木风打开房门说了一句回来了,肚子饿了吧,午饭还给你温着赶紧去吃饭。   接着木风的脸色就变了,他看到唐安文的嘴角带血,这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他心里明镜一般,今天阿文是去给唐忠去办事,唐忠是不可能打阿文的,那打阿文的必定的唐忠家的某一个人。   木风当时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带着唐安文去吃饭,看着唐安文大口扒着饭,木风知道唐安文必定是饿坏了,等到唐安文吃好喝好,木风才开始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阿文嘴角又是被谁打的。   唐安文知道木风担心,对木风打了个哈哈说道没事,并不疼,当时有些混乱他也不知道被谁打的。不过他也没有让对方好受,那一拳打中唐家老四,够他疼上好几天的,也踹飞了一个,那个就得疼更加久。唐安文上辈子打架还是蛮有经验的,打的地方不会死人,但是绝对能让对方销魂很多天。   木风伸手摸了摸唐安文的嘴角道:“还说不疼,都皱眉头了,以后那些事咱们都不管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打你总要让他们付出些代价。”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怕木风冲动乱来,连忙拉住木风的手说道:“木风你可别乱来,你不知道你现在怀有身孕啊,乱来伤到三宝怎么办,现在可是关键时刻。”   木风握住唐安文的手笑道:“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乱来的,更不会伤到三宝。你今天肯定很累,咱们回房间我给你擦点药油,你先睡个午觉。”   唐安文还是很担心木风冲动,在木风小心翼翼帮他擦了药油后,拉着木风要木风陪着他睡觉,木风平时都不会拒绝唐安文,何况现在唐安文受伤了,那就更是宠着哄着,自然答应陪着唐安文睡午觉。   唐忠家的事在村里造成很大影响,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那有一家人会如此做法,简直和仇人没有分别。尤其是平时唐忠家几个兄弟感情还可以,以前最多听到几句吵嘴,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三个兄弟围殴一个兄弟的。   当天下午唐安文醒来后,身边并没有木风,唐安文衣服都没有穿就跑出来叫木风。唐安文心里担心的要死,木风如今可是怀着身孕的。若是这个时候跑出去找唐忠兄弟麻烦,很可能受到伤害的,若是这样唐安文都无法原谅他自己。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叫声,立马从堂屋中出来,两个小家伙也听到他们爹爹很焦急的叫声,探出小脑袋就看到他们的爹爹,光着脚丫子穿着里衣站在屋檐下。   木风在看到唐安文的样子后,立马冲了过去,在唐安文还没有反应过来,木风已经抱着唐安文一阵风一般进了屋内。   唐安文傻愣愣的坐在床沿上,突然回过神来后大声叫道:“木风你疯了,不知道你怀着孩子啊,若是,若是……”接下来的话唐安文不敢说,就怕这成为事实,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也敢抱着百多斤的他,木风真的太胡来了。   木风用手指压住唐安文的嘴说道:“我没事孩子也很好,你不用担心,你怎么可以光着脚丫衣服也不穿就跑出来,若是生病着凉了可怎么办,你不知道你的身子受不得一点凉啊。我既然答应你不会乱来,就不会乱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木风说完拿起唐安文的衣服给唐安文穿上,让唐安文坐着别动,他去给唐安文打个热水泡脚。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感觉有些羞愧,木风确实从来都没有骗过他,对他是掏心挖肺还嫌不够周全不够好,今天确实是他做错了,他不该这样不信任木风的,要是三宝出了问题,唐安文会恨死自己。   木风打来热水,把唐安文略显白皙的脚放入热水后道:“阿文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的安全都要放在第一位。就比如今天的事,唐忠是我的朋友没错,我们确实该帮他,但是若是这事会伤害你,就算他是我的朋友,阿文你也不能再去做这件事。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其他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只有你不行不能舍弃,明白吗!”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木风,刚才对不起,我不该朝着你吼,更不该不相信你没有穿衣服就急着跑出去。”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道歉,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刚才他有些过激了,但是想起曾经阿文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有一次他挑水回来晚了,阿文早上就这样什么穿着件里衣,光着脚丫站在院子里等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帮一把给阿文把衣服穿上,等到他回来发现,虽然及时给阿文穿上了衣服,阿文当他下午就开始发热生病,想到这里木风心里就特别难受。   木风伸手在眼角抹了一下,身后继续给唐安文揉捏脚底,把所有的寒气都给驱走,之后才轻声说道:“阿文你不需要道歉,今天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明明知道你会不安心,我该留在屋子里陪着你的。你别担心我没事,三宝也不会有事的。”   在泡了一盏茶的热水后,唐安文手心脚心都暖洋洋的,木风才拿来干布巾帮唐安文檫干脚,亲手给唐安文穿上鞋子,木风才满意的站起来。   屋外唐果推门进来,唐豆站在门边瞧着,两人都对大人的事十分的好奇,唐果用软糯糯的声音问爹爹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怕阿姆跑掉,这是唐果记得最牢的一件事,因为以前总有人在他面前说他阿姆会跑掉,到时候他就是没有人要的小孩子,有段时间唐果几乎就是粘着他阿姆,就怕阿姆在他没有见到的地方跑了。   唐安文告诉唐果没事,他们阿姆也不会跑掉,他们一家人会一直一直都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这话让唐果和唐豆很高兴,两个小家伙听到爹爹的保证后,跑回堂屋玩去了。   木风虽然一直都说没事,唐安文心里还是很担心,他跟木风说要去镇上一趟,去看看唐忠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了。其实唐安文是决定把罗老大夫接过来看看木风,在买几贴保胎药,免得出了什么问题,看唐忠也不过是顺便而已。      ☆、第63章      木风让唐安文快去快回,天色虽然还没有暗下来,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夏天,天时短了很多,太阳下山后,天很快就会暗下来。   唐安文自然点头,加了一件衣服准备出门,在出门前木风叫住唐安文,给唐安文带上一顶刚做好的小牛皮帽子,这才放唐安文出门去。   唐安文看着关上的院门,从脑袋上拿下帽子,发现帽子里面有以前木风鞣制好的兔毛,摸着非常柔软舒服,更是暖和的很,若是冬天有这么一顶暖和的帽子戴着,就算下雪也不会感觉太寒冷。   把帽子带回到脑袋上,唐安文拉出马车,他要去接罗凌跟罗老,只有那两个人给木风看过,唐安文才能安心,不然唐安文都会非常担心,毕竟下午木风这么胡来,若是三宝有个好歹,木风必定会非常自责,唐安文不好让那样的事发生。   太阳逐渐西斜,唐安文看看天色,想着现在应该是下午三四点钟,大约五六点天就会暗下来,还是紧赶一些才好,天黑了在这古代,虽然说治安还不太坏,但是在没有路灯黑黢黢的路上,唐安文内心是绝对会打鼓的,谁让他曾经在现代城市生活过呢,就算是晚上也有着明晃晃的路灯照亮。   十来分钟,唐安文就把马车赶进罗家医馆,他很快就找到了唐忠一家,在询问了周琴唐忠的情况后,知道唐忠已经醒过来除了手臂骨折外,其他伤势并不严重,现在已经服药问题应该不大。   唐安文又和周家老大谈了这事,两人都很气愤,唐安文拍了拍周家老大的肩膀,说了句有钱能使鬼推磨。怎么也该杀杀唐家那些人的嚣张气焰,不给唐忠道歉,就用银子弄他们个半死不活。   唐安文的话好是给周家老大打开了一扇大门,他以前不过是个老实地道的庄户人家,前两年运气好才弄了份好活计,几个兄弟家的日子才好了起来,没得家里好了还让人欺负了他们兄弟最疼爱的小弟,必须给小弟讨回个公道,何况他们兄弟三人,如今也不怕养不起弟弟家四口人。   和周家老大提完这些,唐安文才去找罗老,其实原本唐安文也不至于这般恨唐忠的几个兄弟,但是木风这次可能动了胎气,他不能怪木风,当然也不想怪自己,自然把这事算到唐忠家那几个闹事的兄弟头上。   唐安文找了罗老大夫,把木风的情况和罗老一说,罗老听了也是有些担心,嘴里说着木风也实在太乱来了,又说唐安文多大的人了,一点不懂事,木风这个时候这么重要,你怎么就竟给他添麻烦,让他不安心。   唐安文自然不敢反驳,嘴里应着是,都是我不对,我不好害的木风操心,才会发生这样的事。罗凌听到了这事立马就要跟着唐安文过去,并且还带着他的医药箱,罗老捡了专门保胎的药,才嘱咐大儿子照看好医馆,他要出去给人诊病。   唐安文快马加鞭回到家里,院子里传来了笑闹声,听声音唐安文知道唐轩和林佐从山里赶回来了,而且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时不时的就嚷嚷一句唐轩叔叔好厉害什么的。   推开院门,唐安文被吓了一大跳,院子里居然有一只黑坨坨的东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一只熊。唐豆和唐果见爹爹回来,立马开心的叫起来,喊着爹爹爹爹快来看,唐轩叔叔打到黑熊了,阿姆说晚上要给我们蒸熊掌吃。   唐安文还没来的急说话,在他身后的罗老大夫已经等不急了,他推开挡路的唐安文,喊了一声罗凌过来帮忙,这熊胆可是好东西,这熊看着刚被杀死没有多久,现在天气也不热,难得遇到这样的好东西,罗老怎么可能会放过。   罗老翻看了几下这头黑熊,抬头看了看木风,知道木风现在还没有问题,并不急于一时,又转头看向院子里另外两个他并不熟悉的人,在询问了唐轩这熊可不可以卖给他的时候,林佐却说罗老您如果想要熊胆我帮你取出来就是,这熊皮我还有用处。   罗老点点头,让林佐感觉扒皮,等扒皮后马上帮他把熊胆取出,现在看着这熊死去没有多久,若是时间长了,熊胆的品质就会下降。   罗凌喊了一声爹,让他赶紧给木风先把把脉,先看看孩子怎么样。这熊胆一时间也急不来,毕竟他爹只是个大夫,又不是屠夫,就算把这只熊给他爹爹,他爹也不知道熊胆在什么地方,该怎么取出来。   罗老听了也觉得小儿子说的有理,他再急也没有办法把熊胆弄出来,只能静下心来,先给木风把脉,罗老锁着眉头手指压在木风手腕上良久,这才开口道:“木风你真是太乱来了,阿文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我,你担心他我能理解,但是现在唐安文身体不错,你太莽撞了些。幸好你之前吃过那样的圣物,孩子问题不大,我根据阿文说的已经配好了药方。”   对木风说完后,罗老又转头道:“阿文你等下给木风煎药,先喝着,若是明天后天木风都没事,那就不用担心。若是腹疼或者有其他症状,必须及时来找我,今晚就让罗凌留在这里,他对保胎还是有些经验的。”   唐安文点点头,准备过来煎药,木风让唐安文去帮林佐他们,药他自己煎就行,他这些年没少煎药,这活没少做,早已烂熟在心。唐安文点点头去帮唐轩他们,两个小家伙被木风叫住,唐轩和林佐把黑熊拖出院子,扒皮取胆血糊糊的,木风怀着身孕,他自己都不过去,这毕竟是个大物件,和杀鸡杀兔还是有不同的。   两个小家伙以为好奇,不过他们还是很听阿姆的话,乖乖等着吃熊掌。   唐安文把篮子水桶拿出去,当林佐扒掉熊皮取出熊胆的时候,罗老已经拿着从木风那里要来装黄酒的瓷坛,瓷坛中还有大半的酒液。林佐挖出熊胆割下,直接放入罗老的瓷坛中,熊胆落入瓷坛顿时溅出些酒液。   罗老看到熊胆落入瓷坛中,心情顿时极好,又让林佐把熊鞭割给他,他出来也没有带银两,等回去后会让罗凌把银子送过来,这两样加起来给林佐二十两。   林佐立刻说用不了这么多,以前他和唐轩就算猎到黑熊,也就扒皮剁熊掌烤着吃,卖的也不过是熊皮,价值也就在十两左右,什么时候这熊胆熊掌都这么值钱,那他以前不是亏的厉害了,有用的被丢掉,留下的却是价值没有那般高的。   林佐自然知道熊胆是药物,还挺名贵的,但是他们在山里杀了黑熊,也不可能一时间就下山来,等他们带着熊胆出来,这东西都已经腐败的差不多了,还谈什么值钱不值钱的。   罗老听了林佐的话后,大叹林佐是暴殄天物浪费啊,心疼的他直叹气。罗老最后拍拍林佐的肩膀,告诉林佐若是以后还猎了黑熊,一定要把熊胆熊鞭留下,只要泡在白酒中即可,他随时收购,二十两一对,不过要尽快给他送来,他还要在里面泡上几位药物,这东西才能够发挥最大的效用。   这双赢的东西林佐自然答应,罗老说完这些就要让唐安文送他回去,林佐当即就割下一只熊掌,让唐安文留着帮木风做饭,他送罗老回去就成,天色已经暗下来,林佐自然知道木风会不放心唐安文这时候出去,自然就把这活给接了,这天都黑了也不怕人认出他来。   罗老在临走前还和木风说了一句,告诉木风不能多吃熊掌,这东西大补,他现在怀着身孕,一次吃多了可不见的是好事。木风听了自然点头,让林佐路上小心些,早些赶回来,等着他回来在开饭。   木风把三只熊掌都做了,两只熊掌做甜的,蜂蜜冰糖红枣闷熊掌,要一直闷煮到明天早上,另外一只清蒸切片蘸酱,晚上下饭吃。晚上人多,木风准备多做些菜,他也没有感觉到难受,让唐安文看着药,木风开始做饭。   林佐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木风已经做好了饭菜,切片熊掌,红烧熊肉,小排炖山药……罗凌直夸木风做饭好吃,五个大人两个小朋友吃的是极为尽信。饭后,唐安文让木风去休息厨房他来收拾,让唐轩带两个小家伙洗漱,至于闷熊掌添火这个艰巨的任务,罗凌这个吃货自告奋勇接了。   两人洗漱后趟在床上,唐安文问木风感觉怎么样,肚子会不会不舒服,孩子有没有乱动。木风让唐安文别担心,孩子很好,刚才吃饭的时候孩子还醒来挥动过手脚,好的很。   唐安文还是不放心,又从床上起来跑去二楼找了罗凌过来,这家伙正在二两欣赏他买回来的乱七八糟的装饰品。   听到唐安文找他帮木风把脉,他屁颠屁颠就跟了过来,看着唐安文房间中燃烧起来的壁炉,感觉比楼上的房间温暖多了。罗凌想着他回家也要把房间搬到一楼,然后和唐安文他们一样建一个这样能够让房间很暖和的壁炉,这东西可比火盆好用多了。   给木风把脉过后,罗凌又在木风的肚子上按压了几下,总感觉木风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有些活跃。他轻轻一压,这活跃的小子就给他动一下。问木风怎么回事,木风说孩子现在大约是醒着,平时孩子这个时候也是会动动手脚的。   听到木风的话,罗凌觉得木风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有问题孩子那里会这般活跃。木风的脉象还是比较平稳的。于是就让两人早点睡觉,若是木风哪里不舒服了,让唐安文过去叫他就行,同时让木风别想太多。   罗凌走后,唐安文刚才听到罗凌说孩子很活跃,唐安文耳朵贴在木风肚子上良久。可惜小家伙好像和他作对一般,愣是一下也不动,木风说孩子大约已经睡下,唐安文可不敢像罗凌那般去压孩子,只能作罢,希望明天小家伙能在他听动静的时候,挥动一下小手或者小脚丫,给他这个做爹爹的一点反应。   这一晚上木风睡的极好,然而唐安文睡得却是极差,总是梦到木风肚子不舒服,他一时间从床上起来跑去找罗凌,又一时间衣服都没有穿光着脚丫跑去找罗老大夫。第二天唐安文顶着个黑眼圈去挑水。   田里的红褐谷长势良好,现在田地湿润不需要浇水,唐安文只要把家中牲畜院子里的那些排泄物,挑到田尾压着发酵后,挖到田中间的隆缝间,在挑水灌满隆缝间即可,这天然的肥料最肥田养土了。   木风虽然没事了,唐安文还是极为担心的,他亲手煎好药让木风喝了,这才放心去田里除草,虽然红褐谷长势好,这田间的杂草长势也不错,不拔的话,绝对可以超过红褐谷的苗子,到时候不说颗粒无收,却肯定会减少产量。   虽然唐安文不靠这个吃饭,但是谁家也不会嫌粮食多,何况木风说过这几年老天似乎非常不愿意赏脸,随时可能出现灾荒,粮食还是多存些的好,不管哪种粮食,若是灾荒到了,都是极为重要的物质。   中午的时候,张兰跑来唐安文家中,一个是感谢木风帮的忙,若不然唐郎的阿姆能够把他们一家烦的不得安宁。另外又提起了唐忠家的事,说周家报官了,唐忠家几个兄弟都被衙役抓走了。张兰也知道唐安文帮过唐忠的事,他告诉木风唐忠兄弟现在似乎对唐安文恨之入骨。   据说原本唐忠阿姆的计划得逞,他们家就能够用银子抵掉两个征兵名额,这样如果他们最后让唐忠去征兵,家中其他人就不用去征兵。可是现在计划被唐忠破坏掉了,他们一致认为唐忠没有那样的脑子,不可能一下子就变聪明,不停阿姆的话,那一家人也不认为一直乖巧的周琴会这么干。   肯定是唐安文和木风这两个反骨之人挑拨起来的,所以张兰怕唐忠几个兄弟会找木风和唐安文的麻烦。   唐轩听了这话,告诉张兰唐忠几个兄弟他了解的很,那三个也就干在家中对唐忠耍横的,在外面看他敢不敢来硬的,也就敢对唐安文这样的小身板耍耍横,到他面前看他们敢不敢啃一声。他最近也没什么事,都留在唐安文家中,不会有事的,若是唐忠几个兄弟敢来找麻烦,他绝对不介意在收拾他们一次。   张兰听了唐轩的话,算是安下心来,他知道唐轩手上功夫不错,还有个朋友更是厉害,有这两人守着木风,看唐忠家那几个内硬外软的家伙敢做出什么事。接着张兰又提起了他大哥和大哥么的事,唐郎大哥么前天生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是一个哥儿,这次可把唐郎阿姆给气坏了,真是把他大哥么给骂死了,就连从唐郎哪里拿走的银子,都已经是昨天晚上还给了他。   张兰虽然觉得唐郎阿姆做事没里头,但是想到那做事做活的大哥么,张兰已经懒得去管他们一家子乱糟糟的事,蠢事都是他们自己干的,他可不会在帮他们擦屁股,还有那个大哥么一直不承认生的是哥儿,硬说人家换走了他的小子,张兰都有些担心唐郎大哥么可能承受不住打击,张兰指指脑袋说唐郎大哥么这里很可能会出问题。   木风知道张兰什么意思,张兰在他面前从来不提傻子,或者侮辱智障人的话,所以从张兰的话中,木风知道唐郎大哥么很可能脑子出来问题,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也是他期待了这么久的,明明确的板上钉钉的事,偏偏这一出生居然不是小子。唐郎大哥么能不想出个岔子才怪,对于傻子木风从来不歧视,他曾经照顾过阿文,知道那样的日子真是难过,只是感觉世事有些无常,前些时间明明还好好的人,怎么就能够出了这样的问题。   木风摸了摸肚子,腹中的三宝不管是小子还是哥儿,木风都会很喜欢。他很清楚部落里很多人都只能生哥儿,生不出小子来,他也是部落中的哥儿。但是当初怀三宝那时却是个小子,所以木风相信他可以给唐安文生个小子,就算这次不是,多生几个应该可以。   木风就是觉得一个家庭,需要哥儿,也需要个小子,这样就圆满完美了,虽然唐安文有和他说过,不管是小子还是哥儿他都喜欢,但是木风总觉得如果没有小子总归有些遗憾的,若是他能够护住三宝,如今三宝也该有两岁了。   下午罗凌吃了入嘴即化的美味熊掌,准备回家去,木风找了罗凌塞给他五两银子,让他好好关照一下唐忠几个兄弟。这句话差点就让在喝水的罗凌给呛到,罗凌很少奇怪的问木风,真要关照那几个家伙,他们可是把唐安文嘴角打破了。木风告诉罗凌此关照非彼关照,比如多挨几板子,少吃几顿饭少喝几口水,也不用整死了,就是让他们在牢房里过的不那么如意。   罗凌当即就拍桌子,木风让罗凌轻点声,别吓到三宝,罗凌已经知道了三宝的事,自然放轻放慢了动作。让木风把银子收回去,要整治这么几个人还用得着花银子,他和牢房里的几个牢头关系都不错,只要说一声,唐忠几个兄弟就别想过好日子。   虽然现在他们不会在矮板子,不过征兵却是跑不了了,犯了错误,府衙又怕征兵的人不够,这些小错误也可以变成大错误,就可以让他们以罪犯的身份去参军,总之苦头有他们吃的,他们就算塞银子想过舒服日子也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他一句话,在牢房里的日子也别想过的舒坦了。   木风听到这里,心情总算好了起来,打了他家阿文总要付出代价,哪里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过年。   罗凌走了,唐安文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三宝安稳的很,白天动动身子,晚上吃过晚饭睡觉前也会活动活动手脚,唐安文和木风掌握了小家伙活动的时间,这下唐安文总是经常能逮到小家伙乱动的时候,刚开始唐安文好奇的很,逐渐的唐安文就是喜欢感受一下孩子的活力,这样的时光会让唐安文感觉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愉悦中。   木风从来都不会拒绝唐安文,屋子里燃烧着壁炉一点也不寒冷,他就任由唐安文那脸或者耳朵贴在他肚子上,有时孩子动一下,唐安文就能眉开眼笑很久,木风看到唐安文高兴,他自然开心,这个人牵动着木风所有的喜怒哀乐。   天气逐渐寒冷,唐安文早上起来的越来越晚,征兵已经结束,那些筹不够银子的人,就必须去参军。这天唐安文挑好水,清扫好养牲畜的院子,在回到院子洗了手后,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马蹄声,还有马车的声音,唐安文打开车门就瞧在宋翊,这小子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唐安文都快把这个人给忘记了。   唐安文让宋翊进来,问他怎么有空来,这小子这次居然还带了家里人过来。唐安文有见过宋翊的媳妇,是个安静温柔的哥儿,长相清秀甜美,宋翊有两个孩子,一个小子一个哥儿,据说当初日子快过不下去的时候,宋翊这个混账有想过要卖掉媳妇和孩子的,宋翊媳妇当时就跑去找宋翊爹爹,宋翊爹爹没有办法,家里筹了钱财,宋翊媳妇卖掉所有的家当,愣是帮宋翊还掉所有的欠债,最后宋翊总算改掉好赌的毛病。   宋翊说他今年去参加了乡试,前些日子又过了省试,他想给自己个机会,想圆儿时的梦想,想要参加殿试。最近一直没有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画本的银钱这次宋翊说给唐安文八成,留下的两层他需要进京做费用。   还有这画本他会带到京城,到时候他还是要发行售卖,他和唐安文谈起了买断价,因为以后能不能回来他也不知道,更不能及时把钱送回来,若是可以他以五百两的银子买断这画本,不过这钱要等他进京后,赚了钱才能寄回来给唐安文,不知道唐安文能不能信任他。   而且他就在京城附近售卖,这边他已经铺好的销售店铺,都会交道唐安文手中,以后唐安文只要每个月去及时结账送画本就可以,只不过还有希望唐安文能由他大哥一家来印制画本。   唐安文当即就答应了宋翊,他说买断的事就不要谈了,这次他无常资助宋翊,让宋翊去售卖宣传就好。这里铺开的店铺就足够值那五百两的买断价格。人有理想去实现这很好,只希望以后宋翊若是当官了,做事能对的起良心即可。   宋翊自然答应,何况他现在能不能够通过殿试都不知道,他现在称呼唐安文先生,他认为他做错事唐安文没有责怪他,还顺手拉了他一把,不然他现在很可能会因为意志消沉,永远这么浑浑僵僵不知所谓的的过下去,他是极为感激唐安文的。   还有宋翊的媳妇,这次又给唐安文一家带来很多礼物,这些都是从城里买来的,同时也给唐安文家带来百两的银子,告诉木风这是他们最近售卖画本所得。宋翊媳妇也性宋,名叫宋莉,是个极为温柔坚强的人,说话温温和和的,语气极为亲和。   宋莉知道木风和唐安文的事,自从听说了木风的事后,他对木风就极为的尊敬。他知道哥儿嫁个好的汉子极难,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当初宋翊混账的时候,他一度都以为他自己会撑不下去,当年这么苦熬着也是为了孩子,如今宋翊能改过自新也许不是唐安文的功劳,但是宋翊能够重新燃起斗志却绝对是唐安文的功劳,他也对唐安文极为的感激。   而木风却和他不一样,木风熬了这么多年,完全不是为了孩子,就是为了一个傻子,他不明白木风看上傻子什么,但是他知道木风的坚持得到了回报,爱情这种东西在木风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不然木风为何会苦苦熬了这么多年,不离不弃,为个傻子生儿育子。   这次宋翊夫夫送来的礼物,唐安文和木风都收了,宋翊家的两个孩子比唐安文家的略大两岁,他们也知道唐叔叔帮助了他们家,对两个可爱的弟弟极为喜欢,四个小家伙玩的极好,在宋翊夫夫要离开的时候,还相约以后要一起出去玩耍。   唐安文翻着手里的本子,这里详细的记录了宋翊在那个镇上的书铺中有合作卖画本,城里有几家书铺合做售卖画本。看着凌乱凌乱的,但是却乱中有细,哪家放了几本画本,哪家卖掉多少画本,账目虽然没有现代那样一目了然,但是想要看清楚算明白还是非常容易的。   唐安文想着这宋翊果然是个人才,只不过当初把聪明用到了不对的地方,如今走回到正道,这一家的日子大约也能好过起来。唐安文对于能帮助到人,他心里还是极为开心的,尤其这个人还有上进心,当有一天宋翊真当了官。不说沾光,就说宋翊当年是他朋友,合作过生意,大约讲出去也是比较有面子的,当然唐安文并不在乎这些,对他来说,照顾好木风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唐安文拿着这本子和木风商量,他准备把这个活计交给四弟去做,先前四弟就谈过画本的事。木风自然没有意见,他让唐安文做主,家里如今一点不缺银子,上次阿文跟他叹气镇上房子的事,他想着如今家中有着三百两银子,倒是可以考虑去镇上置办份房产,这样以后孩子上学堂也是极为的方便。   何况三宝也快出生了,住在镇上不管是找大夫还是别的,总比现在住在荒村方便一些,若是荒村有什么事,他们还能赶着马车回来不是,不管是一盏茶的时间而已,这样孩子却不用每天起早摸黑的赶路。   于是唐安文准备转天去镇上找四弟谈这事,木风手里拿着针线在纳鞋底,他已经给阿文做好了一双用小牛皮包裹的布鞋,而且鞋面里还垫了些棉花,会更加暖和,这样冬天就不会让阿文冻到,现在木风正在给唐果唐豆做鞋子,接着就要给三宝准备小衣服。   木风其实已经给三宝做了不少的小衣服,但是想到三宝会长大,如今家里也不缺钱,木风就恨不得能够把孩子们的衣服从现在穿的做到长大穿的都给备好了。小唐果和豆子如今已经有不少的衣服,这个冬天木风没有什么事做,在家中就是养胎,然后就是做衣服做鞋子做帽子。   院门外突然传来嘭嘭嘭的敲门声,唐安文听着这声音不太对啊,怎么看都像是火气很大的声音。唐安文和木风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是谁来闹事,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接触过唐家村的事了,也只不过张兰经常来,唐郎有时候看护那亩田时会过来窜个门,唐安文听到有人叫他死出来,顿时不淡定了,他想着最近他没有在唐家村里得罪过人,其他地方更加不可能了。   唐安文让木风待在屋子里看好两个小的,他出去瞧一瞧,到底是谁来找麻烦。   唐安文拉开院门,就看到唐忠的阿姆和他家侄子站在门外,在他拉开院门的时候,对方也是一愣,大概没有想到开门的会是唐安文。在唐忠阿姆的眼里,木风简直犹如母鸡护着鸡崽子一般的护着这个傻子,没有想到这个傻子居然真能够恢复过来,他们当初都以为这傻子是死定了,多少次都被木风从鬼门关里抢回来。   唐安文看到唐忠的阿姆道:“你们做什么,想要打架还是想要找差,我真想不明白,我们两家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你这是演的哪一出。”   唐忠阿姆听到唐安文的话,顿时气的破口大骂道:“唐安文谁有你会演,你还有脸说,我家唐忠是不是你教唆的,不然他能做出这样的事,他们几个兄弟如今怎么会被强制去参军,你做了这缺德事,也不怕遭报应,也不怕生儿子没有屁眼,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缺德不缺德……”   唐安文气道:“这事你也跑来找我算账,唐忠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几个兄弟为什么会被强制征兵,都是因为你这个阿姆,唆使他们几个兄弟打唐忠一个,打的他头破血流,打断他的手臂,你可是他阿姆你于心何忍啊。但凡你公平一些,对周琴和唐忠好那么一点,他们能这么伤心。你若是不先算计唐忠周琴,好好和他们谈谈,他们真能袖手旁观不帮他几个弟兄,所有的事可都是你这个阿姆做出来的。我劝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若是在骂我孩子一句,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动手动手打你。”   唐安文说完一脸凶狠跨步走向唐忠阿姆,他想着这阿嬷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不来找到,倒是等到事情过了这么久,居然后知后觉的跑来骂街了,虽然对他造不成威胁,但是看着就心烦,听着这嗡嗡的声音更是烦的不得了。   唐忠阿姆见唐安文靠近,立马往后退了两步,如今他家三个儿子都去参军,唐忠也不在理会他,家中就剩年纪颇大的老伴和还只有十五岁的孙子,怎么可能是唐安文的对手,看到唐安文靠近,他心里其实打鼓,就怕唐安文真个动手打他,这里可没有村里人拉架,更不可能指望犹如母鸡护崽的木风帮忙。   唐安文看到唐忠阿姆眼神里透露出的害怕,他发出一声冷笑,走到唐忠阿姆身边,拳头捏的嘎吱嘎吱响,语气凶恶低沉的厉喝道:“在不滚,我就抽死你这个恶心的东西,你该感谢我儿子,不然现在你已经是满地找牙了。”   唐安文这一句恨话放出来,唐忠阿姆就被吓的脸色苍白,连边上的孙子也畏惧的看着唐安文,一点也没有出来为自己的阿嬷挡住唐安文的意思都没有,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唐安文看一眼都嫌烦,简直就是个孬种,果然什么样的人能养出什么样的儿子。在家中横的很,出来就是个软1蛋,半句声都不敢吭。   看着唐忠阿嬷被他孙子拉着跑了,唐安文破有些瞧不起这家人,虽然唐忠老实巴交了一些,脑子不灵光了一些,但是唐安文相信,若是唐忠今天在这里,有人如此对他阿姆,就算眼看着打不过唐忠也会站出来,可惜唐忠阿姆完全不明白,疼着宠着那些懦弱无用的儿子,把最孝敬他的儿子伤的体无完肤伤心离家。   回到家中,唐安文告诉木风没事,就是唐忠阿姆大约是反应过来,先前的事和他有关,不过现在他没有儿子撑腰,最多骂几声,吓唬一下就被吓跑了,木风听了只是摇摇头,唐忠家的事他最清楚不过,如今成为这个样子,还不是唐忠阿姆作出来的,若是他能够关心每一个孩子,替每一个孩子想想,日子也不会过成如今这模样,谁人能够同情这样的人,现在唐家村只有鄙视唐忠阿姆的,没有一个人会同情唐忠阿姆。      ☆、第64章      天气越发的寒冷了,哈出的气也变成白雾,家里白天晚上都在烧着壁炉,屋子里总是比外面暖和很多。但是却相当耗柴火,原本木风让唐安文备着的柴火,眼看着没多长时间就用了大半,木风瞧瞧只剩下小半的柴,准备让唐安文多准备些过冬。   不然等到下雪后院子里柴用完在准备就比较麻烦,下雪后树木湿润木柴的质量就差很多,会带着湿气。现在虽然已经是深秋已经入冬,但是天气还算干燥,买来的木柴干燥易燃。   木风心里惦记着这件事,把小黑从马鹏中放出,拍拍小黑的大脑袋,小黑兴奋的嘶鸣一声,很快就冲去院子跑出去狂奔宣泄一番。木风清扫了马鹏,又打扫了羊舍和鸡棚,把这些农家肥都倒入旧木桶中,等下让阿文拿去肥料堆中,放个十来天就可以肥田,弄好这些木风给马槽添加了草料,又喂了羊和鸡,这才提着装了五六个鸡蛋的篮子回到圆桌子。最近天气越来越冷,阿文也越来越爱睡懒觉,不太愿意起来。如今他们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挑水也改成中午,反正水井离家也不远,更没有人来抢井水,木风也随着唐安文去。   放好鸡蛋洗了手,木风拿着一个大瓷缸去挤羊奶,原本家中两个孩子和阿文,都不太喜欢喝带着奶腥味的羊奶。不过自从上次阿文托罗凌带回来的调料中,有一味就去去除奶腥味的,羊奶喝着特别的香。家中三个终于一大早上就愿意喝一碗羊奶配窝头或者馒头。   唐安文醒来的时候,房间的壁炉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焰旺旺的丝毫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从床上爬起来,唐安文知道木风又早起了,最近木风肚子月份也大了,倒是不太嗜睡了,照理来说都冬季了他们家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活,他让木风早上多睡一会儿,木风总是躺不在,一大清早天色刚亮就起来做饭,最过分的是木风老是跑去抢他的活计,美其名曰他若是整天待着不动,对生产不利,多动动不但对他好也对肚子里的孩子好。   唐安文讲不过木风,他跑去询问了罗老,罗老说只要木风不干重活,做些轻松的事,确实对身体和孩子都有好处,若是一直待着家中养胎确实对生产不利。   如今唐轩也聪明了,他不愿意待在冷冰冰毫无人气的山里,唐安文这里不但清静,村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又有好吃的好喝的,所以他决定今年不去山中过冬了,就在唐安文家中猫冬了,虽然楼上没有楼下的壁炉,但是升起旺旺的火盆,绝对比山中暖和多了。   打猎赚钱什么的,他们现在可以随时进山,只要在山中转个两三天他和林佐就能够收获不少猎物,每次都让唐安文拿着去买,不管是肉还是皮买,出售的价格总比他们两个高出不少,今年他们的银子已经赚的差不多。基本上家里的钱都由唐轩管着,他就把打猎赚的一半钱交给木风。   若是木风不收他们就不敢住这里,吃唐安文家的,住唐安文家的,还要木风做饭,他们怎么好意思白吃白住,自然需要出份子钱的。   唐安文穿衣服起床,走出房门哈出一口白雾,于是搓了搓脸蛋提了提神,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洗漱过后唐安文终于完全清醒了,他喝了一碗木风备好热腾腾的香浓羊奶,顿时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感觉浑身都有劲了。   木风问唐安文要不要喝粥,他给盛起一碗,唐安文摇摇头,说先把家里早上的活干了。住在农家,又没有仆人,家中什么事自然都由自己做,唐安文原本是想要找一个阿么来帮忙,但是木风不愿意,他觉得那样会有人干扰到家中的生活,何况家中也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人住。   只要木风高兴,唐安文自然不会反对木风的决定,何况家里本来活就不多,就那么一点活很快能做完。提着马桶和农家肥,唐安文把这些都拿到田尾堆肥坑中倒掉,又观察了红褐谷的长势好不好有没有杂草,之后才提着马桶和木桶去洗边清洗,如今几场秋雨过后,溪中又重新聚集起浅浅的溪水,为了清洗方便,唐安文特地拿着锄头刨了一个深半米的坑出来。   弄好这些唐安文回到家,两个孩子终于也在木风的强制下起床了,小唐果还有些起床气,嘟着个小嘴满脸怨气一边喝羊奶,一边嫌弃鸡蛋黄难以下咽,他吃不下。唐豆倒是很乖巧,乖乖的喝完羊奶吃完一个水煮鸡蛋,又喝了一小碗粥配着一个窝头。   木风告诉小儿子,若是不把鸡蛋黄吃了,今天他的羊奶羹就没收了,于是小唐果只能一点一点把鸡蛋黄往嘴里送,他虽然讨厌吃鸡蛋黄,但是唐果还是很清楚浪费食物是不对的,哥哥有和他说过,以前他们没有东西吃,经常饿着肚子,现在有了粮食也不能浪费掉。   唐轩林佐这时候也起来洗漱好,走进厨房去锅里舀出米粥配着鸡蛋窝头小菜吃起来。木风一边吃一边把木柴不够的事和唐安文说了一下,让唐安文去找个柴夫,让对方送二十担上好的木柴过来,是木柴,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灌木柴。   壁炉烧起来非常非木柴,一般两根手指粗的灌木毛柴根本禁不住烧,最好是那种烧起来缓慢能燃烧更久的木柴才好。唐轩听到木风的话,他奇怪的问木风,唐安文前段时间不是备了不少的柴吗?应该足够过冬了,怎么又要备。   木风就把烧壁炉的事说了一下,于是不管是唐安文还是林佐唐轩,都想到现在家里有三个壁炉,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在烧着,自然是相当费柴。现在才刚进入冬季,木柴不备足了怎么过冬。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点点头,于是吃了饭,唐安文就赶着马车去镇上,找了两个柴夫,谈好价钱,要最好的柴火各二十担让对方送来荒村,最好是在十天内。干好正事,唐安文就去看了罗凌,这小子正在给木羽写信,根本没有发现唐安的敲门声,唐安文走进去后,就瞧到罗凌肉麻兮兮的内容,什么亲爱的心肝宝贝都出来了。   在唐安文笑出声的时候,罗凌终于发现了唐安文这个偷窥的混蛋,他连忙抓起信纸一把按在胸口,瞧着唐安文似笑非笑的样子,罗凌的脸颊先是慢慢的泛起粉红,接着脸就不青不白大约的羞的。   罗凌瞪了唐安文一眼恼羞成泥道:“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写信啊,小心笑掉你的大牙。走路都没声儿,不知道进门前要敲门吗?”   唐安文也不介意罗凌的语气不善道:“亲爱的木羽宝贝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过来。哈哈哈,罗凌我怎么头一天发现你这么有才呢!我刚才敲门了,只不过某个人实在太认真,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我当然只能自己进来了。”   罗凌不想在这件事上和唐安文纠缠,于是道:“你有事儿?”   唐安文摇摇头道:“没事,就是有好几天没有来镇上了,来看看你,看来你的小日子过的还不错。是不是木羽给你写信了,你现在在写回信,要不要和我分享一下喜悦的心情呢?”   罗凌瞪了唐安文一眼道:“不关你的事,木羽那是我媳妇,你这么关心做什么,回去看好你的木风就行了。对了木风怎么样了,孩子如今大约有六个月了吧。”   这次罗凌终于岔开了话题,谈起木风唐安文就滔滔不绝,说木风最近胃口很好,也不瞌睡了,孩子怎么怎么在木风肚子里闹着,他又几次发现孩子胎动。于是把罗凌给羡慕的,如今十一月了,木羽九月有的孩子,如今也有三个月了,在过上一两个月,孩子就能动了。而他大冬天的也不能赶过去陪着木羽,他有和爹爹阿姆谈起木羽的事,两位老人家都说能够接受木羽那边潇洒儿的媳妇,但是要小儿子入赘那是想都别想。   老两口是绝对不会答应这老来子离开身边,当年孩子出生,他们家中条件不好,又惹了些事,就只能把这最小身体最弱的孩子送去姥姥身边,这一去就是十多年,如今终于一家团圆,他们老两口如何能够答应,罗凌自然丢不下年老的阿爹阿姆,也只能这么干熬着。   唐安文在和罗凌聊了聊后,又跑去宋云惜家看了那对双生子,小家伙已经两个多月,胖乎乎的两个都很可爱,唐安文心里却在想着他们家的三宝绝对不会比弟弟的孩子差,在逗了逗两个小家伙,和宋云惜说了木风的情况,唐安文才起身去铺子上找四弟。   唐安贵如今真的是过上了好日子,他原本就有一间铺子了,现在宋家又给了一个颇有些前途的铺子交给他打理。如今在宋云惜生下这对双生子后,唐安贵算是父平子贵了,是宋家阿姆的眼前红人,不管有什么好处,总不忘记给这姑爷添上一份。   唐安文进到唐安贵铺子的时候,唐安贵正在清点东西,这家铺子里卖的是一些古玩字画,笔墨纸砚也有都是些比较好的东西,一般也是大户人家才买。因为上次唐安文把画本的事交给唐安贵来做。   唐安贵觉得画本这东西还真和铺子里的东西有些相应和,于是唐安贵和大舅哥商量,他们就专门找来会作画的好手,找来唐安文要了原始画本,准备了上好的宣纸香墨就让人给描画出来。这样请人画一套两本,工钱是四贯,但是由于是精装版本,价格却是高昂,从十几两到几十两银子一套不等,目前销售的也很是不错。   而正真的作画好手,可比唐安文这个半桶水的好上很多,真的把唐安文原本想要表达,却因为欠火候没有表达出来的意境都给表达出来,这样的画本就是唐安文都想要收藏,更何况是那些有钱人又爱跟风的有钱少爷。   而原本抵挡次的那种,唐安贵也让人送去宋翊以前铺开的店铺中,只不过原先一个月一结,换成了如今的两个月一结算,而且唐安贵还接住宋家的人脉,架设店铺就更加的快,才短短时间合作的店铺多了几十家,画本售卖的还算颇快。   唐安贵见到三哥来了,立马就先放下手里的账本,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他三哥上次来和他宣布说要陪着木风猫冬了,这才过了几天就有忍不住跑出来了。   唐安文就把家里烧壁炉的事说了出来,唐安贵也是头一次听说,他听着就来了兴趣,要知道他们这边既不靠近南边,也不算靠近北边,刚好在中间的位子,天气寒冷的时候,雪能够飘事一个月,有些年却有一片雪花都不飘落。   唐安贵先把画本的事和三哥谈了一下,因为这次宋家也掺了一脚,这钱不可能都完全落入到唐安贵手中。于是他前段时间就这件事特别和三哥商量过,因为宋家也看出来这东西颇有些看头,于是找了一个后台比较硬的参与进来,宋家看中的并不是这一本画本,看中的自然是唐安文这个人,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那双手和脑子,他们相信唐安文还能够画出更好,更精彩的画本,所以由唐安贵牵头,唐安文和宋家当家人谈了一次。   股份被分成三份,一份自然被那位后台比较强硬的白拿了,另外一份自然被宋家占了,剩下的就是唐安贵和唐安文均分。刚开始看着好像是唐安文吃亏了,毕竟从五五分成,变成他现在才一成半。但是唐安文算了算银两,就唐安贵这家店铺最近卖出去的高档画本,已经快和以前五五分成的钱相等了。   唐安文知道凭着宋家的人脉,还有那位强硬后台的人脉,将来势必没有人敢随便盗版,而且店铺不段铺开后,画本售出去的越多,他的分成就越多,尤其这里面完全不需要他操心,他只要继续设计画本,继续拿钱就成。   因为钱要两个月一结,唐安文现在还不能从唐安贵哪里分到钱,不过唐安贵告诉他,若是三哥缺钱,可以随时到他这里要,到时候他可以从分成里扣。唐安文自然知道这四弟倒是也为他考虑,若是没有先前罗凌那笔钱,还有和宋翊分成的那笔钱,他和木风的生活哪里有这般舒服。   唐安贵告诉三哥,他们这家店铺已经卖出去十多套各种精装版,除去各种本钱后,已经净赚了九十两,就这么一个店铺,唐安文已经能够分到十五两,唐安文听着有些心惊肉跳的,也不知道宋家有多少像这样的铺子,若是多,那他岂不是真的数钱数到手抽筋。   唐安文现在心情很好,这钱赚的真的很容易,尤其是他家中另外风云的画本已经出了一部,唐安文准备把风云画成十来部,到时候来钱更是快,毕竟连载这种东西,好吧也就他这个现代人能够想的出来,古人根本没有这个意识。   两人走出铺子,唐安贵接着就谈到壁炉的事,问他三哥那什么壁炉烧起来屋子里暖不暖和,他家房里如今备着两三个火盆,但是他依然觉得不够暖和,两个孩子如今还小,受不得冻,但是火盆备多了又很干燥还容易上火,云惜最近因为屋子里太干燥,都没有什么胃口还上火嘴角都出了燎泡,唐安贵心疼的不行,但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撤掉火盆肯定是不行的,不然屋子里太冷,才两个多月的孩子怎么禁得起这种冷,唐安贵更不想给孩子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裹成个球,这样孩子都不能动弹得多不舒服,所以听到三哥嘴里的壁炉,当即兴趣就非常浓。   唐安贵一路陪着唐安文买了猪肉,唐安文买什么他就抢着付钱,唐安文拦都拦不住,于是唐安文买了肉和鱼,准备赶马车回家。结果发现他四弟还跟着,唐安文有些疑惑的问道:“四弟你是准备跟我一起回去吗?你也很久没有回家看过了,我记得你以前每隔半个月就要回家一趟的。”   唐安贵听到三哥的问话,他爬上马车坐在三哥身边道:“三哥以前我回家是因为你,若是我不在那个家中镇着,谁知道他们会如何对你,有我在他们至少有些顾忌。如今你也搬出来了,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回去的,家里做出那样让我丢人抬不起脸的事,我是实在无法想明白我当年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们了,让他们要去贪墨宋家的银两,借着我的名义狐假虎威干尽蠢事。”   唐安文听了唐安贵的话后没有在接话,傻子脑海里对这些的记忆不多,他自然也不是很清楚,当然对于唐家昔日的仇怨更是没有兴趣。不过唐安文还是知道唐安贵这个人吧,其实心地真不坏,当年傻子当了书童,在抽空回家的短暂时间里,交会了这个弟弟认字,又给这个弟弟带来各种书籍,唐安贵也感激了这么多年。   接着唐安贵也不在说那些,他开口和唐安文谈起了家中的两个小家伙,说起这个简直就是没完没了,唐安文也体谅唐安贵初为人父,兴奋点难免。唐安贵话风一转,就聊到了屋子不够暖和的事,往年里他对这些漠不关心,比较他是个大人小时候是苦过来的,自然不惧怕寒冷。但是看着家中两个可爱的小家伙,不愿意给孩子包裹成圆球,又怕孩子冻着,最近真是愁的唐安贵睡都睡不好。   唐安文听到这个就笑了,他说唐安贵房里挺暖和,他今天就去看了那两个小家伙,都已经回笑出声了,可爱的不行。唐安贵听到这个就叹了口气把宋云惜上火的事说了,唐安文说屋子里干燥那就在火盆上架水壶,水壶里蒸发出的水可以弥补屋里被火盆烤的太过干燥的空气。   当然唐安文还是带着唐安贵去看了他们家的壁炉,木风见唐安文把唐安贵给带来了,在询问了一些宋云惜和双生子的事后,他就开始忙活做午饭去了,唐果唐豆都不太怕唐安贵,这个四叔在大院的时候是对他们两个最好的,经常给他们带好吃的,所以在唐安贵进来的时候,两人都开心的叫着四叔,唐安贵自然也没有忘记这两个小家伙。   在唐安文相当神奇的目光中,唐安贵取出了一包麦芽糖,让两个小家伙分着吃。唐安文和唐安贵一起离开铺子,他根本就没有发现弟弟什么时候买了麦芽唐,四弟对他一家也算是有心了。   唐安贵站在堂屋中,看着这么个神奇的东西,他从箩筐中捡起一根木柴丢进壁炉中,随着一个个木柴被投进去,壁炉中的火焰越烧越旺,堂屋中的温度也逐渐升高,更加的暖和起来。在这样的温度中他们可以少穿一两件衣服,而且也并不觉得屋子空气干燥。   唐安贵把唐安文家三个壁炉都观察了个遍,也亲自烧了一遍,感觉屋子若是小一些,这壁炉烧起来屋子更加的暖和,堂屋中并没有房间中烧起来的暖和。唐安贵跟唐安文说明天去他家帮忙修建个壁炉,他要的壁炉要比唐安文家的大,这样烧起来也暖和。   唐安文听到唐安贵的话自然点头答应,唐安贵吃了午饭后就回去了,也不用唐安文送,他就想走着回去,这条路他以前走了多年,如今三哥搬了出来,他回来的就少,走的就更加的少了,唐安贵一时间有些惆怅。   柴夫每天都给唐安文家送五担柴,很快唐安文家牲畜院子都被木柴堆满,一直到院子外面都堆了十几担后,唐安文才让他们不用送来了。唐安文不在乎花钱,他现在有钱一点也不缺花,这个冬季据木风说必定会很寒冷,所以多备些不会错。   转眼一晃又是十多天过去了,唐安文这天检查了唐家村那块田和地,地里种着小麦,小麦如今长势还是不错的,绿油油一片。突然一滴雨落在唐安文的脸颊上,接着又有一颗细小的颗粒砸在唐安文脸上,唐安文抬头,就看到天空中一粒粒细小的冰珠子夹在在冰凉的雨水中落下,这是下雪前的征兆,唐安文飞奔的朝着家中跑去。   他一点也不想被雨淋到,等到唐安文气喘吁吁的跑回家,他的脸上早已湿漉漉,身上的外套已经完全潮湿了,好在脑袋上带着顶帽子,不然头发都得打湿。木风见到唐安文冲进家门,连忙递上干布巾让唐安文檫檫脸,拉着唐安文就去换衣服,好在雨还不大,落下的也大都是细小的冰珠,砸脸上有些疼有些冰,却会滚落在地,不会湿了衣服。   雨逐渐大了起来,木风把两个站在屋檐下的孩子叫进堂屋,唐安文已经换了里外的衣服,木风还是担心硬是要唐安文喝了一碗姜茶,才算把心放下。虽然罗老一直说唐安文如今身体大好,不会那么容易生病,但是木风依然总是担心,原因就在唐安文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不暖和,手脚总是冰冰凉凉的,每次都要木风捂着好久才能够暖和起来。   喝了一碗姜茶后,唐安文突然想起林佐和唐轩说今天就会回来,他突然担心起来,若是两人在半路上,还不得被这夹杂着冰珠子的雨水淋个透心凉啊。唐安文把这事告诉木风,木风让唐安文别担心,唐轩林佐两人在山中有经验,不会出这样的纰漏,不然两人在山中这么多年,这样淋一次就够要他们命的,冻不死也得病死。   于是唐安文又加了一件外套,打着雨伞走出院子,准备在山脚下等两人。这气温在下雨后蹭蹭往下降,他多加了一件衣服依然感觉到寒冷,明明刚才跑回家的时候,他少穿了一件也没有感觉太寒冷,这古代就两件事不好,一个是无法知道准确的时间,另外一个就是没法知道温度。   这对于其他人真不成问题,日出而做,日落而歇,但是唐安文他以前光手表就不知道几块,对时间相当敏感,如今每天让他不清不楚的过着,心里别提有多郁闷的慌,就犹如一个现代人出家门往带手机一般,心里总是空落落脚踩不着实地一般。   唐安文踩着脚,他感觉越来越冷了,雨也越来越大,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现在这个时间大约是下午一两点左右,唐安文这个现代人不会分时间,他通常是以吃饭时间作为参照数的。他吃完饭在家中小坐了一会让,之后就因为中午气温是一天中最高的,所以晃出去看田看地,然后就下雨跑回家,接着来到这里等人,大约不会超过两个小时,按照吃午饭大约十一点半左右计算,现在应该还是中午的时间。   在唐安文又等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后,雨水已经积了大约一厘米,地上落满了无数的细小冰珠子,还有一些会在地上蹦跶一下在落下。唐安文看着细雨停了,一朵朵鹅毛一般的大雪夹着北风在天空中飘荡着,唐安文躲了躲有些冻麻木的脚丫子。   就在这时木风也撑着伞出来了,他喊了两声阿文,逐渐走进唐安文身边,让唐安文先跟他回去,若是雪太大,唐轩和林佐大约会在山里的某个落脚点住一晚,唐安文却摇头,他觉得既然唐轩和林佐确定了回来的时间,那就一定会回来,唐安文让木风先回去,他在等一会儿,若是天黑了两人都没有回来,他就回家。   木风听了以后也没有在要求唐安文跟着他回去,他一步跨进唐安文的伞下,接着收起自己手中的扇靠在石头上放好。木风伸手握住唐安文早已冰凉的手,低头在唐安文冻的麻木的手上哈了一口暖气,又把唐安文冰凉的手压在自己的脸上暖着。同时接过唐安文手中拿着的扇,移动了一下脚步让自己背对着北边,在唐安文没有察觉中,木风已经用背部挡住了吹像唐安文的呼呼北风。      ☆、第65章      唐安文冰凉的手被木风握着,一阵阵温暖从木风的手上传送过来,唐安文往木风的身上靠了靠,木风的体温总是比他高出很多,冬季里简直就是个大火炉。   唐安文是真的很担心那两个,他们已经混的很熟,算是唐安文最好的几个朋友了。若是唐轩和林佐被雨淋湿,又没有保暖的措施,当他们无法找到躲避取暖的地方,衣服又被雨雪淋湿,当人体的核心温度降到一定的程度,两人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尤其唐安文曾经看过电视,据说在野外受到湿气寒气的侵袭,人的身体机能不够好,就可能死亡。而且就有这样的真实例子,在山顶野营团队中有人受了湿寒,当晚睡下好好的,到第二天早上有人去叫他时,那人却已经无声无息的死去。   唐安文反握住木风的手说道:“木风你先回去吧,孩子在家呢,等下不要又乱跑出来着凉了。”   木风摇摇头道:“没事的,我嘱咐过豆子,让他看着弟弟呆在堂屋中,不要跑出去玩雪会冻到。我答应果果明天给他堆雪人,若是他跑出来明天就没有小雪人。”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就不在劝木风回去,一个人单独站在纷飞的鹅毛大雪中会显得特别的孤独,犹如茫茫荒野中就剩下他一个人。有木风陪着,他感觉整个人都温暖起来,尤其不好在显得孤单单。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安文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们也许等了有一个小时,又或者两三个小时。原本略显泥泞的地面,如今早已披上一层莹白,鹅毛一般的大雪铺满了大地一层又一层,已经看不到褐色的土地,枯黄的草叶也已经被积雪压弯,红褐谷绿色的叶子上也裹了一层雪白,整个天地都仿佛已经被白色占据。   终于低矮的小山包上出现了两个身影,原本总是一前一后走着的人,如今却是相互搀扶着,艰难的朝着唐安文这个方向走来。   唐安文大喊一声:“唐轩林佐。”当听到远处传来唐轩和林佐的回应后,唐安文很高兴,他们总算把人给等到了。让木风等在原地千万小心,雪路湿滑不可大意,木风点头这次并没有要逞强,去小山包上接两个终于等到的人。   唐安文跨出木风给他营造出的避风港,一阵北风吹过,唐安文打了个寒颤,却也被心中的喜悦冲散,他飞快的朝着两人奔去,看到两人能够平安归来,唐安文此刻无比的喜悦。   唐轩和林佐相互搀扶着朝前走去,当他们听到唐安文的叫喊后,抬头看到演出风雪中站立等候的两人,若说不感动绝对的假的,看着飞快奔跑过来的唐安文,两人这一刻在心中再也不把唐安文当成一个朋友,他们如今就是兄弟,就是家人,只有家人才会如此的担心在风雪中未归之人。   唐安文冲到两人面前,给了两个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力的拍了拍唐轩的肩膀,接着当唐安文看着唐轩和林佐肩膀上的背篓后,顿时就骂了两人一顿,都被雨雪淋湿了,东西早该丢掉了,人早些赶回来就成,不然若是因为背这些东西耽搁时间,冻死在路上实在太不值得。   唐轩和林佐倒是虚心听着,只是哆哆嗦嗦的说唐安文要骂也要等他们到家在骂不迟。木风看着唐安文扶着两人快步走来,木风弯腰捡起靠在石头上的雨伞,站起转身一步一个脚印沉稳的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木风先是看了两个孩子,见唐果和豆子都乖巧的呆在堂屋中,木风给壁炉添加了很多木柴,这才去厨房泡姜茶,那三个人都需要喝姜茶驱寒,尤其是阿文在风雪中站立这么久,木风心里虽然担心,但是他并不会强制唐安文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木风只会顺着唐安文的意思去做,尽量帮唐安文做到最好。   等到三人终于走到家中,唐安文把两人身上的背篓拿下来,猎物被丢在屋檐下,唐安文立马让浑身哆嗦僵硬的两人去堂屋中烤火。看着两人蹲在壁炉前相互搓着双手,唐安文这才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跑去屋子里拿出两条毯子,让两人快点把湿掉的衣服脱下裹着取暖。   木风把煎好的姜茶端过来,让唐安文也要喝一些,唐安文伸手接过姜茶了几口,突然拉住木风要木风也喝几口,刚才木风不比他等的时间少,也该喝些驱驱寒气。就在木风喝唐安文剩下的姜茶时,唐安文拍向木风的肩膀,准备让木风去烧一大锅的热水给两人泡泡,他却感觉到木风肩膀上的异样,伸手在木风的后肩一抹,木风的后背衣服居然湿掉了。   这时候唐安文才回忆起一些细节,他瞪了木风一眼,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这么关心他,一个孕夫居然还跑去给他挡风挡雪。好吧唐安文承认他感动了,也舍不得去骂木风鲁莽。   木风被唐安文这一眼瞪的莫名其妙,他准备去烧水,不管怎样都要给唐轩和林佐泡泡脚,不然冻成这个样子若是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眼看着木风就要走出去,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后背衣服都潮湿了,唐安文立马叫住木风道:“木风你的衣服湿掉了,感觉先去换换,其他的事我去做,唐果豆子跟你阿姆去房间里,让你阿姆给你们拿瓜子果脯给你们吃。”   原本准备拉开的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后,后知后觉的在背上摸了一把,果然带着些湿润,叫上两个小家伙,把这里的空间留给唐轩和林佐,木风去换衣服了。   在唐安文要出去前,林佐叫住唐安文,让唐安文帮他们两人拿一坛烧酒,喝那个才最驱寒也驱湿气,能够快速让人的体温升高暖和起来。唐安文想想也是,就先给两人拿了一坛烧刀子,跑去二楼给两人拿来要换的衣服,又跑去厨房烧热水,之后才把浴桶给两人搬了过来。   一阵忙碌后,唐轩和林佐擦洗了身子,又泡了脚驱寒,整个人才算真的完全活过来了。这时候木风也换了衣服,屋子里也烧起了壁炉,暖暖的房间里,唐果和豆子磕着瓜子,当然唐果不太会,豆子嗑两颗瓜子,和弟弟一人一颗。   木风让两个小家伙待在屋子中,唐果和豆子都对下雪挺感兴趣,但是今天北风太大,吹着呼呼作响声音吓人,那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刮一般,两个聪明的小家伙,才不愿意离开暖烘烘的房间跑出去受罪。   木风把唐轩和林佐背回来的东西归类,山药被拿去厨房,皮毛等有空了让阿文拿去卖掉,冰冻的兽肉就放在院子里的大缸中。这个大缸中放着很多唐安文从镇上买来的东西,只要浸一下水让豆腐或者杀好的鱼,亦或者猪肉之类的东西冰冻后放入其中,在大缸的上面盖上木板,就能够存放很久,唐安文认为这大缸就是他们家天然的冰箱,想要吃什么只要从里面掏出来就成。   当天晚上木风在堂屋中架起铜锅子,唐果和唐豆很高兴,虽然他们吃不了太辣,但是可以蘸一点点香喷喷的牛肉辣酱,一顿火锅吃的一家六个人浑身舒坦,唐轩和林佐也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两人从下午回来到吃饭间,已经喝掉一小坛子的白酒,身上的寒意也驱散的差不多了。   晚上木风给两个孩子的屋子里烧起暖暖的壁炉,楼上唐轩和林佐的房间中摆放着两个火盆,加上楼下唐果豆子他们房间里升腾上去的热气,他们的屋子里也比外面暖和很多很多。   唐安文钻进温暖的被窝,今天真的有些累,下午身体也有些发寒,好在刚才吃饭的时候和了一小碗的白酒,现在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木风看着卷缩在被子里的唐安文,脸颊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红,看着异常诱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这预示着唐安文这一时刻并未睡熟,木风低头在唐安文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接着是眉心眼角一路到那殷红的性感的双唇。   屋外大雪飘飞寒风凛冽,呜呜的北风吹着犹如末日一般,屋内却是犹如春天般温暖,木风解开衣带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物,修长笔直的双腿,原本劲瘦的腰肢如今略显丰盈。唐安文张开眼睛看着此时诱人的木风,心速加快脸上更是泛红,伸手就把还站在床边的人拉上床……   冬天真的来临了,由于荒村人烟稀少,好吧其实就唐安文一家,更显得荒芜和寒冷。如今唐安文也不太外出,他更喜欢窝在家中,家里备满了各种过冬和年货的物资,只要天气好不下雪,唐安文就会背着个背篓和唐轩一起去镇上,骑马赶马车,那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的脸,因为那风迎面过来就犹如是一把刀一般,能够刮去脸上一层皮。   雪下下停停,有一天唐安文去打水,很不幸他滑到了,身上衣服裤子湿掉大半,差点没有冻死唐安文,等到唐安文跌跌撞撞回到家中,就被唐轩给取消了。也从那天开始,打水的任务就落在林佐手上。   家里如今什么活都分工做,豆子和唐果也是不能偷懒的,家里的地,平时剥的瓜子花生壳都要两个小家伙清扫。平常人家是没有这么个东西,这是唐安文给弄的,每个房间里都有这么一个小木桶,所有的垃圾都要丢进这木桶中,不能随便丢在地上。   唐果和唐豆每天只要把垃圾,收集到木桶中就可以,到了晚上睡觉前把所有的小木桶放在门外,第二天由唐安文收集并且处理掩埋掉。林佐和唐轩打水包括洗碗,唐安文就清理牲畜院子,木风只要做一样,那就是一家人的三餐,清洗衣服之类的事,就由唐安文林佐唐轩三个人负者。   而唐安文也开始学着做菜,尤其是鸡汤,还有一些该在做月子时候煮给木风吃的菜,唐安文是真下了决心去做的。唐安文开始猫冬,但是并不代表唐轩和林佐能够乖乖待在家中,他们依然经常跑去附近的山上,因为冬天天气太冷,时不时就有鸟兽被冻死,两人有时会下个陷阱,就算没有陷阱也能捡些冻死的回家,正好可以让唐安文来练手。   年底十二月二十四,天气晴好,唐安文和唐轩带着两个小家伙出来逛街,他们一起先是去看了宋云惜家的双生子,名字已经娶好,一个叫唐景秀是小哥儿的名字,另外大哥哥名字叫唐景元,是宋阿姆根据唐安贵的辈份,加上他们家辈份合在一起娶的,宋云惜家中算是对这两个孩子比较关照的。   宋云惜的房间换了,如今他的房间里有着一个三平方的壁炉,烧起来整间屋子都暖洋洋的,两个小家伙也没有被裹成球球,灵活的很,在唐豆唐果逗小弟弟玩耍的时候,更是非常给面子的咯咯笑个不停,可把一屋子的人都给乐的时不时发出笑声。   唐安贵单独把唐安文叫了过去,说年前的画本收入已经结算,他们两个一共分到了三百两,唐安贵把其中的一百五十两递给三哥。他又偷偷在唐安文耳边说了一些他怀疑的事,就依照他铺子里售卖看来,这卖画本的银子肯定不止这些。   唐安文却掐断了唐安贵的话头,告诉唐安贵,只要宋家肯给分红利,这么点时间有一百五十两也算不错,不管他们卖出去多少,大头肯定是被那位什么后台拿去了。这是他们两个没有后台的人惹不起的,人家既然肯把汤给他们两个留下,那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有些东西该糊涂时就得糊涂,这样大家都高兴都好,而他们也有银子拿那就皆大欢喜了。   唐安贵听了唐安文的话,他心里一时间难以适应,云惜也是这么说的,虽然话不一样,但是道理却和三哥的一样。终于唐安贵放下了心中的不满,因为若是没有宋家帮他,没有宋云惜。他到现在也不过是个村里的庄户人,别说住这样的房子,说不定很可能和很多村子里的穷困人家一般,整天想着要从哪里借粮食过日子,哪里能有如今这般舒坦的日子过,人啊总该要感的。   唐安文走前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让弟弟凡事看开一些,有些东西就是不能多想多琢磨,不然就是自寻烦恼。走出两步,唐安文又转身叫住弟弟,他想起一件事,让四弟帮忙留意靠近学堂的房子,若是有好的就帮他们先留下。   唐安贵自然点头,如今三哥已经有了这一百五十两银子,他也听三哥说起过前面和另外一位合作的时候分到一些银两,二百多两银子,好好留意还是能够在镇上卖一座小院落的,虽然可能不会多大,不过住哥哥一家四口是没有问题,就算加上那个没有出生的小侄子,也是完全够住的。   唐轩抱着唐豆唐安文抱着唐果,不管的木风还是唐轩林佐,在和唐安文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在无意中多照顾一些,他们先去了罗老的医馆看罗凌,结果罗老告诉两人罗凌去了建阳城看姥姥去了,要等过年后才能回来。于是在和罗老聊了几句后就离开。   今天天气大好加上又快过年了,是过年前最后一个大集,街上特别拥挤,叫卖的和买年货的,整条街上都是闹哄哄热闹非凡。   两人给唐果和唐豆买了糖葫芦,准备在买些瓜子花生糕点果脯之类的零嘴,家中人不少在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天天吃吃吃,零嘴消耗特别快。平时街上难得一见的杂耍,现在却是应有尽有,舞剑的、耍猴的、变戏法的、胸口碎大石等看的人是眼花缭乱。   唐安文今天也不着急,他就带着两个孩子一路看过来,也抛洒了不少铜板,难得两个孩子高兴,唐安文在每个杂耍前都给两个孩子塞上几文钱,孩子高兴大笑,他也跟着笑。   在一溜杂耍的街上看过来后,唐安文和唐轩带着两个玩累了的孩子,吃了他们念念不忘的小馄饨,填了肚子后,唐轩和唐安文终于带着两个心满意足的小家伙去采购了,两人的背篓都装了满满的年货,这才带着两个小家伙往回走。   唐果淘气,总喜欢去踩雪,厚厚的积雪中出现一连串小小的脚印,让唐果很高兴,还嚷嚷着让哥哥也过来。豆子虽然老成一些,但是也不过是个六岁,过了年也就七岁的孩子,天性中依然有着孩子气的一面,在弟弟叫了两次后,也跑去和弟弟一起玩。   唐安文看着两个欢快朝前跑的小家伙,他无奈的摇摇头,也就随着了小家伙去了。路中间因为常有人走,积雪已经被踩实结成了冰渣,每走一边就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声响,唐轩和唐安文就这样一路咯吱咯吱的走回去。   到是唐果一路也不知道摔了几次,每次摔倒后就立马爬起来,也不哭也不闹,继续踩他的小脚印,玩的不亦宜乎。好在积雪挺厚,唐果人也小,到是也没摔出什么问题,就是身上黏了不少的雪末。   十二月二十六这天,家中所有的大人都早早起床,木风做早饭,唐安文和唐轩林佐三人开始清扫房屋的边边角角,蜘蛛网用长竹竿裹着布黏掉,堂屋中壁炉烧着熊熊的火焰,屋子里的家具都被搬到一边,洒水清扫,清扫过后就是擦拭这些家具。   这一整天就在各种清扫中度过,小唐果和小唐豆就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团团转,木风总是在需要帮忙的时候,递个抹布,递个汗巾。   二十七这一天,木风拿出新的被面把所有的床铺都清换了一遍,于是这天下午唐安文林佐唐轩三个人,抬着那么多那么多被面毯子,去水井边吭哧吭哧的清洗,因为这个时节井水还是比较暖和的。清洗好的被面都被挂在堂屋中,因为现在天气太冷,若是挂在屋外就算有太阳出来,衣物也会结冰根本干不掉,而堂屋中壁炉把整间屋子都烧的很暖和,木风还在堂屋中添了两个火盆,这些被面毯子挂着一天一夜就会被烘干。   二十八这一天是家中所有人都最高兴的一天,每个人都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把这一年的污垢都清洗的干干净净。木风给两个孩子换上了喜气的红色鲜亮新衣服。于是唐安文和唐轩林佐继续抬着家中所有人的衣服去清洗,拧干后继续放在堂屋中烘烤。   二十九这天终于闲下来等待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唐安文唐轩林佐也算能够喘口气过年了。   年三十木风一大早起来准备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餐,唐安文也过来帮忙至于唐轩林佐,两人也就只能削削土豆萝卜洗洗菜,在看看孩子了,其他做菜什么的,两人是帮不上忙的。   木风见两人无所事事,就让两人把一只小鹿烤了,这是十多天前林佐去山里猎来的,晚上的菜无比的丰盛鸡鸭鱼肉竟有,木风还做了拔丝苹果,可把两个小家伙嘴巴都吃黏住了,晚饭也是在堂屋中吃的,一顿丰盛的晚餐把家中所有的人都吃撑了还意犹未尽,可惜再好吃肚子填饱了就吃不下了。   唐安文给两个小家伙裹上厚厚的棉袄,带着两个孩子准备去打鞭炮,唐轩林佐他们拿着东西准备出院子,唐安文来喊木风,木风挥手让他带唐果豆子去就成,他怀着身孕,鞭炮声音太想会吓到三宝。   唐安文听了也觉得木风说的对,就带着几个人走到离家远一些的地方放鞭炮,新年就在鞭炮的噼里啪啦中到来。木风靠坐在床上翻看着唐安文最近画出的画本,听着远处的鞭炮响动,嘴里微微翘起,也不知道是因为画本,还是因为其他。   突然一声脆响,这是爆竹的响声,应该是阿文他们开始放爆竹了,这声音可比鞭炮响亮多了。突然木风的肚子动了一下,接着又动了一下,然后孩子就好像练拳一般在木风的肚子里瞎折腾起来。木风略有些感觉吃不消,于是伸手摸了摸肚子轻声道:“三宝安静一些,你这样子练拳阿姆可受不了,还有两个月,等你出生了爱怎么练就怎么练,现在要乖巧一些……”   也许是在木风的安抚下,大约是被吓到的三宝,终于安静了下来,木风感觉有些疲惫,放下手中的画本,随手解去身上的衣服,先躺下睡觉了,至于孩子,若是一年前木风绝对不敢把孩子丢给阿文照顾,而如今木风却是一点也不用操心。等到阿文玩累了,自然会带孩子回家,安排孩子洗漱上床睡觉。   当唐安文他们放完鞭炮和爆竹后,回到家唐安文去找木风,却发觉木风已经先睡下了,知道木风今天极累,唐安文并没有吵醒木风,帮木风压好被角唐安文给壁炉添加了木柴,感觉屋子里暖洋洋的这才转身离开。   把两个叽叽喳喳兴奋的不得了的小家伙送上床去睡觉,唐安文林佐唐轩三个人准备守岁,由于这古代实在无聊,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没有联欢晚会,唐安文略有些困,于是准备找点提神的事情做做,他提议三人讲故事,什么故事提神,自然是鬼故事,唐安文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可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尤其是鬼道故事,能把舍友吓的不敢去上卫生间。   于是唐轩和林佐就领教了一番,林佐还好并不相信这些,但是唐轩是真被唐安文给吓到了,脸上不露表情,和林佐挨着的手却是紧紧的抓着不放。唐安文看着唐轩那硬撑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也不会在无聊的想要睡觉。   在唐安文连讲了几个挺长的鬼故事后,轮到林佐了,林佐讲起来就没有那么恐怖,也算是家喻户晓的那种笑谈,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唐轩要去茅房,林佐自然知道他心中略有些怕,于是陪着他去茅房。   唐安文一个人比较无聊的翻着茶杯,等到两人回来后,唐安文继续讲,只不过这次讲述的却是狐妖的故事,故事的结局还算比较圆满,也就没有这般吓人,总算让唐轩回过一口气,不在那么紧张和害怕了。林佐却在心中挺佩服唐安文,能把故事将的如此逼真,难怪能够画出那样精彩的画本,若是唐安文那天没有饭吃,去茶馆说书也能够混口饭吃。   唐安文是不会看时辰的,不过林佐却是会的,当午夜子时的时候,林佐走出远些打了爆竹,唐安文已经把木风早前就做好的饺子下入沸水中,一个个胖嘟嘟的饺子很快浮了起来,唐轩看着饺子有些迫不及待,唐安文跟唐轩说他捧一碗给木风吃,结果唐轩自然不答应,要让唐安文等林佐回来了在走。虽然唐安文后来的故事让他缓解了一些,但是唐轩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唐安文终于忍不住说唐轩,告诉这家伙那东西故事而已,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全都是他胡编乱造的,不过唐轩就是不听,要让唐安文先吃了等林佐回来在走。   唐安文无法,叹口气说他等林佐过来在走,自作孽不可活,看来这次真的过了,把唐轩给吓坏了。   林佐放了爆竹很快就赶了回来,看着唐安文被唐轩拦住,林佐不厚道的笑了,唐轩是怕那些东西,不过对付唐安文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唐安文算是自作自受。   唐安文把唐轩交给林佐,这才终于脱身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回屋子。屋子里木风大约是闻到了饺子的香味,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就醒过来,张眼就看到唐安文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个海碗,碗里是热气腾腾的饺子,这小子故意咬掉半个饺子,另外半个就任由它暴露在空气中散发香味。   唐安文看到木风新过来,眼睛微微的弯起来眼里满是笑意,给饺子蘸了点木风早前做好的蘸料,就递到木风面前等着。   木风笑了一声,这才张嘴吃掉面前的饺子,屋子里两个人你一只我一只,一大碗的饺子很快分着吃完。吃过饺子唐安文给木风端来漱口的水,木风让唐安文快些睡觉,已经是半夜了在不睡觉明天起不来了。唐安文点点头,拿起放在壁炉上放的铜壶,把热水倒入木盆中加了些冷水洗了脚后,就钻进被窝里。   木风伸手就抱住钻进被窝中的人,光溜溜的阿文抱着软软软软的非常舒服,尤其是夏天身子总是冰冰凉的,抱着更加舒服。   大年初一唐安文就睡懒觉了,木风也没有叫醒睡得香甜的人,做好早饭就把两个孩子叫醒,给孩子穿上鲜亮的新衣服,两个小家伙就开始吵着唐安文起床,爹爹要是不起来,他们就不能去村子里要零嘴吃,今天对每一个小孩子来说都是大日子,可以去小伙伴家中讨要零嘴吃食。   唐安文被两个孩子吵的没了睡意,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木风笑着给唐安文端来洗脸水,让唐安文等中午的时候再补眠,现在就带两个孩子去村里找张兰家的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去要些零嘴回来,也特别嘱咐了唐安文让两个孩子避开唐忠家,毕竟有些仇怨在,孩子过去不好。   唐安文吃过早饭,就领着木风的命令,任劳任怨的带着两个吵闹不休的小家伙出发唐家村,张兰家中两个小家伙早已等着唐果豆子多时了,在见到唐果他们的时候,两人很高兴,招呼一声就拉着一大帮小伙伴去挨家挨户的讨要零嘴吃食。   唐安文连叫都来不及,小家伙们已经一窝蜂的跑了。张兰见唐安文一副担心的样子后告诉唐安文别担心,他早就事先吩咐过两个孩子,别带着唐果唐豆进入唐忠家的院子,只要不进去,晾他们也不敢对个孩子动手,毕竟村子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动了别人家的孩子,谁都别想在村子里住下去,会被族长赶出村子的。   唐安文依然有些不放心,于是就一路忽忽悠悠的跟在一群孩子后面,有人见到唐安文也会友好的打个招呼笑一笑,毕竟如今的唐安文和以前的可不一样了,何况夏天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受了唐安文的好处,在唐果和豆子过去的时候,总会多塞一把瓜子花生,两个小家伙戴在身上的小不包很快就装的鼓鼓的。   两个小家伙眼看着装不下,就把自己小布包里的瓜子花生,掏出来一些送给身边的小伙伴,于是小伙伴们都更喜欢身边两个白白净净的小哥儿,再也没有人说两人有个傻子爹爹了,得了好处么总是手短嘴短的。   等到小家伙们都感觉收获不错,布包装的鼓鼓准备回家的时候,唐果和豆子哇哇叫着说他阿姆备了好多零嘴,有好吃的酸酸甜甜的果脯,脆脆甜甜的红薯干,还有他阿姆自己做的香喷喷的肉脯,小伙伴们听到这个,立马让唐果和豆子等他们一下,他们先把布包拿回家清空一下。   于是唐果和豆子又开始担心阿姆准备的小零嘴是不是够,十几个小伙伴,十几个小布包,家里的零嘴装的满吗?只不过两人担心也没有用,一群小伙伴呼啦啦的跟着唐果豆子回家了,他们可是准备放开肚皮吃一顿好的,肉脯啊,听到这两个字后,所有的小朋友都不在怕路远难走了,就算让他们跑镇上去,他们也愿意,只要有肉脯。   唐安文带着一队叽叽喳喳的小朋友往家里走去,张兰怕孩子太多出问题,特别让唐郎跟着去,等会把这群孩子都安全带回村子里。木风早已在堂屋中备好了一堆零嘴,大年初一许多小家伙们来家里绝对是个好兆头,所以不管是贫穷人家还是富裕人家,总会备着些零嘴在家,可以随时分发给那些小家颗们。   小伙伴呼啦啦开心的跑进唐安文的家中,木风让他们去堂屋,当他们看到茶几上放在瓷盆中的肉脯,一个个都开心的抓起来就吃上了,木风也任由他们嘴里塞着,小布包里也塞满,一年的好兆头就从这里开始。   唐安文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来给他拜年,却没有想到大年初二的时候,他四弟就带着宋云惜和两个孩子过来了,唐安文十分的惊喜,木风也很高兴,他已经很久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宋云惜家的两个小家伙,屋子里双生子外面的小被子被拿掉,唐景秀这个比较乖巧的小家伙就落入了木风的手里,看着手里小家伙兴奋的咿咿呀呀,木风别提有多高兴了。   时间过的飞快,忙忙碌碌间就来到元宵节,木风身子更加重了,唐安文是不准备去镇上看花灯闹元宵了,但是唐果和豆子想去,于是唐轩和林佐就担当了这次的大任务,在傍晚吃过晚饭后,林佐赶着马车带着三人来到罗凌家,罗凌是初十的时候从建阳城回来的,十一就跑来唐安文家蹭吃蹭喝了。   唐果豆子玩的是很高兴,但是等到要夜宿罗凌家中的时候,面对陌生阿姆阿爹又不在身边,于是两个小家伙都泪汪汪的,唐轩看着两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舍不得了,林佐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大半夜的就赶着马车回来,好在他们在元宵节上买了好多盏花灯,愣是把路给照亮了。   林佐不敢在半夜黑漆漆的时候赶着马车跑,他就这样一路拉着马车走了回来,唐安文他们已经睡下,木风躺在床上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一步一步的敲击在他的心口,孩子长这么大都没有离开过他一天,今晚的木风根本睡不着,一直担心着两个孩子。   当他听到马蹄声的时候,也没有吵醒唐安文,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等在院子外边,果然没有多久时间,木风就瞧见林佐拉着马车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      ☆、第66章      唐豆这一路回来倒是还醒着的,但是唐果小,早已睡歪了脑袋缩在唐轩的怀里,木风拉着唐豆提着灯笼给唐轩照路,几个人也是先把两个孩子安顿下来。   唐安文也被院子里的响动吵醒,爬起来才知道两个孩子不愿意待镇上,于是唐轩和林佐又把两个小家伙给带回来了。   唐安文敲了敲缩在被窝中的两个小家伙,又亲了亲两个孩子的脸颊,对着两个泪汪汪的小家伙,他是舍不得责备。   好在两个小家伙回来了,木风这下也应该能够放心的睡觉了。平时木风躺下很快就能够睡过去,但是今晚却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来唐安文自己熬不住先睡过去了,心里却想着以后两个小家伙若是要去哪里,唐安文是不会在答应了,若是孩子离开久了,木风根本无法安下心来休息。   时间如跑马灯般过的飞快,元宵节一过,转眼间已是积雪消融到了一月底。红褐谷已经长出了谷穗,到三月底就可以收割了,这次三亩红褐谷的产量,加上谷杆足够喂养家中牲畜冬季的草料了。   这天唐安文赶着马车去镇上,昨天下午四弟派仆人来说镇上有院子要出售,看着还不错的样子,唐安文准备去看看。等木风生了孩子坐完月子,他就准备把两个孩子送去学堂,房子的事刻不容缓,不然每天要早早叫醒孩子,两个孩子来来回回的赶回很累,他宁愿自己赶着马车回来照顾这边的田地。   前两天唐安文早早的就去找罗老大夫,是为了给木风找接生嬷嬷,虽然木风的预产期是二月份,不过唐安文也不知道木风什么时候会生产,这里也没有医院。唐安文正和罗老说着,罗凌就走了过来,知道唐安文是找接生嬷嬷,马上自告奋勇,唐安文当时就用怀疑的目光瞧罗凌。   可把罗凌的鼻子都气歪了,他告诉唐安文在建阳城,大户人家生孩子总会去请他,能够顺产的时候自然用不到他,但是一旦难产,他就亲手上阵,到现在他也没有失手过一次,他不但会接生还会扎针,这是他从一个老嬷嬷哪里学来的,人老嬷嬷十多年前逃难到建阳城,眼看着就要病死了,是罗凌看着可怜顺手帮了一把,结果他就学来了这老嬷嬷的家传医术。   唐安文听了以后自然高兴,就和罗凌商量着等到二月份的时候,直接让罗凌住到他家中,这样随时可以帮木风接生,罗凌自然不会反对,去年他从木哈一族回来的时候,木羽就拜托他多照顾木风的,他自然说道做到,何况就算没有木羽这层关系,他一样会照顾这一家子。   唐安文把马车拉进唐安贵家,宋云惜见到唐安文来了,忙让仆人给端了一杯热茶,唐安文喝了后身体暖和了很多,朝着宋云惜身边的两个小家伙做鬼脸,小家伙们发出咯咯的大笑声,露出还没有长牙齿的粉嫩牙床,小手小脚乱踹,唐安文想着等他家三宝出生绝对要比弟弟两个孩子可爱,傻爹爹总是这么认为,自家的孩子最可爱。   笑闹了一会儿,唐安文去铺子找四弟,他到时唐安贵正在和掌柜的对账,结算这个月的收入和支出。唐安文并没有去打扰四弟,坐在铺子里给客人休息的椅子上,小伙计马上给唐安文端了一杯茶过来,唐安文嗅了嗅,虽然没有宋云惜家的好,但是却比茶馆里普通的茶水要好上很多,不愧是专门面向富家子弟的店铺。   唐安贵在对账的时候扫了一眼铺子,在发现休息处坐了人后,仔细一看发现是他三哥,立马就放下手里的账本,让掌柜的先拿下去等明天在对账。唐安贵喊了一声三哥,就带着唐安文出了铺子,两人一边聊一边朝着唐安贵说的院落走去。   大部分的唐安贵在说,唐安文静静的听着,有时唐安文也会提点弟弟一两句,毕竟两人所在的时代不同,唐安文提出的一般都是比较有用的建议,唐安贵对他三哥越发的敬佩了。   一盏茶后,唐安贵带着唐安文来到一座小院落外,他敲了敲房门,院门很快就打开,一个老仆人带着唐家兄弟朝着里面走去。唐安文跟着仆人往前走,经过第一进院子,接着走进第二进院子,在这里唐安文和唐安贵见到了这院子的主人,一个青年人,三人聊了几句,也都知道唐安文是来看房子的。   对方开口就要六百两,因为这次他走的匆忙,房子就算贱价出售了。唐安文从第一进过来,就知道这房子确实不错,青砖大瓦房,而且样式大气光照也很不错,但是六百两超出了唐安文的预计,他原本准备买的是三百两左右的院落。   对方见唐安文有些犹豫,又提出带唐安文去看看屋子的结构,而且他这次离开有些匆忙,并不准备带走任何东西,所有家具都留下。只要唐安文愿意立刻付银子,他立马就去过户房契,唐安文可以直接带家人入住其中。   唐安贵悄悄告诉他三哥虽然房子大了一些,是三进的院落,但是这房子六百两真的值,若不是对方急着离开,这房子至少值六百两。若他现在住的院子不是宋家给他置办的,唐安贵手头已经有些钱了,早已把这院落给买下来,但是唐安贵觉得他现在买房子不好,怕外人说三道四。认为他不满宋家置办的房子不够好,这么火急火燎的又去另外买院落,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给自己三哥的话唐安贵心里就好受很多。   唐安贵会知道对方要卖房子,也是对方昨天来他店里买画本无意中提到的,唐安贵当即就和这位少爷说他三哥要在镇上买房子,于是两人就约好今天来看房子。   他三哥前些天把风云的第二部给拿了过来,现在镇上不少富家公子有事没事就会跑去他店里转转,因为最新的画本总第一个出现在他的铺子中,这给唐安贵带来的不止是人气,而是生意,铺子现在每个月的利润都比往年的好一些。   唐安文跟着这位富家少爷走了一圈,看了一遍房子,房子无论是采光还是布局,就连那些家具的摆设都很不错,弟弟说六百两,就唐安文看到那些做工精致的家具,豪华版大床,别说六百两,一千两对方大约也是赔钱的。   不管了,房子大就大,六百两就六百两,他现在手头有五百两左右的银子,在向弟弟借个一百两,二月份就到了画本分成,何况在过完年后唐安文发行了两本连载的风云画本,分红怎么也该比前几个月多才是。   唐安文已经暗暗下决心了,跟着对方走进二进院子的凉亭处,突然看到亭子中石桌上摆放着两本连载中的画本。接着他就有意识的把话题扯到画本上去,果然青年对这非常感兴趣,之后唐安贵无意中透露唐安文就是这画本的创作者,对方非常惊讶,对唐安文的好感度立升。   之后又谈到房子的事,唐安文说他很喜欢这院子,布局和摆设都是他喜欢中意的,但是他手头却还没有这么多钱,青年问了唐安文手里有多少钱,唐安文说他能够凑出五百两。对方皱了皱眉头,他心里觉得亏大发了,五百两,他前两年买下这院子花了一千两,之后又添置了各种东西,但是有钱难买心头好。   青年告诉唐安文,他可以以五百两的银子把院落卖给唐安文,不过他给唐安文一个地址,让唐安文把原版的两部风云和前面一套画本,共四本画本给他寄过去,他想要收藏。   听到这里唐安贵一拍桌子说道,不用寄了,他家中就有他三哥的原版画本,等下就可以拿给青年。青年听了心情很好,在喝了仆人送过来的上等茶后,就直接和两人去衙门办过户的手续。只要找记事官登记一下,在把房契交给唐安文就成。   三人朝外面走着,唐安文告诉他四弟,他今天就带着三百两银子,唐安贵一听拍了怕他哥的肩膀,说他先垫上,于是唐安文和青年朝着衙门走去,唐安贵快步朝着家里那银子和画本,他哥的东西他一直都收藏着。在画师照着他哥画出来后,唐安贵就把他哥的画本给要了回来。   虽然他哥画的没有对方好,但是这毕竟是他大哥的心血,而且瞧人家有钱的大少爷,就知道收藏他哥的原版画本,唐安贵其实心里一直乐呵着,这证明他哥还是相当离开的。   木风在唐安文离开家后,就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走走,如今他肚子大了很多很多,在过上一些时间就要生产了。木风现在做事都很小心,深怕磕着碰着伤到腹中的三宝,但是他依然每天都会出来走走,这样有利于生产,尤其木风心里其实有些担心的,这次怀孕他吃的一直很好,肚子自然有些大,他就怕吃的太好,三宝若是长的太胖,那就有他受的了。   木风站着看两个孩子举着小锄头在地上挖,豆子和果果现在正在找蚯蚓,家里的小呆已经不肯吃东西好好几天了,只有挖上几只蚯蚓,小呆才肯赏脸吃。   唐安文说春天到了,小呆大约是发1清了,给找只母龟肯定就不药而愈了,肯吃猪肉了。整个冬季里小呆都在果果和豆子的房间里养着,一直都在喂猪肉的,结果最近小呆胃口就刁了,不肯吃死的要吃活的。   木风问唐安文怎么就确定要找一只母的,也许小呆就是母的,于是唐安文闭嘴了,他又不是乌龟,自然不知道小呆到底是公的还是母的,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在唐果和豆子找了几只蚯蚓后,木风跟在两个孩子身后朝回走,唐果找到蚯蚓心情很好蹦蹦跳跳的。木风看着这小子蹦蹦跳跳也不看路,于是忍不住说道:“果果好好看着走路,你这样撞到墙上都不见的能够发觉。”   木风话音刚落,唐果正想反驳他阿姆,他脚尖被石头一绊,整个人就朝着前面扑去,唐豆大叫了一声弟弟,根本来不及反应。   木风眼看着唐果就要面朝地摔倒,这下若是摔实了,唐果那粉嫩嫩的小脸必定破相,虽然地面比较平整,但是平整的地面上依然有不少细碎的石子。木风一步跨出弯腰伸手就拉在唐果的后颈衣服上,动作简直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停顿,堪称完美。   唐果的脸此时距离地面只有一指之隔,他在被木风拉起后,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显然是被吓坏了。木风看着哇哇哭的小儿子,心疼的蹲下略有些笨拙的身子,把唐果抱在怀中安慰着。   唐果在哭了还一会儿后,才算是缓了过来,在唐豆的安慰下,总算停了哭声回家去喂小呆去了,木风看着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回去,他弯腰捡起被唐果忘记的小锄头,这才朝着院子走去。   在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木风突然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摸在肚子上,安抚着腹中不太安稳的三宝,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弯腰太急,还是果果的哭声惊吓到三宝,三宝这时候突然在他腹中练起了拳脚。如今的三宝可不是六七个月时的三宝,那时候三宝还小,手脚也没有现在有力,被踹上几脚也感觉不到疼痛。   但是如今三宝若是用力的踹上两下,木风都会略感觉吃不消,小家伙的力气似乎稍微大了一些,可跟木风怀豆子果果那时候不一样,至少两个哥哥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在腹中就把阿姆踹的皱眉头。   靠在院门口,木风的手抚摸着肚子,嘴里轻轻的说着让三宝安静些,在过上几天就可以出生了,不要在腹中老是练拳头。   林佐刚挑了水回来,看到木风皱着眉头靠在院子门口,于是就问道:“木风你没事吧,是不是肚子疼了,会不会是孩子要出生了。”   木风摇摇头道:“应该还没有到时间吧,小家伙正在练拳呢,让他安静些也不肯,等出生了必定不是个安静的小家伙。”   林佐点点头道:“那你在站一会儿,等我把水倒了,就扶你进屋坐会儿。”木风点点头,他不是走不动,其实是怕走路的时候孩子又乱动,前几天有一次三宝踹的狠了,差点就让没有准备的木风摔倒了,当时可把木风给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林佐倒了水,就扶着木风朝着房间里走去,木风感觉这次三宝会闹起来大约就是他刚才弯腰太急,让腹中的三宝受到惊吓的缘故。就在林佐扶着木风坐下,去厨房端碗羊奶的功夫,木风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感觉到肚子有些疼了,这和三宝踢他的疼不一样,有些像,有些像是要生了一样。   林佐突然听到木风的一声大喊,他端着碗就冲进了屋子,问木风怎么了。   木风靠在床头对林佐道:“你快去找唐轩,让他去把阿文找回来,我看是要生了,肚子有点疼,还有罗凌,去镇上把罗凌接过来。你也不用太着急,孩子一时半刻也没有这么快出生,现在应该是阵痛的开始。”看到林佐着急,木风连忙说道,他已经生过两次孩子了,对这个还算有些经验,何况三百如今虽然和足月差了几天,但是时间也不多,也就十来天左右。   眼看着林佐转身要走,木风又叫住林佐,让林佐把羊奶递给他,他怕疼起来等下吃不了东西,没有力气生孩子。于是略有些手足无措的林佐又把羊奶端到木风的面前,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找唐轩。   唐果豆子原本是在房间里喂小呆的,在听到他阿姆一声大喊后,于是都丢下小呆跑了出来,当他们看到阿姆靠在床头,紧皱着眉头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很担心。   唐豆拉着弟弟进了屋子,关上房门,又朝着壁炉中丢了几根木柴,这才跑到木风身边着急的问道:“阿姆、阿姆你是不是要生小弟弟了。”相比起来唐果就呆呆的看着他阿姆,有那么些反应不过来。   唐果在他哥哥说完话后,终于找回了舌头道:“阿姆、阿姆你是不是很疼,都流汗了,是不是小弟弟又坏坏踹你了。”   木风伸手到趴在床沿唐果的小脑袋上揉了揉说道:“是阿姆要生小弟弟了,他没有坏坏,小弟弟只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和哥哥见面了。”   唐果听到木风的解释,似懂非懂的点点小脑袋,原来不是弟弟在作怪,是阿姆要生了,但是具体什么是要生了,唐果还是半懂不懂,就知道等阿姆生了他会有个小弟弟,想到小弟弟,他心里又觉得小弟弟一定很可爱,他会很喜欢,但是如果小弟弟很可爱,那阿姆爹爹会不会就不喜欢他,所以唐果现在心里是相当矛盾的。   在山边田里拔草的唐轩听到林佐的叫声,从田里走了出来,当他听到木风要生了的时候,他拍了拍林佐的肩膀让他先照顾木风,唐轩深吸了口气,就这么朝着镇上飞奔而去,唐轩心里却把唐安文骂个半死,什么时候不好出去,偏偏这个时候出去,还把马车给拉走了,若是小黑还在,他去镇上也快一些。   唐轩去喘吁吁的冲进唐安贵家中,他并不知道唐安文具体去了那里,于是只能找宋云惜,好在他来过多次,和宋云惜也相熟。   宋云惜在得知木风要生产的时候,他跺跺脚转了两圈后对唐轩说道:“唐安文去衙门了,他看中了一个院落,要过户画押什么的,可能要一些时间。这样唐轩你先去找接生嬷嬷,用马车拉回去,我这就去衙门找唐安文,找到后就用马车送他回去。”   唐轩听了点点头,他想起唐安文说的要找罗凌给木风接生,于是直接拉着马车赶到罗凌家,在医馆大门口就喊罗凌。罗凌正在给人煎药,被唐轩这一声吼吓了一大跳,却也知道唐轩没事不会这样失态,这个时候能够让唐轩失态的也就是木风,他把手里的蒲扇丢给身边的药童子,吩咐一句看好了,就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唐轩你等一些,我马上来。   罗凌飞奔进房间,提起早已准备妥当的药箱就朝着门外跑去,爬上马车唐轩一鞭子过去,小黑就小跑着朝镇外跑去。到了镇外,唐轩微微用力抽了一鞭,小黑就知道要跑快一些,不然接下来落在它屁股上的鞭子就会更重,小黑可被木羽调教的极好。   唐安贵把手里的二百银票,和那四本画本交给青年,这时候唐安文已经知道对方的名字,对方叫朱浩铭,因为家中有急事,他必须尽快离开,不然也不会如此贱卖了这处的院落,他和唐安文一路畅谈,两人挺谈的来,朱浩铭说这里环境不错,稻米也养人,他来这里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在这里将养了两年,身体却是好了很多。   朱浩铭到也信任两人,在还没有拿到银钱的时候就先登记,之后又把房契给了唐安文。在他接过唐安贵给的银票和画本时,唐安文早已把房契则好放进木盒中。唐安文原本还想请朱浩铭去酒楼吃个菜喝个酒的,结果三人刚出了衙门,就看到宋云惜去喘吁吁的跑过来。   唐安贵看到宋云惜时很是疑惑,自从生了孩子,云惜那是一刻都离不开孩子的,今天倒是非常难得,唐安贵心里也清楚肯定有事,于是迎上去问道:“云惜出了什么事,让你怎么着急丢下孩子跑出来,我们这就差不多要回去了。”   宋云惜喘了口气,推开自己的夫郎道:“安贵我可不是找你的,是木风,阿文木风要生了,唐轩跑着过来,你赶紧回家去……”   唐安文一听着急了,明明说二月份的预产期,现在才一月二十七,怎么就要生了。唐安贵连忙说道:“三哥你先别急,赶紧跟我回去,你马车不是还在院子里吗。”   宋云惜听到唐安贵的话后说道:“那个,那个马车我让唐轩赶走了,这样去我阿姆家借马车吧。”就在这时候一旁的朱浩铭道:“你们家看着挺远,干脆去我家吧,用我的马车送你三哥回去。”   唐安文拉住朱浩铭说了声谢谢,又说这次不能陪兄弟吃饭喝酒了,若是以后有机会,他们在聚的时候在一起喝个痛快,朱浩铭自然同意。   来到朱浩铭家中,不对如今已是唐安文的家中,朱浩铭拉着唐安文去了第三进的院子。马车原本就准备在哪里,唐安文知道朱浩铭下午就要走了,却没有想到临终前朱浩铭还要送他回家一趟。   朱浩铭的管家跟着马车朝荒村跑去,朱浩铭让唐安文别担心,相信不会有事的。又提到房子的事,让唐安文先照顾好家中的媳妇孩子,他离开的时候会吩咐仆人锁好门窗,又让管家把其中一套钥匙先给了唐安文,告诉唐安文会把另外的一套钥匙放在主卧中,让他得空了之后就去拿。   唐安文对身边这个人还是挺有好感的,这人很有见识,教育也是良好,和这样的人交谈心情总是很愉悦的。   朱浩铭把唐安文送到门口,他并没有下车进入院子,直接和唐安文招招手就吩咐管家赶着马车离开了。唐安文都来不及告别,一边朝着院子里跑去,一边朝后挥了两下手算是告别了,对于这个两人都没有在意。   冲进院子唐安文并没有听到木风的叫喊声,在唐安文的意识里,生孩子就该犹如电视里放的,叫喊,大声的叫喊疼痛什么的,绝对不该是静悄悄的,这看着一点也没有生孩子的气氛啊。   唐安文冲进屋子,就看到屋子里只有罗凌和木风,木风脸色有些苍白,唐安文握住木风的手着急的问道:“木风你怎么样了,真的要生了吗?不是要到二月份吗?”   木风这时候刚好腹中一阵疼痛,根本无法回答唐安文的话,不然开口必定会变音调,他不想让唐安文担心,于是就摇摇头没有开口罗凌一把抓住唐安文按着他坐下道:“你没有看到木风正难受着码?这些问我就可以了,木风现在还好,离生还有些时间,孩子还没往下落,我让木风先养养神。至于预产期是二月份,现在都二十七了才差几天功夫,怎么就不能生了。”   唐安文听到罗凌的话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接着又连珠炮的问罗凌道:“孩子胎位正不正,还要多久木风才能把孩子生下来,我看他疼的很厉害。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不损伤身体的催产药,如果有赶紧拿出来,也好让木风少受点苦。”   木风这时候也回过劲儿了,腹部的阵痛也刚过去,听到唐安文拉着罗凌一个劲的问,于是拉住唐安文的手说道:“阿文你别急,生孩子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说不定要等明天孩子才能出生。我生果果那会儿就疼了两天,也不是没事,别担心,到该出生的时候孩子就出生了,你去给我弄些吃的,我现在还能吃的下,不然真疼起来,我可就没有力气去吃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点点头,于是又道:“罗凌你帮我照顾着木风,我去做饭去。”   等到唐安文来到厨房,就看到林佐正其中,一大锅的水已经翻腾着冒蒸汽,已经是煮沸了。林佐正拿着木盆去舀热水,唐安文问林佐舀热水做什么,林佐说罗凌让他杀一只鸡,煮碗鸡汤给木风喝,喝了有力气提神,他还把罗凌给的人参拿出来。   唐安文说让他来,接着又问唐果豆子那里去了,林佐说让唐轩带去竹屋了,他们竹屋里还收着一颗老山参,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木风再也没有中午时的轻松,大约是已经接近要生了,木风压抑着的痛哼声不断从房间内传出。由于刚才唐安文在屋内急的团团转,罗凌都被唐安文转的烦躁起来,眼睛都快花,于是被罗凌给轰了出去。   院子中唐安文继续他的焦急乱转圈,唐果和唐豆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他们时不时的就要瞧瞧门口,看看阿姆是不是已经生下弟弟。   现在还不到二月份,在太阳下山后,唐轩给两个孩子加了件衣服,又给两个小家伙身边放了个火盆烤着,免得两个孩子冻到。如今唐安文呈现焦虑状态,哪里还顾得上两个孩子。   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一个炸雷犹如在耳边响起,把坐在小板凳上的两个孩子吓了一大跳,唐果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当即哇哇大哭起来。屋内的木风大约是听到了唐果的哭声,他在一声闷哼后喊了一声唐安文,让唐安文把两个孩子带进屋去避避。   木风也听到了刚才的那一声炸雷,他心里略有些担心,这个时候既还没有进入春季,更不是夏季,为什么会有旱雷声,若是下雨还好,若是不下雨,木风的心逐渐往下沉去。      ☆、第67章      夜越来越深,雷声一个接着一个在耳边炸响,天空中风气云涌闪电一道道划过漆黑的夜空,木风由开始的闷哼声变成如今嘶哑的叫声,他满头的汗水,犹如从水里捞起一般,罗凌不断地拿着拧干的布巾给木风擦拭身上涌出的汗水。   罗凌如今也是满头的大汗,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孩子胎位明明是正的,但是就是不下来,他已经给木风连扎两次催产针法,依照平时孩子胎位正确,两三个孩子都该生出来了。木风很痛苦,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叫喊,罗凌已经不敢再去施展催产针,他只能不断用手去给木风助产,但是孩子完全没有要下来的意思,都已经五六个时辰了,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   床上早已被鲜血染红,罗凌在木风的耳边说道:“木风你怎么样,还有力气没有,现在孩子没有动静,你休息一会儿,别在用力了。要不要叫唐安文进来,让他陪着你,或者让他给你弄点吃的,你晚饭没有吃,如今体力消耗的这么厉害,要不让他们给你泡个参茶。”   木风听到罗凌的询问,他摇了摇头,才从眼前一片的模糊中挣扎出来低声道:“让阿文给我弄点参茶,我这个样子他看到也担心,别让他进来。罗凌若是,若是我出了事,你就把孩子从我肚子里剖出来,让阿文好好照顾孩子……”   罗凌听到这话打断道:“木风你别担心,若是到明天早上还不能生产,那就剖吧,就算剖也不一定会死人,你忘记家中还有什么了,别说傻话,你和孩子都会没事,木羽还说过要等秋天来看你和孩子的。”   木风听到罗凌的话,一直担着的心稍微放心一些,木羽,那是他在部落中的小哥哥,小时候好玩的好吃的总先让给他,也是最疼着他的人,木风也希望还能有机会和木羽见上一面。如果就这么死去,木风也会不甘心,日子刚过好起来,阿文也对他很好,怎么舍得离开,怎么舍得死去……   唐安文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连忙过去一把拉住罗凌的手问道:“罗凌木风怎么样了,孩子呢,孩子生出来没有。”   罗凌拉开唐安文紧紧捏着的手说道:“木风还好,孩子还没有下来应该还要些时间,你去准备参茶还有在端一盘热水。”   唐安文听到罗凌的话,他心里着急的要死,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把孩子生下来,时间是不是太久了一些,但是这里没有医院,也没法对比,他只能相信罗凌可以帮助木风。   按照罗凌说的,唐安文很快准备好了参茶,让唐轩帮忙把热水端过来,罗凌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把东西接了过去。   木风感觉他越来越难受,耳边嗡嗡嗡的叫着,精神无法集中。他原本不是个怕疼的人,但是这次的疼痛,却要比他生果果加上豆子都还要痛上无数倍。   木风想起了小时候部落中祭祀的话,逆天之事不可行,逆天之事不可行,若是逆天必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他这样执意要让三宝来到人间,是不是也逆天了,若是真要付出代价,就让他来付这沉重的代价,别伤害阿文和孩子就好,汗水滑落眼中再次模糊了木风的视线。   院子里唐安文又开始来回踱步,这事唐安文紧张的表现,唐豆和唐果都坐在火盆边上,唐安文几次想让唐轩带两个孩子去睡觉,但是豆子和果果都不愿意,他们说要陪着阿姆把小弟弟生下来。   一个炸雷落在墙头轰的一声,刚好踱步到墙角的唐安文大叫一声,被雷电击中的墙头泥块带着电流四溅,扑的唐安文满头满脸,唐安文半边身子都被电的酥麻。   “阿文,”屋内闭着眼的木风在听到唐安文的惊叫时,突然张开眼睛叫道,把正在给他察汗的罗凌吓了一大跳道:“木风你没事吧?”   木风摇摇头低声道:“我没事,你把阿文叫进来吧,帮我拉上被子,让唐轩林佐带孩子去睡觉,别在等着了。”刚才在唐安文大叫的时候,木风听到了豆子和唐果的叫声,木风这才知道两个孩子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去睡觉,五六岁的孩子,这半夜三更的怎么熬的住。   罗凌点点头,出来后就叫唐安文进去,又让唐轩林佐带孩子去休息。林佐看着两个没什么精神的孩子,就让唐轩陪着他们去睡觉,他守着可以随时帮把手。   唐轩点点头,哄两个孩子去睡觉,但是唐豆和唐果有些一反常态的不听话,说什么都要等着阿姆生下弟弟在去睡觉。最后唐安文带着两个孩子进去看了木风,木风强撑着精神揉揉两个孩子的小脑袋,让他们先去睡觉,等明天一早醒来就能够见到弟弟,两个小家伙打着哈欠才算同意去睡觉了。   唐轩陪着两个孩子进屋睡觉,和林佐说好了他先睡一会儿,等四更天了在叫醒他,林佐自然点头答应。   就在唐安文把两个孩子送进屋关好门出来的时候,屋外风起雨急,冰凉刺骨的雨点砸在墙上声声作响,林佐在感觉到有雨的时候瞬间就跑到屋檐下,他还是被打湿了半边身子。   木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已经喝了十几碗的参茶,从唐轩家拿来的老山参已经被煮的差不多,这样风雨飘摇感觉让木风心里极度的不安,孩子不肯出来,罗凌一直说孩子的胎位很正,就是不出来,若是他动手推挤木风的腹部,孩子就开始手脚乱窜,木风立马就熬不住,这让罗凌都不敢乱动。   唐安文坐在床前双手紧紧的握住木风的手,木风原本总是干燥高热的手掌,如今却是汗湿冰凉,连抓住唐安文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唐安文听着木风发出低哑的痛哼声,他心里急的不行,突然抬头看向罗凌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木风疼了这么久,孩子也没见要出来的样子,我怕在这样下去木风会撑不住,罗凌你会剖腹取子吗?我以后都不要孩子了,只要木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够,我们还有玉灵芝,取出孩子后立马给木风服用玉灵芝可不可以,能不能止血……”   唐安文着急的拉着罗凌问道,略有些语无伦次。罗凌自然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于灵芝是好东西没有错,不过罗凌也没有把握在人身上掏个洞,玉灵芝都有效,一旦效果不行那不是拿木风的命开玩笑吗!如果可以罗凌还是希望木风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危险性就少了很多,孩子也能安全很多,不然剖的时候伤到孩子可怎么办。   虽然现在木风看着很疲惫的样子,但是遇到生产不顺利的,有时候真的可以耽搁两三天。罗凌也是遇到过的,有些大户人家肚子疼耽搁好几天生不下来,最后还是找他,一般情况下,只要孩子胎位正确,他几针下去不出两三个时辰孩子就能够安全生下来,基本上都是姆子平安的,可是这次就是有鬼了,明明胎位很好很正确,可他就是不出来,罗凌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敢在给木风施针,这催产针法施多了对身体也是极大的损害。   就在罗凌把心中的顾虑讲解给唐安文听的时候,风急雨急的屋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每一下都像敲在人的心脏上,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气氛下感觉尤其恐怖。   唐安文说有人敲门,他站起来就准备去开门,有些恍惚的木风突然拉住了,木风摇摇头道轻声道:“不要去,别管它……”就在木风说话的当口,屋外传来的不止是敲门声,还有叫木风的声音,那声音让木风有些恍惚,是木羽的声音,但是这个时候木羽怎么会来这里。木风知道木羽差不多六个月的身孕,这里距离木哈一族千里之遥,怎么可能会出现木羽的声音。   唐安文在听到木羽的声音后,让罗凌照顾木风,他也顾不上木风的阻止,打开门就朝着院子跑去。木羽这个时候来必定有紧要的事,其实唐安文在木风迟迟不能把三宝生下来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而木羽在木哈一族部落长大,去年唐安文听木羽好几次提到部落里的祭祀,祭祀这种东西若是放在现代唐安文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但是如今他都穿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唐安文是不得不去相信一些冥冥中奇异的事情。   也许三宝能不能够安全的落地,唐安文觉得就在木羽的身上,不然木羽怀了五六个月的身孕,用得早千里之行赶来这里,毕竟现在这地方可是古代,骑的是马,不是上辈子那般有动车飞机这么方便的交通工具。   唐安文打开院门,一道闪电划过,唐安文就看到木羽浑身湿透的站在漂泊大雨下。唐安文喊了一声木羽,连忙把湿透的人拉进了院子,木羽也没有理会唐安文,而是大步朝着唐安文房间走去。   唐安文快步追了上去,木羽在进入房间前,突然转身对唐安文道:“快把这个烧了,要快,必须烧干净,你们实在太乱来了,这等逆天之事都敢做,为个小子你连木风的命都不要了是不是,枉费了木风这些年对你如此之好。”   唐安文也来不及和木羽解释这些,他急急忙忙的从壁炉里掏出几根烧的旺旺的木柴,架起一个火堆立马把手里木羽递给他的布娃娃,放进火中烧了起来。   屋内木风看着走进来的罗凌,眼泪一滴滴就从眼睛落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木羽真的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还是半夜三更,木风能想象的出来木羽必定是日夜兼程赶着过来的,不然也不会在这半夜赶到家中,而是应该是白天来才对。   屋外依旧大雨大风,屋檐下一个孤零零的小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堆中的布娃娃艰难的燃烧着,唐安文看着火焰一直大不起来,着急又加了好几根木柴,结果把火苗给压了下去,又低头吹着火堆,希望能快些烧掉木羽带回来的布娃娃,这娃娃是一层又一层的布包裹着做起来的,又哪里这么容易燃烧,唐安文越是心急,感觉燃烧起来就越慢。   木羽握住木风的手道:“你别担心,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部落里今晚祭祀必定在给你和孩子做祈祷。当初你的事罗凌后来有告诉我,我想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前些时间就找祭祀提了一下,结果祭祀算了一下,你和孩子的命都是大凶,但是凶中带着吉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求了祭祀,祭祀给了我一个乌瓷娃娃,让我带过来送给你,也许这个乌瓷娃娃能够替了你腹中孩子的命,让这孩子逃过一命。   木风留着泪点点头,他心中早已有预料这事,但是没有想到离开部落这么久的他,祭祀还愿意帮助他,无论如何木风还是相当感激祭祀,更感激木羽,他嘴长了好几下,最后低咳嗽一声喊了已经傻愣愣的罗凌。   站在木羽身后发呆的罗凌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木风让罗凌给他去柜子里拿干净衣服,木羽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而且还怀着身孕,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必定会生病。   罗凌看着湿淋淋的木羽,转身就准备去拿衣服,结果他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因为在他转身的时候有个人递给了他属于木风的衣服。在他接过衣服的时候手碰到对方的手,那完全冰冷和木羽的冰凉完全不同,对就是不同,一个带着人的温度,另外一个人却冒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因为罗凌清清楚楚的记的唐安文明明刚才在外面,并没有进来过,可是为什么他的背后有一个冰冷的冒着寒气的,最重要还是没有影子的唐安文。   罗凌把衣服递给木羽道:“木羽你,你去楼上换衣服吧。”   木羽瞟了罗凌一眼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木风是我最好的朋友,何况我们都是哥儿,你么就不是外人,用得着去楼上换吗!”说完木羽就开始脱掉身上的湿衣服。   罗凌看木羽就当着个冒着寒气的唐安文换衣服,他不管不顾的叫道:“谁说只有我们三个,还有唐安文,唐安文在这里。”   在罗凌说完的时候,屋内两个人都不解的看向罗凌,木羽道:“罗凌你糊涂了,唐安文还在外面烧乌瓷娃娃,什么时候进的屋我怎么没有看到他进屋。”   就在木羽说着的时候,站在罗凌身后的唐安文走出了阴影道:“罗凌吗!我认得罗老大夫,那是个老好人。”阴影中的唐安文也不管两个愣住的人,直接走到木风的身边握住木风的手说道:“别担心,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我会保护你们,你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木风就这么傻傻的看着握住他手的人,他记得很清楚刚才唐安文拿着些木柴出去了,这个时候绝对不在屋内,屋内这个抓住他手的人到底是谁,他有着阿文一样的容貌,但是对方手却冒着彻骨的寒气,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就像当初阿文说的三宝一般。   木风挣开对方的手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阿文呢,我的唐安文呢?”   阴影中的人苦笑道:“你的阿文还在屋外,我是傻子,你照顾了很多年的傻子,我还是放不下担心你们,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看看你们。”   木羽在两人的身后草草的换了衣服,罗凌听到傻子说他爹爹是个老好人后,也就没有那么害怕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个唐安文,你为什么叫傻子。”   木风也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傻子,面前的人模样表情都和唐安文一模一样,但是当面前的人弯起眼睛嘴角,就真的和木风照顾了多年的傻子一模一样,自然木风已经很久,想想应该是从阿文清醒过来后,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看到过阿文做这个动作了。   看到屋中三个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的时候,傻子道:“我就是唐安文,木风你照顾了六年的傻子。当年落水后我的魂魄就无法完全归位,所以一直傻傻的无法清醒过来。后来和你有了三宝,但是三宝最终没有出生,我身边就有了个三宝作伴,三宝说你的日子过的太苦,这样根本支撑不了几年,他从地狱来懂得一些东西,我们就想了个办法,把来世我的灵魂偷了过来,让他进入我的身体,果然和三宝预料的一样,灵魂完美的融合了,傻子也清醒不傻了,你的日子过的也好起来了。”   罗凌和木羽都听呆了,三宝居然这么厉害,能把唐安文来世的灵魂偷过来。木风却并没有被这些表象冲昏了头道:“那你呢?把来世的灵魂偷过来,那你怎么办,今生的你怎么办,连三宝都出生了,谁来陪着你。”   傻子对着木风一笑道:“别担心,三宝怎么可能会没有考虑到这些,他又把我弄到了来世的身体里,没有想到进入来世的身体中,我这灵魂无法进入身体的毛病也不药自愈了,我现在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只要照顾好屋外的那个就好。对了,来世的我也叫唐安文,那家伙很聪明,钱也赚的不少,把他弄来这里真让他吃了不少的苦,木风你要多照顾他一些。”   木风听了傻子的话,终于把心放下。不管是傻子,还是现在的唐安文,对木风来说他都是爱着的,但是木风心里清楚,他现在的心隐隐的偏向屋外的那一个,最担心的也是屋外的那一个。   唐安文刚烧好乌瓷娃娃,他刚才想了个法子,拿了猪油到进去,那布娃娃被淋了油顿时滋滋的燃烧起来,火堆也瞬间烧的旺了起来,烧起来的速度瞬间就加快无数倍。唐安文推开房门,屋子里三人一魂,眼睛就这么撞在一起,唐安文关上门,接着他走到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面前,伸手就去拉扯对方的脸皮,这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中。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我房间里,木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安文叫道。   傻子被拉扯着脸皮,虽然他是灵魂状态的,被唐安文这么扯着脸简直像是照镜子一般,感觉非常的别扭。于是道:“唐安文你松手,我是傻子,是你的前世。”   唐安文松开手听完傻子的解释,开口就问三宝什么时候出来,让那小子别在折腾木风了,这都快折腾掉木风的半条命了。   傻子听到唐安文的话道:“为了他的安全,我特地在高僧哪里求来了灵器,你放到木风的肚子上,三宝就能够避开老天的耳目出生,只要他出生就是个小孩子,就算老太爷也不能把一个孩子怎么样。那个什么,唐安文我该回去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木风和孩子,我不能留下太久,不然那边就要着急了。”   唐安文接过所谓的灵器放在木风的腹部,转身就一把抓住傻子的衣领道:“你到了我身上是不是,日子过的潇洒了吧,妈的老子辛辛苦苦努力这么多年,都全都喂了你这个混蛋。还要辛辛苦苦代替你在这里受苦,吃没的吃,穿没得穿,连块肉都没有,屋顶是漏的,没米下锅,你知不知道老子看到肉眼睛都变绿了。”   傻子听到唐安文的话急忙道:“唐安文你先松开,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你别这样,我们可是同一个人,你要是现在把我弄死了,就没有来世的你,你想清楚了,咳咳……”傻子有些着急了,他没有想到能被唐安文抓住,而且他挣扎也挣不开,他挺怕被唐安文拖回到身体中,到时候岂不是乱套了,那边的那个可真要成为傻子了,三宝一旦出生,他就没有机会回去了。   唐安文气喘吁吁的道:“想个毛啊,老子和你同归于尽,我还以为我平时在做梦,麻辣隔壁你说,你现在是不是遇到木风了,还和他谈上恋爱了,你这个混蛋,我在这里受苦,你倒是把我该享受的全都享受去了。”   傻子听到唐安文的话连忙道:“不是这样的唐安文,那是他撞了我,然后我们就认识了,也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什么时候能把他追到手还说不定呢?你这里多好啊,有孩子木风又疼你宠你,也不用在追求一次。唐安文你快放开我,我在不回去,三宝一旦出生我就回不去了,这通道是三宝的力量维持的,只要三宝出生通道就立刻消失了。”   唐安文抓着傻子不肯放道:“我要和你换回来,我要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就在唐安文说着的时候,他的手被木风拉住,木风一使力就把唐安文给扯了过来,一个踉跄唐安文松开了傻子跌落在床上压在木风胸口,傻子直接消失在几个人的面前,木风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木风在唐安文撞倒胸口的时候深吸了口气,也在这个时候罗凌大喊了一声道:“木风加油孩子要出生了,我看到头了,你在使一把劲儿就成了。”   在唐安文还没有回过神从木风身上爬起来的时候,罗凌一把拖出木风腿间的孩子,剪掉孩子的脐带,就放入木羽早已准备好的温水中开始清洗。原先他是不会接手这些的,但是木风不是外人,这些活儿他干的极为顺手,三两下就把孩子洗干净包裹好,放进木风的怀中。   唐安文听到孩子的哭声,这才后知后觉的从木风的身上站了起来,他看向木风,木风却并没有在看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怀里嗷嗷哭的三宝,想到三宝唐安文就蛋疼,这算个什么事,什么事,他活的好好的,怎么就被个没活下来的孩子和个傻子给设计了,他到底招谁惹谁了啊他。   三宝在嚎了几声后,声音就低了下去,屋外雨消云散,天空微微泛白。罗凌已经拉着木羽离开屋子,他要给木羽弄些姜茶喝,不然淋淋雨可不是小事,林佐刚才虽然听到屋子里的杂乱声音,但是他一个汉子自然不能够闯进去,当后来听到孩子的哭声后,他马上就提着灯笼去了牲畜院子给孩子挤羊奶去了。   木风轻声道:“阿文你也累了一晚上,早点睡吧。”这句话后屋子里又陷入沉默。   唐安文心里郁闷的不行,他转身瞪了木风一眼道:“你就爱着那个傻子,连这时候也不忘记帮他逃走。我就是个傻比,这时候还放不下,太白痴了我。”唐安文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后又退回去端起脏水这才出了屋子,在院子外面倒了污水,唐安文又去舀了一盆热水,回到屋子中掺了些冷开水就默默的给木风檫汗,嘟着个嘴样子气哼哼的。   木风看着气呼呼的唐安文端着盆热水回来,明明咬牙切齿的样子,却又轻手轻脚的帮他檫身体。木风的嘴角微微上翘,哪里是要帮傻子逃脱,他最担心的还不是怕唐安文跑了。   木风承认他自私,可是他真的喜欢上唐安文了,他不想放唐安文离开,傻子既然在那边过的安好,那他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在唐安文给木风擦脖子的时候,木风轻声道:“阿文我喜欢的是你。”那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像耳语,唐安文正在生气根本没有注意到,没有听清楚的他张嘴道:“木风你说什么,在说一遍,我刚才没有听明白。”   木风突然笑了道:“没什么,我说你把这玉佩收起来,这东西必定了不得,一放在肚子上三宝很快就出来了,阿文我很高兴,我们一家都平平安安的。”   唐安文听了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询问木风能不能抱着孩子起来一下,他把床铺换一下,这床上的被褥和垫被都已经被血染污。   这时候的木风已经缓过来了,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战起来不成问题,唐安文快手快脚的换好垫被被褥,屋外传来敲门声,唐安文让木风抱着三宝躺回到床上,原来是木羽已经煎好了产后的药物,和羊奶一起给端了过来,唐安文接过盘子,让木羽和罗凌去睡觉剩下的他来就成。   木羽略有些不太放心,他看了木风一眼,见木风向他眨了一下眼睛,知道两人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也就点点头不在坚持要留下,他日夜兼程不到半个月就赶了过来,若是没有怀孕前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如今木羽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若是不好好休息可能会累及孩子,既然这小两口没有什么问题,木羽也就放心去休息了。      ☆、第68章      唐安文把药端给木风,把羊奶放在床头柜上,准备接过孩子喂,木风到也不怕烫,一口就喝完药。接着对唐安文说道:“阿文让我来喂孩子吧,他太小了,可能不是这么好弄。”   木风的话直接解救了手忙脚乱的唐安文,孩子真的太小,因为屋子里温度很高,罗凌就给孩子穿了两件小衣服,包裹着一条小毯子,软绵绵的一点不硬实。完全没有抱果果结实的感觉,软绵绵的小家伙感觉一碰就碎,唐安文根本不敢用力,就怕一用力会伤到孩子。当木风说让他来喂的时候,唐安文虽然想把孩子送过去,但是他根本不敢站起来。   木风察觉到唐安文的困境,他伸手就把小小的孩子抱了回去,在怀里放好后,让唐安文把羊奶端过来。木风拿起勺子,这勺子是木风特地买来的,专门用来喂刚出生的孩子,勺子特别小,能舀起的羊奶也不多。   木风滴了一滴羊奶在手背上,并不感觉汤,这才舀起半小勺羊奶放在三宝的嘴边,一直安静的三宝感觉到有东西在嘴边,对于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说,吃东西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当感觉到食物在嘴边的时候,三宝的嘴唇挪动起来,慢慢的把小勺子中的羊奶喝干净。   唐安文看着木风熟练的动作,知道木风已经喂养过两个孩子,这也算是熟能生巧的一种。三宝虽然刚出生,但是小脸红润润,皮肤滑滑的透透的,一点胎毛都没有,看着就很有一副可爱的小模样。可不像唐安文想象中的那样,上辈子唐安文也见过几次刚出生的孩子,那真是完全说不上可爱,皮肤皱巴巴满脸通红,脸上满是胎毛犹如个小老头,哪里像他们三宝,不管哪里瞧着都是很可爱的。   木风一勺又一勺,三宝小嘴动啊动,一口又一口,很快小碗里的羊奶就少了一层。眼看着三宝小嘴不太动了,木风就停下动作,把勺子放回到碗中。唐安文看到木风的动作道:“碗里还有很多羊奶,三宝吃这么点够吗?”   木风点点头道:“差不多了,孩子刚出生吃不了多少,先让他的肠胃适应一下,饿不坏的。”接着把三宝竖起来抱,很是轻柔的拍了拍背,直到三宝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这才小心的把三宝放在床上。   木风抬头就发现唐安文傻愣愣的盯着三宝看,于是道:“别傻看着,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什么时候不能看。你把这些剩下的羊奶喝了,别浪费了,我们该休息了。”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点点头,端起羊奶大口喝下,大碗的羊奶依然温热。没有想到生个孩子需要花这么长时间,整整的一天一夜眨眼就过去,他这个打下手的都累,何况木风这个当事人肯定又疼又累相当难熬的。   这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唐安文内心无比的庆幸,也略有些后怕,幸好只是有惊无险,木风和孩子都平安。就在唐安文准备上床休息的时候,屋外又传来敲门声,唐安文打开房门就看到林佐托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米粥,唐安文刚喝了一碗羊奶的肚子又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唐安文看着林佐,内心里是真的很感激对方,连他都已经累的忘记要去做早饭,没有想到林佐居然还记得。唐安文对着林佐道:“谢谢,让你陪着忙了一个晚上,你吃了粥马上就去休息吧,其他的就别管了。”   林佐笑着点点头道:“我们什么关系,还用得着道谢吗!不过是熬了一夜而已,你和木风喝了粥也早点休息,粥我煮好了,等下给唐轩留个纸条,他知道怎么做,你和木风多休息一会儿,这生孩子可真是像从鬼门关晃荡了一圈,不容易啊。”   唐安文点点头接过盘子,林佐也转身离开,关上房门,唐安文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舀出半碗米粥,剩下的半碗递给木风,林佐倒是个细心的,不但在米粥边上放了一小碟咸菜,还放了一小碗砂糖。   两人呼噜噜喝完香浓的米粥,唐安文也懒得在收拾,走到另外一边脱掉衣服裤子钻进被窝,眨眼的功夫就睡了过去。木风知道这一晚唐安文也是累坏了。他给唐安文被子压下被角,这才平躺下睡觉,一边是深爱着的人,另外一边是被弥补的遗憾,木风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唐安文这一睡就睡到下午,木风在期间已经醒过来好几次,自然是给他身边的三宝换尿布喂羊奶。小家伙倒是也乖巧,肚子饿了就哼哼两声,要拉了也哼哼上几声,顺带扭扭小身子活动活动。   罗凌不让木羽起床,挺着五六个月的孩子这么一路奔波,不好好休息怎么可以,所以一定要木羽休息到下午才能起床,其他的事他来做就成,木羽见罗凌坚持,也考虑到自身的情况倒是不勉强要起来,毕竟木风现在已经安全了,其他事就不在显得这么重要了。   豆子和唐果早上起床后,也没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只是在唐轩送羊奶进去的时候,跟着一起去看了小弟弟。两个小家伙想去摸弟弟,但是又不太敢,毕竟小弟弟这么小,在唐果想摸一下的时候,三宝突然转动了一下小脑袋哼哼了两声,可把唐果给吓到了,就不敢去摸弟弟了。   木风看着这情景倒是觉得好笑,就和豆子唐果说弟弟还小,等在过上些时日,弟弟稍微大一些,他们就可以摸摸抱抱亲亲了。两个小家伙听了阿姆的话后,觉得弟弟又不会跑,反正迟点也能够摸到亲到抱到,那这会儿就不需要着急了,大不了等到时候摸个过瘾抱个过瘾亲个过瘾。   等到唐安文醒来,木风正在吃水包蛋,家中除了林佐会烧个粥,其他几个在厨艺上真的是一点天赋都没有,烧的东西无法入嘴,唐轩连糖盐酱油醋都分辨不清楚,当然木羽除外,不过他这时候还在休息中,并没有察觉楼下几个人的瘪态。   幸好罗凌还是能够分的清楚砂糖盐巴的,在让木风喝了一次热回来的粥后,罗凌这家伙就直接拿唐安文家的鸡蛋做文章,直接煮水沸了以后往里面打上四个鸡蛋,煮熟加些砂糖就可以端给木风吃。这东西是既能补身子又能够填饱肚子,而且还省力简单,对于这个罗凌是有些自得的,他答应过木羽照顾好木风,就能够照顾好木风。   在唐安文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木风身体好些没有,三宝乖不乖,之后他就直接提刀杀入牲畜院子。天可怜见木风从来没有让唐安文下手杀过鸡鸭,这会儿唐安文好不容易逮住一只母鸡,可是他没有杀过,抓着鸡傻愣愣的思考到底是剁头好,还是和木风以前那样割脖子比较好。   提着鸡来到院子外边的草丛边上,唐安文是拿着刀对着手中挣扎的母鸡上下比划着,想到木风正等着吃鸡补身子,唐安文把心一横,把鸡的脑袋压在一块石头上,一刀下去,鸡的脑袋被锋利的菜刀剁掉了半边,那只土黄色的母鸡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口,就已经被唐安文直接灭掉了。   鸡血溅的到处都是,唐安文脸上也被溅到几滴,配着他刚才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颇有些凶狠的味道。   这边唐安文杀好鸡,另外一边唐轩已经煮开了沸水,唐轩让唐豆拿着木盆,唐果提着小篮子,他提着装进铜壶的开水和剪刀来到院子外面。两大两小四个人围着一只鸡转了起来。   滴完血的鸡被放入木盆中,唐轩让两个小家伙往后退退,铜壶微微倾斜,热水就从铜壶嘴倾倒出来,浇在刚被杀死的母鸡身上,唐安文时不时就转动一下鸡,让整只鸡都能够被热水浇上一遍,这样退毛就省力多了。   浇好热水唐安文捏着鸡脚上面,把鸡翻来翻去几次,经过热水的浸泡,唐安文拔了一撮鸡毛试了试,感觉挺好拔的。于是两大两小开始围着一只鸡,努力的拔着鸡毛,拔好鸡毛唐轩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手,又拧了布巾让唐豆给他爹爹擦擦脸,那几滴血已经牢牢的黏在唐安文的脸上。   一盏茶后,鸡毛终于被退的差不多,唐安文拿着剪刀给鸡剖膛开腹,那些肠子鸡胗内脏什么的,全都被唐安文一火之下丢弃掉,唐安文看着被他清理干净光溜溜的鸡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真是不容易,以前木风教他煮鸡汤,可是鸡都是木风提前杀好拔干净鸡毛剁好的,这会儿唐安文才算头一次独立完成杀鸡这道工序。   把整只鸡放在砧板上,唐安文拿着锋利的菜刀,三下五除二啪啪啪,就把整只鸡剁成一块块的,虽然有大有小凌乱参差不齐了一些,不过这不影响口感,唐安文终于开烧。   半个时辰后,木风终于吃到了热气腾腾的鸡汤面,不管好不好吃,只要是唐安文做的,木风心里总归是特别高兴的。   唐安文以前是不会烧面条的,木风就教了唐安文简单的烧法,在烧好鸡汤后舀出。剩下一碗鸡汤在加入半碗水放下浸泡好的黄花菜,煮沸后尝好咸淡,之后就把粉丝放入鸡汤中煮熟,出锅即可,就算不会做饭的人,这样煮出来的东西也是极为可口的。   这次唐安文干脆就烧了一大锅的鸡汤面,家中不管大大小小,大家都吃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木羽这时候在床上被罗凌叫了起来,他尝了味道有些不敢相信,还问了罗凌这不会是木风做的吧,罗凌说那怎么可能,自然是唐安文烧的。木羽这才点点头,没有想到这段时间不见,唐安文这小子做饭还大有长进,做的还不错,有木风的三分火候,能吃。   唐安文自从醒来后就没有在闲过,屋内堆着的衣物要拿去洗,林佐自然会帮忙,不过孩子的尿布小垫子,唐安文还是不好意思让林佐帮忙的。好在现在家中人多,干活的手也多,当木羽吃过鸡汤面后也起床了,木羽接手了晚饭,这让唐安文原本紧张的心终于放下。   他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一碗鸡汤面,唐安文还想着明天要去买个几个猪肚子和猪蹄,上辈子唐安文听说坐月子是要吃这个的,还有乌鸡汤,他得去镇上买几只乌鸡,还有鸽子什么的。   忙忙碌碌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上唐安文想着不能睡的太死。木羽有和唐安文提过,让他别忘记晚上要给三宝喂羊奶的,孩子还小,每一两个时辰就要吃东西。木风刚生下孩子身体虚弱该好好养养,让唐安文把这件事接受过去,不要什么都让木风来做。   唐安文听了自然点头,可惜当唐安文躺下后,眼皮瞬间就打架,睡过去后就是在他耳边打雷,也不见的能够把唐安文打醒。下午唐安文起来后就一直在忙,忙的团团转,一直到晚上给三宝喂了两次羊奶才睡下,这一睡下累及的唐安就难以醒来。   木羽是完全会料到这件事的,他还拜托了林佐晚上下半夜给送两次羊奶,不然就依照木风宠唐安文的个性,想要木风把唐安文叫醒,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晚上的羊奶果然是林佐送的,为了方便,母羊和小羊都被拉到院子小柴垛底下拴着,这样晚上挤羊奶就省力多了,不用在跑去牲畜院子。   自从木风生下三宝,日子就开始忙碌起来,木羽住这边,白天木风的伙食就由木羽负责,晚上刚开始几天唐安文总会累的睡过去。之后唐安文也学聪明了,他中午的时候在忙完后,就忙里偷闲的在两个孩子的房间里眯一下眼睛,中午睡过一会儿果然就是不一样的。   晚上他再也不会睡的太死,在三宝发出哼哼声的时候,就能够及时醒来给小家准备吃的。这时候木风已经睡的极熟,毕竟白天孩子完全依靠木风带着,这时候的唐安文终于体会到,要养一个孩子是多么多么的辛苦,至少晚上就再也不是想睡就睡的。   由此唐安文心底暗暗发誓,孩子三个就够了,他和木风不需要更多的孩子了,带孩子实在太辛苦太辛苦了,尤其是这个世界既没有奶粉也没有奶瓶,孩子太小,每一口都要小心的喂养,不能呛着不能烫着更不能凉了,不然孩子吃了必定闹肚子,这些都是罗凌告诉他的。   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过了五六天,这天罗凌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罗凌问唐安文和木风玉灵芝还有没有,唐安文和木风自然点头说还有些,罗凌马上让唐安文去弄来一些,玉灵芝这样的好东西,这时候不用还要等什么时候用。   唐安文自然急急忙忙的就跑去厨房,从橱柜上拿出一个陶罐,从陶罐中捞出一块小的,这才盖好盖子放回原位。回到房间,唐安文把玉灵芝递给木风,让木风吃掉,木风只是掰下一小口吃掉,对于这样的伤口这么多的玉灵芝就够了。原本木风还是舍不得这么吃掉于灵芝的,毕竟他身上的伤养养就好,玉灵芝难得,留下的那一部分备着急用的。   但是这几天看到唐安文这么累,木风还是心疼了,他从手中掰出一小块塞进唐安文的嘴里,手里还剩下一半,让唐安文送去给木羽。   虽然上次木羽过来的时候,木风已经送了一小块给木羽,但是木风这两天想了想,总觉得祭祀能够帮助离开部落这么久的他,木羽必定贿赂过祭祀,毕竟没有好处就连祭祀也很少会发善心的,这次不但让木羽送来乌瓷娃娃,还给他祈福必定拿了好处的,而最好的贿赂物品就是玉灵芝。   虽然这段时间很累,好在帮唐安文的人不少,白天有木羽罗凌帮忙,晚上有唐轩林佐帮忙,连豆子唐果都是极为懂事的,从来没有给两个大人添过什么乱子,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过了大半个月。   唐安贵期间来了两次,一次送来的就是唐安文心心念念的乌鸡,镇上根本弄不到这样的鸡,一般人家不吃,镇上就没有卖,这乌鸡还是唐安贵托宋家从城里带来的,还有唐安贵儿子穿过的小衣服,都是极好的。对于他三哥至于有了小子,有了传承的人,唐安贵由衷的高兴。   另外一次就是唐安文只是耳闻过,却从未见真正见过,听说后台极为强硬的那位,通过宋家让唐安贵给送来了一斤上好的燕窝,以及一支颇有年份的人参。于此同时宋家也给唐安文送来一些礼物,上好的布匹,一整包十块的北边阿胶和白木耳,这东西是镇上极少见的。   唐安文接了这些礼物,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宋家背后那位大人物也会知道木风生产的事,而且还送来了礼物。   这东西也许对人家来说不算什么贵重东西,但是燕窝这种东西,上辈子唐安文就知道不便宜,这古代大约也是便宜不了,而单单这一支百年的人参,据罗凌说至少需要千两银子,这事市场的价格,罗凌家也就一支这样年份的人参,被他老爹锁在柜子中收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动,那可是救命用的。   至于燕窝,那更是稀少,罗凌虽然吃过,但是这东西在他们北边实在稀少,所以罗凌也不知道具体的价格,总之罗凌觉得这东西便宜不了,毕竟普通人是弄不到的。   唐安文已经从这些礼物中,嗅出了那位神秘的后台可能对他的画本相当感兴趣。他一边感觉有些兴奋,毕竟被大人物看中了,但是一边又有些担心,毕竟和大人物打交道,那可不是什么安全的事,说不定那天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对方,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唐安文也不多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谁知道将来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既然有机会做一番事业,他唐安文自然也不会畏首畏尾的。   二月下旬的时候,秋东来也来了,他是掐着日子过来的,却没有想到木风会提前生孩子,倒是带来了不少南北货,荔枝和干桂圆上好的大红枣白木耳,这些东西镇上也是不常见,要有运气才能碰上,唐安文知道秋东来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孩子的大名唐安文和木风是早就想好的,叫唐景泽,这小家伙来历不凡,唐安文还是希望小家伙能够广施恩泽,能够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一些。唐安文来到古代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经历了几次的灾难,这样的灾难在古代根本做不到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所以只能祈求上天少来一些灾难。   唐景泽也就是小名三宝,小家伙如今已是出生二十多天,小孩子真的是一天一个样,原本刚出生的时候,小家伙小脸是红红的,没过三四天,唐安文也不太记得,三宝的小脸就变得白嫩嫩的,犹如水豆腐,豆子和果果特别喜欢去亲弟弟,总是在三宝白嫩嫩的小脸上留下一圈口水。   木风每次都要提醒两个大儿子,不要把口水弄的弟弟满脸都是,然后豆子和果果就会嘻嘻哈哈的笑着跑走。木风也只能摇头,毕竟两个哥哥极为喜欢弟弟,他总不能不让两个喜欢弟弟的哥哥和弟弟接近。   每次都只能无奈的拿柔软的羊绒手巾给三宝擦去脸上的口水,这块巴掌大的羊绒手巾还是木羽给织好带过来的,在木哈一族每个孩子都有这么一块,都是孩子的阿姆在孩子没有出生前准备好的。   这边没有这个条件,木风就没法给几个孩子准备。羊绒用的是木哈一族特别饲养的长绒山羊,在深秋长绒山羊刚长出细细柔软的羊绒,木哈一族的哥儿就剃下长绒山羊的绒毛,捡除所有的粗羊毛,就剩细细的羊绒,之后慢慢编织成羊绒手巾即可。   唐安文走进屋内,这时候三宝正醒着,小家伙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特别灵动,嘴角一弯一弯的,总让人以为他在笑。唐安文低头在三宝充满奶香味的小脸上香了一个后,才对木风道:“在你生产那天,我在镇上买了一座三进的四合院,这段时间总是忙忙碌碌的,我准备今天下午去瞧瞧,下午就让木羽照顾你和孩子,行不。”   木风点点头道:“如今我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三宝我能照顾好,豆子和果果都很乖巧,你不用操心家里的事。”大事上他从来不去阻止唐安文做什么。   木风说完低头去看三宝,就看到唐安文又把手指放在儿子嘴边,三宝还小,任何东西到了他嘴边,他都能够舔的津津有味,好似这东西是山珍海味一般。木风瞪了一眼唐安文,伸手就拍开唐安文作坏的手道:“你洗手了没有,孩子若是闹肚子看我会不会抽你,都说了多少次了,病从口入。”   唐安文揉揉手臂样子无辜中略带委屈道:“咱们三宝是谁,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来自地狱还能够扯开空间,怎么可能会被我的一根手指毒到,你就是爱瞎操心。”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气笑道:“都胡说些什么,傻子也说了三宝出生后就什么能力都没有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急着离开。”   说道这里木风突然住口,脸上那轻快的表情也收了起来。他知道唐安文想要回家,回到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但是木风舍不得这个人,所以拼尽全力也要拉住唐安文,不让唐安文有机会离开。只要人留下了,心还能跑了,若是人离开了,心留下又有什么意义。   傻子对木风来说就像个弟弟,他愿意照顾他宠着他爱着他,但是傻子牵动不了他的深层情绪,木风希望傻子能够过的开开心心的,那六年来木风也是致力于这么做的。   但是对面前这个唐安文,木风心里很清楚,那是爱情,真正的爱情,他会随着对方的开心而开心,快乐而快乐,难过而难过,面前这个唐安文掌控着他所有的喜怒哀乐,还有他想独占面前这个人,希望对方心中就只有他,那是面对傻子时所没有的情愫。   唐安文见木风沉下的脸,已经二十多天了,唐安文在木风坐月子期间尽量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他有时候会催眠自己,说那不过是梦,就是梦,因为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哪些东西,但是唐安文也很清楚,那不是梦,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个混账傻子,占据了他的身体,抢了属于他的所有,那原本明明是属于他的生活,真是什么好处什么便宜都让那个傻子给占全了,唐安文有时候想想真是不甘心。   不过现在木风在坐月子,上辈子他听说过女人坐月子很重要,若是月子坐不好,那也许以后会对身体留下各种隐患。唐安文很在乎木风,他已经和木风身后了这么久,他们一起同甘共苦,他们一起发家致富,他们一起快乐开怀。这一年的生活比唐安文上辈子加在一起都跌宕起伏,他对木风早已不是什么责任,而是真的放在心中,不是说丢的下就丢的下的。   虽然他真的很想回去,毕竟那里他生活了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但是他的心里也是矛盾的,真的能放下木风,真的能放下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唐安文试问真的不能完全放下。在木风拉住他,在傻子消失后,唐安文心中又何尝不是松了口气,毕竟已经没有的选着,就不需要在矛盾了。何况那边的那个傻子,唐安文相信那个家伙会好好照顾他的家里人,就犹如他当成愿意照顾木风和孩子一般。   唐安文对着木风笑了笑道:“无端端的又提起那傻子做什么,我就是相信三宝是不一样的,他一定能够平安健康的长大,你就别多想了。别沉着张脸会不帅的,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来,给本大爷笑一个。”说着唐安文样子痞痞的伸出一根指头,抬起木风的下巴,低头就落下一个吻。   在唐安文想要结束这个吻时,木风终于回过神来,伸手就压在唐安文的后脑勺上。木风加深了这个吻,木风心里很清楚,阿文对上次的事心中有怨,但是那有怎么样,他木风会让阿文放下,会让阿文逐渐遗忘,他会让阿文幸福的。至于傻子那就让他的来世照顾吧,来世的阿文就让他来照顾,这样很公平不是吗!   唐安文在推了几下后,终于推开木风,他气喘吁吁的大口吸气,木风这事想憋死他啊!肺活量肺活量,唐安文在心底诅咒者傻子,那个混蛋东西,抢了他的财富抢了他的未来,居然还抢走他的好身体。以后要是有机会,唐安文想着他绝对要狠狠的揍傻子一顿,这个怂货连肺活量都比不过木风,真是有什么用哦,连累他现在接个问还要怕被憋死。   木风看着脸蛋被憋的红彤彤的人笑道:“赶紧去吧,你把林佐叫上,他曾经是城里出生的,对屋中家具的摆设总比你有经验很多。现在已经二十多天了,屋子也没有人照看打扫,你们只要去看看就好,到时候问问林佐房子怎么样,该怎么摆设,其他的就等我出了月子再说吧。”   唐安文缓了几口气,这才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就我和唐安贵的目光显然是不行的,我们两个也不是大户人家出生,对这些也不是很懂。林佐对哪些必定比我们两个在行很对,我叫上他一起去。木风在天黑前一定回来,三宝你可要乖乖的听阿姆的话喔,不然小心爹爹回来揍你的小屁屁。”   唐安文说完在木风的脸上亲了一下,又顺手揉揉儿子的小脑袋,毛茸茸的头发特别柔软,摸着手感超级好。木风察觉了唐安文的小动作,伸手就拦着,阿文老这么摸三宝的头发,木风真担心唐安文把三宝脑袋上那点儿柔软的头发给摸掉光了。   虽然木风也承认三宝的胎毛摸起来手感很好,但是男人的头怎么能摸呢!就算小男人的头也是不能摸的,可惜木风显然是阻止不了唐安文的喜好。   看着唐安文大笑着离开,木风原本提着的心也放下了,阿文总是在乎他的。原本他以为阿文会在生下三宝第二天发作的,但是直到今天,阿文也没有给他脸色看,更没有对着他发脾气。每次在他不高兴的时候,耍花样逗他高兴,唐安文的心木风又如何感觉不到。      ☆、第69章      唐安文叫了林佐一起去镇上的四合院,他其实原本想要叫上罗凌一起来的,奈何这家伙如今变成了个正牌妻奴,完完全全围着木羽转,想要把他拉出来,连他亲爹都做不到,唐安文自然就不去拿他的热脸贴罗凌的冷屁股,想来木风必定是很清楚罗凌现在的状态,所以也没有指望罗凌能在这件事上帮忙。   林佐刚开始略有些为难,其实白天林佐一直都避免去镇上露脸,不过唐安文既然开口,舍命陪君子他总归要走上这一趟的。当唐安文让林佐直接进马车,说马车可以直接进院子,不会在镇上露脸,林佐顿时一阵轻声,唐安文这小子果然没有忘记他不能随便露脸这件事。   唐安文轻抽一下小黑的屁股,皮实聪明的小黑顿时抬起前蹄就朝着镇上跑去,基本上它家主人都是去镇上,每天有时跑个两三趟,小黑是闭着眼睛都能够平平安安把自家主人拉到镇上。   半盏茶的时间小黑就拉着唐安文他们到了镇上,这座院落坐落在小镇左前方背靠山水,它既不完全靠近镇中心,但是离小镇又不远,大约三四分钟就能够徒步到小镇。   唐安文赶着马车来到后院,下马车掏出钥匙开锁,在试了几次后终于打开后门,拉着马车进入院子在栓上门栓,林佐这时候已经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刚才他有撩起车帘看过,这地方环境确实不错,比荒村好多了,而且非常靠近学堂,确实是好地方。   唐安文直接说让林佐帮他看看,这房子怎么样,需不需要调整摆设之类的。林佐也不和唐安文客气,倒是老老实实的看了起来。   先就是过眼后院,这后院还是挺大的,光院子的宽度大约十五六米,长度就有二十三四米,仆人房有三五间,靠在后门左边有牲畜房和草料房,还有停放马车的房子,这对唐安文来说重要极了,若是没有牲畜棚,家里的羊和马就没有地方放,就这牲畜房的规格除了羊马,足够唐安文他们养些鸡鸭了。   牲畜房前面种植了一条两三米的竹林带,正好隔开人的视线,林佐和唐安文通过仆人房这边的回廊来到主院,主院的房子两两相对,都是二层的青砖大瓦房,二楼都有着木雕栏,雕刻的极为精美。唐安文带着林佐来到二楼的客人房,客人房有四间,这是靠近仆人房这边的屋子。屋内装饰极其简单大气,林佐挑不出半点毛病。   两人直接从二楼左边的回廊来到对面的主卧,主卧秉承了简单大气的风格,红木桌椅,屏风后面才是大气的雕栏红木床,林佐深吸了口气,在屋内闻到淡淡香木味道,他看着床上,就发现一颗檀木枕头,看着光滑的程度这应该是一件老东西了。   接着林佐又看向墙壁,墙壁上挂着山水墨画,其中一幅林佐直接走到近处观察,他朝着唐安文就是大拇指道:“唐安文你买这房子真只有花了五百两,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光墙上这副我认识的画,就价值千两了。何况边上其他几幅既然和它挂在一起,必定不后太差,就屋子里的摆设,这房子没有万两大约是拿不下起来的,唐安文是你白捡了这屋子,那个败家玩意既然就这么把房子买给你了,白送还兼倒贴你多少。”   唐安文听了林佐的话,内心略有些不安,房子他是买下来了,但是这万两的便宜是那么容易捡的吗?搞不好就要把小命给陪上。那朱浩铭看着气度就不凡,不会是官家中人吧,四弟这是给他弄了个了不得的烫手山芋啊,丢也不是,吞也吞的不安心。   唐轩看着唐安文阴沉的脸色,顿时也收气了脸上的笑容,他也明白,这样的房子卖五百两,那对方必定是个极为不通事事之人,那样的人不用说家事都是极好的,等他们回过神来,说不定倒霉的就是唐安文。因为那样的人很难以常理来推算,说不定什么事也没有,说不定对方回过神来觉得吃亏了,还是不要多考虑的好。   唐安文看向唐轩道:“这下怎么办,我都不知道他来自哪里,若是知道还可以把房子给推掉,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招惹麻烦事。”   林佐听到唐安文的话点点头,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谁愿意去招惹麻烦事,一旦惹祸上身说不定就是赔上一家人的性命。就比如他加,原本家中就遇到祸事,偏偏还招惹到官宦人家,那份家业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他和表哥过上无忧的日子,到如今他不但无法和表哥团聚,更是朝不保夕。   唐安文道:“这事我虽然占了便宜,但是我又不知道,就算朱浩铭找来也乖不得我,不过这些值钱的玩意还是得收起来,等那天朱浩铭想起来,到时我直接一箱子还给他就是了,没有什么可怕的。朱浩铭这小子虽然不通事事,但是就我和他交谈的那些时间,看着也还讲理,为人也是比较热心,我相信他做不出伤天害理之事。”   林佐点点头道:“也只能这样做了,这房子如今你就算想脱手也迟了,何况他还知道你是画本的原作者要找你实在太简单了。”   两人决定了这件事后,倒也放下心来,接着又参观了几件副卧,副卧在主卧边上,有三间。林佐说刚好可以给唐安文家三个小家伙住,主卧中被褥枕头一用俱全,副卧中唐安文打开柜子,里面居然也有两套夏季冬季的被褥,简直就是全套的,果然和朱浩铭说的一样,提着东西就能够过来住了。   两人又来到楼下,楼下大会客厅一个,小厅两个,茶室两间加上楼上一间茶室,这座院子有三间茶室,院中有个八角亭,亭中有石桌石凳,夏季乘凉冬季晒太阳,差不多正方形的院中种植了一些花草,原本修剪的真好的院子,如今差不多一个月没有人打理了,各种植物尽情舒展,倒是显得略有些乱糟糟的。   前院并不大,两间仆人房,厨房也在前院,进门处和仆人房厨房之间,种了一些植物花草正好隔开,林佐点点头说这房子就算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唐安文买的那个价格也是值的。至于这房子怎么就落在唐安文手里,林佐总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什么问题,也许镇上的大户人家都知道这房子就是个烫手山芋,不是这么容易接手的,才让唐安文捡了个便宜。   唐安文和林佐仔仔细细的看了这座院落,唐安文先去镇上买东西,林佐忍不住就拿起花剪,开始帮着修剪那些不按规矩胡乱长的花草。等到唐安文提着两只鸡和其它菜回来。   锁好院门唐安文赶着马车回到家中,这时候天色并不晚,院子里传来豆子和唐果吵闹的声音,唐轩这时候大概在休息,没有看到木羽和罗凌,也不知道这两个人钻到哪里去谈情说爱了。   唐安文让林佐去休息一下,把鸡丢进鸡棚中,洗了手给两个吵闹的小家伙一人一颗麦芽糖,让他们不要吵到阿姆和弟弟睡觉,看着两个小家伙舔着糖跑回屋子里。唐安文这才换掉脏外套端起木盆出去洗尿布了,其他事唐安文都可以让其他人帮忙,唯独这件事他得亲力亲为。   唐安文来到井边就看到木羽和罗凌从山上下来,他开口道:“罗凌你怎么回事,都这时候了居然还带着木羽往山上跑,实在太危险了。你就是不为木羽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吧。”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立马炸毛道:“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巴不得木羽跟着我回家去。可是他不听我的,我有什么办法,木羽往山上跑还不都是为了帮你加那位采药。”   罗凌现在是满腔的怨愁,木羽不肯听他的,虽然最近也有好好的休息,但是这肚子都快七个月了,木羽任然这么不在意,罗凌就恨不得揍木羽一顿,强制执行木羽乖乖呆在家中安胎。可惜想法是好的,实施起来却是完全不可能,木羽完全不会听他的,他拦着木羽可以轻轻松松把他提去一边,何况罗凌哪里敢让木羽这么乱来,只能乖乖退到边上。   唐安文听了罗凌的话略有些尴尬,他还以为罗凌为了谈情说爱,把木羽给拐到山上去了,原来木羽上山是为了给木风找药材。唐安文知道木哈一族坐月子时需要一些草药来泡洗,也有喝的,这东西包括罗凌也是不懂的,只能木羽去药房山上找的。   木羽见到唐安文很尴尬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别担心,我的身体我明白的很,不会真的去逞强做危险的事。”   唐安文听到木羽的话,内心里也为罗凌着急,木羽果然是完全不当怀孕是一件事,还以为他是半年前潇洒的哥儿。难怪罗凌会急红了眼,眼看着木羽的肚子越来越大,就连他看着也是很担心的,更怕木羽因为木风的事伤到孩子,那他就没法子和罗凌这个朋友交代,毕竟谁家的孩子不是爹妈的的心头肉。何况是当事人罗凌,大约是真的急的不行了,却又拿木羽没有办法,毕竟不管是武力上,还是体型上罗凌都不占任何优势。   于是唐安文道:“罗凌你帮我一起洗衣服,木羽你回去看看木风,刚才我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他和孩子都睡着,这会儿也该差不多醒了。”   罗凌听了唐安文的话原本想要挣扎求生一般,他一点也不想给小孩子洗尿布,这怎么也不该是个男人所做的事,唐安文做的开心可不代表他愿意去做。但是罗凌身边有木羽,罗凌就不敢明着去拒绝唐安文。罗凌心中悲叹,他这辈子不但被木羽吃的死死的,还要被唐安文这小子欺压,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不过心里在再怎么不愿意,在怎么违背他做男子汉的原则,在木羽面前这些东西都可以通通去见鬼了,罗凌还是乖乖的蹲在唐安文身边,准备帮忙洗尿布。   木羽听了以后点点头,看着罗凌不情不愿的蹲下身子准备帮忙,木羽却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离开。他是真挺喜欢罗凌的,部落中也没有他喜欢瞧上眼的,于是木羽就随了罗凌的心愿,对木羽来说若是能够留下罗凌最好,若是无法留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部落中也有很多哥儿是没有夫郎的,他们和孩子一样生活的很好,想来他也能够做到的。当然若是罗凌愿意留在部落中,木羽会更加高兴,毕竟罗凌一手医术还是相当不错,对部落也是很有好处。   不过木羽却不会强求,他知道罗凌不太愿意离开家中,随他去木哈一族,何况罗凌家中阿爹阿姆年纪也大了,正需要罗凌照顾。木羽心中是这样想的,只要罗凌愿意,这辈子他的房门都为罗凌留着,只要罗凌过去木哈一族,他就愿意为罗凌生下子嗣。   罗凌见木羽离开后立马跳起来说道:“唐安文你什么意思,连你儿子的尿布都想让我来洗,有这么做朋友的吗?真是欺人太甚了,你我欺负我不敢在木羽面前发脾气是不是。”   唐安文看着炸毛的罗凌,伸手就甩了罗凌一脸的冷水,这才说道:“是你个头,我把你留下是因为有话想说,哪里是要你帮忙洗尿布。这么多天了,再忙我有让你们帮忙洗过尿布吗!脑子都不长难怪会被木羽吃的死死的,真是个笨家伙。”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后,终于明白自己错怪了唐安文,于是摸了摸脑袋道:“唐安文对不起了,我最近精神有些紧张,可是木羽总是不听我的,看着他那样乱来,我真的是每天都提心吊胆,就希望时间过的快一些,让木羽早点安全的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唐安文看着罗凌那个样子后摇摇头道:“瞧你就这点出息,我想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木羽心里必定是有数的,是你儿子难道就不是他儿子了,他心里必定也是爱的很。我和你说啊罗凌,你不能在这么被木羽吃的死死的了,他说什么你连反驳都不敢,简直就是妻管严怕媳妇的典范了,你就不能稍微出息一点吗。”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哭丧着一张脸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不行啊,木羽又不听我的,我身高没有他高,力气没有他大,我完全没有办法啊。”   唐安文听到好友的话,终于无语了,看着罗凌平时还算精明的一个人,但是一遇到木羽就完了,脑子变成浆糊了,他能指望一堆浆糊搞定木羽这样精明强悍的人吗?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唐安文分析给罗凌道:“你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你要振作起来,不为你自己也为你的孩子想想,你难道舍得让你的孩子叫别人爹爹,谁知道木羽回去时间久了会不会忘记你,喜欢上其他人。你要抓住木羽的心,让他离不开,木风的月子也快坐完了,我怕木羽马上又要回去部落了。他现在肚子都这么大了,我也怕他路上出事,到时候连个能帮忙的人都没有,所以在木风坐完院子之前,你要想办法把木羽弄回你家中。这样你就有机会让木羽逐渐爱上你,然后就想办法让木羽离不开你,愿意为你和孩子留下。”   罗凌听到唐安文这些话,心里更着急了,这些道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是明白归明白,他没有办法啊。罗凌一把拉住正在洗尿布的唐安文道:“唐安文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唐安文抬头看了罗凌一眼,罗凌乖乖松开自己的手,干脆也帮唐安文一起洗。想让人家出主意,总该帮忙算是贿赂了。   唐安文看着委屈中带着期盼的罗凌,最后叹口气道:“你是当局着迷,你说不动木羽,你就没有想过发动你阿爹阿姆来对付木羽吗?你阿姆和你阿爹这么大的年纪,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想来两个老人家必定能够对付木羽。就算退一万步,你阿爹阿姆没有办法帮你娶到木羽,但是留下目前大着肚子的木羽绝对没有问题。然后就看你的手段了,如果你最后都没有办法留下木羽,那就把孩子留下,那样木羽的心永远要落在你身上一部分,他若是心中有你,这对你就是绝对的机会。”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分析,立马觉得唐安文说的对极了,总让他一个人想木羽,怎么都有些不公平,万一木羽带着孩子回去,就把他忘记了怎么办。只要把孩子留下来,木羽就是忘记他也该会想起孩子,只要想起孩子不就会想到他吗!当然罗凌最想的还是把木羽和孩子都一起留下。   罗凌想明白这个道理,马上站起来就准备回去请他爹爹阿姆,来帮忙说服木风留下生孩子,这是计划的第一步,如果不成功那就没有后面的。   唐安文见罗凌提脚准备跑,立马叫道:“回来,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时候跑去找你阿姆,你至我于何地,想让木羽知道我给你出的主意。急什么,一时三刻木羽又不会走,等明天或者后天你再去找你阿姆,总是来得及的,我会让木风劝木羽多留几天的。”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又退了回来,唐安文说的对,如果他现在急吼吼的跑去找阿爹阿姆过来说服木羽,不是太明显就是唐安文出的主意,到时候被木羽瞧出来,倒霉的还是他。想到这些罗凌终于老老实实的蹲下帮唐安文洗衣服,至于尿布就让唐安文自己洗,虽然他挺喜欢孩子,可不代表他喜欢洗尿布。   唐安文洗好衣服尿布,把装干净衣服的篮子放入木盆中,这才端着木盆朝着家里走去。罗凌跟在后面提着木桶一摇三晃的朝前走,显得非常心不在焉,大约脑子里正在幻想着怎么把木羽给拿下了。   回到家中,罗凌帮唐安文挂了衣服尿布这才兴致勃勃的跑回到楼上,原谅他内心太过兴奋,想要找个无人的地方缓解缓解发泄发泄,不然等下准在木羽面前露马脚,木羽这家伙不是一般的精明。   木羽这时候正从木风房间里出来,他从外面回来进入木风房间的时候,刚好发现三宝扭动着小身子,知道三宝要醒了,木风这时候还在睡着。木羽伸手拍了拍三宝,三宝大约是知道身边有人,醒来也不哼哼,就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木羽看。木羽轻轻对三宝说很快给他弄吃的,让他安静不可以哭吵醒正在休息的阿姆。   三宝犹如能够听明白木羽的话一般,在木羽给他把尿后,他倒是安静乖巧的躺着东瞧瞧西看看自得其乐。一直等到木羽端着煮好的羊奶进屋,三宝都很安静,只有在木羽把他抱起来后,三宝这才开始哼哼,大约是肚子饿急了想要快点吃到,木羽笑着拿手指点点三宝的鼻尖,这才轻声说了句别急,这就喂你吃。   一直到木羽喂饱了三宝,木风才醒过来,这时候的木风早已经常起来活动,见到木羽在屋子里笑道:“三宝醒了你也不叫醒我,你如今月份也大了该多休息才是,别让我和罗凌为你担心。”   木羽没有回答木风,他抱着三宝站起来轻轻拍着三宝的背,三宝很快就打了个饱嗝,木羽这才把三宝放回到木风的怀里道:“说了让你们不要担心,真要累了我是不会逞强的,你们都担心这小东西,我还能不比你们宝贝他啊。”木羽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   木风听了木羽这句话才真的把心放下,木羽怎么可能会不在乎腹中的孩子。任何一个孩子对于他们部落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他们部落中的哥儿,比一般寻常人家的哥儿身体好很多,就是怀孕了以后他们依然照常骑马直到生产。不过木风虽然知道,但是他这次怀三宝却是不敢乱来,毕竟曾经被罗老警告过,木风也是觉得小心无大错。   两人说着木风又问起了罗凌,那个小子现在简直就是木羽的跟屁虫,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动静,木风还以为那小子回家去了。自从木羽来了以后罗凌算是在他们家扎根了,谁叫也不肯回家去。   木羽告诉木风罗凌被唐安文叫去一起洗尿布了,木风听了一愣,他看向木羽,木羽只是笑笑并没有和木风说什么,其实老人都明白,这么久以来,唐安文从来没有假他人之手洗过尿布,这时候突然叫罗凌帮忙,两个家伙必定是密谋了什么事。   木羽看着木风深思的样子笑道:“罗凌这小子比较乖巧,倒是你家阿文脑子里总是层出不穷的奇怪想法,我看必定是他生活的地方比较奇怪,说起来他居然能够隐忍这么久,既没有跟你发脾气,也没有找你吵架,已经是很不错了。”   木风点点头道:“阿文和我生活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事,对我总有些念想的吧。我知道他想回家,他刚来时什么都不会,想必曾经是个少爷之类的人物,傻子也说了阿文在那边过的很好很有钱,让他来这里受了不少罪,但是我心中喜欢阿文,是真的舍不得放他离开,也只能自私的把他留下,时间长了我想阿文也会放下。”   两人说完后就是一阵沉默,之后木羽端着碗准备离开木风的房间,就在木羽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木风说道:“木羽若是阿文得罪了你,你别往心里去。”   木羽停下脚步回头道:“你放心好了,他们之间能够密谋什么,不过的就是想怎么把我留下而已,我怎么会生气。罗凌有这份心思我自然高兴,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无法离开部落,尤其是最近边疆和蛮族的关系非常紧张,战争一触即发,我又怎能自私的离开部落,至少也要把培养出能接替我位置的人才可以。现在也只能先把孩子留下,给罗凌一份念想,我又何尝不担心罗凌看上其他人,丢下我去成亲。”   木羽虽然觉得他一个能够养大孩子,但是他毕竟是个哥儿,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完整的家,就比如他曾经特别羡慕木风有阿爹阿姆一起疼,他也希望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正常的家,就和木风唐安文一样,两个人互相扶持。   看着大步离开的木羽,木风叹了口气,伸手揉揉三宝的小脑袋,木哈一族的哥儿承载了部落太多的荣辱兴衰,不是想走就能够走的。虽然木羽已经伏完兵役,但是木羽依然放心不下部落,也只能苦了罗凌。木风对于这事是真的有些两难,他不知道曾经那一份信写的对不对,若不是因为这一份信,罗凌和木羽两人也不用两地哀愁。   木羽出了房门就看到唐安文,笑着说道:“木风和三宝都醒了,你去陪陪他们,晚饭我来做,你也可以休息一下,晚饭好了我叫你,晚上你可以替换木风照顾三宝。”   唐安文听了以后点点头,顺便把跑去躲起来的罗凌给叫了下来,虽然罗凌不喜欢进厨房,但是只要木羽在,罗凌就愿意屁颠屁颠的跟着去干,那些他平时绝对能够嫌弃死的,哥儿才干的活。   房间里木风把三宝放在床中央,拿着个彩球逗着三宝眼睛转来转去,见到唐安文打开房门进来,木风放下彩球把三宝挪到边上,让唐安文赶紧抽空休息一会儿,院子里木羽的话他早已听到,对于木羽木风是没有什么话说的,他们一世人两兄弟没有什么好见外的,这些情分只要牢记心中就好。   唐安文逗了逗儿子,看着小家伙嘴角一弯一弯可爱的不行,知道小家伙是努力想要笑,可惜三宝实在小了一些,在努力也还无法完全控制面部的表情。   木风问唐安文和罗凌都说了些什么,唐安文就把和罗凌说的话跟木风说了一遍,木风听了以后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才对唐安文说了木羽的难处,让唐安文以后不要去干涉木羽和罗凌的生活。有些事身不由己,木羽是喜欢罗凌的,但是现在一时间难以和罗凌在一起,除非边疆能够平稳下来,木羽才有可能来到这里陪着罗凌生活。   唐安文对于这件事真的挺纠结的,他就不明白,罗凌和木羽既然互相喜欢,怎么就不可以在一起了,大不了以后上半年在这边,下半年去木哈部落生活,又不是活不下去,怎么就不能互相将就一下,当然其中罗凌阿姆和爹爹年纪大也是个问题,说来说去还是交通不好,若是真的和上辈子一样,一两个时辰就能够到的话,木羽和罗凌也就不要纠结这么多了。   唐安文又把下午房子的事和木风说了一下,木风听了以后让唐安文就这么做,那些值钱的字画全部封箱收好,箱子要用老樟木的箱子,免得字画被虫子咬了,若是阿文口中的朱浩铭回来,就把那些值钱的东西还给对方,想来到时候也不会出什么事。   木风的月子安安稳稳的过去了,也就是这天罗老大夫和老伴带着不少的礼物来看木风,同时也和木风说明了来意,他们家的小子和儿媳妇在木风家中打扰多时了,他们要接罗凌和木羽回家居住,木羽对这一出略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一直都等着罗凌出招,却没有想到罗凌会把年老的阿姆阿爹请来,木羽一时间两难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木风就把木羽拉进了房间,和木羽谈了不少的话,不管如何两位老人家亲身来请,木羽无论如何都要给老人家面子,不然就是打罗凌的脸。其他什么事都等孩子生下来再说,何况部落里的事,就算没有木羽也是转的开。若是真的战争爆发,等生完孩子木羽再回去也是来得及,就算在部落中生下孩子后,一时间也是无法上得战场,木风连玉灵芝都给木羽备好了,木羽无法只能赶鸭子上架被接去了罗凌家中,罗凌在出唐安文家院子前,还朝着唐安文比划了个大拇指。   唐安文回了罗凌一个大拇指,木风伸手就拍了唐安文一记,木风心里总是没有底,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他还是希望木羽能够幸福,上战场杀敌对木风来说太遥远,木风也觉得战争这东西,多一个人缺一个人影响不会太大,尤其他们木哈一族的哥儿只不过是协助护城罢了,若是守城的将军真不行,他们木哈一族的哥儿在能争善战也是扭转不了乾坤的。   木羽走后,唐安文就发现木风一副心事重重,唐安文把孩子交给林佐抱着,唐轩这小子到现在也没有学会抱孩子,林佐只不过教了几次,就抱的有模有样,三宝在林佐手里就是乖巧的,到了唐轩手里也不知道是犯冲还是唐轩实在不会抱孩子,一到唐轩手里三宝就会大声哭闹起来,小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要多可怜就多可怜,搞得唐安文和木风都不敢让唐轩去接三宝。   拉着木风回到屋子里,唐安文问木风怎么了,木风却是安静的不说话,唐那文拍了拍木风的肩膀,劝解道:“现在你也出了月子,若是想木羽了我们随时可以去看他。”   木风摇摇头说道:“我心里想的不是这个,木羽基本上没有离开过部落,他这个人性格处处要强,去了罗凌家中我怕木羽会得罪罗凌家的人,到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唐安文还道木风担心什么呢,原来是担心这个,于是笑着说道:“木风你担心的完全是多余的,罗凌现在几岁了,他现在肯带着媳妇回家,你没有看到下午罗老和他的老伴嘴都笑歪了,哪里还会挑三拣四的。何况罗凌这么喜欢木羽,罗家人怎么可能讨厌木羽,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你就是想多了。”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后道:“我们镇上的房子怎么样,能不能马上搬过去,你下午就去先生那里看看,最近两天有什么好日子,我们早些搬过去,这样木羽有个什么事找我们也方便一些。”   唐安文看着木风依然不太放心的样子,简直像嫁了自家的哥儿一般,于是点点头答应下午就去挑日子,心里又想着木羽只是占时去罗家,木风就担心成这个样子。若是那天他们家豆子和果果要出嫁了,木风还不得天天患得患失啊。      ☆、第70章      当天下午唐安文就赶着马车去镇上找先生,选好了日子,又跑去罗凌家一趟,这时候木羽已经在罗凌的房里安顿下来,在和木羽聊了几句后,唐安文就告诉木羽木风很担心他的事,又告诉木羽他们将在三天后搬来镇上住,到时候他和木风见面就方便了,也就几步路的事。   木羽让唐安文帮他带话给木风,让木风好好照顾家中的三宝,他现在不错罗凌家中待他极好,都快热情过头了,木风不用担心。唐安文自然点头答应,会把木羽的话带给木风。   唐安文回到家中,发现张兰正在和木风说一些养小子的经验,张兰这段时间经常来,不是送点东西过来,就是在他家中帮个手,唐安文没有空时张兰帮忙洗个尿布,带豆子果果去和他家小子玩耍。   张兰见到唐安文回来打了个招呼,唐安文把先生挑选的好日子告诉木风,他们三天后就可以搬到镇上。张兰听到唐安文的话略有些惊讶,不过他对唐安文画本大买还是略有耳闻,加上木风多次提起要送唐果和豆子去镇上上学堂的事,现在唐安文出息赚钱了去镇上买房子很正常,张兰心中有些失落却也为木风感到高兴。   木风拍了拍张兰的肩膀说道:“就算搬到镇上,张兰也可以经常带孩子过来走动。而且就算他们搬到镇上,根却依然在这荒村,搬过去也不代表就不回来了,这边的屋子就拜托张兰和唐郎两人看着些,还有那一片地也要张兰两人多费心。”   张兰自然义不容辞的答应了,他想着唐豆和果果去了学堂,到时候沐休日回来,让自家的两个孩子也跟着唐豆学上一些,总比村子里那些只知道疯玩的孩子好很多,等过几年孩子十来岁的时候在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张兰不想让他家的两个孩子将来就做个庄户人家,他也希望他的孩子能有出息。   第二天一早唐安文和唐轩两人,带着从唐轩家里拿来的一个大樟木箱子,先把家中那些看起来比较值钱的字画,卷起收入樟木大箱子中。其他东西唐安文估计了一下,一些比较罕见的也都装入箱子底部。其他一些普通的东西,比如笔墨纸砚之类的,唐安文就留下用了。   收气这些后唐安文又跑去弟弟家借来仆人,唐安贵也把店铺交给掌柜的打理,过来帮忙哥哥打扫房间,换掉床上那些使用过的被褥,拆出来进行清洗晾晒,所有的房间都被打开通风换气。大半天时间六七个人就收拾利落主院,接着唐安贵又找来在宋家修剪花草树枝的花匠,这才把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清扫掉花枝杂草,唐安文去了前院打水,几个人轮着提掉水井中已经一个存储了一个多月的井水,把三个院子中用来防着火的水缸都装满了水,唐轩这家伙居然说这水缸放着挺可惜,说什么时候在里面养几尾金鱼,到时不但可以欣赏还能防火,一举两得,唐安文说得,你爱怎么弄就怎么弄,他已经给唐轩和林佐都留了一个房间,两人可以一直在他家住到老,而且唐安文和木风已经默认了唐轩成为唐果干爹的事,只差个形式和唐果开口叫爹爹。   第二天唐安文倒是没有再去弟弟家借人打扫,他再次和唐轩把要居住的房间打扫了一遍,开窗通过,之后就是清理水井,再次给水井换上新水。下午唐安文又去置办了些家中需要的东西,换上新的被褥,看着差不多后,两人重新关好门窗锁好院门,就等着明天一早从荒村搬过来居住。   唐安文下午回到家中,家里也收拾的差不多,木风和林佐手脚都快,三宝由豆子和果果两个哥哥看着,只要果果不老是去亲弟弟,闹得三宝烦躁起来,基本上三个小家伙待在一起还是能够相安无事的,当然三宝会被两个哥哥各种吃嫩豆腐那是不可避免的,谁让他最小、摸着最舒服、亲着最香喷喷呢!   木风收拾好家中要带走的东西,不带的那些就继续摆放在家中,这样他们随时可以回来住上一两天。他们虽然搬家了,但是这里并不准备丢掉,更不准备卖掉,这是他们的家,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快乐。   吃过晚饭后全家开会,木风抱着三宝喂羊奶,小家伙被两个哥哥闹了一下午后,终于被木风解救出来睡了一觉,如今刚醒过来吃他的晚餐,豆子和唐果对家中任何事都不发表意见,如今他们就爱围着可爱的弟弟转,看着弟弟小嘴一张一合的吃着羊奶,两人时不时就去摸摸弟弟的小脸,捏捏弟弟的小手,手感实在太好,他们爱不释手了,无论木风说多少次都没有用。   唐安文看了一圈屋子中七个人道:“明天我们要一大早过去,你们都早些起床,东西都已经整理好放在马车上。唐轩林佐你们也是家里的一员,明天一早和我们一起去。我特别看过了,屋后面的山连着我们这边的山,林佐你们进山还是很方便的,而且我们还可以在买一辆马车,到时候你们进出就用马车好了,若是住腻了那边,也可以回来在这边住上几天。”   唐轩和林佐两人挺习惯和木风他们居住了,他们两人时总是显得冷冷清清,唐轩本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但是为了他硬生生憋成个小和尚一般,林佐每次见到唐轩和两个还是玩耍的开心,他心里总是忍不住心酸,若不是他唐轩如今必定已经娶妻生子孩子绕膝了。   决定好后木风让唐安文给两个孩子洗漱,送他们上床睡觉,其实唐豆和唐果都已经听大人提起过新房子,据说很好,他们两个小家伙的脑海里幻想着漂亮的新房子,新房间一时间就算上了床又哪里睡得着。   三宝刚睡醒没有一会儿,这时候哪里睡得着,大眼睛咕噜噜的乱转,任由木风怎么哄他就是不睡觉。唐安文这时候撑不住了,这段时间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也没有时间好好睡上一觉,躺在床上看着还不太肯配合睡觉的三宝说道:“木风你别管三宝了,他刚睡醒现在新鲜着呢!三宝又不哭,把蜡烛吹灭了他无聊等下就自己睡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那有这样带孩子的,高兴就抱着逗逗,累了就丢下让他自己睡觉,孩子虽然还小总归是有感觉的。你也累了一天赶紧睡吧,我在陪着他玩一会儿,等他要睡的时候在吹油灯。”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也没有在说什么,他实在有些累,卷起被子缩进去很快就睡过去,木风看着睡熟的唐安文摇摇头,伸手揉了揉三宝的小脑袋,轻声哄起来,希望三宝能够早点乖乖睡过去,瞧着儿子乌溜溜的大眼睛,木风就舍不得任由他自己躺着。   当初生豆子的时候他还坐过月子,阿文的家人也没有对他这么苛责,但是出了月子后他就要干农活,没有时间照顾豆子,也就只能让豆子躺在铺了稻草和垫子的篮子里,那时候他总还能够抽空照顾一下豆子,可是到了生唐果的时候,大哥么和二哥么横挑鼻子竖挑眼,他根本无法安心坐月子,才十多天就开始干活,好在那时宋云惜来了家中,可以时常帮他看着安文豆子和果果。   木风想起那时候的日子,他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看着胖乎乎的三宝,日子总算是好起来了,他就想多花些心思在三宝身上,不让这个孩子也和当初豆子果果一般,那么小那么小身边就没有一个人陪着。   唐安文半夜醒来看到灯还亮着,转头就看到木风正抱着三宝在喂羊奶,这小子如今可能吃了一晚上能吃四顿,唐安文说晚上少给三宝喂一顿,大不了白天补上一顿就成,三宝都吃的这般胖了,少一顿也瘦不到哪里去。   揉揉眼睛唐安文说道:“木风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没有睡,三宝让我来喂吧,你先睡一会儿,”说着唐安文拉开被子披上衣服,起来走到壁炉边上的铜盆里掬起一把温热的水洗洗脸清醒了一下。   木风打了个哈欠道:“已经半夜子时了,你小心点别呛着孩子,慢慢来我先眯一会儿。”说完小心的把孩子放入唐安文怀里,躺在床上拉起被子很快就睡过去,每天晚上都要醒来几次喂三宝,木风的睡眠质量不是这般的好,等出了月子在过些时间,木风准备晚上给三宝减掉一顿,这样晚上睡觉前喂一顿,半夜在喂一顿,天亮的时候在喂一顿,大人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唐安文小心翼翼喂饱了小家伙,没有让三宝呛到也没有弄的三宝满下巴羊奶。唐安文抱着三宝站起来拍拍小家伙的背,听到饱嗝声后,就开始抱着三宝在屋子里转圈圈,希望三宝早点睡着,但是睡够了的三宝一时间哪里睡得着,他时不时的就在唐安文怀里哼哼两声,提醒爹爹他还不想睡觉。   唐安文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低头看着怀里任然瞪着一双大眼睛,追着油灯瞧的小家伙。唐安文把心一横道:“宝宝爹爹很困了,你要乖一点不许哭,爹爹和你一起睡觉觉了。”   说完也不等三宝发表意见,把小家伙往床中间一放,盖上三宝平时专用的小毯子,在把大被子盖上,拍拍三宝圆鼓鼓的小脸道:“乖,爹爹要吹灯了,不许发出声音哦。”   接着房间就是一暗,除了壁炉中一动一动的火苗影子外,屋内陷入沉寂,唐安文很快就睡过去,只有三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天花板上晃动着的火苗虚影,时不时的哼哼两声,可惜两个大人都睡过去了,没人理会他,三宝倒也自得其乐,瞧瞧这边瞧瞧那边一直到他困了打个哈欠,就闭上眼睛就睡觉。木风心里其实明白,这孩子真的好带,除了吃以外只要不弄疼三宝,基本上就听不到三宝大声哭过。   第二天一早天都还未全亮,唐安文就把家中的人都要喝起来,豆子唐果换上喜气的大红色衣服,从出生都还未出过一次家门的唐景泽被木风抱在怀中,身上包裹着小被子。马车中坐着六个人,林佐碰着火红的火盆,唐轩抱着唐果豆子靠在他身边。   唐安文锁上院门,东西并没有带多少,除了一些三宝必须的东西,其他都等下趟回来拿。唐安文一抽小黑的屁股,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镇上行去,三宝依然睡的四平八稳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唐豆倒是完全清醒过来好奇的瞧着依然有些暗的天空,唐果眯着眼睛又在唐轩怀里睡了过去。   一盏茶的时间马车就来到镇上,唐安文下马打开后门,吆喝一声倒家了。林佐把火盆递给唐安文,唐安文抱着火盆大步跨进新家,林佐这才拉着马车进去。与此同时半醒半睡的唐果听到这声音,精神马上一震,唐豆也不在东瞧瞧惜瞧瞧,睁着一双大眼去大量他们的新房子。木风拍拍怀里的三宝,说了一句到新家了,这才从马车内钻出来。   晨曦中一家人看着开阔的院落,看着宽敞干净的牲畜棚,唐豆喊了一声爹爹这就是我们以后居住的大房子吗?唐豆看到的是仆人,这里就算是仆人房也是青砖大瓦房,对于两个见识不多的孩子,这样的房子也是极豪华的。   木风拍了拍大儿子的脑袋道:“别说话跟着爹爹,这里只是后院而已。他可是前面就听阿文说过,主院是极为不错的,有牲畜棚的那必定是后院,没有人家会把牲畜棚放在前院。   当唐安文带着一家人走进主院的时候,豆子和唐果哇哇叫起来,这样气派漂亮的房子,他们以后居然要住这里了,两个小家伙不敢置信,这时候哪里还能听的进去唐安文和木风的话,顿时蹭蹭蹭就往二楼跑,对两个小家伙来说这房子太豪华了,太漂亮了他们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心,他们这时候怎么可能还忍得住,自然要跑去探索一番。   木风喊了一声小心点,唐轩让木风别担心,他跟着两个小家伙就是,木风对这房子也是极为好奇的,但是他手里抱着三宝,不适合随便乱走,倒是跟着唐安文沿着主卧走去,林佐已经看过这房子了,他把带来的东西拿到唐安文房间中,就先去厨房打水烧水。   唐安文把木风安顿在主卧,让木风陪着三宝在睡一会儿,把两个极为兴奋的小家伙叫回来,让他们陪着阿姆和弟弟这睡一会儿,唐安文这才拉着唐轩一起回去运家畜,羊奶可是家中必不可少的,需要早点搬过来。   等唐安文回来的时候,张兰唐郎正在院子外面等着,看到唐安文赶着马车回来,两人就问唐安文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唐安文也没有和张兰唐郎客气,四个人手忙脚乱的把鸡塞进鸡笼,羊拉进马车中。唐安文把两把院子的钥匙都交给张兰一把,这事木风有说过的,只能交给张兰,因为木风只信任张兰。   唐安文请张兰唐郎一家去新房看看,张兰拒绝了,他说等过时间等唐安文他们闲下来后在带着孩子去唠叨,现在唐安文他们刚搬家,肯定有不少事要忙,他们就不去添乱了,笑着和唐安文说时间还长,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不急于一时。唐安文想想也是,搬了新家就有不少事需要改变,他们也需要时间来适应,到真没空去招待张兰一家。   新家里唐豆和果子怎么可能安静的下来,在被窝里时不时就问阿姆这个那个的,吵得木风也没法子睡觉。这时候三宝大约也被两个哥哥吵醒,木风瞧着得了都醒了也不用睡了,干脆就从新把衣服穿上,抱着三宝带着两个小家伙开始参观新房子。   唐安文拉着牲畜回到新家,和唐轩两人把鸡关进鸡舍中,母羊和小羊都关进栏舍中,唐轩去提水洗马车,唐安文清洗了手后,来到前院就看到豆子和果果在院子里疯跑,大约新家太漂亮了,两个小家伙兴奋极了。   安顿下来后,唐安文第一件事就是给两个儿子办入学的事,学堂的夫子让唐安文过两天带孩子过去,他要给两个孩子置办座椅和学服,唐安文先给两个孩子缴纳了学费,真的是不便宜,一年要十两银子,两个孩子就要二十两,一般普通人家还真是出不起。   木羽一大清早吃过早饭就过来了,身边罗凌亦步亦趋的跟着,罗凌在见到唐安文家后,总感觉唐安文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样的院子才五百两就拿下了,他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上次买的院子价格也不便宜,但是看着就略显寒碜,屋子里塞满了他爹采购的药材,根本住不舒适。   唐安文回来后告诉罗凌,他有留了一个客房给罗凌和木羽的,若是两人想要住这边也完全没有问题,这里比镇中心安静许多,非常有利于木羽养胎。木羽听了当即就动心,他这个人自由惯了,如今住在罗凌家中,虽然说规矩也不多,但是面对罗家人的过度热情木羽还是觉得吃不消,若是能够住这边,他偶尔去罗家一趟,会让他觉得自由很多。   罗凌在听到木羽的话后,他就有些为难了,他也很喜欢这边的清静,爹爹那边总有病人吵吵嚷嚷的,非常不适合木羽养胎。但是如今他们已经搬进家里,想要搬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没有把握说服阿爹阿姆。   当即唐安文就拍了拍罗凌的肩膀,告诉两人这事由他来做,他一定会让罗老心甘情愿点头,绝对不会让两位老人家勉强的,罗凌听了唐安文的话才算松口气。不过罗凌也说他们搬回去没有几天,这事要先缓缓,等过些时间在说,这事不管是木羽和唐安文自然都没有意见。   搬到镇子上来后,家中的开支就显得大了很多,唐安文手里的银钱大部分都拿去买了这座院落,二月份的时候四弟来过一次,结了二月份的红利,他得了大约二百两银子,全还了前面欠弟弟的钱,他现在手里的钱就不多了。   唐安文揉揉脑袋,准备开始画风云的第三部。连载就是好,一推出去后接下来的画本售卖起来就很快,木风坐月子期间,四弟就多次问他出了第三本没有,不过那时候的唐安文自然没空,这会儿家里一切都进入轨道,三宝也乖巧的很,他已经可以开始着手作画了。   二楼主卧右手边并不是单单的通道,还有两个房间,一个书房一个会客的茶室。唐安文就把书房中的桌椅搬到走廊,白本一放,看着院子里带着三宝晒太阳,跑来跑去玩耍的唐豆唐果,心中的幸福满满溢出,脑子里的灵感快速冒出。唐安文快速的在白本中描画起来,外界的一切声音都离他远去,唐安文脑海里除了风云没有其它。   唐安文如今的绘画水平虽然不能说大师级的,但是他如今的速度那是绝对的快,他敢称第二大约真没有什么人敢称第一,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唐安文就画出了一副萧杀的风云画面,虽然画的不慎精美,但是却粗狂大气,完全释义了风云中的霸气。   第二天吵吵闹闹的唐豆和唐果,被唐安文送去学堂,小家伙们对学堂充满了好奇,对身上白色蓝边的学服很是满意,感觉穿上这身衣服就和往日不一样了,他们也是学堂中的学子了,这对两个小家伙来说是相当值得骄傲的。   唐轩这几天包揽了外出买菜的事,唐安文准备物色几个信得过的人手,房子大了打扫起来就不方便了,他需要几个能够信任的仆人。木风不太认同这件事,主要还是林佐的事,唐安文就想着干脆去那个村子里找个哑巴回来,这样就算有什么对方也开不了口,何况对方也不见的去过城里,根本不会知道林佐的事,家中的几个人听了以后,都表示同意,哑巴买断,这样就不怕对方乱跑或者以后有机会说出去。   傍晚唐安文放下画笔去学堂接两个孩子,这里距离学堂很近不过是四五分钟的路程,就算两个孩子自己跑回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唐安文总不放心,他家两个孩子长相可爱的很,若是被那个人贩子盯上可怎么办,所以他可是告诫过两个孩子,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学堂下课后等着家里人过来接。   唐安文一手牵着一个儿子,一边走一边问两个小家伙学堂怎么样,和其他学子处的怎么样,没问还好,这一问两个小家伙就开始哇哇叫,唐果说谁谁谁那个小朋友坏,欺负他拉他头发,唐豆说他把那个谁谁谁揍了一顿,那个谁谁谁就不敢欺负弟弟了,只要他一亮拳头对方就要绕道走了。   唐安文没有想到他家唐豆居然还这么厉害,于是就语重心长的告诉两个孩子,若是别人不欺负他,他们也不能欺负人家,若是谁干动手欺负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就合起来把对方揍趴下,当然如果遇到大孩子该躲的时候还是要躲的,若是对方欺负你们,你们就去找夫子。两个小家伙听的似懂非懂,就明白如果有人欺负他们要狠狠的揍对方,若是打不过了就去找夫子。   父子三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唐安文还给两个表现良好的小家伙一人买了一串肉丸子,这里的丸子可是正宗的瘦肉丸子,味道虽然没有上辈子那种调料调出来的鲜美,但是胜在原汁原味。两个小家伙读了一天的书,中午学堂里的食物不是特别合胃口,这时候却是大口的吃起来。   就在两个小家伙开心吃着的时候,唐安文看到罗凌从远处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喊了一声罗凌,朝着罗凌挥手。罗凌在瞧见父子三人后,眼神一喜,马上冲了过来。   罗凌一把抓住唐安文道:“你、你赶紧回家,家里出事了,张兰和唐郎正带着孩子躲过来了。两个孩子我给你带回去,别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让我喘口气先。”   唐安文看着大口喘气的罗凌,想着这小子可真没有用,这才跑多少点路,就喘成这个样子,唐安文严重怀疑罗凌能够满足木羽。也没有在说什么,把孩子交给罗凌唐安文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直接朝着家里快步跑去。   进了院子,唐安文就看到唐明和唐雨在玩耍,两人见到唐叔叔回来就喊了一声,副厅中木风喊了一声唐安文,唐安文这时候就看到眼圈有点红的张兰,唐郎坐在张兰身边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唐安文问两人怎么回事,唐郎叹口气道:“阿文我们不能收着你的钥匙了,今天张兰去给你们家打扫院子被人看到了,结果就在村子里传开了。之后你阿爹阿姆就过来找我们,要我们把钥匙交给他们,说唐家还有人活着,不用我和张兰这两个外人看房子。我实在是没法子了,钥匙自然不可能给他们,只能给你送回来了。”   唐安文听了唐郎的话点点头,拍了拍唐郎的肩膀说道:“这次真是难为你们两个了。”   张兰摇摇头道:“为难什么,若是钥匙真给了他们,那房子肯定会被他们占了去,还有你和木风什么事,我说什么也是不能交给他们的。”      ☆、第71章      木风握住张兰的手道:“你别气,把房子交给你们看管是我们考虑不周,今晚你们就先留下,住一晚在回去,明天阿文会解决这件事,不会再让他们找你们的麻烦。”   唐安文听了也点点头,劝两人今晚先留下,这事明天他会去解决,让两人不用担心,这眼看天也快黑,回去后也不知道那几个会不会在来找张兰他们的麻烦。张兰和唐郎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如果回去唐家人又闹起来,他们根本没法安生睡觉。   唐安文安顿两人住下,唐豆和果果已经和唐明唐雨玩开了,四个小家伙挨着脑袋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大约唐豆和果果两人对某个字的认识有区别,于是两个小家伙开始争起来,唐明和唐雨两个小家伙不知道要听谁的,他们完全糊涂了,一个字难道有两个写法。   直到木风发现了院子吵闹的声音,和两个孩子说了些道理,又给两个孩子写了正确的字,唐豆和果果才终于消停,继续教两个好朋友认字。   转天唐安文吃过早饭让木风送两个孩子去学堂,他先回村一趟,去问问家里到底又要搞什么,就不能让他们过几天安生日子吗?木风点点头,三宝这个时辰正睡的香甜,木风吃完早饭就准备去叫两个孩子起床,孩子吃完早饭就差不多该起床了。   唐安文赶着马车朝着唐家村驶去,在把唐郎一家送走后,唐安文就去了唐家大院,这时候天早已亮堂,唐家大院却依然静悄悄的,在唐安文敲了好一会儿的门后才有人给他开门。   唐菊喊了一声三叔,这才让开门放唐安文进来,唐安文看了看略显凌乱的院子说道:“你爷爷和阿嬷呢,其他人都没有起来吗?”   唐菊点点头道:“三叔阿嬷已经起床了,在烧火呢,爷爷刚才出去了,阿爹阿姆他们都还没有起床。”   唐安文听到这话,诧异的看了唐菊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还没有起床,看来他的大哥大哥么是越来越懒了。   站在院子里,唐安文看着傻子曾经住过多年的房子,如今这里早已面目全非,屋檐下乱糟糟摆放着木盆篮子堆着脏衣服脏鞋子,地上还有烂菜叶鸡粪,早已不复当初木风在时的整洁有序。   木风阿姆唐和很快就从厨房出来,唐菊又去喊了他爹爹阿姆,还有二房的起床。   这次唐和见到唐安文后,脸上再也没有什么脸色,唐和喊了一声阿文,让唐安文到堂屋中坐着,在围裙上搓了搓占了灰的双手道:“阿文这么早就过来,还没有吃过早饭吧?阿姆这就快做好了,你在等一会儿。”   唐安文看着唐和更显苍老的脸道:“阿姆你别忙活了,这些事不该让大哥么和二哥么去做吗?他们怎么到现在都还不起床。”   唐和听了唐安文的话后道:“那两个不孝顺的,天气这么冷怎么可能起的来啊,还是木风好,那孩子真好,什么都肯做,从来不叫苦。”   唐安文没有想到唐和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笑道:“他是好,可惜这些年您都没有看明白,以为长相好看的哥儿就是好,人怎么能只看表面呢!家里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你们跑去唐郎家闹了,我把钥匙交给他,是要他帮忙看院子,平时帮我打扫打扫,可没有别的好处,他也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才帮忙。”   唐和听到唐安文这话后急道:“阿文那有叫个外人看房子的,你若是要人帮你打扫,让阿姆和爹爹去也是可以的。”   唐安文听到唐和的话后沉默了,两人都明白,这房子看着看着大约也就成了唐家大院的。   最终依然是唐安文打破平静道:“阿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就别去管,好好养老就成,只要你和爹爹不管这些事,能好好养老,四弟和我说过,我们会给你们养老的。大哥二哥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让他们分家自己过日子去,您这么操心又能捞得什么好处,如今居然还给他们做早饭,用得着这么宠着吗?”   唐和听了唐安文的话并不太认同,他急道:“你们都是亲兄弟,他们是你的哥哥啊,应该相亲相爱。你大哥和二哥脑子没有你和四弟好使,你们都不愿意帮衬他们了,若阿爹和阿姆在不多帮衬着一些,他们的日子怎么能过好。”   唐安文听到这话道:“亲兄弟又如何,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你们两老怎么帮衬,拿什么帮衬,就是拿我和四弟的去帮衬大哥二哥吗?我们没有那个义务,肯帮他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就当初他们对木风和我做的那些事,傻的时候天天犹如眼中钉般要把我们赶出去,现在不傻了就天天想着从我家捞好处,是个人都会厌恶的。”   唐和听到唐安文的话后沉默了,接着院子里就传来了各种声音,大约是两房的人都起来了,吵吵嚷嚷的院子在无形种增添了一些生气。   沉默中唐和去了厨房,唐得全这时候也溜达回来了,进门看到唐安文坐着也没有意外。他看了唐安文一眼后道:“你如今在镇上买了大房子,荒村这边的房子就该给你两个哥哥,那有给唐郎一家的道理,你几个侄子的房子到如今还没有下落。”   唐安文听到唐德全的话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人是怎么认为他要把房子送给唐郎的,何况就算他真要送给唐郎,唐德全又有什么权利过问,那是他和木风两人辛辛苦苦盖的,爱送谁就送谁。   “爹爹这话说的对,那房子空着不住,就先借给几个孩子住着,现在这时节没有房子那里娶的上媳妇。不是我说你啊阿文,我们才是你亲人,你怎么能把房子送给别人呢?”大哥么陈欣走进堂屋就说道。倒是二哥么也跟着走进堂屋,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唐安文听到这话简直哭笑不得,亲人,他们算哪门子的亲人,各个都恨不得从他身上咬块肉下来。终于唐安文对这一家子算是死心了,根本就说不通。他们脑回路不一样,想事情也不是同一国的。唐安文道:“荒村的房子我谁都不会给,你们也别费心思,我们还要回来住,若是你们敢乱来咱们就府衙见,所以不要在闹,若是闹出个什么事,休怪我不给大哥二哥面子,更不给你们两个面子。”   听到唐安文放狠话,唐德全气的浑身颤抖怒喝道:“滚,你给我滚,你不是我唐德全的儿子,你给我滚。”他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儿子,一点也不为他亲弟兄着想,一栋空房子都舍不得借给几个子侄住。都搬去镇上了,房子肯定又大又好,唐德全才不会相信唐安文他们还会回来住。   唐安文心塞的赶着马车回镇上,既然唐家会找唐郎他们麻烦,唐安文也不准备把钥匙交给他们,免得给他们增添麻烦,其实荒村的房子也没有什么好打扫的,大不了每个星期他抽空回去一趟打扫一下,也算换换心情对身心还是很有好处的。   唐安文回到家中,木羽正在逗罗凌怀里的三宝,小家伙眼睛一眨一眨的,粉嫩的小舌头一直往外舔,大约是肚子饿了,下巴上的衣服都被舔的湿漉漉的。唐安文伸手接过三宝,喊了一声木风,木风从二楼探出头来,今天是全家打扫卫生的时候,唐安文看着忙碌中的人,叹口气想着找仆人势在必行,不然家里完全转不开,果然小房子有小房子的好处,大房子有大房子的难处。   木羽指挥罗凌去挤羊奶,罗凌一脸的不可思议,指着自己的鼻子,在木羽笑着点头中,罗凌一脸垂头丧气的去给三宝准备食物,他在木羽眼中都没有个小屁孩来的可爱。   唐安文抱着三宝去找木风,木风正在卧室抹桌子,唐安文把今天回去唐家村的事说了。木风沉默了一会儿后告诉唐安文,唐家大院的人一直都这样,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若是愿意就帮他们一把,他们家也不缺那点钱。   半天时间一家人终于打扫好所有的屋子,唐安文把怀里吐泡泡的三宝放回到木风的怀里,和林佐一起去准备午饭,林佐早上去山上转了一圈,逮回两只兔子,这会儿已经被开膛破腹扒皮,木风又把三宝塞回到唐安文怀里,唐安文看着木风手里提着血淋淋的兔子清洗剁块,他还是非常识相的带着三宝朝着楼上走去。   翻开完成了一半的画本,唐安文手提毛笔,看看怀里继续吐泡泡的三宝,唐安文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下,就开始提笔画,粗狂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异样的风情。   大约是抱累了,唐安文把三宝的摇篮拿了过来,把三宝放在摇篮中,对着才一个多月的三宝老神在在的说,只要乖乖等下就给他买好吃的,又威胁小家伙不许哭闹,这才转头专心画画。   等到木风做好饭过来,看着儿子嘴角边上沾着的墨汁,木风有些哭笑不得,阿文也是的,怎么就把墨滴到宝宝的脸上,这会儿幸好三宝已经睡过去,不然这嘴角边上的墨汁还不被三宝给舔干净了。   唐安文大约是感觉到木风的注视,转头就看到木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顺着木风的视线,就看到三宝嘴角边上的墨汁,唐安文尴尬的笑一笑,连忙伸手去消灭罪证。他想起刚才拿着毛笔指着三宝的鼻子,墨汁大约就是那时候掉落下去的,看着三宝的小嘴,唐安文已经知道这小家伙舔掉不少的墨汁,因为小家伙嘴唇都染了些黑色。   木风拍了拍唐安文的肩膀上道:“饭做好了,去吃饭吧,三宝这里我来弄就好,下次小心点,要是宝宝喝多了墨汁,变成个小黑炭可不好。”   唐安文讨饶的说道:“不会,下次不会了,绝对会注意的,不会在拿着毛笔对着三宝了,我向你保证。”   木风点点头笑道:“行了,赶紧去吃饭,别墨迹了。”   这件事后日子过的飞快,唐安文虽然还是没有找到合意的仆人,不过却从弟弟家借了两个仆人过来,他们付银钱,对方也乐的能多那一份工钱,这才解了唐安文家一时间的困境。   唐轩和林佐经常回去后山转转,他们甚至花了十多天的时间,从后山开辟了一条通往荒村的山路。   木羽在罗家住了半个月后,唐安文上门拜访了罗老,和罗老谈了半个多时辰,列举了各种住他家能养胎,住这边总有病人来看病,平时也就算了,这会儿木羽都快生了,和病人撞见不好,若是过了病气更加不好,何况孩子娇弱更是不能和病人同处。接着又带着罗老来家中参观了一场,罗老对这院子挺喜爱,想想家中又是晒药捣药的,整个院子里都弥漫了药味,对木羽的身体确实不好。   加上木羽和木风又是情同兄弟,罗老干脆大手一会挥,让罗凌陪着木羽住到唐安文家中,在孩子出生没有满月前罗凌都不用回去给人瞧病,就怕被过了病气。罗凌就带着木羽住进唐安文家中,还把两个一直跟着他多年的仆人带过来,这样唐安文家中的活计顿时都能排开了,除了做饭是木风做的,其他活都有人干了。   木风这时候也有了空闲,木羽没事的时候就帮木风看着三宝,这小子安静的很,只要不是肚子饿了嘘嘘了,基本上不哭不闹,就算没有人看着也能够躺在摇篮里自得其乐。   时间进入三月底,唐安文第三部画本已经画好,他准备拿去给三弟交给宋家,三弟可以催了好几次了,因为有不少人来询问第三部什么时候出来,连宋家也向唐安贵提过好几次了。   唐安文拿着画本来到唐安贵的铺子,铺子里唐安贵见到三哥立马迎了上来,当唐安文把手里的画本给唐安贵后,唐安贵高兴的拍拍三哥的肩膀,又和唐安文谈起了宋家,说宋家来了一位大人物,又对那位大人物进行了些猜测。   唐安贵告诉唐安文宋家如今算是发达了,宋云惜二弟如今爬的挺高,在京中担任了比较重要的职务,宋云惜还说他们也许有机会可以去京城长长见识,唐安贵对这个也充满了好奇,若是有机会他也要跟着去瞧瞧热闹。   唐安文拍拍唐安贵的肩膀,让自己弟弟淡定一些,别大惊小怪的,让弟弟多看些书籍了解一下京城,免得到时候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唐安贵听了以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还是他三哥想的周到。   唐安文在集市上买了些东西忽忽悠悠的回家了,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所谓的大人物会和他有关,于是当天晚上对于弟弟找上门说那位大人物想见见他的时候,唐安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见他,不过对方既然要见那就见呗,他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唐安文跟着唐安贵来到宋家,宋云惜的大哥宋云峰这时候已经在门口等着两人,在接到两人后先是告诫两人见了对方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瞄,对方问什么唐安文就答什么,至于唐安贵跟在他身后就好。   唐安文自然点头答应,他想着那位所谓的大人物,也许只是好奇画本的作者而已,所以才会找他来见见。   跟在宋云峰来到僻静的小院落,这里大约是宋家最好的院落了,装饰精致典雅,按照对方不住驿站住宋云惜家中,唐安文猜想对方很可能是偷偷过来,不准备大张旗鼓的。   进了屋内,唐安文跟着宋云峰给对方行了一个鞠躬礼,对方手里拿着一卷书,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不必多礼。唐安文心里想着这家伙够装逼的,若是不必多礼你早点不会说,都等他们行完礼了还说个屁。   站直了身子唐安文眼睛瞄了一眼对方,男人侧坐着看着不是特别清晰,不过对方身材高大唐安文倒是看出来了。   男人说了一句都别站着坐下,不必太过拘礼,唐安文三人坐下后,唐安文终于算是看清了对方,这男人身材高大容貌英俊,若是上辈子绝对会是那些女人都倒贴的男人,而且对方身上气势很足,应该是个常年身居高位之人。   男人目光扫过唐安文和唐安贵后说道:“哪个是唐安文。”   唐安文恭恭敬敬的答道:“大人是小民。”   男人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你就是唐安文,瞧不太出来,不必太过紧张,我找你来就是唠唠家常。怎么会想到要把故事画出来,点子很好,也很有新意。”   唐安文答道:“大人小民原先因为落水傻了好几年,清醒过来后家里穷的很,我身体原本也不太好,做不了什么营生。有一天去书铺的时候翻看了一本野记后,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家中媳妇也支持,所以就干起来了,没有想到真让小民赚了些钱。”   接着两人又聊了些画本的事,唐安文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对方问什么他能答的就答,不能答的就含糊过去,对方倒也没有为难什么。在谈完后对方把手里的书卷丢给唐安文,问唐安文这本书能不能做成画本。   唐安文接过书后并没有立即观看,喊了一声大人,告诉对方并不是每一本故事都适合做画本,若是故事不够好,做成画本很可能没有人看,到时候就赔本了。   对方听到唐安文的话哈哈大笑道:“你很有意思,唐安文我记住你了,不用大人大人的叫,我们可以当个普通朋友,叫我浩诚就行。这故事瞧着挺好,你要是能画就画,不能画就算了。风云那一部你每个月可都要出一本,不能因为赚了些小钱就懒散了,人得有些追求,你画的越多赚的就越多,到时候也不需要偏安一偶,可以试着去京城发展。”   唐安文听了对方的话,表情略显恐慌的答着是,心里却已经频频警示,这下糟糕了对方难道盯上他了。唐安文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做出一番事业,但是如今他更喜欢过着悠悠闲闲的日子,高兴就多画出几本多赚些银钱,若是懒病犯了就好好休息。   但是如今看着这架势,他若是犯懒对方还不一定会答应,好在一个月画一部,一天画一幅还是可以的,唐安文这会儿是巴不得对方马上离开米田镇,瞧着对方唐安文就浑身不舒服,就怕对方会因为画本销售量好,好赚钱到时候一直压榨他就麻烦了,他可不想因为写银子而失去自由。   在对方挥挥手让三人退下去后,唐安文终于松口气,问了宋云峰他不会给对方留下坏印象吧,唐安文对于这古代的官1场可是太了解了,要弄死一个人实在太简单了,他还想和木风平平安安活到老的了,不想惹到什么麻烦。   宋云峰拍拍唐安文的肩膀,告诉唐安文这位大人算的上好说话,是真正的大任务,不会和他这个小人物计较,若不是画本吸引了对方,对方都不一定会见唐安文。唐安文听到这话才略略放心,想着对方千万别惦记着他,来到这异世界唐安文就想过几天舒心日子。   就在唐安文跟着宋云峰朝外走的时候,一个小孩子飞快的朝着他们跑来,眼看着到了台阶处,小家伙也没有一点要停下的动作,一脚踩空小家伙就往前扑去,唐安文眼疾手快瞬间就抱住小家伙,让这乱冲的孩子免于摔倒在地毁容的危险。   对于这样的动作唐安文是极熟悉的,因为他家唐果和对方差不多大,小家伙特别爱这么玩,从楼梯上飞扑到他怀里,每次唐安文都能够及时接住,当然这每次都免不了被木风说,就是怕唐安文接不住。   仆人打着灯笼飞奔过来,嘴里喊着小少爷,灯光下唐安文看着被仆人抱住的小家伙,这小脸怎么看怎么面善,不过一时间唐安文也想不起来。唐安文也没有纠结这件事,只不过让仆人当心些,这么大的孩子最喜欢乱跑,若是当真摔着了,他们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几个仆人自然连连点头,唐安文看对方的样子,总觉得这几个高大的人根本不像个仆人,带不来小孩子,不然刚才就该拉住他们的小少爷。   唐安文从宋家借了盏灯笼,让他四弟不用送了,他自己回去。唐安文走到镇口,就看到前面亮着一盏灯笼,当对面传来阿文的叫声时,唐安文应了一声,木风快步走向唐安文,干燥的大手紧紧的握住略显冰凉的手,两人一人提着一盏灯笼朝着家里走去。   回到家中木风问唐安文有没有出什么问题,一边端着热水过来让唐安文洗漱,唐安文洗了手脸漱口后,坐在床沿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只是问了一些关于画本的事,还有这个。”唐安文说着从怀里取出那本对方给他的书卷,“他让我把这故事做成画本,我告诉他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可以做成画本的,他倒是没有强求。”   木风一边听着一边伸手脱掉唐安文的鞋子,唐安文察觉到木风要给他洗脚连忙道:“木风我自己来就行。”   木风却并没有听唐安文的话,继续把唐安文的脚放入温度适宜的热水中说道:“阿文我已经很久没有给你洗过脚了,今天反正也有空,三宝也睡过去了,我给你按按脚底。”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也不好在拒绝,任由木风的大手捏住他的脚,揉捏按,木风的手艺是真不错,这应该是木哈一族的手艺,唐安文感觉非常舒服,木风的手艺绝对不比上辈子唐安文享受过的捏脚差。   洗过脚唐安文钻进被窝,木风去到完水回到屋子中,又和唐安文谈起该收割红褐谷的事,前些时间都让唐郎照顾着田地,不能收割也让唐郎全做了,唐安文觉得也是,上次就给唐郎和张兰添了不少麻烦,也不知道唐家大院里的人有没有再去找麻烦,张兰虽然也常来,但是却从来不提村子里的事,唐安文也不好开口随便问。   唐安文突然道:“干脆我们明天拉着家里所有的人都去荒村,木羽和罗凌不用去了三宝交给他们照顾,我们两个加上唐轩林佐还有罗凌带来的两个仆人,相信六个人三亩地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够收割完。”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后道:“没有六个人了,跟着罗凌的小仆人回城去了,五个人三亩地相信一天也能干完。”唐安文听到后问了那小仆人为什么回去,不是要一直跟着罗凌吗,这小仆人突然走了,谁来照顾木羽。木风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小仆人的阿姆病了,就是罗凌也不好不放入回去看阿姆。      ☆、第72章      第二天唐安文他们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饭后唐安文木风唐轩林佐加上罗凌家的老仆人陈老,五个人一起坐着马车朝着荒村出发,木风已经把三宝抱去木羽的房间中,木羽还在休息,唐豆和唐果两个让罗凌送过去读书,下午也让罗凌去接回来。   回到荒村,唐安文打开院门,厨房和堂屋也被打开,唐安文让陈老打扫一下厨房和堂屋,在烧些热水弄好了以后再来山脚边,他们四个人拿着农具朝着山脚边走去,这时候唐郎和张兰两人居然也在收割,两人看到唐安文几个,笑着说等他们准备在收割完家里的,在帮唐安文割,怎么又跑来一趟,三亩地两人一天也差不多了。   唐安文笑着告诉唐郎,前断时间地里都是你们两个帮忙,怎么还好意思直接让你们收割,唐郎笑着说这没有什么,你们都把地白给我种了,我帮你们干点活算什么,还让唐安文把三亩地的稻种给他,他帮唐安文发芽撒种栽培秧苗,张兰也在边上帮忙说。唐安文盛情难却就答应了,说过些上几天等木风去选了稻谷种就让两人帮忙种。   木风和林佐的动作都很快,甩了唐轩和唐安文一条街去,唐轩也比唐安文稍微快了一些,于是老是去招惹唐安文,气的唐安文抓泥巴砸唐轩,嚷嚷着唐轩有种和他比画画,若是画的比他快,那他就服气了,和他比割稻子,唐安文哼了一声说唐轩好意思提。   这句话说的唐轩立刻闭嘴,农活唐安文不是他对方,但是画画写字,唐轩的狗爬和鬼画符怎么可能是唐安文的对手,于是唐轩的嚣张气焰顿时被扑灭下去。   陈老手脚也不慢,在收拾掉厨房烧了水又给堂屋擦了一遍,这才拿着镰刀去地里,陈老的速度一点也不输小伙子,比唐安文都快了一些。   半天功夫三亩地被割了大半,木风和林佐回去做饭,东西都是早上现成带来的,随便弄点吃了就算。吃过饭后剩下的唐安文唐轩和陈老在割,木风和林佐两人从唐郎那里借来谷桶,两人力气大打起来也快。   唐安文几个割的差不多,木风和林佐也打好了,两人把红褐谷装入箩筐,一人一旦很快就都挑回到院子,直接倒入谷疍,用谷耙爬开去水汽。这天天气也好,明晃晃的太阳烤着地上的红褐谷,若一直是这样的太阳,五六天就可以收入谷仓中。   当所有的红褐谷都被挑回来,唐安文他们继续把谷杆子扎好背回来,这些一把把捆好的谷杆子被晾晒在牲畜院子里,只要晒上五六天后存储起来就可以在冬季给牲畜当饲料。   所有的活终于落幕了,唐安文整个人都瘫坐下来,真是太累了,最近一直都在画画,日子好过了也不在去跑步,体质直线下降,才干这么点活就已经累的不行了,浑身酸痛动都不想在动一下。   木风走过来问唐安文怎么了,唐安文说自己浑身酸痛,动也不想动一下。这时候活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开始坐着休息,就等着太阳下山收起在回家。木风伸手揉揉唐安文的肩膀,接着开始顺着肩膀往下揉,唐安文眯着眼睛感觉很舒服很舒服,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唐轩提醒木风唐安文睡过去了,这么睡着必定着凉,木风拿出钥匙开了门,抖开被子把睡熟的人放在床上。看着蜷缩起犹如婴儿般的人,木风知道阿文这回是真累坏了,不然不会这样移动都没有醒过来。   罗凌在把唐豆唐果送去学堂,终于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木风和唐安文怎么就受的了,罗凌从早上叫两个小家伙起床,帮两个小家伙把衣服穿好,让他们去洗漱,又督促他们早些吃好早饭,真是忙得他团团转晕头转向,罗凌想着养孩子实在太不容易了。   看着两个小家伙手拉手进了学堂,罗凌立刻去买菜,买好菜就往家里赶,罗凌就怕三宝醒过来,这小祖宗好伺候,但是架不住要吃羊奶啊,家中又没有其他人,罗凌可不想让木羽挺着肚子跑去牲畜房挤羊奶,他只能快点赶在三宝醒来前回家。   回到家中菜丢在大水缸的木板上,罗凌洗了手就朝着楼上跑去,推开房门就看到木羽正坐着,三宝在木羽怀里哼哼着。木羽看着推门进来的罗凌,立马招来罗凌给三宝把尿,如今木羽肚子已经很大,在过上一两个月就要生产了,做什么都有些不便。   罗凌给三宝把玩屎尿,清理干净后才把小家伙放回到木羽怀中,这才急急忙忙跑去挤羊奶,三宝在木风和唐安文怀里听话的很,木羽怀里也还好,但是到了他手里,很快就会闹腾起来,果然是他魅力不够镇不住这个小鬼。   罗凌这一天忙的团团转,挤羊奶煮羊奶,端茶递水递尿布洗尿布搞得罗凌脑袋都大了,木羽这家伙还美名其曰先习惯适应一下,等他生了孩子后罗凌就可以干的顺手,罗凌是没有办法反驳木羽的,只能任劳任怨的干着,说实话罗凌感觉养个孩子比给病人看病难多了。   罗凌看着天空,无比希望天能早点黑下来,让木风和唐安文早点回来,把三宝给抱回去,如今一个木羽都够他照顾了,加上个三宝真是累的他团团转,而且等下他还要去把两个淘气包给接回来,到时候他耳边更别想清静了。   天色渐晚罗凌没有把唐安文给盼回来,和木羽三宝打了个招呼,罗凌垂头丧气的去接唐豆和唐果,看来唐安文他们要到天黑才能够回来。走到学堂门口罗凌接了两个孩子往回走,走到半路唐果停下不走,仰头告诉罗凌说他爹爹每次在回家的时候他给他买肉串,罗凌自然乖乖掏钱给两个孩子各买了一串,唐果咬着肉串这才跟着罗凌叔叔往前走,他总觉得今天的罗凌叔叔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三人走出镇口夕阳余晖给三人映照出长长的剪影,唐果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着,若是在平时唐果的手总被他爹爹抓着,自然没有这么自由。这回唐果虽然自由了,但是唐果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一般,总和平时不一样。   就在唐果思考着少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前面传来咕咚一声,唐果和唐豆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小孩滚进泥坑中,浑身涂满了泥巴脏兮兮的,就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唐豆看着噗呲一声笑出来,还是唐果有同情心,他连忙朝着泥坑跑去,把手伸给泥坑中的小孩,可惜唐果人太小够不着对方,因为对方也和他差不多,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小屁孩,人小胳膊短泥坑有些深。唐果看看泥坑中伸手的小孩,他转头就看向罗凌。   罗凌看看唐果在看看泥坑中的小屁孩,罗凌摇摇头,就活泼过头的唐果和豆子都够罗凌忙活了,让他在捡个沾满泥巴的小屁孩回去伺候,他真是脑子犯抽了才会去做。   但是当唐豆也看向他后,罗凌感觉他压力山大,当唐豆和唐果摇着罗凌的手,用两双带着哀求的目光同时看着罗凌的时候,罗凌到最后哀叹一声,最后还是被两双纯净无邪的眼睛打败,罗凌朝着泥坑中的小屁孩伸手道:“把手伸过来,叔叔把你拉上来。”   那泥坑中的小屁孩这时候却开始犹豫了,非常不给罗凌面子,刚才唐果伸手的时候,对方可是伸出小短手想要勾唐果的,可惜两人都小了一点,唐果勾不到对方,对方也勾不到唐果,若是能够拉到,罗凌刚才就该着急了。   毕竟两个都是小屁孩,别说救人了,搞不好唐果就要被泥坑中的小屁孩也给拽进去,到时候罗凌就要伺候两个泥猴小祖宗了。也幸好勾不着,罗凌才能够优哉游哉的。   唐豆看着泥坑中的小泥猴道:“小弟弟你赶紧伸手,我罗凌叔叔回带你回家,到时候给你换身衣服,不然你这样回家,一定会被阿姆揍的。”   唐果听到哥哥的话也立马加入劝告组道:“对啊、对啊,要是让阿姆知道我滚泥坑中,把衣服弄的脏兮兮的,阿姆肯定要揍我屁屁。你赶紧起来到我家里去,我也有蓝色的衣服和你身上这一件差不多,换上了你阿姆一定发现不了,到时候就不会揍你了。等明天下午你在来我家,把衣服换回去不就好了。   罗凌听的一愣一愣的,唐果才五岁,就知道想办法应付阿爹阿姆了,果然是个淘气包,也不知道背地里骗了唐安文和木风多少回,果然脸长得可爱就更具有欺骗性了,至少之前罗凌一直都以为唐果淘气归淘气,这事头一次亲耳听到唐果教别的小孩欺骗阿姆了。   泥坑中的小屁孩听了唐果的话后,神情略微松动了一些。当唐果邀请小屁孩到家里去玩耍后,又说他爹爹哪里有很好看的画本后,泥坑中的小屁孩立马起了兴趣,把胖乎乎的小手递给罗凌,罗凌皱着眉头拉起泥坑中的小孩,拿出手帕小心的不让沾到自己后,才擦去小屁孩脸上的泥浆。   木羽抱着三宝坐在院子里,看着罗凌身后跟着三个小家伙,其中一个更是浑身泥巴,犹如在泥坑中滚了一圈才回来的。于是笑着问道:“罗凌你从哪里捡来的孩子,浑身泥巴。”   罗凌叹气对木羽说道:“哪里是我捡来的,是唐果非要捡回来的,我烧水去帮他洗洗,果果豆子你们两个乖乖的。三宝醒来多久了,要不要喂羊奶我去挤一些。”   木羽笑着摇摇头道:“三宝已经喝过羊奶了,你赶紧去烧水,这会儿天气还凉着呢!别给冻着了。”   罗凌点点头,让三个小家伙别乱跑,转身就去厨房烧水。木羽看着小泥猴浑身湿漉漉的,这个天气可不暖和,他把三宝放在摇篮中,让唐豆给看着,转身就从副厅中拿出一件外套来,扒掉孩子身上湿漉漉的衣服,用厚实的外套裹住小家伙,又问了名字,小家伙叫思凡。木羽让小家伙呆着别乱动,等下烧好水就帮他洗澡。   唐果这时候正在给思凡小朋友介绍自己的可爱弟弟三宝,对方看着摇篮中睁着乌溜溜大眼睛的小家伙猛瞧,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孩子,胖乎乎白嫩嫩的可爱极了,还会对着他们笑,真的很想去捏一捏戳一戳,但是当思凡小朋友看着自己脏兮兮沾满泥巴的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去把这么可爱的小宝宝弄脏。   木羽刚说要给小家伙拿干净衣服,问唐果可不可以拿他的衣服。唐果就急吼吼的说要拿他那件蓝色的衣服,还特别解释给木羽叔叔听,给思凡穿上相同的蓝色衣服,思凡阿姆就发现不了,就不会揍思凡小朋友。   木羽听了以后笑着点点头,倒是没有去拆穿唐果的话,毕竟没有一个阿姆,会如此神经大条的发现不了自家孩子的衣服被换了,就算相同颜色的衣服又如何,必定是一眼就会认出来的。   等木羽从唐果的衣柜中翻出那套蓝色的衣服时,罗凌已经烧好了热水,洗澡房中已经升起了火盆并不是特别寒冷。罗凌把思凡小朋友叫了过去,唐果和新交的思凡小朋友很合的来,想要跟着帮小思凡洗澡。罗凌拍拍唐果的小脑袋,告诉唐果思凡小朋友是个小男孩,和哥儿是不一样的,他们不可以一起洗澡,唐果只能作罢。   罗凌扒光思凡小朋友的衣服裤子,露出小家伙和唐果一般白嫩嫩的小身子,让小思凡低头,一勺子温水下去浇掉小家伙脑袋上的泥水,罗凌这才把小思凡抱进洗澡桶中。三两下就把小家伙洗的干干净净,罗凌知道这小子家里应该不错,应该经常洗澡,小思凡身上并没有什么污垢,洗去泥浆后就浑身白嫩嫩。   木羽拿着唐果的衣服进来,这是一整套的衣服,从里衣到袄子到小棉袄,裤子鞋子全部的一整套,因为思凡小朋友从头到脚都沾了泥巴,身上的衣服必定是不能穿了。幸好平时木风把两个孩子的东西放的整整齐齐,不然木羽还真没有办法一时间找齐这些东西。   罗凌刚想去给小思凡拿衣服,木羽就抱着衣服进来,两人快手快脚的擦干小家伙,给小思凡换上唐果的衣服。虽然是小哥儿的衣服,但是木风做衣服向来没有把衣服款式做死,也就是这衣服他既可以给小哥儿穿,也可以给小子穿,穿出去也不会让人误会小思凡是个小哥儿。   罗凌给凳子上的小思凡穿上袜子和鞋子,把小家伙从凳子上抱下来。小思凡在地上转了一圈,低头看看身上湖蓝色的小袄子,他终于肯定了果果小弟弟的话,果然和他身上的衣服很像啊,连花纹都有些向,这回阿姆一定发现不了他换了衣服。小思凡其实不怕滚进泥坑中,他有些担心被爹爹发现甩掉了仆人,到时候小屁屁一定会开花。   小思凡思考着他今晚到底要不要回家,果果家里看起来很好,他也许可以住一晚上在回去,这样阿姆一定舍不得,到时候阿姆一定会拦着爹爹别打他屁屁。小思凡对着手指想着,人家的阿姆都可疼可疼孩子了,只有他家的阿姆,若是真生起气来,揍他比爹爹都要凶,其实还是被爹爹揍好,爹爹揍的时候看着很疼,其实疼一会儿就没事,阿姆拿着细细的竹条子,抽在屁屁上那可是要疼好几天的。   唐果看到木羽叔叔出来,立马就推开洗澡间的房门,就看到另外一个白嫩嫩的小包子出现在眼前,这下家里终于多出来和他一样的小包子,唐果特别的兴奋,拉着还在思考要不要留宿的小思凡,两人跑着去逗三宝。   木羽让三个孩子看着弟弟,他要去厨房做饭给三个小家伙吃。临去厨房前多看了几眼小思凡,这小家伙怎么瞧眉眼都有些像林佐,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的像,不管是样子还是眼神都非常神似。不过世上像的人千千万,木羽倒是也没有说什么,这孩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刚才罗凌端着洗干净的衣服出来,木羽一看就知道这衣服料子极好,就算木风特别买来给唐果做的衣服料子都比不上,颜色更是鲜艳亮丽,价格必定不菲。   一个孩子从里到外穿戴的都是极好的东西,连挂在腰间的玉坠子,也是成色最上等的料子,就他们部落中也很难找出这般紫玉料子,小家伙脖子上的项圈料子也是极好的,就这两件东西,若是一般人必定会起了歹心,这孩子身份不一般,怎么就会滚在泥坑中没有人发现,难道是这孩子从家中偷溜中着出来的,不得不说木羽猜对了。   木羽去做饭后,院子里就三个五六岁的孩子,外加一个凉亭内躺在摇篮中被两个哥哥逗的咯咯直笑的三宝,唐豆已经乖乖的摆出纸笔写大字了,今天夫子布置了作业,明天后天大后天这三天是沐休日,他们每天可以和爹爹阿姆回荒村的院子,不管的唐果和唐豆都想回去瞧瞧,他们虽然很喜欢这边的院子,但是也没有忘记荒村中,那个在冬季也能暖洋洋的属于他们的房间。   天色渐晚唐安文被院子的吵闹声惊醒,木风和唐轩他们已经开始收谷子了,一畚斗一畚斗的谷子被倒入箩筐中,木风和林佐两人把箩筐抬进去,在红褐谷全部收到箩筐后,几个人把谷疍圈起放在屋檐下。   锁好房屋的门院子的门,所有人上了马车,夕阳下木风赶着马车朝着镇上行去,明天他一个人过来就可以了,不需要一家子都赶着过来忙活。不过是三亩地的红褐谷,由于去年大旱还是给收成照成了一定的影响,原本三亩该有三千多斤的红褐谷,但是今年木风家里收获的红褐谷大约就两千多斤,不是谷粒结少了,而是种下的红褐谷还是死掉一些,植株的减少产量自然也就跟着减少。   唐安文走进家门,他扫了凉亭中一眼,接着不相信又扫了一眼,果然没有看错,亭子里好像多出一个和唐果一般的小朋友。唐安文走过去一边抱起三宝,一边问道:“豆子果果这是你们的同学吗?小家伙你叫什么,晚上在我们家吃晚饭吧。”   思凡小朋友还是很有礼貌的,甜甜的对唐安文道:“我叫思凡,我晚上可以不可以留下来啊,我要和果果一起睡。”   唐安文听了小家伙跳脱的回答,脑子有些用不过来,吃晚饭就可以了吧,留下来要和果果一起睡,这事谁家的小子,胆子不小,五岁就知道勾引良家小哥儿了。好在唐安文够开明道:“你叫思凡是吧,你阿姆爹爹知不知道你要留在这里,若是知道,自然可以住也可以和果果睡。”嗯,五岁的小屁孩应该干不出什么事来,毕竟毛都还没有长齐,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的,何况他家果果也不是什么乖宝宝,淘气起来一样能够整人去掉半条命。   木风也是头一次发现自家的两个宝贝,居然带着同窗回来了,这让木风很高兴说明两个孩子已经和班里的同窗搞好关系了。木风走进亭子一看,发觉这小家伙长得有些像林佐。木风把唐安文拉到一边道:“那孩子怎么看着有点儿像林佐啊,会不会和林佐有些关系。”   唐安文听到木风说那叫思凡的小家伙,长得有些像林佐,他突然想起昨晚那个差点摔倒的小孩,那小家伙不就是长得有些像林佐吗。当时他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这会儿木风一说,他又觉得这小家伙有点儿面善,倒是真想起来了,这小子不会和那大人物牵扯上关系吧,宋家并没有五岁大的孩子。   木风见唐安文突然走神,拍了拍唐安文的肩膀道:“阿文我记得林佐说过他和表哥长得有些像,你说那孩子会不会是林佐表哥的,若是能让林佐找到表哥,也算是了了林佐的一桩心愿。”   唐安文回过神来后说道:“木风这小孩有些难搞了,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们去打探一番也是可以的,但是这小孩我昨天在宋家遇到过,看起来应该不是唐果和豆子的同窗,等下问问豆子和果果,他们是怎么和这小孩遇到的,说不定还会若上麻烦,这小孩很可能是宋家那位大人物的孩子。等下吃完饭,我把他送回去,到时候找宋云峰打探一下。”   木风听了后点点头,若真是大人物的就有些麻烦,毕竟他们都不过是升斗小民,若林佐的表哥真嫁的这么好,必定早已把那些通缉令给撤掉,随便干掉那些曾经追杀过他们的恶人。   木风转身去了厨房,看着在厨房中忙活的人,木风让木羽去休息他接受了厨房,很快一桌子的菜就出炉了。唐安文家平时吃饭还是蛮早的,一般天还未黑下来就开饭,但是今天弄的有点晚了。三个小家伙坐在一起,木风拿着一双筷子,时不时要帮身边的几个小家伙夹他们喜欢的菜。大约今天多了一个小家伙,唐果和豆子吃的特别香,三个小家伙都添了第二碗饭。   在吃饱喝足后,唐安文开始劝思凡回家,若是一般人的孩子,唐安文留宿一夜也没有问题,这小祖宗唐安文可不敢随便乱留,何况唐安文还真不想和什么大人物扯上关系。   昨晚那本故事书卷唐安文看过了,那是和政1治有关的东西,出画本他是绝对不会考虑这种的,就怕被当1权1者忌讳,到时候麻烦就大了。什么文字狱唐安文没少在电视里看,那真的是杀头灭族的事,唐安文沾上去就是个傻子,所以这小屁孩最好赶紧送回去,不然招惹麻烦妥妥的。   在唐安文说起来的时候,唐豆和唐果也点点头,两个小家伙说思凡不回家说一声,家里阿姆和爹爹一定会很担心,唐豆还特别拿弟弟做了例子告诉思凡,若是他弟弟跑去别人家,晚上不回来和阿姆说,他们一定会非常非常担心。   好说歹说,思凡终于被唐安文一家三个说服了,于是思凡和唐果越好了,他明天在过来找果果玩耍,甚至唐果还教会了思凡拉勾勾,这可是来自异世界的东西,唐安文独家发表的,他经常和儿子保证并且拉勾勾的。   一手提着昨晚从宋家借来的灯笼,一手拉着思凡朝着宋家走去,今天一忙活起来,唐安文就忘记把灯笼送回去了。走到宋家,唐安文并没有感觉到宋家有什么不对劲,照理来说宋家那位大人物真丢了孩子,这时候不该发动所有力量去找吗?   难道,唐安文低头看看手里牵着的小屁孩,难道这小子身边跟着那种什么,叫什么来着?对了暗卫,唐安文想到这里突然转头,在看了周围一圈后,唐安文拿着灯笼照了照,周围一圈都是黑乎乎的,天黑了就算暗卫没有夜视仪也该是睁眼瞎吧。   或者他手里牵着的小家伙干脆就是个不受宠的,所以宋家一点也没有行动,但是照着昨天晚上的样子,也不可能,明显宋云峰在小家伙差点摔倒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在唐安文借灯笼的时候还看到对方脑门上的冷汗,那应该就是惧怕。   不然从大人物房间出来没有出汗,难道只是送他出来几步就出汗了,根本不可能,最好的解释就是宋云峰被吓到了。若是大人物的孩子在他家出事,比如毁容什么的,虽然是小孩子自己淘气,但是说不定就被迁怒了不是,基本上会百分百被迁怒,没有说不定这个词,毕竟人家的地位明摆在那里,要搞你分分钟的事,完全不用费什么力气。   唐安文并不知道他刚才转身的时候,可把身后跟着的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黑影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下,然后就转了一圈,黑影当时为了方便,就跟在两人后面十步开外,好在黑影在察觉到灯笼的方向在转变后,立马隐身进暗处,才好险没有被唐安文这个神经大条的给发现了,不然他这个堂堂天字一号的暗卫不是砸招牌了,还砸在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身上,若是被师兄弟知道绝对会笑掉大牙的。   唐安文敲开宋家大门,没有想到宋云峰正好外出,在看到唐安文的时候疑惑的问唐安文有什么事。唐安文一时间没有想好,总不能问你家大人物有没有丢孩子,或者说来还孩子,总之都不太对。只能随口一说,还灯笼,顺便把手里的灯笼递给宋云峰。   宋云峰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唐安文,一盏灯笼而已,你还什么,拿走了就拿走了,而且要还白天不行吗?这个时候你还了,我还不得在借你一盏,不然这么黑的天,你准备走进沟里去。   唐安文听了也笑了,果然不是个好借口,他把手里的小家伙往前一拉,也不说话。   宋云峰就更加奇怪了道:“唐安文你把果果带过来做什么,这天都黑了,你该带他回家睡觉了。”宋云峰早前就认识唐豆和唐果,两个小家伙经常在宋云惜家,宋云峰去看弟弟的时候碰到过多次。   唐安文靠近宋云峰的耳边说了一句道:“你可瞧清楚了,这可不是我家的果果,下午罗凌在泥坑中捡来的小家伙,我瞧着有些像昨晚的孩子,就带过来给你瞧瞧,是不是你们家丢的孩子。如果不是,我这会儿可就带他回去了,天都这么晚了,我还有不少事。对了他叫思凡,你瞧清楚了。”   宋云峰听闻后脸色当即大变,他低头仔细看着唐安文拉着的孩子,这不正是他们家那位吗!什么时候溜出去的,为什么都没有人提醒他,这可怎么是好,为什么小院子那边都没有传出来消息,可真是要了他老命了啊!      ☆、第73章      宋云峰拍着胸口想着,幸好、幸好被唐安文家的朋友给捡着了,若是遇到个坏人把这孩子给拐了,那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说不定全家的性命都要搭上,这次宋云峰真是非常感激唐安文,这简直就是救了他全家的命啊!   站在唐安文身边的小思凡略有些不耐烦道:“我不是果果,果果是我的好朋友,我明天还要找他去玩,现在我要去睡觉觉了。”说完也不等唐安文和宋云峰反应,径直朝着远处跑去,宋云峰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快跟着,快跟上看着小少爷,别摔了,您慢点哟……”   好在宋云峰家自从来了这几位大爷,那不管的院子的边边角角可都挂上了灯笼,不算亮白如昼,但至少没有漆黑的死角,人家小少爷怕黑,宋云峰更怕小少爷摔着磕着碰着。   唐安文看着追着跑远的宋云峰,没有在意的笑笑,对着边上莫名其妙的仆人说了一句,这灯笼在借我用一晚,明天送回来。仆人听到唐安文的话道:“你和我家姑爷是兄弟,这灯笼不用送回来也没人会追究的。”唐安文笑道:“有借必定有还,在借不难,不然以后名声坏了,谁还愿意借他。”   那守门的仆人听到唐安的话,想了想感觉这话很对,就算关系很好的亲戚借多了不还,人家也会厌恶的。   唐安文提着灯笼往回走,木风照例站在镇口等着,两人并没有一句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温暖有力的大手包裹着唐安文微凉的手掌,手拉着手两人朝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两个孩子的屋子还亮着灯,主要是唐果太兴奋了,怎么也不肯睡,说明天是沐休日子,他想带小思凡去荒村的家里玩耍,还能去小溪中抓小鱼。林佐催了两次,见两个孩子都还不想睡觉,干脆也就让他们说闹着,等两人玩累了后在过来吹灭油灯。   木风和唐安文走进屋内,唐安文拍拍两个坐在被窝中,正叽叽咕咕说个没完的小东西,让两人钻被窝中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在说。唐豆突然拉住爹爹的衣服说道:“爹爹明天是沐休日,夫子说可以在家玩三天,要写五十个大字。明天我和弟弟想去荒村玩耍,弟弟想带上小思凡,那是弟弟在镇上交的第一个好朋友。”   唐安文一时间回答不上来,于是拍拍唐豆的手道:“明天在说吧,我们也不知道小思凡爹爹阿姆会不会同意。”   唐豆听了爹爹的话点点头,想想也是,若是小思凡爹爹和阿姆都不同意,他们就不能带上小思凡,今天他们也从小思凡的嘴里套出,原本下午小思凡是偷偷从家里溜出来的。幸好晚上爹爹说服了小思凡,把小思凡送回去,不然小思凡的爹爹和阿姆该有多着急啊。就像要是果果跑丢了,他们一家都会着急一样。   木风帮两个孩子压好被角,吹灭油灯关上房门这才转身离开房间,屋外唐安文正从木羽的房间出来,三宝刚睡过去没有多久,如今两个多月的小家伙抱着有些压手了,重了不少。木风在屋外留了一盏灯笼,这样屋内有些灯光不至于太黑,方便两个孩子起夜。   卧室内唐安文把三宝放在床内侧,夫夫两人洗漱后上床睡觉,木风又帮唐安文揉压了一次,免得唐安文明天起来太过难受。   灯一盏接着一盏灭掉,院子终于陷入沉寂,三宝睡的极沉打着小呼噜,木风低头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亲,唐安文问了一声好了没,木风回了一句好了,灭吧。于是唐安文朝着床头边上吹了口气,原本摇曳生姿的油灯顿时熄灭,室内陷入黑暗。   黑暗中木风伸手搂过唐安文,让人靠在自己身边睡着,一直到唐安文趴在他怀中熟睡过去,木风听着唐安文均匀的呼吸声才陷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唐安文果然全身都酸痛,木风叫他,唐安文直接装死在床上挺尸,不管是唐果和唐豆来闹,唐安文死活都不想起来。木风拿他没有办法,最后他决定和林佐去荒村,随便带上两个孩子,当然还要等上一个时辰,毕竟昨天豆子和唐果和小思凡约好了要一起玩的,虽然木风知道对方应该很难过来,但是既然说过就该守约。   木风来到楼上和唐安文说了几句,让唐安文多看着点三宝,如今木羽行动不怎么方便。唐安文抱着被子在木风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没有问题,他今天会看着三宝的,何况不是还有唐轩在吗?虽然那个家伙带不来孩子,不过挤个羊奶热个羊奶还是可以的。   木风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不过三宝呆在阿文身边总是很安静,也不哭闹,倒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只要记得喂羊奶就行,这个他和木羽说过,如果到时间了让木羽提醒阿文,免得阿文睡懒觉忘记喂三宝。孩子虽然懂事不哭闹,但是总归是还小,真饿着了不好。   来到楼下亭子里,只见唐豆正督促弟弟写毛笔字,五十个大字,唐豆昨天傍晚已经写好了二十个,他准备下午回来在些二十个。可是弟弟昨天光顾着玩耍,一个大字都没有写,虽然弟弟求他帮忙写。但是唐豆觉得这样不好,还是要弟弟自己慢慢写,虽然歪歪扭扭难看了一些,但是总归是弟弟自己花心思写出来的,爹爹也说过弟弟以后会写好起来的,如果弟弟一直不写,那就一直好不起来,为了弟弟好,唐豆只能忍弟弟自己写,唐豆是极为相信爹爹的话,更深信弟弟会把那一手狗爬写好的。   木风站在两个孩子背后,看着唐果歪歪扭扭的写着字,虽然狗爬好歹还是能够辨认出是什么字,木风并不强求孩子要写的多好。毕竟果果是个哥儿,只要会写会认就成,方便以后管家。‘在唐果好不容易写了十个字后,小家伙求饶耍懒要等晚上在写,唐豆想着弟弟每天早上下午都写十个,还是能够完成的,于是也不强求。动手收起弟弟的大字以方便交给夫子,让弟弟去拿装备要带着的东西,唐豆蹭蹭跑去楼上。   三宝大约是被哥哥上楼的声音吵醒,在看了他爹爹好一会儿后,小家伙嘴巴一扁,他肚子饿了还要尿尿,爹爹故意装作没有看见可不行。唐安文在三宝呜呜声中无奈起床,原本还想三宝陪着在睡会儿呢,这会儿没的睡了,把屎把尿喂羊奶,有的忙活了。   唐安文抱着三宝下来,唐果和唐豆子也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装入斜挎的小书包中,太阳照射进院子暖洋洋的,木风和正在喂三宝吃羊奶的唐安文挥手,带着两个儿子和林佐走进后院,准备拉着马车去荒村。   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敲门声,和唐安文一起坐着亭子里的木羽让罗凌去前院开门,罗凌只能乖乖的过去开门。没有办法,一个是抱着孩子喂羊奶的好友,一个是他怀孕七个月的媳妇。   唐安文正在和木羽闲话中,突然听到前院传来罗凌嚷嚷的声音,木羽听到罗凌的惊叫声,突然站了起来,原本一直温和的人,这一站起来气势顿时直接变的凌厉异常,唐安文感觉他小心肝在颤抖,若不是和木羽相处了一段时间,这时候说不定能吓的他腿软,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煞气杀气。   唐安文怀里原本哦哦哦想要开口学说话的三宝,小脸上原本带笑的表情也变了,完全找不出一点笑意,小眉头都皱了起来,唐安文能感觉出来三宝也许是紧张起来了,三宝大约是对木羽身上的煞气有反应,毕竟小家伙没出生前就不是什么好鸟,不然也不会把好好生活着的他给托来这个世界,唐安文这时候脸上也严肃起来。   木羽大步朝着前院走去,前院不但传来罗凌的声音,还有唐轩的大喊放开我放开我的声音,今天正轮到这小子收拾厨房。就在唐安文跟着木羽走向前院时,前院冲进来几个衙役,这些衙役长相高大凶恶,罗凌和唐轩正被对手押着。   冲进来的几个衙役,围住唐安文和木羽,唐安文抱紧了怀里的三宝,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有人动手想要抢过唐安文怀里的三宝,想要押住两人。木羽一声大胆,气势十足,唐安文心里想着不亏是带过兵上过战场杀过敌的。   几个衙役被木羽的气势镇住,木羽对着几个衙役暴喝道:“谁给你们的狗胆,连本将军暂居的府邸你们也敢乱闯,都不要命了,就冲着你们现在以下犯上足够砍你们几次脑袋。”   几个牛高马大的衙役先生面目相顾,之后哄堂大笑道:“就你,将军,你一个挺着肚子的哥儿若都是将军,那我们岂不是县太爷皇上老儿了。”几个衙役笑完面色一整,顿时几个有人直接朝着后院冲去,接着后院就传来豆子和果果的尖叫声。   虽然围着两人的三个衙役不相信,但是心里还是略微打鼓,至少没人再去抢唐安文手里的三宝,谁知道这几个人后面有没有什么人,毕竟木羽是真有气势,一般人家真养不出这样气势的哥儿。   木羽哼了一声,若是在平时他早把这些人给撂下了,但是如今肚子大了,他动作也不方便,要撂下这几个人还是有些难的,更怕可能会损伤到腹中的孩子。木羽从腰间拿出他平时吊在腰带上的铜虎低声呵斥道:“瞎了狗眼的东西,给本将军把眼睛睁大些,这是能够调动五万人马的兵符。”   几个衙役看着木羽手指的符虎,内心里更是打鼓,若是真惹了大人物,到时候知县自然没事,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底下当差的。他们这些家伙都是人精,立马就知道如何做,他们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在蛮横的样子,但是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倒是抓着罗凌和唐轩的几个衙役松开了手,只是站在后面守着几个人。   木羽问几人何事如此大动干戈,这是他朋友家,若是他们敢无事生非,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几个衙役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唐安文家中隐藏了危险逃犯,属于危险的杀人逃犯。   前院的几个衙役突然朝着后院喊了一声,让他们悠着点,别伤了无关的其他人。后院中木风推开几个要抓两个孩子的人,他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其中一个衙役拿出一副画卷,对着林佐细看了几眼,指着林佐说了句这就是犯人。   林佐这次并没有反抗,当初他能跑是因为家中只有他和表哥,而且当时城里有不少人帮了他一把,如果今天他一跑,不止木风和唐安文他们要有麻烦,唐轩第一个要吃苦受罪,跑了这么多年,天天活在不安中,林佐早已累极了,这次该做个了断了,若是没有他林佐这个人,想来唐轩过上一两年就可以娶个哥儿,好好过几年安生日子,而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躲躲藏藏的生活着。   因为前院传来的话,几个凶恶的衙役倒是没有在为难几个人,当然其中也有林佐配合的原因,不然这些衙役也不是吃素的,打起人来可是不把人当人,打死了也是活该,通常还要在脑袋上按个违抗执法,或者匿藏朝廷钦犯的罪名。   豆子和唐果泪汪汪的看着被压着的林佐,嘴里还喊着你们放开林佐叔叔,你们放开林佐叔叔,你们是坏蛋……   林佐是担心连累到唐安文一家,在被押着的时候还说了一句,骗了你们很抱歉。   木风这时候心里却是想着其他事,原本是想让阿文慢慢打听小思凡的事,但是这次却已经没有时间了,也许只能冒一步险旗,若对方是林佐表哥就最好,若不是的话最多被那位大人物责怪被宋家责怪,但是林佐一直是他们的朋友,这个险总是要冒上一冒,也值得冒。   当唐轩一看到林佐被抓,他飞快的冲向林佐,却是被林佐踢了一脚,唐轩当即就弓着身子战不起来。他一脸冷汗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向林佐,嘴里喃喃的道:“为什么,”林佐为什么这个时候踹他,为什么不跑,就林佐这样的实力,若是要跑谁又拦得住,那高高的三米围墙又如何,林佐只是几步助跑就能够翻跃围墙过去,林佐为什么不跑,为什么不跑!   就在这时候小思凡终于从家里跑出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个小仆人,大约十三四岁,昨天把这个小仆人甩了。回去后阿姆虽然没有揍他,但是却抢走了他心爱的小蜻蜓,林佐叔叔送的很可爱,阿姆不但抢走了,还瞪了他一眼,真是个坏阿姆。好在父亲心情好像很好,让他跟着萧洛去洗漱睡觉。这是人是小思凡最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了,总是爱管东管西的,他和父亲说,父亲都不去惩罚萧洛。今天为了能够和果果一起玩,他暂且就忍了这个讨厌的人跟着。   小思凡开开心心的闯进院子,并且大声的嚷嚷着:“果果、果果我来玩了,我们一起去抓小鱼……”小思凡冲进院子后,就看到院子里非常紧张的气氛,看到被押主的林佐咦了一声,这个叔叔昨晚送了他一个很可爱的竹编小蜻蜓,唐豆和唐果都有一个,他还想着今天让林佐叔叔给他在做几个,这样总不能被阿姆全给抢了。   “咦……这是怎么了,豆豆哥哥果果这是怎么了,你们快放开林佐叔叔,听到没有,快点放开,林佐叔叔我的小蜻蜓昨晚被阿姆抢走了,你给我在做一个好不好。”小思凡哇哇大叫道,他在家中霸道贯了,根本不怕几个牛高马大的衙役,对着抓住林佐的两个衙役更是拳打脚踢的。   “哪里来的小孩子,还不赶紧带走,妨碍老子抓犯人,想要吃牢饭不要命了是不是!”衙役对着地上的小思凡恐吓道,他们通常也是看人下菜,小思凡穿着上好的衣饰,样子更是骄横的很,必定不是普通人家的,所以才出言恐吓。若今天站在他们面前是个寻常家里的小孩,这些高大凶恶的衙役早已一脚踹飞了去。   小思凡听到对方的恐吓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却是小脸一皱,愤怒的大吼道:“反了反了,居然有人胆敢恐吓本世子,萧洛赶紧给我干掉他们,本世子讨厌他们,就给他们按个刺杀世子的罪名,灭他们九族。”   这一声吼可吓到不少人,十多岁的萧洛走到小思凡的身边道:“小少爷啊,衙役是奉命抓人,咱们不好干涉,我们回去好不好,你阿姆真等着你回去,你今天若是在惹事,回去爷必定是要发火的。”就在小思凡大吼者他是世子的时候,带队的衙役头子已经把抓人文书拿出来了。   小思凡无法无天贯了,能够压住他的人就只有他父亲和阿姆,这两人如今并不在这里,任由萧洛是说破嘴皮子也是不肯的。他大声的叫喊着:“不行、不行,我要小蜻蜓,我要小蜻蜓……总之你们不能抓走林佐叔叔,不然我哭给你们看,惹哭我,父王一定砍你们的脑袋……”   林佐看着面前吵闹不休,眼看着就要哭的小思凡,这孩子眉眼和他极像,心中有些不舍道:“差爷大哥既然小世子向我要竹蜻蜓,融我给他做一个在走吧。”   衙役看着拦住他们的小人,尤其对面屋顶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守卫,目光正如刀一般盯着他们,若是他们稍有异动,说不定就人头落地。不管这小孩是不是什么世子,总之应该是他们惹不起,自然就同意了。当即有人给林佐砍回一颗竹子,林佐动作很快,劈开竹子抽出竹丝,那手指就犹如有魔力一般,三两下一只栩栩如生的竹蜻蜓就诞生了,林佐看着竹丝还有多,又多做了一只给小思凡,这才点点头。   小思凡得到了心心念念的竹蜻蜓,倒是还算讲理不在拦路,他聪明的很,知道这事就算闹到父亲那里,父亲也不一定会帮他,搞不好还得挨一顿揍,所以达到目的后就见好就收,不在胡闹了。   衙役看着终于不在挡路的人,连忙就拉着林佐朝着外面快步走去,木风却在这时候说了一句,世子爷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竹蜻蜓,你们可要悠着点儿。几个衙役其实也能听的明白,就怕什么时候这位小爷想起了他们抓的人,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自然不会在狱中对林佐做过分的事,至少那双手的动不得。   林佐被带离前回头看了唐轩一眼,这个人是他这一身中最想守护的人,也是最牵挂的人。也许从今往后再也无法见到,虽然心中不舍,但是也想着从此唐轩可以自由了,再也不会被他所束缚,能够正常的成亲身子,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唐轩在林佐回头一眼后,蹲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来,木羽见到衙役都离开,这才询问起到底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他出来带着虎符,说不定这次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要遭殃。罗凌就开始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木羽当即在他脑袋上扇了一下道:“你个笨蛋,你的人都是城里带来的,你还往这边带,若是下去在遇到你那小仆人,给我弄死他,都卖身为仆了居然还敢出卖主人家,你待他不薄啊,木风唐轩进来这事我们商量一下,我们也许还有机会。”   木风却在这时候喊了一声让木羽等等,他叫过思凡蹲下问道:“思凡你阿姆还有没有兄弟姐妹,他叫什么?”   小思凡很喜欢唐果,连带着对木风还是挺尊敬的,他连想都没有想就说道:“我阿姆没有其他亲人啊,也许有,可是我没有见过啊。我阿姆叫什么,我一直叫他阿姆,父亲叫阿姆阿宁,我居然不知道。萧洛你给我滚过来,我阿姆到底叫什么。”   萧洛被叫了过来,小思凡把萧洛推到木风的面前道:“木风叔叔你有什么事就问这家伙,我要和果果玩了。”说完就拉着唐果,要去楼上他们房间里玩耍,但是这个时候唐果怎么会有心思玩呢,他现在很担心很担心林佐叔叔。   思凡拉着唐果和唐豆来到楼上,唐豆就开始把话题扯到林佐头上,他们的房间里还有很多可爱的竹丝玩具,小思凡瞬间就喜欢上了,可是现在林佐被带走了,他眼巴巴的看着唐豆和果果,好想要好想要,但是他也很喜欢果果这个朋友,两厢取舍之下。被小思凡想出了个好办法,他阿姆好像也很喜欢这个,也许可以求求阿姆,让阿姆找父亲去救林佐叔叔,这样他就能有和果果这么多的竹蜻蜓蚱蜢了。   木风却拉着萧洛坐下,当他询问思凡阿姆的事情时,萧洛不是思凡不会由着性子来,木风自然问不出什么。不过木风虽然问不出什么,却是可以和萧洛说林佐的故事,他从林佐在建阳城怎么惹上的事,怎么成为了逃犯,一直到林佐和他表哥林睿江中被围困,只能跳入湍急的江中,自此兄弟两人失散,到如今也没有团圆。   若是思凡的阿姆真的没有亲人,小思凡和林佐长得又这么像,就请萧洛帮帮忙,若是两人真的可能有关系,相信不管的林佐和他们,还有思凡和他阿姆必定会感激萧洛。   萧洛坐在木风面前思考了很久,终于他点点头,让木风看着他们的小世子,他这就回去询问王妃。   木风看着离开的萧洛,立马朝着木羽走去,让唐安文和罗凌在楼梯口守着,看着几个孩子,千万别放孩子出去,若是思凡出了什么事,他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木羽看了看面前的两人,唐轩和木风,木羽沉声说道:“唐轩你要不要救林佐。”唐轩听到木羽的话自然用力点头,就算搭上性命他也是要救的,绝对不能让林佐无声无息的死在牢中,那县令非常宠爱这儿媳妇,对方给他加开枝散叶,而林佐又杀了那哥儿唯一的弟弟,对方必定非常痛恨林佐,这次林佐被抓走,还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折磨,不过唐轩坚信对方不会让林佐死的太容易,这就给了他们救援的时间。   木风听到木羽的话后道:“木羽你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出来听听。”   木羽点点头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林佐和思凡有什么关系,就要有另外的打算,唐轩这是我的腰牌,让罗凌带你去木哈一族,拿着我的腰牌去找木飞,让他带三十个好手过来,要快马,我们劫狱。来回可能要一个月,虽然淋佐会受到一定的折磨,但是我相信一个月内林佐应该不会死。不过一旦我们救了你们两个,你们以后就不能在这里生活了,只能去边疆生活,那里山高皇帝远没人可以把你们怎么样。”   唐轩听了以后立马点头,他没有办法把希望完全寄托在萧洛身上,出了门就去找罗凌,罗凌虽然极为不愿意这个时候离开木羽,但是这次他做错了事,林佐会被建阳城的人发现,全是他的错,不管怎样他都要将功补过,自然只能硬着头皮收拾了个小包裹,骑上木羽的马带着骑上小黑的唐轩,直接朝着木哈一族进发,他很清楚救人如救火,一刻钟也是耽搁不得。      ☆、第74章      木风坐在院子里,他心里非常焦急,唐安文时不时走出大门外瞧瞧,虽然罗凌和唐轩已经去木哈一族求救,但是一个月,谁知道一个月会发生什么事,若是林佐身上落下无法逆转的伤残,唐轩必定会非常痛苦,连带着罗凌心里也不会太好受。   如果思凡阿姆真是林佐的表哥林睿的话,那这个时候去救出林佐还来得及,至少不会留下无法逆转的伤残。而且还能把那些陈年旧账给了了,至少唐轩和林佐以后都能够自由的生活在蓝天下了,不必在躲躲藏藏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安文都有些失望了,在过上一个时辰就要中午了,若是那边有回应这时候应该已经过来了吧,毕竟表弟出事,据林佐说他和表哥关系很好,他父亲去世前表哥都是寄住在他家,父亲和阿姆去世后,一直是表哥照顾他的。   如今那位王妃要真是林佐的表哥,不可能什么表示都没有,难道林佐的表哥发达后,就不认这个表弟了。毕竟被人调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现在林睿是王妃,对名声更加的看中。想到这里唐安文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难道那位王妃会为了毁灭过去的不光彩,杀人灭口。完了、完了,那他们这些人不就是那些该灭掉的口吗?唐安文顿时急的团团转。   快步走进凉亭,唐安文把自己猜测的事情对木风说,木风摇摇头,他相信林佐的为人,既然林睿和林佐是两兄弟,两人又是一同长大的,关系也很好,性格上应该会有很多的相识处。   就算退一步想,对方不想救林佐,但是当年被调戏的仇,被逼跳河的仇,被迫和亲人离散的仇。若是林佐表哥是个小人,那这仇他更加要报,怎么可能允许林佐无声无息的死去。何况要杀人灭口,那要杀的可就不单单是他们几个,知府,追杀过他的衙役,曾经的了解事情的左邻右舍都要灭。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原本嘭嘭嘭直跳紧张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他可不想这幸福的日子没有过几天,就马上被砍掉脑袋死的不明不白。   就在唐安文和木风说着的时候,几个黑衣人以极快的速度进入院中,唐安文根本没有察觉到,木风却在那些人闯入进院子的瞬间就发觉,木风伸手压在唐安文正开合的嘴唇上,唐安文瞪着木风呜呜了好几声后,才看到木风的示意。   唐安文转头看向身后,他嘴巴张大大大的,无声的叹息道:“这些人走路都无声的吗?属猫的啊!”唐安文的话音未落,耳尖的黑衣人如刀一般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唐安文顿时没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林佐是有救了,不然那位大人物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的,往他家里摆了。   诸浩诚走进院子,就看着唐安文小媳妇一般,正襟危坐在亭子的石凳上,他笑道:“小子你是不是刚才在说本王的坏话,不然这会儿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嗯!”   唐安文见到正主就没有这么害怕了,毕竟一共人总带着笑容看着就不那么可怕,而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怎么都像是杀人不眨眼的,他唐安文是个现代文明人,还是不太习惯这些刀里来火里去的木讷暗卫杀手。和那些黑衣人比起来,好歹这位大人还在正常人范围内。   唐安文站起来迎上去道:“那能啊大人,如今您来了,这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唐安文说完就朝着诸浩诚的背后瞧去,希望能够早点见到林佐的表哥,毕竟有什么话还是和那位说起来比较方便。   王爷什么的,唐安文上辈子没有接触过,更别提这辈子。若是一不小心惹到了,上辈子还有活命的几会。而这辈子,人家一声令下,他立马人头落地。   诸浩诚看着朝他身后张望的唐安文,心里明白唐安文为什么这样,但是却依然喜欢消遣唐安文道:“小子瞧什么呢?莫非你还在等什么人不成!”   唐安文立马否认道:“怎么可能,我这不是怕等下又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闯进来吗?呵呵呵……”唐安文傻乎乎的赔笑。   诸浩诚笑道:“有本王在,那个不长眼的敢来嚣张,我家那小鬼呢,应该还在这里吧,成天就知道乱跑胡闹。”   唐安文听到诸浩诚的话后连忙道:“在,在楼上呢,小世子可爱的很,我这就给您叫去,王爷您坐。木风,别傻站着,赶紧给王爷泡茶去啊!”唐安文把王爷迎到凉亭,有对木风说完话,这才朝着楼上跑去,准备把小思凡给叫下来。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点点头,正准备去提开水给这王爷泡茶,渭南朝有不少王爷,地位如何也不是他这个升斗小民所能够知道的,不过礼多人不怪。更何况就算是个普通客人来了,木风也要泡杯茶给地方,何况身边坐着的是位王爷,就算地位最低的王爷,也不是他们这些小民能够怠慢的。   诸浩诚见到木风准备去泡茶的时候道:“不用忙活了,把你知道林佐的事和本王说一说。还有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本王的王妃就会是你们朋友的表哥,就凭长得像说服不了本王,何况世上长得像的人何止千万。若你们只是为了救出对方而欺骗本王的话,本王可不会放过你们,即使唐安文也是一样。”   木羽这时候从楼上下来道:“我有证据,刚才我已经问过小世子了,他说那就是他阿姆。”木羽走到凉亭中,摊开手里的一副画卷。   木风看了木羽手中的画卷道:“这是哪里来的,你怎么找到的,我都不知道林佐什么时有这幅画了,早知道昨天就该拿给小思凡认了,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了。”   木羽笑着对木风道:“现在知道也不晚,我刚才进入林佐的房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这副画就被放在床头,摊开一看我就知道这里其中有一个林佐的表哥,当即就拿给小世子认,小世子一眼就认出边上这位哥儿是他阿姆。”   木羽手中的画中有四个人,其中两个中年人看着相当恩爱,在两人的两边各站着一个少年,略小一些的少年一眼就能认出是林佐,而边上这个大约十七八岁的青年样貌俊美神情柔和,看着就让人如沐春风,难怪会迷住这王爷,不然一个没有家世没有后台的哥儿,如何能够站稳王妃的位置。   诸浩诚伸手接过木羽手中的话,伸手摸过画中的人,这人的眉眼模样确实和他家阿宁很像,但是阿宁并没有记忆,完全不记得当年发生的事。当萧洛报告说有可能找到王妃的身世时,诸浩诚立马就派了人去建阳城查,同时截住被带走的林佐。连王妃都敢调戏,一个个都不要命了,虽然他如今名义上不过是个闲散不受重用的王爷,但是皇家的威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欺辱的。   木羽轻笑道:“王爷您看看这是不是王妃十多年前的模样,我想一个孩子绝对不会错认了自己的阿姆,不是吗!小世子可是一口断定这是他阿姆。”在小思凡一口咬定这就是阿姆的时候,木羽原本提着的心就放下。林佐是他们的朋友,因为罗凌一时失察才被抓,若是无法把林佐救出,木羽心中会不舒服,更何况罗凌这个当事人,木羽希望罗凌能够一直快乐开心,那这件事必须要有个完美的结局,不能留下任何的遗憾,不然罗凌必定会内疚一辈子。   诸浩诚目光盯着画面,手指细细的揣摩着画中之人,嘴里却道:“你倒是一点也不怕本王,敢如此对本王说话,就不怕本王治你个不敬之罪。”   木羽摇摇头道:“镇南王不会这么做,大家都道镇南王性格温文尔雅更是痴情之人,试问有如此名声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性格暴厌之人。”   诸浩诚看了木羽突然笑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看你这一身装扮可是木哈一族的哥儿,军中可有职位。”   木羽道:“目前还是在职的将军,等寻到合适的人手就该卸任了。”说完后木羽看了看身上,他如今的打扮很是妥帖,身上并未有太多族中的饰物,看来这镇南王爷是个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之人,并不容易对付。好在他们并没有什么冲突,木羽想着传言大约也有不尽实处,所有人都认为这总是带着王妃四处游玩的闲散王爷没有野心,木羽却从镇南王的细微之处看到了隐隐的煞气,这人必定不是个简单之人。   唐安文这时候终于把小思凡给哄了下来,小家伙从楼上噔噔跑下来,在跑到一半看到亭子中坐着的人,大叫一声就要往上跑。唐安文眼疾手快把小思凡给抱在怀里,带着身后两个孩子一起下楼,好在有镇南王诸浩诚在,小思凡这回倒是乖巧安静的很,并没有大吵大闹。   走下楼梯唐安文放下怀里的小思凡,小家伙蹭蹭蹭跑到镇南王爷面前,乖乖的叫了一声父王,之后慢慢挪着小屁股就爬上他爹爹的膝盖上,小思凡对着似笑非笑盯着他看的爹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因为通常这样他爹爹就舍不得揍他了。   唐安文一下来后就对诸浩诚问道:“王爷您到底有没有派人去救林佐,若是时间久了恐生变故,你赶紧拍人去吧,免得留下遗憾。连小世子都说画中人是他姆妃了。”   诸浩诚看着着急的唐安文笑道:“你小子前两天表现倒是不错,今天怎么就开始乱分寸了呢?倒是挺关心朋友,安心了,在萧洛回去报告给本王的时候,本王已经派人去了解情况,并且去接人了,你就不用担心。等事情查清楚了,到时会还你全须全尾的朋友。”   唐安文被气乐了,他到底是为谁着急了,这镇南王搞得好像林佐就是他朋友,不是他镇南王的小舅子一般。深吸几口气,拳头紧握松开如此几次,唐安文压下怒气,谁让他不过的一介小民,小民不与官斗,最后唐安文放轻语气道:“谢谢王爷出手相救,小人代林佐所有的朋友感激王爷。”   诸浩诚摆摆手道:“行了,知道你小子现在正气着呢!我还以为你和画本中的人物有些像,果然是不一样的,孩子气啊。倒是你媳妇比较有画本中的气势,那本文就先走了,这画卷本王也带走了,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木羽木风唐安文齐齐摇头,只要能够救回林佐,别说一副画卷,就是把这个家搬空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的。身边两个小家伙虽然对面前的男子极为好奇,但是他们心里隐隐约约还是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一样的,不能随便招惹的,所以也都乖巧的站在边上,只不过和坐在诸浩诚腿上偷偷互相眨眼睛。   木风在镇南王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询问道:“王爷不听林佐的事了吗?”   诸浩诚看了一眼木风笑道:“本王已经确认过了,应该不会有错,那些事就让林佐去和阿宁说,你们就在家安心等着林佐归来就成,本王现在就去把这事好好的办了。”   诸浩诚抱着他儿子走了,小思凡在诸浩诚抱他起来的时候就开始挣扎,哇哇叫着要和他的小伙伴玩耍,他还不想回去,一屋子的黑面人一点也不好玩,可惜诸浩诚面对其他人的时候是和蔼可亲的,但是面对怀着淘气的小家伙,不听话的时候大掌高高举起,小思凡看到后,顿时立马收声,终于他爹爹这大掌算是轻轻落下,可是就算轻轻的,小思凡也是泪汪汪的,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不可以和小伙伴玩耍不高兴的。   唐安文在对方走后,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这王爷不愧是王爷,气势还是相当足的。其实唐安文真是想多了,大约是上辈子看多了各种电视电影,所以认为皇家中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当然镇南王并不是,其他的就难说了,只能说唐那文他们运气好,遇到的是性格比较温和的镇南王,而且这都能够攀上点儿关系,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这事有了镇南王的保证,唐安文他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木风拍拍唐安文的肩膀,让他在家照顾好两个孩子和木羽,他回去荒村晒谷子,不然潮湿的谷子堆在一起会发霉的。   唐安文扫了一眼家中的人,最后只能点点头,原本这次去荒村是由林佐和木风一起去,但是这会儿突然少了三个人,罗凌也出去了,放木羽这么个大肚子照顾三宝,别说木风不放心,唐安文也是不敢,若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向罗凌交代。   都是罗凌这小子,你去木哈一族就去呗,干嘛又把陈老给打发回城里去,唐安文能够想到,罗凌还是有些不相信那个跟了他多年,甚至一家子性命都是他救的小仆人会出卖他,所以一定要陈老回去打探个究竟。也害的家中更加缺人手了,连个照顾木羽的人都没有,那个臭小子,唐安文想着等罗凌赶回来非得好好修理一顿罗凌不可,竟给他添乱。   木风自然知道唐安文是有些担心他,于是开口道:“谷子都已经收割好了,就只是晒出去,活不重,我今天会早些收了谷子,太阳落山前会回来。阿文你中午不想做午餐就去陈家酒楼买些带回来,你我陈家掌柜的都认识,带回来没有问题。”   唐安文点点头,早些把红褐谷晒干了,到时候牲畜一年的口粮就差不多了,他们也不用担心冬季牲畜没有口粮吃。唐安文想着荒村那几亩地确实挺麻烦,或者干脆让唐郎给他种,他付工钱就好,到时候直接收谷子就成,下半年就这样。   去掉心中一件事,唐安文心里也轻声很多,唐果唐豆情绪都不高,早上还想跟着木风去荒村家中玩耍,可是现在林佐叔叔被坏人抓走了。唐轩叔叔和罗凌叔叔也骑着马出去了,让两个已经坐贯了马车的小家伙走路去荒村,那还是留着家中好了,何况他们今天也没有玩耍的心情。   哄睡了略显不安的三宝后,唐安文让木羽帮忙看一下三宝,他能看出豆子和果果情绪都很低落,一副心事重重不开心的样子。如今镇南王爷保证林佐不会有事,唐安文自然不会在担心林佐,他心里还略微担心罗凌,好在有唐轩跟着,不过唐轩这家伙有时也挺不靠谱的,但是这次事情紧急,相信唐轩和罗凌不会在路上惹事的。   原本木风和木羽提过去把两人追回来,但是被木羽拒绝了,他准备让罗凌带些人回来,一个可以留几个在木风这里,也许可以解决几个族中找不到心上人的事,另外这时候去找唐轩和罗凌有些晚了,很难追上。   罗凌的骑术虽然不是最好,但是去年在部落他有好好教过罗凌,加上他的马和小黑跑的极快,这边的马很难追上,唐轩和罗凌这时候必定快马加鞭,途中不会停留,而木风太久没有骑马,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追上,另外一个木羽也怕木风身体吃不消,毕竟木风生下孩子没有多久,平时劳动并不碍事,但是这样长途的奔袭,木风身体绝对吃不消。   不过木羽也提笔写了一封信,这信件走的是官信,只不过寄信的钱贵了一些,但是对木羽来说,多费些钱不算什么事,只要能够早些把信件送到族中就好,到时候罗凌他们感到部落,就能够知道林佐安全了,唐轩也就不必这般担心,可以稍微缓缓在回来。   唐安文拉着豆子和唐果的手,告诉两人林佐叔叔不会有事,小思凡的爹爹会把林佐叔叔救回来。唐豆和唐果这时候总算是明白了,虽然林佐叔叔这会儿被坏人抓走了,不过思凡的爹爹会把林佐叔叔救回来,两人总算放下心来,拉着唐安文的手走路也轻快了不少,蹦蹦跳跳的心情又回来了,在唐安文塞了他们一人一串肉丸后,两个小家伙终于开心起来。   拉着两个孩子逛了一圈,给两个孩子买了不少小玩具,送了一份去宋家,唐安文这才想起已经是中午了,连忙赶去陈家酒楼,要了三荤两素的小菜提着回家,他只要回去在放个紫菜蛋花汤,炒个青菜就可以开饭。唐安文带着两个孩子回家,突然想起木风刚才走的时候没有带菜回去,那他要吃什么,这时候也来不及了,唐安文想到木风可能会去张兰家蹭饭,心里到也没有这么着急了。   话说木风打开院门,把谷疍放在地上烤了一会儿,就打开堂屋把谷子一旦一旦挑出来倒入谷疍中,厚厚的红褐谷被谷耙扒开,明晃晃的太阳烤着谷疍中的红褐谷,形成一种让人恍惚的热浪。   弄好这些木风看看天空,知道已经是中午了,他打开厨房,幸好昨天做过饭菜,也不用另外清洗。木风在锅中蒸上一碗米饭和几片切的极薄的咸肉,又去小山边摘了几颗青菜,放个汤中午就能够了事。其实若是一个人,木风也懒得去弄,能省力就省力一些。也只有在唐安和孩子在的时候,木风才会不厌其烦的做各种好吃的,就是为了能让那几个人多吃一口,身体能够更好一些更结实一些。   转眼就是两天过去,唐安文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不能去宋家打探消息,还不能跑去建阳城打探消息吗!第三天唐安文让木风先不用去荒村晒谷子,他准备顾马车去建阳城打探消息,也不知道林佐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那位镇南王倒是说的好听,别担心、别担心,让他们安心,但是这都三天了,居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家中几个人都开始担心了,别说木风和木羽,就连豆子和果果都在问林佐叔叔什么时候才能被坏人放出来。   唐安文打开前院大门,就看到一辆马车朝着他们家过来,从马车里出来的人正事赶去建阳城的陈老。唐安文见到陈老心里是真的高兴,这么多天都没有林佐的消息,相信陈老这个时候赶回来必定是带回消息了,而且看着陈老脸上的笑容,这消息必定是好消息。   唐安文一把拉住陈老问道:“陈老有林佐的消息吗?林佐怎么样,有没有被用刑。”   陈老笑道:“唐少爷让老奴喝口水先吧,老奴昨晚探到消息连夜赶了回来,到现在连水都还未喝一口。”唐安文听到陈老的话连忙把人往屋子里迎接,让陈老感觉自己就是个有功之臣。   就在两人要进屋的时候,马车夫叫了一声你们还没有付车钱呢,唐安文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大约是半两左右,这边租马车的价格都一样,一天一百文,这陈老昨晚出发,满打满算也就两百文,唐安文平时也不会这般大方,毕竟在古代赚钱也挺不容易的,如今他倒是大方了一回。   木风见到陈老进来也是极为高兴的,马上端来茶和点心给陈老用,等到陈老吃饱了告诉他们消息。陈老狼吞虎咽的吃下不少后,才略填饱了空荡荡的肚子,他昨天打探到了消息后,就雇来来一两马车连夜赶了回来,完全忘记吃饭这一回事,现在到家了肚子终于饿了起来。   陈老吃的半饱后才停下动作道:“唐少爷你们别担心,林少爷没什么事。据说林少爷被抓到建阳城的时候,当时并没有受到什么责打,就是被绑在府衙外面当街示众,刚开始有些不明就里的年轻人砸了几个鸡蛋。之后大约有人记起了林少爷的事迹,立马就驱散了那些起哄的青年人,过了没有多久,就在衙役要把林少爷带走的时候,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把林少爷带走了,之后、之后就没有林少爷的消息。”   唐安文看着陈老急喘连忙说道:“陈老慢慢说,我们不急的,你慢慢说。”并且给陈老倒了一杯茶,让陈老喝一口润润喉。   陈老喘了几口气,喝了一杯茶后休息了一下后,明显喘气没有那么急了这才开口道:“之后好像就有人在收集知府贪污的罪证,但是这知府很会做事,罪证很难收集。但是在昨天早上的时候事情有了突破,当初那个知府长子的小舅子,干下了多少天怒人怨的坏事,这会儿大家一听仁德的镇南王爷要重新翻林少爷的案子时,很多当时受过害的人家,就都找镇南王爷翻起了旧账,怒告那知府纵容小舅子干坏事。老奴知道林少不会有事后,昨天下午就眼巴巴的赶回来送消息来了。”   虽然陈老带回的消息并没有那么清楚,但是几个人知道镇南王开始查知府后,相信林佐应该不会在有事,几个人这时候终于放宽了心,想必距离林佐回来的时间不会太长。不过现在林佐有了一个王妃表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希望林佐这家伙就算人回不来,好歹也送个消息过来,可不能有了富贵亲人就把他们这些穷朋友给丢一边不管了。   这几天家里少了好几个人,就显得冷清很多,加上林佐一直没有回来,唐豆和果子也不在无忧无虑的吵闹。唐安文不但要照顾三个孩子,还有做各种家务,让唐安文有些应接不暇。今天陈老回来了,照顾木羽的事陈老能够接手过去,而木羽又帮忙看着三宝。唐豆和唐果这天沐休日已经结束,送两个孩子去了学堂,唐安文终于能够忙里偷闲休息一会儿。   木风看着坐在亭子里发呆的人,他知道这两天阿文很累,他心里舍不得。木风走到唐安文身边,十指插入唐安文乌黑的发间,轻轻按摩起来。木风低头在唐安文耳边轻声道:“阿文要不我们先找个仆人过来帮忙干活吧,这几天累坏你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道:“随你的意思,找什么人由你说了算,我不管这事,现在我好累,让我靠一会儿先。”   木风看着靠在他身上的唐安文无奈的笑笑,手上的动作不停却更加的柔和,看着眼睛越眯越小,最终靠在他身上睡过去的人,木风伸手抱起唐安文朝着楼上走去,把人小心的安置在床上,这才关上房门出来。   木羽正坐在楼道上晒太阳,三宝躺在摇篮中,小脚丫乱窜,嘴里发出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明白的火星语。木羽见到木风从屋内出来,朝着木风招招手,两人坐在通道中晒起了太阳,木风把摇篮中的三宝抱在怀里,小家伙见到木风特别高兴,手脚乱舞。   木羽笑道:“木风你也太宠着唐安文了,汉子可不能宠,会宠出问题的。你瞧我家罗凌,还不是我说三就是三,他绝对不会说四。”   木风摇摇头笑道:“我和阿文的情况和你不一样,罗凌那小子是被你的美色迷晕了头。而我也许就是被阿文的美色迷昏了神智,不然这些年又如何能够熬的过来,有时回头想想感觉就像做了一场不现实的梦,有些事总是身不由己,让我不去宠阿文我想我大约是做不到的。”   木羽听到木风的回答,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就唐安文那一刻不停追逐木风的目光,也许木风和唐安文自己都没有意思到,但是木羽可是瞧的清清楚楚。他就不信唐安文能离得开木风,前几天木风去了荒村,唐安文三句话两句离不开木风,都这样了木风居然还怕唐安文跑了。   木羽叹气,看来他的好朋友木风,这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夫奴了,不过只要木风开心就好,这事他可不能干涉太多,顺其自然就好,免得做多错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接着两人又把话题转到林佐身上,林佐能够脱险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但是对唐轩来说就不一定是件好事,毕竟如今林佐头上有个表哥,没有这么自由了。如果是寻常人家表哥自然管不到表弟的头上,但是林佐现在这个表哥却是个王妃,兼林佐头上又没有其他亲人。谁也不知道林佐表哥会怎么想,若是唐轩是个哥儿还好,偏偏唐轩却是个小子,两人的未来顿时有些渺茫了。      ☆、第75章      知道林佐没事了,木风他们也放宽了心思继续过日子,木风找来了宋翊大哥么过来帮忙打扫卫生,宋翊大哥他们如今不在靠拓印画本过日子。   宋家专门找了人代画拓印算是一条龙,也给宋翊大哥和父亲安排了工作,宋家有个家具作坊,宋翊父亲在这里找到了他的人生理想,如今在宋家干的风生水起。   宋云峰也是知道唐安文和宋翊关系不错,也清楚宋翊去京城参加会试,谁也不知道宋翊将来是落魄还是发达。宋家不介意这小小的投入,能够增添宋家父子的感激,而且这事不管交给谁做,他们宋家都得益,何况老宋父子的雕刻手艺是真的没得说。宋家是既得了利益,也得了名声,更得了老宋父子的感激,还博取了唐安文的好感,简直一举多得。   因为有宋翊大哥么宋霞来家中帮忙打扫卫生,家中的活计立刻就减少很多,而且宋霞还总带着十三岁的小儿子过来帮忙,活干的又快又好。不但唐安文满意,就是木风也能看出宋霞这个人特别爽利,而且特别有眼色。宋霞家有十五岁的哥儿,偏偏就带来了十三岁的小子,这眼色可是讨了主人家的欢心。   如果找个没眼色的,老是带个十五六的小哥儿在主人家面前晃荡,不管谁家的主姆那都是会嫌碍眼的。所以木风也给那小子加了工钱,虽然只有他阿姆的一半,这小子也高兴的很,这可是他白得的零花钱。平时他在家拿着废弃的木料雕刻,那些小玩意虽然可以拿出去卖,但是得的银钱很少,也卖不出几个。   那之后唐安文的日子就轻松了,他们家中除了做饭洗碗自己负责外,连牲畜草料喂养都是宋霞小儿子负责。另外宋霞家离他们家也很近,大约也就一两千米路,来回特别快,宋霞和他小儿子特别有眼色,基本上就犹如这个家的幽灵一般,干完活就消失,一点也不会干涉到唐安文的生活。更不会打探他们家的消息,嘴巴也很紧,这让木风很满意,木风最讨厌那些乱嚼舌根的。   五天后林佐终于回来了,唐安文他们这些天也是有听到风声的,那位知府果然是个老奸巨猾的,把儿媳妇给推了出去,用死人顶罪,最终就连诸浩诚也只能定知府一个失察之罪。当然这其中还牵连了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诸浩诚这时候还不想和知府后台撕破脸面,在对方赔偿了各种好处后,诸浩诚见好就收。   林佐一回来,唐豆果子抓着林佐的衣袖左一个林佐叔叔,右一个林佐叔叔,林佐离开这么多天,也是极为想念两个小家伙,这次回来林佐带回很多小礼物,有三份,唐豆唐果各一份,还有一份就是留给小思凡的。   木风直接跟着宋霞出去采来艾草,拿回家后煮了开水,让林佐赶紧去洗洗,去去晦气,还让林佐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等下全部拿出去烧掉。   从唐安文刚才询问得知,林佐这几天一直被安排在驿站中,所有事情都是诸浩诚的手下办理,他连面都没有出。当年他们家被知府儿媳家霸占的财产都已经得到赔付,林佐并没有要回房产,他知道知府心中必定记恨他,所以只是要了赔付的银钱,而这银钱林佐也不准备带走。   他和唐轩两人都是男子,不会有子嗣,也用不着留太多银钱过日子,那些钱林佐准备全都留给他表哥,虽然王妃表面上看着风光,但是他们家没有任何的后台,若是那一天诸浩诚不喜欢他表哥了,表哥身上留些银钱也可以和思凡过日子。   不过有一件事林佐特别询问了诸浩诚,那就是出卖他的人最后做了什么处理,诸浩诚只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告诉林佐,那出卖他的人被全家流放。而且诸浩诚还多了一句话,就算本王放过他,因为这件事大出血的知府又如何能够放过他们。   林佐这事知府其实都已经忘记了,偏偏那出卖他们的人跑去知府媳妇哪里多嘴,害的知府这次不知道出了多少血。若林佐是知府,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多嘴高密的小仆人,毕竟那小仆人害的知府得罪了他不能得罪的人,害的他把所有能够利用的关系都利用了一遍,这些可都是人情啊,以后说不定就要拿命去还的。   林佐虽然得知了表哥的消息,但是却还没有见上一面,诸浩诚亲自去了建阳城,不过并没有带孩子和王妃过去。当林佐洗完澡去掉一身晦气后,木风拿着林佐的衣服去焚烧,林佐就去找唐安文,希望唐安文带他去一趟宋家,他极为思念表哥,希望能够早些见上一面。   唐安文听到林佐的话有些为难,他也不知道林佐的表哥怎么想,既然没有去建阳城看表弟,这会儿表弟都回来了,也该传话过来见见了,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说对方并不在意林佐这个表弟。   唐安文摸摸脑袋道:“我们也没有请帖,要不这样,我去宋家询问一下,让宋云峰帮我们递个话怎么样,我们这样亦然过去,可能不太好吧。”   林佐听了唐安文的话,也觉得极为有道理,他这急着想见表哥,倒是忘记如今他表哥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见的。冷静下来的林佐突然发觉他进了家门都小半天了,怎么也没有见到唐轩,这时候终于问起唐安文唐轩哪里去了。   唐安文听到林佐的话,打了个哈哈说道:“那个林佐当年你被抓走的时候我们都很着急,木羽当时就想找部落的好手来救你,但是罗凌一个人去有些危险,木羽就让唐轩陪着他去了。然后我们一想,唐轩他们一来一回至少要个把月的时间,想着你就算不被折磨死,那至少也会脱掉几层皮,也怕你熬不住。所以木风当时就找了陪着小思凡过来的小仆人,萧洛听到我们说的话后,就回去报告王爷了,之后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就不多说了。”   林佐听了特别感激,他知道木风找那小仆人说起他的事时,担了多少风险,还有木羽,木羽居然愿意为了他劫狱,这几个朋友真的没有白交,激动的林佐在唐安文的肩膀上拍了拍,直拍的唐安文龇牙咧嘴,林佐这手劲可真不是唐安文这小身板可以承受的,好在林佐及时发现,没有把唐安文那小身板给拍散掉。   唐安文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走去楼上拿起纸笔,写了一封拜帖,又觉得不太行。干脆就把林佐叫了上来,林佐念唐安文写,一封符合规范的拜帖就写好了,唐安文把拜帖送去宋家,虽然小思凡没有出来,但是诸浩诚有告诉过林佐,他表哥还留在宋家居住。   由于唐轩一时间也回不来,林佐就没有在多想,一边等待唐轩回来,一边等着宋家传来的消息。   当天下午木风和木羽准备了很多菜给林佐接风,林佐心里想着他表哥,如今知道人在宋家却不能直接去找,心里总有些落差。不过看到大家都高高兴兴的给他接风,林佐也不在想那些,只要知道唯一的亲人还活着,甚至过的很好,林佐那种想要见表哥的急迫心情也就缓了下来。   拜帖送过去第二天,宋家终于传来消息,说内院的王妃要请林佐过去,直到这时刻林佐才特别激动,跟着宋家来传话的仆人,林佐在出门口前,问了唐安文几遍他穿的还算整齐不,在唐安文应答了好几次后,林佐这才急急忙忙的跟上仆人去和表哥见面。   林佐一直都没有回来,在下午的时候宋家再次来了仆人,是请唐安文全家都过去。几个人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唐安文说了一句道:“大约是王妃要感谢他们,毕竟没有他们大胆的猜测,就是林佐和那位表哥距离在进,也很难相认。”   唐安文带着木风和木羽再次走入宋家内院,小小的庭院五脏俱全,亭台楼阁水榭无一不精致,院内种植着各种名贵的花草,一看就知道宋家在这院子里花了无数心思。   仆人带着三人来到水榭,远远的唐安文就看到林佐和一个哥儿模样的人,坐在那边聊着什么,大约是听到脚步声,林佐站起来,朝着唐安文招呼了一声,三个大人外加只有几个月的三宝,朝着水榭走去。   唐安文准备带木风几个向王妃行礼,却见王妃一抬手道不必多礼,让几个人都坐下,仆人趁着这个时候送来各色差点小吃,给每个人都满上香茶这才离开。   几个人坐下后才能够仔细看一眼林佐的表哥,果然不愧的被王爷看上的人,林睿容貌俊美不管是笑容还是说话都让人如沐春风,这样的人在哪里都能够博得人的好感。   林睿先是对木风几个人表示了感谢,甚至还告诉众人他因为十年前那次灾难失去记忆,就算到如今也无法完全记起,不过在他和表弟见面后,他心里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加上王爷给他送过来的消息,他能够确定林佐就是他表弟。   这次他趁着离开宋家前找表弟聚一聚,聊一聊过去的一些事,希望能够早日寻回过去的记忆。同时也想见见表弟身边的几个好友,更是感谢木风几个人照顾了他表弟,更是询问了唐轩一些事,几个人自然都说唐轩的好话,却也不知道林佐到底有没有告诉他表哥唐轩是个男子。   聊了一些时间,林睿也没有什么架子,大约是为了让几个人放松,连侍卫都被远远遣的远远的。聊着聊着林睿话风一转,就聊到了小思凡的身上,说起小思凡,小家伙就从远处哇哇叫着冲过来,在见到木风后马上就问果果怎么没有来。   木风告诉小思凡豆豆和果果都去上学堂了,要等傍晚才能放学,小思凡听了以后点点头,挨着木风不走了和三宝玩了起来,一个五岁,一个两个多月居然也能够对上几句,当然也没有人听明白他们说些什么,三宝更是被小思凡的鬼脸逗的咯咯直笑。   几个人陪着林睿聊了一下午,林睿更是把他从小和表哥的生活点点滴滴都说了一遍,希望林睿能够早点回忆起过去。傍晚唐安文把两个孩子接到宋家,他们晚饭是在宋家吃的,这顿饭相当丰盛,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果果和思凡更是闹的没个正行,林睿眉头也不皱一下,只告诉木风他们养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小思凡每天都能够给他玩着花样闯祸。   一顿晚饭热热闹闹的吃完,在众人离开前才知道林睿明天准备带着小思凡去建阳城,原本想带着表弟一起走,但是林佐心里似乎不愿意离开,林睿也就没有强求,只是希望木风他们能够继续帮忙照顾他表弟,也告诉几个人小心些,别被建阳城那位知府迁怒找麻烦,有些事他们鞭长莫及。而且话里话外的告诉几个人,有些事他也是力有不续,王爷诸事繁忙,他不过是个没有后台的哥儿,总之万事小心。   几个人也能从林睿的话中听出来,虽然现在诸浩诚挺喜欢他,但是天家中人,谁也料不到明天会怎样,若是他们真被知府迁怒陷害,诸浩诚不一定会愿意救他们,林睿更希望表弟跟着他离开,这样安全很多。   当晚林佐就把从建阳城带回的钱财给了他表哥,让表哥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和小思凡,不用为他担心,如今的他不在是通缉犯,就算知府也不能明着对他做什么,暗的他林佐完全不怕。   唐安文他们回到家中,唐豆和果果迫不及待的拆开王妃送给他们的礼物,盒子里有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金锁,金锁至少重一两,就连三宝也有这样一份礼物。木风说这东西王妃必定早已备好,不然三份一模一样重量相等样式精美的金锁,就是大金铺也是极为难找的。   木风和唐安文的礼物是羊脂玉佩,木羽的也是,林睿告诉他们若是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那这个玉佩去镇南王府找他,他必定相帮。   第二天一早唐豆和唐果都穿的整整齐齐的,一家人都去给王妃和小思凡送行,小思凡坐在马车里脑袋钻出车窗,频频向后喊着他以后一定会找来找果果玩耍的,果果也是泪汪汪的,说凡凡你一定要记得过来找我,两个小家伙简直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   林佐这些天也没有闲着,他天天围着木羽转,就在唐安文都认为林佐有些反常的时候,木羽才告诉两人林佐现在天天在向他询问战场上的事,还有兵法之类的,木羽说林佐很可能是想去参军,几个人心里都能够明白,林佐很在乎他这唯一的亲人。   如今林睿完全没有后台,一个嫁入皇家却没有后台的哥儿,也许如今林睿能够得到诸浩诚的喜爱,但是这辈子太长,谁知道在过上十年八年,诸浩诚会不会喜欢上更年轻更俊美的哥儿,那时候林睿如果有个有分量的后台,那诸浩诚想做什么就得先掂量掂量。   唐安文知道这个事情后,就把林佐叫了过去,先是把孙子兵法告诉林睿,见林睿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唐安文知道这东西也是需要慢慢理解的。他干脆就把孙子兵法写了出来,虽然有些出入,但是大致意思差不多。这本书刚开始林佐在看,当木羽知道后,两人差点就争抢起来,后来还是林佐抄了一本后,木羽才笑眯眯的拿着唐安文那边仔细研读起来。   木羽也不是小气人,他虽然和林佐说了不少,但是在得了手上这本兵书后,他也详细信息的把曾经经历过的战斗写了出来,还有部落中以前流传下来的各种战役都默写出来,送给林佐参考。   唐安文见到两人几乎入迷,又把纸上谈兵的故事讲给两人听,林佐听了心里明白这些兵法看了再多了解再多,都不如亲身经历来的更好,他准备从小兵开始做起,木羽说他可以给边关守城老将推挤林佐,不过林佐需要先在他们军中历练一番。   转眼就差不多一个月过去,进入五月份,天气逐渐转暖,三宝如今可灵活了,小家伙衣服穿的少了,就好动起来,整天要找人陪他说话,现在放他一个人在摇篮里没人管,他立马就扁嘴哭。   林佐一直在等唐轩回来,他希望唐轩能够和他一起去边疆,林佐没有想过让唐轩参军,他只是不希望和唐轩分开,唐轩陪着他这么多年,林佐早已离不开这个人,两人不能说死同穴,但是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分离。   五月初罗凌和唐轩就带着二十个木哈一族的哥儿过来,唐轩的脸色不太好,一边是赶路累的,另外一边自然是被缠的,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去了一趟木哈一族,屁股后面就跟着个打不走骂不走的家伙,不过这些都在唐轩见到林佐的时候被抛在脑后。   唐安文看着光天化日之下,一对男男就如此相拥相抱相吻,实在有伤风化,连忙让两人有什么事儿回去房间在说,免得让他们一家人长针眼。听的唐轩极为不好意思,倒是林佐大大方方受了。   木羽接下族里二十个好手,让罗凌去好好休息,罗凌哪里肯去休息,先是给木羽把脉,知道木羽肚子里的孩子极好,这才把悬着的心给放下。如今木羽八个月的肚子看着越发大了,好在木羽身材高大修长,站着也不会显得特别突出,只有坐下的时候才显眼,还有一个月木羽就要生产了。   木羽在罗凌去休息后,这才招呼二十个人过来,木羽让他们先休息两天,接着分派出十八个人去收购各种药物,尤其是止血的药物优先。如今边关越发的紧张了,和草原铁木的冲出也越演越烈,木羽要确保部落里有足够的药物,朝廷在药物紧张的时候就不会太记着他们的部落,就算有东西过来也都是比较下等的。   毕竟他们部落曾经是来自草原的,六七十年前木哈一族还是草原中型部落,人口大约在三四十万人。但是因为不明原因,他们部落中的男子不断减少,部落的力量也不断减弱,后来木哈一族的祭祀发现了草原铁木一族的阴谋。铁木一族那时候是草原中的大型部落,族中至少有一百多万的人口。他们用一种药物倒入木哈一族饮用的河水中,哥儿在喝了带有那种药物的水后,就很难在生育出小子,那时木哈一族因为男子逐渐稀少,有不少哥儿都嫁入铁木一族。   这件事被发现后,木哈一族的族长不声不响的蛰伏,他们寻找了干净的水源,送走一小部分健康的哥儿和男子,让他们进入渭南朝中边疆山脉中隐藏生息,直到铁木一族和渭南战争爆发,木哈一族中哥儿和小子的比例到了十比一。   木哈一族的族长一边为了稳住铁木一族,和铁木一族的族长商量他们出十五万战士,等到战争结束后,铁木一族要给他们五万的青少年男子。而另外一边木哈一族也派遣族人和渭南朝皇帝接触,在谈妥后,木哈一族在那场大战中直接杀了铁木一族的主将,反投了渭南朝。   木哈一族的哥儿都犹如男子般骁勇善战,这是他们部落祭祀流传下来的药物所致,除了老幼他们一族男子和哥儿都可以直接上战场,原本在草原发展的很好,却因为威胁到铁木一族统治草原,才遭到这样的灭顶之灾,铁木一族就是想要亡他们木哈一族。之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虽然他们部落里的哥儿不在饮用那种不洁的水,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恢复过来,小子依然极难出生,如今是五比一左右,五个小哥儿出生才能有一个小子。   木哈一族的族长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从外围寻找男子,可是不管是边关的男子,还是其他地方的男子,都不太愿意留在那个以哥儿为主的部落,哪怕这个部落中对男子是极为优待的。   他们在五十年前反投到渭南朝后,就和皇帝签了签约,木哈一族生活在边疆靠山的雪域下,那一整片的地方都由木哈一族居住。相同的木哈一族需要协助边关将领守卫边疆,而且木哈一族的军队不得超过十万编制,军中一应用度全都要木哈一族承担,当年朝廷每年也会下拨些东西过来,也会在大战后给予奖励,但是那些不过是杯水车薪,木哈一族的生计基本上都是他们自己负责。   木哈一族有两位将军,分别掌握五万战士,木羽就是其中一个。他们部落如今大约有二十五万的人口,五十多年来木哈一族都保持这个人口状态,除去老幼十万,剩下的青壮年骑上马就是战士。木哈一族的所有哥儿都有五年制的兵役要服,也可以由亲人代服,木风能够离开部落,就是因为他阿姆在死前已经帮木风服了五年的兵役。   唐安文在知道了木哈一族的情况后,心里想着这木哈一族就是上辈子的女儿国啊,所有的大事都由哥儿做决定,难怪留不住男人,试问哪个男人愿意被养在家中,也难怪木哈一族的男人都会费掉,全是宠出来的。   粘着唐轩过来的哥儿在知道唐轩有爱人后,心里虽然不舍但是他也够爽朗,在笑着说了几声可惜后,也就没有在缠着唐轩,只是告诉唐轩若是那天不和林佐好了,他随时等着。   倒是其他哥儿,在看到木风家里的三宝后,那是各个都眼放绿光,一直问木风怎么办到的,才两个孩子第三个就是小子,他们都极为的羡慕,甚至都用着狼一样的目光盯着唐安文。这可把唐安文给吓的,这些个哥儿,一个个身材挺拔高大,肌肉结实,让唐安文想起了施瓦辛格,这些哥儿他可吃不消,还是他家温温和和的木风好,看着也顺眼。   为了不被那些哥儿盯着,唐安文说木羽这胎必定是小子,让他们找罗凌去,他细胳膊细腿的没有什么看头,却是罗凌比唐安文稍微结实一些,至少高出半指。   罗凌为此给了唐安文一个小拇指,说唐安文没种,这些哥儿就算真睡了也不用唐安文负责,若是有了孩子那些哥儿自己会养。唐安文要把罗凌这话告诉木羽,于是罗凌直接痿了,还捂住了唐安文的嘴,不许唐安文胡说。虽然木羽嘴里说不会介意,但是木羽也说过,如果他满足不了罗凌,木羽就会出去找十个哥儿一起来满足罗凌,罗凌当即就腿软了,一个他都快吃不消了,十个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木风把这些哥儿安排在后院的通铺中,虽然是仆人住的,但是屋子也很敞亮,而且有现成的木板通铺,木风去买了足够的棉被垫被就可以安排下二十个哥儿,客房住不下这么多人,木风也没有办法说安排这个住客房,那个住通铺,这样很不好,一视同仁是最好的。   唐轩在休息了两天后,就和木风他们告别,他们要和木哈一族的十八个哥儿一起离开,另外两个哥儿就留在唐安文家,除了想解决个人问题,也同时照顾木羽,等到木羽生产后他们就会接木羽回去。   原本热闹了两天的院子,大部分人又走了,略显冷清的院子中,唐安文靠在云竹塌上,木羽这两天都拉着罗凌在做运动,搞得唐安文也心痒痒,但是罗凌和木羽不害臊,不代表唐安文和木风受的了,大白天的房间里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唐安文已经没法静下心来作画,只能跑到楼下躲清静。   木风走到拿书盖脸的唐安文身边,木羽这些时间大约是憋的狠了,加上这时候快要生产了,身体特别的敏感,所以要的就多了一些,也不顾白天黑夜,这在木哈一族很正常。但是阿文不是部落中的人,对这件事依然有些害羞,就显得有些烦躁了,晚上也因为边上住了两个哥儿,不敢放开手脚。   拿开唐安文脸上的书,阳光照射到唐安文的眼睛上,唐安文紧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木风有什么事。木风蹲下身子靠在唐安文耳边低声耳语几句,唐安文顿时犹如活过来一般,拉着木风的手证实了两次,就心情雀跃的拉着木风朝着外面跑去。      ☆、第76章      木风拉往外闯的唐安文,把人拉到后院,解开小黑栓着的缰绳来到屋外,跨上马背木风把手递到唐安文面前,邀请唐安文上马。   唐安文极为兴奋,血液都往脑门上冲,木风刚才在他耳边说把三宝交给木灵带了,木灵是留下来的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叫木成,木风连接唐豆和果果放学的任务都交给了两人,木风刚开始还含蓄的说他们可以出去踏春,结果见他依然兴趣缺缺,之后露1骨的舔了他耳朵说回荒村,哪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他们做任何事,这样的暗示如果唐安文都听不出来,那他就是个傻子了。   唐安文伸手就被木风拉上马,木风双手怀抱住唐安文,一夹马腹,小黑用着均匀的速度朝着荒村跑去,那边的路它老熟了,闭着眼睛也不会把两个主人驼到沟里。   五月阳光明媚,春风拂过脸庞非常舒适让人犯懒,唐安文放空思想,整个身子都窝进木风的怀里,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交给木风,整个人非常放松。小黑越跑越快,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到达荒村。   荒村依然一副荒芜的样貌,地面沙砾满布,顽强的野草从板结的沙砾中探出头来,东一丛西一丛。   进入荒村后,小黑的速度逐渐慢下来,缓步朝着不远处的泥瓦房走去。马上两人也没有催促小黑,任由小黑慢悠悠的踱步到院前,木风翻身下马,拿出钥匙开锁。   唐安文这时候也翻身下来,伸手拍拍小黑的脖子,让小黑自由活动。小黑是最喜欢这项自由活动的,长嘶一声,小黑沿着荒村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发泄它春季里多余的精力。它经过一年的成长早已是高大的青年骏马,春季里它被带去了木哈一族,它在宽广的马场中自由奔跑,寻找中意的母马,打败敌手占领母马,多多的传播子嗣。   唐安文伸手抱住木风的腰,张嘴就朝着木风脖子吹气,木风手一颤钥匙咔嚓一声,打开院门。   唐安文推木风进院子,院门被碰的一声关上,木风被压在院门上,唐安文迫不及待的堵住木风的唇,啃咬允1吸灵活的舌尖探入木风嘴里,邀请木风和他一起疯狂。   一吻毕,木风有些气喘,眼看着唐安文又要扑过来,木风张嘴急道:“阿文进屋,进屋在做吧……”   唐安文伸舌在木风的脖子上舔了舔,拉开木风的腰1带,轻轻扯动了几下,木风的衣襟松散开来,露出性感的锁骨。唐安文把脸埋在木风的胸口道:“屋子多没趣还阴冷,院子里好,这阳光晒的人暖洋洋的,而且看的可清楚。”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无声叹息,他总那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紧靠在院门上木风仰头看向天空,温暖宽大的手掌落在埋入他胸口的脑袋上,轻轻的揉了几下,当胸口传来微微刺痛的感觉后,木风不敢在去揉唐安文的脑袋,在揉遭殃的就是他了。   这动作一直是木风安慰傻子的动作,阿文对他像孩子一般的安慰总是有些不耐烦的,若是惹急了阿文,阿文就会在这事上报复他,又咬又拧还带掐的,几次后木风就明白阿文为什么有时在做的时候对他使坏,原来问题就出在他自己身上。   院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木风的身体极为柔韧,任何唐安文想要什么姿1势都可以摆的出来。唐安文大口喘息着,他实在有些激动过头了,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干这种坏事,上辈子唐安文可是想都不敢想,谁知道脑袋上有没有微型飞过,据说连颗烟头都能够照的清清楚楚,若是这样的画面被拍了去,那真是太糟心了。   小黑听着院门发出的声音,它疑惑的看了几眼院子,既然两个主人还没有出来,它就不去管主人打架了,还是趁着现在主人放它自由,多跑跑锻炼一下肌肉,明年它要再去广阔的草原,去找漂亮的母马生育子嗣。   暖洋洋的春光下,木风趴在泥墙上,双手深深抠进泥墙中,呼吸急促。唐安文穿着整齐,双手扣在木风的腰间,大滴的汗水从唐安文脸上滑落,感觉浑身燥热的唐安文,伸手就用力扯了扯衣襟,松散开来的衣襟再也遮不住白皙的胸膛。   木风转身靠在泥墙上,看着晶莹的汗水不断从唐安文尖俏的下巴滴落,木风伸手就帮唐安文抹去满脸的汗水。唐安文甩了甩脑袋,再次把脸埋入木风的胸口,木风强而有力的心跳,一直是最让唐安文安心的。   事毕木风搂住怀里的人,让唐安文靠在他的胸口道:“累不累,我们先休息一下好不好,你去屋子里换件衣服,身上的都汗湿了,穿在身上黏糊糊还会着凉。我去煮些热水,等下可以洗澡,好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木风的耳边才传出唐安文的应答声。木风搂着唐安文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松开靠着他的人,走到院门捡回裤子穿上,却在准备穿衣服的时候,他的上衣被唐安文给抽走了。   木风看着唐安文脱掉汗湿的上衣,转而披上他的衣服,大很多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耷拉在阿文身上,看着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打开锁着的厨房,木风拿出水桶从水缸中提了一桶水去烧,阳光下木风紧实的小麦色后背滑落滴滴汗水。   这一天是唐安文最高兴的日子,整个院子乃至于整个荒村都是他和木风的天下。没有任何人的打扰,他们自由自在的,院子里、厨房、堂屋,楼梯上、阳台上,还有唐轩家竹屋的院子,那可真是没有任何围栏,真正没有任何视线阻挡的野外,全都留下了属于他和木风的印记。   当天色暗下来后,唐安文恋恋不舍的看着木风锁了院门,一声口哨后,在荒村野了一天的小黑鸣嘶一声飞奔回来。木风跨上马背,伸手拉起体力透支极大的唐安文,一夹马腹,小黑驮着它的两位主人朝着镇上奔去。   木风看着怀中疲惫睡过去的唐安文,他让小黑放慢了速度,脱下外套盖在唐安文身上,为唐安文挡去傍晚微凉的晚风。   回到家院门前唐豆果果早在等着爹爹阿姆的归来,在见到阿姆的瞬间,唐果刚想开口大声喊,木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果然小家伙瞬间就捂住小嘴,张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阿姆为什么要让他禁声。   木风轻声对唐豆和唐果道:“你爹爹睡着了,进去叫木灵叔叔过来,让他帮忙扶你爹爹下马。”   两个小家伙点点小脑袋,就匆匆跑进屋子里大声叫人,远在屋外的木风听着两个孩子急吼吼的叫喊声,最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屋子里有空闲的木成听到两个孩子的叫声,马上赶了出来。木风是让木成帮忙扶一下唐安文,这家伙倒好,直接伸手就把人从马上给抱走了,看到木风只能干瞪眼。   木风让木成把唐安文抱回楼上房间,特别警告木成别把唐安文吵醒,更别乱动唐安文。木风这才翻身下马,把马拉去后院栓好,身后一直跟着两只小跟屁虫。唐果是他阿姆把马栓好后,拉着木风的衣袖扯了扯道:“阿姆你下午和爹爹哪里去了。”连唐豆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阿姆,爹爹好像很累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动静也不醒过来。   木风伸手揉揉儿子的小脑袋,关上院门拉着两个孩子的小手走向前院,一边告诉两个孩子,他和他们爹爹一起去荒村的地里干活了,这慌扯的是脸不红气不喘。   在询问了两个孩子今天学了什么,大字写好了没有,木风回到前院,让两个孩子去玩耍。木风就朝着楼上卧房走去,木成听到脚步声马上缩回手走向房门口,木风伸手就在木成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道:“让你别动他的。”   木成很是冤枉的看着木风道:“木风我真没有乱动他,不过木风他的脸好嫩,摸着滑滑的,和孩子一般真舒服。”   木风听到木成的话后哼了一声道:“还说没有动,不动你能知道他脸嫩。”   木成这家伙也一点不害臊反驳道:“你说不能乱动,我没有乱动啊,就摸了一把脸而已。”   木风瞪了嬉笑的木成一眼,他心里明白其实木成也是爱开玩笑,部落里长相好看的小子被哥儿轻薄一下那是常有的事,只不过放在木风这里,木风就心里不好受,木风知道他对阿文的占有欲是越来越强了。   木成心里有鬼,于是在木风进入屋内后,快步跑去楼下,期间还时不时的砸吧一下嘴。若是被木风知道他做了什么,说不定木风会揍他一顿,不过阿文那水润润的嘴唇真的很美味,难怪木风会把唐安文当宝贝般,碰都不让他们碰一下。   木风伸手脱掉唐安文的鞋子,把唐安文身子摆正好让唐安文睡的舒服一些,压好被角准备离开的木风突然发现了异样,阿文的嘴唇怎么带点湿润,不对他从荒村回来后就只亲过阿文的脸颊,这唇,该死的,木风怒气冲冲的朝着楼下奔去,那个混蛋居然敢偷亲他家阿文,不揍木成一顿,木风绝对会郁闷死。   木羽抱着三宝正和罗凌散步回来,看着怒气冲冲走下楼的木风说道:“木风你今天容光焕发啊,是不是被阿文滋润了一番。”   木风懒得理会木羽他现在正火着呢!木羽这家伙最近日子过的滋润,脸色好的很,也不知道悠着点,就不怕把罗凌给榨干使用坏了。   罗凌看着木风气冲冲的快步走向厨房,好奇的说道:“木风怎么了,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谁惹他生气了。”罗凌这是头一次见到木风这么生气,重要的是木风脸色很差,黑漆漆的犹如谁欠了他五百两银子一般。   接着厨房就传来了木灵的劝架声,木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在木风闯进厨房抓住他的衣襟挥拳过来的时候,木成也没有动,任由木风一拳头砸在他下巴上,虽然疼的木成想掉眼泪,但是木哈一族的哥儿流血不流泪,木成眨巴了两下眼睛,硬生生把生理泪水给憋了回去,谁让他做错了事,木风抽他是他活该。   听到动静的木羽和罗凌赶了过去,木羽把三宝交给罗凌抱着,拉住木风问到底怎么回事。却听到木成说道:“将军您让木风揍我吧,我做错了事,惹木风生气了。”   木羽一看木成那个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做了什么,肯定是对唐安文动了心思,不然木风性格大度的很,一般的事根本不会计较。如今到了木风气的要揍人,就知道肯定是木成踩了木风的尾巴,木成很可能调戏了唐安文,不得不说木羽非常了解自己手下的兵,木成这家伙不但摸了唐安文的脸,还把嘴给亲了,这才是木风气的揍人的主要原因。   木风揍了木成几拳,看着这家伙既不还手,还乖乖认错,也不好意思在去揍木成。在加上唐豆唐果都跟着跑进来了,他也不想破坏在儿子心里的形象,木风自问他可不是什么暴力阿姆。   木风扯过木成的衣襟恶狠狠的道:“没有下次了,不然就不是拳头能了的事。”   木成点点头,表示下次再也不会了,木风得到保证后,这才松开抓着木成衣襟的手。木风转头对木羽果果几个道:“没事了,没事了,豆子果果你们去写字吧。罗凌你手里有补身子的药吗?要补肾的,我准备炖只鸡给阿文补补,还有你自己,木羽你也该悠着点了,罗凌这几天的脸色不太好,玩脱了可不好。”   木羽听到木风的话一点也不尴尬,倒是若有其事点点头道:“木风你说的对,最近确实做的有点多,你就多炖点让罗凌一起补补好了。”   木风听完木羽的话无奈点点头道:“还用你说,我炖了自然是给他们两个人一起喝的。”   木羽也确实听进去木风的话,从那天之后开始,不在整天拉着罗凌呆在屋子里,到也会拉着罗凌出去在小镇周围转转,一个是提前为了生产做准备,另外一个也是现在天气好,木羽也想和罗凌多留下些美好的回忆,两人的足迹遍布小镇周边的杨柳岸,小桥边,街上各种小吃摊前。   十多天的功法,唐轩和林佐带着十八个木哈一族的哥儿,走遍了周围的城池。建阳城罗凌姥爷家的表哥为他们把关药材质量,林佐他们收购了极多的药材,这些药材不断被运送回罗凌空着的院子,不管的罗凌家的仓库,还是房间都塞满了各种救命的药材。   这些药材组成了一个极大的车队,使得罗凌不得不向宋家求助,宋家特别为罗凌调来足够的马车,还有经验老道的车夫。整整五十辆马车的车队,在木风和木羽两人的调度下,终于启程回木哈一族。这些药材供十万人使用其实还是不够的,所以还有一些队伍去了其他更远的地方收购药材,不然一个地方若是收购过多的药材,会被朝廷质问的。   木哈一族的砍刀都是朝廷配置的,不过木哈一族居住的雪山下也有铁矿,只不过量不大,很多哥儿从小就会去雪山下的河流中寻找铁矿,然后把那些铁矿堆积起来,等到年纪稍大一些,他们就会捶打铁矿,经过千锤百炼的铁矿会被他们打造成厚背刀,这样的刀比朝廷的刀具更加厚重耐用锋利。   所以木哈一族的哥儿都会配备两把刀,一把是他们千辛万苦打造出来的心爱之物,另外一把就是制式砍刀,他们除了这些还会配备匕首,当然匕首也是他们自己打造的,当和敌人太过接近,匕首就能够发挥极大的作用。   这样的配备的车队,根本没有那个不长眼的山贼路匪敢动,他们这些人都会得到一些风声,那些人是可以劫道的,那些人是招惹不得的,他们比谁都精明。   因为前面有太多血的教训,那木哈一族你不去招惹,他们就是最好的朋友,若是你去招惹他们,那就是最可怕最团结的敌人,若不然又如何能够一次次帮助守边疆的将军挡住疯狂的蛮族入侵,其实那些悍匪也是极为佩服木哈一族的哥儿,连男子都做不到的,那些原本该娇柔留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哥儿,硬生生的扛起刀枪上了战场守卫家园。   木羽在送走车队后,终于彻底清闲下来,罗凌这时候有点焦虑症状,他总会不自觉的询问木风生孩子的事,有时还会拉着唐安文谈三宝的事。唐安文经常说罗凌如今是个傻爹爹,以前三句话离不开木羽,如今三句话离不开孩子。   唐安文提笔,最终他叹口气放下毛笔,转头看着傻笑的罗凌道:“罗凌你到底有什么事,能别一直站在我身后傻笑吗?你这样完全影响了我的创造力,我没有办法好好画画了。”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后“啊”了一声总算回过神来后说道:“阿文你说我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若是哥儿就让他跟着木羽姓木,若是小子就跟着我姓罗。”   唐安文不可思议的盯着一脸苦恼的罗凌道:“你昨天不是取号姓名了吗?今天怎么又取,欧米伽罗凌你才几岁,这么点年纪就这么健忘,你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后连忙道:“没有了,没有了,是这样的,我吧,觉得罗小羽这个名字不太好,你说我家木羽叫木羽,我叫孩子小羽,要是让人搞混了怎么办。”   唐安文叹口气道:“木羽这都还没有生呢!你找什么急啊,何况你就知道木羽生小子了,还罗小雨不好呢,我看到时候也许就要叫木小凌了。谁知道木羽会生小子还是哥儿,你就是最近想多了。罗凌我跟你说,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等到木羽生了孩子,你可就没有这好日子过了。别考虑名字了,等孩子出生后在想也来得及,还怕想不出好名字。你忘记三宝出生时候,我忙的像条狗,差点没有累死,幸好有大家的帮忙我才能够顺利挺过来的。”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觉得非常有道理,木风生产那时候,他们白天经常帮木风看孩子,做饭都是木羽做的。唐安文单单洗尿布,晚上照顾木风和三宝,就把唐安文累成了条狗一般狼狈。罗凌想着那到时候木羽生产了,尿布什么的有陈老帮忙清洗,他就单单照顾木羽和孩子,不行,孩子还是要陈老一起照顾,他到时候要花更多的时间照顾木羽,孩子可以假他人之手,木羽却是他媳妇,不需要别人动手照顾。   罗凌想明白后,终于不在像背后灵一样跟着唐安文,他也没有办法,这个家里罗凌只能找唐安文谈,其他人除了三宝是小子其他都是哥儿,木羽可不喜欢他找别的哥儿谈心,不然就会把他榨干到腿软,所以罗凌只要和哥儿说话,就会想到木羽对他的惩罚,腿软体虚的滋味不好受,被木羽抱来抱去更是很丢脸的。   天气逐渐热起来,五月底唐安文和木风终于在两个孩子的沐休日,带着两个孩子去荒村玩耍,豆子和唐果在前些日子,发现他爹爹和阿姆经常去荒村的家中玩,每次都要到天黑才回来,爹爹每次都好像很疲惫,但是每次都心情很好,所以两个孩子早就眼巴巴的想跟着去玩了。   唐豆果果光着小脚丫在溪水中蹦来跑去的,木风时不时就要喊一声看着脚下,唐安文和木风在溪水中寻找着细小的沟螺,这种螺丝很小,大约和瓜子差不多大,薄薄的螺丝颗旋螺状墨绿色,虽然个头很小,但是味道非常鲜美。   如今天气热了,溪里的石头底下就出现不少,于是唐安文和木风就准备多捡些回去,为此唐安文还准备让木风削一些细细的竹签,不然家中两个小的就不会吃,至于大人会不会不在唐安文考虑范围内,竹签在手不会吃的那就只能眼馋了。   这天唐安文全家是大丰收的,木风早上一来就下了陷阱,抓了好几只野兔和野鸡,他们又抓了不少溪里的小鱼,自然是曾经抓过乌糯竹篓的功劳,唐安文还采摘了不少覆盆子,外加新鲜的肥厚地衣,还有好几种野草,可把两个孩子给乐的,唯独可怜的三宝因为太小,因为要喝羊奶,只能被留在家中,由木灵和木成照顾。   虽然木风打过木成,不过木成却是最疼三宝的,四个月的三宝老是有各种的意见,抱着不对他就不高兴,扁着嘴巴,地方不对他还是不高兴,如果不如他的意,三宝马上就扁起小嘴哭给你看,木成这个时候就会抱着三宝到处转,三宝眼神往哪里去,木成就把他抱去哪里,四个月的小家伙还带天天都要去逛一次街,唐安文总是说木风和木羽木成几个把三宝给宠坏了,若是那天他们走了,那他和木风不是得天天围着三宝转了。   不过家里几个人都很清楚,三宝这小子也是看人下菜的,每次呆在唐安文身边他就特别乖巧,到了其他人手里,不是要出去玩耍,就是这个不对那个不对,闹的几个人总说三宝这小子这么小就色,因为三宝在木羽手中也很乖,这个院子里就唐安文和木羽长相最俊美。   木风赶着马车回到家中,木灵看着木风带回来的东西,问木风要怎么做,木风就说要做味道清淡的一份,重口味的也来一份,两个孩子吃不了太辣的东西,而现在这个家中,大家都能够吃狠辣的东西,所以要为两个孩子留下清淡些的菜。   木灵听到后就拿着食材去做晚饭了,木成正抱着三宝从街上回来,身边跟着木羽和罗凌,他们三个大人一个小屁孩一起去散步,走了不少路,木羽累了,木成就给三宝买了个摇鼓逗着回来了,如今三宝的玩具是最多的,木成这小子每次带三宝出去总要带回个东西,还每次都能不重样的。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围着圆桌热热闹闹的吃着,因为有田螺和沟螺,这些东西吃了特别寒凉,所以晚上餐桌上也放了温热的黄酒。唐豆和果果都从他阿姆哪里茗了一口,看着两个皱眉头的孩子,把全家人都逗的哈哈笑。   豆子和唐果皱着小眉头吐着小舌头,样子瞧着别提有多难受,木风连忙夹了地衣鸡蛋塞进两个孩子的嘴里,让他们多吃几口就没事了。看着两个孩子大口吃饭大口吃菜的样子,木成和木灵就说起他们小时候五六岁就已经偷偷学会喝酒了,偷了家中的酒喝,被阿姆发现后就要揍屁股,每次他们都被阿姆追的满部落乱窜。   豆子和唐果直到解去嘴里黄酒的辣味,这才学着他阿姆一样,捡起田螺和沟螺,一个个用细细的竹签挑出来吃,虽然田螺个大好挑,但是味道没有沟螺鲜美,木风吃没几口,就专门帮两个孩子挑。   吃着吃着,木羽突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罗凌听到这句话就浑身紧张全无头绪。木风觉得罗凌这个样子是指望不上了,就先扶着木羽回到楼上,又让唐安文去找罗老,让罗老请个信得过的接生嬷嬷,罗凌这会儿紧张的不行,根本没办法正常给木羽接生。      ☆、第77章      唐安文急的要命,火急火燎的跑去找罗老,他经历了上次木风的生产,对生产这件事极为恐惧。   不得不说当初木风虽然有惊无险的生下三宝,但是却给唐安文留下极为恐惧的阴影,就怕一个好歹把命给丢了,毕竟这古代医疗水平实在太过简陋。若是一命换一命,那还要孩子做什么,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就比如当初没有三宝他们一家过的也很好,但是若没有了木风,唐安文是无法想象他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   结果在唐安文带着罗凌家的老嬷嬷过来,等待了大半天,木羽又说肚子不疼了,没事了,让大家都先去睡觉,也许要到明天才生,弄的大家虚惊一场。唐安文安排老嬷嬷在木羽隔壁住下,木羽已经有过一次肚子疼,指不定什么时候说生就生了。   木风陪着木羽坐了好一会儿,看木羽肚子真没有反应,不痛不痒,这才特别嘱咐罗凌多看着点,若是木羽肚子疼等下一定要叫他,木羽没有经验,他在至少能让木羽安心生产。   木风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看着木羽没有反应,他也不能在继续待在木羽的房间,生孩子需要耗费很多体力,趁着木羽没有反应的时间,让木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对木羽生产很有好处。终于木成和木灵两人,让他们上战场杀敌容易,但是对于生孩子那是一窍不通,这两个家伙连男人都还没有,所以木羽生孩子他们帮不上忙,只能打打下手烧烧热水什么的。   木风有些睡不着,他还是很担心木羽的,木羽这是第一胎,人都说生孩子犹如一脚踏进鬼门关,尤其是这第一胎特别难。唐安文今天带着孩子跑出去一天,本身就挺累,在木风搂住他的时候,唐安文习惯的在木风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听着木风强有力的心跳安安稳稳的睡过去。   下半夜唐安文被一阵尿意憋醒,他张开眼睛拿掉木风搂着他的手,就着屋外略有些昏暗的灯笼光芒穿上拖鞋,踢踢踏踏的朝着放夜桶的房间。放完水唐安文轻颤了几下,神情异常放松舒坦,唐安文捏着老二抖了抖装回到裤子中,从边上舀起一勺水洗了捏老二的手,唐安文又踢踢踏踏的往房间里走去。   就在进屋前,唐安文好像看到木羽的房间亮着烛光,这半夜三更的唐安文想着两人怎么不睡觉,于是唐安文又朝着木羽的房间走去。唐安文站在木羽房间前,敲了敲门道:“罗凌木羽没事吧?是不是要生了,要不要我叫嬷嬷起来,要去烧些热水吗?”   罗凌打开房门道:“木羽只是肚子有点饿了,我去给他弄点吃的,你回去睡觉。”   唐安文听到罗凌的回答点点头,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睡觉。他家里自从那两位木哈族的哥儿来了以后,不管白天晚上家里都有吃的,不是窝头,就是烙饼,夹咸菜的,夹肉末的,夹辣酱的。现在是夏季热一下可以吃,不热拿起来夹点喜欢的东西也是可以吃的,方便又简单。   唐安文先去豆子和果果的房间看两个孩子,昏暗的光芒下,唐安文把胖乎乎的果果从豆子身上弄下来。这小家伙睡相极差,不但横着,还把一双肉呼呼的小腿都压在哥哥的肚皮上。把唐果放好,唐安文拿了一个靠枕垫在唐果的腿下,这才拿小毯子盖在唐果的小肚皮上,看看两个孩子都没有问题了,唐安文这才准备去继续睡觉。   就在唐安文关上孩子的房间门,突然好像听到哭声,他连忙朝着房间走去,怕三宝被尿憋醒了,这小家伙没有人给他把尿,他就一直憋着最后到哭为止,所以三宝如今基本上很少尿床,这也让唐安文和木风省事很多,也是大家都喜欢抱三宝的原因,三宝从来都不会把尿尿在别人身上,胖乎乎的小家伙干干净净,身上还带着股奶香味,谁见了都希望在三宝身上闻一闻抱一抱尤其是小孩子特别喜欢这味道,奶糖的味道。   唐安文打开房间,屋子里静悄悄的,三宝和木风都在熟睡中,唐安文愣了一下,接着就冲向木羽的房间,若不是三宝哭了。唐安文突然想起三宝哭声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是三宝三四个月前,出声时候的哭泣声,木羽很可能是生了。   唐安文冲到木羽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叫道:“木羽你是不是生了,我刚才听到孩子的哭声了。”   木羽听到唐安文的声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忙叫道:“阿文赶紧帮我去烧些热水,把罗凌叫回来,刚才就是肚子有点儿难受,孩子一下子就出来了,我这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办,对了把木风叫起来,这孩子软绵绵的,我抱着都不得劲,有些怕弄伤他了。”   这时候不用唐安文叫,老嬷嬷已经被隔壁的响动吵醒,他已经点上油灯出来了。唐安文让老嬷嬷先照顾木羽和孩子,接着冲回到房间摇醒了木风,就匆匆忙忙的跑去楼下找还在弄食物的罗凌,当罗凌听到木羽生的了时候,整个人都傻愣愣的,接着又追着唐安文问是小子还是哥儿。   唐安文白了罗凌一眼道:“我都还没来得及进去看看,就匆匆忙忙赶下来烧热水了,哪里知道是哥儿还是小子啊,你不会自己去看,还愣着做什么,木羽不需要照顾,孩子不需要照顾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木风生孩子那么痛苦,木羽一声不响孩子就落地了,这也忒快了一点吧。”   在唐安文自言自语中,罗凌这才急急忙忙朝着楼上跑去,途中好几次迈错脚步,差点被绊倒,好在罗凌平衡感不错,边上又有扶手,这才不至于摔的太凄惨。接着整个院子的大人都被响动惊醒,就在唐安文烧着热水的时候,木成和木灵都过来了,锅中的水已经挺烫,木灵端着干净的木盆打了热水,又掺了些冷水,感觉水温刚好后就端着去楼上。   木成拿着大瓷碗去挤羊奶,这会儿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忙开了,当唐安文又倒半锅冷水,在灶台里留了几根大木柴后,这才洗了手跑去楼上,对于木羽和罗凌的孩子,唐安文还是很好奇的,也不知道长得像谁,不过罗凌和木羽长得都好看,随便孩子像那个,都应该是个俊俏的小家伙。   木风这时候正在给木羽擦洗身子,老嬷嬷已经帮胖乎乎的小家伙洗去身上的血水,正拿着小衣服穿着。唐安文敲门询问木风他能不能进去看看木羽的儿子,木风让唐安文在等一下,马上就可以进来了。   帮木羽擦掉血水汗水,换掉被弄脏的席子,木风给木羽盖上薄毯,这才放有些迫不及待的唐安文放进来。至于罗凌,对于这个现在完全没有脑子,只会傻乐的人,不止木风,就连老嬷嬷都嫌弃罗凌碍手,让他到边上待着,等傻乐完清醒后再来照顾孩子和木羽,不然绝对会出错。   就在刚才罗凌这个家伙,差点没有抱住孩子,让孩子滑落下来,幸好木风手快,双手接住了往下滑的孩子,不然事情就玩大发了,木羽非得扒了罗凌的皮。   唐安文进屋,就看到罗凌傻笑着跟着孩子身后转,倒是也没有要求抱,就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木羽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情绪都很好,毕竟生的快,也没有吃什么苦头,木羽现在状态还是不错的。   老嬷嬷见木风忙活,就把孩子交到他手中,让他等下喂孩子羊奶,老嬷嬷特别叮嘱别让罗凌来弄,对这个小子老嬷嬷是十万个放心不下。老嬷嬷说他年纪大了,精力不太好,这时候已经有些吃不消要回去休息了。   木风自然点点头,在唐安文看过手里红彤彤胖乎乎的小家伙后,就让唐安文和罗凌去休息,孩子暂时由他照顾,免得罗凌粗手粗脚伤到孩子,明明这家伙以前照顾三宝的时候就没有问题,到了他自己的儿子,就歇菜不行了。   罗凌还不想走,木风说等明天就要他自己照顾,不行也得硬上了,晚上是罗凌最后能够好好休息的时间了。唐安文见罗凌这个样子,拉着他就走,把罗凌拉进客卧,唐安文对着罗凌开导了一番,让罗凌不要太紧张,不然照着罗凌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照顾好孩子。   罗凌听了唐安文的话,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之后非常紧张的情绪在不断深呼吸,吐气中逐渐冷却下来,其实罗凌也不想紧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年纪这么大才有第一个孩子,所以才会如此的紧张激动,罗凌最后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想着吐出这口气后,他就要冷静下来。   刚才在抱孩子的时候,罗凌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孩子滑溜溜的,包裹着孩子的小毯子也松松垮垮的,所以一时间就没有抱住,孩子才会往下滑落的。罗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在帮别人接生的时候,他抓着孩子很稳定,一点也不会手抖,更不会担心用力一些会伤到。但是到了自己的孩子就不行了,深怕用点力就伤到孩子。   明明他家孩子已经不小了,小脸肉呼呼的,手长脚长像极了木羽。若和其他刚出生的幼儿相比,他家孩子有将近有七八斤重,这个重量基本上能够打败大部分刚出生的幼儿,他们这边的幼儿刚出生一般都只有四五斤左右,六七斤的那算了不得了,七八斤的基本上很少。但就是这样罗凌也担心弄伤了孩子,以前那种生下来太过瘦小三四斤的,罗凌都能够轻松应付,罗凌知道他是关心则乱。   唐安文回到房间准备睡觉,就发现三宝躺在床内侧,乌溜溜的大眼睛睁的圆圆的,三宝在发现爹爹看着他的时候,小家伙发出咯咯的笑声,原本安安静静的小家伙,顿时犹如活过来一般,小手小脚乱蹬。   唐安文伸手在儿子的小圆肚皮上戳了戳道:“你啊,醒了也不哭,不愧是地狱来的强大妖魔。来爹爹给你把尿,你可记得以后要孝顺爹爹,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把爹爹弄回现代,这地方真是够糟糕的,要什么没什么,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视,这日子是人过的吗?当然最好把你阿姆也给弄过去,那样的日子一定会很幸福。”   唐安文唠叨完,才解开唐景泽的尿布,食指在三宝的小鸡鸡上抬了抬嘘嘘两声,三宝就知道他可以嘘嘘了,接着就传来三宝淅淅沥沥的嘘嘘声。把完尿,唐安文把三宝放回床内侧,这才躺在三宝身边,给三宝盖上小毯子,手轻轻落在三宝圆润润的小屁股上有节奏的拍着,嘴里轻轻的哼着木风时常哼的摇篮曲,不知不觉间唐安文睡了过去。   三宝咬着手指头不断的尝试翻身,可惜他最多能够稍微侧着身子,爹爹压在他屁屁上的手好重好重,刚睡醒没有多久的三宝哪里睡的回去,但是他也不吵闹唐安文,就是不断的尝试翻身,最后不知不觉间花完了幼儿该有的体力,最终沉沉睡去。   木风喂了木羽的孩子吃完羊奶,把小家伙交到刚喝完一碗红糖粥的木羽手中,木羽抱着暖绵绵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孩子这就出生了,胖乎乎的手长脚长看着比当初三宝要大出一小圈。小脸也是肉呼呼的只不过没有三宝当初白,木羽的孩子脸蛋犹如红萝卜一般,通红通红的,木风刚才告诉木羽,孩子生出来大部分都是这样,和三宝那样白的少见,当初果果出生的时候,也是像个萝卜头,红扑扑的,等过上几天,小脸就会白嫩起来。   木风让木羽把孩子放在边上,小家伙已经睡过去了,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怎么也得睡足了一个时辰,木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睡一觉,木风又问了孩子叫什么,木羽被木风问住了,说一时间也没有想好,他没有想到第一胎就能够生小子,这对他们部落来讲简直是件大喜事,很多哥儿都是生下三四个孩子后才能得那么一个小子。   至于当初罗凌和木羽商量的罗小羽,早已被木羽远抛脑后,一个小子的名字怎么可以如此随便,又不是哥儿,随便来个木头什么的都是可以的,反正他们这些哥儿的名字都是这么来的。木风也看出木羽的忧郁,于是道先想个小名叫叫,名字可以慢慢想。   最后木羽说道他其实应该叫羽毛的,但是木羽毛实在有些难听,在对着阿姆抗议几次不许叫他羽毛后,他的名字就变成木羽,所以孩子的小名就叫毛毛,大名就交给罗凌和罗老去取,毕竟这是罗凌的孩子,只不过这个孩子虽然小时候能够生活在罗凌身边,等孩子长大了他必定要回来带回去的,当然若是他能够在为罗凌生下两个小子,这个大的也是可以留在罗凌身边。   木风离开前问了一句木羽,你就不能考虑留下来吗?木羽的兵役早已服完,就凭着他的军功,脱离木哈一族也是可以的。   木羽并没有回答木风的话,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在儿子胖乎乎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身边少了一个罗凌房间有些空荡荡,但是多了一个小毛毛却让木羽心中踏实,这是他的孩子,怀胎十月终于生下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爱罗凌,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孩子,但是有些事他必须去做,若是这次能够重挫铁木一族,若他木羽还能够活着,木羽发誓他无论天涯海角也要护着罗凌和孩子一生。   跨出木羽的房间,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夏天天时长,木风打了个哈欠走进卧室,来到床前就看到唐安文把手压在三宝的屁股上,可怜的小家伙都快被压扁了,却还能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木风小心的把唐安文的手拿下来,又擦去三宝嘴角晶莹的口水,把小家伙恢复成摊手摊脚的模样,这才把唐安文拉向床外侧的方向,让唐安文用背朝着三宝,免得在压倒三宝。   唐安文睡觉的时候,没有木风他就能够乖乖躺着睡觉,一旦木风靠近,唐安文就会自动往木风怀里钻,这就是傻子多年养成的习惯,连唐安文也无法改变,当然唐安文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就不去改变这个不算缺点的缺点。   至于木风,这习惯就是他给唐安文养成的,更不会去让唐安文改掉了,木风还巴不得唐安文一刻也离不开他。   毛毛的出生让三宝成为了小哥哥,当木风抱着三宝去看毛毛,三宝这小子挺坏,头一次和毛毛见面,一巴掌就拍了过去,那巴掌拍的可挺响的,可把罗凌给心疼坏了,毛毛当时就被三宝拍的哇哇大哭。弄的木风有些尴尬,木羽却说大约是三宝喜欢毛毛,好奇之下就拍了过去,平时三宝经常这么拍人,他两个哥哥,阿爹阿姆现在家中除了老嬷嬷外,所有人都被三宝拍了个遍了。   木羽把三宝给接了过去,把两个小家伙一起放在床上,面对面的两个孩子,三宝咯咯直笑,小手一个劲的想去拍毛毛,大约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兴奋的很。毛毛还无法转身,只不过那眼神却是一直往发出笑声的方向瞟。   转眼就是十多天过去,木羽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能够下地走动,有时也会抱着毛毛出现在阳台上晒晒太阳,至于木风给木羽的玉灵芝,被木羽掰下指甲片那么大的一小片啃了,剩下拇指般大的玉灵芝被木羽收了起来,这东西若是拿给祭祀做成药物,那效果是绝对能够提升几倍。   当然木羽这次不会在给祭祀了,除非万不得已,这东西他也是留着保命的。上次木风给他鸡蛋大的一颗,木羽送给了祭祀,这也是祭祀肯给木风做乌瓷娃娃的原因。玉灵芝被祭祀拿去做了药引,药丸木羽也得了十来颗,祭祀说过,除非伤重不治小伤小痛不要用,这药最好是留着保命。木羽送了一些给几个要好的朋友,身上还留着三颗,以备不时之需。   天气越来越热,好在这院子建的开阔,打开二楼走廊的通道就颇为凉爽,楼下就更为凉爽了,尤其副厅,太阳只能在清晨的时候晒到半个时辰,之后就因为角度问题,一整天的时间太阳都是晒不到的,所以这里就显得最为清凉。   夏天天气太热,中午的气温尤其高,大家都爱来这里坐坐,吃个西瓜消个暑气什么的,副厅里也放了三四长席子,若是想在这里睡个午觉也是可以的,席子一铺就能够躺下睡,比任何地方都凉爽。   果果最喜欢这里了,因为足够凉爽,最喜欢和哥哥一起在这里玩耍,写大字。他对去年的痱子那是记忆犹新,因为一旦痒起来都恨不得抓下一层皮。由于天气太热了,夫子已经提前十多天给放假了,等到暑热过去,大约九月份的时候他们再去学堂,这大约是果果最开心的。   如今他们家三宝弟弟已经五个月了,正是好玩的时候,胖乎乎白嫩嫩的小弟弟会和他们学舌,虽然讲的什么他们听不懂,不过弟弟已经会姆姆的发音了,这对唐果来说非常新奇,如果他和弟弟躺在一起,弟弟就会那小脚丫去踢他,唐果也经常抓起弟弟的脚丫玩,白嫩嫩的滑滑的,圆溜溜向豆子一般的脚指头特别可爱,唐果还试着去舔一下,结果弟弟咯咯直笑,小脚丫瞬间缩了回去,不肯让他抓了。   还有半个月大的毛毛弟弟,这个弟弟很乖巧,一点也不哭闹,小脸白嫩白嫩的,摸起来可舒服了滑溜溜的,也带着奶香和三宝弟弟一样好闻。当然毛毛弟弟没有他们的三宝弟弟聪明,经常会尿尿,有好几次都尿在他爹爹和阿姆身上,他也没有幸免,毛毛弟弟坐在他怀里的时候,尿湿了他的裤裤,结果害他被木成叔叔嘲笑了,长这么大还尿裤子上,为此唐果很久不理木成叔叔。   这天大中午的,木风照理从水井中抱回一个大西瓜,西瓜被摆放在副厅中,切开后红红的水灵灵的让人看了非常有食欲,除了毛毛和木羽不能吃外,家里所有人都可以吃上一两瓣。   唐果追着他哥哥玩,木风让两人过来吃西瓜,唐豆飞快的跑着,免得被弟弟抓住。他们每天只能吃两块西瓜,而且还是缩小版的,其实就是大人的一块西瓜。阿姆不让他们多吃,说小孩子吃多了胃寒胃口会变差。为了能多吃一口,两人以追到对方,就能够从对方的西瓜上咬一口为赌注。   哥哥经常赢弟弟的,不过豆子通常也是意思意思咬一小口,可不像果果一咬就能咬掉那最好的最甜的那一口。眼看着哥哥被他逼近死角,唐果开心的大笑,却没有想到乐极生悲,唐豆看的极准在要被弟弟抓住的时候窜了出去,唐果一着急就扑了过去,小脑袋顿时撞在一块青砖上,可怜的小家伙脑袋顿时磕青了一大块。   唐果顿时眼泪吧啦吧啦的掉下来,哭着喊哥坏,怎么可以避开,害的他撞到脑袋。接着唐果好像想起刚才那块青砖好像会动,好奇之下唐果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按,青砖又轻轻往退了一点点。   木风见到唐果脑袋撞了一个包还哇哇大哭,连忙走了过来,唐果的哭声也引的刚睡醒的毛毛大哭,木羽抱着毛毛轻轻摇哄着,陈来听到毛毛的哭声,连忙去牲畜棚里挤羊奶,这羊奶现在天气热,都是现挤现炖现喝的。   木风准备安慰唐果不哭,却发现小家伙掉着眼泪瞪着大眼睛盯着一块青砖,木风伸手抱过唐果,在唐果的起包的额头上吹了吹,让唐安文去拿化淤的药膏过来,唐安文领命去楼上他药膏。   木风问唐果疼不疼,豆子刚才在弟弟撞在墙上时呆愣了一下,这会儿也跑回来了。看到弟弟额头起了一个圆鼓鼓的大包心疼极了,说要把他的西瓜都送给弟弟吃,他今天不吃了,让弟弟别哭了,还帮唐果吹着伤口。   唐果推开挡住他视线的哥哥和阿姆,然后指着墙上的一块砖头道:“阿姆这砖头会动,我推了它一下,它就往里面退,屋子会不会倒掉啊!”   唐果说着指着那块会动的青砖,木风听了唐果的话,伸手就按了一下,只见青砖顿时往里面退去,地面响起了喳喳喳的声响,木风抱着唐果拉着豆子就朝后退去,一屋子的人目光都看向墙角。      ☆、第78章      喳喳声过后,地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在洞口彻底露出来后,吧啦声响起,从里面摔出一举骸骨,木风顺手就捂住了果果的眼睛,唐豆也被边上的木灵捂住了眼睛,根本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东西。   几个木哈一族的哥儿,根本不用商量,非常有默契的把屋子里的人都带了出去,并且把门给关上。其实屋子里也没有几个人,木羽罗凌木风木成木灵,还有四个孩子,唐安文去楼上找药膏了,陈老去挤羊奶了。   罗凌有些莫名其妙,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好像看到些白骨之类的。就被木羽塞进他怀里的儿子给吸引了,对于罗凌来说,什么都没有怀里的宝贝儿子来的有吸引力。虽然有些好奇,密室什么的也不知道藏了什么宝贝,但是有白骨就代表有死人,有死人就很不好,他儿子才半个多月,靠近这些可不吉利。   木风转头对罗凌说道:“罗凌等下阿文下来,你把他叫去正厅,让陈老送羊奶去正厅,豆子果果三宝弟弟要你们看着的,副厅里阿姆要去打扫一些,明白不。”   在唐豆果果点头后,木风抱着三宝去了正厅,把三宝放在竹塌上,让唐豆看着,木风朝着楼上喊了一声阿文。在唐安文应了一声,木风把孩子们带去正厅,让他等下来正厅给唐果抹药,副厅中出了些小问题,让他呆在正厅里等着。   罗凌牢记木风和木羽话,站在正厅门口,在陈老挤回羊奶的时候,让陈老把羊奶送到这边,他和孩子目前都呆在正厅。陈老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副厅非常凉爽,少爷怎么要带着小少爷跑去正厅里呆着。   不过陈老是个非常合格的忠心仆人,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从来都很清楚。他看着罗凌长大,罗凌以前在建阳城的时候也一直都是他照顾的。陈老无儿无女,也没有其他亲人,是把罗凌当亲孙子般照顾长大的人,而且罗凌也非常尊敬陈老,经常还会对着陈老抱怨一些事情,其实在陈老眼里,那都是少爷在撒娇,只不过罗凌他没有察觉而已。   唐安文终于在把卧室翻了个遍后,找到了他想要的化瘀膏,急急忙忙跑来楼下,看着脸上肿起小包的儿子,唐安文挺心疼,这一年多来豆子和唐果被他和木风照顾的很好,虽然也时有摔了碰到,但是从来都没有这么严重过。   唐安文连忙从小瓷瓶中挖出一坨药膏,轻轻摸在唐果的额头上,还时不时的吹一吹,告诉唐果很快就会不疼了。   唐果这时候已经缓了过来,当时那一下是最疼的,之后在被副厅里的奇怪地洞一大岔,唐果额头其实已经没有这么疼了。何况阿姆哥哥还有爹爹都有安慰他,唐果心情好了,身体放松下来,在加上唐果满腹心思都被那黑黝黝的洞口占据了,简而言之这时候若是别和唐果提起,他就差不多忘记脑门上的包包了。   唐安文在给唐果擦了药膏后,就有些好奇怎么回事,虽然木风说副厅出了点脏东西需要打扫,但是唐安文记得副厅极为干净,除了一张茶几和几把椅子,就是摆着的几张席子,连西瓜好像都没有吃,唐果和豆子手上嘴上都很干净,吃了的话必定会留下西瓜渍,从这里完全能够判断出来。   木风在关上门后,和木羽站在副厅中,两人看着黑黝黝的洞口,这洞大约有一米五,原本的地面朝地底沉下去,形成一道道阶梯,骸骨就散落在最下面的阶梯上,所以以为暗看的并不真切。木成和木灵两人去拿来背篓和稻草,还有一根火把,两人很快就赶了回来。   火把点燃后,木羽让木成留下,木灵举着火把走在前面,木风手里拿着个油灯,跟着木羽身后走了下去,大约二十几阶后就到密室底部,一阵阵冷风迎面扑来,原来屋子下面居然有如此之大的空间,至少百多平方。而且密室的尽头居然还有口水井。木灵火把一举,几个人就发现下面居然是一个藏冰窖,大量的寒气从里面冒出来,这下几个人总算明白了为何这间屋子会这么凉爽。   这大约百多平的空间里,散布着十多具骸骨,有大人的也有孩子的,密室中应该有通风系统,不然这样的地方绝对会有难闻的异味。四周的墙壁上摆放着一些木架,木架上有各色名瓷,玉器珊瑚摆件,还有些砚台,大约都是些好东西,密室的墙角摆放着六口箱子,木灵掀开了两个箱子,里面摆放着一些上好的布料,不过这些布料再好,陪着骸骨太久了也已经废掉。   木羽和木风并没有急着去查看这些,两人走到这些骸骨面前仔细观察死者的伤痕,但是所有的骸骨上都没明显的伤痕。这时候木灵围着木架转了一圈,对哪些明晃晃的东西木灵并不好奇。却冲着外面的木成喊了一声,让他那木梯过来,他想去冰窖看看,也许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木成听到声音后,就去外面搬梯子。   木羽听到木灵的话笑道:“你不会是想要动用下面的冰吧?这些冰也不知陪着这些骸骨多少年了,你敢吃?”   木灵笑道:“将军话可不能这样说,也许他们把好东西藏在冰窖里也说不定。”   木羽听到后声已为然的点点头,冰窖确实比这密室安全多了,如果贼人抹进这密室,发现密室里就有这么多好东西,搬着立马就走了,谁还愿意爬下冰窖这冻死人的地方,而且这里没有木梯,说明主人拿冰的次数应该是不多,或者干脆就把最好的东西都隐藏在冰窖深处。   木风走到密室门口,举起油灯就看到墙上有众多划痕,而靠近地面的划痕就非常奇怪,并不像刀锋所致,看着倒有些像……同时木羽也有些收获,这些死去的骸骨看着没有任何的伤痕,但是几个幼童脖子的颈骨上有刀痕,应该是被割断了脖子死去的。接着木羽又逐渐在大人的骸骨上找到一些刀痕,这些人死于刀伤。   木风伸手抚摸过墙壁上的刀痕,接着又摸了摸靠近墙壁底部的划痕,他反复摸着,看着散落在脚边的骸骨,这个人身前应该是个高大强壮的哥儿,盆骨很大,哥儿的盆骨一般比男子的大一些,方便生育子嗣。至于木风为什么知道对方强壮,看到落在骸骨边上的大刀,就知道分量不轻,没有点力气怎么拿的起来耍的开。   木风指尖突然擦过墙壁,带起一片尖锐的噪声,木风看着被他指甲划出的浅痕,突然回头对木羽说道:“木羽这人死的很蹊跷,他的手指在墙壁和地面挠出很多划痕,死的必定很凄惨,不然一个人要有多大力气才能如今去挠墙壁。”   木羽盯着木风的背后说道:“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这人大约是饿死的,这个密室很可能是能进却不能出,我们也有麻烦了,希望罗凌和阿文能够稍微机灵一点,也不知道木成知不知道机关在那个青砖上。”   木风听到木羽的话后一愣,刚才还不知道的,怎么这会儿就想明白了,回过身木风傻眼了,这密室的出口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关上了,就蹲在边上的他一点也没有察觉。这机关开启的时候还有喳喳声,怎么关闭的时候一点声音征召都没有。   还站在水井边上乱摸石壁想要找出机关的木灵,听到他家将军的话后,连忙冲了过来,却发现密室出口早已闭合的没有任何一丝缝隙,根本无法撬开,拿起落在骸骨边上锈迹斑斑的大刀,木灵狠狠一刀砍在墙壁上,墙壁上却只是多了一道刀痕,掉下一些石末,这周围的墙壁全是花岗岩筑成,就算是百来斤的钢刀也砍不碎。   木灵只是挥刀几次就累的举不起这厚背大刀,心里着急的说道:“将军我们怎么办,如果出不去我们会不会和这些人一样活活饿死。”   木羽看着着急起来的木灵笑道:“若是我们真出不去,你们就先把我吃了,至少也别像这骸骨一样,丢着一地的肉活活饿死,木成和罗凌阿文都在外面,就算掘地三尺他们也会把我们挖出去的。”   木灵听到木羽的话急忙道:“要吃也该先吃我才对,我没有孩子也没有爱人,你们都有牵肠挂肚的人要照顾呢!”   木风听着这两个家伙没有营养的对话道:“阿文他们在外面,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肯定会把我们弄出去。你们仔细看看这骸骨,还有这厚背刀,我怎么觉得这人应该是我们木哈一族的哥儿,不然我也没有听说过世上有那个族的哥儿能够耍的起这么沉重的厚背大刀。”   两人听到木风的话后,都蹲下身子查看地面的骸骨,可惜骸骨身上的衣服也早已风化,根本无法辨认,这骸骨身上也没有其他装饰物,拿起锈迹斑斑的厚背大刀,木羽终于开口道:“按照这人的身材十有八九是我们部落的哥儿,这厚背大刀也是三四十年前我们部落流行的样式,我在祭祀和族长家中见到过。”   木风很快在骸骨中的指骨部分找到一颗狼牙,这狼牙是几十年前他们部落中流行过的定情信物,哥儿找到心爱的人,当两人定情的时候,就会把他们刚成年时猎杀的第一只狼的狼牙送给爱人。   这时候三人已经确定死去的人就是他们部落的哥儿,那些随意散落的骸骨很可能就是这哥儿所杀,三人都是一阵沉默,心情非常沉重,并不是每个哥儿都能够在外面找到良人,总会发生一些悲剧,若是其他事情,他们部落会寻仇,但是感情的事,他们部落是向来不管,也管不了。   当木成扛着木梯回来的时候,顿时傻眼了,密室入口那里去了,将军那里去了,其他人都那里去了,木成丢下木梯就狠狠的砸了好几下墙壁,可惜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墙壁后面传来的响声,若不是地面上还散落着些骸骨,木成都以为刚才的一切是他在做梦。   木成听不到密室传来的声音,但是密室中几个人却是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木成的叫声,和敲击墙面的声音,在木灵喊了好几声,木成都没有反应后,木羽让木灵省省力气,这里的声音大约是传不到外面的,说不定他们真要陪着这些骸骨一些时间了。   木成先是在墙角逐各的按青砖,可是这些青砖一个个都牢固的很,没有任何一块是犹如唐果刚才喊的那样,砖头会动,一按就能够按下去。木成就不相信了,连唐果都能够按的动的砖头,他的力气能比唐果小了去。   木成着急的试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找到那块会动的青砖,哭丧着脸木成只能跑去找唐安文和罗凌想办法,若是想要救将军,他也只能找那两个人了,上战场杀敌他没有问题,但是面对这些木成这时候早已乱了分寸,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唐安文问罗凌副厅中到底那里脏了,还需要木风他们关上门打扫。罗凌摇摇头告诉唐安文,他并没有瞧清楚,当时那密室洞口黑乎乎的,他就好像看到几根掉落的骸骨,其他什么他实在没有注意到,就被木羽给拉着出来。   唐安文听到骸骨密室什么的,终于明白木风他们把门关了,那几个家伙大约是为了不让他们看到些不好的东西,那副厅里居然还有个密室,整个神奇的,而且还有骸骨,既然是骸骨那就已经只剩下骨头了,而据罗凌的意思,密室打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臭味,那密室应该是能通风的,不然打开密室的时候绝对会有异味。   唐安文也不在想那些,现在事情还不明了,等会儿木风出来了,再问就成。   瞬间一分一秒过去,陈老端着炖好的羊奶过来,罗凌小心翼翼的喂着毛毛,这几天他有了很大的进步,能够相当好的照顾毛毛。陈老问豆子和果果要不要羊奶羹,两个小家伙刚才没有吃到西瓜,就嚷嚷着要羊奶羹,最好还能够撒些果干,陈老很有耐心,两个小家伙说什么他都点点头,东西都是现成的,做起来也省力,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够弄好。   就在唐豆和果果跟着陈老屁股后面去厨房后,唐安文让罗凌帮忙看着三宝,这才走向副厅。在副厅门口唐安文就听到木成有些慌乱的声音,接着木成的脚步向外走来,在木成打开房门的时候,唐安文和木成两人撞了个正着。   木成看到唐安文后,马上就拉着唐安文进入副厅,之后就把怎么发现密室,木风和木羽怎么进的密室都说了出来。密室里的三个人都能够听到副厅里的声音,他们甚至能够听到正厅里发出的声音,于是木风提议密室中也可能有出去的机关,只是他们没有发现,那个死去的哥儿也没有找到罢了。   唐安文回想果果撞到了那块青砖,之后他在当初木风按下的青砖上用力按了按,结果却是纹丝不动,顿时唐安文心里一沉,心里想着不会要从里面才能打开吧。   唐安文朝着墙壁喊了一声道:“木风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若是听到就请敲击墙壁,敲两下停顿在敲三下,循环敲,木成趴地上听听看,有没有震动感。”   顿时不管的密室外的人,还是密室里面的人,都屏住呼吸,木风拿着厚背刀轻轻的敲了两下,停顿了一下,又重重的敲了三下,接着如此反复。   木成趴在地上仔细的感觉,唐安文也没有闲着,他也用一只耳朵趴在地上,他能感觉到震动,但是却无法分辨其他。木成和唐安文不一样,他在边关军中长大,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可以察觉到,先是两下轻微的震动,接着是三下比较明显的震动,果然密室里的人能够听到。   木成抬起头来说道:“阿文将军他们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你有什么要和将军他们说的。”   唐安文听到后点点头道:“木风你们能够听到真的太好了,我已经试过外面的机关,完全没有用,我想密室开口的机关肯定是在里面,你们仔细找找,有什么地方是看着像的,比如盘子瓶子花盆什么的,拿不起来却能够转动的,赶紧去看看,你们的火把和灯油应该支撑不了多少时间,若是一个时辰后你们还找不到机关,那我就准备拆房子,把你们挖出来。”   木成又趴在地上听了听,果然又传来和刚才一样的敲击声。   唐安文表面上镇定的很,心里却是着急的要死,如果他想错了,那他就只能连夜拆房子掘地了,两天内必须把人给挖出来,不然一个人三天不喝水绝对翘掉。   木风和木羽木灵三人听到外面传来的消息,心都凉透了,于是开始快速的寻找机关,木架子上的各种瓷瓶玉器,凡是能够动的东西,他们都动了一遍,任何有凸起之物的地方,他们都试着转一转按一按,结果花了大半个时辰三人都没有找到任何的机关。   就在三人差不多绝望的时候,木风咔嚓一声踩碎了一块骸骨,这咔嚓声对于异常安静的地下密室来说非常响亮,也就在这个时候,密室中突然响起了三宝的笑声,咯咯咯咯清脆的很,木风并没有在意,三宝的笑声接着也消失了。   接着三个人继续寻找,每次木风都会莫名其妙转回那个地方,然后继续莫名其妙的踩碎一块骸骨,明明他有特别注意脚下,但是却仍然会奇怪的踩上去,接着三宝咯咯咯清脆的笑声就会出现。   刚开始几个人也没有在意,木风也觉得是他精神恍惚,但是当五六次后,那两具靠在一起的骸骨都已经被木风踩的乱七八糟了。三人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对,木风和木羽站在这堆骸骨前,这两人死前是靠在一起,其中哥儿身上应该的一刀刺入致命的心脏,但是男子身上却没有太多明显的伤痕,仔细观察后,却能看出对方面骸骨上到处都是细细的刀伤,木风和木羽相视一眼道:“不会是千刀万刮了吧,这得有多恨啊,就算是负心郎我们族的哥儿能这么狠心吗?”   木风摇摇头道:“我想必定不是负心这么简单,若是阿文或者罗凌真的负心,我想我们两个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最多揍一顿永远不去理他。”   木羽也点点头,最后两人突然异口同声道:“那哥儿也许早已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唯独不会去动这两具骸骨,所以这出口的机关必定是被这两具骸骨挡住了。”   木灵听到两人的话,也顾不上对死者的尊敬,何况木风都已经快把两人的骨头给踩烂了,加上这两人必定做了什么非常对不起他们部落前辈的事,所以多踩几下,木灵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对于在战场上拖过不少死人的木灵,根本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到惧怕,说实他们身上都带着煞气,根本不怕那些所谓的东西。   木灵一脚踢开两具靠在一起的骸骨,露出地面和木柜的夹角,三人仔细的寻找了一番,地面硬实并没有机关,木风伸手压在柜子横档上,准备按压一下上面。结果大约十多厘米的横档逐渐往后退去,三人都看了对方一眼,终于露出一个笑容,终于把出口找到了。   木梯下的青砖地面开始踏陷,发出喳喳喳的声响,三人从出口走了出来。当唐安文看到木风出来的时候,他一把紧紧的抱住木风,怎么也不肯松开。木风拿唐安文没有办法,终于开口道:“阿文先放开好不好,刚才我摸过骸骨,手上不干净了。”   唐安文听到这个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就这短短的大半个时辰,唐安文感觉他犹如等了千年。木羽带着木灵和木成两人再次进入密室,他们早就拿了一个木箱,把那哥儿前辈的骸骨捡起小心装入,又把那狼牙放回到骸骨的手心中,木箱和刀都被放在密室的角落,等待木羽他们回去时,把这哥儿带回部落安葬。   其他的骸骨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所有的骸骨都被捡起装入两个背篓,木灵这时候早已搬着心心念念的木梯爬下冰窖,可惜冰窖就摆满了一块块正正方方的冰块再无其它,木灵只能爬回到上面,准备什么时候把这里这些陪着骸骨很多年的冰块搬去丢掉,然后等冬季的时候在做些冰块放进去,这个院落其实真心不错。   不管密室里有多少东西,唐安文都不太在乎,这些东西又不是他的,唐安文可没有想过要动死人的东西,他嫌晦气。他手里现在有不少红利,够他养活全家还有多余的,就算再来几个木哈一族的朋友,唐安文自问都不是问题。   木风他们却忙碌起来,木羽在清理了密室后,木风拿着老樟树和艾草熏了密室,接着他们三个就把木羽给赶了出去,冰窖寒气重,木羽生了孩子才不过半个月左右,就算啃了玉灵芝也是不合适的。所以清理冰窖的事全部由木成木灵和木风完成,木灵和木成轮流下井,木风就在上面用篮子拉冰块,那些冰块被他们搬去丢进河水中,这样就不会太显眼。   十天后,冰窖的冰块被清理了大半,木灵傻乎乎的看着一块块堆砌在地黄金,对就是黄金,一块块三寸长一寸宽的黄金,黄橙橙的能够闪瞎人的眼睛。木灵也不继续清理冰块,他爬上冰窖,哆哆嗦嗦的跟木风和木成说在下面发现了很多很多的黄金,怎么也有个上万两,可把井口搬冰块的两人惊的一大跳。   唐安文很快就听说了这事,于是特地跑过来看,这十多天中,唐安文一次也没有进入密室,就算那些玉器珊瑚摆件都没有办法吸引唐安文,但是几万两的黄金,已经足够吸引唐安文了,谁让唐安文就是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子。   木羽这次也下来看了,木风他们也没有拦着,家中就是陈老也知道了,不过罗凌非常相信陈老,相信陈老根本不会说出去,当然果果和豆子依然和弟弟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木羽拿起一块金子,到这个时候大家也没有拿起金子仔细瞧过,都只是看着那一地的金子而已。木羽看了看金子,最后在把金子翻过来后,却发现金子背面有着他们部落的印记,木羽轻轻的说道:“难怪他要杀了那些人,这些人偷走了部落的银子,我们今天总算找回来了。”   木风几个听了以后,立马从地上捡起一块金子,翻过来就发现了金子背面有一个马蹄印,这就是他们部落金子银子的印记,这么大量的金子,部落不会交给其他人,那就是说有人偷了部落的金子。   唐安文翻过金子看了看后笑道:“你们部落的,那我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了,原本我还以为我发了呢!这辈子都不用愁吃喝了。”   听到唐安文的话,几个人都鄙视的看了唐安文一眼,这家伙面对上面那一室珍宝都无动于衷,难道就真会看上这些金子。木羽抓了一块金子塞进唐安文怀里道:“见者有份,这块你就收着当纪念,其他人若要也可以拿一块。其他的都运回部落,我们部落现在并不富裕,朝廷已经很久没有拨过银两了,这些金子足够给部落中的战士做一身护甲,眼看着大战的时间又快到了。”   唐安文听到木羽的话,没有在说什么,他把木羽塞进他怀里的金子放回地面,木哈一族的哥儿都是好样的,他们送给了他一个最好的木风,唐安文已经知足了,人太贪心恐怕会遭到报应的,就比如密室中的一家子。   木羽原本是想派木灵回去部落带人的,结果木成告诉木羽,他家的雪枭过来了,只要将军写一封密报回部落就可以,雪枭飞一个来回也就六七天,而人一个来回至少要一个月,这样省时间也省力,更不容易走漏消息。   对于这事唐安文也发表了一些意见,最好的保密消息,人多口杂,若是这些金子被劫走了,他们不是空欢喜一场。虽然唐安文面对那些金子也很动心,但是他并不贪心,所以木羽最后把一些想法也写进密信中,希望部落多派些人过来,以收割各种药物,各种物资为名。   唐安文对在院子上空盘旋着的雪枭异常羡慕,一直追着木成怎样才能够养一只,木成翻了个白眼,这家伙金子不要,却要一只雪枭,可惜这边并不适合雪枭生活,他没有办法送唐安文一只。   木羽告诉唐安文若是想要雪枭,就去他们的部落,要多少只都没有问题,而且就唐安文功劳这般大,部落中所有的哥儿都随便唐安文挑选,而且他们部落会让唐安文一辈子不愁吃穿。   唐安文听到木羽的话,顿时打消了念头,他可不想被一群哥儿围着转,而且可能会惹木风不开心,唐安文可不会做那样本末倒置的事。   他现在心里忐忑不安的原因就是木羽一直提起战争,若是真的开战了,那这里也不见的很安全,毕竟距离边关只不过半个月而已。若是蛮族真打过来,他听陈老说过,蛮族人非常凶恶,男人全部杀死,哥儿全部抢走,唐安文正在考虑要不要搬家,至少要离蛮族远一点,在远一点才行。   他前两天还听四弟说,过几天要和宋家人去京城走走,也许他也该做好准备,做到随时能够带着全家人逃难,京城离这里大约一个月的路,离蛮族也远,对那个地方比较安全,唐安文想着若是边关真的开战,他就立马带着全家去京城。      ☆、第79章      家里又花了五六天,终于把冰窖的冰块清除干净,不过虽然冰块被清除干净,密室依然有着一股寒气。木风终于清闲下来,唐安文泡了一壶茶和木风坐在二楼通道上乘凉,怀中的三宝锲而不舍的在唐安文胸口上涂口水,小家伙不停的在他爹爹胸口啃来啃去的。   唐安文拍了拍怀里的小脑袋,木风说小家伙最近可能要长牙齿了,所以逮着什么都啃都咬,经常把豆子和果果两个啃的哇哇叫,总能把家里人逗笑,好在三宝现在只是牙床痒痒,还没有长出牙齿的三宝,现在还没有多少杀伤力。   唐安文揉揉怀里三宝的小脑袋道:“小家伙爹爹的胸口现在借你啃一下,等你长出了牙齿,爹爹可绝对不会给就咬啊,你要咬咬你阿姆去,你爹我可怕很怕疼的。”现在三宝特别喜欢唐安文抱,每次唐安文抱着三宝,小家伙就在他脸上脖子上乱啃,天气热,他衣襟扯的开,小家伙就在他胸口乱啃。   木风被唐安文的话给逗笑的不行道:“阿文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他现在也是牙床痒痒而已,等长出牙齿就不会见什么咬什么了。”   唐安文嘿嘿笑道:“我就这么教了,反正等三宝长了牙齿,到时候你抱,让他咬你去。”   木风总拿唐安文没法,只能笑道:“行,到时候我抱就我抱,让三宝咬我好了,我可没有你这么怕疼。”   唐安文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在现代小孩子长牙齿可以去买磨牙棒,这里并没有磨牙棒,也许他可以给三宝弄个什么咬不坏的东西,比如小牛皮,又软又不容易坏,煮熟消毒后不就可以给三宝磨牙了吗!唐安文觉得他这个办法好,而且他就准备这么做了,三宝的上牙床已经露出个小白点了,牙齿很快就应该长出来了。   唐安文想到就做,他准备吧怀里的三宝递给木风,然后就发现木风脸色有异,像是憋着笑,唐安文顺着木风的目光就低头看到三宝这小子在干嘛。黑着脸唐安文伸手就在三宝圆溜溜的小屁屁上拍了两下,三宝不明所以,松开嘴泪汪汪的控诉爹爹的暴行。   唐安文低声呵斥道:“你还有理了,这地方是你可以啃的吗!那是你阿姆专属的。木风你笑什么笑,三宝吃我豆腐你也不知道阻止一下,我到底是不是你男人了。”   木风笑道:“阿文别气,我想着其实我可以借三宝啃一下,哈哈哈……”木风也被自己的话给逗笑了,他心里清楚大约是要惹阿文不高兴了,不过阿文气呼呼的样子也是很有趣味的,大不了晚上哄哄就好,阿文一直都是很容易哄的。   果然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脸顿时更黑了,气呼呼的说道:“你抱着,我还有点事要做。”唐安文恼羞成怒落荒而逃,其实木风笑起来真的很帅气,真想立刻压倒,不过这光天化日,身边又有个三宝碍事,唐安文只能压下心里的躁动。   就在唐安文来到楼下,准备去仓库翻找木灵他们前段时间带来的小牛皮,就见陈老带着一个人走过来。如今唐安文家的副厅已经被锁了起来,家里其他人通常没事是不进去的,黄金都已经被木成买回来的小木箱子装好,每箱一百斤,装了二十箱,一共是二万两黄金,换算成白银就是二十万两。   唐安文在看到宋云峰后迎了上去道:“宋大哥怎么有空来,有事说一声我过去就成。”陈老把宋云峰带到唐安文面前后就转身离开。   唐安文把宋云峰带到正厅,让宋云峰入座,这才从木架上拿出他们家最好的茶叶。陈老很快就提着一壶热水过来,唐安文把茶水注入茶壶中,给宋云峰满上后道:“宋大哥找我有事。”   宋云峰端起茶杯茗了一口茶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安文你的风云已经出了九本了,咱们能不能暂且停了风云,你先把民众录做成画本可好。镇南王爷已经在信中催了几次,若是在拖下去我们也没有借口,对你我两家可都不好,你也不能单单只想着你自己,我们何尝不为难,安文你也想想你四弟,他们如今日子过的很好,若是因为这事一拖再拖,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我们大家必定一起跟着倒霉,你弟弟肯定也跑不掉,若是你画了,这本画本你也别署名,我们也不会放在店里买,基本上不会被人发觉。”   唐安文盯着宋云峰好一会儿,他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后道:“宋大哥啊,我这不会是上了贼船了吧,还能不能下来了。”   宋云峰到也不急,喝完杯里的茶水对着唐安文开解道:“安文话也不能这么说,若是事情成了,你就是大功臣,大机遇总和大风险相伴,我们如今也是一条船上拴着的蚱蜢,若是富贵了自然同享,若是翻船了谁也跑不了,这船大约是很难下来了。不过若是你能把民众录画出来,不管你想去哪里,我是不会阻止的,你可以先带着家人去避一避,我可以提前给你一千两银子,若是我们富贵了,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不管是去找镇南王还是我们,都会尽量帮你。”   唐安文听到宋云峰的话后叹道:“果然是上了贼船了,宋大哥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宋云峰看到唐安文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后点点头道:“只要是我宋云峰能够做到的,自然可以答应。”   唐安文点头笑道:“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宋大哥你能够答应我,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护好了我四弟一家,别让他们出事。”   宋云峰还以为是什么,听到这话却是笑道:“安文唐安贵是你弟弟你会担心他,我何尝不会担心他,云惜还说我最小的弟弟,若是我宋家出了什么事,能逃脱的必定是云惜一家,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保护好他们,也不会把他们牵扯到这里面的,你其实也明白我们家当初为什么把云惜嫁给安贵。实话说了,一个是安贵身份简单,另外我弟也喜欢他,而且我们也是不想再让小弟牵扯到那些争权夺势中,小弟只要能够幸福安度一身就好。”   宋云惜当初被休里面其实还有些其他事,不单单是无所出这件事。大户人家若是无所出,从侧房里抱过一个就好,若是主姆不高兴那就去姆留子,从小养在身边,自然也是亲近的很。宋云惜前夫家早在两年前就出了大事,当年宋家就不看好宋云惜前夫家里支持的皇子,怕对方连累了宋云惜,所以宋家人立马想办法把宋云惜给弄了回来。事情果然和宋家预料的不错,宋云惜前夫家失败的彻底,这事宋家人一直都对宋云惜隐瞒的很好。   唐安文听到宋云峰的保证,这才点点头道:“既然有宋大哥这一句话,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你等我半个月吧,最快我十来天能够弄好。”   宋云峰听到满意的答复,心情顿时很好,他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千五百两银票交给唐安文,一千两就是刚才所说的预支,另外五百两是唐安文这个月的红利。   唐安文接过银票看了看笑道:“宋大哥你也不怕我带着银子跑了。”   宋云峰摇头道:“我知道你不会跑,等画好了,你爱去哪里住一阵子就去哪里住一阵子,我们两家依然是好朋友。”   唐安文看着离开的宋云峰,他虽然不知道宋云峰这保证有没有用,但是至少宋云峰答应了不是。唐安文决定有空去找弟弟谈谈,让他也稍微防着一些,别一味的去相信宋云峰,说不定哪天就被宋云峰给带进沟里。他弟弟最好能够从宋家分出来,若是能够找个安稳的地方隐居生活,等到一切事情尘埃落定,那就不会在有什么风险。在怎么样,只要宋云峰发达了也不会不管亲弟弟的死活。   唐安文拿着剪好的小牛皮去找唐豆,让唐豆给他把四周缝合起来,做成一个圆圆的,可以握在手理,小牛皮里可以填充还要有两个耳朵,到时候就是一个圆圆的小牛皮耳朵圈,可以玩,也可以用牙齿咬。唐豆虽然读了几个月的书,但是却并没有丢掉手艺,在听懂他爹爹的意思后,表示完全没有问题,他会很快缝好,到时候相信弟弟会喜欢的。   唐安文回到楼上,木风问唐安文宋云峰来他们家做什么,唐安文告诉木风他这回恐怕是真的上了贼船,就问木风愿不愿意和他一起搬家,也许去京城,但是京城好像也没有那么安全,谁让他接下来要做的很可能是杀头的大事。   木风说如果真不安全,那就带他去木哈一族,虽然边关会战斗,但是到时候部落老幼会搬去山里,哪里很安全,草原的铁木一族是很难攻进去。只不过木风现在还不想太早回去,因为其中有些原因,那就是很难给豆子和果果找夫郎,还有部落对哥儿的教育木风也不是特别喜欢,这大约是他出来太久,对部落也许没有那么忠心了的原因。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点点头,若是把两个小哥儿给带回去,也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样,唐安文一点也不想他家两个孩子过的如此辛苦,还要服五年的兵役,这非常不好,也许等豆子和果果都嫁入了,他倒是不介意带着三宝去木哈一族转转,既然来了这个世界,怎么也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   毛毛如今已有一个多月了,小家伙眼睛圆溜溜的,胖乎乎的一点也不比当初三宝瘦,倒也是可爱的不行。天气越发热起来,罗老经常和老伴过来看看三宝,他们也不提把两个孩子接回去住,一个他们家是医馆,经常有病人进出对孩子不好,另外一个他家里没有唐安文这边凉爽,加上两家非常近,走上几步就到,老两口就当每天散步走个三四分钟过来看孙子。   家里所有人都决口不提黄金的事,陈老也确实没有辜负罗凌的期望,嘴巴严的很。他对唐安文和木风是相当感激的,若是没有这两个人帮少爷介绍了木羽,少爷也许到如今也是孤身一人,如今这少公子虽然挺难迎回家,但是这小少爷却是实打实的,少爷有后,陈老是真心感到高兴。   时间就在一家子吵吵闹闹中过去,唐安文最近挺忙,他没有时间再去陪三宝玩耍,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设计民众录上面,这本故事没有主角,却表现了当下几个皇子的优劣,当然都是隐晦提出,若是反应慢一些的人是明白不过来的,但是神经稍微敏感一些,就能够明白这里有多个皇子的缩影。   其实唐安文总觉得这是个阴谋,毕竟那个皇子都不会傻的在老皇帝还没有驾崩前,让自己木秀于林,但是这本民众录里就有,其中一个特别出色。唐安文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就这么画了,他要把这画本设计的更加隐蔽,更加难以看出来,除非是参与其中的人能够看出,不然普通人只能把它当个故事看。   至于宋家如何给镇南王交差,那就是宋家的事,他唐安文画好就不管后面的,镇南王又没有规定怎么画,他自然自由发挥了。   不知不觉又是十多天过去,唐安文合上手里的书卷,这画本终于画好,他又给木羽和木风看过,两人一时间也没有明白书中的内容,直到唐那文把书卷给两人看了,两人才算闹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木风这时候也决心要搬了,不然等有些人反应过来,倒霉的必定是他们。   这天下午天气异常闷热,唐安贵宋云惜已经跟着宋家人离开米田镇五天了,唐安文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宋云峰走前又来了一趟,唐安文说他还在思考怎么下手,这东西和故事毕竟不一样,所以若是要做成能够吸引人的画本需要时间,其实是唐安文还不准备这么快搬家,所以准备在拖一拖,至少要等到木哈一族的哥儿们把黄金运走,到那时才能交画本。   唐果穿着短袖七分裤,他的小手时不时的就往身上动抓一把,西抓一把,木风也感觉到有些热,当他察觉到果果身上出现红疹子的时候,就知道天气太热了,果果又爱吵闹,夏天避免不了。就在这时木风看到罗凌抱着哇哇大哭的毛毛从楼上下来,罗凌走过来走过去的哄着毛毛,但是毛毛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就是不停的大声哭着,木风接过罗凌手里的毛毛哄着,让罗凌帮忙去拿点洗痱子的药过来。   罗凌问那个出痱子了,木风说是果果身上痒痒了,已经出现了一些痱子。木风说着拉开毛毛的衣服,让小家伙透透气,毛毛这样哭着大约是因为天气太过燥热,而这孩子又哭的起劲,那就更加的热了。却没有想到拉开毛毛的衣服,就发现毛毛身上也有小红点,木风干脆脱下毛毛的衣服,就发现毛毛背上一圈的痱子,这里就是刚才罗凌抱着毛毛的位子。   毛毛这小家伙特别能吃,胃口也很好,如今一个多月吃的是胖乎乎,不但双下巴,还是莲藕臂,手臂上腿上吃的都是一环一环的,木风小心的撑开毛毛腿上挤在一起的肉,就发现那上面也已经红起来,难怪这孩子要大哭,肯定是非常难受,又说不出来,只能用哭来表达他不舒服。   罗凌看着毛毛身上的状况,昨天给毛毛洗澡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这样了,他顿时乱了方寸。木羽听到毛毛的大哭声,这时候也从梦中惊醒,从楼上下来后看到这个状况,他二话没说,让木风打开副厅,那里是这院子里最凉快的,如今孩子因为太热才长痱子,去了那个房间自然就能够舒服很多。   木风有些犹豫,木羽却不在给木风考虑的时间,在楼上午睡的唐安文也被毛毛的大哭声惊醒,三宝这时候正朝着他爹爹身上挪过去,六个月的他已经可以翻个小身子,这时候他的目标正是他爹爹的手臂,谁让他爹爹咬起来口感好,虽然两个哥哥的更好,但是如今两个哥哥都学的很聪明,绝对不会在给弟弟咬到他们的机会,嫌弃磨牙小牛皮圆圈,他就经常偷偷去袭击他爹爹,因为只有爹爹可以让他袭击着。   就在三宝准备抓他爹爹的手咬时,两人的目光顿时撞上,三宝一点也没有认识到他的错误,见到他爹爹醒过来,立马长大嘴巴就准备在爹爹手上咬一口,唐安文顿时缩回手,把三宝胖乎乎的小手塞进他自己嘴里,三宝大约是没有反应过来,可怜的小家伙一口下去,顿时哇哇大哭,这时候的三宝已经长出一颗粉嫩嫩的小白牙。   唐安文见到三宝哭的那个伤心哟,连忙抱起安慰道:“你也知道疼啊,你咬爹爹疼的感情不是你自己,所以才咬的这么起劲,爹爹都给你做了磨牙器具,你就乖乖拿着它咬不好吗?非得每天袭击一次爹爹不可,你要知道你爹爹也是很怕疼的。好了不许在哭,我们去楼下看看你毛毛弟弟怎么了,哭的这么大声,谁敢欺负他。”   在唐安文下来的时候,木成已经打开锁住的副厅,他和木灵一直睡这里,他们两个都是带着煞气的,因为这里有过哪些不好的,所以要镇镇,会对这个家有好处。木成木灵整理了一下屋子,把被捕都卷起拿去放在一边,又洒水打扫了一番,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木羽就抱着毛毛进去了。   唐安文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而且他上次还特别问过木风是怎么出来的,结果木风说可能是三宝提醒他的,不然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发现出口的机关,所以,唐安文依然认为三宝的相当强大的,任何东西在三宝面前都得退避三舍,谁让他们家是最厉害的那个。   干净的席子铺在地面上,三宝在席子上翻来滚去,唐安文懒得理会他,只是看着这小子免得小家伙把毛毛那磨牙棒给啃了,唐果抱着他阿姆刚从水井中提回的小西瓜,这是唐安文买来的,小西瓜切成两半,给两个小家伙两个勺子,就不怕他们吃的到处都是。   三宝直勾勾的盯着他哥哥手里捧着的西瓜,唐安文让豆子舀一勺西瓜汁给弟弟尝尝,豆子立马就舀了一勺小心的去喂三宝,三宝吃的眉开眼笑,在唐豆拿回勺子后,小嘴吧长得大大的,等着哥哥投喂。   罗凌这时候已经去找他爹爹和阿姆了,两位老人家听说小孙子长痱子了,哭闹不休,顿时着急起来,他们的大儿子见小儿子贩药材赚钱,去年下半年就跑去贩药了,没有想到这孩子运气不错,头一次就赚了不少,开春的时候就带着媳妇儿子去了南边,到现在就写过几封信。   如今老两口就巴巴的看着小儿子小孙子,如今小孙子长了痱子,那是马上抓了药关了医馆,跟着小儿子就巴巴的赶了过来。就连这药也是罗老亲自熬的,果果倒是沾了光,也洗了一次罗老亲自熬的药物。   天色逐渐暗下来,这天却依然相当闷热,唐安文躺在席子上舒服的昏昏欲睡,至于在他身上作怪的三宝,小家伙只有上门牙长出来一个,咬着其实并不是很疼,自然就忍了。   嘭嘭嘭,嘭嘭嘭……唐安文听着这声音相当奇怪,怎么都有些像马蹄声,但是这声音是不是多了一点,就犹如千军万马一般。木成刚好端着饭菜走进来放在茶几上,晚上的东西相当简单,木成和木灵做了很多煎饼,有点像山东煎饼的样子,薄薄的一张煎饼被切成两半,往里面加点肉和菜就能够吃了。   木成看着躺在席子上犯懒的唐安文道:“该起来吃东西了,你都懒了一天了,三宝肚子饿不饿,羊奶炖好了,等下就端过来喂你。”   唐安文一下子挣扎起来说道:“木成你趴着听一听,我怎么好像听到无数的马蹄声。”   木成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外面刚下大雨,大约是下雨声。我看你是睡迷糊了吧,还无数的马蹄声呢?,这里能够百多骑马同时奔跑就了不得了。”   唐安文马上摇头道:“雨点声我能分不出来,真的很像马蹄声,不信你趴下来听听。”   木风端着两碗羊奶进来,刚好听到唐安文这句话,他把羊奶塞进唐安文和罗凌的手中,让唐安文去喂三宝,自己却趴下来仔细听着地面传来的声音。当木成看着木风一直没有起来,反而皱起眉头的时候,他也觉得事情有异,于是趴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分辨着从极遥远处传来的响动。   过了一会儿,木风和木成两人直起身子,木风说道:“阿文说的没错,应该是马蹄声,不过这声音听着至少也有千多骑,也不知道是不是边关出了问题,照理就算军务紧急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来报告,如果是赶去边关支援,千多个人又当的了什么。”   木成这时候却是脸色难看,他立马站起来道:“木风赶紧带所有人进密室,这不是从京中来的,也不是边关的马,这是铁木一族的马蹄声,将军将军木灵木灵你们赶快听一听,这声音是不是铁木一族的马蹄声。”   木成立马对提着一篮子煎饼和端着剩下菜的木灵木羽叫道,两人听到木成的话,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两个人趴在地上仔细分辨马蹄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所有的人都非常紧张,若真是铁木一族的马蹄声,那就麻烦大了,难道铁木一族都攻进边关了不成,可是他们并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或者这队人马是来执行秘密任务的。   木羽站起来道:“我去看看,木风木灵木成你们马上把人带进密室,马蹄声越来越近了,现在进山太危险,你们立刻拿上够三天食用的食物,水一定要足,去把御寒的衣物拿上,密室寒冷冻着就不好,还有带上些棉被,罗凌记得给毛毛带足够的尿布,还有夜桶。”   木羽说完就朝着外面走去,木成大叫道:“将军让我去吧,也许他们就是来抓您的,您还是先躲起来吧,这里是渭南朝,他们就算要围困也撑不住几天,朝廷很快就会派兵围剿他们,我就算被他们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一死,将军还要回去带领大家杀敌。”   木羽瞪了木成一眼道:“我是将军,你是我手底下的兵,必须听我的,何况我也不会被抓住,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很快就返回。”木羽说完就没有在理会木成。   木成见事不可为,将军不听他的,他也没有耽搁时间,当木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木成立马就开始行动,将军交代的事情很重要,重要到他们能不能在密室中撑过三五天。   唐安文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立马就飞快的去暗密室的机关,抱着三宝拿着油灯第一个带路,陈老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把那些吃食都提了进去,罗凌扶着他年迈的阿爹阿姆走入密室,这才回到上面把摇篮连通儿子都给抱了进去。   整个家里都开始行动,木风走到楼上打开柜子拿起两床厚的被褥,把唐安文和三宝衣服一股脑的装进去,也没有忘记果果和豆子的衣服,抱着就送去密室。唐安文把三宝交给端着小板凳坐着的果果,让豆子看着两个弟弟。唐安文还是不放心果果,怕这孩子乱跑,到时候找不着了,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必须杜绝。   唐安文让陈老站在副厅密室机关的阶梯上,有个人站着,这进口就不会自动关闭,不然这机关会在五分钟左右后自动关闭,只要密室内的机关不启动一次,副厅内的机关就再也没有作用,所以人要是落在里面,外面是没有人能够触发副厅内的机关的。   唐安文冲到楼上,他把书卷和全部的画本都装进篮子里,还有屋子里的银票,孩子的金锁玉佩都拿上,被人抢了唐安文就哭都没地方哭了,那可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劳动成果,养家糊口很重要的。   上次装朱浩铭字画的箱子木风早已被木风搬到密室中,唐安文不知道木风什么时候搬下去的,不过他刚才出来的时候有看到,今天倒是让他省心了。   木灵和木成去了房间提了他们的包裹,又去他们将军房间,把属于木哈一族的某些东西拿进密室,之后就和木风一样,开始搬吃的,十几个刚买来的大西瓜,一篮子的葡萄,木风让木成把炉子搬过去,真篮子的鸡蛋和木炭,大桶大桶的水,厨房里的果脯肉脯辣酱,各种能够吃的东西搬了准没有错。   罗凌在把孩子交给老父亲看着后,就跑去挤羊奶,这回他是提着煮稀饭的锅去的,想要把两只母羊的羊奶都给挤了,只有他还记得两个孩子要吃羊奶,不得不说罗凌真的是什么都以毛毛为主。   木风把小黑拉了出来架上马车,在马车里压上十几袋的红褐谷,大约在八九百斤的样子,在小黑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下,让小黑冒着雨朝着荒村方向跑去,也不知道小黑能不能活,会不会被那些人给杀死,铁木一族还是给木风留下了极为不好的印象,杀人不眨眼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木灵和木成把厨房的米面都舀过来大半,两人也不敢留下太多的印记,在米和面粉洒出来后立马就清理掉,就怕被铁木一族发现蛛丝马迹,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有密室,他们就会有麻烦,几百个人要掘地三尺,那是绝对能在一天内把这坐院子翻过来。   东西整理的差不多,木成和木灵两人马上把厨房整理了一下,后院充满了错乱的鞋印,都是木风木羽木成的,他们鞋印大,木风特别让唐安文和罗凌踩了几个脚印,他们的脚印比较小,木风还拿了双唐豆的鞋子,在地上印了几个,一个家总有各种脚印,铁木族的人比任何一族都精明很多,尤其是在最终敌人和灭族的本事上。   好在今天雨下的很大,很多痕迹都会被清除掉,当木风等到木羽回来后,关上正门,任由后院的门开着,雨水很快就冲击掉他们脱掉鞋子的脚印,最后木成出来处理留下的水渍,清理完这一切,密室的阶梯逐渐上升,副厅中干干净净,除了一些未来得及的收拾的茶盏,这些都是木成几个人故意留下的。   暴雨被大风刮进屋内,溅湿掉大半个房间的地面,屋门被大风刮的吱嘎吱嘎乱响,一副被肆虐过的荒凉景象,密室内木风几个正拉着木羽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铁木一族的骑兵过来了……      ☆、第80章      唐安文看着一个个湿淋淋就问来问去的几个人道:“你们几个都不要命了是不是,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先,现在我们都躲进这里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掘地三尺了。”   罗凌和他阿爹阿姆陈老听了也点点头,其他事都可以缓一缓,这都淋了雨,怎么浑身湿漉漉的,容易生病,啥事都没有身体来的重要。   木风和木羽几个听了唐安文的话也点点头,唐安文这时候也没有在理会这几个家伙,他把从副厅中搬下来的几张席子在进口右侧铺开,把一堆乱糟糟的衣服之类的整理出来,找出唐豆唐果的衣服,让两个小家伙把秋衣穿上,对了一件外套身体就能够暖和很多。密室的温度可比外面凉爽很多,而且外面下暴雨,气温也下降了很多。   唐安文找出三宝和毛毛的小衣服,现在三宝正躺在毛毛的摇篮中,豆子要不停的给弟弟盖小毯子,三宝这时候手脚可灵活了,每次豆子给他盖上,他很快就能够把小毯子踹的老远,毛毛被罗老抱着,身上也裹着一条小毛毯。   罗老的老伴罗雪在唐安文递过衣服的时候连忙接过,老两口小心翼翼的给毛毛套上件外套,又给换了一条稍微厚一些的小裤子,尿布早就被毛毛尿湿,这时候罗凌也从衣服堆里拿出一条尿布抱住儿子的小屁股。   唐安文又给老两口找了罗凌的衣服,让老两口多加一件衣服,陈老高瘦,拿了一件木风的外套穿上,年纪大了抵抗力就不够好,若是生病在这密室中缺少药物就麻烦了。   由于哥儿男子共处一室,木风瞧了瞧,却和木羽两人非常有默契的走向装黄金的箱子,木成和木灵大约也是看明白过来了。他们两个也朝着黄金的箱子走去,四个人很快就在密室的角落,用黄金箱子隔离出一个小空间,只要罗凌和唐安文几个不跑过来,他们就能够来这边换衣服了。   唐安文这时候已经和罗凌整理好衣服,两人也套了一件外套,木风几个人的衣服已经被两人整理出来放在席子边上,几个人弄好了小隔间,就过来拿衣服去换。这时候两人才开始整理吃食,陈老已经把炭炉子搬到一边,他开始生火,准备煮一碗姜茶。刚才在唐安文他们忙碌的时候,陈老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就让罗老过来压住密室进口阶梯,他跑去抓了几块生姜过来,这时候正需要。   木风他们几个很快换了衣服,光着脚走出来,他们的鞋子也都湿掉了。虽然大家都忘记拿鞋子过来,但是幸好唐安文在刚才匆忙中,却把家里木风刚做好的冬季拖鞋给提了下来,十多双够他们所有人穿的。   拿着布巾擦干头发,木风穿上拖鞋,这时候唐安文已经把直接能吃的东西整理好,放在从副厅中搬下来的茶几上,鸡蛋以及那些需要煮才能吃的东西都被放在茶几底下。   唐安文招呼木风他们都过来吃饭,木风应了一声,把所有的湿衣服和脏鞋子堆在出口附近,又把夜桶放在小隔间中,还开玩笑说只有他们能用金子堆的隔间做茅房,搞得大家都噗呲一声笑出来。   在所有东西都整理好的时候,几个人终于围坐在席子外延,唐豆和果果已经咬着唐安文卷好的生菜肉煎饼,唐安文和罗凌两人给这四个都淋湿的哥儿卷了辣酱煎饼,吃了去湿去寒,陈老这时候也已经把炭火生红了,小半锅水中放着四块生姜,等到煮沸就能够喝了。   三宝和毛毛刚才就已经喝了一碗羊奶,这时候倒是不会饿,毛毛这时候身上的痱子也消退掉,在凉爽的密室中小家伙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三宝也打着哈欠,宽大的摇篮足够两个小家伙睡的,只不过把两个小家伙放在一起就必须有大人看着,不然三宝可能会压着毛毛。   木羽看着堆在一起的食物道:“这些东西够我们吃上三天,若是省着点五天不成问题,不过三桶水有些少,这些水除了喝的不要另外浪费掉了,西瓜一天一个,不要多吃。”   木风几个点点头,接着就询问起木羽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不是铁木一族的骑兵。其实几个人心里也是很清楚,若不是铁木一族的,木羽也不会在跑回来后,就急急忙忙的带着大家进了密室,把密室进口给关闭了。   木羽听到几个人又问起来,就连唐安文罗凌都伸长了耳朵,于是开口道:“是铁木一族,虽然他们现在穿上了渭南朝的衣服,但是骑马的习惯动作我都能够瞧的出来,就连兵器都是铁木一族习惯用的开刃大刀,大约一千人左右,应该是执行什么任务,我赶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差不多把镇子包围了,希望黑风能够逃出去。”   就在木羽担心说出这句的话的时候,木成笑道:“将军放心好了,黑风聪明机灵的很,这时候必定跑去追小黑它们了,这几匹马最近在一起胡搞乱搞的,明明都是公马。”   木灵听到木成的话拍了木成的屁股一下道:“胡搞乱搞那也是你的错,来的时候我就说让你带母马过来了,你说现在虽然不是马发1情的季节,但是四匹公马关在一起,它们能不无聊吗?不搞出点事才怪。”   接着木灵和木成两人就伴起嘴来了,看着就像打情骂俏,唐安文用着极其鄙视的眼神瞧着两位,很快木成木灵就发现唐安文不怀好意的目光。木灵吞下最后一口食物道:“嗨,唐安文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看都像是非常鄙视我的样子啊。”   唐安文被木灵发现脸不红气不喘,过了好一会儿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凭什么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小黑他们就不成,你们简直就是歧视。”说完他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其他几个人也被唐安文在举动逗笑了。   木灵和木成好一会儿才发现被唐安文给耍了,两人伸手就要去挠唐安文痒痒,幸好木风见事不好,立马把两人和唐安文隔开,唐安文躲在木风背后,朝着两人挤眉弄眼的,这么一阵玩闹,原本紧张的气氛终于缓了下来。   唐豆和果果两个小家伙这时候吃饱喝足没有事情干,央求唐安文把弟弟抱到垫了被子的席子上睡觉。两人一边躺一个围着弟弟,时不时就逗逗弟弟,三宝这时候正好睡,手被动到就缩手,脚被摸到就踢腿。摸摸脚底,三宝就会裂开小嘴笑,抓抓脚底,太痒了三宝在睡梦中也会咯咯笑出声。木风听到三宝的笑声音,拍拍豆子和果果,让两人不要把弟弟吵醒,他们也该睡觉了。   陈老煮的姜汤已经沸腾起来,唐安文拿出一套茶盏,十个杯子,结果还是不够用。唐安文就分了一下,四个孩子每人一个,这些杯子谁都不能动。另外六个杯子,陈老占了一个,唐安文和木风一个,罗凌和木羽一个,木成木灵合用一个,罗老和老伴合用一个正好,几个孩子不合在一起,就是怕那个孩子生病了,或者大人身上有细菌什么的,唐安文就是为了杜绝这些。   被雨淋湿的木风木羽木成木灵四个人,他们都灌下了一杯姜茶,唐安文也被木风喂了几口,唐豆和果果也没有逃过去,两个小家伙也被木风喂了几口驱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密室中很难感觉时间的流逝,木成他们虽然也说说笑笑,但是还是会经常去趴在地上,侧耳倾听远处传来的各种声响。   就在唐安文闹着木风的时候,木成嘘了一声,马蹄声距离这里很近,密室中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木羽安排罗老和老伴睡下,席子虽然够,但是被子不够,几个年轻人就把被子都给四个孩子和三个老人使用了。   在禁声后几个孩子已经睡着,罗老和老伴都躺在被子上闭目养神,陈老原本不愿意,但是罗凌说以后毛毛还要陈老多照顾,若是陈老生病的话,那他一个人照顾不来毛毛,陈老这才不推辞,在罗老身边躺下睡觉。   木风靠坐在墙壁上,唐安文靠在木风身上,木羽和罗凌也在他边上,木成和木灵就在另外一边,几个成年人把老幼都护在中间,毕竟这地方死过人,总有些不太吉利,有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哥儿镇压着,就会安稳很多。   密室中原本亮着三盏油灯,这时候为了节省灯油,已经吹灭掉两盏,只有一盏油灯明明灭灭的亮着,不远处还为烧完的炭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突然唐安文身体一阵紧绷,头顶传来了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非常清晰,有人踹开了他们家的大门,大门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唐安文无数次听过这种声音,唯独这次听的心情紧绷,心跳嘭嘭嘭的加速。   木风大约察觉到唐安文的状况,他伸手就把身体紧绷的唐安文抱到怀里,木风干燥温热的大手压在唐安文的耳朵上说道:“别怕,我们在这里,他们发现不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连着木羽那一边,罗凌已经被木羽圈在怀里,木羽这家伙可比木风大胆豪放多了,感觉到罗凌紧张,木羽低头就吻住罗凌,这时候的罗凌满脑子都是木羽,什么害怕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接着就传来各种脚步声,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叽哩咕噜唐安文完全听不懂的对话声,声音在雨水中也异常响亮,在密室中外面院子里的声音也特别清晰。   唐安文抬头看着木风轻声道:“木风他们在说些什么。”就算知道密室中吵翻天,外面也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唐安文仍然把声音放的极轻,深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发觉木风在唐安文耳边轻轻说道:“他们说这屋子的人都跑光了,有人说烧了屋子,有人说烧了屋子晚上你睡大街去……”木风就说了这几句,其他骂人的诅咒人的木风都没有去翻译给唐安文听。   唐安文一听到那些人要放火烧屋子,心里就不断的诅咒着那些混蛋,他屋子买来才没有多久,都还没有捂热,若是被人烧了,他不亏死了。在听到木风翻译说不烧的时候唐安文心里带着些侥幸,就问木风道:“他们走的时候会不会放一把火,我们这屋子才买来多久,要是烧了太可惜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烧,我们能够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管他们烧不烧房子。若是我们被他们发现,一个都活不了,那些混蛋连孩子都不会放过的。”   听到木风的话,唐安文也不在心疼他的房子,很快密室外各个房间里都有脚步声传来,唐安文心里低咒一声,那些混蛋是拿他们家当临时驻地了。接着就是各种奇怪混杂的声音,鸡叫声羊叫声,唐安文知道他养了这么久的牲畜,如今都便宜了这帮混蛋,心里那个恨啊,早知道就该早点全部杀吃了。   这还不是密室中几个人最难熬的,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唐安文都听的麻木时,屋外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那是人发出的声音。唐安文听到这声音被吓了一大跳,木风根本来不及捂住唐安文的耳朵。边上的罗凌几乎一下子从木羽的身上跳了起来,那声音他很熟悉,应该是买豆腐家的哥儿发出的。   木羽一把就拉住跳起的罗凌道:“你要做什么,给我乖乖呆在这里,现在你谁也救不了,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罗凌被木羽拉回地上,他转头朝着木羽道:“是买豆腐家的哥儿,我昨天还在他家里买过豆腐,他一定会死的,木羽能救救他们吗?我是个大夫啊……”   唐安文也被刚才那个声音吓了一大跳,他一个现代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有个人就在外面被人凌1虐而死,这很恐怖,非常恐怖,他没法做到犹如木风一般毫无感觉。   木风察觉到唐安文有些发抖,他紧紧的抱住唐安文,低声在唐安文的耳边说不要怕,有他在,他们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事的,唐安文在木风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中平静下来。   木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倒是唐安文被罗凌的话刺激到了,唐安文豁然从木风身上挣扎起来道:“对你是大夫,你该救死扶伤,你有种别求木羽,你出去救啊,连自己都护不住,就别想着害死大家,你想想你家毛毛吧,要是被发现了,咱们这里所有人都玩完。”   罗凌听到唐安文这些顿时也炸毛了,他站起来就指着唐安文道:“你个怕死的窝囊废,那都是些活生生的人,他们现在就要被杀死了,你不但没有想着救他们,还嘲笑我。”   唐安文见罗凌还在垂死挣扎不承认想要害死大家的错误观念,指着罗凌鼻子继续骂,骂他窝囊、骂他白痴、骂他没用,罗凌气急,他不明白他刚才说的有什么错,为什么唐安文要这么骂他,接着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   木灵和木成走过来问木风和木羽要不要帮忙,这两个这样打起来不好吧,打伤了两人不得生疼死。木羽摊摊手说他不帮忙,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他一个哥儿不好插手,何况他插手木风还不得插手,那样事情就大条了,外面的敌人还没有杀进来,他们就窝里反了,这样不好。   就唐安文和罗凌两个细胳膊细腿,能打出什么问题,最多受点皮肉伤,木羽相信罗凌受伤了就能够安静下来,免得他为难,外面的人被杀固然可惜,但是他现在手里要兵没兵,要人没人,怎么和外面那些凶徒斗,一两个十来个他能够杀死,但是等待他的必然是死亡,木羽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罗凌和毛毛受到伤害。   唐安文暴揍了罗凌一顿,压着罗凌低声道:“你要真想救外面那些人,我不阻止你,但是你想过后果吗?我们这里有四个木哈一族的哥儿,何况木羽还是个将军,你知道他们被铁木一族的抓住会有什么下场,他们是哥儿,那些人必定不会轻易杀死他们,最有可能的是侮1辱他们,一个又一个,他们能撑过几个,连尸体都说不定会被凌1辱,罗凌你扪心自问你忍心吗你!你舍得吗你?”   一阵互殴后,罗凌终于不在情绪低落,他耷拉着脑袋走回到木羽身边,伸手拉拉木羽,问木羽他眼圈是不是又黑了,看着木羽在罗凌忐忑的眼神中点头,罗凌指着唐安文你你了好几声后,爆出一句说打人不打脸,唐安文等出去了我和你没完。   虽然看似很激烈的争吵,但是他们的声音都压的极低,罗凌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他只不过心里有些放不下,外面的人有不少是他认识的,熟悉的,就怎么活生生被杀死,而他却窝囊的躲在这里,罗凌只是心里不安,如今被唐安文狂揍了一顿,这回终于能安心一些了,不是他不救啊,是他没本事救啊,而且还可能搭上一家老小,罗凌也不蠢,相反他还很聪明,自然明白唐安文刚才为什么要找他麻烦,虽然心里仍然愤愤不平,唐安文为什么每次都要打他脸。   密室终于安静下来,屋外传来了更多的惨叫声,不过距离很远,这些凶徒晚上要居住在这里,自然不会把这里变成屠宰场。镇子的出口和进口都被堵住,铁木一族的男子高大健壮,衙门那几个衙役根本反抗不了对方,没几下就被杀死,他们的脑袋都被砍下摆在衙门的门口。   镇子里不断有人被从屋子里赶出来,风雨中狂奔逃命的人那里有马快,凶徒骑马追赶,一米五多长的大刀唰的砍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上天空,血雨喷的老高,无头的尸体直愣愣的不愿意倒下,被人力的马蹄踢到践踏,大量晕开的血被雨水冲刷进沟渠中。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整个街道横七竖八的淌满了尸体,原本应该热闹的街道,如今却是死气沉沉,除了一两声的狗吠再也没有其他。   木羽和木风安顿下睡熟的唐安文和罗凌,院子里的响动已经逐渐少下来,却传来了清洗的交谈声,木羽木风木成木灵四个人一个角落,仔细的倾听者那些凶徒的交谈。这些人果然是执行秘密任务来了。   木羽听的不是很仔细,最后四个人把听到的消息汇总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铁木族族长新娶的媳妇,给这族长带了顶绿油油的绿帽子,被某个部落的男子拐走私奔了,如今两人跑到渭南朝内,铁木族的族长要这队铁木族战士,定要把两人带回,他要用族规狠狠惩罚两人。   大约是这些铁木族的人打探到那两人跑来米田镇,所以才制定了今晚的血洗计划,结果这些人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在客栈逼问出那两人可能顺江而下,铁木族这些凶徒准备明天继续袭击水阳镇。   木羽询问了木风这边最近的兵营在上面地方,木风告诉木羽别指望这些兵士,欺负百姓可以,但是都没有见过血的守城士兵,如何是这些凶徒的对手,而且最近的兵营是建阳城,距离这里骑马最快也需要一天,是绝对赶不上这些铁木一族的凶徒,何况说不定木羽根本叫不动他们。   木羽听到木风的话,只是吐了一口浊气,他是想救人来着,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对方足有近千人,在渭南朝内尤其是这样的腹地,只要他们不往城内冲,根本没有那个傻瓜愿意清剿他们,等到上报给朝廷,等到朝廷派兵过来清剿,这些凶徒都不知道能造多少杀孽,何况这些人若是找到那两人,必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渭南朝。   无法可想,木羽也考虑不了这么多,现在的他只要保护好这密室中的几个人足以,至于其他人,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夜更深了,雨依然淅沥沥的下着,院子里除了雨声终于完全安静下来。木羽让几个人都去休息,按照他们刚才整理出的消息,这些人大约明天一早就会离开,木羽准备在那些人离开后,带着密室中的人到荒村去,唐安文家是不能住,但是唐轩家却是可以住,唐轩家在竹林深处,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基本上很难发现那里有户人家。   唐安文逐渐睡着,他知道木风把他放在床上,甚至有感觉到木风给他盖了一件衣服,他想要张开眼睛,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脑海里不断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恐怖画面,黑暗的房间内油灯忽闪忽闪的,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死人,东一个西一个鲜血流了一地,怎么看唐安文都觉得眼熟。   突然唐安文心里咯噔一声,哦槽,这不就是他们呆着的密室吗,难道,难道他们被发现,都被杀死了吗?但是唐安文心里知道他现在是在做梦,他们还并没有被杀死,唐安文走进其中一个和豆差不多大的人身边,弯腰低头仔细看,突然那个躺着的人张开了一双死鱼眼,双手抓住唐安文的脚,一口就咬了过来。   唐安文尖叫一声,用力踢向那抱着他裤脚的东西,但是那东西一旦沾上哪里有这么容易甩开,唐安文被咬了一口,撕心裂肺的惨叫出口。这惨叫声犹如信号一般,满屋子刚才还躺着不动的东西,顿时朝着唐安文爬来。   唐安文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他们家的人,而是那些死在密室中的冤死鬼吧,唐安文想要大喊,但是喉咙像被什么掐住一把,他只能拖着咬住他脚的东西,努力朝着密室进口方向跑去。   因为那里有一个木风他们说过木哈一族的哥儿,这些东西都是那人杀死的,想必也会惧怕那哥儿,而他唐安文怎么说也是木哈一族的女婿,对方怎么也该看在同时木哈族的份上救他一救。   可是等唐安文拖着那东西走到密室门口,却没有找到那个本应该呆在密室进口的哥儿,唐安文心里低咒一声,转头唐安文眼睛都差点瞪出来,那些原本爬的异常缓慢的东西,这时候却已经把他包围在角落里,他朝那边都冲不出去了。   几个有着阴沉沉面孔的东西朝着唐安文扑去,唐安文尖叫一声,也顾不上害怕,闭上眼睛就朝着东西少的地方冲去。唐安文一边朝前冲着,也不顾脚上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只知道不冲过去他死定了。   就在迈出几步后,唐安文碰的一声犹如撞到一堵墙上,唐安文感觉他被抓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张开眼睛唐安文就看到一堵肉墙,对方异常高大,身上却并没有那种阴森森的气息。   阴影中唐安文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是唐安文自觉对方不会伤害他。果然唐安文的直觉非常准确,高大的人弯腰伸手提起那东西,就朝着墙上砸去,那些原本追着他的东西都远远的退开,再也不敢靠近唐安文半分。   高大的人拉着唐安文来到一个木箱前,唐安文看着对方坐在一个木箱上,而木箱上早已坐了另外一个人,哦不,也许是东西。唐安文看这一米见宽的木箱是坐不下三个人,于是在两人身边的地上坐下。当唐安文察觉到能够说话的时候,唐安文朝着空气大喊了一声三宝,还愤愤不平的咕哝一声,你个臭小子,爹爹都遇到危险了,要被那什么给啃了,你也不知道来救救爹爹。   唐安文看着两个坐在木箱上发呆的人,他瞧着那高大的人手里抱着一把沉甸甸的大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也不看他,也不去看坐在他身边的人,就这么静静的发呆。看着看着唐安文总发觉眼前这人有那么些眼熟,对,有些像木风,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的像。   终于唐安文看的有些无聊,因为对方像木风的关系,唐安文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扯了扯对方的衣服唐安文道:“你叫什么,是不是和我家木风有关系了,你是木哈一族的吧,能告诉我名字吗?也许我可以找木羽他们问问。”   高大的人依旧坐在木箱上,眼神也没有给一个唐安文,唐安文看着对方一动不动,刚才又救了自己,于是絮絮叨叨的把木风的事和对方说了一下,也不管对方听不听的见。唐安文见对方一直不理会他,这时候的唐安文胆子也大了起来,反正他一时半会好像也会不去,谁知道他家三宝要等什么时候来接他回去。   唐安文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在高大男子眼前晃了晃,见对方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唐安文见对方根本没有打算理他。突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这家伙一边救了他,一边又装深沉不搭理他算怎么回事,真是气死他了,不和他说话是吧,唐安文偏要招惹这人。   伸手就在对方的脸色捏了捏,见对方一点反应也不给他,唐安文又扯了扯对方的脸颊,当唐安文见对方依然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后,突然低头就朝着对方亲了过去,心里想着看你还能淡定,还能不理我。   果然在唐安文马上要亲到的时候,对方的脸侧了一下,于是唐安文的唇擦过对方的面颊。   空荡荡的密室中突然响起了沉稳的男低音“木森”唐安文根本没来的急听清楚什么,他知道男人开口了,因为看到男人的嘴唇动了一下。   唐安文立马有问道:“你说什么,你叫什么……”      ☆、第81章      男人突然抬手在唐安文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唐安文揉着脑袋再次听到男人的低沉嗓音,一句放肆,之后才是对方的名字。原来这个高大的男人叫木森,这名字不用唐安文想,就知道是带着木哈一族特色的名字。   唐安文继续揉脑袋,看着不重的一下,脑袋却疼的很,唐安文又好奇的问道:“木森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木风有关系吗?你们长得好像。”唐安文也不管是不是做梦,反正自从三宝的事情后,唐安文已经觉得世间任何事都皆有可能发生。   不过说了名字的男人又开始沉默了,不管唐安文怎么问,就是不在理会唐安文。若是唐安文还想用刚才的伎俩,脑袋必定会被那大手敲打,虽然没有伤,但是疼却是实实在在的,弄的唐安文不敢在放肆。只能继续坐在男人身边的地上,他可不敢随随便便离开这里,在被咬上几口,他这腿也许要废掉了,疼的很。   好奇心过去,唐安文再次感觉到脚上钻心的疼,被那东西肯了,虽然脚上看不到伤口,但是疼痛却一直伴随着他。   唐安文圈起裤脚,伸手揉着疼痛的脚裸,就在这时候,冰凉的手指按在唐安文脚裸上,原本火辣辣钻心的疼痛在冰冰凉凉的触感下快速消退。唐安文动了动脚,感觉完全不疼了,朝着男人说了一声谢谢。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骚动声,原本趴着装死的东西,这会儿到处乱窜乱爬,唐安文一看顿时乐了。原本追着他到处跑的东西,这会儿正被他家三宝追的到处乱爬,他家三宝才六个月,现实里还不还爬,最多能翻个身,但是这会儿爬的可欢实了。   唐安文顿时扬眉吐气的对木森介绍道:“木森看到没有,那个小家伙就是我家三宝了,他才六个月,是木风拼着命生下来的,小家伙可厉害了。”   唐安文对木森说完后,转头看向宝贝儿子,结果唐安文顿时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三宝,三宝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什么都敢吃,你给我吐出来,不许在吃……”大声叫着唐安文也顾不上害怕,他飞快的朝着三宝追去。   三宝爬的欢快,抓起一个东西在手里揉上一揉,那东西就会变得很小,当东西变得很小后三宝立马就往嘴里塞。那原本对着唐安文极度凶恶的东西,在面对三宝的时候,简直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在被三宝抓住的时候,连挣扎都不会了,任由三宝一口吞掉,最多发出几声短促的尖叫。   唐安文追着三宝跑了好几圈,才抓住三宝的脚丫逮住了小家伙,看着手里还想要往前爬的小子,唐安文伸手握在三宝的双手腋下,对着三宝就吼道:“这东西能吃吗?也不怕吃坏肚子,赶紧吐出来,乖,爹爹回去给你挤羊奶喝。”   不管唐安文怎么晃荡,三宝坚决不肯吐出吞下去的东西,还朝着他爹爹打了一个饱嗝,接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表示他开心的很。   唐安文看没有办法让三宝把吞下去的脏东西吐出来,只能死心的抱着三宝来到木森的身边。在唐安文坐下后,木森有些好奇的看向三宝,三宝朝着木森笑了笑,木森伸手摸向三宝的小脸,脸上的表情像是陷入回忆中。   却不想三宝可不是什么好摸的,张嘴就给木森来了一下,带着清脆的咔嚓声,木森的食指被三宝给啃了。唐安文当即就捏住了三宝的小嘴,结果小家伙还是咔嚓咔嚓两下,嘴里的手指没有了,唐安文非常歉意的看向木森道:“那个不好意思,这孩子他最近长牙齿,见什么都啃。”   木森却是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瞧着手掌发呆,之后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握了握拳头,木森手上的手指再次出现,就和没有被三宝咬之前一样,木森又捏了捏拳头,仿佛很满意新手指一般。   唐安文见木森没事这才把心放下,转而低头对怀里的三宝斥责道:“爹爹不是和你说了吗?你怎么还咬,见什么都咬,要不要爹爹也给你咬一口。”唐安文伸出手指在三宝的嘴前,小家伙这才特别不给唐安文面子,脑袋向前探一口就咬向他爹爹的手指,幸好唐安文反应快,缩回的几时。   三宝居然还故意咔嚓咔嚓的咬着牙齿,可把唐安文给气的,恨不得揍三宝一顿,让这小家伙屁股开花,现在胆子大的居然连老爹都敢咬了,简直无法无天了都。   密室内响起了木森低沉的笑声,大约是被这对有趣的父子逗笑的,好久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好玩的事了,这孩子真的很有趣,居然连爹爹都张嘴咬,而且之后居然还会向他爹爹炫耀。   唐安文被木森的笑声惊动了,他抬头看向木森,连怀里三宝爬走也没有察觉,也许是在梦中被唐安文忽略掉。   三宝看着爬的不快,其实相当快,眨眼不到的时间他就爬到坐在木森身边的人,唐安文在看到三宝爬到那发呆的人身上,立马察觉不对,低头就发现怀里哪里还有儿子,这小子早跑别人怀里去。   唐安文大叫一声三宝,站起来伸手就去抓三宝,三宝这时候嘴巴就在那发呆是人嘴上咬了一口,接着又朝着男人吐了一口气,没有错,就是白色的,犹如冬天里哈出的口气一般。原本坐在木森身边发呆的男人,突然朝着唐安文眨巴了两下眼睛,害的唐安文一愣。   就这么一愣的时间,害的唐安文抓三宝的动作一慢,三宝就被木森拎着后领子抢走了,唐安文看的一阵担心,怕木森伤害三宝,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个一般的坏东西。而木森却只是提着三宝晃动了两下,看着小家伙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样子发出爽朗的笑声……   接着唐安文怀里一重,他看到木森把三宝丢给他,还没有等他接住,唐安文啊了一声惊醒过来,他张开眼睛,就发现三宝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怀里去了,难怪他会感觉身上特别重,原来都是三宝压的,这小子如今六个月了,分量可是不轻。   在唐安文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密室内亮着三盏忽明忽暗的油灯,木风几个居然还没有睡。   这时候木风也听到了唐安文的叫声,马上就走了过来问道:“阿文你怎么了,没事吧。”   唐安文摇摇头道:“我没事,就做了个梦,被这小子给压醒了,越来越胖了,照这个样子下去三宝得超重了,三宝是什么爬我身上来的。对了木风,你们怎么还不睡觉,这都什么时辰了。”   木风伸手揉了揉唐安文的脸笑道:“你还困啊,我们都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了,现在应该已经是快辰时了。三宝刚才醒了,吵闹的很我把他放你怀里了,才算安静下来。既然醒了就起来,早饭快做好了,那些凶徒在半个时辰前应该离开我们的院子了。我们想要在等上一等,等他们全都撤离镇上,到时候吃过早饭带上东西我们就离开镇子,搬去荒村住,这里不太安全,他们回头走的必定还是这条路。”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点点头,这么多人,就算密室通风不错,但是如果在密室呆久了,对身体肯定不好,若是生病了就更加麻烦,和木羽说的一样搬去唐轩家中,那边比这里安全很多。   一锅稀饭已经煮好,这时候正放在边上凉着,十多个水煮蛋被放在茶几上,煎饼被放在炭火上稍微烘烤一下。羊奶昨晚喂了两个孩子几次,今天已经被倒掉,谁都不敢在夏天把过夜的羊奶喂给孩子吃,若是吃坏肚子,在这种情况非常不安全,所以今天不管的三宝还是毛毛都只能喝米汤了,虽然营养也许不够,但是绝对吃不坏肚子。   唐安文小心的把三宝从身上挪下来,这才从席子上爬起来,脑海里还残留着梦中的情景,也不知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有厉害的三宝在,唐安文也不在多想。唐安文刚起来,三宝就准时的张开眼睛,眼看着爹爹要走远,小家伙啊啊啊的叫了起来,他还是喜欢和爹爹呆在一起,爹爹啃起来滑滑的,很好啃,虽然哥哥也很好啃,但是哥哥总防着他,阿姆,嗯阿姆肉肉太硬了,他牙不够硬咬不动啊。   唐安文把哇哇叫的小儿子抱起来,带去把尿后,木风已经给三宝舀了一杯米粥,让唐安文先喂着,掰碎的鸡蛋黄三宝是喜欢吃的,只能很少很少的喂,不然就会咽到。   接着豆子和果果都被叫了起来,两个老人家也随后醒过来,昨晚两位老人根本没有睡好,都是心理害怕,虽然没有发出什么响动,却是睡着最晚的几个。   唐安文喂饱三宝,就着杯子咕噜噜喝下一杯米粥,喝完把杯子递给木风,手里拿着木风递给他的肉酱煎饼咬着,先把肚子填饱了在说。   都吃饱后,木羽让大家安静下来,他们几个人趴在墙壁上静静的倾听着,几个人都还在担心铁木族的凶徒还在,木羽几个实在太清楚了,铁木族的凶徒特别狡诈,经常一沾即走,接着调转马头又来转一圈,那些躲着的人还是难逃一死。   不过这次的情况并不相同,这里是渭南腹地,照理来说铁木一族应该不敢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   一刻钟后,木羽让老人和孩子都到后面去,他让罗凌和唐安文到时候守在出口,他和木成木灵木风四个先出去看看,若是安全,再让其他人出去。   唐安文打开出口机关,木羽拿着刀第一个出去,木哈一族的哥儿都有自己打的厚背刀,木灵和木成也提着刀,慢慢的从楼梯下走出来,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除了一地的鸡羊骨头,就是几个昨晚被杀丢弃的尸体。   木成和木灵两人背对背检查了整个院子,前院后院都检查了一遍,两人朝着木羽打了个手势,木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朝着木风挥挥手,木风终于让密室中的人都出来。   唐安文手里提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大刀,让身后的人跟着走出密室,就在几个人走出密室的时候,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木羽脸色一变大声叫道:“唐安文带大家回副厅,快进密室,赶快,木风护着他们。”   接着从楼梯上冲下来二十多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哈哈大笑的谈论着,唐安文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铁木凶徒,一个个牛高马大,木羽和木成木灵脸上没有任何的害怕,冲上去就和这些人砍杀在一起,鲜血到处飞溅。   唐安文是头一次直面木哈一族哥儿的战斗,凶残,原本总是对着他们笑的木灵木成,就连木羽都是一脸狰狞,挥刀架住凶徒的大刀,撞入对方的身上,一刀抹过对方的脖子,半边脖子被割开,鲜血顿时喷到半天高。   木羽砍死两个凶徒,朝着木风喊道:“快带他们离开……”   唐安文有些奇怪,他原先是不懂铁木一族的语言,但是这时候却听懂了那些大声喧叫的铁木族语言,刚才那些人哈哈大笑说着他们就知道这院子里住着木哈一族的哥儿,然后就是一些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目。   铁木一族和木哈一族的哥儿有着死仇,若不是当初木哈一族背叛,若是木哈一族的哥儿愿意和他们联手,他们早就冲入关内,渭南朝都是他们铁木一族的。   这时候木风已经让所有人从新进入密室,就在木风让唐安文进去的时候,唐安文却犹如没有听到一般,他高举着锈迹斑斑的厚背刀飞快的朝着那些凶徒冲去,刚才还只是勉强拖着厚背刀的唐安文,这时候简直犹如神助,眨眼就冲入凶徒群众,一刀一个快恨准。   那些凶徒在碰到唐安文的时候,犹如抽风一般,傻乎乎的就任由唐安文砍着,等到木羽木风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安文已经犹如战神一般砍掉最后一个凶徒的脑袋。   木风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他飞快的跑到唐安文身边,紧紧的抱住唐安文叫道:“阿文、阿文你怎么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刀阿文拿着非常勉强,这时候居然能够提着刀挥舞砍杀,甚至神情自若,这一切都非常的不合理。   唐安文手里的刀碰的一声落地,原本轻若浮毛的厚背刀如今却犹如千斤重,唐安文浑身颤抖的喃喃自语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木风我杀人了……”   木风一把抱住唐安文道:“没事,没事,这些人都是该杀的,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都是该死的,没事了,没事了……”   在木风的安慰下,唐安文终于不在犹如羊癫疯般的颤抖,木羽虽然也觉得唐安文反常,那刀法是属于他们木哈一族的,唐安文肯定不会,就连木风大约也该是忘记,唐安文居然也能这么顺利熟练的使用出来。   木羽喊了一声让密室里的人出来,他们马上转移,这个时候在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木灵几个把躲进密室的几个人叫了出来,密室的门至少要半盏茶的时间才能够自动关闭,若是到最后真被那些凶徒冲过来,他们只能在这里血战。   罗老抱着毛毛搀扶着腿脚打颤的老伴,陈老抱着三宝,罗凌照顾这里所有的老幼。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危险的时刻,死亡紧紧逼迫着他们,所有人心里都紧紧的揪着,这时候突然安全下来,就连罗凌双腿都有些发软。   木羽喊了一声木风,让木风赶紧扶着唐安文走,他们要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候,趴在地上听声音的木灵战了起来,他张嘴喊了一声:“马蹄声,马蹄声,至少五百骑,我们快走,快离开这里,快……”   木成听到一声鹰啼,他抬头看向天空,脸上出现狂喜叫道:“木灵你个白痴,我们的人来了,是我们的人,你趴地上听听,我们的马蹄声,是我们的人,这下好了,太好了……”   木羽抬眼看着控制不断盘旋着的雪鹰,是木鱼来了,他的副将,突然木羽想起来了,这五百骑应该是来提黄金的,没有想到部落会派来这么多人,虽然不合朝廷规矩,但是这时候收集药物粮草也是朝廷默许的,若是没有他们木哈一族协助守着边疆,渭南朝还需要派出更多是兵士来守卫边疆,不然根本抵挡不住铁木大军。   木羽对着身边的几个人叫道:“我们有五百个人,五百个人,若是出其不意可以灭掉这千人的铁木凶徒,木风你先带着他们去楼上,休息一下压压惊,他们一盏茶时间就能够到了。木成木灵我们把尸体拖出去,在把这里的血水冲洗一下。”   唐安文被木风扶到楼上,木风让罗凌看着几个孩子,照顾好几个老人,他去楼下打些水给唐安文清洗一下。   唐安文坐在通道上,早上的阳光非常刺眼,照的唐安文浑身暖洋洋。唐安文反复盯着双手看,这双只能勉强拖着厚背刀的手,居然杀死了这么多的凶徒,唐安文的心嘭嘭跳,他脑海里总是浮现昨晚那个男人,难道那真不是他做梦,难道是上身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挥的动那么重的刀,或者是他突然潜力爆发了,就是这样的。有孩子被车压住,一个瘦弱的母亲也能够抬起一辆车,他突然爆发砍死几个凶徒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一只有着油亮羽翼的巨大黑鹰盘旋着落在院子里,木羽伸手抚摸着黑鹰,黑鹰犹如听话的孩子一般,乖巧的任由木羽抚摸,不时鸣叫两声,甚至拿着头去蹭木羽的手掌,看着就非常亲昵。   木风提着一桶热水来到楼上,喊唐安文跟他过去房间,虽然木风已经给唐安文擦过脸,但是血水依然还黏在身上,不拿热水洗洗根本弄不掉。   房间里唐安文脱去身上的衣服,任由木风把他身上的血水擦去,木风擦的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点血迹。擦洗掉黏糊糊的血水,唐安文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身上的压抑一扫而空。   在唐安文弄好这些,远处传来了真正轰隆隆的马蹄声,震撼整齐,万马奔腾也就如此,唐安文是头一次真正见到五百人的骑兵,真正的骑兵,高大轩昂,这是一两个人完全带不来的震撼。   带队的木哈族哥儿在下马后,给木羽行了一个握拳礼,之后木羽就下令他们原地休整,五个百人队队长被木羽叫进院内。唐安文和罗凌下来,很快就听到木羽几人用着木哈一族的语言交谈。   木羽大约是见到唐安文和罗凌两个过来,话分一转,用起了渭南朝的语言。加上木成木灵八个人商讨着怎么才能围剿了这些凶徒,减少木哈一族战士的伤亡。任何一个战士培养都不容易,尤其是他们一族的战士特别的不容易,没有朝廷的帮助,每一个战士从马到刀都是亲手置办,甚至连身上的盔甲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任何一个战士战死对部落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木羽他们现在唯一不了解的就是水阳镇的地形,如果想要剿灭这些凶徒,他们五百个人是很勉强的。不过若是他们因地制宜,还是有赢的希望。唐安文告诉木羽,他对水阳镇比较熟悉,如果凶徒骑马朝着水阳镇出发,那就要经过一线天,那是一条峡谷,马最多三骑并行,如果能在哪里截住这些人,又把后退的路给堵了,那要剿灭这些人还是比较容易的,当然这前提是铁木一族的凶徒骑马过去,而不是走水路。   罗凌这时候也跳了出来,他说手里有那种可以让马腿软走不动的药物,这是他在建阳城发现的,不过要把药下入水中才行。唐安文告诉罗凌,一线天边上就有条河,如果他们人躲在山崖上,等到铁木一族的凶徒到达一线天,就把药放下去,他说那些人大约要中午的时候才能够到达一线天,若是他们现在乘船顺江而下,绝对能够赶在他们前面赶到一线天,到时候两面夹击,还怕坑不死这些万恶的凶徒。   木羽听了唐安文的话,立刻点点头,他立刻让罗凌回去拿药,又让五百人队的队长木鱼找来二十个好手,当木羽问起唐安文会不会撑船的时候,唐安文摇摇头,脑海里水阳镇附近的地形都是傻子的记忆,撑船这种高难度的东西,他这个现代人怎么会。   走向院门的罗凌一听,马上喊了一声陈伯,在楼上的陈老马上应了一声,罗凌让陈老下来送木羽他们去水阳镇,罗凌甚至没有忘记提醒唐安文可以找水阳镇的衙役帮忙,木羽愿意帮助他们剿灭凶徒,水阳镇的府衙必须配合,不然就会和米田镇一样被屠镇,除了夹着尾巴逃掉的犬,一切活的皆不留。   木羽走前吩咐木风带人离开镇子,这里虽然暂时没有危险,但是和一镇子的死人呆在一起绝对不好。木羽又命令手下的骑兵原地休整后,马上开拔前去水阳镇,侦察队已经被木羽派了出去,有木鱼带队,木羽并不担心,木鱼大大小小战斗经历了不少,每年的冬季他们都要和铁木一族来渭南扫秋风的队伍碰上几场硬的。   木鱼手里拿着唐安文简单几笔绘画的地图,虽然简单,却是一目了然。朝着哪里赶去,在哪里停下等待埋伏,到时候就以将军射的响箭为箱号,这东西类似于现代的信号弹,就算白天也能够看到响箭射像天空时冒出的浓烟。   木风带着家里的老幼,还有罗凌整理了一些需要的东西,出发朝着荒村走去,也不知道铁木一族沿途会不会屠杀村子,希望那些疯子为了赶时间,没心思去屠村。   距离镇尾不远的码头,原本这时候该有不少人忙碌了,此时却只有几只乌鸦盘旋鸣叫,陈老找了一艘比较结实比较大的船,让所有人上了船,解开绳索,船朝着下游快速划去,坐船过去只要一个时辰,但是若想要骑马赶到水阳镇,弯弯绕绕的山路,却至少需要大半天,唐安文他们这时候乘船出发,绝对能够赶在凶徒进入水阳镇前截住对方。      ☆、第82章      唐安文跟着木羽走了,木风虽然不放心,但是想到那些凶徒,在不放心木风也不能阻止,他想跟着去,但是几个孩子又很不放心,只能先带着孩子罗凌他们回荒村安顿下来,其他的就等木羽带回来的好消息。   罗凌跟在他老爹身后,他背上背着装满东西的竹篓,手里抱着儿子毛毛。非常虚心的听着老爹语重心长恨铁不成钢的唠叨,主要罗凌这家伙一直不务正业,一个好好的大夫,家里居然存放着十几公斤伤人的药,好在这次罗凌的药,能够帮助木羽对付凶徒,罗老爹这才没有气的拿拐杖砸这小儿子。   老老少少八个人慢悠悠的朝着荒村走去,一路上也遇到一些慌慌张张的村民,那些都应该是去镇上买东西或者卖东西的,结果一进镇发现一地的死人,自然慌张的就朝村子里跑去。   回到荒村,木风把院门打开,他对木羽很有信心,相信木羽绝对可以剿灭这些凶徒,何况还有罗凌的药,那药据罗凌说喝下后需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够发作,也不是什么毒药,喝了之后只会脑袋发晕,手脚无力恶心呕吐,马匹要是喝了那种掺了药的水,同样会四肢发软,典型的就是跑不动路,这对于骑兵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没有了马他们的战斗力必定下降四五成。   陈老掌控者船只,小心的避开暗礁,虽然陈老没有在这条江上掌过船,但是陈老乘坐过多回,何况现在江中水位也不是特别底,陈老还是把船撑的平稳快速,年轻时候的陈老曾经是个船夫,可惜家里发了大水,家中人全都失去踪影,也不知道除了他还有没有生还,在陈老逃难来到建阳城的时候,罗老救助了差点病死的陈老,从那之后他就跟着陈老,一直到罗老把罗凌放在建阳城,陈老才算正正跟着小少爷。   唐安文坐在船篷中,他瞧着那些坐着都笔直的哥儿,在心底无比佩服,觉得这些哥儿真的太厉害了,真的是站如松,坐如钟,也许一时间他也能够做到,但是看着这些背脊挺的笔直的士兵,唐安文想着这些哥儿应该是从小就养成的习惯。   瞧着瞧着,唐安文脑袋一点一点的逐渐靠近身边,正在拿着唐安文寥寥几笔画出图纸观看的木羽。木羽感觉肩膀上的重量,他转头看了看,见到唐安文正把脑袋弯在他肩膀上,而已已经睡过去了。   坐在木羽另外一边的士兵见到将军身边的人睡过去,他解下身上的披风帮唐安文披上,虽然他并不认识唐安文,但是对于木哈一族的夫郎,木哈一族的哥儿本能的回去保护照顾,因为这些人都被他们不自觉的包括到族人当中,木哈一族的哥儿都非常的团结。   木羽见身边的兵给唐安文披上披风,想来唐安文也应该不会着凉,也没有想过要推开唐安文,回过头的木羽突然察觉了些许异样。再次转头看向唐安文,伸手半拉开唐安文身上的披风,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子又把密室中那边锈迹斑斑的厚背刀给带来了,木羽想把刀都唐安文手上拿下来,结果这小子抓的老紧,木羽见拿不出来,也就随唐安文去了。   等到灭了那些凶徒,他送一把稍微轻一些的刀给唐安文,而唐安文手里这把刀他们是要带回族里的,毕竟是木哈一族前辈的刀,前辈已经身死,这跟随前辈多年的配到必须陪葬,这是木哈一族的规矩,不带着刀他们的灵魂无法安歇。   唐安文眨巴眨巴眼睛,他刚才明明还在盯着那些哥儿瞧着,怎么一转眼就变了,那些哥儿不见了,身边反倒坐着一个奇怪的人,好吧其实也不奇怪,就是那个昨天晚上做梦时朝着他眨眼睛的男人,那个爱发呆的,三宝朝着对方吐了一口气的那位。   唐安文见对方朝着他笑,也没有理会对方,而是转头四处观望了一番,发现木羽和那些哥儿确实都不见了,唐安文想着难道他又睡着开始做梦了不成。于是找不着人的唐安文终于端正了一下坐姿道:“你谁啊,怎么又跑来我的梦里,就不怕三宝在啃你一口,这回可没有木森来救你了。”说完唐安文还四处张望一下,看看木森有没有跟过来。   其实对这个人唐安文还是做了一些猜测,这人是个男子,身材精瘦长相普通,完全是个路人甲的模样,只不过那一双眼睛很漂亮,在发呆的时候对方一脸平凡,但是当对的眼睛有了情绪后,那就是一双充满了色彩的眼睛,不自觉的就被吸引。   对方开口道:“你不用东张西望,木森对你客气,我可不会对你太客气,连你媳妇的外嬷嬷都敢调戏。若不是看在木森原谅你的份上,我老早让你好看了。”   唐安文额头冒出几滴冷汗,这家伙不会是来找他算账的吧,听着语气也不像啊,外嬷嬷那不是外婆吗!老天等唐安文明白过来后,伸手就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大约是没有掌握好力度,唐安文又随手揉了揉脑袋,没有办法他疼啊!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前这个人故意加重了他刚才的力度,哪有人能在自己打自己的时候,把自己打到龇牙咧嘴的,唐安文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对自己下重手,一定是面前这个笑眯眯的人搞的鬼。   唐安文心底愤怒,但是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尽量露出个笑容道:“你找我什么事,总不会就为了说这几句话吧?对了你叫什么,我总不能你你的称呼,这样很不礼貌》”   对方听到唐安文的话后道:“我发呆太久了,就想找人说说话聊聊天,名字,你这小子还想占我便宜不成,我叫唐哲,你心里其实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少装糊糊装傻充愣的,我知道你小子聪明的很,一点就通。别把我当成傻子,我就是木森的夫郎,木风阿姆木林的爹爹,嗯。”   唐哲都这么说了,唐安文自然不能装傻,他摸了摸鼻子,对装傻的事一点不感到尴尬。抬头看向唐哲问道:“那姥爷要找我聊些什么……”   唐安文才不会傻乎乎的给一个脑子可能有点问题的家伙扯聊天话题,一个不好,这位据说是木风姥爷的透逗鬼魂很可能又拿什么手段修理他,虽然看着木森和木风的面子上对方不一定会要他的命,但是刚才那一下钻心的疼,唐安文可不想在尝试一次。这时候的唐安文已经非常确定,刚才就是对面这叫唐哲的无聊鬼魂搞的鬼。   唐哲看到不在继续傻笑的唐安文,满意的点点头,他歪着脑袋思考了良久才道:“聊什么,随便聊点什么,说说你们的生活,聊聊木风和孩子的事,随便什么都成,我寂寞太久了,在密室里呆了四十年,外头发生了什么也不太清楚,木森也不肯在理我,更不愿意和我说话,我很无聊,身上都快长蘑菇了……”唐泽说完还向唐安文眨巴了几下眼睛,那样子俏皮极了。   不过却是看的唐安文一阵恶寒,唐安文再次坚定了这家伙脑回路有些问题,也许是死了太久,又没有人理会他,听他唠叨。唐安文能够想象的出来,这家伙和木森相处时的情况,唐安文就能够猜到对方应该和木森之间有曲折离奇的故事,尤其木森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半句话的人,又和唐哲有误会或者其他,木森虽然喜欢这家伙,必定不会理唐哲这个话唠,结果硬生生把唐哲给弄成现在这一副精神错乱的样子。   居然对着他这个外孙女婿眨眼睛装可爱,也许唐哲这样对木森来说很可爱。但是对于唐安文,他见到对方向他眨眼,就想起对方是他和木风的姥爷,既然是姥爷那就应该有姥爷的样子。如果唐哲还活着,这家伙就该是六七十岁了,想来若是一个六七十岁的遭老头,朝着你眨眼睛装可爱,肯定没有人会觉得可爱,至少唐安文是无法想象那种场景。   只不过面前这个死了近四十年的家伙,容貌依然是四十年前的样子,所以若是不知道年龄,看着对方那双几乎会说话的眼睛,从眼睛里流露的各种绚烂色彩,不知道的人绝对会被深深吸引。   唐安文低咳一声正了正嗓子,这才在唐哲期盼的眼神中开始讲述木风的事,前面一段都是木风和傻子的故事,当然唐安文也没有把他自己和傻子区别开来,看着听的泪汪汪的唐哲,唐安文心里略微好受一些,那一拍脑袋差点疼的魂飞魄散的仇算是报了,也不知道被木森知道自己故意把唐哲说哭了,会不会找他算账,就木森那种性格,唐安文想想对方也不会为了这个和他计较。   唐安文见对方眼泪落个没完,要是照着唐哲这么个哭发,唐安文怕在过不就他们的船就该被淹没了,他虽然在现实里是会游泳,但是从来没有在江中心游过,到时候倒霉的在梦中淹死了,那实在太可笑了。唐安文可是看过不少关于睡梦中突然死掉的事情,好像大脑会欺骗自己已经死亡,然后就真的死掉了。   于是为了活命,唐安文就转移了话题,果然没有一会儿唐哲就忘记默默的流眼泪,唐安文的危机也暂时减除了。唐安文问唐哲是不是唐家村的人,唐哲听了一愣,唐哲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唐家村,他小时候就住镇上,刚开始家里也不是很好,后来家里突然好了起来,大哥就修建了唐安文他买的房子,这院子经历过几次火灾,最近一次大约十多年前,所以唐安文他们看着新是因为楼上全部修过。   唐安文见唐哲不是唐家村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好受了不少,基本上这人和他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接着唐安文又问唐哲密室是怎么回事,他实在很好奇为什么木森是一个人死在一边,如果相爱死的死活不该靠在边上吗?据木风说密室中木森应该是独自一人靠在密室进口,其他的全部散落在密室角落中。   唐哲听到一愣,然后他陷入回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很好奇是不是,你很好奇我就说给你听,你可要听仔细了。事情是这样的,四十年前木森押着黄金进贡给朝廷,当时战争刚结束,木哈一族从铁木一族抢来不少黄金珠宝,我是木森的爱人,知道他要去京城,必定会经过米田镇,于是我就央求木森带上我,我那时候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木森见我实在想家人,就带上了我。”   唐安文刚听到起劲,唐哲却突然挺了下来,对着唐安文就说他口渴了。唐安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茶壶就在唐哲的面前,这家伙难道就不能自己动手吗?而且作为一个鬼魂,你口渴个什么劲啊,人和水,你一个鬼能把水装进肚子里吗?不过唐安文为了知道真相,他还是非常配合的给眼巴巴等着他伺候的唐哲倒了一杯茶水。   唐安文看着还冒烟的茶水,恨不得伸手去摸一下,看是不是真的会烫手。于是这会儿,换了唐安文眼巴巴的等着,唐哲给他讲接下来的故事。   唐哲喝了一口茶,还装逼的感叹了一下这茶好喝,看到唐安文一副眼巴巴的样子,让他心情很好,于是他再次开口道:“木森把我送到家里,他继续南下,让我呆在家中等着他回来接。我自然乖乖答应,我哥就问我木森他们要去做什么,我当时太单纯太傻乎乎的,就把木森护送黄金的事给说了出来。结果你就看到了,我哥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带着手底下的人走水路赶到木森前面,就是在一线天哪里,你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在那个峡谷口释放了迷药,那种药效极强的,沾着既晕,那些哥儿都是在毫无反抗中死去的。”   唐哲说道这里又开始掉眼泪,大约是因为木森的手下被他大哥给杀死了,唐安文看着已经到了脚背的泪水,连忙问道:“后来呢?木森怎么没有死,又怎么知道是你大哥干的。”在任由唐哲哭下去,他就该在江中心游泳了。   唐哲默默的擦去眼泪珠道:“木森在几个忠心手下的拼死保护下逃了出去,等木森找到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他左手臂上血淋淋的,就是为了对抗我哥洒下的迷药。当他质问我的时候,我问他如果把黄金还回去,木森可不可以原谅我,继续和我在一起。可是木森根本不听我的,他说他害死了这么多的兄弟,护送完黄金,他会以死谢罪。木森他不要我了,不管我了,他说这是我大哥做的,就找我大哥报仇,他不会伤害我的,我怎么可能允许他为了摆脱我就去死,怎么可能。”   说道这里唐哲应该是相当伤心,眼泪掉的非常凶猛,唐安文看着船舱中越积越多的泪水,连忙转移话题道:“唐哲那个早上是怎么回事,我好像突然力气大了起来,如有神助砍死好多凶徒,要是照这么下去,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弄个将军当当。”   唐哲听到唐安文的话顿时忘记哭了,还“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小子想多了,就你连那把刀都要双手才能拖动,还想拿着它砍人,还想当将军呢,做梦吧!那是木森看你们有危险才帮的你们。”   唐安文看着唐哲不哭了,顿时心里松口气道:“那什么姥爷,你看能不能让木森外嬷嬷在帮我一次,你看我等下就要找那些凶徒拼命了,我可是木风的夫郎,若我出了意外,木风不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到时候多可怜啊。”   唐哲看了唐安文很久,脸色的表情有些为难,在纠结了好一会儿后唐哲才开口道:“唐安文不是我不想帮你,可是我不会刀法,也没有拿着刀砍过人,这个忙我帮不上了。不过早上的事我也有帮忙的,我附身在那些人身上,然后他们只能等着你砍,虽然被这刀在砍一次很痛苦,但是为了救你们几个,我早上都豁出去了,现在想想身上都还疼着。”唐哲说完还不适应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大约是又想起了被这厚背刀砍的场景。   唐安文听到唐哲的前半句,心顿时都凉了半截,但是当听到唐哲的后半句,马上高兴的说道:“那个姥爷你就在帮我一次呗,让我多砍杀几个凶徒,至少别让我被那些凶徒给砍死了。”   唐哲看了唐安文一眼道:“好吧,我可以在帮你一次,不过你要答应我,和我见面的事不能告诉木森,若是让木森知道我还有神智,那家伙一定又不管我了,我好容易才能呆在他身边坐着,虽然他还是不肯理我,但是能在他身边呆着感觉也很好。”   唐安文听到唐哲的话点点头,保证不告诉木森,就在这时候,唐哲突然说了一句你到地方了,又要唐安文一定要保护好手里的刀,不然他就帮不上忙。   唐安文突然感觉船往下一沉,他跌落在水中。唐安文啊了一声醒了过来,感觉满脸的水渍,张开眼睛就看到木羽正拿着个空杯子对着他,显然那茶水必定的被扑到他脸上。   唐安文顿时嗷了一声抱怨道:“木羽你也太过分了,叫醒我不行吗?非要用茶扑我的脸,很过分内。”   木羽连眼神都没有丢给唐安文一个道:“谁过分啊,口水都流了我一肩膀,你还好意思说我过分,到地方了,我们走吧。”   唐安文这时候才发现船上就他们两个人了,其他人已经都踏上码头,难怪刚才他感觉船在摇晃,感情这些木哈族的哥儿士兵都已经朝着岸上走去,船不晃动才怪。   唐安文不知道他这连续剧一般的梦是不是真实的,但是按照唐哲刚才说的,就他早上如有神助大发神威的样子,若没有木森帮忙,唐安文自己都无法相信。虽然被上身很奇怪,好在这次唐哲也不用上他身,上的是那些凶徒的身,最多到时候他砍的轻一点,不让唐哲那么难受。   来到镇上后,唐安文当即就带着木羽去了衙门,当几个人找府衙一说这事,府衙早已惊呆了,当府衙听说米田镇被血洗了,更是一脸震惊的样子。当唐安文让他派些衙役在一线天后面埋伏的时候,府衙一句话不说,当即就找来他的护卫,那几个普通衙役有个屁用,对付无知村民还有点用,对付那些凶徒,那是一个回合都撑不住的。   而府衙的护卫却是实力不错的,唐安文从府衙那里要来了一卷布,虽然唐哲说愿意帮他,但是前提条件是他要拿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刀,但是唐安文知道这是木森的刀,若是没有木森他双手虽然能够拿动那把刀,但是说要用这把特别沉重的刀砍人,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在把刀用绸布卷起包好背在背上后,唐安文从府衙那里借了一把又轻又锋利的刀,到时候一刀一个全部抹脖子,其他地方唐安文可不认为他能够砍的多深,说不定砍不死人还连累其他人,就像早上那样抹脖子最省力,气管一割开,就算他是神人也没有力气反抗了。   木羽又告诉府衙他会在一线天伏击那些凶徒,让府衙千万别惊动那些可能是铁木凶徒的侦察骑,镇上以前怎样,今天还是怎样。府衙自然都点头,他现在已经吓的没了方向,好在他还有些见识,听说过木哈一族的战士都骁勇善战,倒是异常配合。   木羽带着从府衙那里借来的十几个人,让那几个护卫和唐安文带他们抄小路进入一线天附近,之后木羽几个人趴在地上听了很久,大约马蹄声还没有靠近,木羽还是比较放心的,铁木凶徒的侦察骑应该还没有过来。   木羽安排那些护卫埋伏在一线天后面,也放了五个兵在那里镇压,告诉几个人若只是侦察骑,就放他们过去,千万不要惊动,那些人还是会回头的,而且侦察骑在没有被发现的前提下,是绝对不会杀人的,让那些护卫不要担心,也同时告诉几个人在没有他命令前,所有人都要隐蔽埋伏,不可擅自行动。   唐安文在木羽和几个士兵的帮助下,爬了三十多米的山崖,在那凹陷处趴好,木羽让其中一个战士陪着唐安文,这地方是一线天边上水源的源头,只要把毒药撒入其中,在下面喝了水的人都会中毒,并且在一个时辰后发作,头脑发晕,手脚无力恶心。   唐安文手里的药只有一半,另外一半被木羽拿走了,他走到水潭边,把灰色的药末一点一点均匀的撒在水潭边上的草叶上,若是有人惊动了这些草叶,震动会把草叶上的药末震到水中,木羽试过很难发现,这药末入水既化在这种环境中肉眼根本无法看到,除非掉进白瓷碗中才能够察觉出点踪迹。   剩下的十多个战士都分部到一线天的崖壁上,他们动作灵活犹如灵猿,在唐安文的眼中真的是蹭蹭蹭一眨眼就上去了,那牙齿咬住刀的姿势真的帅呆了酷毙了,看到这个画面,唐安文不得不想起,果果曾经掉入悬崖的时候,木风大约也是和这些木哈族的士兵一般,蹭蹭蹭就爬上了那些看着是难以攀爬的光滑岩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安文心情非常紧张,趴在唐安文身边的哥儿,低声在唐安文耳边安慰唐安文,让他不要害怕,他们呆在这么高的崖壁上,铁木一族的凶徒是上不来的。铁木一族常年生活的草原上,骑马射箭对他们来说与生俱来,但是爬山对他们来说是极难的事,何况是崖壁,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至于木哈一族,他们以前也生活在草原上,但是后来搬迁到渭南雪峰中,攀爬崖壁那是每个哥儿从小就会的,从刚开始的掏鸟窝采草药,到长大后特别训练的,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小儿科。   听着耳边人的描述,唐安文感觉他犹如置身木风生活过的雪峰中,淼淼的流水声,鸟语花香,木风和一群哥儿上山下树,掏鸟窝抓虫子,四处闯祸嬉闹,木风的童年大约就是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度过。   时间临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好在唐安文所在的地方太阳不太照的到,又有身边高大的人替他挡去大部分毒辣辣的阳光。为唐安文挡去大部分阳光的木冬突然压低了身子,对着唐安文说了一声来了。   唐安文听到木冬的话,瞬间精神一震,脑袋反射性的抬起准备去看看,却被木冬一把压住头。木冬摇摇头对唐安文说道,探头可能会被眼尖的铁木凶徒发现,凡是箭射的好的人,眼睛都极尖,能看的很远,所以从现在开始他们不能随便东张西望,脑袋是绝对不能抬,而且也不能盯着那些凶徒看,要用余光观察,不然也会被那些极为敏感的凶徒察觉。   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木冬也不在说话,两人都安静的趴着看前面,当那些千多人的骑兵在一线天前面停住脚步的时候,唐安文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的心跳嘭嘭嘭的加快,手脚发软,早上那种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早不知道落在那里了。   果然不是他的,他就学不来也摆不出那样的气势,连最起码的冷静都很难做到。唐安文有些羡慕木森,那家伙真的好强,杀入敌人中毫不畏惧,气势如虹,杀凶徒犹如砍瓜切菜般轻易。   木冬捏了捏唐安文的手,让唐安文开始下药,唐安文心里一急,大把大把的药被他给洒进小瀑布中,被瀑布冲刷进小水潭中。铁木一族确实犹如木羽预料的那般,派出了三队六个人骑马穿过一线天,朝着水阳镇而去。而大部队却在一线天前面下马休息,那些凶徒说说笑笑,根本没有军纪可言,和木哈一族的士兵差远了。   马匹散乱的在山谷中喝水啃食青草,那些凶徒三三两两的走到水潭边。这时候唐安文手心都捏了一把汗,就怕这些人发现异样不喝水,结果那些凶徒在看到有鱼游来游去后,就放心的开始灌水,拿着水壶就咕噜噜的喝了起来,唐安文发现那些人真能一口气把一壶水都给喝了,而且还罐了第二壶,唐安文心里想着,喝吧喝吧,喝饱了好上路。   现在的唐安文是听不懂那些人说什么,这更加坚信了唐安文认为是木森早上帮了他的忙,也不知道为什么木森下午没有跟着他来,而唐哲却跟着来了,好像和他背上的那把厚背刀有关,不然唐哲也不用最后急着交代他不能把刀丢了。   难道木森也是附身在什么东西上,而他没有带在身上,所以木森不能跟着他来到这里,唐安文在心里想着他下次如果在梦到木森,一定要问问对方附身在什么东西上,那样也方便重要时刻他找木森帮忙不是。      ☆、第83章      时间又过去很久,唐安文转头疑惑的看向身边的木冬,木冬瞧着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唐安文,他对唐安文笑笑,安抚似的握了握唐安文的手,用手势告诉唐安文继续撒药末。用这个来转移唐安文的注意力,有事做时间就过的快,也不会这么无聊。   木冬心里其实很清楚,身边的人并没有受过训练,能趴着静静等待这么久已经是很不容易。若不是他们不熟悉这边的环境,也不太放心其他陌生人,将军根本就不会把一个小子带过来。   对他们木哈一族来说,任何一个族中的男子都是极其珍贵的,不然他们也不用花费这么多的力气,把一个完全不会爬岩壁的人给弄上来。刚才唐安文能够顺利上来,是四个战士,用手拉人护,肩膀给唐安文踩着,弄的四个战士比爬百米高崖都累。   大约一个时辰后,那些凶徒的侦察骑终于回头,接着就是一阵叽哩呱啦,唐安文听不懂,他用身子去撞了撞身边的人询问,他知道这些木哈一族的哥儿都会三种语言,一种自然是他们的族语,另外一种就是渭南语,还有一种自然就是他们的世仇铁木族语。   木冬见唐安文急的一脸汗水,他缓缓靠近唐安文用耳语道:“那些侦察骑回来报告给他们的首领,说水阳镇一切正常,那位首领说现在他们都可以好好休息,等晚上他们就夜袭水阳镇,再来一次屠镇。有几个说水阳镇的人会不会发现,那位首领无所谓的说就算发现,水阳镇也没有能够抵抗他们骑兵的实力,等屠镇后,他们就连夜离开这里分散装成商队走。”   唐安文聚精会神的听着,因为木冬的声音实在太轻了,稍微一不留神就会听不清楚,一直到木冬说完话,唐安文才发现他耳朵酥酥麻麻的,整个脑子里都反复播放着木冬嘴贴着他耳朵说话时的情景。   就在这个时候,木冬贴着唐安文的耳朵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们的战士来了,唐安文精神一震,脑海里那些有的没有的顿时退散,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寻找木哈一族到来的战士。但是任由唐安文如何去找,任由唐安文把耳朵紧紧的贴在地面仔细倾听,他仍然没有听到任何一丝和凶徒骑马靠近时那样的动静。   就在唐安文疑惑的抬头时,一束光线突然扫过唐安文的眼睛,闪的唐安文眼睛一阵亮白,然后唐安文泪汪汪的暂时失明,双眼陷入奇怪的感觉,满眼的奇怪亮点。   木冬察觉到唐安文突然惊慌,连忙把人半搂住,都怪他刚才没有早点告诉唐安文,才让唐安文受到惊吓。木冬道:“别怕,没事的,眼睛很快就会好,那是铜镜反射过来的光线,告诉将军他们已经到了。”   唐安文其在眼睛陷入黑暗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这些家伙大约是怕马蹄声惊动凶徒,所以很可能是在侦察骑探得消息后,拉着马走过来的,唐安文也是知道骑兵若是没有了马,战斗力必定大减,所以唐安文也不太相信木哈族的战士会放下那样的优势,不骑马和凶徒战斗。   木冬见唐安文不在动,于是有轻声道:“战士们赶到了,药效也快发作了,应该不用在等太久,将军就会下命令清剿这些凶徒。”   唐安文点点头,这时候他也不在东张西望,就怕在另外一边的战士拿着铜镜在对他来上那么一下,到时候真要变成睁眼瞎了,唐安文还在心里想着要多砍杀几个凶徒,为镇上平时相熟的朋友报仇,还有为他们家的鸡羊报仇,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都填了这些混蛋的肚子,让唐安文非常气愤。   就在这个时候,下面的凶徒中传来一阵骚乱,有人开始呕吐,也有凶徒聪明开始用手抠喉催吐。接着不远处的山上,一道闪着火光冒着烟带着呼啸声的箭疾高速射出,这样的箭疾连射三箭。唐安文突然发觉身边的木冬动了,在看到木冬朝着崖壁下爬去的时候,唐安文顿时急了,探头就去叫木冬,却又不敢大声,就怕被底下的凶徒发现。   原本朝着下面爬去的木冬,听到唐安文的声音,突然又爬上一来,就在唐安文以为木冬会带他下去的时候,木冬却在唐安文的脑袋上揉了揉道:“乖乖呆在这里,等我们剿灭了凶徒,就来带你下去,记住别朝着外面探头,凶徒的箭都是极准的,我可不想背一个脑袋被爆的阿文哦!   木冬一说完,就蹭蹭蹭的下去了,唐安文又气有急想要骂上几句,但是却又不知道能骂些什么,他被这些哥儿给耍了,耍的彻底。原来木羽是故意把他安排在这里的,难怪木羽那家伙敢向木风保证他的安全,果然那些凶徒根本不可能上来杀他,而且他也根本没可能下去,谈何危险,这会儿他这地方倒是最安全的了唐安文自嘲的想着。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这次的声音终于有了凶徒骑马靠近时候的气势,唐安文偷偷探出脑袋瞧向下面,木冬早已经下去了,原本被木风安排在一线天的战士,这时候也都聚集在一线天前面,凶徒的前路完全被堵死,任何一个试图从一线天逃离的凶徒,都死在木冬几个战士的手中。   而且唐安文都不知道,木冬几个人是从哪里找来的盾,这会儿正挡在一线天前面,就算一些凶徒体质好还没有发作,这时候拿着箭朝着木冬几个人急速连射,但是根本伤不了有铁盾保护的木哈一族战士。   岩壁下的凶徒这时候已经慌乱起来了,不断大声吆喝着的,找坐骑的找坐骑,中毒发作呕吐的、手脚发软连刀都握不住,擅自突围乱冲的,这时候早已乱成一团,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抵抗力。   唐安文这时候已经死心了,他没有本事爬下去,不是没有试过,但是只要朝前一看想要爬下去,唐安文脑袋就有些发晕,更何谈像木冬那样三两下就爬下去,唐安文很清楚他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没法下去,唐安文就仔细瞧着下面的战场,一线天被堵住,凶徒慌乱的整理队伍,当他们准备骑马对抗眼看着就要冲过来的木哈族战士时,那些马匹就在这时候歇菜了,中毒反应厉害的已经腿脚发软倒卧在地上,反应不厉害的虽然能够站着,但是当凶徒骑上去的时候,根本无力托起凶徒。   木哈一族五百的骑兵眨眼就冲入铁木族凶徒中,厚背刀犹如死神镰刀一般,收割着一个个凶徒的性命,就算有些没有喝水的凶徒想要反抗,但是他们的反抗是徒劳的,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洪水中,连水花都溅不出几滴,他们依然只能无声无息的倒在木哈铁骑的洪流下。   战斗没有唐安文想象的那么惨烈,完全是一面倒的架势,木哈一族的战士骑在马上,长柄砍刀一挥,就是一颗凶徒的脑袋飞起,血喷的半天高,唐安文觉得这实在是有些暴力,也有些浪费体力,其实脖子上割一刀就够了,用不着连脑袋都一起砍了。   唐安文不知道的是木哈一族的哥儿力气大,普通力气一刀过去,在那锋利无比的砍刀下,脑袋就已经飞了。不是木哈一族的哥儿故意要这么干的,只是习惯成自然而已,而且这样杀掉的敌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给他十条命也不可能装死,然后突然站起来给身边的人来上一刀。   木哈战士骑着马绕着山谷转了一圈,他们不是笔直的冲,而是斜着围着铁木凶徒绕了一圈,所过之处血光乍现,所有的凶徒都死不瞑目的成了木哈战士的刀下亡魂。   峡谷中那几个想要突围的凶徒,很快就倒在木冬几个战士的手中,有些见机的快的凶徒朝着边上的山上跑去,他们又哪里知道等待他们的却是木哈一族百发百中的弩箭,在木羽和五个射弩好手的急射下,几十个冲过去凶徒,瞪着大大的眼睛同样死不瞑目。   为什么他们来到这里都会被木哈一族的战士缠上,明明这些家伙很少离开部落,他们运气怎么能差成这个样子,木哈战士对铁木一族简直就犹如亡魂一般纠缠不休。   在消灭完凶徒后,木哈一族的战士开始清扫战场,他们下马,让马儿到一边悠闲吃草休息。任何一个凶徒只要脑袋没有被砍掉的,都要在补上一刀。   唐安文也知道没有危险了,终于在那里大声叫木冬,让木冬把他弄下去,他可不想被遗忘在崖壁上。   这时的唐安文也算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但是他的心情很复杂,既兴奋又有些沮丧。明明他都想好了要大杀四方一次,结果连个凶徒毛都没有砍到,回去一定会被木风笑话,他居然只是躲在崖壁上观看了一场古代大战,若是被上辈子的朋友知道了,也不知道那些家伙是会羡慕,还是会妒忌又或者吓的面无血色,唐安文想着他真想回去找那些家伙聊上一聊,那样子一定会很有趣。   正在清扫战场的木冬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回头就想起被他丢在崖壁上的人,瞧着唐安文手舞足蹈的在崖壁上大喊他的名字,又因为找不到他的位子,四处张望,那样子的唐安文看着特别可爱。   木冬找了几个体力伸手好的,他们带着绳索爬上唐安文所在的岩壁,木冬站在唐安文的身边问道:“就这样下去怕不怕。”   唐安文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他靠近崖壁,这二三十米高的崖壁朝下看去几乎九十度角,让他这样向下爬,这不是要了他老命。唐安文老老实实的摇摇头,告诉木冬他没有办法下去,而且异常沮丧说他不该爬上来,因为他给木冬他们增添了太多的麻烦。   木冬听到唐安文的话笑了起来,告诉唐安文不用害怕,他们用绳索绑住唐安文,唐安文只要踩着他们的肩膀下去就成,就像上来时一样很简单,不要朝下面看就行。   于是在五六个战士的帮忙下,唐安文终于千难万难的从崖壁上下来,他的每一步都是踩在这些哥儿的肩膀上膝盖上,一点一点挪下来的。崖壁那些细小的缝隙,唐安文根本就抓不住,跟别提用脚踩了,在唐安文眼中根本无处下脚。   落在地上的唐安文脚都软了,那几个帮唐安文下来的哥儿,没有一个笑话唐安文,他们和唐安文木冬打了个招呼继续去清扫战场。唐安文转头就等着木冬道:“你是不是和你们将军一起坑我,故意把我骗上去,弄的我居然一个都没有砍刀,真是太可惜了。”   木冬看着唐安文气坏了的样子道:“没有,绝对没有,刚才那种情况我根本来不及多想,而且你也看到了,要把你安全的接下来要不少人,那时候肯定是不行的,也不安全。你想砍人,那边还有几个是被活捉的,你可以过去砍几刀,别砍死了就成,是要给府衙送去领功的。”   唐安文听到木冬的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都被抓住了在砍有什么意思,不过看着这些凶徒被清剿赶紧,唐安文心情还是很好的,那种郁闷顿时也一扫而空,至少这些凶徒都死了,就不会在有屠镇的事情发生。   唐安文也跟着木哈一族的战士一样开始清扫战场,凶徒身上的铁锁甲都被扒下来,这些可真是好东西。唐安文询问身边的木冬,问他身上有没有穿铁锁甲,木冬点点头,告诉唐安文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套这样的铁锁甲,还有护腿,也是由铁锁制成,这样就算敌人攻击他们腿部,他们也不容易受到致命伤害。   而且木冬也告诉唐安文,因为唐安文身上没有这些,为了他的安全,自然是不能让他上场杀敌。而且唐安文那手药下的极好,凶徒上前人基本上都喝下了混有毒药的水,要知道这水是活水,若是毒药都被冲走了,他们今天这场战斗有的打,也不一定能够战胜对方,当然罗凌的功劳也是很大的。   唐安文听到木冬的夸奖,就非常不好意思起来,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给他们增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对方居然还一个劲的夸奖他,其实今天他不来都没有关系,大约就是因为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又出了这个主意,木羽才没有拒绝他。   凶徒手里的刀全部被收集起来,那些中毒的马匹都被拉到了一起,大约还有五六百匹,有战士给它们喂解药。有专门了解马的战士,去安抚那些因为失去主人,而出现焦躁情绪的马匹。   这些马据木冬说是要带回去的,因为铁木一族的马确实好,带回去和他们的马杂交后,不管是耐力还是速度都能够有很大进步。有一些很可惜是被踩死的,有一些是被无望的凶徒砍死的,还有一些只是受了轻伤的,木哈一族的哥儿给这些马止血接骨,养养还是能够好的,若是那些重伤不没有机会救治的,木哈一族的战士,也有很辣的一面,一刀就结束了受伤马匹的痛苦。   木哈一族和铁木一族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对马匹的爱惜,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他们都非常珍惜这些坐骑。   很快战场就打扫完毕,刀锁甲护腕护膝都被收集放进马鞍边上的布袋中,木羽终于下令战士可以休息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就是这时候无比安全的时候,依然有十多个木哈一族的骑在马上警戒。   木冬从自己的马匹的马鞍袋中取出干粮,分了一些给唐安文吃,唐安文嚼着木冬递给他的肉干,那可真是肉干,咬都咬不动实在太硬实了,好不容易咬下一小块,嚼的腮帮子都发酸还没有被唐安文嚼烂。   最后唐安文无奈了,只能把这和石头差不多的肉干还给了木冬,去咬手里木冬分给他的面饼,这饼应该是没有发酵的面粉之类的东西做的,非常的硬实,不过既然叫饼还是面粉做的,自然要比肉干好啃多了,唐安文还是能够慢慢的磨牙一般的啃下一小块,之后就是一阵努力的咀嚼,等到嘴里的面饼嚼碎后,才喝了一口木冬递过来的水囊中的水,这才算完成了一口食物从嘴里咽到肚子里的工程。   边上的几个哥儿都拿眼角余光去瞧唐安文吃东西,那模样别提多有趣了,好像就和手里的食物有仇一般,发狠的去咬发狠的去嚼。只有木冬正大光明的瞧着唐安文啃面饼,那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木冬嘴里嚼着唐安文还给他的肉干,吃着也比平时有滋味些。他们从部落出来的时候,就带着一个月的干粮,一天两小块粗面饼一小块肉干,加上一壶水和一块羊奶糖。   这时候水阳镇的府衙也得到了木哈战士大胜的消息,他特别兴奋,知道他能够提前升迁了,所以立马招来要以,把准备好的食物和酒水带上,亲自送去一线天。   木羽他们这时候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他指挥战士去挖坑,若是在草原杀的敌人,木羽他们不会去埋,但是这里是渭南复地,这么多的尸体肯定不能留着,所以必须尽快掩埋掉才好。   唐安文这时候也凑到木羽那边去,他还有账找木羽算,既然不想让他参加战斗,早告诉他就行干嘛故意耍他,害的他白兴奋了一场,还因为爬上爬下,吓的腿软出尽了洋相,好在那些哥儿至少没有当着面笑话他。   不得不说唐安文实在是想多了,这里没有人会笑话他,至于会盯着唐安文瞧,谁让他长着一张俊美的脸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这些哥儿有着一颗粗狂的心,但是对待美丽的事物,他们一样有着一颗欣赏的心。   府衙带着衙役抬着大量的食物和酒水过来,木羽告诉府衙,他们已经用过午餐了,现在并不饿。木哈一族有族规,那就是不能随便吃外人送的食物,尤其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多少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翻在这上面。   府衙好说歹说,木羽终于点头答应收下府衙送来的酒水,虽然对方官位不打,好歹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木哈一族不少的战士拿来装在马鞍中的酒囊,一壶壶灌走府衙带来的美酒,府衙这时候已经笑的见牙不见眼,今天他是真的高兴坏了,若没有这些人他可能活不过今晚,但是有了这些人,他不但能够活着,还能够升官发财,所以对待面前的这些战士,府衙是真心的感激和敬佩。   唐安文却在这时候发现出了一些木哈族战士的一些小习惯,比如虽然那些战士收了府衙给的美酒,但是真正拿着喝的却只有极少数的五六个人,这五六个人灌的酒都不是一个酒桶的,而且他们喝下的也只是极小一口,若是有什么问题身体不适,立马就能够发现,何况喝的少也就不会中毒太深。   木羽告诉府衙他们已经把战场打理的差不多,等埋掉尸体后,他们就会离开,还告诉府衙这里虽然原本土地贫瘠,不过等过上两年,种地都会特别肥沃。   府衙见这些战士这么快就要走,顿时急了起来,说这地方原本就阴暗,这会儿一下子死了这么多凶徒,必定非常不太平,希望将军能够帮忙镇守几天。他早已写好了表功信下午就会往上递。   木羽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府衙,这一眼犹如一把锋利冰冷的刀一般直射的府衙冷汗淋漓。   府衙是个很有眼色的人立马察觉到不妥,连忙就擦着脑门上的汗水询问道:“将军这是有什么不妥吗?您告诉我,我马上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木羽点头道:“自然是不妥的,我们这次只是凑巧碰上这些凶徒,他们屠了米田镇,我们这才剿灭了他们。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筹集过冬的粮草和一些伤药,所以也没有向上面报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府衙顿时明白了木羽的话,这些木哈族的战士来这里是为了筹集过冬的物资,今天这事只不过凑巧碰上,他若上报,朝廷说不定还会怪罪下来。如果是这样,那他这次的功劳就更加大了。   于是府衙立马就投桃报李,告诉木羽他手里就有一批物资,不但有粮食还有药物,木羽询问了有多少,说按照市场价收购,府衙哪里会要,告诉木羽那些东西都是他们家族的,他送给木羽。   只不过这上报给朝廷的奏章就需要修改一下,改成他主导,木哈一族的人只是他请来帮忙剿灭凶徒的,而这些战士也变成了因为粮食短缺,而来收购粮食的木哈一族商队和护卫。   木羽完全没有意见,他们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就是把黄金运回族里,粮食自然是要收购的,只不过这需要时间,两人商量了一下细节。府衙请木羽帮忙在这里镇守两天,还请木羽帮忙收拾一下米田镇的尸体,同时借木哈一族的战士清洗一下米田镇里的血污,他在三天之内先把一些物资送去米田镇,其他的需要些时间才能调集过来。   木羽自然没有一点意见,他在三天后就必须动身回部落,木鱼过来也不单只是护送黄金回去的,同时也是催促他回部落的,边疆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这回铁木凶徒都已经闯进渭南腹地,这件事情看着不大,却说明了边疆的防守出了大问题,居然让这么多的凶徒无声无息的溜了进来,若是铁木大军从那缺口中悄悄杀过来,后果不堪设想。   两百个木哈一族的战士被留下驻守两天,那五个活口早已被刑讯了一番,木羽已经拷问出了需要的消息,原本五个还算活蹦乱跳的凶徒,如今已是奄奄一息,木羽把这些个人转交给府衙,让他送去领功,而且时间上要快,这些人大约是活过一个月的,木羽对他手下的刑讯还是比较了解的。   唐安文看着那府衙高高兴兴带着护卫押着几个凶徒离开,他心里叹口气,果然在哪里都不缺冒领功劳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后台硬不硬,如果不硬,说不定这功劳还会被其他人抢了,不过这都不管他的事。   木羽大手一挥,三百骑兵就朝着回路赶去,唐安文原本是要独自一骑的,但是却被木鱼阻止了。因为这里有段山路极其危险,木鱼根本不相信唐安文的骑术,所以唐安文只能去找比较熟悉的木冬同骑,不少人还偷偷朝着木冬眨眼睛。   木冬心里却是在叹息,虽然怀里的人很可爱,但却是个有主的,他最多也就这个时候抱上一抱,何况木风都已经有小子了,唐安文也不会去部落,木冬就把那蠢蠢欲动的心给压了下去,抱抱,过过手瘾眼瘾就够了。   木羽在出发先还特别嘱咐了木冬小心些,唐安文骑马有时会睡着,可别让唐安文摔下马去,不然他无法和木风交代,这都是拜前些时间唐安文老是拉着木风回去荒村胡闹惹的祸,因为疲惫,夏日的晚风又特别舒爽,结果唐安文每次回程都会在马上睡着,这也是木羽认为唐安文随时随地能够睡过去的原因所在。   果然没有多久唐安文就开始打瞌睡,唐安文是在被唐哲揪耳朵中惊醒的,唐安文一张看眼睛就立马说道:“我到了、到了吗?”因为他醒来的地方是米田镇的院子中。   唐哲听到唐安文没头没脑的话后,一巴掌拍在唐安文的脑袋上道:“这下清醒了没有,嗯,你身边的哥儿血腥味实在太浓了一点,真是难闻极了,还是我家木森的味道好闻。”   唐安文听到唐哲这样的话终于明白过来了,他这会儿肯定是在梦中,他们一定还在赶路,这时候唐安文心里已经非常感激木鱼,如果不是这家伙说他一个人骑马比较危险,让他找人同骑,说不定他这会儿会因为睡着摔落马下,若真是那样可就有他受的。   木哈一族战士在这次战斗中没有一个人伤亡,就算受伤也不严重,若是他摔个半死,不是成了个大笑话了。   唐安文低咳了一声,瞧了瞧周围的环境,这次还算比较满意,就是他家米田镇的院子,相信等一下这老家伙若是哭起来,应该不至于淹了他吧,江心那一次眼泪淹没到他小腿的事,唐安文记忆犹新。   于是唐安文兴奋起来,他还有事没有问清楚呢,立马就一脸充满求知欲的问道:“姥爷上次我们谈到哪里了,对哦,我们谈到木森怎么把你们都给杀了,他不是不想杀你的吗?”   个人唐哲这家伙特别吃这一套,见唐安文一脸我想知道,我非常想知道的样子。他老神在在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后说道:“我说道哪里了,对了木森说他找回黄金后,杀了我哥报仇,就要回去族里以死谢罪,我想他要丢下我了,这我怎么能答应。于是我就给了他一刀,你也知道木森对我从来不设防,其实伤也不严重,之后我就告诉他抢黄金的事,是我和我哥一起谋划的,木森从不相信到震惊。”   唐安文接过唐哲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居然真的好像有温度,而且味道还不错。不过他脑海里想的可不是这个,这唐哲果然脑回路不太正常,木森被这家伙喜欢上,不坑死木森才有鬼。   就因为木森要以死谢罪,唐哲觉得木森要丢下他,于是就坑木森,让木森认为是唐哲和他哥联合起来,谋杀了那些木哈族数百的战士,抢了那两万两黄金,之后在木森发愣间,唐哲又把自己哥哥一家人全都骗进密室,又大喊了一声提醒了木森,之后木森冲进密室就对唐哲大哥家的人大开杀戒。   尤其是在要杀唐哲时,木森犹豫了一下,唐哲这时候又用木森送给他的刀,给木森来了一下恨的,终于木森绝望了,认为这事真是唐哲和他大哥设计的,他恨唐哲,更恨他自己。看着唐哲这个时候还紧紧的护着他哥在身子底下,一刀又一刀,木森想起唐哲前面告诉他,原来唐哲根本没有爱过他,爱的只是他大哥,这让木森杀红了眼睛。   木森却不知道那时候的唐哲,只不过是用身体压住他那想要挣扎逃跑的大哥,任由他大哥怎么在底下用力咬他,唐哲就是发狠不放。用唐哲的话说,既然要死那大家就一起死,连他深爱的木森都要为他陪葬,何况是哪个害的木森不要他的哥哥,都要陪着他一起死。   唐安文问唐哲被千刀万剐疼不疼,你都忍的住,唐哲这家伙告诉唐安文,其实刚开始挺疼的,但是到了后来血流多了,也就没有感觉了,之后他就死掉了,木森也如愿以偿的离不开密室,要永远都陪着他一起,如果不是果果,他们还会继续那样相依相偎坐到地老天荒。   木羽带着队伍经过荒村,让木冬和木灵他们送唐安文回去,他要去镇上把没有处理完的事处理完,还让木鱼写密信回族里,尤其是那被铁木凶徒发现的缺口必须及时补上。   木冬有些舍不得叫醒唐安文,窝在他怀里的人身体柔柔软软的,脸蛋更是细腻的犹如刚剥壳的鸡蛋,摸了一次还想摸第二次,木冬甚至想着让时间走的慢一点,他们的路更长一些,这样他就能多和唐安文待一会儿,但是荒村就在眼前,木灵的话语间他们已经到了唐安文的家。   来到院子前,木冬喊了一声怀里的唐安文,怀里的人没有动静,木冬知道唐安文睡过去了,要不然他刚才怎么能摸到,木冬又喊了一声,结果唐安文还是没有动静。   木冬这下心慌了,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叫不醒了,木冬用力摇晃了唐安文几下,也不见怀里的人醒过来。   木冬慌乱的对木灵道:“唐安文晕过去了,我叫不醒他,赶快抱他进去,去找大夫,去找大夫……”      ☆、第84章      木灵看着木冬惊慌的样子,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你没有对他做什么吧,前面我看他不是好好的吗?”从峡谷出来的时候,木灵还看到唐安文和木冬有说有笑的,唐安文可一点异常也没有。   木冬着急道:“我不知道,半路的时候唐安文睡过去,我担心他着凉还给他盖了披风的,一路上也没有惊动过他,这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不醒他了。”木冬边说着,便小心的把唐安文交到木灵手里。   木灵也看不出唐安文有什么问题的,脸色虽然没有平时那般红润,不过平时唐安文也一副白净白净的样子,呼吸也很正常,更没有受伤,怎么会昏睡不醒,若说恶心呕吐还能说唐安文中毒了,但是这醒不过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也听到动静,木风打开房门,就看到木灵抱着的唐安文,一眼扫过唐安文身上并没有伤口,立马接过手问道:”木灵阿文这是怎么了,看着没有受伤的样子。”   木灵也是不明白于是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前都是好好的,刚开始还和木冬说过话,之后唐安文睡着了,木冬没有吵醒他,回到这里后就叫不醒了。”   木风看向这时候也下马的木冬,木冬目光倒是坦荡荡的,他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唐安文的事,虽然碰了几下脸,但是这几下是不可能至唐安文晕过去的,木冬很清楚那样的力度,就算孩子也不可能伤到,更何况唐安文。   木风听到木灵的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带着唐安文进院子,也没有忘记喊了两人进院子。接着木风带着唐安文回到卧室,让跟在后面的木灵去叫罗凌给唐安文看看,会不会是中暑还是其他什么,虽然唐安文这样子看着一点也没有中暑的样子。   木灵点点头,立马喊了一声罗凌,罗凌从二楼探头出来问木灵什么事,他这时候正带着毛毛和三宝玩耍,还顺带看着豆子和唐果写大字。木风回来后就一直在忙碌,打扫房间清扫蛛网整理院子。   当罗凌听到唐安文晕过去的时候,立马回屋和唐豆交代了几声,就提着药箱赶了下来。而且边上听到响动的罗老也及时出来,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去楼上总有些不方便,于是木风安排两位老人家住豆子唐果的房间,让两个孩子搬去楼上住,不行晚上和他一起睡也是可以的。   罗凌给唐安文把脉,手指搭在唐安文手上很久,眉头也越皱越深。   罗老问罗凌看出什么没有,罗凌摇摇头起身离开让他爹看看,他是瞧不出来问题,唐安文脉象还是比较平稳的,根本没有什么毛病。如果不是唐安文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确实不像装睡的样子,不然罗凌都可能扇唐安文两下试试,看看这小子是不是耍着他们玩。   罗老在给唐安文把脉后,皱着眉头又站起来翻开了唐安文的眼睛,接着又拿出一根银针在唐安文的指尖扎了一下,发现唐安文的手指连痛都感觉不到。罗老开口道:“木风你在唐安文最怕疼的地方拧一把,若是唐安文还是没有反应,那就试试叫魂吧,可能在山路上睡着掉在半路上迷路了,他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罗凌听到他爹的话后道:“爹唐安文都几岁了,那不是小孩子才迷魂需要叫吗?唐安文都几岁了,就算真掉在半路上,那段路他也应该认识能找回来的。”   罗老听到儿子的话后道:“你小子知道什么,他认得路又怎么样,就怕他被什么绊住了,山路上谁知道有个什么,遇到个狐狸精怎么办,总要让木风叫叫,他才能知道要回家的。”   罗老说完就离开了唐安文的房间,这种事他可真帮不上手,也许可以去请先生来看看,罗老也是结合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才这么总结的,因为世事真有些事非常奇怪,罗老年轻那会儿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年岁大了遇到的事情也就多了,罗老也不在年轻气盛了,有些事就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木风听到罗老的话也是一愣,叫魂,难道阿文真睡着掉在路上了不成,这种事一般在孩子身上发生,若是孩子外出回来,晚上惊醒哭泣或者昏迷不醒就可以试着叫叫魂,有时有用有时也不灵验。   若是三宝以前木风心中大约也只是将信将疑的,但是发生了三宝的事情,之后又在三宝出生时见到了傻子,木风已经相信了八成。不过木风却并没有听罗老的去叫魂,木风准备去叫他们家三宝帮忙,毕竟上次密室里也是因为有三宝的提醒,木风才能找到出口机关。   那次出来后木风特别问过三宝的事,而三宝当时根本没有发出过笑声,罗凌还和木风保证当时三宝就在睡觉,压根就没有发出过声音,更别提连密室都能听到,那让他这个和三宝一个房间待着的人情何以堪。   站在门口的木冬和木灵都已经明白了,原来唐安文这是睡的迷魂了,可以自己插香叫魂,若是不行只能去请先生,他们这才稍微放心些,好歹知道唐安这莫名其妙晕过去的原因。   不过现在米田镇发生那样的事,就算有先生也应该出事了,如果木风叫不回唐安文的魂,那只能去水阳镇,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瞧着这天气还可能下雨,若是真要找先生也只能明天早上再去。   木风给唐安文盖了条毯子,在唐安文的耳边轻喊了两声,叹口气揉揉唐安文的脑袋说了句,真拿你没有办法!这才关门出去楼上找三宝了,木风坚信只要三宝在唐安文身边睡上一觉,就能把他这迷路的爹爹给带回来。   唐安文又问唐哲为什么不和木森说话,还有为什么还不让他提起见过唐哲的事。唐哲听了唐安文的话翻了个白眼,告诉唐安文木森非常生他的气,根本不想理他。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些事,就是当年木森到死都没有找到黄金,死后的木森不愿意去投胎,变成了游魂的木森想不起要做什么,但是却一直徘徊在密室中。   他大哥一家都是木森杀死的,特别痛恨木森,所以都变成了怨灵,几乎天天都攻击木森。唐哲那时候是被千刀万剐而死,虽然可能没有千刀,但是死的也是极惨的,还是最爱的人动的手,所以一密室的游魂怨灵就唐哲最厉害。   唐哲见木森彻底把他给忘记了特别难过,也非常不甘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唐哲就是感觉他越来越强,甚至能够偶尔跑去地狱门口转一圈。在某一次闲逛中唐哲遇到了一个小魔鬼,唐哲在和小魔鬼的交谈中知道了一些事,于是唐哲的心又活络起来,因为他还是非常不甘心木森忘记他,他宁愿自己忘记了木森,也不允许木森忘记他。   唐哲向地狱的小魔鬼出卖了他自己的神智,于是木森的神智被换了回来。当木森恢复后,唐哲就变成了一只没有神智的游魂,只能呆在密室中游荡,这是他在没有失去神智前给他自己下的暗示,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能离开密室。   就在唐安文和唐哲谈着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三宝的声音,唐安文听到儿子的笑声,马上回过头去,就见到三宝向他这边爬过来,唐安文伸开双手道:“儿子你也想爹爹了,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爹爹抱了。行,过来吧小家伙,爹爹先抱抱你,等下爹爹就能够到家,爹爹抱你出去走走散步好不好。”完全不管三宝是不是听的明白。   当然这次注定要让唐安文失望了,三宝甩也没有甩唐安文这个爹爹,反而朝着唐哲爬去。唐哲见三宝爬向他,先是一愣,接着就很高兴,这可是他的玄孙子,那有老祖宗不爱自家的子孙的,唐哲也不例外,张开双手就去迎接可爱的小家伙。   却不想三宝被唐哲抱住后,张开小嘴就在唐哲脸上咬,刚开始唐哲还受的了,还对着唐安文说这孩子淘气。但是当三宝没完没了的咬他的时候,唐哲也发现他身体里的力量开始减弱,虽然量并不是很大,但是这个样子下去他很快就要被这个小家伙给咬干净了,就想把三宝塞回到唐安文手中。   好歹是他的子孙,唐哲这回的脑回路还算比较正常,也舍不得用甩的。但是事情却出乎了唐哲和唐安文的预料,三宝根本不肯放开唐哲,还抓着唐哲咬,发出呜呜愤怒的叫声,这会儿唐哲终于有些怕了,恢复了神智的他,这时候才算明白过来为什么三宝会愤怒。   就因为他爱唠嗑,毕竟几十年没有和人交流了,又不敢和木森说话,怕木森还在生他的气,到时候连木森的身边也不能挨着坐了,所以他只能找唐安文这个外孙夫郎唠嗑了。但是这得有个度,唐安文毕竟是人,和自己呆久了肯定不太好,所以这会儿三宝是来找他算账来了。   唐安文根本拉不开三宝,唐哲被吓到了,三宝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了,不就是他当初招来的吗!这可是能够横扫任何灵体的小魔鬼,被这小子吃了那就真的会烟消云散。   上次三宝咬了他一口,就是把属于他的记忆还给他,那时候唐哲也才明白过来,这小家伙当初就是为了逃出地狱才和他做的交易,没有想到却投胎到木风家中。不过这次三宝显然一点面子都不准备给他,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他都还没有和木森说过话,若是这样被三宝给吃了,唐哲肯定是不甘心的。   唐哲发狠甩开了三宝,就算三宝摔在地上,依然快速爬起朝着唐哲追去。任由唐安文怎么追赶三宝,喊叫三宝,三宝就是不理会他爹爹,锲而不舍的追着三宝,就算唐安文用回家哄三宝也是没有用。   唐哲被三宝逼迫到角落,后悔的大叫道:“停停停三宝,我像你道歉可不可以,我以后都不找你爹爹了,真的,我再也不找他聊天了,你就放过我吧,好歹我也是你的外祖父,给点面子好不好,没有我那里来的你。”   三宝可不管这些,眼看着就要扑到唐哲身上,唐哲被吓的闭上眼睛,三宝实在太凶悍了,就现在的他根本无力抵挡,他这辈子造了这么多的孽,确实该死,应该灰飞烟灭,这样就不会在给木森增添烦恼。   唐哲等了很久都没有感觉到疼痛落在身上,他瞧瞧的张开眼睛,就看到他日思夜想的木森此时正提着三宝的后颈衣领,三宝朝着他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木森抱住三宝,在三宝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后道:“三宝别生你外祖父的气了,他总是傻乎乎的,并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爹爹。嗯,以后我会好好的看着他,不会让他在找你爹爹聊天的。”   三宝看了木森好一会儿,好像是在确定木森能够管住唐哲一般,在三宝安静下来后,木森才把三宝交给身后的唐安文道:“照顾好三宝,他是个好孩子,会护着你和木风。”   唐安文点点头接过安静下来的三宝,在儿子胖乎乎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这孩子在没有出生前就护着他,他怎么可能会不好好照顾。   唐哲在见到木森后,刚开始还不敢动,但是当看到木森的眼神中并没有生气和怨气后,唐哲哇的一声冲进木森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在放开,就把脑袋埋在木森的怀里大哭特哭。他等这一天整整等了几十年,木森终于肯理他了,再也不无视他了,要知道当他恢复神智后,发现木森完全无视他,唐哲心里别提有多伤心了。   唐哲哭了很久,木森低声道:“别哭了,也不看看你多大的年纪,都当人妻的人了,羞不羞。乖,把眼泪擦了,告诉三宝你以后不会在找唐安文了,不然他下次在找你麻烦,我可不帮你了。”   唐哲在木森的衣服上蹭了蹭脸,抽泣了几声后才探出脑袋看着木森道:“让我不着唐安文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都听我说话,也要和我说话,不能不理我,更不能无视我。在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完全无视我,我心里伤心急了,刚才都想着让三宝吃了我算了,这样你就解脱了,再也不用为我烦恼了。”   木森看着活着加上死了半甲子多的人,还是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哭笑不得的说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不理你吗?不是我无视了你,你想想我在密室中多少年,你倒好失去神智坐在我身边发呆。我呢!我一个人面对没有神智的你,我心里有多失落你有考虑过吗?你就知道胡闹,从来都不知道考虑我的感受,我被你无视了这么多年,我才不理你几天,你就这么抱怨我了。”   唐哲被木森说的底下脑袋,对着手指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道歉可不可以,我以后都乖了,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那声音都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好在木森如今并不是人类,再低的声音只要说了他就能够听到。木森点点头道:“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若是你在惹出事来,我必定不会轻饶你。”   木森见低着脑袋的唐哲点头,虽然心里到底不指望唐哲能听话,但是心里总有些安慰。唐哲这破性格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虽然他失去神智,但是在恢复神智后,他还是想起了一刀刀刮了唐哲的事,每一刀割在唐哲身上,还不如说都是割在他心口上,唐哲身上有多疼,他的心口就有多疼。   尤其是想起他刚恢复神智那会儿,因为记忆并不完全,他恨着唐哲,根本不去理会被密室中怨灵攻击的唐哲,害的唐哲当时差点死在那些怨灵的攻击中。幸好,幸好当时他还是心有不舍,才把奄奄一息的唐哲给拉回到身边,若不然他又如何能够渡过这漫长的几十年。   其实唐哲大哥家算起来,是被唐哲给坑死的,要不然唐哲大哥当时已经可以逃出去了,他的手都已经摸到密室出口机关了,偏偏被弟弟阻拦,结果就害的全家人都被跟进密室的木森所杀。   以前那些怨灵不动唐哲,就是因为唐哲实力强,他们不敢靠近。结果当唐哲实力变弱又没有记忆后,那些怨灵就开始不断的攻击唐哲,那时候的木森虽然已经恢复了神智,但是记忆仍然有些模糊。虽然他恨唐哲坑死了他,但到底是心里爱着的人,看到唐哲每次被那些怨灵攻击的尖叫,灵体越来越虚弱,木森最终心里还是舍不得。   木森就把这失去神智的爱人拉回到身边,任由唐哲安静的挨在他身边坐着,虽然刚开始失去记忆的唐哲游魂,总爱乱窜,但是在被其他怨灵攻击次数多了后,没有神智和记忆的唐哲很快就学乖了,只要黏在木森身边他就不会被攻击。   木森也不去理会他,心里实在是有气,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木森依然感觉非常孤独,面对失去神智的爱人,木森最终也只能叹息,自己守着这人也好过这人守着他。   木森和唐哲冰释前嫌,半搂着唐哲木森转身对唐安文说道:“阿文你要好好照顾木风,木风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小时候就没有了阿姆,吃了不少苦,那都是我和唐哲害的。现在黄金已经交到木哈一族的手里,我心底的执念也能放下了。你让木羽带着我的尸骨回去,把那把刀狼牙和我尸骨合葬在一起,记得要让木羽把我安葬在木林的坟边。我离开那孩子的时候,那孩子才几岁……”   唐哲听到木森说道儿子,心里也不太是滋味,于是开口安慰木森道:“木森那不是你的错,那都是我闯的祸,明明知道我哥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居然还傻乎乎的把你的事说出来。若是当年我没有回来就好,那样我们一家,我你还要木林,我们都可以幸幸福福的活到老。我明明知道我哥是水匪,我居然还以为我哥不会害我。他是不会害我,但是我天真的也以为他不会害你,他不会对万两黄金动心,我就是个白痴。”   木森听到唐哲认错,伸手揉了揉唐哲的脑袋道:“你就是傻乎乎的,还一直不承认自己傻,现在明白也不迟。何况你也不只是单单闯了祸,如今木哈一族遭了虫灾,这两万两的黄金送回去,正好可以给族里救急。”   唐哲听到木森赞扬他,心里都快乐开了花,那眼睛都充满了笑意都快亮起来了,特别的可爱。站在对面的唐安文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木森会喜欢如此脑袋欢脱的人,看着这样一双眼睛,会让人的心情瞬间变好,只不过唐哲的脑回路实在有些异常,活生生就把深爱着他的木森给坑死了。   两人终于腻1歪完了,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一个孙子夫郎和玄外孙,于是就算木森脸皮再厚,老脸也是微微发红道:“你们回去吧,唐安文照顾好木风和孩子,别和我们一样留下遗憾。三宝要保护好你的阿姆和爹爹,若是有空可以来找祖父聊天。”   唐安文的耳边还残留着唐哲的声音,这家伙居然连木森找三宝聊天的干醋都吃,可真是苦了木森,居然以后的以后都要陪着这么个人渡过,不对陪着这样一只脑袋透逗了的灵体过日子。不过这些都和唐安文无关,他只要告诉木羽把木森的尸骨,送回到木哈部落和木林的安葬在一起,木林就是木风的阿姆。   唐安文突然想起唐哲的尸骨大约也在密室中,但是那些尸骨都被木成他们倒掉了,就算找回来,也因为混在一起分辨不出来,何况两位祖父也没有提起,唐安文就当他没有想起来有这事。   唐安文张开眼睛,就瞧见木风正坐在床边,而他已经回到荒村的卧室中。唐安文揉揉脑袋道:“木风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看着天黑了,不会是晚上了吧?”   木风见到唐安文醒过来,眼神中带着惊喜,他低头问住还想询问的唐安文,一直吻的唐安文因为缺氧开始抗议后才松开,瞧着躺在床上的人双颊红扑扑,眼睛水汪汪的,木风才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现在已经傍晚了,肚子饿不饿,我这就去做饭,你看着三宝。”   唐安文点点头这才发现三宝就睡在他的臂弯上,小家伙口水都流出来了,睡的倒是香甜。就在唐安文夸小家伙睡得香甜的时候,三宝突然张开眼睛,见到他爹爹正瞧着他,三宝给了唐安文一个大大的笑脸,接着抬起小脑袋,朝着他爹白皙修长的胳膊就准备来磨磨牙。   任由三宝咬了一口,唐安文略有些气恼的对三宝道:“你个混账小子,就知道你爹爹一个好欺负,你怎么都不去咬你阿姆磨牙,偏偏就找爹爹一个,也太厚此薄彼了。”   回应唐安文的,是三宝哈哈哈的笑声,连带着不少口水滴在唐安文手臂上。   唐安文倒也没有嫌弃儿子的口水,拿起挂在床头的布巾擦掉手臂上三宝弄的口水,从床上爬起来,把三宝抱起来,屋外天色虽然暗下来,但是并没有完全天黑,他准备带三宝出去转转。以前在镇上这个时候,若是有空,就是三宝出去散步的时间。   抱着三宝出来,唐安文遇到端着羊奶过来的木风,询问木风怎么会有羊奶,木风告诉唐安文这是陈老今天下午从水阳镇拉回来的母羊。于是唐安文带着三宝出去散步的计划临时改变了,坐在院子里的桌子上,唐安文喂三宝喝羊奶,小家伙如今长大了很多,不但分量不轻,而且胃口也好,一碗羊奶很快就能够喂完。   唐果和豆子见到爹爹抱着弟弟出来,两人都很高兴,见爹爹喂完弟弟要出院子,两人也要跟着爹爹出去转转。唐安文自然不会拒绝,一个是带,两个三个也是带,反正也在房前屋后,不会出什么事。   带着三个孩子出去没多久,唐安文就看到远处几匹快马奔来,唐安文连忙带着两个孩子避在路边,还朝着冲过来的马匹叫喊,提醒一下,虽然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但是挺暗的,不注意可能真把他们给踩了,那可就不好了。   四五骑冲到唐安文面前,马上几人一拉缰绳,那些训练有数的骏马顿时就停住,坐在马上的木羽对着唐安文道:“我听木冬说你昏迷不醒,交代了手头的事就回来看看,现在你没事了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把魂儿丢在半路上了吧,自己走回来的?”   唐安文听到木羽的话笑道:“哪儿呢啊?有三宝在我能自己走回来吗!自然是我的宝贝儿子领着我回来的。对了镇上怎么样,尸体都处理埋掉了吗?”   木羽听到唐安文说没事,顿时放下下来,倒也不着急了。跟着他的几个人也从马上跳下来,顺手就拉走木羽的马。   木羽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又不是凶徒,不是说埋就能够挖个坑埋掉的,尸体都已经搬到镇尾的土坡上了,等找人把尸体认了后,给那些人刻上木碑,也好让他们的亲人能找到人祭拜,至于墓碑就要让他们自己弄了。”   唐安文点点头,木羽说的没有错,镇上这么多人,都是有名有姓有家有亲人的,不能挖个大坑直接埋掉。   木羽见唐安文没事,就让唐安文带孩子回去,帮他取几件木风的衣服回来,他们都在镇上搬过尸体,身上不干净,尸体放了一晚上淋了暴雨,又暴晒了一天,都已经有味道了。虽然他们来之前洗过,但是还是要去水井那边彻底清洗一番,木羽还让唐安文拿香胰子过来。   晚上木风家的院子点着篝火,唐安文一家老小,罗老一家陈老都围着篝火,每个人都除了孩子都有一个酒囊,木羽说给大家喝喝酒压压惊。就这几天唐安文他们几个真的经历太多,就连罗老这么大年纪,都没有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   木风倒是没有围着篝火,他正在厨房和木羽另外带来的几个人忙活着,因为比预期的耽搁了几天,他们带着的干粮不够。去别的地方准备干粮,都没有在木风家准备的干粮能让木羽安心。   就在这时唐安文说道木森的事,让木羽带木森的尸骨回去木哈一族埋葬,要埋在木林身边。边上正准备提水进去的木哈战士,却突然吼道:“他不配,他不配葬在部落里,他没有那个资格。”   木羽听到身后的吼叫声立马制止道:“闭嘴,吼叫什么,军纪呢,给我站在墙根反省去。”   那哥儿梗着脖子粗着嗓子喊道:“将军其他事我都可以听您的,但是木森,他就是没有资格葬在部落中,就算你们都同意,我也不会答应,所有人都死了,就他一个,就他一个失踪了,两万两的黄金,他就为了两万两的黄金,杀死了跟着他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兄弟,他没有安葬在部落的资格。”      ☆、第85章      木羽真被他的手下战士气到了,大声的朝着年轻的战士道:“凭什么,就凭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胡乱的猜测,年轻人冷静理智一些,多用你的脑子想想,别他人一说你就什么都相信。你是战士,不是普通民众,你要更多的用用脑子,我既然同意带木森回去安葬,那里面必定还有曲折。并没有你曾经听说的,所谓木森杀死了所有的兄弟,独吞所有黄金这件事,你不相信其他人,还不能相信将军吗?我能坑了你们。”   原本脸红脖子粗的年轻木哈族战士看着木羽,在木羽安慰的眼神下,终于嚎啕大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说出他外阿嬷就是其中死去的一个,因为那时候他阿姆年纪小,吃了无数的苦,所以他刚才失态了,并请求唐安文的原谅。   唐安文倒是没有生气,挥挥手说自己不介意。从这哥儿的话中,唐安文就能够听出,这人的外阿嬷是被唐哲给坑死的,人家子孙发发火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黄金还在,只要木羽带着黄金回去,木森的留言不攻自破。   在唐安文说原谅了以后,那年轻的哥而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他默不作声的提着打满的水桶回到厨房,之后又出来在墙根站定,一动不动的去反省了。将军的话很对,他太冲动了,就算他不相信木森,但是如果木森真做了那样的事,将军第一个不会答应把木森带回到部落安葬。他该相信将军的,将军对他们的照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知道他今天太冲动了。   唐安文这时候给了木羽一个大拇指道:“木羽你在带兵上真的很有一套,三两句就说服了一个不服管教的家伙。咦,出来了,靠着墙根面壁去了。木羽这次就算了吧,他们今天刚刚杀了敌人,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别让他罚站浪费体力。”   对于木羽的威严这次唐安文的直面见识到了,难怪这家伙能够当将军,果然不是简单,口才就很好,汤安文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说服这小战士,而且黄金的事现在暂时还不能说,部落里派这些人出来除了几个队长,其他人是不知道具体任务的,只知道接将军和带物资回部落。   木羽摇摇头道:“让他站着冷静一下,军纪都能够忘记了,若是在军中可不是罚站面壁那么轻巧,对将领不敬至少要罚五军棍,现在是在你家,我就不罚他,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唐安文这时候就不在多嘴,这毕竟是木羽的兵,一个是轮不到他多嘴,另外一个是若他现在否认木羽的权力,这是相当不好的。   在和唐安文说完话后,木羽提着酒囊来到那年轻战士的身边,把手里的酒囊递过去木羽轻声道:“好好思考一下,我说的对不对,我年纪比你大,见识多少比你多一些。有些事看着复杂,其实简单,但是有些事看着简单,其实里面有不少故事。等回了部落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你可以回去帮木风做面饼,他可不是为自己忙活,而是为了我们木哈一族的所有战士准备干粮,人要学会感恩,好了进去吧。”   年轻的战士听了将近的一番说教,夺过将近手中的酒狠狠的灌下一大口,之后把酒囊递回给将军,朝着木羽右手握拳在胸口嘭嘭嘭砸了几下,算是明白了木羽的苦心,接着也不在罚站,而是回到厨房,帮他的兄弟们准备干粮。   木羽是明白唐安文可能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下午昏迷不醒可能和这个有关,不过他并没有当着众人面前提起。提着酒囊说了几个好笑的故事,大家都被逗笑了,手里的马奶酒并不浓烈,合起来还带着股奶香,原本这两天以来的惊吓,这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冲淡了不少。   木羽给唐安文和罗凌的酒囊中酒是稍微多一些的,另外三位老人酒水略少,怕三位老人喝多了对身体不利。篝火慢慢的熄灭,罗老和老伴已经被木羽扶进去休息了,木羽虽然是将军,但是对两位老人还是极为尊敬的,在罗老眼中虽然木羽不够亲近,但是这儿媳妇对儿子孙子是真的没话说,极好,挑不出任何毛病,有这样一个哥而在,罗老也就不担心他和老伴百年后,罗凌会没人照顾了。陈老睡在堂屋中,木风已经把二楼的那张单人床给弄下来。   木风这时候和三个战士做好了几百长面饼,一个人揉面摊开丢入滚烫的锅中,另外一个人在面饼微微发烫后就开始转动,一直到面饼完全被烤熟,这面饼中除了加一点点盐和一种米哈族战士带来的防止食物腐烂的药物,其他什么都没放。等面饼烤熟后,被全部摊开,等待凉了后,明天就放在太阳底下晒,面饼就会缩小很多,便于携带。   这种是比较简单容易做的面饼,和战士们刚刚带来的不太一样,不过他们回程的时候运送的是粮草,倒也不怕半路上干粮不够的事,只不过会耽搁一些时间,这次上面下的命令就是尽快把将军和物质接回,不得在途中停留。   在安排所有人都睡下后,木羽又找唐安文问了木森的事,唐安文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告诉木羽,当然也没有全部坦白交代。其中水匪用计谋杀害了所有的战士,木森拼死逃了出去,后来找到抢黄金的水匪报仇。不过虽然仇是报了,但是因为木森伤重,加上找不着密室出口,就都死在死在密室中,木森的灵魂更是守着黄金这么许多年。   因为这次把黄金交回给部落,木森就想回到部落入土为安,所以才找到他通过他的嘴说出来。唐安文还交代木羽,木森的刀和狼牙必须要和尸骨安葬在一起,别给分开了,木羽听了这些也是被木森的执着感动,告诉唐安文这件事他必定会办好,也会洗脱木森四十年来在部落的冤屈,而且他怎么的没有想到木森是木风的外阿嬷。   两人说着木风也忙活完了,走进屋内笑着问了一句两人聊什么。唐安文说是下午昏迷时遇到的事情,木羽这时候和木风打了个招呼就离开,已经挺晚了他也该睡觉了,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陪罗凌和孩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木羽也舍不得离开罗凌和孩子,但是他现在身上还有责任,不得不离开。   唐安文对木风说起来就更加详细了,还把木森和唐哲的事说了,当木风提起唐哲也姓唐的时候。唐安文顿时炸毛,瞪着木风让木风别用那样怀疑的目光瞧他。他和那个唐哲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可是木风的外老爷。   木风是将信将疑,不过他转念一想也是,唐安文是傻子三宝给招来的,确实和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关系。他外阿嬷喜欢上个脑子有洞的,这是阿文的形容,外阿嬷被外姥爷坑死了,那也只能怪外阿嬷眼光不好,他这个小辈没有资格说什么,还是他家阿文好,什么事情都是以家里为主,从来不搞三捻七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天都还未大亮,院子外面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这声音震天响,唐安文刚睡得舒服,这一下完全被吵醒过来。昨晚他和木风夜聊了很久,结果自然就是睡晚了,睡眠不足的唐安文还是摇摇晃晃的起床。   瞧着木风还没有睡醒,唐安文也不忍心吵醒木风,昨晚木风帮着做了那么多面饼,厨房的桌子上堂屋的茶几上,还有那些能盛放面饼的器具,全被拿出来利用了,作为主力的他怎么可能不累。   唐安文打开院门就看到张兰脸色苍白眼睛浮肿,怎么看都像是被唐郎欺负得很惨的样子。   唐安文问道:“张兰你怎么了,是不是唐郎欺负你了,若是他欺负我,我和木风去收拾他,眼睛都肿起来了。”   站在门口的张兰却恍如未听到唐安文的话,伸手就在唐安文的脸色掐了一把,把搞不明白状况的唐安文疼的龇牙咧嘴,气急的叫道:“张兰你怎么回事,疯了不成,很疼的,感情不是你的脸你,疼不到你身上是不是。”   张兰这时候却突然笑了起来,神情都有些莫名其妙有些癫狂的样子喃喃自语道:“会疼的,会疼的,唐安文你是活的,你没有死。木风呢?唐安文木风呢,木风在哪里,我要看看他。”   说完张兰也不顾捂着脸的唐安文,直接推开唐安文冲进院子,当张兰闯进唐安文他们的卧室,看到活生生的木风的时候。激动的眼泪就啪啦啪啦的掉下来,一滴滴眼泪砸在地面,张兰又是哭又是笑,到最后的嚎啕大哭。   木风这时候被张兰的哭声吵醒,看着张兰这个样子就知道张兰是担心他,于是从床上起来拉着张兰坐下,就告诉张兰当晚他们躲起来了,并没有被那些凶徒找到,所以他们都还活着,让张兰不要在担心。   张兰抱着木风哭了很久,他这几天一直呆在家中,昨天下午要外出被唐郎阻止了,晚上睡觉前发现唐郎脸色有异,好不容易逼的唐郎开口,才知道镇上发生的事,整个镇的人都被凶徒屠杀了。昨晚张兰根本没有睡觉,一直都害怕木风也被屠杀了,于是一大清早他就不顾唐郎的阻拦冲了过来,希望能敲开木风家的门。   现在的张兰是真的高兴坏了,木风一家都逃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木风也没有阻止张兰哭,这次张兰大约是被吓到了,原本他昨天带着孩子们过来的时候是准备去找张兰说一声的,结果因为一回到家事情特别多,等差不多忙完了,之后唐安文又昏迷过去,木风顿时什么事都忘记了,根本没有想起来要去通知张兰一声,才造成了张兰误会的事。   张兰抱着木风哭了很久,好不容易止住了眼睛,看到门口唐安文盯着他看。顿时恼羞成怒,今天他太失态了,还被唐安文瞧去了这么狼狈的样子。瞪了唐安文一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哭啊。”   其实天地良心,唐安文那里是看张兰哭的狼狈,他明明是盯着张兰抱着木风的手,脑海里想着他到底要不要去扯开张兰,但是想起张兰因为他们担心的哭了一个晚上,唐安文就不忍心下手,这是木风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好友,他不能也剥夺了。   之后张兰终于平复了心情,看着木风被他哭湿的衣服,非常不好意思,而且他早上匆匆的跑了出来,鞋子都穿错了一只,身上衣服也皱巴巴的。终于张兰对木风说他等会儿在来,先回家收拾一下,免得等下让人看了笑话,也去告诉唐郎木风他们没事的好消息。   张兰的哭声惊动了整个院子,除了几个孩子,其他人都起来了,木风去做早餐,等下木羽几个就要回去镇上,现在镇上除了一地的死人,什么东西都没有,木风不想让木羽去啃干巴巴的面饼,木羽现在毕竟和其他战士不一样,生下毛毛才一个多月,身体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是总比以前差一些,还是需要多吃些好的。   张兰走后没有多久,路上就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手里拿着个旱烟袋子,驼着背一点点朝着唐安文家里走来。挑着水回家的唐安文刚好和唐德全撞上,唐安文喊了一声爹,询问他爹有什么事,吃早饭没有,没吃就在他家吃一点,木风已经起来做早饭了,很快就能够好。   唐德全却摇摇头,问唐安文看到他四弟没有,甚至略有些激荡的拉着唐安文问,为什么没有带着四弟一家逃出来。   唐安文不得不放下水桶对情绪有些失控的唐德全说道:“四弟跟着宋家人去京城了,如今算算时间都快到了,他上那里去带人去。”瞧见唐德全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说道让唐德全去镇上后坡看看,有没有四弟和宋家人的尸体。   唐德全这才相信了唐安文的话,慢悠悠的吸了口旱烟袋对唐安文道:“木风是个好的,你傻了这么多年,都是他天天如一日的照顾你,你以后要好好对人家。爹爹老了,也管不了许多事情,只是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活着,活着就好啊!”   说完这些话唐德全好似放心了心中的重担一般,又慢悠悠的转身离开,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想明白了,他的一些做法寒了两个儿子的心,所以唐德全如今也不在管两个大儿子的事,任由他们自己掌家各奔前程,分家后的唐家大院是真的安静平稳了很多。   唐安文看着走远的唐德全,他摇摇头如今他自己家里事情也特别多,也没有空去猜测老人想些什么,只要唐家大院能够不在烦他就可以,他尤其讨厌唐家大院那边就盯着他家那点财产,哪怕他们稍微明白事理一些,唐安文也不至于心里厌烦到这个地步。   进了屋子,木风已经煮好了稀饭,特别给木羽的粥里加了蜂蜜,还有一碗羊奶羹,一整盘子腊肉炒鸡蛋。   木羽吃完饭后,就询问唐安文认识镇上几户人家,他想把那些现在还能够分辨的人先入土,而且是一家一家那样的,不然光挖坑也得挖三千多个,他们战士的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到也不是不能等着上面派人来,但是那些官员对于没有什么利益的挖坑埋尸体向来是不感兴趣,实在没有什么好处拿,木羽却不能不管,如果任由那些尸体放着腐败,三千多具尸体,说不定就出了什么瘟疫,罗凌家就在这里,毛毛更是在镇上出生,木羽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唐安文沉默了一下后说道:“他就认识街道边上的几个,还有学堂那边豆子和果果的一些同学,若是住的远一些,还真不太认识。”   这时候在边上听着的罗老却开口了,他告诉木羽镇上的人只要边上外来的,他基本上都认识,因为医馆开了二十多年,镇上大部分人都光顾过他家的医馆,对镇上的人他自然都是极为熟悉的。   镇上的孩子出生罗老总能够收到红鸡蛋,这和罗老的为人分不开,罗老就是一个老好人,仁心仁术,就算拖欠医药费也都不会太逼迫穷苦人家,这也是木风经常找罗老给唐安文看病的原因。   木羽有些迟疑,罗老年纪这般大了,去那种场合不好,但是木羽又找不出其他人。在罗老说木哈族的战士都能够为那些不认识的人做到这一地步,他这个在镇上生活了几十年,乡里乡亲的难道还做不到。   听到这话,木羽也就没有在阻止,他拉出马车,又把唐安文给叫上,木羽说镇上应该还有像他们当时躲避凶徒一样,躲进密室中避祸的人,但是他昨天派人叫了一天,却并没有教出任何一个人,木羽认为那是他们的战士都不熟悉,镇上的人也被吓怕了,所以都不敢出来,若是时间久了,躲在密室里的人都不出来,可能会饿死在密室中。   唐安文当然没有拒绝,他让木风照顾好孩子,如今凶徒都已经被清剿也没有什么危险,他在镇上也住了这小半年,该为镇民做些事情。   而且只要找出一些活着的人,就能够接替罗老认尸的事,罗老毕竟年纪太大,那些镇民都是枉死,一个老人接触久了对身体实在不好。唐安文跑去摇醒了还在睡懒觉的三宝,对着张开眼睛就咬他手臂磨牙的儿子耳语几句,大意就是不要让那些东西靠近他和罗老,还在儿子睁着一双不明所以闪亮大眼睛中,重重的亲了小家伙脸蛋几口,在三宝小脸上留下不少口水,才把胖乎乎吃着手指的儿子交给木风抱着。   唐安文来到镇上先是去后坡看了排着的尸体,那场面真的说不出的凄凉。木哈族的战士这时候都已经起来,他们挥汗如雨的挖着大坑,把那些在一个屋子里抬出的尸体放进那大坑中,另外那些死在街道上的尸体就被摆放在一边。   木羽正带着罗老走过一堆一堆的尸体,那些都是全家被屠杀的,还有一个木哈一族的战士负责记录家主的名字,写好一个,就把木板安插在大坑上,之后就有战士把尸体抬入坑中,年长的在右边,年幼的全都安排在左边。   唐安文捂着鼻子离开,跟着木哈一族的两个战士到一座又一座的院子里叫人,他总说他是宋家的仆人,镇上的人对宋家是极为尊敬的,宋云峰在镇上做了不少修桥铺路的事,进入荒村的那座三米拱形桥就是宋家早年修的。   唐安文一共从镇里寻找出几十个人,这些人精神上都有些恍惚,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唐安文只能让他们留在家中,或者那里有亲戚就去投奔,毕竟这镇子死了这么多人,一时间也没有几个人敢居住,何况这几十个精神已经差不多摧毁掉的人。   这一天在宋家村自发过来上千村民的帮助下,木羽他们终于掩埋掉所有的尸体。宋家村是极为幸运的,当时宋翊大哥么在地里摘了不少甜瓜,虽然天黑了还下雨,他还是准备给木风家送些过去,因为木风和唐安文,他们家如今日子好过了,宋翊大哥么这人知恩图报。   当时他提着篮子朝着镇上走去,这段路对他来说在熟悉不过,就算抹黑也走不到沟里去,何况去唐安文家的路并没给沟。却没有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雨突然大了起来,宋翊大哥么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着反正都湿透了,他就送过去得了,反正都一样等会儿要回家换衣服的。   结果在靠近唐安文家的路上,宋阿么看着大队的人马从镇尾冲了过来,他躲在一边的树后,看到马上的人容易,那些人想要看到他却是有些难,毕竟是雨夜,他又事先躲着树后,当宋阿么看到一个骑在马上的人砍掉了从镇子里冲出来人的脑袋后,宋阿么明白这些人是匪徒,他们村距离镇上很近很危险。   于是一脚深一脚浅的冲回到村子,瞬间就冲入村长的家中,村子知道了这件时候,立马拉开了祠堂的警钟,宋家村所有的村民什么都没有带,就都带着一家老小直接冲进山里,所以等到凶徒屠镇后,冲到最近的宋家村居然发现一个人没有,夜深了屠镇后的凶徒兴奋劲过去了,终于回去休息了,在暗夜深沉中宋家村逃过一劫,周边的村子也因为宋家村人去楼空逃过一劫。   转天府衙就带着匆忙准备好的一批物资过来,里面有各种的药物还有各种粮食,过冬的棉布棉花盐巴砂糖茶叶之类的,总之都是木哈族目前稀缺的。   木羽也没有感谢府衙,两人都心知肚明各取所需罢了,府衙告诉木羽另外一部分物资需要五天后才能给筹集,让木羽在等待几天。木羽倒也没有拒绝,他告诉府衙他要先回边关,那边形式不容乐观,这边他会安排二十个人留下,等府衙准备好后护送回部落。府衙自然也同意,这次灭掉上千人的凶徒,这功劳是真的大了,尤其是他家后台挺硬,倒是没有人敢抢属于他的功劳,家族里送木哈一族的物资也算投桃报李了。   唐安文知道木羽转天要走,他和木风说了一声,想把密室里所有的除了朱浩铭的东西留下,其他的东西都赠送给米哈一族。唐哲毕竟是闯祸了,这么多的木哈族战士因为他接间害死,如今用唐哲哥哥那些不义之财也多少算是弥补了一番,毕竟木哈一族保护的不单单是他们自己,还有渭南腹地的所有渭南人,这钱也算花在渭南人身上。   木风自然同意,他不会反对唐安文任何的决定,何况唐哲是他祖上,做了那样的错事,能弥补一下部落就弥补一些。   木风又提起唐安文手中还有多少银子,唐安文说林林总总算起来两千三四百两,倒是可以多给木哈一族添些银两购买军用物资。他们就算搬家,有个两三百两银子就够,大院子唐安文是不会在买,清扫起来实在太累,若是搬家他就买一栋和荒村差不多的院子,打理方便,木风也不用这么累,他们家原本人口就不多,不需要主的多豪华,这次要不是果果发现了密室,要不是木森在密帮忙,光那二十多个凶徒就能够要他们的命。   晚上听说木羽要押队回木哈部落的事,罗凌情绪非常低落,唐安文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罗凌,只能拍拍罗凌的肩膀低叹一声。   罗老又如何发现不了小儿子情绪不好,于是吃完饭,罗老就在饭桌上告诉罗凌。如今镇上是没法子住了,他们年纪也大了,行医一辈子,到了这把年纪也该带着老伴享享安乐了,罗老告诉罗凌他要去罗凌大哥那边居住。罗老拉住身边的木羽,说把儿子交给木羽他放心,那副样子在唐安文眼里就是十足的嫁哥儿。   罗凌听到他爹爹的话眼泪花都冒了出来,在之前他爹爹阿姆无论如何都不允许他离开,他自然心中也是不舍的,毕竟阿爹阿姆年纪都大了。   但是他也舍不下木羽,还有毛毛,他不知道木羽愿不愿意把毛毛留给他,更不知道木羽离开这里后会不会忘记他,这次要是没有木羽他们全家都和镇上那些死去的人一样,罗凌也知道阿爹阿姆是感激木羽,还有毛毛,这个小家伙也救了他的阿爹阿姆,不然当时急慌慌的,若是忽略了阿爹阿姆,就得是一辈子的遗憾。   木羽握住罗老和他老伴的手喊了一声阿爹阿姆,向罗老保证他会照顾好罗凌,若是有任何差池,他提头去见罗老谢罪。有儿媳妇这句话,两位老人家的心终于安下来了,罗老是真的佩服这些哥儿,上的战场下的厅堂,还能去哪里找更好的,他这小儿子这是有福气的。   唐安文看着心里酸酸,他想起了他上辈子的父母,和罗老一样每次他离开家,妈妈总是拉着他的手吩咐个没完,就好像他仍然是个十多岁不懂事去读书的孩子。爸爸虽然不说什么,但是那目光总是一直一直注视着他,他开车离开后很久爸爸才会收回目光,这些都是大哥告诉他的。傻子的父母并不是他的,而且还对傻子还不好,总是想法子从傻子身上多弄点东西出来补贴大哥二哥家。   木风和唐安文离开暂时属于罗家的堂屋,安排唐豆和果果睡下,木风回到屋子里,木风知道唐安文这时候心里不好受,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凡是唐安文脸色不对,木风就能够猜到七八分。唐安文从来不向他提起以前的生活,他知道唐安文不想让他担心,但是木风还是希望能够了解唐安文,让唐安文更开心快乐一些。   三宝这时候早就爬累了,正光着小屁股趴在枕头上睡得香甜,木风把小家伙抱下大枕头,放在他专用的蚕沙小枕头上,在儿子圆鼓鼓的小肚皮上盖了条小毯子。这才楼主唐安文,说晚上早些睡,明天一早他们送送木羽。   天不亮唐安文就起床,木风也把两个孩子叫了起来,他们全家今天要送木羽离开,当然也是送两位祖父回去部落安葬。   草草的吃过早餐,木风驾着马车,唐安文抱着一点也不安静的三宝,小家伙转头就想咬他,塞到他手里的小牛皮磨牙圈这小子紧紧抓着就是不咬,这让唐安文不得不怀疑难道是他的肉香一点,咬着口感好一点,所以三宝才这么锲而不舍的追着他咬。   来到镇上,原本镇守在一线天峡谷的两百人也在昨天下午归来,战士们抬头挺胸气势高昂整整齐齐的等待着他们将军的到来。唐安文他们没有多看,而是直接进了自家的院子,打开密室,两人把昨天唐安文早已装箱的玉器珊瑚摆件各种奇珍古玩的大箱子抬了出来,放进院子前装了黄金的马车。   两万两黄金被装在十辆马车中,每辆马车两千两,这些马车都在中间位置,黄金都是木羽和几个队长亲自搬进去放好,两百斤的黄金被放入马车内,不显山不露水的,外人根本察觉不到,因为马车中装的都是药物,这是比粮食还要珍贵的军用物资,所以特别保护也是很正常的,五百个战士保护着四十两装满物资的马车,这道上还真没有几个敢动心思的,当然若是知道黄金的话,还真有人会铤而走险。   唐安文和木风告诉木冬,这东西是他们送给木羽的,让他等到木哈一族的时候在交到木羽手中,唐安文和木风都怕木羽拒绝,所以来个先斩后奏,两人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木羽私吞掉。   木羽询问唐安文他们真不走,唐安文摇摇头说等他什么时候把家里的两个哥而嫁出去了,就考虑去木哈一族居住,现在孩子还小,他可不想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变的和这些战士一般,木羽点点头,说了一句那他就在部落中等木风和唐安文过去。   唐安文把一封信递给木羽,让木羽回去在拆了看,并且让木羽路上一定要小心。   罗凌抱着毛毛眼睛有些湿润的看着木羽,爹爹和阿姆都要他这个时候跟着木羽走。但是罗凌并没有同意,一个是孩子太小,木羽他们要急行军,孩子必定吃不消。而罗凌也是不能让木羽因为他耽搁行程,因为他很清楚木羽要护送的根本不是物质这么简单,而是任何一个有歪心思听了就会眼红的黄金。   更何况他又如何能够放心让年纪这般大的阿爹阿姆独自上路,就算有陈老陪着也不行,他必须亲自把阿爹阿姆交道大哥手中,不能真有了媳妇就忘记了生养他的阿爹阿姆。还有他手里的银两,这里有些是他这些年来的积蓄,有些是木羽的积蓄,是他们两个座位儿子和儿媳妇孝敬两位老人的。   木羽从马上跳下来,低头吻去罗凌眼角的湿润道:“别一副熊样,拿出点你晚上的气势,不就分开几天吗?你又不是不来见我了。等把阿姆阿爹送去大哥那里,你回来孩子也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到时候你和陈老慢慢赶路,就算花一个月的时间也是无妨的。要照顾好毛毛,别心急,毛毛才这么点大,稍微不慎就会出问题,我会一直在部落里等你,这辈子我是你一个人的,听明白了吗?”   罗凌这时候那里还说的出话,只是不住的点头,眼泪已经落下来了,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掉在毛毛的脸颊上,滑落到小家伙的嘴边,小家伙正是贪吃的年纪,任何东西到了嘴边那都是敢吃的。   木羽见罗凌泪汪汪的,他心底大约也有些难受,伸手把罗凌和毛毛都圈住,用力的拍拍罗凌的背松开,并且在毛毛的脸上亲了一口。木羽转身利落的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顿时一大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远处快速前行。   罗凌眼睁睁看着木羽离开,眼睛眨巴眨巴,眼泪再也没有滚落下来,他是个男人,木羽不在身边他要更加坚强,明明没有和木羽认识前他也是个响当当的男人,可是和木羽认识后,他就开始多愁善感,简直没有男子汉的气势了。   唐安文看着罗凌红红的眼圈,拍了拍罗凌的肩膀道:“好了小子,擦擦眼泪,拿出点晚上收拾木羽的气势,又不是不见面了,等过上两个月你不就可以继续收拾木羽毛了。”   罗凌被唐安文这话弄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顿时离愁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人顿时都笑了起来,不管的唐安文怀里的三宝还是罗凌怀着的毛毛,两个小家伙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在笑些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也跟着笑。      ☆、第86章      木羽走了,那些战士也走了,于是唐安文在荒村的家又变得空荡荡,唐安文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少了个人,总觉得家里好像少了些什么。好在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多少增添了些活力,任谁遇到那种大屠杀的场面,心里都会久久的无法平静。   罗凌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送阿爹阿姆去大哥那边,留在这里阿爹阿姆总会想起小镇上的事,远离了这个环境,对他阿爹阿姆总是有好处的,而且他也希望能够早些带着孩子去找木羽。   木羽留下的战士暂时居住在唐安文他们在镇上的院子,那边的房间和食物足够满足二十名战士三天的所需。如今那个热闹的小镇,已经变得空荡荡非常萧条,上面还没有派人下来接管,这样的小镇那个官员都不愿意接手。而一些大胆的恶徒倒是敢趁着小镇没人,普通人都不敢进去时,就偷偷去盗走些东西。   唐安文家就住在镇前,距离小镇有两三分钟的路程,算不得小镇里面,在死人的当天就被木哈族的战士清理干净。所以那些胆子略小一些的毛贼,居然从家里搬来梯子想要偷些东西回去,毕竟这样好的院子,里面的好东西必定不少。   于是都被驻守哪里的木哈族战士逮个正着,不过这些人却让木哈族的战士犯难了。   唐安文正抱着毛毛哄着,小家伙刚睡醒哭了,大约是肚子饿了,木风正去准备羊奶。三宝早就醒了,他醒来也不哭,也不让唐安文抱着。就在席子上滚来爬去,一会儿唆拇指,一会儿翘起小脚丫,抓在手里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哇哇叫,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倒也自得其乐。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毛毛醒了,原本自得其乐的三宝见到他爹爹去抱毛毛,刚才还不要唐安文抱,只要唐安文动他一下,他就哇哇叫去打他爹爹的手。这会儿咿咿呀呀朝着他爹爹爬去,死活朝着唐安文怀里爬,一副不把毛毛挤出去誓不罢休的样子。   唐安文左右两只手,肯定抱不了两个孩子,尤其是三宝如今特别好动,他还不能走开,因为只要不看着走开,三宝很可能就滚到地上去了。三宝如今什么都不懂,胆子傻大的很,就算到了床沿,也一点不怕照样滚他的,唐安文就怕他一头栽在地上,那可不是好玩的,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唐安文见三宝要抓毛毛,而这时候毛毛也哭的差不多,唐安文把毛毛放在床上。毛毛被放在床上后,手脚都自由了,于是挥手踢脚的,脚上带着金镯子铃铛随着毛毛的踢脚发出响声,顿时就吸引了一个劲儿朝着唐安文怀里爬的三宝。   三宝这小家伙刚才还一副锲而不舍的样子,如今转头就忘记了他老爹,他朝着毛毛挪去。眼看着儿子张着嘴巴要咬毛毛,唐安文连忙把小家伙拖回来,毛毛和他可不一样,好歹他是个大人,三宝也只有上牙床长了牙齿,咬着倒也不是很疼。毛毛才这么点大,撑死才一个半月,若是咬上一口,罗凌还不得心疼死啊!   木风端着羊奶进来,唐安文接过去喂怀里怎么也不肯安分一些的三宝,木风抱着毛毛喂。三宝瞧着他阿姆被抢了,顿时又开始作怪起来,哇哇叫,平时很快就能够吃完的羊奶,这会儿也闹着不肯张嘴吃,还挂着手要他阿姆抱抱。   罗凌这时候正在和他爹爹陈老商量走水路去南方,还是走陆路去南方,水路快,但是水路还是有各种危险。陆路慢,但是慢也有慢的好处,只要不遇到匪徒,他们就是安全的。最后罗凌敲定,他虽然想木羽但是安全仍然是最重要的,他们顾马车去南方。   陈老留下照顾毛毛,罗凌把阿爹阿姆送到大哥手里就赶回来,把毛毛和陈老托付给唐安文他们,罗凌并不担心,他知道唐安文和木风会照顾好孩子。   一家人商量好,罗凌就来到唐安文卧室中,就瞧见三宝弓着身子怎么也不肯乖乖喝羊奶,唐安文都快抱不住挣扎的三宝。罗凌接过木风手里的毛毛,当他喂毛毛喝羊奶的时候,三宝顿时乖巧下来,唐安文喂他吃,他也乖乖的配合喝起了羊奶。   当木风把手伸过去作势要抱三宝的时候,小家伙把自己缩进爹爹的怀里,哇哇叫着不肯离开爹爹的怀里。   唐安文放下勺子说了一句:“德行,阿姆抱你,你又不肯,那刚才干嘛一个劲的要阿姆抱抱,你就是吃着碗里的,还要盯着锅里的,谁给你养成的臭习惯。”   院子外面传来敲门声,木风去开门,当他听说镇子上的宅子被毛贼摸进去的时候,就去找唐安文商量。那边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不管被铺褥子,还是座椅家具。   而且照着几个年轻战士的描述,镇上不少房子都被毛贼光顾,除非那些家中还有人活着守着的,不然整间屋子都可能被搬空了,当然这些有可能是那些所谓的亲戚们干的,毛贼还是不敢这般光明正大的搬东西,而镇上的房子却无人敢要,整个镇上如今依然死气沉沉。   唐安文知道后,把怀里正作怪的三宝塞进木风的怀里,跟着小战士就去了镇上的院子。他们现在不住镇上,屋子里的东西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   在唐安文的指挥下,那二十几个战士帮忙把院子中值钱的家当全部搬进密室,那些雕花檀木大床之类的,唐安文搬回去也没有地方放,而且这些东西真的不错,若是被那个毛贼盗走,他得心疼好一阵子,那就一个个部件拆开全部放进密室中,整个密室被晒的满满当当的,只剩一条道。   而一些比较普通的东西,比如碗碟什么的,普通的柜子桌椅什么的,都拉去荒村。唐安文在把家里的一些家具用品换了以后。就去找唐郎唐忠唐树林三个,等到他们挑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后,才把剩下的所有东西都送去了唐家大院。   这时候唐家大院里的人似乎懂事了不少,再也不闹着唐安文,唐安文给他们就收着,唐安文不给,他们也不闹脾气。大约是知道他们越闹唐安文就越厌恶他们,若是不闹唐安文偶尔还能够想起给他们些好处。   三天后水阳镇府衙再次送来一批物资,木哈族年轻的战士告别了唐安文,在把钥匙交还给唐安文后,他们压着最后一批二十辆马车粮草离开。   罗凌很快就从水阳镇租借了马车,在规划好路线后,罗凌就找了去南方的商队,和他们商量跟着一起走。商队原本是要收钱的,但是当真的罗凌他们是大夫后,立马就表示不要钱了,直接顺道带罗凌他们一程。   对这些走南闯北人来说,路上若是有个大夫搭伙走,那实在是最好不过了。尤其是这大夏天的,都可能范各种毛病,有个有经验的老大夫跟着,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随行车队里虽然也有个大夫,但不过是个赤脚大夫,管的范围可宽,从人到牲畜都管,但是医术是真不敢恭维,治死了也只能怪你自己倒霉。   当罗凌带着罗老和老伴离开后,唐安文家就更加冷清了,除了张兰有时会过来窜个门,七月下旬天气正燥热,若是没有活计没有人愿意跑出来晒太阳。   因为大伙儿都不去镇上了,但是各种生活物资都是需要的,不能去镇上买,那就需要去其他地方买,去水阳镇实在太远。于是唐安文和唐郎他们提了一下。   张兰是个有脑子的,马上就招呼夫郎,两人把孩子交给阿爹看着,就去水阳镇买了些东西,挑着货物沿着村子叫卖,什么麦芽糖红糖,针线香粉,村子里很快就有学唐郎那样的,去水阳镇进些东西沿着村子叫卖。   原本在镇上的市集如今朝着宋家村边上,靠近唐家村这边,因为并没有房子,所以不少人就搭了木棚放东西,有人开始做,就犹如开始学,很快一个小小集市就在路边上形成,每隔三天就开一次市。这也让唐安文他们方便很多。唐安文大哥和二哥这回倒是抓住了先机,也在哪里搭了四个竹棚,这事当时唐德全来看三宝的时候,唐安文提了一句,说那些竹棚搭起来也就费些力气,又不要钱还能够买东西。就算自家不卖,也能租借给别人卖。   于是唐德清回去就和两个儿子提了一句,当他们开始赚钱的时候,终于说出了一句感激唐安文的话,说只要他们家三叔子愿意,手指缝里漏出一些,也够他们现在生活的,在赚了一些银钱后,到是有时也会带些卖不玩的瓜果给木风他们送过来,学聪明了不少。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镇上终于来了一位倒霉的府衙,因为如今镇上的人家已经很少,能走的都走了,能投奔的都投奔亲戚去了。   只剩下那些忠心的仆人,比如宋家的老管家,他还要替主子看守着院子,诺大宋家才过了短短一个多月,如今也是完全萧条了。因为宋家的仆人活着的也就五六位,其他的都被杀了,老管家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就带着心腹躲进地牢中。而那些短工,他很清楚若是整个宋家人都跑光了,那些凶徒必定会怀疑这屋子里有密室之类的,所以必定会寻找,为了自身的安全,死去一些人是必须的。   唐安文也不是没有去过四弟的家,不过那边宋管家也有时常看着,唐安文也就不太去管了。那边的房子他可不认为宋云惜会去住,他四弟同意,宋家人也不会答应。   转眼又过了些时间,天气还算凉爽,陈老在毛毛睡着后准备去割些青草回来,家里虽然有干草料,不过陈老更喜欢喂那只小母羊吃鲜草,陈老说这样喂的羊,羊奶更好一些,这只小母羊下的奶都给三宝和毛毛吃。另外一只用干草料喂出的羊奶,倒是全家人都在喝,连陈老也被唐安文说动,平时没事也喝上一碗补身体。   木风让唐安文看着四个孩子,他也背着背篓随陈老一起出去,两人割的也快一些,陈老年纪不小了,虽然没有罗老年纪大,但是这样的夏天出去,木风还是不太放心。   唐安文最近颇有些手忙脚乱,好在豆子已经七岁,可以帮着他做不少事,比如照看两个小弟弟,果果五岁,只要他往中间一坐,总是挖空心思想要去欺负小弟弟的三宝,就滚不过去找毛毛的麻烦,只能对着他小哥哥张牙舞爪的挥动小肉掌。   每次三宝敢咬果果,果果就立马去咬弟弟,当然不是很用力,就是轻咬着弟弟的手指不松开,三宝几次后争不开后,就学乖了,小哥哥是不可以咬,爹爹是可以咬的,因为爹爹就会亲亲他,不会也咬他。   木风在割好草后,让陈老先带回去,他去小集上看看,最近木风总会去路上走走,并不是想要买些什么,而且最近边疆那边的人逐渐多了一些,木风已经遇到多次,拖家携口经过集市路上的北边人。北边人和这边的人还是有些诧异的,北边人体格普遍比这边的人高大很多,人的皮肤也更粗糙一些,因为常年暴露在风沙中,皮肤也更黝黑一些。   木风站在集市边上,前些时间集市刚开始的时候,下午大家散集都回家了,是不会有人继续卖吃食的。这几天因为陆续有人经过,小集市上也出现了新开的茶棚,买些茶水饼子什么的一直开到傍晚才收摊子。   木风走进一家茶棚,这是张家村人开的,要了一杯寡淡的茶水。木风刚坐下来没有多久,就有六个人进来,携带了老幼。大约是囊中羞涩,这些人就要了两个烧饼一碗茶,烧饼分给了老人和孩子吃,那对夫夫就光喝茶水,这里买一碗茶水一文钱,可以一直喝不用另外加钱。   木风喝了一口水,就听到男人身边的哥儿说道:“阿郎我们这是要走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阿郎是北边哥儿对夫郎的称呼,证明这一家是一家三代同行。   汉子脸色焦脆,叹口气道:“阿芙在走走吧,在走走我们就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们两个去做工,总能养活我们全家的。”   那哥儿低头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他也很饿,但是身边两个年幼不足十岁的孩子,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知道阿郎手里的银钱不多了,几年的干旱,如今地里是颗粒无收,草都已经已经全部枯黄了,家中存粮全部吃完了。若是在不走,难道饿死在家中吗?阿郎决定带着全家出来,也是为了给家里人找条活路。   那叫阿芙的哥儿接过茶水又喝了几口,把手里阿郎分给他的一小块饼子塞进小儿子的手中。这孩子大约七八岁,个子虽然不矮小,但是却非常的瘦,都瘦的皮包骨头了,另外一个大约八九岁,也是极瘦,虽然目光盯着弟弟手中的食物,却最终忍住饥饿转开了视线。   木风向店家要了十个饼子,端着茶水来到几个人的桌子前,几个人看着桌子上的饼子,就算那个高大的汉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动手去抢夺,就连那个最小的孩子伸手想要去抓,在那叫阿芙的哥儿拍了一下手后,就泪汪汪的缩回手委屈的喊了一声阿姆。   木风看着这瘦的风一吹就要飞走的孩子,想起他家豆子和果果,虽然他们以前生活艰难,但是他把两个孩子养的都极好,并没有瘦弱成这个样子。   拿起两个烧饼,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眼看着两个孩子要接过,那叫阿芙的哥儿却阻止道:“大哥我家两个孩子不卖的,阿郎我宁愿和他们一起饿死,也不要把孩子卖掉。”   木风听到阿芙的话笑道:“我不是牙婆,也不卖你的两个孩子,他们肚子饿了,先让他们吃点东西,我就是想找你们问问话。”   汉子听到木风的话,还是接过了烧饼,让两个孩子慢点吃,他饿着能挺过去,两个孩子已经好几顿没有吃了,在不吃连路都要走不动了。汉子这才张嘴说道:“大哥有什么事就问吧,若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芙却拉住汉子低声道:“阿郎我们无功不受禄,”阿芙大约还是担心木风打什么坏主意,他以前听过不少人说过,南方人都很狡猾,把他们卖掉都不一定能够及时发现。   汉子握住阿芙的手道:“没事,我看这位大哥也不像坏人,我们现在身无分文没什么好骗的,若是能给你们口饭吃,我给他们当牛做马都可以。”   阿芙听到汉子的话,眼泪花就在眼中浮现,却最终坚强的忍住,也没有在去阻止两个孩子吃烧饼。他太清楚饥饿的滋味了,两个孩子还太小,能够坚持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想要和他换孩子,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当那样的事发生后,阿郎就坚持带着他们一家出来寻找活路,就是不想让别人把孩子吃掉。   木风见到两人说完话后才道:“你们是哪里的,家里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孩子怎么瘦成这个样子,都别愣着,拿着吃吧,我卖的原本就是要给你们吃的。”   汉子听到木风的问话后道:“我们是拉嘎村的,黄渠城边上,旱灾好几年了,去年好不容易下了点雨水,以为能够种点粮食了,结果又遇到蝗灾,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粮食吃,树皮都被扒下来吃掉。我家隔壁有个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就带着一家老小逃了出来,身上本来银钱就不多,这会儿已经见底,孩子都已经好几顿没吃了。”   木风不知道嘎啦村是哪里,不过黄渠城他还是知道的,就在边关不远处,没有想到灾情已经这么严重。难怪就是他们部落都需要外出采购粮食,他们部落居住在雪山边上,那边雪水资源非常丰富,基本上能够养活他们二十五万人口。部落中这些年一直都有控制人口,一个是因为部落发展的太大,怕遭到渭南王的的惦记,另外也是资源有限,若是人口多了就难以养活,日子会过的更加艰难。   若是他们部落粮食都出了问题,那边关周围的村庄情况只会更加的严重,木风看着汉子一直没有动烧饼,两个孩子在吃了一个后,阿芙就不给他们吃,只是让他们喝些水。又把剩下的烧饼递了两位老人一人一个,两位老人就拿了一个,也要儿媳妇和儿子吃,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垮塌了,他们一家都得饿死。   木风又询问了汉子,边关有没有发生战事,汉子想了一下说他有遇到离边关更近的逃荒人,据说是和铁木凶徒战斗过,好像都是试探性的战斗,打的并不厉害。   木风得到了自己要的消息,又让老板包了十个烧饼给一家子,这才离开茶棚,他这样已经好几天了。茶棚的店主早就和木风熟悉起来,只要这出手大方的哥儿过来,他必定能够赚个几十文钱。对着木风说了句走了,店主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能有这么傻的哥儿,天天买烧饼给这些逃荒的人吃,真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木风回到家,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唐安文,说边关可能已经开始发生战事了,若是真和铁木凶徒大规模的打起来,他们这里就很不安全,若是可以,木风希望最近能够搬家,至少要在往南方搬迁半个月的路途才行。   唐安文听到木风说的,他倒是并没有考虑到战争会蔓延到他们这里,毕竟上次那些凶徒是偷偷溜进来的。而要大规模进来,还是比较难的,毕竟有木哈族的战士和边关的将领守着,他们家又不靠近村镇,四周还被竹林包围着,大不了去把拱桥给拆掉,没有了桥,相信那些凶徒也懒得过来,要拉着马走十几米宽的石子滩路,他们不是找虐吗,关键是没有好处。   可是逃荒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就危险了,唐安文没有经历过逃荒,但是他在电视中看过很多逃荒的情节,那些路上发生的事也绝对不会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而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现在逃荒的人还不算很多,若是几万几十万的人压过来,他们这里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因为饿急了的人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唐安文对木风说,只要罗凌回来,他们就把毛毛交还给罗凌,也会把情况告诉罗凌,若是罗凌真的要带着毛毛去边关他也不会阻止,最多顾几个镖师保护罗凌,这种情况,其实唐安文更希望罗凌先不要去边关,实在太危险了,就罗凌和毛毛陈老三个人,路上指不定就被杀人埋尸了,更糟糕的情况就是连尸体都没有了。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天,逃难的人依然是陆陆续续的并没有唐安文想的形成规模,大约逃难的路线并不少,被分散开来了。唐安文千盼万盼没能盼回罗凌,也没有盼回他四弟,却盼来了宋云峰。   这家伙是在听到小镇被屠杀后,才急着赶回来,因为镇上如今没有什么人,府衙连衙役都招不到,还是最近招了几个逃荒的人才算有了衙役,把衙门给办了起来,如今镇上就算大白天也不会见到一个人影。   宋云峰在镇子那边找不到唐安文他们,他可不认为唐安文就能够死在哪里。于是就找到荒村唐安文家中,唐安文在打开院门见到宋云峰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嘴里还说了句你不是要在过一个月才能回来吗?   宋云峰看着傻兮兮的唐安文,说了句怎么不欢迎,唐安文看着宋云峰身后两个牛高马大的侍卫,立马打起精神道:“那能啊,就是没有想到而已,我四弟他们呢,回来没有?赶紧进来,这太阳怪晒的,木风泡几杯茶,云峰大哥来我们家了。”   宋云峰跟着唐安文进了院子,两个侍卫就守在门口,也不进来,也不出去,简直像个门神一般,把回头偷瞄了一眼的唐安文看的眼睛直抽搐。宋云峰这出去一趟,连侍卫都用上了,简直春风得意,必定已经是镇南王的眼前红人了。   坐在堂屋里,宋云峰开门见山道:“画本画好了吗?这回我给你的时间可不短了,连风云都让你先停下了。这是你这次分的红利三百两,先把画本给我,这回在推脱,就别怪大哥我对不起唐安贵了,怎么也要请你去府衙坐坐了。”   唐安文听到宋云峰的话后道:“我什么时候答应的事没有做到,三百两先给我,我去把画本拿给你。这次若不是我运气好,早死在镇上了,你那里还能得到画本。你这个做大哥的也不知道给我这个小弟压压惊,如今还恐吓起我来了,等见了云惜,我可要找他说道说道,他大哥就是这么恐吓他三伯的。”   宋云峰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笑道:“你这小子就知道凭嘴,赶紧拿去,我还有其他要紧事做。”   唐安文也不在和宋云峰闹,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何况区区一个沾点亲的人,唐安文可没有真把宋云峰当大哥。木风很快端了茶水进来,唐安文去了卧室,拿来宋云峰交给他的书卷和他自己制作的画本。当两本书交到宋云峰的手中后,唐安文心里倒是松口气。   以前事情没有发生,唐安文心里总是会有些担心,现在既然交了画本,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他下定决心搬家了。若是镇南王真的失败了,他们一家都跑的老远了。   就算新皇要找他算账,唐安文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新皇帝事情多的很,忙着收拾对手,怎么可能会为了找他一个小人物费财费力的,想想都不合算,就算要算账,也该找镇南王和宋家不是,他这条连虾米都算不上的人物,抓住了也没有多少意思。   宋云峰翻看起了画本的内容,画的相当隐晦,但是只要稍微敏感些的人还是能够看的明白,当今皇上宠爱的那位太子就是个暴君,做事残暴,不分青红皂白,宠幸小人勾结官员排除异己。而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皇后嫡出的孩子,是个心性极好的人,宽宏大量明察秋毫为民请命。另外几位皇子也有描述到,但都是事迹平平,会让所有人都忽略过去。   唐安文其实知道镇南王只是想把水搅浑,而且这两个极端都不可能是镇南王支持的那位,这画本只不过是要把两位中,一个极好一个极坏的推到风口浪尖罢啦,镇南王想的是真好,就想坐收渔利,也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做到。   若是镇南王做到了,他唐安文的日子就能够平平安安的,若是镇南王做不到,说不定哪天宋家和他这两条小虾米,就要被镇南王给抛出去。所以唐安文不想趟这条浑水,他就想带着全家人安安心心的过几天清静日子。等两个孩子长大了,给两个孩子找个好夫郎,他这一生和木风就差不多圆满了。至于三宝,唐安文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小家伙的主,这小子长大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只有天知道了。      ☆、第87章      唐安文问了一句怎么样,行了吧?他心里巴不得这祖宗能早点走人,门口被那两尊门神守着,他家豆子和果果都不敢出来玩耍了,现在正躲在他卧室里探头探脑的。为了让陈老带毛毛方便,唐豆和果果继续住楼上,好在两个孩子都懂事,从来没有闹过脾气,住楼上一样开开心心的。   宋云峰看了一眼唐安文,合上手里的画本后道:“这行不行我说了可不作数,只有那位看了满意才行。那就先这样了,等给那位过目后,若是行我会再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只要好好跟着我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至于唐安贵你无需担心,云惜也是我弟弟,因为这边发生的事肯定是不能住了,面前边关也比较紧张。我家里也不准备让他们回来了,在京城边上的小城里给他们准备了院子,生活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唐安文听到这个心理也算有底,尤其宋云峰说边关形势紧张,那肯定是关系恶化了,说不定就要开战。这古代就一样不好,信息极度闭塞,就算木风天天到路上打听,那些逃荒的人也不见的有多清楚。   唐安文心里甚至想着也许一部份是逃荒的,另外一部分却是避祸的。因为逃荒中的人有两种极端,那就是一部分面黄肌瘦,确实是生活艰难的样子,而另外一部分除了有些憔悴,不管身上的衣服和精神状态都是可以的。最明显的就是小集市上如今又开出了好几家卖包子,和馄饨面条之类的竹棚,若是没有人买赚不了钱,就不会有人开,所以越开越多,就说明生意不错,逃荒的人口袋里必定有银子。   唐安文恭恭敬敬的送走宋云峰,看着宋云峰在两个侍卫的保护下扬长而去,唐安文心里叹了口气,想着罗凌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在不回来他要怎么搬家,总不能把毛毛也陈老也给带走吧。   唐安文总觉得搬家迫在眉睫,因为他感觉到危险越靠越近,尤其若是镇南王不满意这次他设计的画本,要他画出更明显的或者干脆就直接用皇子的名字,那就麻烦大了,到时候那些动不了镇南王的人,却能够分分钟弄死他全家。   烈日炎炎下,唐安文全家老小都在堂屋中避暑,毛毛睡过去了,三宝砸吧着嘴意犹未尽的想要吃双皮蛋奶,只不过肚子圆滚滚的他被禁止在吃,唐安文深怕这小子把肚子给吃爆了。这是唐安文无聊的时候把做法告诉木风,经过木风锲而不舍研究多次,终于做出的异世界版双皮蛋奶,一家老小都很喜欢这款甜点。   这时候屋外传来敲门声,木风伸手拍拍捣乱的三宝,打开房门就见到几个逃荒人,都是成年男子。他们想要讨水喝。木风并没有让对方进来,告诉门口几个人说山脚边就有水井,他们可以去哪里打水喝。   对方自称没有水桶,木风告诉几人井边就有水桶,他们只要打了水就能够喝。几人见进不了木风家,又说他们饿了好几天,希望木风给点吃的。木风告诉几个人,他家里没有多余的饭菜,这个时候家里的没有什么吃的。不过边上的山里还是有不少好吃的东西,只要他们去寻找,也是能够找到一些吃的。   木风并不是什么好心人,尤其面前几个虽然面黄肌瘦,但是却没有带着老幼,这让木风心里不高兴。他在小集市上的时候,那是他愿意送,但是这些人寻到他家中人,就让木风不高兴,如果放这些人进来,会威胁到家里人的安全。   几个人见木风毫不退缩的样子,最终还是朝着水井的方向走去。木风再次拿起木栓把院门拴住,而且还在木拴上顶了一根手臂还粗的原木。回到屋内和唐安文说了这事,连陈老都有些不安,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逃过荒的,那时候他们的家乡被洪水冲没了,陈老虽然没有抢过,但是他看到过很多次那些逃荒的人为了口粮食,不惜杀人,所以村子里的人大都排斥逃荒人进入村子。   张兰这几天常来,当他瞧见荒村人时常有逃荒人出现后,就劝木风在唐家村建个房子,村子里毕竟人多,就算有些逃荒人经过,也不敢弄出些什么事。这边就木风一家,逃荒人若是联合起来,木风就算力气再大,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木风并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同意,他和阿文的想法相同,都想去南方,那边距离北边路途遥远,虽然也有各种天灾,但是战争基本上波及不到。   虽然罗凌还没有回来,唐安文他们却已经开始离开的规划路线,以便罗凌归来后,他们能在最快的时间内离开建阳城的范围内。   八月的天气依然闷热,在一场暴雨后,院子外面传来罗凌的叫喊声。唐安文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院门口就把风尘仆仆的罗凌给迎了进来。   千盼万盼终于把罗凌给盼了回来,唐安文心中松了老大一口气。他最近听说宋云峰这家伙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脑子好像点出了问题,居然把镇子上的房子都给买了去,也不知道这家伙买这样的凶地准备做什么,唐安文在村口的那栋院子并不准备卖,宋云峰倒也没有强求。   罗凌进入院子洗了把脸,立马就询问毛毛的情况,拉着唐安文就去看宝贝儿子了。   瞧着床上睡得香甜的宝贝儿子,罗凌眼睛有些湿润,他离开差不多一个月,儿子这模样都有了大变化,越来越可爱,也长大了不少,睡梦中也会翘着嘴角笑。唐安文瞧罗凌激动的样子,伸手就在毛毛胸口挠了挠,小家伙突然咯咯两声,在睡梦中就被挠的痒痒笑出了声。   罗凌见唐安文恶作剧,立马制止道:“别吵毛毛睡觉,三宝也长大了不少,”其实三宝不过是长得更胖了,最近小家伙胃口好,超能吃,搞得唐安文总是忧心小家伙吃多了超重。   晚上的时候,木风和唐安文找了罗凌交谈,告诉罗凌他们要离开荒村,也解释了原因,他们大约的目的是去南方鱼米之乡。又把最近北方的形式和罗凌详细解说了,罗凌点点头,他也觉得唐安文他们挺危险,支持两人赶紧逃。   不过罗凌也告诉木风他们,他是绝对要带着孩子去木哈一族找木羽的,木羽还在部落里等着他,他不想让木羽等太久。   唐安文和木风并没有在劝罗凌,只是和罗凌说若是真要去木哈一族,那就去顾镖师,要么和商队一起走,虽然要花不少银子,但是这样会安全很多。   罗凌点头,他也知道现在北边不安全,尤其是路上,唐安文他们说的对,若是加入到大商队中,他们走起来会更加的安全,护卫镖师也会更多一些。   唐安文又问起罗凌怎么能这么快回来,原本走陆路至少要一个半月,结果罗凌还不到一个月就赶了回来,总不能把两位老人丢半道上了吧,唐安文想想凭着罗凌的为人,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就笑了起来,告诉唐安文他们,他刚开始也是带着阿爹阿姆加入商队走的。结果在走了五六天后,商队在一处码头卸货时,他们遇到了一首楼船,这船很大,有几十米长,罗凌觉得这样的船安全,而且船的目的地就是他大哥所在的地方。   所以罗凌就花了银子带着阿爹阿姆上了船,才不不过十来天就到了地方。把阿爹阿姆安全的送到大哥手中,罗凌连大哥的挽留都没有答应,急匆匆的就又随另外一条大船回来,期间罗凌还换了几次小船,因为要回来需要进入支流,就算不是那么安全,也挡不住罗凌见儿子媳妇的急切心情。   罗凌问唐安文什么时候走,唐安文告诉罗凌择日不如撞日,他准备一下后天就走,说着拿出荒村家中另外一套钥匙递给罗凌,告诉罗凌什么时候走了把院子一锁就行,还把小黑交给罗凌,因为唐安文他们是逃离,所以准备先乘船,之后在顾马车。   罗凌也点头,他也准备和唐安文他们同一天走,只不过他要等唐安文先走,他下午带着陈老和孩子出发。   第二天一早,唐安文罗凌陈老来到小镇的码头,陈老租了一艘小船他们直接赶向水阳镇,在水阳镇唐安文打听好船只,以便他带着木风和孩子能够及时赶上。罗凌也询问了商队的事,这边却没有直接去边关的商队,若是罗凌想要去边关,就得先去建阳城,那边是大城,总有去边关的大商队。   唐安文他们是中午回来的,陈老回来后就开始准备要带上的东西,磨碎的大米,这可是他为毛毛在路上准备吃的粮食,大人没有食物还可以,孩子的食物必须准备足够充分。   当天下午木风去找了张兰,这是他最好的朋友,木风还是把这段时间知道的一些事告诉张兰,他觉得这里不是特别安全,因为距离边关太近。若是开战,这边很可能会被战争波及,让张兰早作准备。若是张兰他们不想离开,进山也是不错的,木风还记得林佐说过在山的极深处也生活了一些人家,他们自给自足,就连朝廷都关不到。   张兰听到木风的话沉默了,他握住木风的手眼泪就吧啦吧啦的掉,因为张兰能从木风的话中听出,木风好像要离开这里。木风不说张兰也不问,因为他很清楚木风他们如今的生活和他们家不一样了,木风还能记得和他说这些,张兰已经很高兴。   虽然张兰也不是没有羡慕过木风,不过他家的唐郎虽然比不过唐安文,但是在村子里他夫郎已经极为不错,不但对他极好,也是把干活的好手,家里的银钱也是年年都有富余,孩子也认识些字,他们家在村子里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能比下村里大半人家。   期间唐安文还去了一趟唐家大院,大院中如今分成两边,唐德全和他老伴住堂屋那边,院子的两边正好大哥和二哥家一户一边。如今院子里再也没有吵吵嚷嚷声发出,大哥么和二哥么见到唐安文的时候都知道打了招呼,也不会说些风凉话,更没有冷言冷语。   唐安文在告诉唐德全他四弟的消息后,又给两位老人留下一张百两的银票,告诉两位老人这是他和四弟给的两老的养老钱,还特别嘱咐两人千万别在贴了两个大儿子,不然以后没了银子,说不定就会老无所依。   虽然现在大哥么和二哥么看着相处的还可以,但是谁知道后面会这样,若是两位老人手中捏着些银钱,日子总会好过一些。虽然唐安文并不喜欢两位老人,但是他想到这是傻子的爹爹阿姆,又想到自己在现代的家人,将心比心,唐安文还是希望傻子能够多照顾他家里人,所以才有了这么一趟。   唐德全听了唐安文的话,突然张口喊了一句三儿,你是不是也要离开了,和你四弟一样,都不回来了,以后是不是也不给阿爹阿姆送终了。   唐安文拍拍老人的手,告诉老人他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这次可不单单只是离开这么简单,他是去避祸。若是祸事过去了,他就带着全家回来,时间倒是说不定,但是想必不会超过十几年,希望两老好好照顾自己。   第二天天还未亮全家都早早的起床,唐安文身上背着个背包,手里抱着被小毯子包裹的三宝。豆子和果果也是一样,样式是唐安文告诉木风的,唐安文的背包里装了不少应急的东西,比如一个小铁锅一斤米盐巴和糖打火石面饼勺子,三宝的尿布和衣服,还有他和木风的几套换洗衣服。豆子和果果的背包中也是几套换洗衣服,还有些散碎银子,木风特别准备的面饼。   木风一身轻松,唐安文说过他的任务就是看好全家人,两个孩子必须看牢了,绝对不能丢,三宝他抱着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绕过小镇,陈老解开昨天就租借来的小船,唐安文一家进入船舱,小船犹如离玄的箭快速朝着水阳镇出发。大清早的木风在水阳镇买了些零嘴,一家五口进入运货的船,这艘船要回大运河的码头,唐安文他们要先去大运河,接着找一条去南方的楼船,若是路上顺利,十来天就能够达到。   至于要在哪里落脚,唐安文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哪里合适,他们家就在哪里暂时定居。只要等新皇登基,到时候是回是逃,就都明了了。   中午唐安文他们是在运货船上吃的,江里现钓的鱼肉鱼汤,三宝单单鱼汤就灌了一肚子,对于这样的东西,三宝似乎很喜欢吃。因为给了钱,运货船中做饭的哥么,还特别给三宝炖了一碗甜的鸡蛋羹。   下午唐安文他们到达临水城,和运船上小哥儿刚混熟的三宝,下船的时候,一个劲的和哥么挥手告别,露出嘴里上唇的两颗米粒一般的小白牙。   很快唐安文就找到一艘下江南的楼船,船有三十多米,唐安文甚至问过对方舱底分成几个区域,以防楼船撞上暗礁,能够平安靠岸。结果唐安文询问遍了整个码头,都没有那样的船,他们只能选了这条大一些的,因为这样的船总是稍微比小船安全些。   唐安文他们一家五口,就连孩子都要付钱,每人二十两银子,一百两的银票就这么没有了。他们分到一个房间,还算挺大的,里面有两张床,应该都是一米二三左右的。木风唐安文三宝还是有些挤的,于是一家子换过来睡,木风和果果睡,唐安文和三宝睡一头,豆子睡在另外一头,这样就显得不这么挤。   这楼船更好的房间不是没有,但是要另外加五十两,唐安文他们是有些钱,但是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能挤挤就差不多了。而且对方还不包吃包住的,吃饭喝水都要另外付钱,而且听说也不太便宜。   果然晚上的时候唐安文他们吃了一顿一两银子的食物,这菜还没有中午运货船上的好,就简单的青菜和豆腐汤,一盘红烧肉,外加一小盆米饭和一碗八宝粥,简直把人当猪宰了,但是木风他们也没有办法,既然上了船,他们就得吃着。   在码头停靠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大船顺着江水朝着下游快速行进,这是小船完全无法比拟的,唐安文抱着三宝站在船头,果然贵也是有贵的道理。不过这船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大都带着货物,像唐安文他们这样拖家携口的却是没有。   十几天来唐安文他们家过的平静无波,刚开始唐安文他们还会船头看风景,十几天后难免也会腻掉。唐安文一家都呆在房间中,十几天的时间唐安文他们又花去了差不多五十两银子。手里的散碎银子已经见底,唐安文不得不着人换了一张一百的银票,结果还只是给他换了九十八两银子,二两美其名曰辛苦费。   这钱花的简直犹如流水,好在唐安文手里大约还有六七百两的银子,当初那两千两银票,唐安文装进了信封里,信里写着算他和木风为木哈部落进一份力,唐安文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外出钱花的这么厉害。说实话这些钱都够他们家平时吃用三个月了。   在穿上都是极其无聊的,这天唐安文他们房间的门被敲开,原来的隔壁的一个货商无聊,跑来唐安文他们家串门子来了。对方叫张大福,见到唐安文家三个孩子,就有说不完的话,说他家有十几个孩子,各个都乖巧的很。哪里会像唐安文家的三个小家伙,好像意见都不少,这时候果果和豆子正在玩五子棋,正吵吵嚷嚷个不停,拉着他们阿姆给评理。   安文听了却是没有介意,只是当即就说你媳妇太厉害,居然能生这么多,那得一年就生一胎吧,不然对方看着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能生的出十来个吗?汉子这样长年在外面跑,说不定家里那顶绿帽子已经老高老高了。   哪知道张大福却笑呵呵的告诉唐安文,他那是有好几个媳妇儿,一个媳妇那能生十几个,把不成了老母猪吗!他成婚也才七八年而已。   唐安文顿时佩服的说道,兄弟倒是年少老成。   张大福更是被逗笑了,说了句什么年少啊!谈起这个他就不免感慨,就聊起了他家的几房媳妇,听了之后唐安文才知道张大福家原本极穷,根本娶不起媳妇,再加上他长相也不行,完全长了一张路人甲的脸,更是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穷极的张大福为了能够娶房媳妇,他就离开村子,到了城里找活计做,兜兜转转好几年也都没有找到份好的活计,不过那时候他也确实娶了个哥儿,对方是楼子里出来的,倒是没有嫌弃过他,只是两人都没有什么钱财。   直到有一次张大福跟着一个买货的商贩踏上船,张大福就是从那时候发家的。他偷偷压低声音告诉唐安文,说这楼船虽然运费高,但是比较安全,南北的水匪都给几分薄面,还从来没有被劫过。   坐其它的船就挺危险的,他当年的雇主就是因为贪便宜,寻了条价格便宜没有后台的货船。结果可想而知,运货船被抢,他的雇主也被对方给一刀杀死了,他当时躲在床底下,因为当时蜡烛灭掉了,水匪也没有发现张大福。   张大福当年胆子也大,趁着水匪去杀其他人的时候,摸出雇主带着的银两,跳了河就逃了。这也不是张大福傻大胆儿,他来自水乡,水性好得很,也自信能够游的了横跨上千米的开阔江面,不然就算跳船那也是个死。   说起这个张大福不无自豪,因为他不但得了雇主的银子,还学会了雇主赚钱的门道,从那天开始张大福就发财了,他如今甚至会每年都送给原本雇主家几十两的银子生活费用,因为失去一家之主,对方家里立刻陷入困境,而张大福是感激当年的雇主,不是那位雇主,他如今也还是穷小子一枚。   那里能有如今的快活日子,家中漂亮哥儿三四个,不过张大福却告诉唐安文,说咱发财了也不能忘记家里的丑媳妇,就算当年他的媳妇是个楼里出来的,他如今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正公子的位子还给那媳妇留着,家也给他管着,毕竟人是在他还落魄贫穷的时候看上他,跟了他的,人不能忘本。   张大福一直唠嗑到傍晚才回去,回去前还对唐安文说兄弟我们两个聊的来,明天接着聊。唐安文其实也挺无聊,尤其是三宝被木风抱着的时候,他就没什么事做。张大福这人特别能说会道,就当故事听着也是不赖。   而且唐安文也有些许收获,知道了一些南方人的生活习惯,还听说在水乡有些地方房子就建在水面上,出行卖菜卖肉都是在船上的,那才是真正的水上人家。   晚上吃过饭,三个吵吵嚷嚷的孩子都已经睡过去,唐安文和木风靠在床头闲聊着,唐安文就提起水乡来了,说那样的地方铁定不会受到战争波及,因为都隔着水,那凶徒铁骑就是想过去,那马也无法拖着凶徒游过去,铁定得沉下去。   木风被唐安文的话逗笑了,说了一句下了南方,距离北方好几个月,凶徒很难打过来,除非渭南真被凶徒占去大半国土。不过这并不现实,渭南地大物博,铁木族撑死也就两百万人口,加上其它一些小部落,就算哥儿也跟着战斗好了,军队也超不过一百万。   渭南单单驻守在边疆的军队就超过三十万,加上他们木哈族的战士,边疆有四十万的大军。若是真战斗,只要一个月,渭南就能够调集百万军队朝着边疆进发。就算铁木凶徒再凶悍,只要把他们引入渭南境内,关门打狗,磨也能磨死那些铁木凶徒。这也是千百年来,铁木凶徒怎么也打不下渭南的原因。   这是唐安文第一次听到木风谈到这些,这个世界的通讯极其不发达,民众接触不到更高层的生活,根本不了解这些。木风会知道这些都是部落里学堂教的。   木哈一族不管哥儿还是小子都有就学的机会,其实也不算学堂,他们没有专门的夫子,都是一些年长的人无事做的时候开课,喜欢的孩子都可以去听去学,那些临时的夫子是知道什么就讲什么,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   有说怎么打铁的,有说怎么养马的,有说怎么分辨草药香料的,更对都是分析怎么干掉世仇铁木凶徒的。还有教习拳脚功夫的,也有将军退役后,教孩子们学兵法战斗的,孩子们对那个感兴趣就跑去学那个,甚至他们连学堂都没有,有时在帐篷中,有时就在露天的草地上,这也是木风知道很多东西的原因。   一直到哥儿十一岁,部落才统一为他们安排训练刀法,拳脚功夫,这也是木风不太会部落刀法的原因,因为他还没有到年纪去学,他老爹就把他带着偷跑了。   唐安文又聊到张福下午说的另外一件事,说船上也不一定安全,尤其这条江中居然还有水匪,又说这条船好像有后台,还是比较安全的,就是各种东西都贵。   木风倒是说只要安全就好,贵一点他们家还是能够承受的,银子没有了可以在赚,若是人没有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不觉间唐安文睡过去,木风看着睡着的人,给唐安文盖上毯子在唐安文脸上亲了亲,这才拿下支着船窗木板的木棍,躺回到床上,木风吹灭了油灯,一天的日子又过去。   这些天别看木风一直都很冷静,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离开了安全温暖的家,去往什么都不知道的南方。他不知道的会遇到什么危险,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任何一点小差错都不可以犯。   前面日子木风晚上还是睡得极为安稳的,但是自从今天听到张大福说的水匪,木风就难以安心。若是真遇到了他该怎么办,也要跳江吗?阿文说过他会游泳,但是他家有三个孩子都不会游泳,就算他水性再好,一双手也不可能托起三个孩子。   木风想着明天还是和唐安文商量一下,他们干脆走陆路好了,就算遇到点什么事,木风也有信心能解决。不会像如今这般,木风完全想不出任何能够解决,他们一家五口安全横跨过这宽广的江面办法。      ☆、第88章      一夜平静无波,虽然木风睡梦中做了很多个光怪陆离的梦,但是当他张开眼睛就发现安安稳稳的躺在木床上的时候,木风心里松了口气。   回头就看到唐安文睡的极为安稳,三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他爹肚子上,小脑袋就压在阿文的胸口,也不知道梦见什么,三宝脸上傻乎乎的挂着个笑脸,嘴角一滴晶莹的口水要落不落的。   果果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抱着小毯子,全身都被毯子包裹着,睡的满脑门子汗水。木风无奈的摇摇头,伸手就把果果身上的毯子拉掉一些,露出果果白嫩嫩的小身子,就盖住小家伙的腹部和胸口。   在木风战起来的时候,唐豆轻喊了一声阿姆,木风伸手揉揉大儿子的脑袋,问了一句:“饿了吧,阿姆去拿吃的,你先起来。”唐豆点点头,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小心避开爹爹的腿爬起来。   唐豆洗漱后,就等着阿姆拿早餐回来,若是晚了船上的早饭就会被买光,他们很难买到什么好的食物来吃,至少心仪的就没有。这里船上的伙计可不太友善,一点也没有那些运货船上的大叔们可爱,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牛逼的不行。   木风很快花了五六贯买来早餐,十几个菜肉包子和四个大白馒头,五六根油条,一大碗新鲜的豆浆,和一大碗八宝粥,因为唐安文说八宝粥毕竟有营养,甜甜的孩子也挺喜欢吃,三宝也能够吃下一小碗软糯糯的八宝粥,虽然贵了一些,木风在孩子身上是绝对舍得花大价钱的。   唐豆立马蹦蹦跳跳跑去茅房放水,由于夏天,房间里是必定不能放那种东西,因为房间本来就不大,味道会很难闻。木风打开窗户,晨曦的一缕阳光漏进屋内,微量的晨风轻拂过木风的脸颊,带起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微微扬起。   唐安文是在食物的诱惑中醒来的,张开眼睛就看到木风站在窗前,正一脸享受着早晨的清凉,样子真是帅呆了,闪瞎了唐安文的双眼。   接着三宝也在食物的香味中醒来,小家伙张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磨磨他那两颗小牙齿,疼的正一脸陶醉的唐安文闷哼一声,气的唐安文伸手就在儿子肉呼呼的小屁屁上来了一巴掌,父子俩人的响动惊醒了木风。   木风低头就发现父子俩人正大眼瞪小眼,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道:“阿文小心变成斗鸡眼,三宝不可以咬爹爹哦,爹爹会疼的。”说着伸手就抱起三宝,轻怕儿子胖乎乎的小屁股,抱着小家伙去茅房尿尿,这一路上十多天,唐安文他们的房间还是保持的相当干净整洁,也没有什么奇怪异味,可不像有些仓房的房间,屋子里老早乱糟糟,各种奇怪味道熏天了。   唐安文从床上起来,抓起床头边上的布巾,擦去胸口可以的湿润,不用想也知道是三宝那小家伙的口水。唐安文有时就觉得奇怪,这小东西怎么就不爬掉地上去,每次都能够安安稳稳在他肚子上睡一整晚。脱掉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换了一件,唐安文伸手就在果果肉肉的小屁屁上拍了两下道:“儿子天亮了,该起床吃早饭了,不然爹爹把东西吃光,你就没的吃了。”   个人这招对好胃口的小唐果是极为有效的,唐果咕噜噜就爬了起来,也不去理会他爹爹,而且直接朝着屋内唯一的一张小桌子走去。中间一路畅通无阻一点也没有磕着碰着,明明是一副睡眼朦胧,完全没有睡清醒的样子。   唐安文端起木盆,把水从窗口倒掉,又从木桶中舀了半木盆的水,拧了干布巾就抓住没有洗手,就准备去抓包子的胖爪子,边给唐果洗脸边道:“果果你不先去茅房,等下要是尿裤子上,非得被三宝弟弟笑话,你弟弟现在可都不尿床了。”   唐果这时候被凉冰冰的湿布巾一刺激,也清醒过来道:“爹爹我才不会呢?我等先吃了在去。”   唐安文看着果果一脸嘴馋的样子,伸手就在果果的后脑勺上轻怕了一下,见到木风带着三宝和豆子回来后道:“臭小子你阿姆回来了,和爹爹一起去茅房,你就这么馋,阿姆和哥哥会等你一起回来开饭,不会饿着你的。”   唐果小嘴咕哝几声,大约是说爹爹真坏,又欺负他什么的,不过也乖乖的从凳子上跳下来,跟着爹爹一起去茅房,虽然担心肉包子会被吃完,不过爹爹和阿姆都答应要等他的,肉包子的诱惑多余果果来说,简直是无法抵抗的。   带着儿子回来,唐安文又押着小家伙洗干净手,全家人算是正式开饭,唐果立马拿起一个肉包子啃起来,唐豆却喜欢菜包子,带着香菇味道的菜包子越嚼越香。唐安文先给两个孩子都舀了半碗豆浆,又给自己添了一碗八宝粥,这才拿夹起一根油条咬起来,还不忘记正在喂三宝吃八宝粥的木风,把夹着油条的筷子就递到木风嘴前。   木风也不介意油条沾了唐安文的口水,咬一口吃了起来,三宝吃着他勺子里的八宝粥,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是盯着他爹筷子上的油条直瞧,一眨也不眨。   坏心眼的唐安文看着三宝的样子,还故意夹着油条在三宝的眼前逗逗,逗的三宝都不啃张嘴吃勺子里的粥,而是长大嘴巴一副要爹爹投喂的样子,见到爹爹把他想要的油条从眼前移开,几次后三宝已经明白他被爹爹逗着玩,终于小嘴巴一扁,眼睛里水汽泛起,顿时一副要被逗哭了的样子。   木风见这个样子,连忙呵斥唐安文别逗三宝了,唐安文见他玩脱了,三宝好像要哭的时候,连忙一脸正经的去吃饭。   木风哄了哄三宝,小家伙这才被逗开心,再次吃起他最爱的八宝粥。木风喂饱三宝,唐安文这时候也已经吃饱,伸手就接过儿子,抱着三宝准备去船头走走。   果果眼见他爹爹要带着弟弟出去,立马嚷嚷起来,要爹爹在等等他,他很快就能够吃完。说完就三两口喝掉碗里的八宝粥,一手抓起才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就跳下凳子跟在他爹爹屁股后面。   因为阿姆和爹爹都说过,在穿上他们不能乱跑,尤其是离开船舱,他们得跟着大人才能出去,不然什么时候掉下水吗,就死定了,果果是非常怕死的,所以小家伙特别惜命,每次出去都要跟在大人屁股后面。   木风见果果跟着唐安文出去,转头对大儿子说道:“豆子你也去和爹爹他们一起透透风,现在是早晨太阳不大,等会儿太阳烈了就不适合去船头了。”   豆子摇摇头道:“我不去,我要和阿姆把衣服洗了,收拾房间。”说完唐豆开始把用过的碗碟放进木托盘内,之后又拿起抹布拧了水开始擦桌子。   木风也没有去阻止大儿子,他一口一口咬着油条,果然没有阿文喂的好吃。三两口吃掉桌子剩下的食物。木风端着木盘送回到厨房,这才开始了一天中需要做的活,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把木盆搭在腰间,里面装了他们一家昨天换下的脏衣服。   木风打来干净的江水清洗了衣服,豆子安安静静的蹲在木风身边,帮忙去洗他和弟弟几人的小衣服。换了三四次江水洗净皂荚的泡沫,木风拧干了衣服,这才提着一桶水和木盆回房间。   木桶放在房间角落,木风站在窗户前,豆子把一件件衣服递给阿姆,木风再拧了一次衣服的水分,这才把衣服挂在窗户的绳索上。一件件衣服,随着江风猎猎作响,船的速度加快了,水流应该也更湍急了。   木风打听过,今天傍晚楼船要在一处小码头停靠,换取一些生活物质。这船的价格是高了一点,但是相对的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的,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可以给你买到,就是价格而比外面贵了无数倍而已。木风想到昨晚做的各种梦,准备等下和唐安文商量一下,他们提前下船,这里距离北方已经很远了,就是真有个什么,想要找到他们也是挺不容易。   唐安文这时候也带着两个孩子溜完了弯,而且现在船头的风有些大,太阳也更烈了,唐安文怕晒了两个孩子,若是中暑什么的,就麻烦了。   回到屋内,就看到木风正转身,唐安文把怀里的三宝放在床上,任由他滚来滚去的找哥哥玩耍,拉着木风面对面坐了下来道:“木风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我们如今一切顺利,大约只要四五天就可以到达淮水城了,我听张大福说哪地方很好,风景如画,气候宜人……”   说道这里唐安文顿时停住嘴,因为张大福接下来说的是,哪里的哥儿温柔似水容貌秀丽,还提议唐安文可以弄一两个摆在家中,看着也舒坦当时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瞧了瞧木风。当时就被唐安文打哈哈过去了,他可不愿意让木风想多了。   木风抬头笑道:“怎么不说了,”张大福说的时候木风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不过这时候的木风自然了解了唐安文,知道唐安文不是那样的人,倒也没有担心唐安文会做出什么事来。   唐安文傻笑着摸了摸下巴道:“木风你不会是担心我那啥吧,你安心了,我唐安文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了,那些个所谓的漂亮秀丽什么的,那我还不如照铜镜来的快些。不是我自夸,有几个哥儿能有我一样的容貌,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高高大大,嗯。”   木风听到唐安文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后,心情很好,就连嘴角都往上翘,低声笑道:“我担心的自然不是这个,你的心思我多少是了解的。我是担心我们的安全,这船现在看着安全,但是万一出什么事,我们就会有大麻烦,我们两双手怎么护得住三个孩子。我昨晚做了很多个乱七八糟的梦,我担心会出事,所以我想着不如我们上岸好了,这船下午就要停靠码头,我们从陆路赶过去淮水,也就十多天的样子,并不远。”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道:“木风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张大福说了那些,你白天想多了,自然晚上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这船都走了十多天了,也没有什么问题,别太担心。若是你真的担心,那等船到码头后,我们就下船雇马车走陆路好了。”   唐安文也是想了木风说的话,虽然这船是真的挺安全的,这十多天来也没有发生什么事,而且张大福说这船已经在这条江水上行驶了五六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不过唐安文还是想起木风说的万一,若是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他们家三个孩子两个大人,真的很难用两双手救三个孩子上岸,还是走陆路算了。张大福也提过,南方富庶路上还是比较安稳的,可不像北方有不少拦路山匪,这边就是水匪比较猖獗,拦路的匪徒却是并不多。   除非运气差到低,一般南边的匪徒也不太伤人命,他们基本上也不会去拦过路人,打劫的也多是商队。而且南方的匪徒和北方的不一样,他们秉承有财大家一起发,也不会把商队全部货抢完杀人,多数是上缴几成货款就能够活命。   当时唐安文听着就咂舌了,这些家伙居然还知道可持续性发展,毕竟只要还有赚头,那些商人就还会走这条路,不然经过这条路的商人都被杀了,以后那个商队还从这里过。然而北方不一样,道路比较少,有些地方群山峻岭围绕,就那么一条路非走不可。但是南方不一样,道路水路四通八达,作为商人可以选着的路实在太多,看来这南方的匪徒业也竞争激烈,南北的地势也造就了,南北匪徒的不同劫道方式。   木风听到唐安文同意点点头,心里还是挺高兴,阿文没有嫌走陆路麻烦,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昨天晚上做梦心惊肉跳的,虽然并不记得梦中具体的情景,但是木风还是记得梦中特别的恐惧,是的梦中发生了他非常恐惧的事情。所以木风觉得继续坐船非常不吉利,就犹如梦中是告诉他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唐安文坐在床上,把三宝放在盘坐着的膝盖上,禁止小家伙朝外挪动,在他的对面坐着豆子和果果,两个小家伙正皱着小眉头,挖空心思想要打败爹爹。三宝对着这事是相当好奇,很是想去摸一摸棋子,抓一颗来玩,每次三宝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从他爹爹身上钻出来,结果每次都被他爹爹无情的塞回到膝盖上,小家伙嘴巴都已经嘟的老高,看着就是非常生气的样子。   这围棋是唐安文从船上租借的,相比其他东西倒是也不贵,一共花了一两银子,到下船的时候还回去即可。唐安文也是极其无聊,有这么一副围棋在,他们一家五口就有事情做了,比如木风没事干的时候,也会帮着两个孩子战斗,三宝一直锲而不舍的想要一颗棋子,可惜棋子太小,唐安文怕小家伙抓了吞到肚子里去,所以坚决不让三宝有机会碰触。   木风今天并没有和儿子一同战斗,他把从家里带出来的东西都整理好,洗干净的衣服在挂了一个时辰后,猛烈的阳光加上猎猎作响的大风,衣服很快就干了,木风收起来全部叠进孩子们的背包中。家里带出来的面饼犹如石头般硬实,木风也没有丢弃,这东西在没办法买到粮食的时候是绝对可以应急填饱肚子的。   中午吃过一顿简单的午饭,三宝吃了大半碗的鸡蛋羹,也吃了一些软软的米饭。吃过饭后全家人都开始休息,虽然船舱中因为有江风的吹拂并不会显得太闷热,却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睡梦中一阵摇动,让唐安文惊醒了过来,他在张开眼睛前就问了一句木风是不是到了。木风这时候也刚被惊醒,立马跳起来朝着窗外看去,却是一片茫茫江水,除了山还是山,哪里有码头。木风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尤其现在根本没有到船该靠码头的时间,他因为今天要下船,所以特别问过船上的伙计,伙计说要到傍晚才能到,若是速度稍微慢一些,还可能要到天黑才能够登上码头。   就在木风想着的时间,船身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唐安文脸色大变道:“木风赶紧出去看看,不会是出事了吧,千万别是要沉船了,我可还不想死的。”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顿时一跃而起冲出房间,差点就撞到刚从别处回来的张大福。木风一手就拉住惊慌的张大福问道:“张大福外面怎么回事,是不是船要靠岸了。”   张大福原本想要甩开木风的手,但是却没有想到这高大的哥儿力气这么大,那只抓住他胳膊的手简直就像铁钳一般。于是急忙张嘴道:“什么靠岸啊,这船撞到岩石,马上就要沉了,如果还不想办法,那就只能等死了。你们几个北方的旱鸭子,赶紧找些木头什么的抱着,不然只能沉到江底喂鱼了。”   木风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也不和张大福纠缠,立马退回到房间,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唐安文。原本还有些没回过魂来的唐安文顿时完全清醒了,毕竟这会儿性命攸关,那点瞌睡虫早就被要沉船这么大的消息吓的退散干净了。   木风喃喃自语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这时候的他脑子都已经蒙了,这种时刻他该怎么选着,不管是阿文还是孩子可都是木风的命根子。豆子和果果都相续惊醒,三宝这时候倒是睡的极为香甜,一点也没有被外面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干扰到睡眠。   船又是一阵摇晃,唐安文感觉到了楼船开始倾斜,他伸手就接住从床上往下滚的小儿子,这时候的唐安文知道这船肯定要沉了。这里不是现代,船员根本指望不上,也不会去顾及乘客的死亡,更不会有什么救援队。船身又是一阵摇晃,唐安文身子往后滑动,一把抓住了床沿,这床好像是被定死在楼船上,就是船身摇晃,床也好好的纹丝不动。   唐安文盯着被他抓住的床,突然朝着木风吼道:“木风床,把床拆下来,我们把孩子放在木板床上,到时候就能够带着他们游到岸边,别指望那些伙计了,他们根本不会管我们。”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连忙让豆子和果果抓住脚边的木床,船这时候倾斜的挺厉害,木风把脚卡在后边的床腿上,伸手就去扯动前面那张木床,但是木床被定死在地板上,想要抬起来有些难,木风脚蹬马步,抓住床沿大吼一声,手臂上青筋跳动,汗水瞬间布满额头。   木风发力再次大吼一声,顿时木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跺脚,木风再次发力,连额头上的青筋都开始跳动。唐安文让豆子抱着三宝,他走到木风身边,两人同时大吼一声木床应声被两人抬离地板,木风和唐安文相视一笑。   木风拉住唐安文道:“江水有些急,我先下水,你在把床丢下来,然后我用绳子把床固定在身上,免得它飘走。你在用绳子把孩子放下来,用绳子绑在孩子的腋下,我会在下面接住孩子。”   唐安文点点头,让木风先做一下热身,之后两人又商量了一下。   木风看着湍急的江水,他深吸口气爬上窗沿,纵身跳下湍急的江水。唐安文看着木风跳下水溅起大量水花,接着沉入水中,一直到木风浮出水面,唐安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唐安文把木床搬到窗户前,先把床头抬起挂在窗沿上,好在这床不是很宽,窗户却极其宽,足够木板床通过。唐安文朝着木风喊了一声,听到木风的回应后,把木床朝着窗户推过去,到最后唐安文抬起床脚彻底把木床推了出去。   木床入水发出巨大的声响,船身又是一阵摇晃,唐安文趴在窗口看着水流中极力稳住身体的木风,好在刚才最湍急的地方已经过去,这会儿船被水流带出不少路,这边的水流稍微平稳了一些。   唐安文看着木风把绑在腰间的绳子套在床脚上,唐安文问木风好了没有,木风抬头应了一声好了,让他先把背包丢下来,他先套在床脚上,唐安文伸手就把三个绑在一起滚在床内侧的背包抓起,提着就朝着木风丢了过去。   落的位子极好,溅起些水花浮出水面,正好在木风面前,木风伸手就抓住背包,很快背包就被栓在床头木柱上。   刚才和木风商量过,两人都决定让豆子先下,唐豆的腋下被栓了一根绳子,唐安文安慰鼓励唐豆几句,就把唐豆沿着船壁放下去,这时候船已经非常倾斜了,若不是靠着床,唐安文他们都站不住。   唐豆非常害怕,但是他知道他是两个弟弟的哥哥,他下去后,还要帮阿姆抱住弟弟,不然弟弟就可能会被大水冲走,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弟弟了,唐豆就什么都不怕了。   木风接住被放下的儿子,入水后就把套在唐豆身上的身子从腋下拉开。唐豆察觉到安全保障消失,立马就伸手抱住他阿姆,木风伸手就拍拍儿子的小脑袋,安慰鼓励了几句,这才拿起一根绳子栓在儿子腰间,这跟绳子就和背包是一样拴在床头木柱上,木风告诉唐豆若是从床板上滑下来,就要牢牢抓住木板,这样就不会沉下去。   在唐豆点头后,木风把他拉上床板,让唐豆趴着,等下抱住弟弟就好,唐豆听的很明白,立马点头答应。   接着唐安文就把大眼睛骨碌碌乱转的三宝放下,小家伙倒是一点不怕,在半空中手脚乱挥咯咯大笑。木风把这小家伙接住的时候,接触到水,完全不知道危险的小家伙手脚更是乱蹬,溅起大量水花就哈哈大笑。   木风拿这小家伙没有办法,用绳子绑在小家伙背后的肚兜绳子上,这样孩子就算落入水中也不至于被冲走,同样把绳子扎在床头木柱上,让趴在床边上的豆子抓住想要乱滚玩水的弟弟,木风这才喊了一声唐安文。   唐安文已经看到木风把三宝安顿好,这时候他已经把果果系好,接着也不顾泪汪汪害怕的儿子,同样安慰果果底下有阿姆接着,不会有危险,就把无助的果果给放了下去,有惊无险的接住果果,木风一边解开果果身上的绳子,一边让唐安文赶紧跳下来。   这船倾斜的越发厉害,若是唐安文还不下来,船倾斜到第一定程度就会整个下沉,到时候必定会带动漩涡,那时候人根本没有机会在游出来,都被带到江底去了。   唐安文看着虽然还是比较平稳的水流,但是每次看到木风用力划水,他就知道水流依然很急。想到两个孩子都不怕,三宝更是不知道什么叫怕,唐安文眼睛一闭,从窗户上落下,溅起大量水花,木风根本无法及时抓住唐安文。   落水后的唐安文因为比较重,顿时朝着水底深处沉去,他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江中游过,心底的惊慌可想而知,眼前一片漆黑,唐安文挣扎着想要浮起来,却随着水流快速被冲走,呛了两口水的唐安文根本无法回应木风,双手费力的滑动着,希望能够朝着木风所在的方向游过去。   木风见唐安文一直没有浮起来,顿时急起来,立马在水面上大声喊叫着阿文。就在唐安文跳下的同时,在唐安文隔壁,张大福已经收拾好细软,也扑通一声跳入江中,浮出水面的时候就看到木风惊慌失措的叫喊着唐安文,双手更是着急的解着腰间的绳子。   张大福朝着木风喊了一声:“你看着孩子,我下去找他,想必他不会被冲的太远。”张大福对两人还算有些好感,尤其木风和唐安文两人比较自爽,说话也不需要拐弯抹角,张大福就喜欢和这样的人结交。   几次深扎朝着下游游去,张大福很快就看到唐安文正在水中费力挣扎着朝前游,张大福三两下来到唐安文身边,拉起唐安文一只手就朝着木风游去,张大福帮唐安文一家其实也不单单就是对两人的感觉良好,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木风体力应该非常好,凡是力气特别大的人,体力就肯定比一般人好很多。   这里水流虽然看着并不是特别湍急,但是江边两岸全身悬崖峭壁,就算有个浅谈能够上岸,但是也没有办法爬上那些峭壁,张大福已经看明白了,这次的危险绝对超过他上次遇到的危险,说不定就会因为耗费完体力死亡,木风现在带着一家子,还有张木床,绝对愿意和他合作共度这次的难关,尤其是木风现在想要他帮忙,不会随便抛弃他。   木风心里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他伸手就抓住被张大福带回来的唐安文,连忙在唐安文腰间栓在了跟绳子,背包中带出的绳子已经全部用完了。当初木风不明白唐安文要带这绳子做什么,唐安文只是告诉以备遇到状况的时候急用,这回倒是真用到了。   唐安文跟在木风的身后,木风和张大福两人一边一个拉着被翻过来的床脚,这样床板不容易翻过来,果果和豆子都趴在木板上,把小弟弟夹在中间,他们两人双手抓着木柱,豆子还时不时去拉一下弟弟的手,免得弟弟滚到后面去了,豆子可是牢牢的记住要看住两个弟弟的,若是弟弟被冲走,他就再也见不到弟弟了。   唐安文体力不是特别好,尤其是在这湍急的江水中,木风时不时就要回头提点唐安文几句,唐安文手就拉着木板床边上,这时候水流都是朝着下游游去,他们只要顺着水流的力量往前走就行,不要太用力游动,不然到时候累了,就会游不动,除非方向不对,木风和张大福就不会用力去游泳,可以省不少的力气,也能保存体力。   大船已经被他们抛在远处,这时候船已经倾斜了大半,完全是半竖起,想要从船里跳出来都难,一些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从船上跳了下来,很快就淹没在滔滔江水中,也有聪明的,抓着根木头或者门板。手中有着借力的浮木,就能够在江水中休息调整体力,更有机会从水中逃脱,就算飘上一天也不至于脱离淹死。   茫茫江面上,唐安文他们已经不知道飘出去多远,他们已经在途中歇息几次了,好在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峭壁在减少,只不过他们现在还不能靠岸,因为这里依然是群山环绕,若是上了江面,他们不知道就凭他们的状态能不能走出这茫茫大山,毕竟山中野兽众多非常不安全。   而且张大福还信誓旦旦的说,他知道这边的情况,只要在安全的飘上一两个时辰,必定能够到达平坦些的地方,到时候在上岸,对他们来说绝对比现在上岸安全划算很多,至少不用走那么多的山里。   唐安文和木风对这里不了解,看着两边都是山,没有任何一户人家,带着三个孩子想要走出植被茂密的群山,实在太难,随便一只毒虫毒蛇就能够要了他们的命,这样的险唐安文不敢冒,现在江面河水并不湍急,缓缓带动着他们朝着下游去,还算比较安全,木风和唐安文决定先听张大福的。      ☆、第89章      又飘了一段时间,几个人都有些累,围在木板边上休息,豆子和果果都能够坐起来休息一会儿,揉揉发麻的手臂,三宝被木风从床板上抱下来,小家伙一点也不见疲惫,小手小脚已经被水泡的皱巴巴,但是却依然高兴的在水中乱踢乱窜,踢的水花四溅就哈哈大笑。   在刚开始的时候两个孩子喝了不少江水,唐安文就告诉两人不要用鼻子呼吸,就怕他们呛肺。让他们用嘴呼吸,若是水进入嘴里不要咽下去,要吐掉,因为水经常会冲上床板,也是那种一起一伏的样子,只要掌握好节奏,还是可以正常呼吸的。   果果咕噜咕噜喝了不少水,好在两个孩子都很聪明,一段时间后就掌握了技巧,之后就没有喝太多的江水。至于三宝,小家伙好像天生就能适应水中的情况,唐安文就没有发现他被水呛到过。至于三宝喝下多少江水,这个唐安文真的没有办法计算了,看小家伙圆鼓鼓的肚子就知道,肯定没少喝。   唐安文扶着床板抬头看着略有些西斜的太阳,大声向张大福问道:“张大福还有多少时间才能够靠岸,在过两个时辰天就可能黑了,到时候我们还在江水飘着实在不安全,若是不行,我们先找个地方上岸,到时候在想办法。明天飘也比晚上飘安全多了。”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三四点的样子,他们应该在江面上飘了两个时辰左右,时间看着并不是特别长,还不到一个下午,但是感觉每分种每秒种都被拉的特别长,简直如度日如年一般,像他们已经飘了一世纪那么久。   张大福扶着床板缓缓调整呼吸,木风看着犹如没事人一般,还有力气去逗那个最小的孩子玩。他如今是不行了,年纪大了体力再也不如七年前,若这次没有搭上木风他们,他也比较危险了。不淹死在江中,就算他游上岸,也不一定能从这两岸的山上走出来,山中有豺狼虎豹,随便碰上哪一种他都只有死路一条。   张大福说道:“不远了,最多一个时辰,我们就能够达到一处浅滩,到时候就上岸。虽然也是荒滩,不过距离人烟应该只有两三天的路程,我说的是用脚走。对了木风我们要往对岸靠,浅滩在对面的江边,若是我们被江水冲过头了,就会有麻烦,浅滩过后的江水会比较急。”他们在这边飘的原因,就是靠这边的江水更加平稳一些,对岸有些礁石之类的,水流就不是这么平稳。   木风听了张大福的话后点点头,他思考了一会儿后道:“我们距离浅滩还远,等到浅滩差不多的地方,你提醒我一声,我拉着木床游过去,到时候你帮我看好孩子就成,我体力还行。”   木风心里是有些顾虑的,对面的江水并没有现在这边的平稳,他不敢现在就靠过去,若是一个浪头把木床拍翻过去,绝对会让他们手忙脚乱,木风不敢随随便便冒这个险。   虽然他现在身体略有些疲惫,但是木风很清楚,这样的漂流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体力。若只是爆发一次,他还是有自信在张大福的帮助下,在江面游一个来回,只不过到那时候他的体力就差不多会耗尽。所以木风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拉着木板游到对岸去,那样他就没有多余的精力体力来照顾孩子和阿文。   张大福听到木风的话点点头,对他来说在这边飘和在那边飘其实问题都不大,只要这木板床还在他不沉下去。不过现在游过去显然是对木风不利,这木风也算为唐安文和那三个孩子鞠躬尽瘁了,什么事情都得先考虑这几个,对张大福来说就是麻烦的拖油瓶。   不过张大福这时候也是非常佩服木风的,没有想到这个来自北方的哥儿,居然有这样的水性,要知道北方人基本上十个里有十一个是旱鸭子,会游泳的真的很少见,更何况是个哥儿,这更加的难得。   也羡慕木风对唐安文的那种感情,那是完完全全的毫无保留的付出,甚至都不需要回报,在江中一路漂流下来,张大福非常羡慕木风和唐安文两人这种互相扶持的感情,也许他曾经也有,可是不知何事就消失在时间的流逝中。   休息了大约十来分钟,木板又开始被水流冲着朝下游划去,这个速度中木风就要花不少的心思照顾孩子和唐安文,他深怕唐安文会一时没有抓住床板被冲走,也担心孩子从床板上滚下来,孩子都不会游泳,若是被冲下来必定惊慌失措,这对现在这种情况会非常不利。这次的情况也让木风下定决心,要教家中几个孩子学游泳,若是豆子和果果都会游泳,木风这个时候绝对能够轻松很多。   大约又飘了半个时辰,张大福突然喊了一声,木风顿时停住朝前游的动作,木板朝下去的速度也同时缓了下来。   木风转头问道:“张大福有什么事。”他刚才没有听清楚张大福的声音。   张大福喘口气说道:“差不多了木风,对岸就是浅滩了,这里的水流速度会急很多,你真的能够游过去,我这时候体力已经不多了,若是一次不成功,我们今晚可能要在江面上渡过了,会很危险,下面那一段的水流更加湍急,靠近岸边还有不少暗礁。”   木风看了看对面,大约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他感受着水中带来的推力,水流确实比刚才更急一些了。这时候的他也有些疲惫,体力已经耗费不少,木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刻钟,然后我拉着木板过去,阿文你只要拉着木板,不管怎样都不可以松手。张大福你一定要帮我看好他们,只要看好他们我一定能够带着你们游过去,若是少了一个,张大福咱们都不用上岸了。”   木风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绝对的狠厉,看向张大福的眼神,都让张大福觉得若是唐安文和任何一个孩子没有安全过去,他绝对会被木风摁死在这江中,这时候的张大福毫不怀疑,木风绝对有这个能力。   接着木风又吩咐了两个孩子,让豆子和果果一定要抓牢了,还要把弟弟夹在中间,这次可不能让他随便乱滚了。豆子和果果也从他阿姆的话中,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感觉死活就这么一朝了。   唐安文游到木风放身边,伸手抱在木风的腰上,告诉木风不用担心他,他绝对会照顾好自己,绝对不会让自己窝囊的淹死在这条江中,他要死也要回到他们在荒村的家中,他同时也会看好三个孩子,他们一家都会活下去,谁也不会出事。唐安文这家伙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拉着三宝问了一句,三宝睁着圆溜溜的声音不太明白,在被他爹爹拍了一下脑袋后,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   唐安文看到三宝笑了,于是对木风说道:“你看,三宝都认为我们不会有事,所以别太担心,我们会平安的到达对岸。”   木风被唐安文逗笑了,情绪也没有这么紧绷,在休息的差不多后,木风把系在腰间的绳子解下来,又扎在床头的横木上。木风打了个活扣,把绳子斜挂在肩膀上,深吸几口气,木风转头对张大福说了一句出发。   木风并没有直着朝对岸游去,而且斜着逐渐向对岸游动,一点一点靠过去,这样能够省很多的力气。张大福这时候力气不多,不过他并没有使用所有的力气,他要把力气留到进入江中关键处时推木风一把。这时候他只是扶着木板朝前游动,因为有木风的带动朝前游,他不需要多少力气,同时也顺便看着木风家的三个孩子,免得到时候木风真把他摁死是这江中。   木风冲开水流,不断的朝着对斜对岸游去,当逐渐靠近江心的时候,水流带来的阻力更大了,主要是会把木板床往回推。这时候的张大福终于开始发力,过了这一关,他们就能够安全的顺利的到达对岸。   唐安文看着三个孩子,手机械一般的朝着前方挥动,他想帮木风,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差就差在体力上,尤其这个时候唐安文已经差不多耗尽体力了,连看着眼前的。   这次是真的很顺利,在木风和张大福的努力下,木板不断朝着对岸靠近,水流虽然急了一些,但是却总也没有把他们往江心推去,而是把他们朝着岸边推去,这时候的木风心头终于松了口气,他终于带着孩子和阿文安全的过来了。   回头木风就看到唐安文神情不对,那双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迷茫,接着在木风的注视下,唐安文的手松开了木板,眼看着就要沉下去。木风身体朝着水下扎了下去,伸手就把被江水冲下来的唐安文接住。   抱着唐安文,木风伸手就在唐安文的的人中狠掐几下,唐安文哇的吐出一口水,神智开始逐渐恢复过来。张大福已经发现了唐安文的情况,立马对木风说道:“木风你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着,在加把劲,这么远的距离我们都过来了。唐安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你就给我撑着,咱们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就差这么几十米距离而已,其实大约还剩六七十米,确实距离岸边很近了。   唐安文朝着张大福就骂了几句,居然敢怀疑他不是男人,等到岸上他非得揍张大福一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说了就要付出代价。   木风看着唐安文一副气愤的样子,精神头确实好了很多,让唐安文回到原来的木板床边上,继续带着木板床朝前游去。   快了,就快了,就快到岸边了,每一次朝前挥动手臂,他就能够带着孩子和阿文更接近岸边,哪里是他们生的希望,不管多疲惫,多累,木风都不会轻易放弃。在张大福的推动下,木风感觉木板轻了很多,他趁着这个时候快速挥动手臂,几乎要把这辈子的力气都使完一般,带着孩子和爱人踏实活路。   木风手脚并用跪趴着爬上泥滩,唐安文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从江水中走上泥滩,顿时直接躺在泥水上再也不想动一下,他脱力了,完全脱力动都不想动弹一下。这时候木板已经被木风拉到泥滩上,牢牢扎进淤泥中,木板上的豆子和果果终于松开紧紧抓住原木横档泛白的手,僵硬的去解开绑在他们腰间的身子。   三宝咿咿呀呀在木板上滚来滚去,发表着他的意见,大有对水中恋恋不舍的意思,他真的很喜欢呆在水中玩漂流,被江水一冲一冲很好玩。   木风大口喘气,双手撑在泥滩中,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水,不断从他脸颊滑下汇聚到下巴,一滴滴快速的朝着滩涂中低落,很快就汇聚了一小滩。这时候的他神情恍惚,回不过神来,休息了好一会儿,木风才想起要回头确认孩子和唐安文的安全。   转头木风就看到豆子和果果颤抖的解着腰间的绳子,张大福正站在木板床后面,双手扶着膝上正在喘气,好像少了个人,很重要的人,木风突然大声吼道:“阿文呢,阿文呢,你们爹爹呢……”   豆子和果果被他们阿姆这一声吼,吓了一大跳,都愣住了,完全反应不过来,阿姆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这么凶过。   张大福看不过去,喘口气说后说道:“木风你别这么大声,我们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是该高兴的时候,唐安文不是躺在你前头吗!只不过在不起来就快要陷下去了。”   躺着喘气的唐安文突然听到木风的声音,也被这一声吼叫吓了一大跳,在听到张大福的声音后,才知道木风没有发现他。唐安文用力撑起身子,目光正好撞上转头的木风,唐安文能在木风的眼睛肿看到欣喜,两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活下来了真好。   木风慢慢的撑起身子站起来,他知道在这个最疲惫的时刻,绝对不是能躺下休息的时候。木风转头道:“张大福你应该还有些力气吧,帮忙抱一下三宝,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岸上再说,现在天就快黑了,必须找到一个能够暂时过夜的,还要升起火堆,这里看着不是很安全的样子。   张大福点点头,从水中走上来,还没有忘记背起唐安文他们的背包,因为里面也装了张大福全身的金银细软,啥都可以丢,就是这个不能丢。弯腰解了几次,张大福都没有解开三宝肚兜上的绳子,干脆就把三宝身上的肚兜绳子拉开,抱起光溜溜的小家伙走上前去。   豆子和果果也跟在阿爹阿姆身后朝前走,木风扶着脱力的唐安文朝着岸边走去。唐安文实在没有力气,身子半边都挂在木风身上,基本上就是木风拖着他走,这个时候他别说走路,连迈步大腿根部都疼的很,小腿僵硬,完全的运动过度的症状,唐安文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都没有在水中停留过这么久,更别提一直都在挥动手脚游泳。   木风扶着唐安文来到岸上,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后说道:“阿文别躺着,起来走两步,把身上的湿衣服全部脱掉,去那边洗洗身上的泥水,这样穿着会生病。张大福把背包递给我,你的东西拿出来,这会儿不会在沉入水中了。”木风指着的是不远处的水塘,水非常清澈,比浑浊的泥水可干净多了。   张大福点点头,把三宝递给木风,放下肩膀上背着的背包,打开绳子后从里面拿出他自己的小包裹,再次扎上袋口把背包放在地上。他从船上跳下来的时候,除了金银细软什么都来不及带,更别提那进千两银子的货物。   唐安文明白木风是为了他好,他站起来从木风手里接过三宝,带着两个大儿子朝着清澈的水唐走去,这水塘是低洼处,水应该是从江中渗漏过来的。   木风再次走回到泥滩中,把木板床拉到岸边,拖着木板床去清洗,这东西洗干净后晚上还能给孩子阿文靠一下,坐在地上湿气太重。   唐安文站在水中,先给唐豆洗干净身上的泥巴,看着湿淋淋的鞋子,干脆让豆子光着脚丫走上去。接过坐在水边被果果抱着的三宝,小家伙一见到水就乱蹦跶,水花被他打的四溅,开心的很。   在给唐果洗干净泥浆后,唐安文开始把两个孩子的衣服都洗去泥浆,挂在水塘边的树枝上,这才开始扒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清洗。好不容易弄干净身上,唐安文光着脚丫穿着裤衩爬上水塘,他感觉无比疲惫,真的很想躺下来,但是现在太阳已经西斜,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唐安文拧去鞋子的水分,把鞋子房子石头上晒着,这才走过去拿来背包,把一件件东西都取了出来摆在石头上晾着,全部东西都湿淋淋的。   木风拖着木板床回来,对唐安文说道:“阿文去找些柴火回来,我们得快些把衣服烤干了,太阳就快下山,晚上会很冷,不把衣服烤干,豆子他们会冻到。”   唐安文点点头,另外一边背对着唐安文他们的张大福也已经清洗好身子,他连身子都没有转,大声对木风他们说道:“我先去找些木柴,你们帮我看一下东西,可别让人给拿走了。”说完张大福就头也不回的朝着不远处的小树林走去,这一时半会是找不到人家,今晚他们肯定是要在这里休息一夜在走,不然这个时候他们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在长途跋涉了。   唐安文应了一声,说了一句这里除了我们连个鬼影都没有,谁会拿你的东西,赶紧去找柴火。   木风清洗完木板床上的泥巴,把木板床靠在树干上凉着,他走入水中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这么搓洗干净,这里有个外人他不能把衣服都给脱了,虽然在木哈一族这不算什么,但是在外面木风总会稍微注意一些。   瞧着水中有一些田螺大贝壳,木风很快就捡来一大堆,晚上的口粮就在这里了。至于水中的鱼,木风这时候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再去抓了,他也感觉身体非常疲惫,而是拉过身子的肩膀现在正火辣辣的疼着。   找来一些枯草,豆子看到就把怀里的小弟弟给果果抱着,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帮他爹爹收集,很快一大堆的枯草就被抱到水塘边上。木风从水塘中上来,拿过被放在石头上的打火石,很快就点燃了枯草,直接从边上灌木柳树中折下枯枝架在火堆上。   又折来一些大的枯枝架了个小木架,木风挑选了几件非常薄的丝绸衣服挂在上面靠着,这样的衣服干的快,木风想早一些让家里几个人穿上干爽的衣服。   唐安文看着木风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到处走,连忙叫道:“木风把湿衣服脱了,别穿身上,等会儿抽了水就不好,老了会得风湿病。”   木风有些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唐安文立马反驳道:“有什么不好的,任何事都没有你的身体来的重要,就算被张大福看去又怎么样,你有的他也有,大家都差不多,他还敢摸你不成。”   木风被唐安文的话逗笑了,脱下衣服拧干挂在树丛上,接下腰带脱掉裤子拧干,但是却穿了回去,不管唐安文怎么说,木风就算是不肯,唐安文没有办法,就只能找出一条木风的裤子先靠着,至于裤衩什么的,等衣服烤干了后在说,挂空挡总比没有裤子穿来的好。   弄的差不多唐安文终于能够坐下歇息一会儿,他从果果手上抱回三宝,唐果立马跑到哥哥的身边,帮哥哥收集枯草,两个小家伙都小心翼翼垫着脚走路,而且唐豆还总是拿着根树枝敲打草丛后,才回去收集枯草,就怕从草丛中窜出一条蛇来。   唐安文捡来一下拳头大的石头围在火堆边上,把一家人的鞋子都靠在边上烤着。光着脚走路也不是个事,若是扎伤了影响明天走路,想到这个唐安文立马就把两个孩子叫了回来。   木风让唐安文看着孩子,他也走向树林,晚上就呆在水塘边显然不是很安全,木风需要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过夜。在小的时候他也经常跟着大孩子们跑进山里,晚上来不及回到部落,就会选择安全的地方过夜,虽然一直轮不到还小的他,但是这并不妨碍木风从部落那些大哥哥身上,学习到那些选择安全地方过夜的经验。   张大福用藤条背会一大堆的木柴,这边的树林并不茂密,稀稀疏疏的长着各种奇怪的树木,有松树也有柏树还有柳树树木的。因为没有人砍柴,要在这里寻找枯枝真的很轻易。   张大福喊了一声唐安文,唐安文转头应了一声,让张大福把衣服拿过来烤烤干,这时候太阳已经西斜的厉害,最多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天黑了,他们必须在天黑前弄好一切,还要弄些吃的填饱肚子。   张大福把木柴放在火堆面上,又用大树枝搭起一个架子,把所有的衣服都重新挂了一遍,方便衣服快些干,火堆也被张大福烧的更旺。用枯枝踢了踢火堆,让唐安文在边上看着,他去把大田螺和贝壳清理一下,等下可以直接烤起来吃,天黑了清理起来就麻烦。   在清理田螺和贝壳的张大福,看着水塘中游来游去的大鱼,立马眼馋了准备用树枝扎鱼,手里的田螺和贝壳怎么都没有肥美的鱼肉鲜美。这些鱼应该是江中的,大约是江水大涨的时候游进来,之后江水退去就被困在这水塘中了。   唐安文看着张大福兴冲冲的拿着根树枝跑去水塘,看着张大福拿着树枝扎鱼,他摇摇头,就张大福那样的,能把鱼给扎到才怪呢,有田螺和贝壳就不错了,还想要鱼,唐安文觉得张大福太异想天开了。   唐安文抖抖手里的小肚兜,刚才他拧了许多遍,还一直拿着靠近火堆边烤着这会儿已经差不多干了,就连忙给怀里的三宝穿上,小家伙光溜溜的这会儿气温已经下降一些,若是感冒了就麻烦。   让豆子抱着弟弟坐在火堆边,也让唐果不要太靠近火堆,唐安文拿了起铁锅,从石头上抓起装米的布袋子,虽然米被江水泡了大半天,但是并没有坏掉,煮起来杀菌后还是可以吃的,这时候他们急需一锅热气腾腾的米粥,不但暖胃也可以补充体力。   唐安文抓了两把米,多一些他都舍不得,这可不但是他们的口粮,更是三宝的口粮,大人可以吃些别的,三宝除了米粥蛋羹,其他都不能吃,这一小袋的米可是三宝所有的口粮。   木风很快就找到一个比较安全的驻地,他收集了一些干木柴在哪里,就走了回来,距离水塘大约一两百米左右,这小块地方被几颗高大的松树围住,周围边上还有个大刺丛,若是真有什么危险的动物,基本上是不会靠近刺丛,对他们的安全有着更多保障。   木风回到池塘边,唐安文已经用石头垒起一个小灶台,这时候正在从大火堆里抽燃烧的木柴。张大福见到木风走回来,立马喊了一声道:“木风这边又大鱼,你有扎过鱼吗?”这家伙今天就是想吃烤鱼,努力好久都没有扎到,倒是惊的一条又一条鱼乱窜。   木风走过去瞧了瞧,张大福用贝壳和田螺的肠子吸引鱼过来,可惜这会儿大约都被张大福给惊跑光了。木风说道:“张大福你这样不行,先去边上等着,别惊动它们,等会儿我来试试。”   张大福高兴的点头,伸手就去拍木风的肩膀,这时候的张大福认为木风能够做到任何事。   原本安静的木风突然哼了一声,张大福听的声音不对,立马反应过来手感接触的不太对,怎么好像拍到不该拍的地方,转头张大福啊了一声,立马跳的老远还转身,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木风居然是光着上身的。   张大福捂着眼睛嚷嚷道:“木风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注意到,要是知道你没有穿衣服,我早就转过身去了,更不会拿手拍你肩膀,我错了。”   木风看到张大福一副受惊吓的样子说道:“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要是你故意这手也该和你分家了,走远一些别在靠近我。把你手上的树枝给我,我看看能不能扎到一只晚上烤着吃。”就在两人说话间,已经有一些胆大的鱼靠近水边去抢食田螺肠子。   这些鱼都一直呆在荒无人烟的水塘中,根本不怕人,若不是张大福惊吓过它们,它们的胆子会更大,根本不怕人站在水边说话发出的声音。   木风并没有随随便便就去扎鱼,而是走回到火堆边,拿起石头上摆着的匕首,这匕首特别锋利,是他阿姆曾经的匕首,这些年木风一直带在身边。锋利的匕首破开三指宽的树枝,木风很快就把树枝破成四五瓣,拿绳子一根根缠过去,这才把每瓣都削的极为锋利,这才拿着手上的扎鱼利器朝着水塘走去。   树枝在木风的手中快速扎入水中,一条木风选的动作远不如其它同伴的肥鱼就被扎中了,木风把肚子扎了好几个洞的鱼拿出来丢给张大福,让张大福去处理,继续等待受惊的鱼儿再次聚集回来。   唐安文煮好了稀饭,由于没有碗,唐安文拿着勺子舀一勺吹凉一勺,慢慢喂三宝,直到喂饱了小家伙,锅中的米粒所剩不多。豆子和果果虽然肚子饿的咕咕叫,却没有任何意见。唐安文端起小铁锅喝了一口米粥,这时候米汤已经温热并不烫了。   于是就让两个孩子每人都喝了一些,米粒也被唐安文用勺子捞起来喂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勺。等两个孩子喝的差不多,锅中剩下的也就是小半的米汤了,唐安文自己喝了五六口暖暖胃,就叫木风和张大福过来喝点暖胃。   张大福倒是一点不介意,让木风先喝,对他来说只要有口吃的,先喝后吃无所谓,这都是当年穷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何况木风他们还救了他,更是保住了他这次的金银细软,说实话张大福还是很感激这一家子。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他大概做不到,但是一些小忙他自信还是能够帮的上的。   喝了一些米汤暖胃后,衣服也烤的差不多,唐安文家夏天的衣服都比较薄干起来也快,唐安文已经帮两个孩子把衣服裤子穿上,这时候正给两个孩子烤小裤裤,也帮三宝烤干了一片尿布,晚上还是会冷,这些东西必须准备齐全。   木风也让张大福帮忙,把东西搬去他找到的过夜地方,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大约过不了一刻钟就会全黑了。张大福应了一声,穿上半干的衣服和鞋子,和木风两人把所有的东西都堆到木板床上,两人抬着木板床往前走。唐安文一手抱着三宝,一手举着几根被点燃的树枝走在木风的左边,果果和豆子走在中间。   几个人很快来到过夜的地方,木风把木板床斜靠在大松树上,刚好靠在刺丛边上,让张大福先吧火堆升起来,他趁着天还未全黑再去扎几条鱼。   唐安文抓了一大把干草垫在地上坐下,一手抱着三宝一手拨弄火堆,肚子依然有些饿,但是这时候的他已经感觉很满足了,没有淹死在江中,全家都安全,想比那些饿肚子都是小事了一桩。   在木板床边上烧起大火堆,木板床被烤的冒出大量水汽,晚上只有烤干了木板床两个孩子才能够躺下来睡觉。   大约八点钟左右,三条木风扎的鱼被烤熟,虽然没有任何的调料,唐安文带着的盐巴全部融化了,不过张大福摘了一些背后刺丛的刺果,是一种褐色的果实,味道酸甜,挤碎后抹在鱼身上,味道相当不错。   豆子和果果也吃了一些烤肉,木风和唐安文把最好的鱼肚肉都喂给两个孩子,三宝喝了一些煮成奶白色的鱼头汤,因为带着酸甜的味道,豆子和果果也喜欢,喝了不少,一家子这时候总算把肚子给填饱了。   这时候木板床被大火堆烤的干燥,木风把木板床放在松树前边,后面堆叠了他下午找来的大捆柴火,在后面就是一大片的刺丛。木风为了安全,还在刺丛边上放了一些极为刺鼻的驱虫草,这样晚上那些毒虫毒蛇就不会靠近。   两个孩子睡在木板床的中间,底下摊着木风的衣服,唐安文抱着三宝打瞌睡,木风从边上走过去把人揽到身边,让唐安文靠着他睡。火堆映照着几个人的脸,张大福这时候已经疲惫的睡过去,他和木风商量过,木风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等到实在熬不住就把唐安文叫醒,让唐安文守最后一点时间。   原本张大福是不准备守夜的,但是木风说他打木柴的时候有看到狼粪便,也许是野狗的粪便。   张大福知道不管是野狼还是野狗,对他们来说都具有一些危险,尤其是睡在唐安文怀里的三宝。这小家伙也就十五六斤,野狗和野狼那是叼起来就跑的飞快,两条腿的想要追到四条腿的,基本上不可能。若是真被叼走就是死路一条,张大福小时候村里就有孩子被叼走的,人小孩都四五岁了,家里人听到哭声,立马就追,最终只在后山找回来些散碎的尸骨,这事对张大福来说记忆犹新,一辈子想忘都忘记不了。      ☆、第90章      木风伸手踢了踢火堆,又加了一些木柴,晚上就是夏天在这荒郊野外依然会觉得冷,好在火焰再次旺盛起来,这被松树刺丛包围的区域带着暖暖的气息,并不让人赶紧寒冷。   木风伸手轻轻捏着唐安文的胳膊,接着是小腿,把睡着唐安文怀里快滚下来的三宝,用已经烤干的小毯子裹起来放在两个哥哥的中间,免得小家伙滚跑了。伸手把睡的极沉的人抱进怀中,木风用极为轻柔的手劲帮唐安文揉了一次又一次,以便缓解唐安文浑身的酸痛。   在感觉到唐安文浑身放松下来后,木风把唐安文横放在果果身边,这才缓缓拉开衣襟,肩膀上那条被绳子勒出来的伤痕,这时候已经结成细细的痂,不过依然有些疼痛,好在并未发红,这对木风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木风站了起来,在这小范围里转了一圈,又检查了三个孩子和唐安文,他这才站在火堆外边开始活动身子。其实木风身上也酸痛,尤其是手臂和小腿,不过木风不会说出来,他伸手先是揉手臂上的肌肉,之后才开始弯腰揉小腿,如此翻出的揉捏,木风感觉手臂和小腿一点点放松下来。   看着火焰有些弱下去,木风又添加一把木柴,一直维持着火堆火焰的旺盛,这样才能驱走深夜的湿寒。   快四更的时候,木风打了个哈欠,他眼皮有些撑不住,遥醒了还在睡的张大福,还特别递给张大福几根没有吃完的田螺肉,张大福原本不太清醒,在吃了木风从新烤烫的田螺肉,算是清醒了一些。   于是让木风赶紧坐下睡一会儿,明天他们可是要赶路,若是没有休息好,明天必定没有精神。   张大福也不太清楚具体要走多久才能遇到人家,按照他的记忆从这里大船只需要向下航行一两个时辰,就能够见到一些农户人家,但是走路就不见的,也许可能要走两三天,这里的路可也不是一马平川,虽然有条小道,但是他们六个人中,还有三个小家伙,带着孩子赶路脚程必定会慢下来。   木风也没有和张大福客气,这人现在瞧着还算不错,若是明天不直接跑了,愿意留着帮他们一把,那就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若是明天一早张大福不顾他们几个,独自上路,木风就不会和这样的人结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暗夜的荒林中,就只有一堆滋滋燃烧的火堆,张大福背靠着大松树上,瞌睡虫一点点侵袭着他,张大福脑袋一点一点,努力张开眼睛,看着摇曳的火光,张大福最终挡不住瞌睡虫,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远处一双双绿色的眼珠子冒了出来,这些家伙一直都在外围等待着,等待着火焰变小,等待着守夜人安睡过去。也只有那个时候它们才有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美味肉食,对于这些野狗来说,任何的食物都没有人肉来的吸引它们。   野狗小心的靠近火堆,它们并不是特别害怕人类,也没有想过要去攻击几个大人,它们盯上的自然是睡在果果和豆子中间的那个小家伙,那样的重量对它们的速度完全没有印象。   咔嚓一声,木风突然张开眼睛,他伸手就拿起放置在手边小儿手臂粗的木棍,伸手就挥向几只野狗。   野狗在察觉到木风醒来的时候,有一只非常大胆的朝着木床上的果果扑过去,另外几只胆小的已经后退。木风手里的棍子嘭的一声直接和扑过来的野狗对撞,直接把那只野狗抽飞了出去,砸在张大福脑袋上放的树干上,又发出一声巨响。   张大福啊了一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挥过他脸颊,张开眼睛就看到在他身边落着一只死去的野狗,脑袋上已经被棍子砸出一个洞,血淋淋的,看着异常恐怖,这也能看出木风这一棍子到底用了多大力气。   唐安文似乎被惊醒过来,他张开眼睛并的时候,直接就先去看三个孩子。这时候躺在两个哥哥中间三宝,往左挪了一下小屁股,接着又往右挪动了一下小屁股,唐安文很明白三宝这是怎么了,小家伙这是要尿尿了,若是这时候不把他抱去尿,他就会大哭起来。   抱起三宝,唐安文迷糊糊就朝着边上大树走去,拉开三宝小屁屁上的尿布,几声嘘嘘,三宝也很给力,顿时淅淅淅的小便声就响了起来。尿完的三宝特别舒服,张开眼睛就朝着那些依然围着他们的野狗看了一眼,顿时那些野狗发出呜呜的声响,直接夹着尾巴慌乱跑走了。   张大福有些奇怪的问道:“木风怎么回事,它们不是罪难缠的吗?怎么就跑了。”   木风摇摇头,他看了一眼唐安文直接抱着三宝躺回到木板上去,接着又迷迷糊糊睡去,想着可能是三宝的原因。他们部落一直都有流传,野狗野狼都是极为敏感的动物,任何可能的危险都会让他们退却,这里能够危险到那些东西的,大约就是他们家三宝,小家伙毕竟来自地狱,还是个小恶魔,大约身上有那些气息,直接把那些野狗惊走了。   当然这话木风是不会告诉张大福的,只是摇摇头说了句他也不清楚。   张大福也没有再问,只是高兴的说,明天的口粮总算有了,找木风借来匕首,已经兴致勃勃的去给野狗剥皮,这野狗还算肥硕,扒皮后肉还有不少,够他们明天早上吃一顿,赶路必须要有足够的体力,于是食物就更为重要。   木风问张大福不睡了吗?张大福一边忙一边回头对木风说道:“你在睡会儿吧,我现在已经睡不着了,我先把这野狗烤熟了再说,我估摸着等我烤熟了,天也该快亮了。”   木风见张大福兴致勃勃的样子,知道这家伙这会儿却是是清醒了,他从新坐回到唐安文的身边,闭着眼睛继续休息,现在距离天亮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赶路。   一大清早唐安文是在烤肉的香味中清醒过来的,奇怪的问张大福这是哪里来的,这半夜三更难道张大福去打猎了,这时候木风依然斜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张大福说唐安文昨晚是梦游了,告诉唐安文就在他给三宝把尿的前头,木风已经把这差点袭击的野狗打死了,又好笑的说三宝居然一泡尿,把野狗全给吓的夹着尾巴跑掉了。   唐安文思考了很久,这才想起昨天他好像真给三宝把过尿,不过这事他天天晚上都做,好像经常都半醒半梦间,幸好没有一次把三宝给丢出去,每次醒来三宝都睡在他身边,其实晚上有时候三宝会在他身上,都是唐安文自己干的。躺着睡觉的时候,顺便就把儿子放在自己肚皮上了,因为白天的时候三宝经常被唐安文这样放着逗。   天色微亮的时候,唐安文已经煮好了米粥,这次的米稍微多了一些,每个人都喝了些米汤暖胃后,这才都吃了一块野狗肉,虽然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对于饿了的几个人来说,也算是美味,何况还能有酸甜味的褐色刺果蘸一下。   在所有人吃饱后,三宝才终于醒过来,锅中剩下的米粥已经凉了,这时候唐安文又煮了一次,直到沸腾后,拿着铁勺子搅拌凉了,才喂给饿极了的三宝吃。木风他们这时候已经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张大福特别想要一个唐安文那样的背包,因为他的包裹必须用手提着,木风最后把果果的小背包送给了张大福,并且承诺给果果做一个更好的。   在用小铁锅煮了一锅开水灌入水囊后,野狗肉也用三宝的一件肚兜包着,唐安文他们终于出发。   果果和豆子刚开始自己走着,当两个孩子走不动的时候,木风背着豆子,张大福帮忙背果果,背包也被换到胸前包着,唐安文自然抱着分量最轻的三宝,他们赶路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就是为了保存体力,也是为了能多走一些路程,免得走的过快,身体很快就累。   幸好这里虽然是荒滩,不过幸好有条小道,虽然也长着不少草,不过并不妨碍几个人赶路。   太阳越来越烈,唐安文总让三个孩子喝水,孩子年纪小,若是不喝足够的水,在烈日下暴晒太久,绝对会中暑的。   一路上,果果和豆子走走背背,每次木风把豆子放下后,就会接过唐安文怀里扭来动去的三宝,让唐安文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中午太阳越来越大,木风对着张福说了一声歇息一段时间,他们需要避开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当然也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   张大福也挺累的,没有想到果果这么点个子,也让他背的去喘吁吁的,想他张大福这些年日子过的好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疲惫过了,简直和昨天刚出水的时候一样疲惫,他果然没有木风这样的好体力。虽然张大福略有些气馁,但是每当看到唐安文气喘吁吁的时候,张大福的优越感又回来了,他好歹还像个男人。   哪里像唐安文白净的不像个汉子,不管力气还是体力都像个哥儿,木风和唐安文两人完全反过来了,不过如今瞧着其实也蛮般配的,至少唐安文受不住的时候,木风总能帮上忙。张大福真的很难想象如果唐安文娶个娇小的哥儿可怎么办,孩子谁来背,东西谁来拿,要命的时候那不是只能等死了,就比如昨天。   六个人坐在树荫下乘凉,木风拿着锅去舀来水,早上准备的开水已经喝的差不多,在停下来后,唐安文咕噜噜喝了最后一小半,其他的都给三个孩子分了。   张大福坐了一会儿,马上去收集枯草枯枝,他现在和木风一样,一点也不指望这时候脸都被晒的通红通红的唐安文,张大福估计唐安文这时候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连果果和豆子现在的气色都比唐安文好很多,至少两个小家伙还能够去逗三宝。   烈日炎炎下,唐安文他们休息了大半个时辰,水烧好后灌入水囊中,之后就煮了稀饭,先捞给嘴巴张的老大嗷嗷待哺的三宝。之后大家才喝了些米汤,又啃了稍微烤热一下的肉,这些肉能够很好的补充几人耗费的体力。   天气气温依然很高,唐安文给三宝脑袋让盖了件衣服,六个人继续出发,这次他们再也没有停留,只是在非常疲惫的时候稍事休息,他们一直沿着小道往前走,当小道上出现了脚印的时候,几个人明显都很高兴,更是精神一震,有脚印就说明离人家不远了。   当太阳逐渐西斜,几个大人背起孩子加快了脚步,走了大约半刻钟,木风他们就看到一个老汉背着一捆柴火往前走。   张大福朝前快走几步,追上老汉就喊了一声大爷,老人家停下脚步回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身后的几个人,好一会儿才问道:“孩子你们几个有事吗?”   张大福连忙点头道:“有事,有事,老大爷我们的船在江中出事,我们几个好不容易活下来,现在又饥又饿,还非常疲惫,您能带我们去村子休息一晚。我们中有三个孩子,尤其那个小的,都饿了一整天了,您行行好吧。”   老大爷看着唐安文怀里的三宝,小家伙这时候正在啃手指头,一副饿急了的样子。   老大爷朝着张大福问道:“这几个孩子都是你的?”   张大福摇头道:“不是我的,他们是一家子,在船出事的时候,就是他们手中的木板一起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淹死在江中了。   老大爷仔细看了看脚边的两个孩子,就是唐果和豆子,看着两个孩子和其中一个年青人极像,于是点点头道:”你们跟我来吧,老汉加就在前面,你们若是不嫌弃就在老汉家中住一晚,明天一早我让村里的牛车送你们去镇上。”老人年纪比较大,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些,尤其这两个孩子是做不得假,坏人不会带着自家的孩子跑来干坏事。   张大福听了以后连连道谢,木风和唐安文也是,连边上的豆子和果果听了都纷纷问着大人,他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在赶路了,虽然一路上大半时间被大人背着,但是就这小半时间,也累的两个孩子精疲力尽,而且他们这时候脚底都疼了,恨不得马上就能够坐下休息。   木风上前和老人交谈几句,就接过老人肩膀上的柴火。老人见两个孩子实在疲惫,立马就带着六个人朝着他家走去,这几个孩子太遭罪了,能在江中翻船活下来的人,都是那种大幸运之人,气运稍微差点的,都会沉入水中喂了鱼虾。   半刻钟后老人就带着几个人来到他的家中,老汉进了屋子,就朝着屋子喊了一声老伴,赶紧出来帮忙,这时候果果和豆子都已经直接跑去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他们实在太累了,木风把肩膀上的柴火放在院子柴火堆中。   唐安文一坐在石头上就再也起不来了,他的脸上带着些不正常的红晕,木风其实早就知道,但是这一路上木风不想停下,就怕一停下赶不了陆,而且荒郊野岭的,根本不可能找到大夫。木风蹲着唐安文的身边,连忙询问唐安文身体怎么样,是不是头晕。   老汉的老伴很快就出来,见到院子里几个疲惫的人,连忙让他们进屋休息。木风询问老人有没有酒,他家夫郎好像中暑了,这会儿脸色都已经煞白了,不过才坐下短短几分钟的时候,唐安文原本带着不正常的红,就变成了苍白。   当老喊的老伴见到唐安文的样子后,连忙让自己老伴去倒一碗酒来,又去打了一盆水,让木风扶着唐安文进去他儿子的房间休息,还特别问木风会不会处理,如果不会他可以帮忙拧上一拧,不把这暑气导出来,这看着白净的小子,很可能会交代这上面。   木风说他会,让老人如果有事就去忙,老人又转了出去,把胖乎乎一直啃手指的小家伙抱进木风他们所在的房间,果果和豆子这时候也跑进去瞧着,虽然他们脚疼,但是他们都非常担心爹爹的身体。   老汉的老伴拉着张大福,让他去羊舍中挤些羊奶,他们就是见不得才几个月大的孩子饿肚子。   老汉这时候已经拿着旱烟抽了起来,他从屋内走出来问张大福会不会挤羊奶,要不要指点一下,接着两人就聊了起来,老汉姓谭,还让张大福喊他老谭。就在张大福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老谭就被他老伴叫走了,他老伴让他帮忙烧火,他要多煮些粥,这几个孩子饿的时间久了,喝粥是最好的。   就在张大福端着挤好的羊奶回到屋内,就听到唐安文一声尖叫,接着就是唐安文一连串的喊疼,还喊着不要了不要了……张大福放下羊奶,就把房间门口的布帘子掀开一些,就看到木风正在给唐安文拧后颈。   木风压着唐安文,手在白酒的碗中蘸了一下,接着就继续在唐安文后颈处两指揪住一块肉往外一拉,唐安文这时候就会哇哇大叫,张大福看着摇摇头,他估摸着唐安文这时候必定是掉眼泪了。木风也够恨的,唐安文都这么凄惨了,居然真压着他拧黑了后颈。   惨叫声一直持续了一段时间,在烧火的老谭都有些忍不住,询问张大福里面怎么样了,这哥儿难道下黑手了,把他家夫郎修理成这个样子,听声音这时候都哭起来了,估计这白净的小夫郎这时候必定挺凄惨的。   张大福拉着老人到角落低估起来,告诉老人别担心,里面那个哥儿可疼他家夫郎了,就那白净的小子,游泳都不太会,若是这哥儿心黑,早可以丢那小子淹死在江中了。昨天这哥儿硬生生就拖着一家子上了岸,顺带还救了他的命,要不然他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能给人家背了一天的孩子,那可是救命之恩啊!   还告诉好汉,指不定里面那小子正在他哥儿怀里撒娇呢,老人听了以后哈哈大笑,想着这对夫夫还真挺有意思的,不过心里倒也非常佩服这哥儿,硬生生就撑起了一个家,瞧着那小子身体就是个不重用的,不然也不能连孩子都没有问题,他一个汉子居然中暑了。   卧室中的声音小了下去,唐安文脱力的躺在床上,任由木风帮他搓揉着手腕胸口,白酒洒在身上有些冰凉,在木风大手搓揉下很快就会产生暖意。眼看着唐安文昏昏欲睡,木风摇了摇唐安文,让他别睡过去,等吃了晚饭在睡觉。   唐安文实在太累了,这时候他身子舒服了一些,就不肯去理会木风,继续闭着眼睛准备睡觉。木风的手伸向唐安文的后劲揉了一下道:“阿文你要是敢睡,我就继续帮你拧后劲。”   就这一句话,立马让唐安文清醒过来,刚才的疼痛让他记忆犹新,唐安文一点也不想在尝一次。若刚才唐安文不是顾忌到这里是别人家,早就对木风大骂了,真的很疼,钻心的疼,木风手劲还大都不顾他的叫喊放轻一些,这时候回忆起来唐安文身子还颤了一下。   为了不睡过去,唐安文从床上爬了起来坐着,木风这时候见唐安文已经没有什么事,就让唐安文看着三宝,他带着豆子和果果去洗手洗脸,把今天赶路的灰尘洗去。   老汉家虽然并不特别富裕,但是家里食物却是充足的,完全不像北方,老汉家里煮了白米粥,还炒了一大盆的细粉丝,因为加了一些菜和腊肉,味道特别好,豆子和果果都吃了不少,今天走了太多路肚子这会儿都肚子饿了,老谭的老伴还一直让两个孩子慢一些,别呛到够吃的。   木风在喝了一碗粥后,就给三宝喂羊奶,小家伙已经好久没有喝过羊奶了,喝的那叫一个香甜,一大碗的羊奶,小家伙很快就喝完,木风这才抱着三宝慢慢的吃起来。   第二天一早木风就从床上起来,在床上留下半两碎银子,六个人吃过早餐,在老谭的带领下来到村长家,村长的儿子这时候已经赶着牛车出来。在北方牛车少见,但是在南方据张大福说牛车是每个村子都有的,而且牛拉车的速度还不慢,绝对比他们走路快多了。   在得到充分的休息后,唐安文今天气色很不错,手里总是抱着三宝逗着,小家伙这时候已经生气了,根本不想理会不断骚扰他的爹爹。就在唐安文再去刮三宝的鼻子后,小家伙朝着他阿姆伸出手挂过去,嘴里还咦咦啊啊的叫着,他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若是唐安文在逗一会儿,他准会大哭。   木风拍了一下唐安文的手,让他别去逗三宝,小家伙现在都乖巧着,唐安文实在是闲的太无聊了。   接下来唐安文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他们在镇上租了马车,马车走了五六天,张大福又带着他们坐船,唐安文这次对乘船已经有些怕了,不过张大福告诉唐安文他们这次坐的是小船,而且这些都是河流,水面平稳也就十几二十几米左右,根本不会发生翻船这样的事。   两天后唐安文他们来到了张大福家,而张大福曾经说过的上水城就在边上,乘船大约半天就到,而且中间还有很多个小镇,这些小镇都是建立在水面上的,人们通过小船出行做买卖,所有事情都离不开船,而且整个上水城都被湖水包围,就是他们南方最大的淮阳湖。   不过唐安文他们都有些疲惫,原本他们是准备住客栈的,怕麻烦到张大福。不过张大福特别热情,根本不允许唐安文他们去住客栈,硬生生把这一家子拉回到他们家中。唐安文他们和张大福已经极为熟悉,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各种磨难,彼此都有些了解,张大福为人非常直爽,有什么说什么,藏不住心思。唐安文他们知道,张大福既然这么说,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当张大福拉着唐安文的手进入家中的时候,一个体态略微丰满的哥儿接待了唐安文他们。张大福给他们介绍,这就是他家哥儿叫张燕,跟着他吃了不少苦,他们有三个孩子,大的七岁是小子,和豆子一样大,老二四岁也是小子,最小的才三个多月,他两个月前离开家的,如今孩子都长胖了不少,是个小哥儿,说道这些张大福就特别高兴。   张大福家极为的宽敞,也是那种四合院的样子,三进的屋子,张大福和张虹就住在主卧中,他们的三个孩子也住在这边,张大福后来发家后娶的侧房,全部住楼下的屋子中,晚上唐安文才见到了这热闹的一家子,全都是三四岁的孩子,吵闹的很,真和张大福说的一般,这些孩子有十几个,张大福加上张虹,居然娶了四个媳妇。   唐安文并没有和这些人有太多的接触,因为实在不太好意思,那些哥儿也都二十来岁,倒是和张虹唐安文聊的极好,对方居然比张大福大了五岁,比唐安文就大了一轮,唐安文就没有什么要顾忌的地方。想起刚才唐安文进院子的时候,张虹似乎还不太高兴,但是当张大福介绍唐安文是他的救命恩人的时候,又介绍了木风,张虹才高兴起来。   休息了两天,唐安文就耐不住了,拉着张大福带他去找地方,他要早些安顿下来,不然心里就空荡荡的不安心。   张大福没有办法劝不住,立马就赶着马车带着唐安文去上水城看看,不过张大福也给唐安文提了个醒,上水城的房子可贵了,就唐安文身上几百两银子怎么也买不了一座院子,不过却可以在小镇上买到一处房子,虽然没有上水城热闹,不过应该够唐安文他们住的。   木风这时候已经和张虹带着他们的四个孩子出来,张虹两个小子交给了他们阿嬷瞧着,张大福的阿姆对这两个长孙是极为疼爱的。木风想教豆子和果果游泳,阿文想要尝试水上的生活,果果和豆子不会游泳肯定不成,何况这次江上之行,木风也受到了一些惊吓,他好几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他们全家都淹死了。   张虹自然知道木风顾忌哥儿的身份,怕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游泳不好,不过淮江这边哥儿游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不过区域有划分,并不和男子一起游泳。那是一整片的地方,汉子是绝对不能靠近的,也就三宝这么大的小子才能去见见世面。   来到一片区域前,木风差点被拦住,当对方仔细看了木风后,才知道木风真是哥儿,才准这一行六个人进入这片水域,不过也不是无偿的,张虹付了六十文钱,原来哥儿进入这片区域游泳,是要十文钱一个。   其实这些都是有钱人的区域,真要是穷人家的孩子,跑去河中游泳,也没有几户人家会在意,因为他们淮江这边都是这样,若是有个人不会游泳那才是件怪事,毕竟这地方可是水乡,出门就要接触水,那能不换游泳。   果果抱着一只小猪,小猪是这里给孩子玩耍学游泳的,也是租十文钱一个,相当如今的游泳圈。就是把小猪的猪皮经过制作后,吹了气,就能够托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浮在水面上。   豆子倒是没有要小猪,他进入水中后也不害怕,在木风托着他的时候,豆子就有模有样的开始摆动手臂,因为那天在江中漂流的时候,豆子多少次看到他阿姆挥手朝前游动着,豆子早就在心中发誓,他要学会游泳,若是那天再出事,他一定可以帮上阿姆。   三宝被张虹看着,连带着他三个多月的儿子,两个小家伙在水边的席子上咦咦啊啊的,不知道交流些什么,张虹是听不懂。不过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他是喜欢张大福,也爱着这个人,但是这人吧性子就不太稳当,看到个喜欢的哥儿就想要往家里领。还总是说最喜欢的就是他,可是瞧着这一个个被领进家门的哥儿,年轻又好看,张虹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过这些天张大福突然就和他聊起了唐安文和木风,话语中都是非常羡慕唐安文他们的感情,觉得那样的日子能过的更加的舒坦踏实。两人已经许多年没有这么谈心过了,尤其是张大福的钱越赚越多后,这次两人放开心扉畅谈了一次,两人也着回来这些年丢失的激情,张大福还答应张虹再也不会领哥儿回家。   还告诉张虹他会找家中的几个哥儿谈谈,若是他们愿意,张大福就放他们离开,若是不愿意张大福就养着他们终老。这事张虹心里有底,其中两个哥儿心里面有人,只要他出面,那两个哥儿必定动心。至于孩子,不管如何都是张大福的,张虹还保证会养大他们,而且等他们长大后都能够得到一份钱财,总之不会饿到他们。   最后一个就更好解决了,因为张虹手里有对方偷会情郎的证据,阿嬷让他压下,怕张大福心里不高兴,但是这却是极好让对方带着些银钱离开的借口,这些人愿意跟着张大福不就是为了银钱吗!当年他跟着张大福的时候,那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两人身上除了几贯铜钱,真的身无长物,试问又有谁愿意嫁给那样的张大福。   所以张虹是极为感激唐安文和木风的,就因为两人,让张大福找回了当初和他的感情,也找回了当初艰难日子时候的感受。   唐安文站在乌篷船上,瞧着水道两边的两层小楼,心里想着生活在这里也挺悠闲,他感觉到了淮水湖水上人家的悠闲日子,乌篷船缓缓的穿梭在这些水道上。当唐安文突然看到一个竹排,竹排上一位汉子抓起一只乌黑的水鸟,唐安文是看出来了,这是鸬鹚,只见大汉捏住鸬鹚的嘴巴,就倒出一只老大的鱼来,唐安文当即就兴1奋起来。   连忙指挥船夫划他们过去,张大福看着唐安文高兴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唐安文这小子有时候真的是很可爱,尤其是看到了他干兴趣的的东西,鸬鹚这些东西,张大福是看了无数次,他就从来没有这么兴1奋过,也不知道唐安文高兴个什么劲。   当唐安文兴冲冲朝着汉子好多问题后,唐安文居然嚷嚷着要想养几只鸬鹚,他也要学这大汉的弄个竹排去抓鱼,搞得张大福是哭笑不得。人家养鸬鹚那是养家糊口的,唐安文做什么,养鸬鹚能赚几个钱,张大福可不认为唐安文能通过养鸬鹚养活一家六口人,尤其是这一家子在张大福眼中花钱无度。   在唐安文又询问了大汉是不是都在这一带活动,等他安排好生活后,就要去大汉家中买几只鸬鹚,还要跟着大汉学习照样赶鸬鹚。张大福不得不一句话,浇灭了唐安文的热情,他让唐安文先把泳技练好了,不然其他都是白搭,张大福太明白了,就唐安文这泳技,木风能让唐安文撑着竹排出来才有鬼。   顿时唐安文的热情被打击了,不过他很快就燃起了斗志,说他有的是时间,泳技不好他可以练,竹排他可以学着撑。   木风瞧着豆子动作很不错,就悄悄的逐渐收回托着豆子的手,果果正在浅水区抱着小猪扑腾的开心,木风的眼角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果果,虽然这里有人看着,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不好的事。   就在木风转身去看在岸边的三宝时,水上突然传来惊呼声,只见一个小小的孩子从水面竹排上滚落下水中,这孩子穿着一个大红色肚兜,木风看着很眼熟。就在这时候,张虹尖叫了一声,木风突然意识到不对,一把把豆子扯向浅水区,就朝着张虹那边游过去,刚才从岸边竹排上滚落下来的不就是他家三宝吗……      ☆、第91章      木风游泳的速度极快,他体态修长犹如一条鱼儿,每次朝前游动都比一般人距离更远一些,短短几息时间木风就靠近岸边的竹排。   张虹在发现三宝滚落下湖的时候,瞬间就从岸边跳入水中,去找那个滚进水中的小家伙。刚才就这么一晃神的时间,前一刻他还看到三宝乖乖躺在席子上,小手抓着小脚丫玩着的,明明都还不会爬,速度真有这么快马?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小家伙居然从他后背滚了出去,偷偷溜到水中去了。   水底下张虹看着极为兴奋开心的小家伙,实在有些不忍心打扰,这会儿三宝正灵活的游动着小身子,嘴里还有条不紊的吐出一串串细密的气泡,犹如一条灵活的小鱼儿,快活的游动着。   完全不是在岸上可怜兮兮只能滚来滚去,因为他还没有到会爬的时间,现在最多只能撑着身子坐一小会,就会自己倒掉,他自己的没有办法重新坐起来的。   就在木风靠近的时候,张虹一把拉住木风,对着木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的那叫一个自然,这动作张虹也是最近才在豆子和果果哪里学来的。张虹是怕木风惊吓到三宝,小家伙现在感觉很好,若是受到惊吓呛水就麻烦了,毕竟三宝实在太小,任何一点意外都禁不起。   水底中木风看到张虹的动作停了下来,顺着张虹的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小家伙嘴里吐出一大串的小气泡,那双眼睛里都充满了快乐喜悦。木风对张虹点点头,这才缓缓靠近三宝,把双手递给三宝,让小家伙自己跑回到他怀里。   三宝见到阿姆过来了,更是兴1奋的手脚欢快,划动,肉呼呼的小手抓住他阿姆的手指,很快就游进阿姆的怀中。木风见火候差不多,轻缓的露出水面。在出水面的瞬间,木风也顾不上去抹去脸上点点滴滴的水,而是连忙抹去怀里小家伙脸上的水珠。   三宝出了水面后,立马张开小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小家伙居然明白要在水里憋气。   张虹也从水里露出头后说道:“木风你家三宝可了不得了,我刚才数过,他至少能够憋气三十息,只多不少。这小家伙只要在水中多练练,说不定将来还能成为我们淮水湖的新一代鱼王呢!”   木风只是笑笑,他刚才实在太紧张了,这时候都有些惊吓的说不出话来,三宝这孩子真是想把他给吓死。木风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豆子和果果呆着的地方,见到两个小家伙依然站在浅水区,这时候正傻傻的朝着这边看着,原本极为紧张的心情终于松懈下来。   什么都不懂的三宝这会儿正高兴着了,他的小手紧紧拽着阿姆的衣襟,嘴里咦咦啊啊的不知道想说什么。大约是木风一直没有回应他,他就开始手脚并用,非常想要再次去水中玩。   木风瞪着怀里乱动的儿子,这时候的他镇上气也不是,高兴更不对,真的很想揍小家伙一顿,但是看着儿子高兴的面孔,木风又舍不得揍三宝。孩子小什么都不懂,还是他大意了,也没有提醒张虹要看紧一些,不然也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事。   手臂往下落了几分,三宝的小脚丫顿时落入水中,小家伙顿时双脚乱踢,溅起一大蓬的水花,光顾着开心的哈哈大笑,一点也不知道他阿姆,刚才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木风对回到竹排上坐着的张虹说道:“我带三宝去那边玩一下,这小家伙就喜欢玩水,刚才肯定是趁着你不注意滚下来的。”   张虹点点头,也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怪他,是我没有注意看好他,我以为把他放在里边用身体挡着就不会有事,没有想到他不会爬,居然滚的这么麻利,眨眼就滚进水中了。你带他去玩一会儿,等下我抱着他耍,我家哥儿才三个月,还不会滚,我就在这边一边陪着三宝玩,一边看着小哥儿,你就教豆子和果果游泳。”   木风朝着张虹点点头,刚才的事就这么揭了过去,两人虽然都被吓一大跳,好在三宝并没有事,其实刚才张虹也被吓坏了,若是三宝出了什么问题,他就实在愧对救了张大福的一家子。   木风抱着三宝回到果果和豆子的身边,木风拖着三宝的小屁股,另外一只手抱在三宝的肚子上,防止小家伙钻进水中,这才继续开始指挥豆子练习。豆子相当聪明,也赋有运动神经,这时候已经基本上学会了怎么游泳,就是需要多多的练习。   木风让豆子在浅水区继续练习,转身就去找正在边上抱着小猪沉沉浮浮的果果,果果就哇哇叫,抱着小猪跑远,他觉得没有小猪在水中实在非常危险,看着哥哥这么容易,刚才果果也试了试,结果自然是喝下好几口水,也没有成功浮起来,还是哥哥及时把小猪还给他,他才浮起来的。   木风见果果不敢,于是就把依然极为兴1奋的三宝送去张虹抱着,专门回来教果果,可惜不管木风这么告诉果果,怎么说游泳时候的要点,没有什么游泳天赋的果果,任是怎么都学不会,只要木风放手,果果立马尖叫,接着就是沉下去。   木风瞧着儿子泪汪汪,也不知道喝下多少湖水,最后叹息一声,任由果果抱着小猪玩耍,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慢慢来,也许果果这性子随了阿文,若是随了他应该就和豆子一样。这时候木风又不免想起当年他学游泳的事,那时候的他也就和果果差不多大,跟着大些的孩子在溪边玩水,也就一下午,他好像就能够在水中扑腾了,没有多久就可以自己在水中游了,根本没有人特别教他,都是跟着大孩子们学来的。   他们大约玩了一个多时辰,木风怕几个孩子玩多了水不好,就和张虹回去了。张虹家的小哥儿年纪小,肚子也差不多饿了,该回去喝羊奶,张虹好心带他过来,木风不是那种只考虑自己的人。   唐安文恋恋不舍的告别了大汉和鸬鹚,小船又朝着远处划去,水道两边的房子也有店铺,买各种东西都有,吃的用的,不过他们却不会叫嚷,好像大家都明白这里有些什么东西售卖,想要什么东西划船过去,买了东西就走,没有叫嚷声的小镇显得特别清静。   穿梭过在河道,唐安文他们来到宽阔的水面,一眼望去全是碧绿的湖水,水中一群群鱼儿灵活的游动着,清澈爹爹水底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张大福介绍说这里就是淮水湖了,这湖是他们南方最大的一个湖了,在湖中心还有个上水城,这城原本也不过是座山,后来有些富户在山上建起了小院,夏天的时候上水城天气凉爽,是个避暑的好去处,风景也很不错,逐渐的很多富贵人们就以能在上水城建立小院为荣。   张大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这事谁也说不明白,逐渐的山里建了很多院落,接着一些富户没有地方建,就开始朝着水边建立房屋,运送大量的石块,那些屋子都是硬生生由石头一块块铺成的,年复一年,于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就有了一座水上城市,上水城。   小船并没有直接朝着上水城而去,张大福带着唐安文又走了边上几个小镇,都是靠在水岸的,唐安文看着淮水湖边的芦苇荡,鸟群被竹竿敲打的声音惊动飞起,群鸟环绕在天空飞行,好一副风景如画,若是在现代,这必定是一个相当好的旅游环境。   中午张大福带着唐安文在一个水中小镇上吃了面条包子,原来这里居然有一家驴肉馆,馆中一率菜色都有驴这个字,不过味道却是很好,客流量还是不少,加上唐安文他们,店中的满座率达到七成,一桌最少也是一碗驴肉汤一笼驴肉包。   包子一笼六个,五文钱一只,驴肉汤八文钱一碗,就唐安文和张大福两人,居然花掉二钱多银子,这也忒贵了,居然平均消费是百文以上,唐安文仔细算了一下,这家特色菜馆,每天盈利最少在十两以上,就这样的小店,盈利已经非常好了,南边的人果然富庶。   当唐安文他们离开店铺后,张大福又换了一艘小船,小船划进大湖中,湖面有着各种楼船,这些楼船传出丝竹声,听着还挺悦耳的。   张大福顺着唐安文的目光,瞧着唐安文听的入神后说道:“那是淮水湖中最有名的花船,阿文咱们要不要进去坐坐,里面的哥儿可都极为懂人心思,样子也温柔可爱,包你想要什么有什么。”   唐安文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听到张大福后面的话后哼了一声道:“有木风这样的吗?你觉得是他们瞧着好看,还是我去照镜子比较省力。那哪里是懂人心思,他们懂的是银子的心思,等把你们的钱袋哄干了,你就知道他们有多温柔可爱了。”   唐安文说完还翻了个白眼,他心里挺生气的,就刚才张大福的语气好像完全不把这当一回事,偏偏这家伙还对张虹信誓旦旦的说,以后都不花心,唐安文都替张虹不直,虽然他和张大福才是朋友,但是这朋友实在有些不知道好歹,那么一个深爱的人,难道要等心被伤透了才能明白过来。   张大福看到唐安文突然生气了,于是摸了摸脑袋笑道:“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就算是以前不谈买卖,我也不上去,其实那些哥儿还是挺凶残的,我就有个朋友因为喜欢花楼里的哥儿,差不多把家都败尽了,好在最后还是明白过来,并不是每一个花楼里的哥儿都和张虹一般,他真的很好,能共患难也能共享福。”   唐安文看着张大福的样子,看着他陷入久远的回忆,心里明白其实张大福是真喜欢张虹,要不然这么些年,身边好些个漂亮温柔的哥儿,也没能把张虹的位子抢走,就说明张虹在张大福心中的分量了。   一路上唐安文他们遇到十多艘花楼,这些花楼中的哥儿,倚着船沿打扮暴露,媚眼如丝的扫过每一个经过的男子,瞧的唐安文实在有些无话可说,也许对这个世界的男人来说,这些是在正常不过,但是对于唐安文来说实在有些受不了,如果能换成女人唐安文相信他可以稍微适应一些。   由此唐安文也想着难道他朝着木风抛媚眼,也会是这幅样子,实在有些恶寒,唐安文想着以后他绝对不能在朝着木风抛媚眼了,不然他光在脑海里想想也会受不了,隔夜饭都要出来了。   小船不断靠近上水城,唐安文他们在这里遇到了更多的楼船,这些楼船无不精致也有大气磅礴的,据张大福介绍这些都是富贵人家中的船,他们会在天气好的时候邀请些亲朋好友来游湖。   在进入上水城前,唐安文还有幸被一个小子错认为哥儿,对方居然喊了一声小哥儿瞧过来。因为当时湖面上方圆几里就他们两艘船,唐安文循声望去,一个做工精美的彩色绣球就砸在唐安文脑袋上,幸好这东西外面包裹着层棉花,不然就这力道不毁容也得砸出一个包。   气的唐安文随手就把绣球砸回去,还回了句你才小哥儿,你全家都是小哥儿。   唐安文的叫骂声没有使得对方生气,对面船上还传来了哄堂大笑,大约是笑话刚才那小子眼拙,居然把一个男子当成了哥儿。   唐安文当时瞧着对方那傻头傻脑的样子,知道对方也不是故意的,于是也没有在生气,只是指挥着船夫赶紧把船划走,真是太糟糕了,居然被人调1戏了。   大约是一两点钟的时候,唐安文他们终于来到上水城,这座城市并没有围墙,房子略有些倾斜,大约因为以前是山的缘故,所以房子从岸边一层层往上延伸,一直到树木林立之后,就只能瞧见那些院子的屋檐墙角,那里大约才是上水城最中心最好的地段。   走在石头堆叠起来的大街上,上水城这时候非常热闹,这里商铺林立,花楼客栈多不胜数,张大福说上水城就是一消金窟。唐安文逛了几家店铺,里面的东西实在太贵,一模一样的东西,可比陆地上的商铺贵了三层,傻子才跑来这里买。   一直到张大福叫了马车拉着他们去了更远的地方,唐安文才看到了上水城真正的清幽,也却是风景秀丽,那亭台楼阁隐秘在山水这间,原来刚才唐安文他们过来的那些商铺,都不过是普通的店家,这边的小园子里才是上水城真正的顶级所在。   张大福没有带唐安文进去,他们就在这些名字优雅的小园外面转了一圈,张大福非常慎重的告诉唐安文,那里都可以去,唯独这些园子里是不能去的,去了都会被扒层皮下来,就他这身家,连半步都不敢迈进去,进去了他可能会瞬间倾家荡产。   唐安文听得懂大致意思,就是进入这里最低的消费大约都是在千两银子,说不定一杯开水都要上百两,唐安文也明白,就他现在的身家,还是不要进去参观的好,若是以前说不定还能进去消费上几杯开水,如今他手头银子不多,还是先把家给安顿下来,还有他的渔夫生涯,唐安文想到这里,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至于这上水城的热闹,和他唐安文真没有多大关系,在别人眼中这里是最向往的地方,但是唐安文早已享受过繁华,他现在更喜欢那些清静的小镇,过着那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在把三个孩子养好,照顾好木风就喔了。   之后唐安文也不让张大福在陪着他,他很清楚张大福因为上次沉船损失了一大笔,这时候应该让张大福去忙他的事,而不是陪着他东游西逛的。唐安文花了半个多月,淮水湖各个角落都被他走过一遍,现在靠近淮水城的乌蓬镇上的船夫基本上都认识了唐安文。   淮水湖边有着十多个小镇,这些小镇有些一半建立在水中,一半靠着陆地,有些干脆就是完全在水中的。唐安文看着湖水冲刷的痕迹,发现这淮水湖应该是还在扩大,有些居住在水中小镇的人说水面不断升高,原先房子还距离水面一两米的,如今这水都快淹到房子了,就差半米,只要涨个大水,他们的房子就会被淹掉。   考察了一段时间,这些房子居然还没有张大福说那样,三百两只能拿下一小间,根本住不开他们一家人。而唐安文手里的预算也就三百两,剩下的三百来两是用来生活的,如今他们家里没有进项,这银钱怎么也该省着点花。   好在唐安文已经瞧中一户人家,这家人大约是不会打理生意,日子越过越差,当家的又染上赌博的坏毛病,欠下不少银两,不得不贱买手中的房子。这事唐安文也是非常凑巧发现的,因为见到一群大汉对着一屋子老小大吼大叫还砸东西,其他胆小的人早就吓的躲避开来,只有唐安文在那些大汉前脚刚走,后脚他就走进了屋子帮这一家老小善后。   当唐安文询问后,才知道对方欠了上百两的银子,若是近期在不还钱,就要他们当家的命,可他们一时间也筹不出上百两的银子。唐安文一听对方要卖掉这房子,虽然这房子二楼木板已经非常陈旧,走路都嘎吱嘎吱作响,屋顶还漏光,不用说肯定也漏雨,但是只有一百多两,立马就心动。   就算房子破烂了一点,只要花上百来两修缮一番,这房子就能够焕然一新,而且这房子很大,比边上一般的屋子都大,唐安文瞧了瞧,楼上肯定能够隔出六间屋子,最让唐安文满意的就是这屋子靠在镇子最外面,站在侧门就能够见到大片茫茫的碧水,风景好的很,视眼非常开阔,而且开门就能够见到水了,那些小鱼小虾更是游到台阶上来。   当即唐安文就和这家的当家去衙门签字画押,以一百三十两的银子成交,虽然边上几位住户的目光非常奇怪,但是当时唐安文觉得他捡漏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八月底木风由着唐安文跑去找房子,唐安文找什么样的地方他就住什么样的。这些天他天天带着果果和豆子去游泳,豆子花了三天,就游动极好,于是他就开始带弟弟在浅水中玩耍,木风就专门教果果学习游泳,在整整花了十多天后,果果终于掌握了怎么在水中浮起,并且挥动手臂朝前游动。   那时候的木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终于把果果给教会了,这孩子学的实在有些慢,难怪阿文到今天也只是会游泳,却游的并不是特别好,才一百米就不行了游不动了,木风给唐安文做了最后的总结,一个是阿文体力跟不上,另外一个就是阿文游泳不够熟练,也就是练的不够多,只要阿文愿意多锻炼锻炼,木风相信唐安文能游的更远。   八月底,唐安文一家依然住在张虹家,张虹对这一家人极为的热情,尤其是在张大福送走了其中一个哥儿,连同那两个孩子都让对方带走了,张大福以后每年支付他们孩子的抚养费,等到孩子出嫁的时候再给孩子一笔嫁妆,这个由张虹操办。   木风抱着三宝,果果和豆子都背着个背包,里面装着他们换下的衣服,四个人朝着张虹家走去,这里距离张虹家大院两盏茶的时间。来的时候是让张虹家的马车送的,回去的路木风最近都是走回去的,一个是不想让张虹家的马车独独等着他们一家子,另外一个游泳玩水后,走回去有利于孩子们出出汗水,对身体有好处。   木风带着孩子走进张虹家,张虹早已让仆人备好了去湿的药茶,这茶是他们淮水附近所有人家常年都备着的,淮水天气虽然比较温暖,但是也湿润,若是没有去湿气的汤药茶经常喝着,身体必定会生出各种毛病,所以这边虽然潮湿,却没有几个得风湿病的。   果果冲进院子就去找张虹的两个儿子玩耍,三个差不多小家伙玩的很好。木风看着就要跑掉的小家伙,逮着他喝了略苦却回味甘甜的茶水,又拽着小家伙去擦了身上的汗水,换了见干爽的衣服,才让果果去找小伙伴玩耍去了。   果果最近特别喜欢虐张虹家的兄弟,他下五子棋绝对玩不过爹爹和哥哥,但是他却能够完胜了这两兄弟,当然这游戏也是果果教的,三个水平差不多的小家伙,果果玩的时间长,张虹家的两个孩子自然玩不过果果。   木风在给三宝换下衣服后,豆子已经脏衣服都收集起来,木风肉豆子照看着弟弟,他去把衣服清洗了,张虹家一共才三个仆人,一个赶马车连带着修建院子里的花草劈材,另外两个就是做饭洗衣服之类的,实在有些忙不过来,所以木风的事基本上都是自己动手做的。   木风好像也察觉出张大福的钱好像出了问题,张大福自从那一次带着唐安文游了一次淮水湖后,就忙的脚不沾地,木风基本上就没有见到对方的人影,也就有时候晚上能听到张大福回来时候发出的动静。   唐安文兴冲冲的带着房契冲进家门,张虹看着气喘吁吁的唐安文笑道:“阿文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高兴成这个样子。”   唐安文笑道:“我今天看中了一处房子,一百三十两够便宜吧,我已经买下来了这是房契,是三间房子。”   张虹看着兴冲冲的唐安文道:“这么便宜,真是水上小镇,你是怎么遇到的,不会是被人讹了吧,这些年不管是我还是当家的,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三间房子能够这么便宜的。”   唐安文连忙解释道:“不是讹诈了,房子是真的,我们是在衙门那里过的房契。对面张大哥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张虹哥你帮我和张大哥说一声,让他有空帮我个忙,我想翻修一下那处的房子,不然哪里也不太好住人。”   木风正挂好衣服回来,听到唐安文的话后就问道:“阿文你找到房子了,地方怎么样,大不大,要多少银两。”   唐安文立马就兴致勃勃的说起房子的事,还有周边的环境和风景,总之是一副很满意的样子。木风皱了皱眉头,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想到那房子居然能够这般便宜,里面必定是有什么猫腻,不然怎么可能会三间房子如此便宜就卖掉了。   唐安文在和木风报备后,就兴致勃勃的跑去楼上画图纸,找工匠的事要等张大福回来,那些事在这边张大福熟悉,唐安文却并不太熟悉,他还是先把心中想要的水上房子画好,倒是找来工匠就可以立马开工,也许不用一个月他们就能够搬进新家,到时也就不用麻烦张虹哥了。   张虹看着唐安文跑去楼上,马上把木风拉去一边,把他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这边水上小镇的房价都不太便宜,主要是因为那边游人不少,船来船往的生意挺好做,所以房价就比一般小镇可能贵上一些,怎么可能被唐安文瞎猫碰到死耗子,捡到这么便宜的,其实必定有猫腻。   木风点点头,他高兴张虹心里已经做好了唐安文受骗的准备,不管怎样,只要房子是真的,收拾一下总能住人的。若是真不行,就当阿文花钱买了个教训,他们另外在找房子,也不说什么便宜不便宜,最主要还是住的舒坦,如今的木风可不在愿意让孩子和唐安文的日子将就着过,他希望给一家人过最好的日子。   张大福是晚上回来的,当他看到唐安文手上的房契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老高,还怪唐安文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通知他一声。明明上次他和唐安文说过的,只要唐安文看好了,一定要找他过过目的,不然南边的房子和北边的不太一样,尤其是水上小镇的房子,里面弯弯绕绕有不少门道。   结果唐安文还是没有找他,这让张大福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心里已经有些谱了,那个小镇一头的几栋房子已经贬值了很多,因为水面上涨,房子距离水面相当近,到了下雨涨水的季节,那边根本没有办法住人,这银子基本就是白送人了。   唐安文听到张大福的话,相当不服气,立马和张大福辩解起来,说当时那房子当家正好被逼债,他正好撞见了,对方才愿意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他,不然平时根本遇不上,而且过了这个村也没有这个店。若是他当时没有决定买,来找张大福,说不定房子都被人抢走了。   张大福不与唐安文辩解,他准备明天到了那么的房子在和唐安文讲事实,不然他是没有办法说服这小子,张大福是领教过的,唐安文倔强起来真的是九头年也拉不回来,何况木风什么都依着他,更是养成唐安文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   也怪他最近挺忙的,因为上次那笔亏损,虽然没有让他元气大伤,但是也影响到了他的生意,银钱上有些转不过来,好在他平日里信誉好,倒是很多人都愿意相信他,也能够赊欠一些,等寻些人一起北上弄些货物过来,应该能渡过目前的难关。   唐安文虽然不太相信张大福的观点,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木风被唐安文影响的睡不着,刚才他抱着唐安文,结果很快手就被推开,木风有着一个习惯,那就是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唐安文,结果现在唐安文不让他抱着了,木风怀里空落落的一点睡意都聚集不起来。   原本木风以为抱着三宝,怀里不空了大约就能够好睡了,结果三宝实在有些小,不如唐安文抱着习惯,木风依然睁着双眼睡不着。   木风把三宝放回到床内侧,转身就抱住翻来覆去的唐安文道:“别在乱转了,我们睡觉吧,别担心,不管怎样的房子收拾收拾总能住人,若是真不行,我们就当丢了一百多两的银子,在找间好的就是。若是银子花完了,我们就去开家酒楼,就我的手艺,虽说不一定能够赚多少,养活你和孩子绝对不成问题。”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脑袋被木风压在胸口,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至于把脑子里乱糟糟的事情抛向脑后,心无杂念的唐安文,脑袋靠着木风的胸口很快就睡熟过去。在听到唐安文均匀的呼吸声后,木风才算松了口气,瞌睡虫也很快来找他。阿文对他的影响真的非常大,若是阿文睡不好,木风明白他根本就别想睡个好觉,这和怀里有没有阿文没有多大关系。   第二天张大福放下手头所有的事,跟着唐安文来到清水镇,这个小镇距离乌蓬镇有半个时辰,它就在乌蓬镇的前头,靠近一条进入淮江的大河,划船约有一盏茶的时间。   唐安文也不管张大福皱着的眉头,拉着张大福蹭蹭蹭就来到二两,二楼能远远的看到芦苇荡,蓝天碧水视眼开阔风景确实不错。但是张大福依然不满意这房子,不说这摇摇欲坠的楼板,就说这屋顶吧,瓦片都不知道掉了多少,阳光都漏进来了,这瓦片还能挡雨的。   到时候外边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完全不能住人,难道要用水盆接着,张大福完全想不明白唐安文是怎么想的。你说唐安文手里也不是没有银子,三四百两的银子,好好找应该能找到两间不错的房子,直接拎着行李就能够住人。结果唐安文偏偏看中这么一间破破烂烂的房子,就算收拾过后也不一定能够居住,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去弄。   让张大福最最不满意的,就是水快淹到房门口了,才三寸的距离,只要下个雨水面涨一些,这屋子就没有办法住人。虽然现在看着地面并不潮湿,这也是因为现在是夏天的缘故,只要天气稍微冷一些,地面就会非常潮湿,这地方只有夏天才能够住人,唐安文完全被人坑了。原先张大福都还以为这边的房子距离水面大约有六七寸的,这样的地方至少还能住上几年,但如今瞧见这水位,张大福是绝对不允许唐安文一家住这样的地方。   唐安文刚开始完全听不近张大福的劝说,但是当张大福说起水位,说起一到冬季这边就会变得潮湿,根本没有办法住人的时候,还问唐安文是不是想得老寒腿,是不是想老了走不动路,是不是想得风湿病,张大福的几个是不是,直接把唐安文问住了,他完全没有朝着这方面想。   这时候唐安文不得不承认他被人给坑了,这一坑就被坑去了上百两的银子,唐安文顿时情绪低落,心里难过的很,主要是最近只有花出去的银两,没有进项,唐安文是肉痛他白花花的银子啊。   锁掉房门,张大福带着情绪低落的唐安文回家,木风问了张大福怎么回事。张大福就把了解的情况告诉木风,说那边的房子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住人,就算翻修后,能够住人的时间也只有夏季,说不定明年后年淮水湖水位继续上涨,湖水就可能淹到屋子中。   木风听了以后点点头,他让张大福别在唐安文面前提起这事了,他去楼上安慰唐安文,免得唐安文心情一直不好。张大福和张虹当即点头,张大福还表示他会去帮木风留意房子,等遇到合适的,就告诉两人,在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房子前,张大福让木风安心的带着孩子住他们家,张虹也是这个意思。   木风推开房门,就见到唐安文站在桌子前,桌子上正放着唐安文昨天下午画出的设计图,这是三间极为精致的小楼,木风相信若是建起来,住的绝对会非常舒坦。   木风从后面搂在唐安文的腰上,下巴搁在唐安文的肩膀上说道:“阿文别难过,谁没有被坑过,就连张大福这人精也被人坑过不少次,咱们这次就当教了学费,花银子买个教训,以后咱们不管做什么,都先考虑一下,不能光想着捡便宜,这样往往都会失掉银子。像镇上那次的院子能遇到的毕竟少,我知道你心疼银子,别不开心了,银子没了咱们在赚,我不心疼。若是你不开心,气病了,我心里才会难受,明白吗!,若是听明白了,就笑一个……”      ☆、第92章      唐安文转头冲着木风露出一口大白牙,牙齿还咔咔的开合几下道:“木风别担心,我是谁,我可是你的夫郎,你得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事难住,安心了。”这时候的唐安文脸上哪里还有半段沮丧的表情,分明是带着点小得意一脸骄傲的样子。   顿时直接把木风给逗笑了,刚才他还担心这小子心情不好,没有想到阿文这会儿,倒是有心情对着他搞笑了。看来阿文现在状态还好,他是有些杞人忧天了,想来也对阿文向来最有办法,怎么会被这点小事难住。   唐安文情绪低落是因为他难得好心一次,居然就被人给坑,看来这世道好人没有这么容易做。   至于水位太高的事情,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唐安文就想到办法了,水位太高了他把房基抬高就成,多大点事,用得着大惊小怪。想通了这个的唐安文当即就信心满满,他绝对可以把这房子翻修一新,适合他们居住的,把捡的小便宜变成一个正在的大大的便宜,后悔死那坑他的混蛋家主。   想到办法的唐安文不免有些得意洋洋,想他唐安文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现代人,什么样的困难没有遇到过。怎么可能会被区区湖水和潮湿打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他唐安文怎么把这些麻烦一一解决了掉。   木风在唐安文耳边笑着,温暖的口气哈在唐安文的耳朵上,惹的唐安文心湖荡1漾,耳朵更是红的能够滴出血一般,木风瞧着有趣,张嘴就轻咬了一下。   惊的唐安文差点跳了起来,唐安文转头瞪了木风一眼,看着干了坏事家伙,不但没有认错的态度。居然还敢朝着他笑,就好像鱼儿偷了腥,看着就让唐安文牙齿痒痒。转身唐安文双手抱住木风的脖子,一副恶狠狠的模样亲上看着特别碍眼笑容的薄唇,品味着其中美好的滋1味。   一吻毕就变成唐安文被木风搂着腰,木风瞧着唐安文嘴唇水润润的特别好看,忍不住又亲了一次。在明显感觉到唐安文的推1拒后,木风才恋恋不舍是松开。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放1纵过了,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时候,而且还住别人家里,木风和唐安文在张大福家中实在做不出来太出格的事。   木风对唐安文耳语道:“阿文我们早点把房子弄好,从张大哥家搬出去吧,住在这里这么久已经给张虹大哥添了不少麻烦。”   唐安文瞧着木风眼中点点火星,只要他稍微添把柴大约就可以燎原了。于是唐安文笑着点点头道:“等不及了,放心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够搬过去,这么在淮水这么久,确实给张大哥他们添加了不少麻烦,等我们安顿好后,给张大哥他们送份厚礼吧。好了木风,现在你去照看孩子,我要快些把设计图画好,确保过两天就能够开工。对了木风你去问问大福哥,看看哪里能够买到条石,我明天要去瞧瞧的。”   木风看到唐安文认真下来后点点头,接着就退出了房间,他去找张大福问问,刚才他见到阿文在纸张上画了一些屋子,那屋子好像是用竹子做成的,看来除了条石,阿文应该还需要足够的竹子。   正在逗儿子和三宝的张虹见到木风下来,于是就问木风怎么样了,唐安文没有事吧。   木风点点头告诉张虹唐安文没事了,于是就询问起卖条石和竹子的事情,张虹听后说这个他并不是特别清楚,要询问当家的才能知道。不过这会儿有人来找当家的,当家的刚跟人出去。不过张虹说晚上帮木风询问一下,明天若是当家的有空,就让张大福陪着木风走一趟去看看,他们淮水历来就有售卖条石的,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就能够明白行情。   唐安文坐在书案上,毛笔起起落落又修修改改,上好的宣纸被他揉掉一张又一张,他总对画出的效果不是很满意,就好像缺少一些什么一样。   在又揉掉一张宣纸后,唐安文放下毛笔,双手托着腮帮子,思想逐渐放空脑海里什么都不想,再也想不到房子之类的东西。唐安文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那就是一只只黑乎乎的鸬鹚,那些鸬鹚从水底上来挣扎着爬上竹排,渔夫抓住鸬鹚,从它们的嘴里掏出一只只肥美的鱼。   唐安文的思绪并没有停留在那些鱼上面,他脑海里的画面定格在竹排上,对竹排。顿时唐安文眼前一亮,他摊开一张宣纸,抓起毛笔蘸了些墨水,快速的描画起来,下笔几乎没有停顿过,这里一笔那里一笔,很快一副速写的黑白楼房就出现了,有棱有角,看着相当不错。   唐安文拿着这张宣纸左瞧瞧又看看,心里就是满意的不得了,这才是他想要的房子,而不是这边总是暗沉沉的房子。唐安文设计出的整个房子主体用青砖,其它地方或者用木板或者用竹子,一个是能够减少房子自身的重量,以减轻对房基的压力,另外一个采光会更好,每个房间都会有一个大大的窗户,有利于房屋通风。   木风瞧着唐安文蹭蹭从楼下下来,手里拿着一副画,看着画面略有些奇怪,说他是个家吧,他居然还有个小码头,唐安文甚至在哪里画了几笔充当流动的水面,大约的怕人瞧不明白,几条小鱼和小虾也在边上。   整个房子是以侧面的基础画上的,后边整片的房子都和这屋子开门的方向不太一样,唐安文指着画面就和木风解释起来,连边上的张虹也被吸引了过来。   听着唐安文说要下木桩,还要在房子前边建立九米宽,十五米长的平台,平台中央建立一个小码头,可以方便来往的船只停靠。这屋子是两层的,地基好像被抬高了很多,可以和边上的房子对比看出来,二楼的房间朝北,看窗户好像有四间卧室的样子,外沿还有一个空间很大的走廊,瞧着着实不错。   唐安文在等到木风的确认后,又兴冲冲的拿着图纸跑掉了,他要把细节也话出来,刚才那张图不过是房子建好后的样子,侧面解析图还没有,工匠完全不知道里面的结构,完全不能动手。   张虹瞧着一阵风就跑掉的唐安文看向木风说道:“阿文建这房子,不会是准备做什么买卖的吧,木风你们都会些什么。如今这世道,北方气氛紧张,买卖不容易做,我听当家的提过,你们的银子可不多,不能什么都顺着阿文,该说说该骂就得骂,他看着就像个不太懂事的孩子。”   木风听了张虹的话笑着说道:“张大哥你放心好了,阿文就是脸嫩,加上他不管说什么都略有些毛躁,看着就很孩子气。其实阿文不管做什么,条例还是比较清晰的,他既然说了,那心中必定是有谱了的。”   张虹听了木风的话后这才点点头,木风说的也挺对,只不过唐安文长相俊俏了一些,白净白净的,又经常逗着孩子玩耍,看着就像个大孩子,也就容易让人放心不下。   唐安文回到楼上后,又开始冥思苦想解决防潮的事情,地基可以抬高,但是这防潮却没有太好的办法,虽然说他很喜欢这水上小镇的生活,但是绝对不能建立在家人的健康之上。   牙齿咬住毛笔转着圈,一圈又一圈,毛笔都被唐安文咬出很深一圈牙印,终于过了很久唐安文也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只能想到比较有用的方法,只不过以后可能会有些麻烦,看效果如何要经常更换,不过这些对唐安文来说都是小问题,也算暂时把潮湿这个问题解决了。   接下来唐安文就开始在宣纸上写起了用料,密密麻麻的,从石条青砖开始,因为是建竹屋,但是普通的竹屋还是不够保暖防寒,唐安文准备用林佐家的竹屋一般的建造方法,那就是用一层整棵的竹子,外面在增加竹墙,这样三层的竹墙就比较厚实,空心的竹墙应该能比较好的阻挡寒气暑气。   接下来唐安文和木风就忙开了,张大福带着木风和唐安文转了几处石料店铺,很快唐安文就订了一批石料,至于青砖,张大福直接告诉唐安文,就那房子的青砖也是可以拆下来用,不需要重新买了,青砖特别结实,就算用上几百年都是没有问题的。   张大福又带着两人找了工匠,都是建房子的好手,其中几个是建立竹屋的好手,几个人看了唐安文的设计图,都表示没有问题,可以做,只要唐安文打好地基,他们就可以接手做,连价格都是相当优惠的,唐安文很清楚,对方主要就是看着张大福的面子上,在淮水张大福的信誉人缘是真不错。   走访了一遍后,唐安文就带着拆迁队来到破破烂烂的老房子面前,当这些人知道唐安文被坑了以后,都说那当家的不厚道,非常没有信誉,在淮水做生意的人家基本上的挺重信誉的。   瓦片被拆下来后,唐安文说他们家不要了,这些帮忙拆瓦的人,第二天就帮唐安文他们找了买家,虽然坏了不少,不过也买了七八钱银子,唐安文拿出其中的一钱分给了这些靠劳力过活的工匠,瞬间就赢得了这些工匠的好感,活计都做的更快一些,完全不需要唐安文催促看守,没有人偷懒耍滑。   木头之类的拆下来,被唐安文直接送给边上的人家做了柴火烧,一个运出去还要钱,另外一个一些小恩惠,也能让左邻右舍多些好感,拿人手短么,何况别看柴火,这水上运来柴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比街上买的柴火贵了一倍。   两人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好在三宝有两个哥哥照顾,加上有张虹的照看,三宝又比较乖,这些日子倒也过的顺顺畅畅,房子的翻修也没遇到什么太大的难题。   原来的地基被加高了一米,上面铺上了一层两面都刷了船底漆的木板,老工匠告诉唐安文这东西防潮隔离水气,之后唐安文又在上面架高半米,中间那一层就让它空着,而且铺设在上面的竹板还是可以拆卸的,唐安文还准备在这空隙中填方一些白炭,那是相当好的防潮办法,等到这些白炭潮湿后,掀开竹板就能够换掉。   架在水面上的竹排是最早建立完成的,底下全是烤过火的木桩支撑着,十米的小码头让船只进出非常方便,一些木料竹子直接就放在这宽大的竹排上,因为料子用的都是最好的,走起来都非常结实,没有任何一丝嘎吱嘎吱的声响,和地面没有什么分别。   竹屋高三米,一楼除了靠在右边的一间屋子,没有任何的房间和墙壁,其它都是靠着木柱支撑着。   二楼有着八间卧室,靠着湖面这边有着四间卧室,唐安文他们的主卧在右边,宽三米,长四米,果果和豆子的房间也是这个格局,他们两个还是住一个屋子,另外六个全是客房,都是宽三米长三米半的屋子。屋顶也是用竹子做的,长长的两米五左右的阳台,是这个屋子最好的一处地方。   站的高就看得远,站在阳台上能够一览整个湖面的风景,不但能够看到过往的小船,还有远处的芦苇荡,群鸟的起起落落。唐安文还准备等有空的时候去买几只鸬鹚,他也能做做悠闲的渔夫。   一个月的忙碌换来了如今看着相当不错的房子,站在小码头上的唐安文还是非常有成就感,这么好的房子也就他能够设计出来。唐安文转头看向木风道:“木风我们的房子怎么样,棒不棒,你夫郎我是不是很有才啊,废物也能让我变成宝哈哈哈……”   木风听着唐安文傻呵呵的笑声,嘴角微微的翘起,这房子确实不错,外边看着也算有模有样。二楼也被阿文布置的极为温馨,茶室书房各种花草点缀其中,二楼阳台上放着座椅,悠闲的时候尽可泡壶茶看风景。   两人来到楼上,唐安文拉着木风谈起了以后的营生问题,目前他还没有找到什么好的赚钱营生,画本肯定是不能在出了,不然就白逃一次。不过这房子在建造之初,唐安文就思考过,木风做饭做菜的手艺极好,他也考察过这边的吃食店,只要稍微有特色一些,那就是一本万利,唐安文特别花了一天的时间算过,一天十多两银子那是轻松赚到。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点点头,于是两人又锁了房门,直接去买各种开吃食店需要的材料。这事唐安文是帮不上忙,他被木风打发去找先生,看看那个日子比较好,比较妥当,他们就早些从张大哥家中搬出来。   木风买来各种锅瓦瓢盆炉子,还有各种做菜用的调料,有些甚至只能在药铺里才能买到,这些都是木哈族那边的调料,虽然不齐全,不过木风在外面这么多年,总能找出些味道相识的调料代替。   东西全部送去竹屋那边,木风还找了个打柴人,让对方明天送十担上好的木柴过来,虽然一时间木风也没有觉得好要做些什么,不过先把这些基础弄好了,等晚上他在和阿文商量做那种吃食。   木风一时间不能觉得,主要是他拿手的大部分是牛羊肉,而这边牛是不能随便宰杀的,羊倒是有,但是吃羊肉的却是不多,这边的羊主要是大户人家喂给孩子吃的,小户人家更喜欢吃猪肉,他们也做不好羊肉,一股羊骚味儿,尝试一次就不愿意在吃。   弄好这些后,唐安文一家就算今晚住过来也没有问题,不过这事总要和张虹他们说一下,请他们来一趟瞧瞧他们的新家。   木风和唐安文回到张大福家中,楼上传来了豆子和果果的叫声,中间还夹杂着三宝的哇哇叫,这时候的三宝已经七个足月了,他能够坐的稳稳当当,不会在动不动就倒掉,还能够往前爬几步,已经能够得得得得的叫上几声。   唐安文走到楼上一把就抱住三宝,在小家伙的小脸蛋上香了几个,小家伙顿时咯咯的直笑,抱着他爹爹的头就乱啃,这时候三宝下牙槽已经长出一颗米粒般的小牙齿,加上这颗三宝已经有三颗牙齿,啃起来也算有些力度,还挺疼的。   唐安文拍拍儿子胖乎乎的小屁股,把三宝递给身后的木风,就开始询问果果和豆子今天有学习了什么东西。张大福有给他的几个孩子请了夫子,豆子和果果最近也天天跟着学,他们早上在课堂中的时候,就把弟弟交给张虹看着。   晚饭的时候,唐安文和张大福说房子建好的事,还说过三天是好日子,他们三天后准备搬过去。   张大福听了唐安文的话点点头,房子他肯定得去看看,若是居住环境还是不达标,依然潮湿,张大福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唐安文他们住过去。他是南边人明白风湿病的厉害,心里也想着唐安文和木风两个人必定是不太了解,北方干燥,基本上很少人得风湿病,不像南方,若是平日里不好好保养,就会得很严重的风湿病,这也大都出现在家境十分贫寒的人家中。   第二天唐安文就带着一大家子人,去他家看新盖好的房子,豆子和果果特别高兴,三宝这小子什么都不懂,见到两个哥哥开心,他也跟着笑。   张大福最近特别忙,虽然他没有找到人去北方,但是却和一个船商结识了,正在商谈着入股或者合着的事宜,说实话经过这件事后,张大福对继续去北方贩货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若是不出城门就能够赚到银子,张大福已经不太愿意在往外走了,如今的张大福也明白了,平安才是最喜乐的,若是他死在外头,他这一家老小要怎么活,谁来照顾他们。   木风伸手把豆子和果果接上小码头,接着一一把唐安文张虹都拉了上来,至于张大福木风可不会担心这家伙踩水里去。   张虹看着这屋子立刻就笑道:“这房子不错,距水面也不近啊,竹排这边就距离水面半米了,房子地基真的加高了,距离水面距离更远,一点也没有潮气的感觉,我都有些怀疑这房子真如你们当初说的那样,这算不算变废为宝了,这屋子我估摸着至少价值五六百两吧。”   在边上的唐安文听到张虹的问话后道:“必须的,五六百两那是往少了算,等过上些日子我把这里人气搞活了,那就算一千两这房子我也是不会卖的。”   张大福见到这房子后也是眼前一亮,原本是要废弃掉的屋子,因为水上小镇如果被水淹没,想要在翻修房子,那个银钱花起来就多了去了。所以张大福第一句并不是夸唐安文设计的好,而是问道:“唐安文你们翻修这房子花了多少钱,冬天会不会很寒冷。”   木风听到张大福的话后摇了摇头道:“钱都是阿文在过目,具体多少我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会太多吧。”他记得他们还有三四百两的银子,也许更多一些,他并没有具体算过,阿文最近忙忙碌碌的,也没有仔细清算过账目。   唐安文听到张大福的话后,想了一下后道:“花了大约三百两左右吧,我没有仔细算过,兜里大约还有三百两。不过我有信心在过年前把银钱都赚回来,木风你有没有信心,我这赚钱的基础可是在你的手艺上,若是你不行,那我们就完蛋了,只能抓抓鱼卖卖赚点生活费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只要你行,我肯定不会掉链子,我想先试试做几样东西,你尝过后咱们再决定。”   张大福一听木风的话后道:“你们这是要做吃食,不是大哥打击你们,阿文我们去过的那些店,别看着生意好,人家那是几十年的老店了,人有名气有人气,你瞧瞧这里,虽然船只来往也挺密,但是他们根本不会停留。依照大哥的看法,这里也许可以放些北货特产来卖,或者弄些茶水糕点,让那些撑船人歇歇脚喝口热茶。南北货大哥店里就有,可以先给你们一些,你们卖了以后在给大哥本钱就行。”   张大福还是担心唐安文和木风胡来,他知道两人根本就没有开过什么吃食点,就算木风真能够做几手好菜,但是形不成特色,吃食店哪里有这么容易开的。   唐安文却拍了拍张大福的肩膀笑道:“张大哥你担心的有理,不过你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过的,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我把酒给搬出去,让大家闻到了,自然会有人来捧场,名气人气自然就来了。张大哥放心了,山人只有妙计。”唐安文见张大福还想说什么,于是打断了张大福还未出口的话。   唐安文知道张大福担心他,不过他可不是一个老老实实普普通通的农民,就算他当年没有专门的去学过营销学,但是就电视里看到的,各种听说的,唐安文也拉过不少客户,道理还是明白不少,只要实施起来,张大哥说的那些就全都不是问题,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木风的手艺必须好,不然他的麻烦就大了。毕竟好酒不怕巷子深,但是就怕酒不行,拿出巷子也无人问津,这才是无可救药的。   张大福听了唐安文的话后就没有在说什么,若是唐安文他们真要办吃食店,最多他带着朋友多来几次,在给他们找些好的菜式,这店总能够慢慢的开好起来的。若是在不行,张大福就只能劝唐安文他们搬离水上小镇,虽然这里看着住起来不错,但是水上小镇却有着各种各样的不方便,等到阿文遇到各种烦恼后,就会想起陆地的好处,到时卖掉这竹屋,唐安文他们也不至于亏的太厉害。   唐安文带着张大福一家子来到楼上,在参观了唐安文家的布置后,张虹是特别喜欢,屋子里都是清一色的原木结构,一个一米宽两米左右的柜子,一张一米五左右的木床,床头有一个小柜子,可以放些东西。靠着窗户放着一张长一米宽半米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盆兰花,整间屋子既明亮又简介。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也有张虹特别喜欢的地方,这楼梯居然是环形的,圆环似的转着到楼上去,感觉起来异常神奇,居然就围着一根中心的柱子上去了。豆子和果果都极为喜欢,正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新奇的很。   连见多识广的张大福,都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楼梯,当时张大福眼前一亮,心里想着他也许可以把唐安文这个设计放在楼船上,那些富家子弟必定喜欢。他有些摇摆不定,到底是介绍唐安文卖掉,还是等到合作之后再说。不过不管是那种,张大福都不会吞了唐安文的报酬,他会找唐安文合作,这是做生意的基本诚信。这时候的张大福也觉得唐安文这人虽然不太靠谱,不管鬼点子到底和木风所说的一样,不是一般的多。什么问题到了唐安文的手里,唐安文总会拿出些稀奇古怪的办法来解决。   看了这些张大福也给唐安文他们点了个赞,房间虽然不大,却布置的极好,相信住着会非常舒服。   张大福见了唐安文的房子后,算是把心放下,至少这屋子住着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感觉还蛮舒坦。其他的张大福无法说服唐安文,只能等到唐安文他们碰壁后在帮忙,当然张大福也有些期待唐安文的妙计,毕竟唐安文鬼点子不少,真可能会成功也说不定,若是真成功了张大福也会为他们什么高兴。   送走张大福夫夫两,主要是张虹怀里的小哥儿肚子饿了,要回去喝羊奶了,不能在这边耽搁太久。不像三宝如今七个月了,就算没有羊奶,鸡蛋羹和米粥喂着都不会有问题,小家伙吃的还香,面条也是可以选着的。   让豆子和果果保证不去楼下玩后,唐安文和木风回到主卧内,两人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唐安文开始仔细清算起从拆房子,到建房子,以及这些天所花掉的所有银子,当然也记录了卖掉原先多余的瓦片和青砖的钱。   最后算出来唐安文他们翻修这房子花去了二百多两银子,这时候的唐安文手里大约还有三百两银子。这些天林林总总全部加起来,大约是花掉四百两银子,可比当初选择三四百两的房子好了很多。不但空间大了,而且居住的环境也更好,甚至还能够做成比较大的生意,不然铺面太小,铺不开根本做不起吃食店。   三天后唐安文他们已经买好所有的桌子和椅子,他们准备了十八张方桌,阳台的屋檐延伸了一米,几乎能够盖住小半边的竹排。就算下雨,唐安文他们也能够保证,大部分的桌子不会被雨淋到,何况他们三间屋子极大,除了一个小房间和厨房外,其他地方全部可以摆放桌椅。   木风已经购买了些食材,有羊肉,猪肉,羊头猪头以及猪羊内脏,这些都是极为重要可以卤制的好东西,牛肉做起来也很不错,马肉也行,但是这边牛肉和马肉不是很容易遇到,所以木风还购买了一些鸡鸭活鱼豆腐油豆腐之类的东西。   当木风处理好食材开始做后,唐安文就有些坐不住了,那香味直闻的唐安文口水泛滥,连原本在竹排上钓鱼,当然目前一只也没有钓到的豆子和果果,都已经奔回到屋子里,就等着他阿姆卤好了开吃。   隔壁的几户邻居闻香而来,特地问唐安文家在做什么东西,居然这么香,都香到他们家中去了。唐安文很快就和这些围过来的人聊了起来,这房子后面是有一条两米的回廊,方便一整排住户来往。   唐安文告诉他们他家要开吃食店铺,今天他家媳妇正在卤肉,等下做好了,送给这些邻居一些,让他们尝尝味道好不好吃。   经过这水道的船只,这时候也闻道了从唐安文家散发出的香味,他们虽然没有停留,却总会不自觉的深吸口气,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东西,煮起来居然能够这么香。   唐安文就拿着竹竿,每条小船经过的时候,就朝着那些船夫喊上一声,告诉对方等过两个时辰,他这里就有一份免费的卤肉赠送,还让他们代为宣传。那些船夫听到唐安文的话,心中都好奇的很,馋虫都已经被这香味勾起来,都纷纷回答等下必定会过来,还说一定帮唐安文他们宣传的。   有些来游湖的客人,干脆就踏上唐安文家的竹排,唐安文拿出茶水点心招待,还让果果把围棋拿出来,教这些停留下来等待食物的客人有些事情做。这些客人玩着简单的五子棋,很快就有了兴趣,虽然五子棋极为简单,但是玩起来还是挺有些门道的,一不小心就着了道儿。   唐安文竹排这边当天下午就热闹起来,两个时辰,木风陆陆续续的捞出一些卤好的肉食,唐安文可没有每人一大份,而是每样东西每个人都一小份,那绝对吃不饱,却让人吃了还想吃。因为免费,而且还有一小分外带,这些人就算不能买卤肉,却也是心情极好的离开唐安文这边。   唐安文还让木风把多余的卤肉都放在盘子里,早就说好的船家已经等着唐安文,唐安文准备主动出击,去宣传他家的美食。唐安文和木风两人当初考虑到炒菜太麻烦了,所以他们就做卤汁特色的肉食,外加面条米饭。形式上有点像快餐,也能够外带,不过在定价上木风和唐安文出了点小分歧,木风出的价格比较低,唐安文出的低价比木风高了很多,木风倔不过唐安文自然败了。   没过三天,这些行走在水上的船夫都知道清水镇有这么一家店,店里的卤肉特别香,能馋的人口水直流,而且最近几天,天天下午都有免费的肉食免费赠送,虽然东西不多,也就二三两,但是绝对能够减馋。   起初张大福听到唐安文这么免费赠送是浪费,但是当他乘船的时候,每个船夫都会向他们提起唐安文那家叫唐家卤肉馆,张大福心中不得不重视起来,这小子这生意还没有做起来,居然就先把名声给提了上来,完全不下边上那些几十年的老店,至于唐安文家能不能赚钱,张大福从这一刻也开始期待起来,唐安文还能够出什么新招数,毕竟这些船夫这时候会提起,那是占了免费两字,等到唐安文不免费了,还有多少人会愿意花银钱买肉。   更有不少的人认为唐安文他们太傻,这生意都还没有做起来,居然就先败家,其实这清水镇,唐安文他们家的不少邻居,当面倒是没有说唐安文他们什么,背地里已经被笑了无数傻。   豆子和果果听到好多次了,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这些天家里虽然有些忙碌,唐安文也没有忘记给果果和豆子找夫子的事,幸好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排房子的前面,居然就有一个夫子,有附近的二十多个孩子在那边读书,豆子和果果就被送了过去,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学,唐安文都会准时的去接。   三宝每天都被唐安文带着,木风要忙没空,唐安文这时候就想着要找几个人到家中帮忙,不然木风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这时候都还没有开店,碗筷桌椅什么都不用擦洗,若是真开了出来,客人吃后的碗筷,桌椅总是要有人清理的。   就在唐安文想着的时候,已经到了豆子和果果下课的时间,唐安文一手抱着三宝朝着学堂走去,两米左右的回廊并不宽,却有着水上人家的特色,唐安文目前对一切都很满意,当然忙不过来都只是小事而已,不算大烦恼,请人就能够解决。   在见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唐安文脸色就不太好,原来果果双眼红红的,明显就是哭过的样子。唐安文立马蹲下身子询问豆子是怎么回事,弟弟怎么哭了,谁欺负他们了。      ☆、第93章      果果泪汪汪的说道:“爹爹果果额头好疼。”   唐安文见到儿子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疼的很,撩起儿子额头一看,这还得了,一个红红的肿包,一看就是磕的很厉害的样子。唐安文连忙给果果吹了几口气道:“爹爹给你吹吹,果果就不疼了,咱们回家让你阿姆给你擦些药就不疼了。豆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豆子看了一眼弟弟,接着靠近他爹爹的耳朵说道:“爹爹刚才下学的时候,隔壁的庞胖子说你和阿姆傻,于是我和弟弟就和他吵起来,他想动手打弟弟,我把他打倒了。爹爹有说过不能先打人的,我是在他挥手过来的时候才把他打倒的爹爹,豆子没有做错,夫子也没有骂豆子,只是要豆子以后不好打人。”   唐安文听了儿子的话点点,正想夸大儿子两句,结果倒好,豆子解释了不少,就是没有说到重点上,果果怎么撞伤的没有说。于是唐安文无奈道:“豆子那弟弟额头上的伤哪里来的啊?”   豆子听到他爹爹的疑问略有些局促的说道:“爹爹是这样的了,在我把庞胖子打倒后,弟弟去踢他,结果,结果弟弟没有站住,就摔倒了,可是我没有注意到,结果就没有拉住弟弟,害的弟弟磕了额头。果果来,哥哥给你吹吹,爹爹咱们回去吧,让阿姆给弟弟擦药,都肿起一个包包了,弟弟一定很疼,都是我的错。”   果果连忙反驳道:“不能怪哥哥,是果果没有,没有站住才摔倒,爹爹我们赶紧回去吧,”   唐安文听到果果额头上的伤是自己磕的,还是打别的小朋友自己磕出来的,这事唐安文还真没有地方说理去,于是就带着两个小家伙回家。   回到家,唐安文让木风带果果去擦药,他把三宝交给豆子看着,亲手剪下一些卤肥肠和猪肚猪耳朵,这是豆子夫子最喜欢的几样卤肉。唐安文很快就用油纸包上,又让豆子亲手送去,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家里剩下的东西不多,木风每天准备的也不是特别多,毕竟还没有正式开业,送的人不少,其实量也是不多。   豆子蹦蹦跳跳的跑回来,告诉他爹爹在他过去的时候,夫子正和朋友和酒,夫子还送了他几个橘子,唐安文听了后点点头,让豆子把橘子分给弟弟一个,也别忘记顺便喂小弟弟吃上一点点。   豆子对这个熟悉的很,果果不会扒橘皮,总是会把果肉一起扒碎掉,弄的满手都是汁水,脏兮兮的。所以每次吃橘子的时候,都是豆子这个大哥哥喂他的两个小弟弟一起吃的,豆子每次见到三宝被酸的皱起小眉头,他总会很高兴,尤其弟弟明明很酸,却容易忍不住嘴馋要吃。   木风给果果檫了额头就带着孩子下来了,三宝被放在儿童座椅上,这是唐安特别找木匠给做的,三宝的专座。果果见哥哥手里拿着橘子,立马就嘴馋起来,他们前天吃过阿姆买回来的橘子,不过昨天晚上爹爹好厉害,一个人就把十几个橘子都吃光了,害的他们今天没有橘子吃了。   两个小家伙洗干净手,三个孩子围坐在小桌子边上,木风把已经清晰干净的橘子放在桌子上,他准备做晚饭,阿文说后天开业,明天他需要做一些准备,毕竟做买卖和免费赠送可能不太一样,木风心里有些忐忑,虽然他做的东西好吃,但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开过店铺,心中不免总有些紧张。   唐安文一边收拾厨房一边张嘴问道:“木风我们今晚吃什么,我今晚不想吃面条了。”吃了三天的卤肉,再好吃也需要换换口味了。   木风说今晚吃饭,卤汤被木风收了起来,明天继续用,若是时间久了就变成老汤,卤出的味道更好。今晚木风做了很多蔬菜,前两天都忙忙碌碌的,木风也没有好好做过晚饭,今晚木风准备多做一些小菜。   当木风从一个坛子里捞出酸鱼煮起来,唐安文很快就闻到香味了,木风还做了些烤酥鱼,唐安文在木风做好后偷偷尝了一口,味道很好,也极为像烤子鱼,带着咸甜的味道,特别好吃。应该是用湖里一种鱼刺非常多却较细的拇指大,十来厘米长的小鱼做成,这种鱼在这里非常多,一阵群一阵群的,不过大部分人都不吃,因为鱼刺多,吃起来肉却少,就算有人吃也一般煮汤,却是淮水这边最最便宜的鱼,很多人捕捉后都拿去喂鸭子,实在卖不起价钱。   新鲜的青菜,微酸辣的土豆,加了咸菜的酸辣鱼,现代的酸辣鱼,那是菜酸的,而木风做的酸辣鱼,偏偏鱼肉是酸的加了咸菜豆芽,不过味道一样非常好,特别开胃,一家子吃的满嘴是油。   夕阳西下,天色有些暗下来,唐安文正在洗碗,木风已经烧了开水准备给三个孩子洗澡。就在这时,竹排上传来嘭嘭嘭的脚步声,唐安文甚至都察觉到他家地面在微微震动,感觉有些不妙,这来者不善啊。   就在唐安文还没有做出反应,只听门口传来叫声:“姓唐的你给我出来,你们家孩子把我家孩子打了,今晚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不然咱们没完。”   唐安文被这尖利的声音刺的耳膜生疼,他把洗好的碗筷放在橱柜上,然后走出来道:“瞎嚷嚷什么,不会好好说话吗,给你个说法,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你儿子把我家果果额头都磕伤了,到现在都还肿着一个包,你说怎么办,你儿子伤在哪里指给我看看,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唐安文可不是吓大的,对方好说话他自然也好说话,何况不过是小孩子们的事,唐安文不好干预太多。偏偏这庞家的人居然还敢大张旗鼓来闹事,以为他会怕吗?   尤其唐安文在见到对方那牛高马大的汉子,没错唐安文就是妒忌了,他妒忌人长的高大,居然高了他一个头,真是看着就碍眼啊。唐安文看到这个不免就想起他上辈子的身体,他太心酸了,不过是穿了一次,他身材就缩水这么多,那要是再来一次,他不得在缩水一小半,那不是直接变成侏儒了。   唐安文听到对方的声音,木风也早就听到了动静,用锅盖盖住一整锅的热水,木风接着就急步赶了出来,正听到他家阿文发怒。   对方的哥儿顿时气焰消了一些,但是却依然狠狠的瞪了唐安文一眼,他扯了扯身边汉子的衣角。那看着牛高马大的汉子顿时朝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唐安文,那铜铃一般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唐安文,那架势看着就准备不讲理了。   当那汉子朝前走了一步的时候,木风朝着前面迈了两步,直接把唐安文半个身子护在后面,他的目光平静,并没有任何愤怒或者发火的迹象。木风道:“小孩子吵架拌嘴很正常,大人介入就不太好,你们该冷静一些。何况你也不看看你家孩子长的多壮实,我家豆子才七岁,比你家孩子矮了半个头,你真认为我家孩子能够打伤你家的孩子,何况豆子是个哥儿,在力气上怎么比的过一个小子的。”   那哥儿听到木风的话,顿时火冒三丈的说道:“你胡说,我儿子庞庞说你儿子压着他打,都把他打倒在地,你家小儿子还去踢我儿子肚子。”   汉子一听到这话特别气,伸手就想去抓唐安文的衣服,木风见到对方想要动手,不管是他家豆子的错还是果果的错,木风怎么可能会允许对方伤到唐安文。   木风伸手就压在对方的肩膀上说道:“这位兄弟,冷静一些,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也不能听你家媳妇一面之词不是,有什么话咱们摊开来说,不管对错也不过是小孩子的事情而已,没有必要大人都成了冤家,说不定明天他们和好了,又玩在一起了。”   对方是个性格比较冲动的人,听到他家哥儿说道自家儿子被人欺负了,他就非常火大,真的很想揍对方一顿。结果当木风的手压在他肩膀的时候,这汉子原本的气愤冲动瞬间就被压了下来。因为他试了两次,结果都没有成功的挣开木风压在他肩膀的手。对方的手就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而且他也考虑了一下,若是真和对方动手,他不一定能够赢,这哥儿差了他半个头,力气却一点也不比他小多少。   唐安文见木风制住了这牛高马大的汉子,于是立马反驳道:“阿么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家果果才五岁,怎么可能敢打你儿子,他都还没有到你儿子胸口高。而且你儿子把我家果果绊倒了,害的他额头磕在地上,肿起一个大包,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退。你指指我家孩子打伤你儿子那里,果果出来,给这位阿么瞧瞧,你额头是不是肿起来了。”   这时候豆子抱着弟弟带着果果走屋子里走出来,唐安文把自家果果往前一拉,撩起果果额头的头发,一个肿着的包包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唐安文道:“现在你们看到了,我家果果确实被你儿子磕伤了额头,你儿子呢,伤在哪里?指给我看看。”   唐安文刚才就已经发觉了,庞家小子八岁,比豆子高了大半个头,非常的壮实,而且身上肥肉不少。豆子有个非常好的习惯,那就是打人不打脸,专往身上疼的地方招呼,偏偏对方还够黑,所以这伤那是绝对指认不出来的,难道他们真要扒掉自家小子的裤子不成,那不是太丢人了,何况就那一身肥肉,唐安文相信豆子绝对没有在对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当然孩子打人不对,唐安文可不是真准备不管自家的孩子,不过在外人面前,他肯定是要帮着自家的孩子,绝对不能叫外人欺负了去,何况这次打人也不是豆子先动的手。   庞家哥么一时间回答不出,唐安文又道:“而且我问过豆子,他们打架也是你儿子先动的手,你儿子还当着我家孩子的面骂我和媳妇是傻子,就这些说实话我觉得他该抽,庞大哥试问你阿爹阿姆被人骂傻子,你要不要抽对方两巴掌。你家孩子可恨,打人专往身上不能见的地方打,我家豆子刚才都是站着吃饭的,他一直喊阿姆他屁股疼。你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个小子怎么能踢小哥儿的屁股,若是事情传出去,你家小子将来还要娶媳妇不。”   庞家哥儿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总不能让唐安文去把他家哥儿裤子脱了检查,若是那样说真的会出人命的。庞姓汉子在听到唐安文的话后也觉得自家小子过分了,尤其是特别没用,和个差了他一个头的哥儿打架,输了居然还有脸回家哭诉,他都觉得丢脸。要不然就是他儿子说谎了,把人家两个小哥儿打了,回家害怕人阿爹阿姆找麻烦,恶人先告状,那这就更加过分了,想到这些汉子就非常生气。   汉子突然蹲下来瓮声瓮气的问他儿子道:“给老子说清楚,要是敢骗老子,老子非打死你个小畜生。你说你是不是骂他们的阿爹阿姆了,说他们傻,还有是不是你先动的手。”   这黑小子大约平时就很怕他爹爹,这时候一见他爹爹蹲下身子,铜铃一般的眼神盯着他,早就吓的没有分寸,说话也结结巴巴,事情也说不到重点上。当汉子问了几句是不是后,庞小伟蹲下吓的只会点头,忍着眼泪都不敢掉,因为只要他敢哭,他父亲一定会动手打他。   庞姓汉子认为他问清楚了,立马站了起来,非常尴尬的对唐安文和木风说道:“那什么,对不起,我家哥儿一直很宠孩子,养成了这孩子不少毛病,他居然敢恶人先告状,回家我要狠狠收拾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话,若是他还敢找你家孩子麻烦,我抽死他。”   汉子说完就准备拉着儿子和不太愿意离开的媳妇走,唐安文说了一句等等,心平气和的告诉这汉子,孩子要教,不能打,若是打坏了就麻烦,尤其他的性格有些冲动,手劲也不小,一巴掌下去不得抽死这么点大的孩子。   终于在唐安文的劝解下,汉子的火气小了很多,连跟在汉子身边的庞小伟都好奇的看着唐安文,他现在非常疑惑也非常羡慕,豆子和果果的爹爹好温柔,和他爹爹一点也不像,若是他也有这样一个爹爹就好,会护着他,会疼着他,不会动不动就吼他要抽死他。   对方走后唐安文一家锁门,木风给三个孩子洗澡,唐安文先把洗好的三宝给带去楼上,剩下果果和豆子在一楼房间中的大浴桶中嬉闹。一盏茶后,木风才带着两个洗的清清爽爽的孩子上楼,唐安文这时候已经泡了一壶茶,抱着三宝坐在阳台上享受晚风的清凉。   果果他们是不能喝茶水的,木风走过来后给两人泡了一杯菊花茶,最近两个孩子肉吃的有些多,正好给他们解腻,三宝无聊,一个劲的想要从唐安文怀里爬去桌子上,在唐安文拿起茶杯的时候,手脚并用非常想要尝一口,可偏偏他爹爹就是一点不给,弄的小家伙火气爆棚,皱着小眉头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木风拿起一盏茶,轻轻的茗了一口,见三宝这么想喝,这小家伙天天都不长记性,明明每天都被茶苦到,偏偏第二天依然乐此不疲的继续闹着要喝。   三宝见他阿姆把茶杯递过来,小嘴长得大大的等着他阿姆投喂,唐安文连忙用手接住,果然小家伙和以往一样,很凶的一大口茶喝进去,接着咕噜噜吐出来,弄的满下巴都是。   木风拿着干布巾擦去三宝下巴上的茶水,又帮唐安文清理干净手掌,三宝这回终于老实了,虽然瞧着两个哥喝,不过他大约以为是一样的,也就在他爹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围着趴着睡觉了。   晚风习习,木风在果果和豆子睡着后,把窗户关的小一些,十月份天气白天依然燥热,但是到了晚上就会凉爽下来,昼夜的温差有些大,木风最近都很小心,尽量不让孩子冻到。   唐安文把怀里口水都出来的小家伙放在床上,拉过小毯子盖上,小家伙手脚伸开,一个小人居然还要占老大一个地方。伸手戳了戳儿子的胖脸蛋,看着小家伙脑袋摇晃着躲避了几下,木风看到了唐安文的恶作剧,伸手就拍开唐安文的手,还瞪了无聊的唐安文一眼。   唐安文脸皮厚的很,顺手就搂住木风的腰,在木风脸颊上亲了一下,双手更是在木风的双1丘上揉捏着。木风没有理会身后作怪的人,这些天他有些累,实在没有太多心情做那事,何况前些天阿文精1气耗去不少,如今又是十月份,真是该进补的时候,木风考虑着要做些什么给唐安文进补身子。   木风吹灭蜡烛对唐安文说道:“别闹了,我们早点睡觉,明天一早就要起来。”   唐安文点点头,爬上床在木风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闭上眼睛就准备睡觉。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叫喊声,唐安文先是有些不相信,于是开口道:“木风是不是有人叫我啊,我怎么听着像张大哥,这么晚了他怎么过来了。”   木风也是听到了,虽然他刚开始以为是幻觉,但是当唐安文问起的时候,不可能两人都幻听。木风从床上起来重新点上油灯,唐安文这时候已经起来打开房门走到阳台,果然看到一艘乌篷船停靠在他家的小码头,张大福正提着灯笼站在码头上。   唐安文走到楼下打开门让张大福进来道:“张大哥你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快进来吃了晚饭没有,若是没有吃家里还有些东西,你凑合着吃一点。”   张大福点点头道:“那你给弄点,我找你确实有点急事,对了阿文你弄点酒,咱们兄弟两个自从相识后就没有一起喝过小酒。”   唐安文点点头,饭还有一点,但是这时候已经凉了,菜倒是没有问题,虽然没有蔬菜,不过却还有一小碟烤酥鱼和一碗没有动过的咸菜酸鱼。一小碟花生米,这东西是木风做了给孩子们早上下粥的,不过下酒也是极好的。唐安文又从把卤肉端了出来,拿着专门剪肉的剪刀,剪了些肥肠猪肉朵猪尾巴,羊肉木风今天没有准备,淮水这边依然靠消费猪肉为主。   把一叠叠小菜端到桌子上,唐安文拿出一小坛黄酒,给张大福满上,又给他自己倒了一杯,于是说道:“张大哥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这些都是木风做的。”   张大福夹起一块猪肉剁,嚼起来爽脆,却又非常入味,肥肠入嘴,软糯顺滑唇齿留香,这东西极难处理,弄不好就有骚味,也不知道木风用什么东西清理的,不但没有任何的异味,而且凉了味道也极好,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流传这唐家卤肉馆,确实名副其实,若是好好做,必定能够赚到金银满盆。   木风这时候也从楼上下来,见到两人正在喝酒,就问张大福吃过晚饭没有,唐安文让木风给张大福炒个蛋炒饭,还有吧酸鱼给热热,凉了味道虽然也好,却没有热的吃起来爽口。   木风点点头,拿着油灯走进厨房,很快一盘香喷喷的蛋炒饭就出现在四方桌子上,蛋炒饭这东西,其实这个世界是没有的,不过在唐安文说了以后,木风就会时常给唐安文和孩子们做一次,冷饭做起来的蛋炒饭最香。   张大福舀了一勺子,顿时赞不绝口,实在是加了农家鸡蛋的炒饭,火候刚好,咸淡适中咬在嘴里满口生香。张大福吃的是连连夸赞,说当时要是知道木风有这样的手艺,唐安文还弄什么吃食馆,干脆就去他家酒楼算了。   弄好这些木风并没有留在楼下,只是问张大福晚上要不要睡这里,张大福点头后,木风就上楼给张大福准备房间去了,在上楼前让唐安文等下把门关了,结果木风又有些不放心,而是重新走下来先关了大门,这才朝着楼上走去,就怕两人喝醉了,到时候跑到外面去落水就麻烦了。   张大福夸完了木风后,也算把肚子添了个半饱,他舔着嘴吧还回味了一下蛋炒饭的滋味,想着这东西可以推广一下,干脆今晚和唐安文商量一下好了。   唐安文也不吃菜,就慢慢的喝着小酒,见张大福吃的差不多后开口道:“张大哥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张大福喝下一口小酒道:“好久没有吃的这么舒服了,我怎么急着找你,是为了你家的楼梯。”   唐安文听到张大福说道楼梯,不明白的打断道:“张大哥我家楼梯有什么问题吗,害的你天黑了还坐船过来。”   张大福道:“你先别打断我说话,听我慢慢把事情说明白了。是这样的,我最近不是和一家造船的朋友结识了吗!我就想要入股,这可比去北方安全多了,而且还赚钱,基本上坐在家中分红利就可以了。你家的楼梯我看中很特别,就想着也许等等在告诉我那朋友。但是我突然想到你要开铺子,这铺子一开还得了,要是那个眼睛亮一点,不就被学去了,也就不稀奇了。我想我那位朋友应该会对这楼梯感兴趣的,到时候拿的钱全归你,大哥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那人搭上线,入股分红,若是成功了大哥送份大礼给你和木风。”   唐安文一听这话,一拍桌子道:“这是好事,来大哥我敬你一杯,若是真有钱给小弟也无妨,最主要的还是让大哥和他搭上线。张大哥这楼梯就不要卖钱什么的,你明天或者后天干脆带他来我家一趟,我帮你谈,保证给你谈妥了分红的事。你那位朋友性格厚道不,若是不厚道,咱们还是别找他合作。找其他人也是可以的,这事小弟应该能够帮你搞定。不满大哥,小弟我曾经看过造船古籍,对楼船的一些东西还是比较了解,还有些失传的东西,您要是不谈到我都把这事往在脑后了,您一提我倒是又想起来了。”   张大福一听唐安文的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唐安文就是他的及时雨啊,不但解决了他一直为难的事,还让他实现了坐着收钱的想法。能交道这么一个兄弟,他张大福这辈子值了。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段时间,唐安文说他家里现在活计不少,他和木风忙不过来,询问张大福能不能寻个可靠实诚勤快的人过来,月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手脚要干净,性格要好,勤快更是必不可少。   张大福听了唐安文的话,那是拍着胸口答应,明后天就给唐安文弄个勤快人过来。   不知不觉间,坛中的酒见了底,油灯忽明忽暗,夜色已深。张大福看着脸色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走路明显有些打晃的唐安文,他扶着唐安文朝着楼上走去,晚上阿文大约是要给木风添麻烦了。他不该让阿文陪着喝这么多的酒,张大福从来不知道一个北方人,酒量居然这么浅,好在阿文就算喝醉了倒也不声不响,并不吵闹。张大福有一种直觉,木风的酒量肯定比唐安文好上很多,也许下次来喝酒,应该找木风来一起喝,有木风在阿文应该不会喝醉了。   木风这时候听到动静,也从床上起来,告诉张大福房间,这才扶着走路打晃的唐安文回房间。原本在张大福手中安静的人,在木风身边就开始吵闹起来,不是傻笑,就说些木风听不明白的言语。   接下来就开始说什么在他过来半个时辰前,有人比他死的还倒霉,一个青年摸了美人的屁股,结果虽然没有被揍,却被那个缺德混蛋扔的香蕉皮害死了,一脚踩滑脑袋磕着吧台沿,人刚从地上坐起来,十几息就不行了。这个木风算是听明白个大概,大约是有人在阿文过来这个世界前踩了香蕉皮,然后摔死了,确实够倒霉的。   听着唐安文说完后,木风把唐安文扶到床上,拿着水给唐安文檫洗了脸和手,原本以为唐安文要睡觉的时候,唐安文再次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这是木风头一次听唐安文提起上辈子的事,也让木风知道唐安文是怎么过来的,被类似于马车之类的东西撞飞了。木风想着若是真被马车撞飞,那必定很疼,听到唐安文这话,木风心疼急了。也不知道傻子在那边怎么样,日子过的好不好,顺不顺心,转世的他会不会和现在他照顾阿文一样的照顾好傻子。   唐安文胡话说了一大堆,在木风抱着唐安文,在他背上轻轻拍着,随着有韵律的节拍,唐安文终于进入梦乡中。木风松了口气,心里想着以后不能放唐安文随便去喝酒,今天在他面前说这些自然无所谓,不过若是在其他人面前提起,不被当成疯子也会被当成妖魔鬼怪烧死。   第二天一早唐安文还在睡觉,木风就起来开始一天的准备,猪肉之类的东西已经由乌篷船送来,木风同一件事就是先清理了内脏,不洗干净味道实在过大,好在这些东西那边已经清理过一遍,木风清理起来就省力多了。   张大副也是天一亮就走了,他急着去找那位朋友,连他都对古籍中的造船技术好奇,他就不信他那朋友不好奇。张大副相信这次的事大约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若是对方不愿意合作,那他就去找其造船的人来谈,总能说动一个的。   唐安文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头痛欲裂的张开眼睛,唐安文摇摇脑袋穿上衣服走到楼下,他知道昨晚他喝醉了,也不知道对着木风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希望不要出糗才好,不过唐安文转念一想,木风从来不会嫌弃他什么,怎么会在意他出糗。   木风见到唐安文下来,马上就把准备好的解救汤端给唐安文,让他赶紧喝了就能够舒服一些,唐安文一口气喝完适口的解救汤,又问起果果和豆子上学去了没有,三宝这时候正坐在他的小座椅上滚着几个橘子玩耍,肯定是早上有买橘子的经过,木风买来的。   木风点点头,这都快中午了,三个孩子早就醒了,木风在送豆子和果果上学去后,回来就听到三宝在大哭,走到楼上就看到三宝已经从床上滚下来,一边朝着门口爬一边哇哇大哭,大约是摔疼了,也可能是肚子饿了或者憋着尿,若不是这些三宝基本上是不会大哭的。而当时唐安文就睡的像一头死猪,根本没有发觉他儿子从床上滚下来,对孩子的哭声也是充耳不闻。   原本是明天开业的,但是唐安文考虑到张大福的事,楼梯的事那是意外之财,这次张大福的到来对他唐安文,可以说是喜从天降。   造船的事唐安文也是在张大福的提醒下刚想起来的,以前他从来没有想到靠这个赚钱。他少年时代有段时间对船那是极为的痴迷,尤其是古代的战船楼船,虽然那时候没有条件学习,但是在大学的时候,有了时间有条件后,也了解了一段时间古代造船的知识,所以对这一块比较了解,相信他脑子里的东西能给他换来不少银钱。   而有了钱就代表着他能够过上悠闲的日子,如果有足够的钱这店开不开又有什么所谓。他大可天天钓钓鱼,和木风悠闲的过着日子,何必木风这么辛苦去赚钱。毕竟他在做菜上真没有什么天赋,虽然会说,但是却做不好,根本帮不上木风什么忙,木风也不肯让他插手其中,看着木风这么忙,唐安文心里舍不得了。   张大福走后,当天却并没有回来,唐安文等的挺无聊,想着张大福今天大约是没有找到他的朋友。无聊之余唐安文就弄了根鱼竿在竹排上钓鱼,一条条拇指大的野生小鱼被钓了起来,看着挂在水中大布袋里的小鱼越来越大,唐安文准备让木风晚上在做一次烤子鱼。   下午唐安文准备去接儿子,结果这两个小子居然早早的就过来了,身后还带回一个让唐安文意想不到的人。唐安看着却生生的庞小伟问道:“你昨天不是和豆子果果他们打架了,今天怎么又一起玩了。”   庞小伟听到唐安文的话后道:“叔叔是这样的,我昨天骂你们是不对的,在见到你们后我觉得你们才不傻,都是外面的大人胡说的。我已经和豆子果果道歉了,我想和他们一起玩,你一点也不像我爹爹,他就知道抽我骂我,声音好大,从来都不听我解释,我要是有你一样的爹爹该多好。”   唐安文看着有些天真的庞小伟,昨天也没仔细去瞧庞小伟,这小家伙虽然长相壮实皮肤黑了一些,但是鼻子眼睛长得都不错,把他阿爹阿姆的好处全吸收了,瞧着也有几分可爱。   见到这孩子还算懂礼貌,唐安文又为昨天的事和庞小伟道歉,其实是他冤枉了庞小伟。这时候庞小伟发现唐安文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是个温柔又明白事理的人,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大度的挥挥肉呼呼的手,说他不在意了,何况现在他已经和豆子果果做了好朋友,就不计较这些了。   唐安文发觉其实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完全不是他爹爹那样的直肠子暴脾气,也就任由三个小家伙一起玩耍。   唐安文抱着三宝坐在桌子边上,给三个小家伙剥桔子,剥好的橘子被放在碟子里,三个一边写大字一边时不时抓起一个橘子丢进嘴里。三宝早就一副嘴馋的样子,唐安文抓起一瓣比较大的,比较有水分的,咬开尖端的皮,就递到三宝面前,小家伙一口就咬住橘瓣,用力的吃着,口水不知不觉就落下来,唐安文要时刻注意着,免得被小家伙拖走,不然要是被三宝吃进嘴里,这么大绝对可以咽死三宝。   屋外太阳依然晒人,来往的船只卖什么的都有,蔬菜猪肉鸡蛋盐巴米水果,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唐安文有些耳熟的声音,对方喊着卖橘子了,又大又甜的橘子了……   原本还在写字的果果,突然抬起头叫道:“陈伯伯,是陈伯伯,陈伯伯在卖橘子,爹爹我们去陈伯伯那里买些橘子吧。”说完也不等唐安文答应,就从凳子上站起来冲了出去。   唐安文看着冲出去的果果立马叫道:“果果你陈伯去找木羽阿么了,怎么会在这里,只不过声音像而已,你慢点别摔倒了。”木风也听到了果果的叫喊声,他看着果果跑的这么快,也跟着出去,就怕小家伙冲进水里去,虽然竹排上有围栏,果果多少也能游一点,但是木风依然会担心。   就在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真的听到果果大声喊着陈伯伯,陈伯伯,木风和唐安文两人相视一眼,顿时快步赶了出来,两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陈伯,两个月前明明去了边关的陈伯,怎么会跑到这淮水来,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罗凌根本没有去找木羽。   唐安文和木风根本不会考虑陈伯会和罗凌分开,陈伯在罗凌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罗凌,就算罗凌当年去木哈一族,陈老也是一路跟着伺候的,难道罗凌出了什么事不成,他们没有去边疆,反而转道淮水来了,唐安文和木风这时候是一肚子的疑惑。   而陈伯在见到木风唐安文的时候,那也是一脸的震惊,同时也红了眼眶,接着眼神从震惊到惊喜,眼泪都不自觉的落下来,简直可以称之为喜极而泣。能从陈伯的这个表情里看出,陈伯在见到两人的时候有多激动高兴。      ☆、第94章      唐安文和木风快步上前,唐安文急道:“陈伯你怎么会在这里,罗凌呢?他没有和您一起吗?还是你们没有去边疆。”这时候的唐安文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陈伯也高兴,这会儿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嘴唇挪动了几下愣是没有把一句完整的话给说出来。   木风拍了一下唐安文的肩膀说道:“陈伯你把船停靠在小码头,上来再说话。”木风已经看出陈伯身上不拖,衣服没有当初的光鲜,脸色也不是很好,人也瘦了黑了,绝对是遇到了比较艰难的情况。阿文这小子光顾着高兴,也没有去注意其他。   陈伯点点头,把船划到小码头,木风接过陈伯抛过来的绳子,把绳子拴在木桩上。陈伯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踏上小码头,而是转身回到船舱中。唐安文和木风还以为他是提橘子过来,陈伯刚才可是在叫卖橘子的。   结果当两人看到篮子里的物体后,都吃了一惊,那是一个小孩,三四个月左右,安安静静的躺在铺着毯子的篮子里睡着,瘦瘦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木风和唐安文相视一眼,这时候的唐安文也发现了事情不对,陈伯身边的小孩子不用想必定是毛毛,但是这孩子和两个月前的毛毛差别太大了,完全没有了当初白嫩嫩胖乎乎的感觉,倒像个营养不良的孩子。   木风并未接过陈伯递给他的篮子,而是伸手抱过篮子里的毛毛,这孩子如今瘦了很多,抱着甚至没有当初两个月时的结实感。毛毛被木风的动作惊醒,小家伙慢慢张开眼睛,大约发现被陌生人抱着,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唐安文从木风手里接过孩子,也不知道毛毛是不是还认识唐安文,还是唐安文有孩子缘,小家伙在唐安文轻拍几下后,就抽泣着停了哭声。   木风这才拉着陈伯上了小码头,果果跟在唐安文的身后,好奇的看着他爹爹手里的孩子,这和他记忆中的毛毛完全不一样,他已经没法确定这是他的毛毛弟弟了,所以也不敢去逗毛毛。三宝这时候在大哥哥豆子的怀里,见到爹爹被别的小孩抢走了,立马哇哇大叫,开始表达他的不满。   唐安文伸手拍了拍儿子,让豆子抱弟弟回屋子里去,这时候太阳还是有些烈的。   木风把陈伯迎进屋子里,几个人都坐了下来,木风给陈伯倒了一杯茶水,陈伯喝了一口后就问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我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们。”   木风点点头,就把他们南下的事告诉陈伯,还说了当初惊心动魄沉船的事,好在他们一家子都没有出事。   陈伯听了也是唏嘘不已,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木风他们也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和他们一样的惊心动魄,命悬一线。接着唐安文就插嘴问陈伯到底出了什么事,毛毛怎么会这般瘦弱,这时候罗凌又在哪里。   陈伯叹口气道:“这事说起来就话长了。”   唐安文立马打断道:“陈伯那你就长话短说,我这都担心死了。”   陈伯干咳一声终于开腔道:“事情是这样的,你们离开后,我就和少爷赶着马车朝着边关去,因为带着小少爷,我们的速度一直不快,过了二十多天才算快到了,当天下午少爷很高兴,说再有两三天就能到了,我们就在一家小客栈里住下,也给小少爷喘口气。结果我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那天下午小镇遇到铁木凶徒袭击。我当时正抱着小少爷在马车上寻东西,突然听到外面的惨叫声,我就立马察觉到不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幸好当时小少爷乖巧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些凶徒也没有仔细搜查,我就带着小少爷太过个第一劫。”   唐安文和木风,连豆子和果果都拉长耳朵听着,尤其庞小伟完全听不明白,但是他也一脸好奇的仔细听着。三宝在木风怀里一个劲的挂着手臂,他要到爹爹手里去,不过木风总能及时把小家伙捞回来,因为唐安文抱着毛毛正在喂属于三宝的羊奶蛋羹。   虽然唐安文他们搬来清水镇生活,但是木风每天都有专门向菜贩子订了羊奶,每天一早菜贩子就会第一时间,给木风送来最新鲜的羊奶。   陈老喝了一口茶润润喉继续道:“我担心第一波后会有第二波,也怕他们点火烧了客栈,到时我们躲在马车就遭殃了,所以在那些凶徒离开后院后,立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绝对不会被火烧着的,我点晕了小少爷,不能忍小少爷发出声音,在身上糊了很多血。又把尸体弄了一下把小少爷藏起来,我就躲在尸体下面熬了一夜,等到凶徒离开后,我才敢从尸体堆里爬出来,果然客栈被烧了。”   这就是陈老逃生的第一步,唐安文听到陈老一直没有提到罗凌,这下可着急起来了,于是立马催促起陈伯。罗凌总不会是死在那些凶徒手中,运气不会这么差吧,罗凌看着也不像个短命的。   接着陈伯就说起了之后的事,在凶徒真的离开后,他抱着小少爷去找少爷,结果找遍了小镇,他也没有发现少爷的踪迹,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没有在客栈边上找到少爷的尸体。   陈伯也不敢继续朝前走,他在小镇附近躲了五六天,就是希望能够遇到回头的少爷,结果等来的却是另外一波凶徒,虽然人不多,也就百来骑,结果自然是让陈伯不敢继续留在小镇边上,他也探到消息知道边关已经和凶徒开战了。   陈伯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木羽,但是在往前摸了一天,结果差点被去而复返的凶徒发现,陈伯胆战心惊的发现这样实在太危险。从那一刻开始陈伯立马写了一封信,托人有机会送去木哈一族,连收信的人都不敢写木羽,而是写了木风,之后下定决心就往回走,若是少爷没有必定会去寻找木羽,若是出了事,那他就帮少爷把小少爷照顾长大,等到战争结束后,在送去木哈一族。   陈伯一路往回走的小心翼翼,带着个孩子走的是非常艰难,大路上时不时就会发现一小股一小股的凶徒,这些人杀人不眨眼,杀人也有一些军队在围剿,但是凶徒的马比一般军队的马耐力好,速度快,所以很难剿灭那些机动灵活的凶徒,这些小股凶徒给边关附近造成极大的危害,上面却没有太好的应对办法。   好不容易回到建阳城,陈伯就一路南下,一直寻找到大少爷家中,结果却发现那宅子早已换了主人,经过打听才知道大少爷被人欺骗,购了一批假药亏了很多钱,他们已经从那里搬走了。陈伯无处可去,最后就回到了曾经的家乡淮水,为了小少爷再次依靠摇船摆渡卖货生活,却没有想到居然能够遇到唐安文他们,这对小少爷来说实在是好事。   因为陈伯这时候手上已经没有多少银钱了,若是用完可以想象带着个这么小的孩子,日子只会越过越艰难,而且他年纪大了,如果身体出点什么问题,那小少爷就会落得无依无靠,如今陈伯终于可以吧沉重的担子放下来了。   而不管是木风和唐安文,都不会丢下毛毛不管,因为他们不但是少爷的朋友。木风还是木羽的朋友,就算现在他出了什么事立刻死去,小少爷也不会一时无依无靠,陈伯心里真的很激动。   唐安文他们听完陈伯的话,都非常担心罗凌,但是这时候也没有办法,两人干脆让陈伯搬过来,也可以方便他们一起照顾毛毛,现在毛毛的状况说实话不是很好,孩子瘦了很多,大约是陈伯一路赶过来,没有怎么注意毛毛的状态,更没有时间去逗毛毛,所以孩子如今不管神情还是发育的状况都不是特别好。   这时候唐安文是准备把毛毛和陈伯都接过来住,罗凌是他朋友,现在生死不明,这留下的孩子他们有义务好好照顾,何况木羽还是木风的好朋友,木风也绝对不会丢下陈老和毛毛不管。   唐安文也喝下一口茶水后开口道:“陈伯要不你别在摇船摆渡了,这个实在太危险了,何况还带着毛毛。我和木风准备开吃食店,人手有些不够,正要请人呢,要不陈伯就在店里帮忙,反正我和木风也要照顾三宝,多一个毛毛也是顺手,您就留下来给店里帮忙。”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也是点点头,这个办法好,不会让陈老尴尬,也能够自然而然留下陈伯和毛毛。   陈伯听到唐安文的话,连考虑都没有,就直接点头了,他实在担心身子骨不够硬朗照顾不好毛毛。如今唐安文既然提出,他也放心唐安文和木风,两人都是厚道人,必定会善待小少爷。   豆子果果和庞小伟三个人很开心,因为木风去把陈伯船上的橘子都给搬了过来,这可是一大筐的橘子,够他们吃好多天好多天了,两个小家伙非常大方的分给了庞小伟一堆橘子,让他拿回家去吃,这时候三个孩子可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陈伯把毛毛交给木风照看,他回去把租来的小船和房子推掉,之后就准备过来和木风他们一起生活,这时候的陈伯身上压着的重担卸下,精神头和状态立马就恢复很多。   大半天唐安文总抱着毛毛逗着,小家伙眼神都带着笑意,开心的很,眼睁睁骨碌碌的转着,可爱的很,比刚开始抱过来活泼很多,也喜欢去找三宝玩耍,三宝见他爹爹没有抛弃他,于是牙床不痒痒的他,也能很好的和小弟弟玩耍起来。   等陈伯弄好回来的时候天色都暗了下来,木风正在做饭,豆子果果和庞小伟这时候都已经写好夫子布置的作业,正吵闹着和两个小宝宝玩耍,毛毛似乎也挺喜欢橘子汁,唐安文可不敢直接喂给毛毛,就只能拿个勺子挤些橘子汁喂给毛毛,看着小家伙吃的开心,唐安文想着这孩子倒是不怕酸,不像他们家三宝,那小家伙怕酸怕的要命,偏偏却有喜欢吃,总是边吃边皱眉头。   就在木风准备开饭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喊,可把唐安文和几个哈子吓了一大跳。   唐安文他们回头一看就发现是庞小伟他爹爹,这汉子牛高马大,嗓门也是够大的,一声小兔崽子可惊吓到一屋子的人。唐安文见庞小伟爹爹一脸要发怒的迹象连忙开口道:“那个什么,庞小伟的爹爹是吧,小声点,这一屋子的孩子呢,可别惊吓道了,您这会儿有什么事。”   庞大志看了唐安文一眼道:“我有什么事,这小兔崽子下学了也不回家,更不和家里说一声就跑了过来,害的我和他阿姆好找,都快发疯了。这会儿找到他,我非得抽死他不可。今天你可别拦着,昨天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动手揍他,我告诉你这小子不揍,他就是不知道好歹。”   唐安文连忙把怀里的三宝给木风,走过来就拉住庞大志后道:“兄弟小孩子而已,火气不要这么大,你这是虚火上升,该去去火。我叫唐安文你叫什么,木风端几碟小菜过来,我和庞兄弟喝点小酒,好好说道说道育儿经。”   庞大志被唐安文这么笑眯眯的拉着,也不好生气发怒,何况他家孩子昨天刚欺负了人家的孩子,今天居然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儿子,庞大志也没有脸发火。于是回了一句唐安文说他叫庞大志,让唐安文叫他老庞就可以。   木风点点头,把三宝放进小座椅上,警告果果别喂弟弟吃辣的,还让陈伯给瞧着些,陈伯自然点头,果果这小子淘气的很,刚才蘸了点有辣味的菜汤给三宝吃了一下,结果可想而知,把三宝辣的哇哇叫。   木风端了几碟下酒小菜出来,摆放在竹排的桌子上,唐安文给庞大志倒了小杯酒,顺便开口让庞大志吃菜,说他家媳妇做的菜好吃,卤肉也更是好吃。   三杯酒水下肚,唐安文就和庞大志聊起了孩子,唐安文说庞大志这急性子不好,打骂孩子更是不对。还举起拳头晃了晃,和庞大志说教育孩子可不能用拳头说事,要摆事实讲道理,孩子才会听话懂事乖巧。   庞大志听了唐安文的话后,非常不以为然还举起拳头,连续握了两次和唐安文那拳头形成鲜明的对不,一个拳头又黑又粗糙还大,另外一个拳头相比起来不但略显秀气还白皙。庞大志比划过后才道:“确实,你也只能讲道理了,我家那小子别看着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在他阿姆和夫子身边可以一点也不听话,不用拳头用啥,若是和他说道理有用,我用得着挥动拳头,孩子是自己的,抽着他多疼,我心里就多疼,这不是没法子吗?只能抽了。”   唐安文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庞大志,这个混蛋,比划什么拳头,显得自己拳头大吗,显摆什么,搞得唐安文盯着自己的拳头不但满脸黑线还心塞,心情顿时糟糕无比,庞大志这人说话直来直去,没什么坏心思,却有能够把人活活气死的能力。   在喝连喝两杯后,唐安文终于调解好心情道:“我说你还不听,非得用拳头解决,就说昨天的事吧,你回家后问清楚你儿子没有。”   庞大志听了唐安文的话后笑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不就是我家小子脑袋又犯抽,不但骂了你们,还揍了你两个孩子,若不是你昨晚给他求情,我回去非抽他一顿狠的。如今他是连小哥儿的揍了,当时看着他那副哭的惨样,我还以为你们家两个孩子真把他怎么着了。结果你们家那两孩子居然是个哥儿,说实话小唐,我昨天回去想了想,我都没脸见人了我。”   唐安文听了庞大志的话后,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就是武断的认为你家小子欺负了我家哥儿,我就说你这教育不行吧,其中昨天的事根本不是这样的。我早和你们说过差不多大小孩子之间的事,大人就不要管。你看他们昨天打架了,今天就马上和好了,我们大人若是搀和进去就不对了,是不是。昨天确实是你儿子先骂的我和我家媳妇,也是你家小子先动的手。不过吗,不是我吹,你家小子还真不是我家豆子的对手。你知道吗?我家哥儿练过,所以你明白的,你根本没有问清楚,就自以为是的认为你家小子干了坏事。你说他淘气皮,他下午在我家可乖巧,一点也没有惹出什么事,所以还是那句话,你那动拳头的思想还是不对的,你得改。”   庞大志听了唐安文的话整个人都傻了,不会是真的吧,他冤枉他儿子了,好在昨天他听了唐安文的话,回到家后就让那小子洗洗睡了,不然若是被自家媳妇知道,必定又要大闹一场,真是慈姆多败儿。其实庞大志挺喜欢唐安文家两个乖巧的哥儿,若是他家小子有人家孩子一半懂事,他就是睡着也会笑。   就在这时唐安文身后传来声音:“你说的对,教孩子怎么能用拳头,我劝了多少次大志,大志就是不肯听我的,以前小伟这孩子也是挺听话的,就是被他打的,揍的,现在小伟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甚至都不敢去爷爷阿嬷家。我们每次回去小伟都会被他弟弟家的孩子欺负,可是大志就是不问明白,总去怪小伟。”   庞雪一口气把这几年的委屈给说了出来,不是他要凶悍,若是他不够凶悍,就他家汉子,根本不分青红皂白,每次都先入为主认为小伟皮,小伟吃了他叔叔家孩子多少的亏。也许因为是这个原因小伟在学堂的时候总是惹事,也就经常被其他孩子合着欺负,这也是昨天他一定要拽着大志过来吵架的原因,只是有些没有想到和孩子打架的是两个小哥儿。   唐安文拍了拍庞大志的肩膀,庞大志给唐安文介绍了他家哥儿,唐安文也没有忘记指着屋子里正在督促三个孩子吃饭的木风,唐安文让庞雪也在他家里吃些,不过庞雪不太好意思,昨天的事他确实有些不对,尤其是今天他家儿子居然又跑来木风家里,人家不但照顾了他家儿子一下午,还留着吃晚饭。庞雪就看了一眼菜色,就知道唐安文家里是极好的,至少比他家里好上很多,难怪几个孩子都会养的白白胖胖,又听话又懂事。   庞大志带着庞小伟走的时候拍了拍唐安文的肩膀,说唐安文这人不厚道,连个孩子都欺负。唐安文却说这是人之常情,就你们这样凶巴巴找家里来,谁见了都不高兴,孩子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除非是他们解决不了的,还最后朝着庞大志挥了挥拳头,要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多用用脑子,别这么轻易被人给耍了骗了。   黑乎乎的庞大志给了唐安文满口白牙爽朗的笑声,看着走远的人,唐安文心里想着这人其实也不坏,就是笨了一点点。不过这个混蛋刚才一定是在报复,用得着这么用力拍吗,唐安文龇着牙揉了揉肩膀。   这一晚是陈老这段时间以来睡的最踏实的一晚,这天晚上毛毛是唐安文他们来带的,两人让陈老好好休息一晚,可别把身子累垮了。   第二天一大早,唐安文送果果和豆子去上课,回来后刚准备喂两个小家伙吃蛋羹,两个小家伙昨天睡得早了些,早早就醒来,唐安文给两人喂了羊奶,但是羊奶这东西属于汤水,两个小家伙这时候已经饿了。   张大福带着他朋友进来,就看到唐安文正在给两个孩子喂羊奶,他非常好奇的说道:“唐安文这两天不见,你怎么就多出一个儿子来了,这是谁的孩子啊。”   唐安文听到张大福的声音回头,就看到张大福身后有两个人,一个长相俊美挺拔,另外跟在后面的一看就是个小伙计,人不高,身子看着就是个结实的,应该是张大哥带来给他的小伙计,至于那位俊美的青年,应该就是那位船厂老板了吧。   唐安文笑道:“这是我朋友的孩子,北方开战了,朋友失去踪迹,昨天我刚好和他家老仆碰到,这不留他们下来,在眼皮子底下多少能够照顾一些。木风你过来看着孩子,我和张大哥以及这位朋友有事要谈。”   木风点点头走过来接手了孩子的事,张大福又把身后的小伙计推给木风,说这小伙子身体好,干活也勤快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若是不听话,尽管打骂别客气。   唐安文回头对着张大福喊了一声,并且引着俊美青年朝着一楼唯一的房间走去,这个房间里面又分成三个隔间,一个是洗澡房,另外一个是卫生间,楼梯虽然大半露在外面,不过入口却在房间内,不从房间走却是走不过去的。   俊美青年刚才一眼就发现了这圆形的楼梯,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自从听了张大福的描述,就很想过来看一看,不过是个楼梯还能变出朵花来不成。当他看着像一只大鸟笼,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就觉得这东西非常不错,看着还挺顺眼的,用在楼船上一定能够吸引那些富家子弟。   唐安文引着两人来到楼上,俊美青年走上旋转的楼梯就是另外一种感受,当三人刚落座,俊美青年也不等张大福介绍,而是已经开口对唐安文道:“鄙人姓尚,叫尚宇,相信这次我来张大哥已经提前和你通过气了,我们就不多话,这楼梯我要了,你要多少银子。我还听张大哥说你手里有一本失传的造船技术,不知道你能否买于我,价格上你完全不必担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唐安文没有接尚宇的话,而是起身把茶具端了出来,当他把东西放好后才道:“我叫你一声尚兄你不介意吧,这楼梯我可没有打算卖掉,您若是看的中,我可以把图纸送给你,你马上就能用在楼船上我不要钱。而且我还制作出更好看的楼梯,不是楼船,绝对和现在的风格不一样。至于那本失传的造船书,那是我及早前翻阅过的,具体也不知道多少年前了。不过你放心,该记住的全在我脑海里。我张大哥想和你合作赚点小钱,你吃肉他就喝点汤,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帮张大哥这个忙。”   尚宇坐在竹椅上低头沉思着,他们尚家在淮水湖算是名门望族,就张大福说实话还不够格和他合作。但是如今不比以前,以前的淮水湖一带就他一家大型造船厂,可是如今淮水湖这一带兴起了三四家造船厂,若是不出点新意,船厂的活早晚要被人抢干净。   但是想到这里的尚宇眉头轻轻皱起,他这样努力又有什么用,就算他劳心劳力把船厂搞好,他爹爹看中的依然是他的嫡子大哥,就算在无能在败家那都是名正言顺的尚家继承人,他算什么,他什么都不算,说不定拼死拼活到头来连点汤都喝不到。   木风提着热水来到楼上,唐安文示意木风把茶壶递给他,接过水壶后,唐安文把开水注入到茶壶中,而木风在看了唐安文几眼后,也安安静静的退下去,这时候的阿文才是最后魅力的,自信从容不迫。   而唐安文也不催促,更是向略有些沉不住气的张大福使了个眼色,任由尚宇慢慢思考沉思。他把茶壶提起,用精美的筷子夹住小杯子,用这第一遍的茶水冲洗小茶杯,之后又从了第二波热水,这才给三个用茶水清洗过的小茶杯注满茶水。   尚宇安静的看着唐安文的动作,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泡茶方法,就连专门的茶楼也没有,但是莫名的就是认为这样泡出来的茶会更清香一些。一手端起茶杯,唐安文这时候开口说道:“你先放在鼻尖闻闻,是不是特别香,茶要慢慢品才能品出滋味。船这东西也是一样,我这边有昨天画出的草稿图,你可以先瞧瞧,若是觉得好,咱们在谈其他。”   唐安文走进房间拿出一副草图,回到客厅中递给尚宇,张大福一看这图纸,这都还叫草图,虽然是黑白的图案,但是用笔锋画出的楼船,却是完全和现在的楼船不一样,图纸中的船底部分居然还写了两个大大的安全两字,也不知道唐安文想要表达什么。   看着这副图张大福着急了,唐安文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这都还没有谈好,唐安文怎么就愣是先把图给尚宇看了,这看都看了,人家就能够建造了,还要你有什么用。   唐安文见到张大福又着急了,丢了个你稍安勿躁,他有分寸的眼神,让张大福着急忐忑的思想稍微放下一些。   尚宇放下手里的图,手指轻轻的在大腿上磕着,唐安文能看出尚宇应该是动心了,这时候他开口道:“别看这船外形不错,若是没有内里的配套布置,就你们现在那种布置,说白了它就和以前没有区别,所以你若是愿意给张大哥口汤喝,我就把里面的设计图画出来,若是你们造不出来,我亲自过去指点。当然我也不会免费给你画,费用总需要一些的,毕竟谁都要养家糊口。若是你不答应,我随时可以拿着图找其他人,当然我现在给你的也不可能是最好的,最好的自然还在脑子中。我来淮水张大哥帮了我不少忙,我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尚宇终于开口道:“这不是小事,我需要回去商量一下,就张大福那点银子,说实话他一成都占不走,我家造船厂规模很大,当初花了十数万两,如今就厂里的师傅也是极好的,价格就更加高了,张大福最多能拿出五千两,这些银子造些乌篷船小楼船还是可以,真要造大船根本不行。若是他真要入股拿红利,你们自己说他能拿多少,除非新开船厂。”   张大福听到尚宇的话后立马眼前一亮道:“新开,对啊,唐安文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们可以自己干啊,你出脑子,我出银子,对不对。”   唐安文看了兴奋的张大福道:“不对,就我们两个加起来银子才多少,小尚兄弟你说对不对。若单单只是建造乌篷船,我们根本赚不了多少钱,而要造楼船,哪怕是小小的一艘,银子恐怕也需要万字打底吧,不知道尚兄弟怎么想。”   尚宇看了唐安文一眼笑道:“唐兄说的对,没有万两银子,楼船根本建不起来,而且还要找熟练的师傅,那可需要一大笔钱。我们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不瞒两位,我最近也想出来单干,尚家你们听说过,我手头正好有一笔银子,应该能干起来,唐兄你有信心建造好这新的楼船。”在看到刚才那张图纸,和那新奇的旋转楼梯,尚宇的心思开始动了。   这样的机会不多,而且这次他可以不出面,张大福和这唐安文看着就是不错的人,和他见到的那些人不一样,看着极为的讲义气,而且张大福这人他早有耳闻,信誉非常好,从来没有闹出偷奸耍滑的事,这也是他愿意和张大福结识的原因。别人以为他在尚家风光,那不过是表面上的,在尚家他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内宅的总管,所以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为以后铺路,爹爹不愿意帮他,那他就自己踏出一条道来,他尚宇不能永远活在大哥下面讨生活。   唐安文听到尚宇的话立马拍了拍张大福的肩膀道:“张大哥这次机会难得,那我们就商量一下怎么分配,银子我们是拿不出多少,而且我倒是没有想过要入股什么的,只要能够赚些钱养家糊口就好。我出新的造船技术,你出银子,张大哥是具体实行人,尚兄弟你说说想法。”   尚宇笑着开口道:“我拿七成,银子师傅都由我来出关系也由我来搞定。张大福你负者去联系我记下的人,咱们的船厂最慢年底就能够开出,至于那三成你们两个想怎么分都行。”   张大福听到尚宇的话,顿时眉开眼笑,船行他羡慕过多少次的活计,无奈银子不够又找不到合作人,没有想到这次在唐安文的撮合下,他居然有机会造就一个自己的船厂。   这事对唐安文来说就是意外之喜,他没有想到还能够有这个机会,于是在张大福说要和唐安文一人一半的时候,唐安文说道他就要一成,只是让张大哥别把这事给泄露出去,不然太过拉风,他就麻烦大了,而且他也不准备建造太过拉风的楼船,最好还是内部装修豪华,外围就简单的风格,这样也不至于太过拉风了。   这事当即就敲定下来,三人写下三份文书,这些文书虽然没有经过府衙认定,但是都是签了名字按了手印的,按照现代的说法那就是有法律效应的。   尚宇当时就给了张大福五千两银子,让他先去把船厂的地址选好,之后再把他写的那些人找来,这只是第一步。张大福说这船厂最好是造在唐安文家旁边,尚宇直接说这事由张大福负者,等张大福弄好了这些后再来找他,这基本就是想要当甩手掌柜了。   尚宇是一个人先走的,他知道唐安文和张大福必定还有话要说,于是也就不多留了,张大福家在淮水城,那点银子对方是不会带着逃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尚宇的优点,这也是他能够把船厂最好的师傅偷偷弄走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人不喜欢他那纨绔大哥,更愿意跟着他干。在和张大福接触后,尚宇心中还有些犹豫不决,结果张大福给了他一个惊喜,所以在火候还差点的时候尚宇就把这个绝对做了。   在尚宇离开的时候,张大福一把就抱住唐安文,嘴里兴奋的喊着成功了成功了,简直让唐安文不知道怎么说好。   木风伸手敲了敲张大福的手道:“张大哥意思意思就行了,不用这么抱住阿文的。”说的张大福老脸一红,他是真的太兴奋了,所以他高兴的失态了。   中午木风做了一桌子好菜庆祝,张大福吃完饭后就去找张虹报喜去了。而唐安文也没有忘记告诉张大福,他们家的店要在后天开业,张大福自然满口答应,不管再忙再累,唐安文的事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办好。   当天下午唐安文和木风就开始商量开店后,具体要做那些吃食。唐安文知道就算他有船厂一成的股份,但是船厂还没有建造起来,也许等到明年会有红利,过年前都别想船厂有利润。不过船厂的一成股份,也让唐安文并不这么着急想要赚钱,所以店里的麻烦吃食就被压下不少,唐安文就让木风做卤肉,卤肉面条,卤肉配饭,这些只要木风做好卤肉,其它都可以找人帮忙干,陈老是他们两人都信得过的。   陈老也觉得这样木风就轻声很多,店里就由他看着,木风只要把配料调好,由他和张奇来煮卤肉都是可以的,张奇就是张大福介绍过来帮工的,这小伙子确实情况,自从早上来了以后,唐安文就没有见他闲下来过,厨房桌子被抹了一遍又一遍,就是竹排和小码头都被清扫了一遍,对这有些憨厚的小伙计,唐安文还是蛮喜欢的。   下午唐安文闲了下来,看着天生飞过的鸟,于是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他要当渔夫,悠闲的渔夫。   当陈老知道唐安文想要买鸬鹚的时候,陈老拍了拍胸口,当即就挥手拦下一条经过的乌篷船,去给唐安文买鸬鹚去了,陈老少年那会儿可是跟着他爷爷养过鸬鹚的,只不过当他年纪稍长一些后,就干起了摇船的活计,就再也没有养过鸬鹚。   所以这会儿唐安文想,陈老也回忆起了少年时的快乐时光,立马就去买几只鸬鹚,在买个竹排,撑着竹排出去就能够抓鱼了,当然鸬鹚这东西还是要训练的,不然它们也会好吃懒做的,陈老虽然多年未养过了,不过其中的门道多少还是记得一些的,教唐安文倒是没有问题。      ☆、第95章      唐安文抱着三宝,木风也抱着毛毛,包括下学回来的三个小家伙,一个个都蹲在小码头上,瞪着站在两米多长半米宽的小竹排上,几只黑乎乎犹如乌鸦一般的鸬鹚。   果果咬着手指头道:“爹爹这就是鸬鹚吗?它们会抓鱼吗?看着像一只黑乎乎的大鸟,它们会不会飞走,要不要给它们脚上绑个绳子。”   三宝手脚并用很想去碰碰这奇怪的东西,他是头一次看到鸬鹚,感觉新奇的很,毛毛倒是很乖巧,一直安静的吃着他自己的手指头津津有味,好像上面抹了一层蜜一般。   木风对儿子提出的问题完全无法回答,他和果果一样,鸬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其实也不太清楚,就知道这东西能下水抓鱼。至于阿文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东西,木风想着也许是阿文在另外一个世界看到过吧,这也仅仅是木风心里的猜测而已。   陈老听到果果的话大笑了起来,小孩子总是这般可爱天真,陈老笑道:“果果这个鸬鹚不用绑绳子,它们是我们养的不会飞走,它们自然会抓鱼,不然我们买它做什么。”   唐安文终于开口道:“陈老它们真能抓鱼?我们能不能试试,让它们下去抓些鱼上来。”   陈老听到唐安文的话后,他拿着竹竿把竹排上的鸬鹚撵下小竹排,这些鸬鹚都是经过放鱼人训练过的,只要没有喂饱它们,在它们脖子上扎一根绳子,当然不能太紧了,不然就会被憋气憋死,留下拇指大小的空间,小鱼会被鸬鹚吞下去,凡是大鱼鸬鹚吞不下去,就会把鱼运送到竹排的主人身边,这就是放鱼人的所有收入。   鸬鹚呲溜溜的下了水后,十多双眼睛都盯着水面,希望鸬鹚能够抓条大鱼上来,也好让他们开开眼。   果果除了两个小弟弟,他的年纪是最小的,在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这些黑乎乎的水鸟上来,他就等不及了,吵着要吃橘子,木风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带着他去拿橘子吃。   木风带着果果刚走,唐安文就看到一个黑影从水底如箭一般冲了出来,鸬鹚出水的姿势非常有流线行的感觉,这让唐安文想到些水的阻力大小问题,既然觉得要帮张大福把船厂建起来,唐安文就准备要花些心思了,而且帮兄弟不就和帮他自己一样吗!   鸬鹚上了水面后略有些笨拙的爬上竹排,果然在水里灵动的鸬鹚,到了竹排上就略显的笨拙,没有那么灵活。陈老捏住鸬鹚的脖子,把鸬鹚嘴巴掰开,唐安文果然看到一只巴掌大的鲫鱼,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鸬鹚想要在被扎住脖子的情况下,吞下去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能乖乖上岸吐出来。   接着三只鸬鹚陆陆续续上来,每只都有收获,鲤鱼有草鱼有,不过都不大,最大的也没有一斤。陈老说这边有水道房子,船来船往的,大鱼一般也不会在这里出现,要到芦苇荡或者水草丰盛,湖中心那边才能够抓大鱼。   而且他们也不能和其他放鱼人靠近,不然鸬鹚很可能就会混在一起,它们不太聪明,认错主人是常事,所以连脖子上扎的绳子都需要和其他人家的不同,以便若是碰到一起,也可以把各家的鸬鹚区分开来。用鸬鹚抓鱼的,都被淮水人称呼为放鱼人。   淮水湖的人靠湖,人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靠湖的淮水人自然吃的是湖。湖里边最多的就是鱼,淮水人餐桌上除了最多出现的猪肉,就是鱼,在淮水是没有人不会吃鱼的,这鱼也能被他们做出无数花样,不过有一种是没有的,也是唐安文准备做的,因为省力好做。   他开店的目的自然不是赚多少钱,而是只要能够养活全家人,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就可以了,这辈子的唐安文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他就希望能和木风一辈子平平安安活到老。   木风提着一小篮橘子出来,顿时豆子和庞小伟都已经对鸬鹚没有多少兴趣,立马奔过去拿橘子吃。木风绝对不会是个小气的,庞小伟和两个孩子玩的好,木风就不介意让庞小伟留在他们这里玩,豆子和果果有什么吃的,庞小伟就有。   唐安文抱着三宝过来,他走进屋子把三宝的座椅拉出来,放在木风身边把三宝放进椅子里,三宝原本是不太愿意坐进椅子里的,但是当豆子拿橘子肉逗三宝的时候,小家伙张开嘴巴就等着他哥哥投喂了,看着好吃的份上,三宝算是乖乖坐进了他的椅子。   唐安文随手抓起两个橘子在手上抛着,他走回到小码头,把手里其中一个橘子丢了过去,招呼陈老他们去抓大鱼,当然也让陈老教他怎么养这些鸬鹚。   当唐安文向陈伯提起养鸬鹚的事,陈伯直接塞了竹竿给唐安文,告诉唐安安文要是想养鸬鹚,那就得先学会撑竹排。在陈伯的指点下,唐安文很快就学会怎么掌控竹排,陈伯指哪儿,他就能够划着去哪里。   夕阳西下,陈伯带着唐安文来到芦苇荡附近的江河出水口,陈伯把鸬鹚撵下水,鸬鹚扑通扑通下水,不过这次鸬鹚上水速度明显比上次快多了,不一会儿,四只鸬鹚都上来了,唐安文学着陈伯抓着鸬鹚的脖子提起来,捏开它们的嘴把鱼丢进鱼篓中,果然和陈伯说的一眼,这里的鱼一只只都比他们屋子那边大了很多,一段时间下来,一两斤重的鱼也有,大鲤鱼也有一条。   唐安文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淮水湖水质极好,鱼肥美也很多,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的鱼篓里就装满了鱼,这在唐安文眼里已经是极大的收获,陈伯划着竹排回去,家里木风已经做好晚饭,吃过晚饭,木风把孩子们送去睡觉,陈伯看着毛毛和三宝,两个小家伙下午睡得晚,这时候清醒的很,咦咦啊啊的吵个没完。   木风和唐安文张奇三个很快把所有的鱼都杀好,清洗干净,腌制入坛子中,酸鱼这个口味在淮水也是有的,但是木风做的却完全不一样,前些天做的早已送完,这些鱼腌制好,只要蒸一下就可以吃,而且味道很不错。   唐安文清洗了一次又一次,他的手上依然有鱼腥味,他都很奇怪为什么木风和他一样杀了鱼,而木风的手上或者身上都没有鱼腥味,这是唐安文头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木风腌制好鱼,洗好手就叫张奇不用忙活了去休息,木风叫上唐安文准备去睡觉,结果唐安文抓住木风的手就在那里嗅来嗅去,木风被唐安文弄的莫名其妙道:“阿文怎么了,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应该没有什么味道才对。”   唐安文并没有回答木风的话,只是把自己的手递到木风的鼻子底下,顿时木风闻到了一股子的鱼腥味儿。好吧木风忘记了,今天阿文帮着杀了鱼,身上手上不免沾染到鱼腥味,木风张嘴就在唐安文的指尖上添了一下,惊的唐安文顿时缩回手。   木风笑道:“来我帮你洗洗,洗洗就没有味道了。”拉着唐安文就朝着厨房走去,舀了温水在木盆中,又在木盆中放下他配置好的药物,这是专门用来清洁身上的异味,特别好用。“木风把唐安文的手握在手心,抓起一把药末轻轻的搓揉起来,唐安文不知道木风在里面加了什么,居然被木风搓出很多泡泡,水中散发着一股非常奇怪的伟大,就是一种中药味,搓揉过一会儿木风把唐安文的手放进温水中,又舀了一勺温水浇去药液,接着抓住唐安文的双手放在鼻端下闻了闻。   唐安文的指尖感受到木风放气息,暖暖的痒痒的,唐安文伸手拽了一下,他根本没有力气从木风的手中抽回来,唐安文也不恼只是笑眯眯的道:“木风你别玩火,最近可是你说要养身体的,你要是在来一下,晚上我就收拾了你哼哼。”   木风听到唐安文威胁的话笑了笑,也不在招惹唐安文,锁好门窗拉着唐安文去楼上。油灯下三宝睡的极熟,毛毛被陈伯抱过去了,带了这么久陈伯对毛毛那感情是没得说,就当自己的小孙子一般,那是疼爱的很。   木风抽了抽灯芯,唐安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道:“木风你给木羽写信,用你们部落的暗号吧,告诉木羽陈伯和孩子都在我们这里,多写几封,一定要木羽回信,告诉他罗凌和陈伯失散了,若是罗凌在他哪里,让他立马回信。我明天把信送去驿站,另外在托张大哥找去边疆的商队,务必把信送到木羽手中,免得他太过担心。”   木风点点头,唐安文站在桌边磨墨,木风提起毛笔蘸了些墨快速写下一行行唐安文完全看不懂,犹如甲骨文一般的文字,这应该就是木哈一族的文字,和木羽上次写的密信文字又有些不同。   木风一连写下五封信,唐安文把一份份信纸全部吹干,拿出写好字的信封,把一份份信全部封住,若是罗凌在木羽哪里,只要他回信,唐安文也不会这么担心,罗凌可以说是唐安文最好的朋友之一了,他现在生死不明,唐安文非常担心。当然若是木羽收到他的来信,也会知道毛毛没事,若是罗凌没有去找木羽,也能让木羽及时知道,若是被铁木一族抓了,或者怎么了,也能够及时让木羽知道。   一大早唐安文就离开清水镇,去了淮水城,把一份信递给驿站。原本在米田镇的时候这信才五十文一封,如今却要五钱银子,简直就是抢钱。但是唐安文也没有办法,为了知道木羽和罗凌的消息,他还是得花钱寄信。之后唐安文又跑了张大福家,张大福不在家,不过张虹告诉唐安文,他会把这事告诉张大福,必定让张大福办的妥妥的,唐安文这才急匆匆的朝着家中赶去,因为家中还有好多事等着他去忙活。   唐安文回到家就在竹排上挂起了明天营业的消息,平时他送的东西其实不多,而且送什么也都是他说了算,送完就不会在有。那时候唐安文是什么东西都不卖的,有不少人好奇,心里痒痒,唐安文就是不卖吊着人们的胃口。   忙忙碌碌的准备了一天,张奇把一个个盘子檫的干干净净,明天就要开业,这一家子所有的人都没有弄过这个东西,大家不免都紧张起来,就连果果和豆子都极为安静,他们也挺紧张的。如果生意好了,就证明他们阿爹阿姆不傻,要是没有生意,豆子和果果必定会失落。   一夜忐忑过去,唐安文在木风发出响动的时候,他一骨碌爬起来,把张奇叫了起来,所有屋子可拆卸的竹墙全部拿掉,露出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就在唐安文忙活着的时候,张大福就已经乘船过来,手里提着几个盒子,站在乌篷船上的时候就喊了一声唐安文。   唐安文发现张大福来的时候,立马迎接到小码头道:“张大哥大清早的你就过来了,赶快请进请进,你人来了就好,怎么还带东西来,我多不好意思啊!”   张大福拍了拍唐安文的肩膀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是你大哥,小弟新店开张我若是空着手来,那不是要被人笑话了,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鞭炮有吧,这水上店铺开张,也不能准备舞狮子锣鼓什么的。”   唐安文笑笑道:“没事,东西好吃比什么都只要,吃了一次的人必定回头,不出一个月,我这店里生意包管火爆。”   接着就是庞大志和他媳妇庞雪也过来了,他家儿子经常跑来唐安文家玩耍,孩子跟着豆子他们玩耍,明显懂事了很多,他们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所以今天唐安文他们开张,他们特地放下手中的活计,也要给唐安文他们捧场。   选好的时辰到了,唐安文拿着爆竹摆在竹排边缘,手里拿着根点燃的香,他身子靠的特别出,就怕这没有生产质量的爆竹在他没有避开前,爆炸,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炸伤手的事在这古代也是时有发生的,唐安文其实挺怕的。   张大福看着唐安文那一副怂样后笑道:“阿文你行不行,不行让大哥帮你点吧。”   唐安文听到张大福的话后,死鸭子嘴硬道:“不用你帮我,我能行的,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燃着的香正好对着爆竹的引线。”顿时一声惊响吓的唐安文差点跳了起来,有了第一次就简单了,唐安文刚才是被吓了一大跳,接下来的六个爆竹被唐安文一次点响。   木风站在二楼一把揭开匾额上的红绸,那上面是唐家卤肉馆五个漆金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亮亮的,很远就能够看到。   早上唐安文店里确实冷冷清清的,但是当逐渐靠近中午的时候,一些乌篷船陆陆续续的就过来了,他们有些就是得到过免费赠送的,有些就是闻着味儿停下的。每个来店里的人都能得到一杯免费的茶水,唐安文询问他们喜欢吃什么,然后又把一个个菜名告诉那些第一次来吃饭的人。   大部分来的人都要了卤肉面,肥肠猪肚大肉之类的,卖的特别快,酸鱼面吃的人不多,唐安文干脆每桌不管点什么的,每人都能够得到一小块免费赠送的酸鱼,而酸鱼面也很快有人点了,一些人吃了一碗还不够的。   说淮水的人富庶也确实是,唐安文他们的卤肉面都要十八文一碗,加卤肉加面都是可以,加一份卤肉十文,加一份面条六文,加面汤不要钱。   当中午的时候,唐安文和张大福怎么都没有想到,人会这么多,小码头上早已停满了乌篷船,有些吃了午饭撑船人干脆就在唐安文店里休息起来。远处一艘楼船缓缓朝着唐安文家靠近。   当尚宇踏上小码头的时候,唐安文眨巴了两下眼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尚宇会来,而且还带着他那一群朋友,加上仆人起码三四个人。顿时唐安文家的小竹排就变的拥挤起来,好在这楼船是无法靠近这里,尚宇他们也是被一批批接了过来。   这三四十个人一起挤了进来,原本就忙的几个人,顿时更是手忙脚乱,张大福一边接待了尚宇和他几个朋友,一边把他们安排在竹排的水边,一碟碟卤肉酸鱼简单的拌菜都被木风端了上来。木风做的东西和淮水这边是不一样的,几个富家子弟尝了以后,就感觉不错,和他们平时吃的都不一样,也就满意的吃了起来。   有几个人还抱怨都怪尚宇,若不是尚宇要来这边玩误了时间,他们也不至于要跑来这样的小店吃。结果当他们吃起来的时候,一个个又说尚宇有明见,这东西虽然不贵,也不如酒楼豪华,但是东西确实好吃,不比他们淮水最有名的酒楼差。   张大福给这些人端上酒水,这里唐安文原本是不准备买酒的,但是却也备着一些,算是一次性被这些少爷公子哥们糟蹋干净。   店里准备的食物基本上被这些人吃的差不多,这些人根本不在意钱财,什么好吃的就加,吃完继续加,完全不心疼银子,不像那些撑船的船夫。今天吃了这个,手里的银钱自然留着明天吃下一顿,十八文可是去一趟上水城的钱,他们若只拉了一个客人,那就是赔本了。   伺候这些少爷们吃好喝好后,尚宇一挥手说结账,他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和唐安文打招呼,只是和张大福点了个头,表示他们认识,之后张大福又顺便介绍了一下唐安文,所以他们非常正常的结识了。   唐安文在算账,刚才这些人太能吃了,把店里准备的食物吃了个底朝天,刚才光忙活着,这会儿唐安文其实是记不清打了多少东西。结果尚宇的一个朋友丢下一百两银票才开口道:“尚宇这店不错,爷吃的高兴,这顿我请了,走,咱们继续游湖去。”   尚宇走在最后面,离开的时候还朝着唐安文眨巴了两下眼睛,唐安文知道这家伙必定干了什么,把那一帮子人都祸害到他店里吃东西。   这一帮子三四十个人呼啦啦离开,唐安文家的小店顿时安静了下来,那些船夫刚才早就走了,他们可不敢和这些少爷们起冲突,不过有许多人却也知道,唐安文家的吃食不比淮水最好的酒楼差,顿时名气上更是上了一层楼。   由于大家都没有预料到尚宇会带人来,所以店里的食物被吃完了,后来虽然陆陆续续还有人来,因为店里没有卤肉了,就没法继续卖了。唐安文灵机一动,把米饭从锅中打出,放在大盘子里放着凉凉,当再来人时就推荐他们吃蛋炒饭,这饭并不贵,才五文钱一份,还顺带有一份鸡蛋汤,算是不错,蛋炒饭也从哪个时候在淮水湖流行起来。   一直到午后人才少了,张大福这才准备告辞离开,唐安文听到张大福的话,突然一拍脑袋说了一句:“木风我们吃过午饭没有,刚才好像忙忘记了,张大哥等一下,木风赶紧蛋炒饭。没想起来不知道饿,现在想起来肚子都已经饿的没有感觉了。”   听到唐安文的话,顿时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他们也没有想到第一天开业,就会忙的忘记吃午饭。木风又炒了一大锅的蛋炒饭,配着鸡蛋葱花汤才算把午饭给解决了。唐安文边吃还边说,没有想到开店会这么忙,他们家这点人手根本不够,今天若不是张大哥根本忙不开,又托张大福给找两个勤快的伙计来。到时候跟着张奇一起干,张奇干活勤快就很不错,唐安文也非常相信张大福的眼光,必定会帮他找来勤快的活计。   当果果他们下学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什么肉都没有的时候,那小嘴嘟的是半天那么高,一直吵吵嚷嚷着说阿爹阿姆怎么可以不给他们留呢,他们每天都要吃一点的,都已经吃出瘾头来了,今天突然没有,难免让他们失望。   木风向两个孩子保证,以后每天都给他们单独留下来一份,两个孩子才高兴起来。木风提出一小篮的橘子给他们吃,这才算安抚了他们的情绪,让他们又高兴起来。   陈伯见两个孩子不高兴,特地喊住过往捕鱼的渔夫,买下所有的小鱼,这些小鱼虽然不值钱,但是经过木风的手,小鱼立马变得好吃起来。木风也不介意麻烦,和陈伯张奇杀完鱼,又做了一次烤子鱼给几个小家伙减馋。   唐安文这天是累瘫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开店这么累,而且因为今天没有把那些钱给算出来,这让唐安文老脸有些挂不住,实在谁都不知道那群家伙到处吃了多少。按理说这些家伙都是富家子弟,对肉什么的也不应该这么能吃,早该吃腻了才对,怎么能加了又加,好在对方最后给了一百两银子,他们也不算亏,因为所有的吃食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两银子。   唐安文把钱箱子里的铜钱都倒出来,数上二十个,之后就一个个的摆着,烛火下木风走到唐安文的身边,问唐安文这事在做什么。唐安文告诉木风他在数钱,看看今天赚了多少。   木风笑着告诉唐安文,这钱箱子里大约二两五钱,唐安文问木风是不是数过。木风自然摇头,在唐安文的追问下,木风才说他记着每个人给的钱,能够大约估出来,出入应该不会太大。   唐安文一数果然出入不大,也就多了几十文,唐安文给了木风一个大拇指。不过这时候的唐安文脸上却变的不好看,说忙死忙活,怎么就只有二两银子,这也太少了,和他预计的十多两差太多了。   木风伸手就在唐安文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说二两银子还不知足,这可是一天赚的钱,想当初他一年也留不下这么多钱,一旦柴拿去卖才五六文。而且那一百两也不能不算,若不是那些人吃光了,那些卤肉也能卖不少钱,毕竟后来木风只能做炒饭,幸好家里有做卤蛋,鸡蛋准备了很多,不然炒饭都做不出来。   把银子收好,唐安文洗了手准备睡觉,躺在床上木风突然开口说道:“阿文我看那尚宇和我们木哈一族的人极像,他的事你知道多少,若是可以你找人打探一下,若真是我们的族人,他的情况我们可以多了解一些,我听你说的那些话,怎么感觉他和家里并不是一条心的,木哈族人总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木风不提还好,这一提起来,唐安文立马想起了中午的事,他突然压在木风身上道:“你是不是瞧上他了,今天中午一直盯着尚宇看,原本我都忘记了,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赶紧说,你要是敢喜欢他,我就掐死你,都是你我才留下,你可不能不要我。”   木风被唐安文弄的哭笑不得道:“我那能看上他啊,就是觉得他某些小动作和我的族人很像而已,所以才想知道怎么回事。”   唐安文还是不太相信道:“我没有瞧出他有什么不妥,和淮水人不都一样吗?你是从哪里瞧出来的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无语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直觉,就觉得他像我们的族人,若真是,我也算多一个朋友不是。好了阿文别乱吃飞醋,我除了你还能喜欢谁,这辈子你就是想撵我走,我也是不会走的。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吧,不然明天起不来。”   唐安文见木风想转移话题,那里肯让木风打哈哈过去,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唐安文根本无法安心。于是木风被吃醋的唐安文闹的没法,最终木风用嘴堵住喋喋不休的唐安文,这下木风就犹如在沸油锅中滴入水一般,彻底点燃了唐安文的熊熊烈火,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唐安文也暂时把尚宇的问题抛在脑后。   转天日上三竿唐安文才起来,陈老见到唐安文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唐安文注意身体,晚上不可闹的太晚,可别把身体折腾的亏虚了。顿时搞得唐安文满脸爆红,非常不好意思,也让唐安文觉得今天谁瞧他眼神都有些奇怪,这竹屋其他都好,就是在隔音上差了一些。虽然木风尽量不发出声响,但是昨天晚上他没有注意,想必除了家中那几个小的,大都明白是怎么一会事了。   唐安文觉得没脸见人,早上店里也没有什么人,而且张大哥又早早的给他们家送来两根小伙计,他左右无事,就撑着竹排去当放鱼人去了,好歹换换心情。他也要思考一下昨晚木风说的事,若是尚宇真的和木哈族有关,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是不是要打探一下尚宇在家中的情况。   虽然唐安文有在张大福那里初步的了解了尚宇这个人,尚宇在尚家不是特别受宠,而且尚宇的老爹肯定不是木哈族人,若是尚宇真和木哈族人有关,那必定是他阿姆了,就尚宇那俊美的样子,确实不太像淮水这边的人,唐安文没有在淮水见过比尚宇更加俊美的人。   而据从木哈族回来的罗凌介绍,木哈族的男子都长得非常俊美,他们的身体好像不是特别健壮,但是眼睛深邃轮廓分明,和南边人是不太一样的。唐安文摸了摸脸颊,若是真如罗凌说的,那木风怎么就会看上他了,明明尚宇长得很帅,木风却说那家伙也就那样,难道木风的眼神有点问题。   小竹排越划越远,唐安文心里想着事情,也没太注意周围情况,他已经把小竹排划进芦苇荡的小水道中,而且越划越远。两米多高的芦苇迎风轻微摆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唐安文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看水道,也没怎么在意,就把竹排上的鸬鹚撵了下去,等着收鱼。      ☆、第96章      这芦苇荡中果然鱼多,大鱼小鱼,唐安文每隔几分钟就要收一只鸬鹚,竹排上的鱼篓很快就装了个大半。唐安文心里很高兴今天的收获,于是敲敲竹排,鸬鹚都是被训练过的,开饭的命令还是明白的,于是一只只都灵活的出了水底,接着略显笨拙的出了水面爬上竹排。   唐安文伸手解开鸬鹚脖子上的绳子,把竹排上刚才就挑拣出来的小鱼,一只只喂给鸬鹚,听着这些鱼鹰开心的叫着,一直到喂了个半饱,算是犒劳它们的努力辛劳。一直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唐安文又给鸬鹚扎了脖子,撵它们下水抓鱼。   很快鱼篓就满了,唐安文敲了敲竹排,这才敲击的次数是不同的,鸬鹚们都明白是要收工了,迅捷的冲出水面,一只只站在竹排上像个待检的卫兵。唐安文终于把它们扎着脖子上的绳子收了起来,也就预示着今天这些鱼鹰不用在工作了。   其实旁人家的鱼鹰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一般人家靠着它们吃饭,在白天的时候从来都只是喂个半饱,不然鸬鹚肚子饱了,就不会出力去逮鱼,也只有到了傍晚回家后,主人才会整点出小鱼,把这些辛苦一天赶鱼的鸬鹚喂饱,不然真个饿死了,亏的还是放鱼人。   唐安文拿着竹竿往前撑去,竹排就慢慢的朝着来时的水道划去,如今工作完成的鸬鹚,煽动着翅膀,悠闲的清理着身上的羽毛,两只要好的也不忘记互相叫唤着,也不知道聊些什么,或者谁今天赶的鱼大一些,谁的次数多一些。   唐安文哼着小歌慢悠悠的撑着竹排转了个弯道,他不断的朝着后面撑去,在这碧水蓝天下,人的心情总能变得格外的开朗。逐渐的唐安文皱起了眉头,他记得进来芦苇荡也没有多长时间,好像半盏茶而已,但是这回头他至少走了一盏茶了,为什么还没有出来,而且看着这在水面上一整排摇曳着的芦苇,离出去好像蛮远的。   逐渐的唐安文心里着急起来了,他知道他可能是迷路了。他已经转了很多个水道,明明一直都朝着后面这个方向划动的,可是现在唐安文根本找不出淮水湖。如今的他好像进入了一个芦苇的王国,入眼的全是芦苇,除了竹排下细细的水道,他的左边右边前边后边全都是数不清的芦苇,它们随着微风摇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就犹如是在嘲笑着唐安文一个异类的闯入。   唐安文认准了一个方向撑着竹排,陪伴他的只有一竹篓的鱼,和四只吃饱了悠闲站在竹排上的鸬鹚。   唐安文撑着竹排进入一个又一个水道,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离不开芦苇荡,在经过十多个水道后,唐安文没有办法了,他开始在水道上做记号,用扎鸬鹚的绳子扎芦苇,他觉得他可能是遇到了不太好的事,若是在转回来他也能够分辨出来。凭着唐安文的见识,他就听说过鬼打墙,那不都是在陆地上或者山上吗?从来没有听说过能在水中遇到这样的事。   又撑过几个水道,唐安文已经很累,他的手都有些抬不起,这芦苇荡中的水底都是淤泥,每次竹竿压下去后在拔起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对唐安无文来说就是个极大的体力活。   这时候的唐安文有些后悔了,他不该鲁莽的闯进芦苇荡,他该在离家不远处的湖面捕鱼,而不是跑的这么远,就为了铺一鱼篓的鱼,才会弄的他落得如今的境地,实在太不值当了。这时候的唐安文已经非常明白,他肯定是迷路了,一路上他扎了四根绳子在芦苇上,结果这么久也没有在看到一根,唐安文想着这时候的他可能离家里越来越远了。   气喘吁吁的坐在竹排上,唐安文觉得休息一下,醒醒脑子,不然他今天都别想从这诺达的芦苇荡中转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脑袋上的明晃晃的太阳,唐安文出来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会遇到迷路这样的事情,原本以为最多一两个小时就能够回去,所以轻装上阵,别说食物,他连水壶都没有带。   砸吧了一下嘴,唐安文这会儿已经有些渴了,但是他又不想湖水,这湖水没有消毒,谁知道会把什么东西喝进肚子,在现代有医院可以治,这古代能把喝进肚子的蚂蝗揪出来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些连看都看不见的寄生虫。   唐安文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明晃晃的太阳,这些芦苇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稍微遮阴,不然在大太阳底下,足够晒的他脱水。   休息够了唐安文再次鼓起力气继续出发,这次他朝着水流的方向走,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希望能够把竹排撑离芦苇荡到达水面,不然在这些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水道中,他永远也出不去。   唐安文更希望能够在这里遇到个人,若是有个熟悉的人,就能够带他出去,这时候的唐安文已经明白,这芦苇荡根本就是个天然的迷宫,那些行不熟悉的人要是进入,想要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每个水道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难道那天陈伯也是在芦苇荡的外围捕鱼,陈伯大约也是怕迷路,所以才没有进来。   木风看着屋外明晃晃的太阳,这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唐安文出去不少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木风心里略有些担心,还是阿文遇到什么事,在湖面上耽搁了。照理来说阿文在这边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张大福和尚宇是不可能会和捕鱼的阿文遇到,阿文会因为什么事耽搁。不过今天的天气不错,既没有太大的风浪,也没有雾,阿文应该不会遇到什么事吧。   当木风他们忙完了中午的高峰期,唐安文还没有回来,木风心里已经隐隐约约觉得可能要出事了。   木风放下手里的活走到陈伯的身边道:“陈伯咱们这水面会不会发生什么,阿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又想担心,他今天出去好像没有带什么东西,就撑着竹排出去了。”   陈伯一拍脑袋突然开口道:“不会是老奴的一句玩笑话,让唐少爷不高兴了。”   木风听到陈伯的话后摇摇头道:“阿文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为了一句玩笑话就不高兴。现在中午都过了,他要是出门时间长,必定会和我说一声,今天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带,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赶不回来了,陈伯知道附近的水面有没有让人迷路,或者落水危险的地方。”   陈伯听到木风的话后,思考了一会儿道:“这附近危险的地方倒是没有,不过你提到迷路,确实有那么一个地方,落水陌生人闯进去,还真可能转不出来。咱们这里的芦苇荡远处看着也就一片,其实那地方很大一片,谁也没有仔细算过有多大,若是唐少爷把竹排撑到里面,还真可能会迷路了。”   木风一听心里更着急了,阿文不会真闯进那片芦苇荡了吧?若真是那样就麻烦了。   木风转头又问道:“陈伯你对那片熟悉吗?”   陈伯摇头道:“我这离家都几十年了,哪里还能够记得,小时候我爷爷倒是对那片地方熟悉的很,我就算去了也是爷爷领路的。都怪陈伯年纪大了就不记事,若是早些和唐少爷说了,唐少爷说什么也不会跑去那边了。”陈老伯非常自责,木风和唐少爷非常照顾小少爷,对他也是极为尊敬,而他却没能看护好唐少爷。   木风见陈伯一脸愧疚于是道:“陈伯你也别自责,阿文是不是迷路了也不知道,说不定等下就回来了。陈伯店里和几个孩子你先看着,我去找阿文。”   陈伯见木风要去找唐安文连忙说道:“那地方可大了,木风你要怎么找,若是你进去,说不定也会迷路的。”   木风笑道:“我去找熟悉那里的船夫,陈伯若是忙不过来你就先把店关了,看好毛毛三宝就好。若是等果果他们下学的时候我都还没有回来,张奇你记得去接果果和豆子。”木风说完就去了小码头,招呼了一条乌篷船,询问了船夫认不认识芦苇荡水道的人,木风不会傻乎乎的冲着就过去,必须找一个认得路的人陪着他去找,不然他可能也会陷入危险中,他还要去找阿文,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船夫在想了一会儿后就告诉木风,他村里有几个老人非常熟悉芦苇荡的水道,木风连忙让对方带他去,说他家夫郎可能在那边迷路了,多几个人去找,就多一份机会找到。   另外一边唐安文躺在竹排上发呆,他实在有些累,体力也耗的差不多,竹竿也撑不动了,主要是胳膊非常酸痛,唐安文知道这是使力过度的原因。而且他这会儿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也口干舌燥,但是唐安文还是忍着不去喝湖水,就怕把虫子吃进肚子,这事上辈子他曾经没少看,主要想一想,在清澈的水唐安文都没有胃口喝了。   手伸进水中挥动着,唐安文有气无力的让竹排顺着水流慢慢前行,闭着眼睛的唐安文耳朵竟是芦苇飘动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只鸬鹚大约也安静下来在休息,在唐安文的脑海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唐安文睡了过去,大胆的鱼群好奇的盯着水里的奇怪物体,它们游过来快速咬一口,接着瞬间跑远,聚散之间颇为有趣。唐安文的手指大约因为被惊扰时不时动弹一下,吓的那些小鱼逃的远远,接着又好奇的围拢过来,继续去骚扰唐安文的手指。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下午,唐安文未张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手指一阵麻痒,一伸手,水被溅起哗啦啦的响声,原来唐安文的手一直没有离开水,幸好只有半掌垂落在水中,唐安文看着被水泡的凹凸不平的手指,略嫌弃的皱着眉头,真丑。   抬头张望了一下天空,唐安文心里咯噔一声,他这一睡居然就睡到了傍晚,晚霞印染了半边天空,犹如火烧,也不知道木风是不是着急了,能不能猜到他在芦苇荡中迷路了。   唐安文看着晚霞,想到木风和家中的孩子,他再次打起精神拿起竹竿,朝着一轮落日相反的方向撑着竹排。窸窸窣窣间唐安文好像听到细微的声响,这绝对不是芦苇丛里该发出的,到像是人痛苦时发出的声音,不对也许是,哦哦哦,难道有人在这里偷1情。   循着声音唐安文逐渐靠近声音发出的地方,水道转了个弯,唐安文眼睛顿时瞪着老大,只见一个高大的青年衣服散乱,腰间还陪着一把刀,正在起起伏伏。而俊美的尚宇靠坐在船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正在品尝着,斜长的眼睛中平静无波,并未露出太多的情绪,就好像他此时只是在欣赏风景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安文实在是不好意思过去打扰,转头他是实在不甘心,好不容易遇到个人,他转头就是个傻子,唐安文决定等两人完事。而且就目前来看,尚宇和那位背对着他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   唐安文觉得这个主意相当好,所以他悄悄的划着竹排后退,躲回到另外一边的水道,就等着这出好戏结束,让尚宇带他离开芦苇荡,当然顺便在讨口水喝,这时候的唐安文见着尚宇那杯茶,他都口水泛滥,也算是稍微解了他的喉咙干渴。   盘坐着竹排上,唐安文时不时探头去欣赏一下对面发生的事,尚宇这家伙要是个哥儿,想必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这家伙实在太俊美了,生成个男子可惜了,若是把他当成木哈一族的哥儿,唐安文摇头晃脑的,这么一想,唐安文终于同意了木风的想法,这尚宇果然和木哈一族有些相像,只不过像哥儿,当然唐安文也没有见过木哈族的小子,所以无法判断。   就在唐安文出神想着的时候,一个人无声无息落在唐安文的竹排上,当冰凉的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唐安文才意识到什么。抬头望去那小船上除了尚宇,那里还有其他人,顿时唐安文明白过来,刚才起伏之人哪里是没有发现他,只不过人家大约是不想惊动了尚宇,所以准备完事后直接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唐安文顿时慌乱的大叫道:“尚宇救命,把你家的拉回去,这也太凶残了,这样的家伙你也敢养在身边,不要命了。”唐安文这人也不识相,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敢开口挑拨人家,所以架在唐安文脖子上的刀,又往唐安文白皙的脖子上下压了几分,一道细细的血痕被压了出来,细小的血珠从刀剑滑落下来。   尚宇听到唐安文的大叫声后,突然朝着唐安文露出一个笑容,略显嘶哑的声音响起:“瞧够了吧,也不怕长针眼,阿龙吓唬吓唬他就行了,别吓出个好歹来,放开他吧。你这声音可真够尖锐的,大约哥儿也不见的发出来,你那天的从容不迫去哪里了,怎么我如今越瞧你越像个哥儿了。”   唐安文也懒得回答尚宇后面的话,只是对着名叫阿龙的男子怒道:“听到没有,你家的都让你放开,我脖子都流血了,混蛋啊,尚宇你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不然休想我给你赚钱。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了呢?你居然这么对我,太过分了。”   阿龙根本懒得理会唐安文,只是收刀后退,只不过轻轻一蹬腿,就从竹排跃回到小舟上,简直犹如轻功一般,也没发出多大动静,难怪他刚才会没有察觉。   唐安文说完伸手拍了拍胸口,刚才真是吓死他了,还以为这男人会一刀子砍掉他的脑袋。若他真在这里被砍了脑袋,被沉尸湖底,或者埋进芦苇荡的淤泥中,木风就算找死,也别想把他找出来。   不过这时候唐安文倒是已经明白过来了,尚宇大约也早就发行他了,所以这个叫阿龙的男人只不过是被尚宇派来吓唬他的。不然看着这男人杀人不眨眼的架势,他的脑袋刚才就应该飞了,哪里还有机会去找尚宇求救了。   唐安文不会飞檐走壁,只能老老实实的撑着竹排靠近小舟,这时候男人已经跪坐在尚宇的身后,柔顺安静双目微垂,一副雕塑一般无喜无悲。   唐安文站在竹排上道:“尚宇我过来了,没问题吧。”见尚宇点头,唐安文小心的跨进小舟,对着尚宇就道:“还有茶水吗?给我一杯,我快渴死了。”   尚宇这时候已经盘坐起来,在他身后的阿龙听到后,伸手就抓起已经烧沸的水,把水注入茶壶中,又给尚宇倒了一杯茶水。当他在看到尚宇的示意后,又拿出一个杯子给唐安文倒了一满杯,这才退回到尚宇的身后。   尚宇看着唐安文夸张的吹着杯中的水,接着也不顾烫就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尚宇终于忍不住问道:“唐安文你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这里转悠,天都快黑了,你不管家里的媳妇和孩子了。”   唐安文喝下一杯水后,喉咙舒服了很多道:“有没有吃的,先给我一点,饿死我了,等我吃饱了在和你说。”   尚宇没有在问,示意阿龙把后面的篮子提过来,掀开上面的布巾,露出几样糕点,唐安文抓起来就吃,狼吞虎咽,一整天没有喝水没有吃饭,他实在是饿极了。   半壶茶水入腹,唐安文吃了个半饱,才有时间抽空对尚宇道:“你家那个实在太凶残了,瞧瞧我脖子,就因为我几句话,他就给我放血,我还是你朋友嘞,不看僧面看佛面啊,真是过分。要是刀锋偏一下怎么办,我这小命就没有了,我今天走的是什么霉运。”   跪坐在尚宇后面的人听到唐安文怀疑的话后,低声道:“不会偏,你也不会死,就一点血痕而已,不会有事。”   唐安文听到阿龙的话后气的绝倒,这位也太自信了,要是他害怕脖子抖动一下怎么办。不去理会阿龙,唐安文再次开口道:“我今天实在太倒霉了,刚才被你们吓个半死,早上我出来捕鱼,结果不小心进了芦苇荡,一直转道现在也没有出去。能遇到你们实在太好了,你们认识路吧,带我出去吧,再不出去,估计木风急疯了。”   尚宇点点头道:“天也快黑了,阿龙我们回去吧,把唐安文的竹排带上。”   就在这时候,唐安文似乎隐约听到木风的喊声,于是连忙道:“尚宇听到没有,木风的声音,一定是木风来找我了,在等等,在等等。”   尚宇听到唐安文的话看向阿龙,阿龙朝着尚宇点点头,意思是他也听到了有人叫唐安文的声音。   果然不一会儿,声音就随着风声飘荡过来,这会儿尚宇也挺的清清楚楚。于是他对唐安文说道:“既然你家媳妇来了,那你上竹排,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可是把你当朋友,若不然刚才你已经人头落地了。”   唐安文看了尚宇一眼道:“给你保密可以,不过不是我怕了你,而是我把你当了朋友,虽然你居然如此恶劣的吓我,不过我还是拿你当朋友。”说完这个,唐安文突然靠近尚宇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媳妇说你和木哈族有些关系,这是不是真的啊。”   尚宇听到唐安文这句话,眼神略有些惊讶,大约是没有想到有人光凭容貌就看出了他的来历。唐安文也不管尚宇的惊讶,继续道:“不瞒你说我家媳妇也是木哈一族的,你应该也和他们有关系,所以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不等尚宇回答,唐安文从尚宇的小舟上回到竹排,竹排一点点从转弯的水道中露出。唐安文朝着声音飘来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告诉木风他在这里。等到唐安文回头看尚宇的时候,小舟早已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芦苇荡中。   木风远远的看着唐安文好好的站在竹排上,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中,原本慢慢划着的船夫,也加快了速度,木风也拿起副浆划了起来,小船快速的靠近唐安文。   木风又喊了一声唐安文,唐安文跟着就应答一声,一点也没有不耐烦。木风朝着唐安文伸手,唐安文一把抓住木风的手,借着木风的力量,一步跨上小船。当唐安文上了小船后,被木风一把紧紧抱住,就犹如生死离别后,幸福瞬间从两人身上满满溢出。   船夫把竹排挂在小船上,这才在老渔夫的指领下朝着远处前行。木风紧抱着唐安文好一会儿后才生气道:“混账小子,你想吓死我吗,以后都不许去放鱼了,这些鸬鹚你想养着,就养着吧,抓些小鱼就够了,咱们家不缺那点钱。”   唐安文察觉到木风说话声都有些发颤,原本沉稳有力的手这时候还能够察觉到轻微的颤抖,他明白木风担心他出事,也是点点头道:“放心了木风经过这次的事后,我再也不会靠近芦苇荡了,我今天也被吓死了,还以为今天晚上都出不去了。”   木风在船夫把他们送到家后,请几个人吃了晚饭,又亲自把五贯银子给他们。当时木风去找人帮忙的时候,那些老人根本不愿意收钱,对他们来说去芦苇荡中找人,那是救人,只是让木风给船夫一贯银子,如今木风却每个人都给了一贯,而且还有一顿丰盛的晚餐,这让两位船夫和老人都很高兴,心里都叹这东家大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唐安文安全回来,陈伯心里特别高兴,在睡觉前,还一直让唐安文以后不要乱跑了。这水面和陆地不一样,一般普通人是会迷路的,若是以后唐安文想去哪里,直接告诉他一声,他送唐安文过去,免得在发生这样的事,把一家子老小都吓个半死。而且这次陈伯还说了很多,说若是下雨,湖面更是不好分辨,若是起风起浪更是危险,所以唐安文最好就是别乱跑了,就算要出去一定要找船夫,或者找他,不然真会出事的。   唐安文听了陈伯的话是连连点头,答应以后绝对不会乱跑,若是要去哪里也会找船夫,陈伯这才点头去休息,还把三宝和毛毛都抱过去带。让唐安文和木风累了一天的人,能够好好的休息一晚上。   洗漱过后,唐安文坐在床上准备睡觉,却没有想到木风会把他拉起来,唐安文奇怪的问道:“木风我好累,咱们早点睡觉吧。”   木风却摇摇头道:“阿文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今天在芦苇荡里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能告诉我吗?阿文我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我,这会让我担心,尤其是这种可能带着危险的,你脖子上有一道血痕,虽然在晚上不是很明显,但是只要注意还是能够看到。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自己弄的,我没有那么愚蠢。”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嘿嘿的笑了两声,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这事也不是不能说,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其他人,我答应了别人的。”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点点头,这才听到唐安文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慢慢把下午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虽然木风挺声尚宇的气,但是好在尚宇的手下也有分寸,怪阿文嘴巴太多了,那个时候怎么可以说那些话,若是他也要抽阿文一顿。不过理解归理解,若是有机会遇到那位阿龙,木风怎么也要和对方讨教一番,一个武夫去欺负一个普通人,也不害臊。   这事不轻不重的就过去了,木风虽然心里不爽,奈何尚宇一直没有出现过,木风也就没有机会和那位阿龙会会。唐安文感觉他无事一身轻,尤其店里多了两个活计,做事也特别勤快。木风在唐安文的提示下,开始把香料制作成香料包,店里说有的事都可以交给那三个活计做,陈伯只要稍微看着点就成,银子也由陈伯来看管。   而毛毛如今在唐安文和木风的精心照料下,如今是胖了很多,终于有了胖乎乎白嫩嫩的趋势,小孩子肉掉的快,长起来也快,小家伙大大的眼睛,非常招人喜爱,连三宝如今也喜欢和弟弟玩耍,因为只有毛毛最爱和三宝说话,虽然两个小家伙通常也是鸡同鸭讲。   木风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四个孩子身上,进入秋季,天气逐渐凉爽下来,木风就给家里置办了不少衣服,不过也去买了上好的淮水丝绸,给家里每个人都做几套衣服,唐安文怎么都没有想到陈伯也会针线活,陈伯做的小鞋子特别可爱,陈伯给三宝和毛毛都做了两双。   唐安文最近挺闲的,三宝和毛毛有木风看着,不需要他,他一天中唯一的两件事,就是送果果和豆子去上课下学,然后在考考两个孩子学习的怎么样。过着这样无聊日子的唐安文,终于开始提笔画画写写,画的就是楼船的图,写的是关于木船安全的事项,比如船触礁后,该怎样协助船上的人疏散,要在大船上安置一些小船,这样若是大船出事,好歹也有逃生的机会,当然唐安文也开始设计那种船底三仓,四仓的,这样就算船底某个地方触礁,也不会立刻沉没。   一个月眨眼就过,这段时间因为忙碌一直没有过来,今天却带着一封信匆匆赶来,若不是这封信,张大福也不会亲自过来,他现在天天都在为建造船厂忙活着。   唐安文在见到张大福的第一句话,就问他有没有见过尚宇。唐安文一直都以为尚宇听了那句话后,会很快来找他,结果这么长时间,那家伙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对这事其实也挺好奇的,希望能从尚宇那里得到解答。   唐安文后来想想,总觉得尚宇这家伙很可能是精神分裂,不然为什么有时候感觉像无情之人,有时候眼神中又带着一股温和的气息。也许那次在芦苇荡中的那个尚宇,才是真正脱掉面具的真实尚宇,这些都一直困扰着唐安文。      ☆、第97章      周大福没有想到唐安文第一句开口是尚宇,不过他这个时候正口渴来着,也没空回答唐安文只是开口道:“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光顾着问东问西,赶紧给大哥倒一杯茶,渴死我了。”   唐安文听了以后立马乖乖去倒茶,唐安文看了看周围,也觉得一楼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和尚宇合作可是不见光的,在张大福喝完茶后,拉着张大福就去了楼上。   木风这时候正在楼上哄着两个小家伙睡午觉,原先三宝一个,躺着不理会他,他很快就能够自己睡过去。如今又不是夏天,少了睡意,三宝也已经会爬,总能找到些他感兴趣的。又有一个被喂养的极好,胖乎乎可爱的毛毛,要让他们两个乖乖睡午觉真是极难,而且也不能把两个小家伙放开,只要分开准哭。   周大福坐下后,唐安文这时候算是冷静下来,毕竟张大福最近忙的很,若是没事根本不会特地登门拜访,倒是张虹有时会过来。于是唐安文耐着性子问道:“周大哥你这趟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   听到唐安文的话后周大福笑道:“阿文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拜托我让人带信这件事。”   唐安文听了周大福的话后,立马点头惊喜的道:“张大哥是不是有消息了,那边回信了吗?竟然这么快。”   张大福听后点点头就把这事和唐安文说了,说起来也是极为巧合的,在唐安文把信送到他家的时候,张大福前面联系去北方的商队居然给了他回复,张大福那会儿一门心思扑在造船厂的事情上,自然不能去北方,不过却托了那几个朋友把唐安文的信件带了过去。   说实话这次的事真的很惊险,张大福的朋友带着一些北边急需的货物,他们一路乘船畅通无阻的来到黄渠城边上的码头,当晚就在码头边上的小镇歇息,结果却是倒霉的直接遇到凶徒。凶徒的名声如今不管是北边还是南边,大家都非常清楚,那是真的杀人不眨眼。   这小镇也不是靠近南边的小镇,也不是刚开始那段大家对凶徒都不太上心,以为不会打到家门口,那时候凶徒已经屠截了渭南朝数十个小镇,真的是实行三光政策,杀光抢光烧光。所以当小镇敲响警报钟声后,这个小镇的青壮年们都拿着长矛砍刀,街上更是拉起了绊马索,老弱幼小全部都躲进地窖,一些剽悍的哥儿,更是烧起了滚水热油。   凶徒想要屠镇也没有以前那般容易,更是增添了不少伤亡,试想好不容易踹开大门,迎接他的却是一整锅滚烫的热水,那马就算在经过训练,也会被惊吓到发疯。   当时周大福他的那些朋友住在客栈中,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也带着护卫和活计帮助店家对抗凶徒。虽然他们这些人给凶徒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但是奈何这些凶徒都是极其凶悍的,在有了防备后,小镇上的居民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幸好边关的老将军见不得那些凶徒冲入关内肆虐,特别找来木哈族的战士去围剿这些凶徒,为了不让木哈族的战士损失过大,每个围剿的队伍都是千人骑兵队。那些凶徒基本上都是五百人和一百人小队,若是真遇上,绝对是木哈族的战士稳胜。   小镇上被愤怒凶徒点燃的房舍,燃起了熊熊火焰,这火焰被木哈族的战士发现,他们当即快马加鞭。在冲入小镇后一千人对五百个,还有受伤的凶徒,那是轻而易举。   镇长当即就感谢了这些战士,当客栈中的商队知道这些人就是木哈族的族人后,立马高兴起来。当时周大福就是委托他们把信送去木哈族的族人手中,也没有特别交代要送到谁手里,只要木哈族的族人就是,所以立马就把信件递给这个队伍的千骑长,也算是完成了朋友的托付。   这些商队这次遇到这样的事,已经胆寒,他们也不敢往前走了,如今北边都已经这么乱了,他们还是回去南边保险,何况这些商人都有些身价,犯不着为了些银子把命给丢了。毕竟钱丢了可以再赚,这命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接信的人正是木灵,木灵接了信当时还奇怪有谁会给木风写信,毕竟木风根本没有在部落中,骑在马上的他越想越奇怪。木灵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那笔记不就是木风的,木风总不会无聊的自己给自己写信。所以木灵当即就下令队伍原地休息。   木灵把怀里的信封拿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拆开,当他读完信的时候,眼泪花都在眼眶中打转。终于有毛毛的消息了,那小家伙是将军的孩子,还是个小子,最重要木灵照顾过毛毛一段时间,极有感情。如今有了毛毛的消息,信中还说毛毛现在很好,正和木风他们在一起,看到这里原本一直伤心的木灵,终于确定毛毛不但活着,而且也不担心毛毛在外边吃苦。   当即木灵就给木风写了回信,又快马回到小镇,结果小镇上的那些个商人居然连夜开锚,他们都只是急着回去南边。幸好木哈族的马快,被木鱼派来送信的战士,硬生生的追上了商队的船。当时商队的船不大不小,要靠近岸边还是很难,幸好边上有个摆渡人,接了银钱就把信送去了大船上,这信才算被张大福的朋友带回来。   当初铁木凶徒突然进攻,还有些凶徒更是偷偷溜进关口,在渭南北方肆虐砍杀。木鱼在追击一队凶徒的时候发现了罗凌,那时候罗凌被那些凶徒带着,因为罗凌骑术不行,就被落在凶徒队伍的最后面。幸亏木鱼发现的及时,从后边突袭过去,因此罗凌除了受了些惊吓,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木鱼询问罗凌怎么会和那些家伙呆在一起,罗凌当时就哭了,嚎啕大哭,之后木鱼才在罗凌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推测出罗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原来当时罗凌离开客栈就去了医馆,罗凌和小镇医馆的大夫是朋友,结果谁都没有想到凶徒来袭了。   罗凌当时见势不妙,就拉着朋友躲了起来,结果最后还是被凶徒搜查出来,他的朋友一家老小都被杀了,受伤的凶徒想要医馆的大夫帮他,但是那位大夫的个硬气的,一头撞死在墙上。罗凌不想死,他还不知道儿子的生死,他还要去找木羽,他要活着,所以咬着牙给那些凶徒包扎。当时的他根本不敢去寻找儿子和陈伯,内心里就希望陈伯已经带着孩子逃掉。   当木鱼带着罗凌回到部落后,木羽听到罗凌的叙述,立马带着人去了小镇,可惜那时候小镇上尸体早已被掩埋,虽然木羽找到了当时的埋尸人,把陈伯和毛毛形容给那些埋尸人听。但是那些埋葬尸体的人没有一个能够说的出来,他们去埋尸体的时候,尸体都已经腐败发臭,何况每一个都血糊糊的,还有很多被烧焦掉了,老人孩子太多,根本无法辨认。   当时不管是木羽和罗凌都以为陈伯和毛毛遇难了,木羽在给那万人坑烧了一炷香和一些纸钱后,就拉着一脸无声的罗凌离开小镇。回去后就疯狂的带着部队去偷袭凶徒,他内心里极为苦楚,若是当初听木鱼的,先带孩子回来,孩子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孩子是被他的自私害死,木羽非常非常痛苦。   唐安文看完信心里极为高兴,虽然罗凌这小子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惊吓。但那也只是惊吓,等到木鱼把信送到木羽手中,相信罗凌和木羽都不会在那么痛苦,毕竟毛毛还活的好好的,有他和木风照顾,相信木羽也不会担心。而且他还在信中写明了,等到战争一结束,他就和木风把毛毛陈伯送去木哈一族。   张大福看着唐安文眼里泪花打转后就问道:“阿文你没事吧,信中写了什么,把你难受的都差点哭了。”   唐安文连忙摇头道:“我这哪里是难受的,分明是喜极而泣。大哥你也知道我家里多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的爹爹就是我朋友,他在边关的时候和陈伯走散了。我们都以为他可能出事了,如今他没事还好好的,我自然高兴,正想着若是那天战争结束了,就把陈伯和孩子都给他送过去。不过如今我们把消息送给他,他知道孩子活的好好的,有我和木风照顾,必定不会在担心伤心了。大哥你可真是帮我了和木风一个天大的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哥了。”   张大福看着唐安文激动感激的样子笑道:“我是你大哥,这事也是随手之劳,那还需要你感谢。若要说感谢,你帮大哥大忙,大哥都还没有机会谢你呢,怎么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阿文我们可是生死之交。不管什么事,凡是大哥能够帮上忙的,尽管告诉大哥就成,大哥必定帮你办妥帖。”   唐安文点点头,他如今早已清楚了张大福的性格,这人性格是真的好,热情大方,这不是表面上的,尤其是对他认定的朋友。其实唐安文并不明白,在张大福眼中,唐安文就是他小弟弟,张大福这辈子没有兄弟,和唐安文相遇后,他就把这个好看的小子当成了亲弟弟对待,算是圆了他多年没有亲兄弟的梦。   唐安文揉了揉眼睛,轻喊了一声:“木风。”   这时候木风也已经把两个小祖宗给哄睡了,只见毛毛小脚丫压在三宝的小腿上,三宝肉呼呼的小手也紧紧的拉着弟弟的手不放,两个小家伙一睡觉就会流口水,一滴晶莹的口水要掉不掉的,就这么在嘴角挂着,你给他檫了没一会儿就会再次出现,你不给他檫,那滴口水就这么挂着也不会掉下来。   当木风接过唐安文的信后,看到木鱼提到木羽发疯的时候,他心里抽着疼,当初失去三宝的感觉,木风历历在目,他很了解木羽当时的感受。好在三宝总算是回到他身边,而且毛毛也活的好好的,木风想着等木羽接到信,想必会非常高兴。   张大福并未在唐安文家久坐,若不是唐安文当初给张虹信的时候,是千叮万嘱,张大福不一定会这般上心,所以这回信一到,张大福立马亲自给唐安文送过来。果然阿文和木风见到后,都非常激动,这让张大福还是很高兴的,算是没有白送了一趟。   唐安文见留不住张大福,心里也清楚张大福忙,就给张大福包了一些烤子鱼和卤肉回去,还说有空让张大福过来陪他喝酒,两兄弟好好聊聊天谈谈地的。张大福在走的时候,唐安文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把张大福叫住,从楼上拿了画好的一些设计图给张大福。   但是张大福却并没有接,还低声在唐安文耳边说,这东西要唐安文在尚宇来的时候,交给尚宇,让尚宇拿给他,毕竟设计图这东西拿回去被观看了就不值钱,若是从尚宇的手里过了,就能够让尚宇知道唐安文的重要性。   不过张大福还是抽空让唐安文把画中的设计理念告诉他,唐安文也非常耐心的把一些设计图告诉张大福,张大福毕竟没有读过书,虽然在发家后学了写字,但是对这些密密麻麻布满文字和数字的图,简直犹如看天书。不过其中一张简单的张大福算是看的有些明白了,就从唐安文手里抽走,说带走让手里的工匠先练练手。   这副图原本是唐安文无聊画出来的,这图中的小船其实是现代的那种脚踩船,只不过被唐安文修改了一番,犹如小舟搬的小船,在船身三份之二处设计了脚踩的旋转轮轴。这个相当简单,尤其是在唐安文的解释后,张大福觉得这东西不错,手的力气永远没有脚的力气大,这小船想必能够新潮一段时间。   虽然不能够当做压轴的好东西,但是却能够先打响尚安福船厂,这船厂的名字都是张大福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他还非常沾沾自喜,毕竟这船厂的名字包含了他们三个合作者名字中的一个。   当然船厂的名字他还没有告诉唐安文和尚宇,不过张大福决定等到他们三个人再聚的时候,他就把这个船厂的名字告诉两人,想必两人都会很喜欢。   送走了张大福,唐安文好心情的回到楼上,刚才张大哥也和他随口提了一句,尚宇之后并未找过他,大约是真的完全把这事丢给他了。至于打探尚家的事,张大福说这事要等等,目前张大福就知道尚宇在尚家并不得宠,因为是名门望族,张大福又不是那个圈子里的,想要打探并不容易。只能等到张大福有空了,托人去找尚家的一些年老仆人,只有那样的人大约会知道一些详细的事,唐安文只能慢慢等了。   打开卧室的门,木风这时候正靠在床头坐着,一只腿压在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看着,认真到根本没有发现他的进入,唐安文撇了撇嘴,想着什么书能比他还吸引人。   不过这个时候的木风真是帅呆了,若是手上在夹一根烟的话,那画面绝对是经典,如果这里有照相机就好了,他绝对要把这一刻永远停留在画面中。   想到这里唐安文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小心翼翼的靠近书桌,更是小心翼翼的摊开宣纸,提起笔就画了起来。虽然有段时间没有画过,不过唐安文画了这么多的画本,如今对毛笔的掌控不说登峰造极,但是闭着眼睛也不会下错笔,唰唰唰几笔,就把木风的轮廓给画了出来。又在木风的身边画了两个小家伙,软糯糯胖乎乎的两个孩子和木风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非常的自然融洽,给了唐安文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孩子和木风是那么的交相辉映。   其实木风怎么不可能知道唐安文进来,不过唐安文做贼一样的不想惊动他,木风又察觉到唐安文小心翼翼的摊开宣纸作画,他就没有在动,继续做唐安文的画模。之后木风看着手里的书,看着看着也就把这事忘在脑后,继续悠闲自得的翘着二郎腿,被书中的故事吸引着。   直到木风看完手中的书,才想起站在书桌边安静的唐安文,他轻轻的放下书卷,下床后朝着唐安文走去,脚下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木风探头看向吸引了唐安文全部注意力的话,这不看木风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当看到唐安文手中的画后,木风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他真的有画中人这般好吗?画中的人悠闲的靠坐在床上欣赏着书卷,嘴角带着微微笑意,那笑意中带着木风自己从未发觉的幸福。身边两个软糯糯的小家伙,更是存托出他的幸福感,就犹如岁月静好。   木风伸手搂住唐安文的腰,轻轻的在唐安文的耳朵1吹1了一口气,他知道只要这样,阿文的耳朵就会变成粉1色,之后慢慢的一直蔓延到阿文白皙的脖子,木风特别喜欢这样的阿文,甚至作怪的在阿文的脖子上细细的舔着。   唐安文顿时倒抽了口气,再也没有心思去欣赏他的画作,画中在美好,也只能用眼睛欣赏,哪里有活生生的温暖的人来的好,又能捏又能揉还能够吃1豆1腐。   唐安文拉着木风来到床边,伸手把两个胖乎乎的小家伙往床内侧推了推,两米的大床睡下他们四个人绰绰有余。唐安文坐在木风刚才靠坐过的地方,对木风伸出手指勾了勾,木风自然明白唐安文的意思,附身过去任由唐安文贴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   当唐安文说起要试试那天看到的画面,木风的眼神一暗,他心里有些不高兴,阿文不会是被尚宇那位吸引了吧,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要求,还是阿文纯粹就是觉得新奇。木风又把脑中奇怪的想法去掉,那阿龙拿着刀架在阿文脖子上,把阿文吓的半死,阿文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对方,是他想多了。   竖起的发丝被打开,顺滑的黑发披散开来,唐安文额头布满了汗水,双眼中满是兴1奋的光芒,果然和他的想法一样,这样的木风才是最有味的。唐安文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副画面,英俊的木风骑在马上,策马狂奔充满了野性,那时候的木风一定是最夺人眼球的。   等到三宝和毛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斜了,唐安文这时候双腿有些发软,木风不但体力好,那方面更是自学成才,根本不需要教,只要稍微观察一下他的脸色,木风就知道什么样的角度,什么样的力度,什么样的速度,这样的好学生自然让唐安文腿1软才恋恋不舍的罢休。   又过了好些天,这时候天气已经转冷,都已经十一月了,毛毛和三宝都已经穿上了小棉袄。只不过两个小家伙自由惯了,这一时间穿上了厚衣服,让他们动作不自如,笨拙笨拙的,所以总是扭动小身子。三宝还老是去扯衣服,哎哎呀呀的想要告诉大人把他的小袄子给脱掉,可惜就是没有人理解,次数多了三宝见大家都不明白,也就不白费力气了,只不过苦了唐安文,每次给三宝穿衣服就像打架一般,总要争斗一番才能给小家伙穿戴整齐。   木风今天要准备接下来半个月的调料包,自从有了这边办法,木风的活计就完全轻松下来。而且如今他们店里的客源稳定,每天大约能够做二三十两的银子,他们家如今不止买面条饭之类的,还能够打包卤肉带走,而且卤肉的量也大了。   连一些淮水的商家也过来想要都木风这里拿卤肉,木风是来着不拒,他家的香料可不是那么好调的,就是拿走香料包也别想分辨出里面的东西,木风把那些药材香料磨碎后才装进去的,基本上没法分辨,何况腌制出这些卤肉不止要香料包,前面的处理腥臊味也很重要,不然卤出来的东西必定带着异味。   唐安文抱着三宝下楼,三宝如今大了一些,聪明的很见天气冷下来,就赖床不起来,一到早上就是醒来了也非得钻回到他爹爹怀里在睡个回笼觉。毛毛年纪小,早上只要醒来就躺不在,每次都没陈伯抱过去喂羊奶,早上一般属陈伯最闲,中午才是陈伯忙碌的时候,忙着算钱收钱。   唐安文一下来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尚宇正坐在靠着水面的桌子,面前一碗紫菜蛋花汤,一盘简单的蛋炒饭,就这么慢慢的吃着。人长得帅这吃饭的动作也优雅,过往船只上的人总会在不经意间去注视尚宇。唐安文知道若是把尚宇这家伙放在现代,那必定是回头率百分百,装电线杆什么的绝对会发生。   木风见唐安文起来,问唐安文要吃什么,并且把一小碗米粥端了过来,三宝如今似乎有些腻味了羊奶,更喜欢清甜的米粥,吃起来那叫一个凶巴巴的,一勺子米粥过去,他一口就咽下去,连嚼都不嚼,咽下去后立马把嘴巴张的大大,等着大人投喂,要是慢了他还不高兴,犹如饿极了的雏鸟一般。   唐安文抱着三宝端着碗来到尚宇的桌前,原本想要和尚宇说话,结果三宝已经嗷嗷的揪着他爹爹的衣领要吃的,唐安文只能先喂三宝吃几口,不然他休想清静说话。   喂了三宝好几口,小家伙终于没有那么饿了,唐安文一边喂着三宝一边看向尚宇问道:“你最近一段时间都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见你过来,这么忙,也不去船厂看看。”   尚宇看了唐安文一眼,过了好一会儿,在唐安文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尚宇却突然开口道:“最近有些事要忙,船厂交给张大福,我不会去管,年底的时候我会去看看,以后半年分红利一次。”   唐安文听了尚宇的话“哦,”了一声,又给怀里的三宝喂了一口粥道:“你家那位了,怎么不见他,简直像只忠犬,凶悍的要命。对了尚宇阿龙是不是男子啊,我那天没有瞧清楚,不过看着他也不像个哥儿,他不会是你的侍卫吧,神秘兮兮的搞得你们犹如见不得人一般。”   尚宇看向唐安文,看着唐安文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直接把粥喂向三宝的鼻子,尚宇突然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真的是犹如三月的春光,让大地冰雪消融。   一愣神的唐安文突然听到木风喊他的声音,接着就是三宝呜呜的抗议声,唐安文好像发现什么似的。他低头,就看到让他哭笑不得的画面,他居然把粥喂到三宝的鼻子上,幸好勺子里的粥不多,不然非得呛到三宝不可。   唐安文连忙拿出怀里的手帕擦去三宝脸上的米粥,三宝这时候非常生气,小嘴嘟出来翘的老高,小小的身子用力爬起,肉呼呼的小拳头用力砸他爹爹,一时间搞得唐安文差点抱不住这小家伙。   幸好木风来的及时,把生气的小家伙抱过去,轻声哄了哄,端着粥进去屋子里,让陈伯帮他拿些红糖来,三宝一直很喜欢红糖,不过唐安文不让三宝多吃,说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每次都只蘸了筷子喂三宝吃一点点。   小家伙见到了他最爱的红糖,这才乖乖的坐在他阿姆的怀里香甜的吃起来,虽然他很喜欢爹爹,但是爹爹做错了事,三宝还是非常不高兴,甚至会对着唐安文吼叫或者尖叫。   木风在喂三宝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让张奇给唐安文下一碗馄饨,张奇端着一碗煮好的馄饨,和一个蘸酱碟子送到唐安文面前。   唐安文从碗里夹起一个馄饨,蘸了点酱料送进嘴里细细品尝,味道真的很好,不管木风做什么,味道总是一级棒。细嚼几下唐安文咽下馄饨道:“怎么样要不要尝尝,我家媳妇做什么都好吃,这些馄饨可是他特别包给我吃,你是我朋友,才能沾光吃到。”   尚宇才不理会唐安文,他继续欣赏过往的船只,他身边的唐安文故意发出咀嚼的声音,还刺溜刺溜的,显得特别好吃一样。尚宇实在无法忍受突然朝着竹屋内喊了一声,一碗馄饨,他挑畔的看了唐安文一眼,你家媳妇如今开的是吃食店,怎么可能就做给你一个人吃,不用你这个朋友他也能够正大光明的吃到。   唐安文见尚宇这个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实在太幼稚了,不过唐安文并不介意。有钱人家的少爷,那个不是脑子有点毛病的,正常的才少见。当张奇端了一碗一样的馄饨和蘸酱过来的时候,尚宇夹起一个尝了尝,大约感觉味道不错,又吃了第二只才道:“阿龙并不是我的侍卫,他是我父亲的侍卫长,能跟着我出来,一个月也只有一天,当然不能浪费在你家,那是要去芦苇荡中逍遥的。”   唐安文听到尚宇开口,嘴巴张的大大的,他没指望尚宇真会和他说这个。唐安文在知道阿龙是尚宇老爹的侍卫队长的时候,内心里的八封之心顿时熊熊燃起道:“怎么可能是你爹的人,他那么听你的话,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死士暗卫什么的。”   尚宇突然笑了起来,这家伙原本就俊美,这一笑犹如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一般温暖人心。不过唐安文注意到尚宇的笑意并未达眼底,尚宇停下笑声转头对唐安文道:“你当真以为他是喜欢我吗?你错了,他不过是看上我的美1色罢了,只有那样他才愿意给我一些我需要的消息。真真可笑,装的那么卑微,却又处处钳制着我,他是我哥的人,小时候就跟着我大哥,他忠诚于我大哥,还不知道出卖了我多少消息,可叹我居然还能对他有兴趣。”   唐安文非常疑惑的看向尚宇,就他那天看到的场景,阿龙看向尚宇的眼神明明不是尚宇说的这样,尤其在那个时候阿龙似乎极为不舒服,双拳紧握,指尖扣入掌心中,唐安文是阿龙给他倒茶伸手时,无意间发现的血痕。   试问若是一个人不喜欢另外一个人,他何必为难自己,让自己去做极为难受的事。而从现在的尚宇口中得知,阿龙必定没有什么需要尚宇帮忙的,若是没有利益没有好处,那就只能说明阿龙极为喜欢尚宇,甚至到心甘情愿为尚宇承受那份,加着于他伸身上的痛苦。   这时候的唐安文更加难以理解尚宇,明明是这家伙有求于阿龙,却还大言不惭的说阿龙的不是,搞得好像阿龙对不起他似的,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唐安文这时候都替阿龙不值了,居然爱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98章      唐安文实在不同意尚宇的话,于是道:“你少胡说,他是你哥的人,若是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这么帮你,凭什么帮你,这淮水好看的人不止你一个,凭什么要让你那么欺负他。我就不信你是让他舒服的忘记不了你,就算你长得再好,也没有那样的魅力吧。”   尚宇这人虽然在他爹爹哪里不受宠,但是也没有人能欺负了他去,毕竟也是正经主子,何况尚家中所有侍卫,全是尚宇阿姆训练出来的,谁敢真动他。尚宇成也是成在他阿姆那里,输也是输在他阿姆那里,尚家人都认为尚宇身上流着边荒人的血统,所以对尚宇总是看轻几分。   就算这样,尚宇的爹爹还是把一些事情交给老二做,实在是长子扶不起来。老二虽然流着边荒的血脉,但是人聪慧,不管什么一点就通,家中的事就是便宜了这老二,也不能便宜了其他几房。大儿子在混账,和老二是亲兄弟,尚宇也总不能瞧他亲哥哥饿死,若是其他几房,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那尚老爷是多少次在心里叹息,两个儿子若是换过来他就什么都不用愁了,也不用一直据着老二了。   尚宇听了唐安文的话后,低头沉思了起来,好像他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阿龙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唐安文说的好像似乎也有这么点道理。尚宇本身就是个聪明的,以前都是想歪掉了,如今经过唐安文一提,他的内心就有些动摇了,好像阿龙真没有什么好求他的,也不能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当真和唐安文说的一样,除了得到那些不属于他痛苦的事物外,真没任何一点好处。   唐安文见尚宇低头沉思,知道这家伙必定多少是有听进去了,也就不在和他提这个了。接着唐安文话题一转,就转道船上去了,唐安文带着尚宇去了楼上,两人在小客厅中聊起了船厂和唐安文的设计图纸。   尚宇这人经商的眼光是相当可以的,在看到那些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图,就开始认真细看起来。张大福完全看不明白的东西,尚宇虽然也不能完全看懂,不过尚宇在看不明白的时候,就会虚心请教唐安文。只要经过唐安文的指点,尚宇很快就能够明白,进入理解进去。   一边看图尚宇一边和唐安文说话,时不时就冒出唐安文你这点子不错,甚至问起唐安文那本造船古书还能不能找到。   唐安文自然告诉尚宇,那书早就被烧掉了,这根本就算他编造出来的,不烧成灰灰,他上哪里去变出一本古书卷送给尚宇。   木风店里早上生意毕竟清淡,来的人也是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就是打包带走的,也许是吃,也许干脆拿回店里卖。木风还挺庞大志提过,居然有酒楼从他家里拿卤味,之后在加工一下,也售卖的很不错。   木风把三宝放进椅子中,让陈伯看着些,有捕鱼人经过,木风正想买些小鱼给家里几个做烤子鱼,这东西做起来挺麻烦,店里基本上不卖,若是能够碰到那是属运气特别好的。   就在木风朝着外面走的时候,一个高大笔挺的男子朝着木风的店里走来,腰间挂着一把刀,身上颇有些气势。不知道为什么,木风脑海里出现一个名字阿龙,木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对方走路的姿势,甚至神情都有那么些木哈一族战士的气息。   男子走进门口目光扫过大厅,似乎在寻找什么。木风突然低声喊道:“阿龙。”   这个原本还在寻找着什么的男子,在听到木风的话突然回头,顿时两人的目光相撞。这时候木风已经确定此人是阿龙无疑了,木风快速出腿,果然阿龙不退反上,这是木哈一族非常流行的技巧,能够避开对方的攻击,还能够很好的反击。   顿时两人你来我往,打的个不亦乐乎,不过时间越久,木风就感觉吃力。毕竟对方的男子,而且常年训练,不像木风早已多年不训练,自然是极为吃亏的。但是当木风突然换了套拳法的时候,突然直接打的阿龙手忙脚乱。木风怎么都没有想到阿龙居然不会这套拳法,这拳法正是攻克这腿法的,看来尚宇阿姆并未真的把所有的木哈族武技都教给这侍卫。   木风一拳砸在阿龙的腰眼上,一个腿鞭过去,把阿龙打到在地,木风伸手就扯住阿龙的衣领道:“是你伤了阿文,你真该死。”说完抽刀,挥刀那是一气呵成,就朝着阿龙的脖子砍去,大有要一刀砍了阿龙的架势。   从二楼听到响动下来的唐安文和尚宇,看到这一幕都被吓了一大跳,唐安文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木风一刀砍死人,闹出人命就是在这古代也是很麻烦的,杀人偿命什么的不是现代专用,这古代也是要杀人偿命的。   在唐安文未出口前,尚宇已经大喊一声:“不要。”   可把摔在地上的阿龙吓了一大跳,脑袋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转去,害的木风差点就削掉了阿龙半边脖子。幸好木风当时也没有想要阿龙的命,只不过是要从阿龙身上讨回阿文吃的亏罢了。   不过原本木风计算好的一刀小伤痕,就因为阿龙转动了脖子,变成了一道长长的伤痕,好在木风收势的快,那道伤痕并不深,也就浅浅的划破了一层皮,少量的鲜血溢出,倒是并不严重。   唐安文惊叫一声从楼上跑下来,尚宇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刚才从他的脑海中闪过阿龙脖子被一刀切断的场景,尚宇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刚才那一幕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   尚宇冲下来就蹲坐阿龙身边着急的问道:“阿龙你不会死吧。”   唐安文这时候也跑了下来,一把夺了木风手里的到就拿着要丢水中去,准备来个毁灭物证,唐安文都认为阿龙有死无生了。幸好木风及时拉住唐安文,这时候的唐安文也听到阿龙带着略为轻快的声音,应该是告诉尚宇他没事,让尚宇别担心,就割破了一点皮而已,不碍事什么的。   唐安文看着一脸紧张兮兮的尚宇,贴着木风的耳边非常鄙视尚宇的说道:“这家伙还说他不喜欢阿龙,我看这眼珠子都可以黏在阿龙身上了,只有尚宇自己还没有发现。木风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会杀了他呢,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万一把我吓出个好歹怎么办,我到现在这小心肝都还在颤抖,你若杀了人,那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木风伸手捏了捏唐安文的脸蛋道:“我有分寸,不会真出什么事,他居然敢那样伤你吓你,不吓唬回来怎么能行,以后看这两个还敢欺负你。”   唐安文点点头,眼睛中满是笑意,木风就是在意他,可比这两个还挣扎在红尘中,未修成正果的人幸福了无数倍。尚宇听到阿龙说他没事了,还活动了一下手脚,证明他没事。于是尚宇站了起来点点头,还问了一句阿龙来找他有什么事。   唐安文对尚宇这态度简直绝倒了,刚才还一副紧张的要死的样子,现在见到阿龙不会死了,就不管了,难道扶一下手会断吗?唐安文真是服了尚宇这个脑子缺跟弦的人。看来一个脑子有点问题,一个木头疙瘩,想要修成正果,还真是路漫漫了。   阿龙似乎也没有察觉什么不拖,大约是刚才尚宇关系的话让阿龙特别高兴,这时候的阿龙虽然脸上依然一副面无表情,但是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大约是心里极为高兴的。   木风见阿龙战起来,就把唐安文手里的刀递给阿龙,两人又没有仇,这事也就揭过不谈了。之后在唐安文极为不解的目光中,阿龙单膝点地报告了尚宇,老爷找他有事。尚宇点点头表示明白后,就和唐安文木风告别。看着两人施施然离开,木风和唐安文相视一眼,都无语了,这对主仆实在太有意思了。木风还告诉唐安文,若是有空可以邀请两人过来坐坐,也算是给他们的生活添点趣味。   进入十一月份后,天气就一天比一天寒冷,口中都能够哈出白气,水面上更是水雾弥漫,因着天气寒冷,来往的船只也少了一些,外地的游人基本上已经没有,那些公子少爷也因为天气寒冷不在出游,水上城中的大户人家也纷纷回祖宅居住,毕竟水上城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家的,他们夏天来避暑,冬季就离开。   而随着这些人的离开,那些庄子园子也都关门歇业,或者回到淮水城继续干这赚钱营生。这自然也就影响了唐安文他们家的生意,船夫拉不到客人,钱赚的少了,也就不花销了。   不过影响也不是特别大,吃饭的船夫少了,但是来拿卤肉的店铺却多了,临近过年,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年货,辛辛苦苦一整年,到了过年也是犒劳犒劳五脏庙的时候。   唐安文看着又有一个管事来采购了几十斤的各种卤肉后,转头对木风说道:“我们明年干脆就只做卤肉好了,一天就弄个一两百斤限量供应,这样你就不用累,也不用管,咱们也会有不少收入,而且价格可以在抬高一些。”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也有些动心,现在三宝和毛毛都还小,他还能够兼顾的过来,等到明年的时候,三宝会走了,毛毛也会爬,到时候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经营店铺了,而若只是买卤肉,就轻松简单多了,何况如今也有不少大户人家赶来这里买,尝了他们家卤肉的味道,时间久了就会有念想,这生意只会越来越好,不会变差。   这一天唐安文去接两个孩子,豆子和果果都非常高兴,庞小伟也跟着两个孩子跑去唐安文家玩耍。果果更是憋不住,在拉住他爹爹的手后就告诉唐安文,夫子说放假了,等到明年二月二十那天在开学,现在他们可以在家中猫冬了。   木风已经买回来好多炭火,家里每天都生着火盆。果果和豆子两个小毛孩,以前天天去学堂学习自然不会觉得闷,但是如今在家中天天没有事做,夫子布置的大字很快就被两个没事做的小家伙写好,无事可做的小家伙天天琢磨着要去哪里玩耍。   这一天唐安文被两个孩子缠的没有办法,准备带两个小家伙去淮水城玩,说实话唐安文自己也很想去感受一下脚踏实地的感觉,竹屋上刚开始住确实不错,但是如今住的久了,唐安文也感觉到了很多的不方便,尤其是两个孩子没有地方玩耍,整天都被拒在家中。   木风知道唐安文要带两个孩子出去玩,就让唐安文随便带些东西回来,同时要唐安文看好孩子,这淮水花楼生意欣荣,可别让人钻了空子,他们家两个哥儿,如今更是水灵灵的,不说果果又多可爱,就是豆子虽然黑了些,但是模样五官都是极好的,若是被人盯上那就麻烦,孩子若丢了,一时半会可别想找回来。   唐安文自然点头答应,说去逛了街后就去张大哥家玩,保证不把孩子弄丢了。   坐在小船上两个孩子兴奋的东摸摸西瞧瞧,实在是呆在水上太久了,他们见着什么都好奇,来到码头,唐安文把两个孩子都抱上码头,叫了辆马车,直接朝着淮水最最热闹的街上驶去。   到了地方付掉车钱,唐安文把两个孩子抱下来,一手拉着一个慢慢逛着,淮水城最热闹的街道中商铺林立,来往的人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唐安文带着两个小家伙吃了不少小吃的,又在小贩哪里买来了各种小玩具,这才拉着他们朝着张大福家走去。   一刻钟后唐安文来到张大福家,张虹一听到唐安文带着两个孩子来了,很快就把两个小家伙接过去玩耍了,他家两个小子如今练熟了五子棋,正想找果果和豆子掰回一局,张虹可没少听两个儿子念叨。   张大福这时候正好在家,见到唐安文难得来一次,顿时吩咐张虹看好果果和豆子,他就拉着唐安文朝着船厂走去。虽然他和阿文尚宇合办了船厂,船厂如今算是初具规模,但是船厂的另外两个老板却从来没有到船厂露过面。   船厂位于淮水边上,就是当初木风带着两个孩子去游泳的边上,不过却隔着一个大大的树林。那是一整片几百亩的地方。如今都被张大福围起了围墙。围墙边上如今已经盖起了不少的房屋,这些房屋都是给船厂的工匠和亲人准备的,这样他们就能够安心在这里做工,张大福对这些工匠是绝对大方的,就连家中的生活都安排的仔细妥帖。   张大福带着唐安文来到建船房,如今张大福还未开始建造大船,他已经建造了十多艘小船,不过现在是冬季,购买船只的人并不多,这些小船都被放在仓库中,只待来年开春就能够一炮走红。   唐安文看了那些工匠熟练的整治木料,各种制作好的零件被摆放着阴干,等待着工匠的拼装。原先那些工匠都不理会唐安文,就算张大福介绍唐安文是小老板也不买账。   这些人多少有些脾气,尤其是那种老工匠,这些老工匠脾气都不太好,他们脾气大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想要建造大船,就必须有他们,没有他们想要大船实在是非常难。   其中一个老人在这些人中威望最高,张大福喊了老人过来,就把唐安文介绍给吴老,吴老听到唐安文是入了股的,只是抬眼看了唐安文一眼,就继续研究他从张大福手里那道的图纸。因为大船没有开工,那圆形的漂亮楼梯自然没有地方安放。   不过这老人也绝了,他就是要做这东西,他觉得好看,于是在靠窗一侧的厂房,老人家硬生生就建造了这么一个圆形楼梯,唐安文看着就觉得非常有意思。当唐安文想要走上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年青人拦住,说这地方平时是吴老办公的地方,上面放着一些图纸,唐那文不能上去。   一直到张大福提着一壶茶过来后,才发现唐安文似乎有些尴尬,于是连忙告诉性格有些古怪的吴老,这些图纸和圆形楼梯的设计,以及他们船厂现在在建造的小船,都是出自唐安文手笔的时候,吴老才惊叹连连,还邀请唐安文上来坐坐,这圆形楼梯的顶部有个小平台,平时吴老从来不让任何人上去。   张大福笑着和唐安文道:“阿文今天大哥算是托你的福了,要不然吴老这一方天地,大哥还没有机会进去瞧瞧呢!”   吴老这时候难得谦虚起来道:“东家这事折煞老吴我了,怎么就不早些说小东家就是咱们这些设计这些图纸的小先生,若是早说了老吴也不至于出这样的丑事,东家你不会是故意消遣我这老头子吧。”   张大福的小心思被吴老揭穿,却也厚脸皮的道:“那能啊,我尊敬您老都来不及,哪里敢消遣您,我这不是做出了一点成绩,一高兴就光顾着带小弟查看了,一时间就忘记介绍了。若是以后唐弟经常来,就能够经常和吴老谈论建造大船的事了。”   吴老也点点头,三个人在小平台上喝茶,又谈论了一些建造大船的事,又说了说明年开春的安排,船厂必须要在夏季前建造起一艘样式新颖,而且还有新意的大船,不然想要短时间内提升知名度还是挺难的。   唐安文想了想,告诉张大福,这事包在他身上了。张大福听到这话自然高兴,接着唐安文就和吴老谈论很久,谈的最多的就是安全两字,张大福听不太明白,唐安文拿起笔墨在宣纸上寥寥几笔就画出一艘流线型的大船,原本渭南一直都是单仓低,不过却是双层,因为可以放更多的货物。   不过唐安文这次画出的舱底却是不一样的,他这里也是两层的舱底,却在两层舱底中加隔了四个间隔。当老吴问唐安文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唐安文就指着舱底的间隔道:“吴老四个间隔,不管是那个触礁,都还有三个间隔的空间是不会被注水的,那船就没有这么容易沉下去,可以留给船上的人更多的逃生时间,而且我们还要在大船的外面悬挂着小船,若是大船触底沉掉,船上的人员也不至于被淹死,能够自救。”   吴老听到唐安文的解说后,顿时一拍桌子道:“妙哉、妙哉、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小东家你实在太聪明了,这样就算大船出事,至少船上的人还能够乘坐小船逃走。”   唐安文是个禁不住夸的人,顿时脸都红了摸着脑袋对吴老道:“这个也是我想了很久的主意,吴老有没有听张大哥说过,我们上次一起乘船,大船触礁,我们差点就死在江面上,若是当时船上有这些小船,大家就有机会都获救,而且这船底有三个舱为坏,也没有这么轻易快速就沉掉。”   在吴老确定唐安文有些真材实料后,就一直拉着唐安文说动问西的,唐安文被问的险些回答不出来,他就是知道一些设计图,就算什么三舱四舱那也不是他想的,不过是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智慧结晶,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些东西,隔行如隔山可不是说笑的。   好在张大福的察觉了唐安文的尴尬,连忙告诉吴老他想带着唐安文去驾小船试试水,这才算让唐安文摆脱了吴老的无数个问题。   唐安文坐在船后面,张大福熟练的坐在船上,手扶在船上特别设计的横档上,脚轻轻踩动就带起了水花,小船逐渐朝着湖面划去,速度不快也不慢,看着就比划船悠闲多了,这船适合游人消遣玩耍,当然也适合带几个游人游湖,不过并不是特别适合船夫,若是船上人太多,踩起来肯定吃力。   当唐安文发行这个的时候,立马就告诉前边的张大福,让张大福不需要生产太多,而且也不能卖给船夫,这船不是特别适合船夫载人。不过却适合一两个人游湖,他们可以把这船以租借的形式租给游湖人,当然也可以免费让他们使用,这样也能够提高船厂的知名度。   在湖面上转了一圈,唐安文脸被风吹的红红的,张大福连忙调转头朝着回去。张大福原本想让唐安文晚上留在他家吃饭的,不过唐安文自然不会答应,说不放心木风独自带着毛毛,也怕木风担心。   于是张大福赶着马车带着唐安文回去家中,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唐安文进了屋子并没有看到果果和豆子,询问了张虹后才知道,四个孩子在老张的带领下出去玩了,还向唐安文保证有老张看着,孩子不会出事。   四个小家伙一直玩到天色暗下来才回来,唐安文在看到果果和豆子从马车上跳下来,心里那个高兴啊,就准备让老张送他们去码头,这个时候出发还能够在天黑前赶到清水镇家中。   但是当唐安文看着接下来跳下马车的孩子,就高兴不起来了,别说高兴,他都快哭了,这是谁啊这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都躲到淮水来了,距离米田镇不说十万八千里吧,怎么也有个千八百里。为什么,为什么诸思凡小朋友会出现在这里,更主要的是为什么会和果果豆子在一起。   这简直能要了唐安文的老命啊,都躲到这里来了,居然还能够碰上,还是说他家两个孩子和思凡小朋友太有缘分了呢!唐安文心里憋屈的恨不能仰天长叹三声。   张大福在见到唐安文笑容凝结在脸上的时候,就察觉了不拖,连忙问道:“阿文你怎么了,看着脸色不太好,刚才还好好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前边眼尖的思凡小朋友在见到唐安文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来了,谁让这个叔叔这么漂亮,而且还是果果小朋友的爹爹,他很喜欢果果也就顺便喜欢果果的爹爹了。小思凡屁颠屁颠的跑到唐安文面前喊道:“唐叔叔唐叔叔思凡前几天想到果果,没有想到今天就碰上了,豆子哥哥说你们住在水面上,思凡也可以去看看嘛?”   唐安文黑着脸对思凡笑道:“小思凡今天可能不行了,你看这天都快暗下来了,你阿姆在哪里,叔叔先送你回家,不然你阿姆得急死了。等明天,明天一早叔叔过来接你去家里玩,不过你得和叔叔拉钩钩,你要保证不把叔叔和果果在这里的事告诉家里其他人,好不好,你要是答应了就和果果拉钩钩好不好?”   思凡看看天色,今天他是偷偷从别院中溜出来的,阿姆现在肚子里有弟弟,他不能还向以前一样乱跑,不然到晚上还不回去阿姆肯定是要担心的。所以小思凡还是点点头,唐安文拉起思凡的手,让张大福帮他看着两个孩子,就让老张赶着马车,亲自送小思凡去了镇南王在淮水的别院。   一直等到小思凡跑进王府别院,唐安文这才松了口气,这孩子就是个烫手山芋啊,可不是这么好相于的。不过明天他还是要来接小思凡出来玩,不然只要小思凡把他的事说出来,难道他真要在搬一次家吗?唐安文现在一点也不想搬家,一个是危险,另外一个是他们刚安顿下来,手里的银钱也不是很多了,经不起折腾了。   唐安文揉揉有些疼的脑袋,他还要想出个什么好的办法,能哄住小思凡,不但不能让开口告诉家中的大人,还不能经常找果果和豆子玩,不然迟早有一天会穿帮,也不知道到时候镇南王会不会找他这个小人物算账。   唐安文回到张大福家中,张大福非常好奇那个小孩是谁,可是果果和豆子两个都说不清楚,只说小思凡是他们的好朋友。张大福见到唐安文进来,就问唐安文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老家的朋友来了,若是唐安文愿意可以请对方来他家中玩耍,毕竟如今从北边来的,谁不需要些本地人的帮助,张大福也是看着唐安文的面上才这样说的。   唐安文说了句有机会在说,接着他又改变主意说今晚在张大福家留宿了,让张大福派个人给他家里送个信,让木风别担心,就说他半路上遇到小思凡了。   两人坐在茶几上,张大福是万万不敢随便给唐安文喝酒了,就怕把这小子给灌醉了,到时候麻烦。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朝廷的事,接着唐安文就询问起了镇南王的事,问张大福最近是不是镇南王下淮水来了。   张大福略有些诧异道:“阿文你来淮水如今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连这个都没有听说过,这淮水周边最富饶的几个城池都是镇南王的属地,你还别说镇南王在咱们淮水就有别院,你要不要去长长见识,大哥什么时候带你去哪里看看,沾沾福气。”   唐安文听到张大福的话后连忙道:“我就有些好奇罢了,何况这段时间都在忙着,水上和别的小镇也不同,不怎么互通往来,不知道消息也正常。我就一个小人物,哪里沾的起镇南王的福气,你还是别笑话小弟我没见识了。”   与此同时尚宇正在镇南王的别院中,镇南王手里正拿着尚宇递给他的图纸,那是一首战船,船头上画着张牙舞爪的恶鬼,几十跟三四米长的铁矛成扇形分部在船底部分,看着就非常狰狞,若是和敌对船只对上,对方的船必定会被铁矛扎的千穿百孔,绝对一撞变沉。   镇南王思考的却不是这个事情,他最近无意中和尚宇结识,看这小子在经商上是个不错的能手,又对造船非常熟悉,于是就花了点心思结交了一番。果然和对方结识没有错,这战船的设计就是极好的,不过这个画,镇南王怎么看都有些眼熟,难道他从哪里看到过不成。   实在想不起来的镇南王,也不在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是眼熟而已,不过这战船确实不错,镇南王准备让尚宇去建造,他还知道尚宇手里有个非常合适的船厂,没有太多人知道,够隐蔽,还能够建造大船,这就完全符合了他的要求。      ☆、第99章      唐安文自从大难不死来到淮水后,心安下来,这晚上睡得都是极好的,但是这天晚上唐安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从发现他居然跑进这虎窝的时候,唐安文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不好去,哪里不好选,为什么偏偏就选到了镇南王的老巢来了,这不是上赶着找死是什么,唐安文真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唐安文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拿着油灯推开两个孩子的房门,走到孩子的床前站定。两个小家伙睡得很香甜,小脸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卷缩在被窝中。如今天气寒冷,两个孩子也不会在踹被子,大约是今天玩的有些疯,果果时不时的嘟囔几句,声音很轻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着小家伙嘴角的笑容,想必是开心的事。   唐安文帮两个小家伙往上拉了拉被子,站着看了两个孩子可爱的睡态,心情总算好了一些,睡意也跟着来找他,唐安文这才拿着油灯关门离开。   木风不知道唐安文因为什么事耽搁了,原本说晚上回来的,结果到了天色暗下来,才派人通知家里说不回来了。木风询问小斯是什么原因,结果那孩子也是一问三不知,最后木风也没法,只能等到阿文明天回来才能知道。   或者干脆是两个孩子玩疯了,木风也知道把两个孩子据在家中太久了,这水上的房子就这么不好,孩子没法跑出去玩耍,只能天天都呆在家中,或者可以给孩子找些什么好玩的,免得孩子天天想着要出去玩耍。   一晃眼唐安文就感觉天亮了,因为昨晚睡得太晚,这时候还有些没有睡饱,不过院子里已经传来几个孩子的叫嚷声,唐安文晃了晃脑袋。这时候他不免痛恨自己,若是昨天不带两个孩子出来玩,大约就不会遇到小思凡,不遇到小思凡,他就不需要这么烦恼了。   尤其是淮水这么大,镇南王好像也没有要找他的意思,也许他就算在这里住个三五年,也不会和这位大人物有什么交集,这样的话等到新皇登基,好像就没有他什么事,他就安全了,可以搬回米田镇,或者干脆去木哈一族算了。   想到这个唐安文不免又叹息一声,他一点也不想在木哈一族给家中两个小哥儿找夫婿,他希望他家两个小哥儿是被夫婿宠着的,可不愿意两个孩子别教养成忠犬,那实在不太好,作为孩子的爹爹他会舍不得,至于三宝,倒是可以在木哈族找个媳妇,果然做父母的都偏心自家的孩子,唐安文摇摇头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从床上起来,吃了张虹准备的早餐,张大福早已去船厂,好像是有人要到船厂下订单。唐安文不管这些,他今天所有的精力都要放在任何对付小思凡上,当唐安文问张虹家两个小子,要不要去他家玩的时候,两个小子都摇摇头,说他们有功课要做,他们的学堂还未放假。   唐安文谢绝了张虹让老张送他,他带着两个孩子在街上雇了马车,就在昨天和小思凡约定的地方等着。唐安文非常不明白镇南王是怎么想的,这思凡好歹也是他的亲身儿子,怎么就这么不重视,能从小思凡的话语中听出,这小子天天溜出来胡混,镇南王似乎不怎么在意。   果果和豆子时不时就掀起车帘看一看外面,希望小思凡能够早点出现,他们都已经等不及要回家了,昨天开心的玩了一天,不过他们离开家这么久,都有些想念阿姆和弟弟了,也不知道弟弟这时候在做什么,是不是又去惹毛毛了。   毛毛弟弟最近这几天好像是要长牙齿了,虽然他们寻找出三宝弟弟用过的小牛皮磨牙棒,但是毛毛弟弟和三宝弟弟一样,都喜欢咬人,大约是比较香,所以逮着谁都想咬一口,有次三宝弟弟想去欺负小毛毛弟弟,结果被毛毛弟弟逮住,可把三宝弟弟咬的哇哇大叫,还是果果去给三宝弟弟解的围,为此三宝弟弟亲了果果好几口,可把果果给乐的眉开眼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镇南王别院的后头的小角门发出吱呀一声,从门内探出一颗小脑袋,朝着门外四处张望。果果这时候正和哥哥掀开车帘,顿时正好看到贼头贼脑的小思凡,立马朝着思凡挥手招呼起来。   小思凡在看到果果和豆子的时候,立马从小角门中窜了出来,飞快的跑向唐安文的马车,还时不时就朝身后瞄一眼,似乎怕被人逮回去,完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豆子和果果一起拉着小思凡上马车,小思凡爬上马车就开始吹着马上走,马上走。唐安文自然如他的意思,吩咐车夫朝着码头赶去。看着马车内三个可爱的小家伙,唐安文这时候是一个头两个大,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做才好。   豆子和果果明显非常喜欢小思凡,小思凡比果果大了一点点,但是却比果果个子矮小一些,肉呼呼的脸蛋红扑扑的,漂亮的像个小哥儿,果果特别喜欢小思凡,两个小家伙也说来的来话,就犹如两人特别有缘分一般。若是平时小思凡多少是有些坏脾气的,偏偏到了果果这边,就什么脾气都收敛了,是个乖巧的不得了的小家伙。   大清早的天气略显寒冷有薄雾,能见度超不过百米,呼出的口气都带着白雾,水面上也是水雾飘散,视线更差一些。若是唐安文他是绝对不敢随便划船出去,一次的迷路就吓到唐安文,他可是有一家子老小要养,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水中,那太冤枉了。   不过这些常年在水上行走的船夫,对水面上的一切都很熟悉,虽不能说闭着眼睛都能到,不过凭着感觉他们就能够把乘客送到目的地。小船逐渐划进雾中,船夫在船篷中点了油灯,船头还有一站红灯笼,这是怕雾大看不到前面和别的船相撞,有这盏灯笼指路就能安全很多。   当然船夫还有其他的防撞装置,比如唱渔家小调,当有歌声传出的时候,大家就知道前边后边有船,就会特别注意一些,不过一般雾大,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大家也不会出行。   唐安文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多的渔家小调,发现这些船夫各个都是歌唱家,只不过平时都保养着嗓子,要用在这样的天气中为安全保驾护航。果果和豆子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小思凡也是,三个小家伙极为好奇,尤其是出了船篷外面就瞧不远,十多米处就全是大片大片的雾气。   唐安文怕三个小家伙出问题,把一个个跑到船篷外的小家伙逮了回来,让他们坐在船篷内朝外面观看,在唐安文眼里安全是第一位。   乌篷船划靠近唐家卤肉馆,果果和豆子都哇哇叫起来,原来木风也对这样的天气做了应对,竹排的栏杆上被木风放了三盏灯笼,码头上也被挂了三盏灯笼,以便小船靠近码头,也可预防小船冲撞了码头。   果果和豆子发出的声音早已被木风察觉,在听到两个儿子的叫声后,木风已经把手里的三宝交给张奇抱着,今天生意并不是特别好,因为雾太大,除了少数必须来拿卤味的,唐安文家的生意这时候陷入低谷。   木风走到小码头喊了一声:“阿文你们回来了是不是,豆子果果……”   豆子和果果听到阿姆的叫声,立马高兴的大声喊阿姆,嚷嚷着他们带好朋友回来了,让他阿姆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一路上两个小家伙已经告诉小思凡,他们家有很多很美味的食物,小思凡被豆子和果果说的口水直流。   小船靠岸,木风伸手就拉过被唐安文扶着过来的豆子,接着是果果,之后才是抱着小思凡的唐安文。木风在看到唐安文怀里的小家伙后,就明白唐安文昨晚是怎么回事了,必定是因为遇到和镇南王有关的事,阿文才会在张大哥家里耽搁,不过木风有些奇怪,阿文这么就把这小祖宗给带回家里来了。   木风当时并没有询问唐安文是怎么回事,而是和小思凡打了个招呼,接着就拉着豆子和果果,领着唐安文回到竹屋内,现在门外雾气湿气太重,呆在外面并不好,竹屋内生起了两盆旺旺的炭火,张奇几个伙计没有什么事干,都围在火盆边上谈笑说话。   木风已经接回唐安文和孩子,自然把原本半开的门关了起来,屋内顿时暖和了很多。木风对着几个伙计道:“你们去弄些好吃的,店里的东西每样都来一些,不用太多,摆在小桌子上就成。”   木风话音刚落,张奇几个就去弄吃食,店里吃食如今减少很多,不过木风因为昨天果果他们没有回来,今天特地准备了不少小吃食。馄饨是少不了的,这是唐安文最近喜欢的,基本上早上都要来一碗,糯糯的红豆八宝粥也是极好的甜食,木风早上天未亮的时候就炖上了,这时候早已炖的酥烂酥烂,不但三宝吃了大半碗,连毛毛都吃了一些,小毛毛如今也能够喝点米粥之类的,吃的是胖乎乎的。   木风把端上桌的红豆八宝粥分给几个孩子,每人都只有两三勺的量,就怕他们等下东西多吃撑到。因为快过年了,木风还做了一些果皮烤鸭和烧鸡,这些都是卖给别人的,不过鸡爪鸭爪鸭胗鸡胗之类的东西都留了下来,木风全都留下,有时尚宇会过来拿走一些,其它的都被木风卤制起来,大部分是泡椒味的,不过并不是特别辣,只是微辣,还能够存放一段时间。   等到几个孩子吃了一些八宝粥馄饨垫了肚子,木风才把这些带着辣味的小吃食摆在小桌子上,看着三个小家伙一边吐着小舌头,一边还要啃着吃,木风笑的直摇头,木风没有料到三个孩子中,就属小思凡最能够吃辣,果果和豆子都败下阵来的时候,小思凡居然胃口大开,还要吃。   吃饱喝足后,木风给三个小家伙洗了手擦了嘴,才让豆子带着两个弟弟上楼,寂寞了很久的三宝也不甘示弱,立马挂着小手要跟着哥去楼上。木风只能让唐安文抱三宝过去,他又准备了一些瓜子花生核桃仁果脯之类的小零嘴端去楼上。   这小世子来他们家,招待好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有招待好,回去向王爷告状,他们这些平头小民,必定吃不了兜着走,何况阿文还有那要命的事被王爷拽在手中,木风想想都是些要命的事。   三宝在哥哥的房间里玩耍了一会儿,察觉到几个哥都没有什么心思理会他,唐安文这时候抱着三宝出来,三宝也不闹腾了。哥哥也没有他的点心好吃,这时间差不多到了三宝吃双皮奶的时候。   看到唐安文出来,木风低声让唐安文进屋子里,他等下有话要和唐安文谈,这才把带着略微甜味的降火茶端进屋内,三个孩子今天吃了这么多辣味的东西,若是不喝点降火茶,说不定会上火,自家孩子倒是没事,那小思凡若是上火总归麻烦,仔细着点准没有错。   木风在把茶水放在桌子上后,就吩咐三个小家伙别乱跑,若是要下楼记得先叫他,现在屋外雾气大,若是掉进水中连找人都难,豆子立马点点头,告诉木风他不会带着弟弟乱跑,会看好两个弟弟的,作为大哥哥,豆子一直都是非常合格的。   唐安文这时候把三宝放在床沿上,小家伙如今可以扶着床沿走几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不过因为床前垫着厚毯子,就算三宝一时间没有站稳一屁股坐下去也是没有问题的,总之摔不坏小家伙的小屁屁。   木风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家三宝,因为迈步手没有拉住一屁股坐在毯子上,唐安文只是看着三宝笑,还一边鼓励小家伙自己站起来,美其名曰从哪里摔倒的就从哪里站起来。   不过三宝可不笨,他好像非常明白他爹爹是在消遣他,小家伙朝着他爹爹嚷嚷几声,接着也没有试图站起来,而是在发现阿姆开门后,直接朝着他阿姆爬去,还是阿姆最疼他,爹爹坏主意实在太多了。   木风瞧着父子俩,无奈的笑笑后,弯腰抱起爬到身边的儿子走到唐安文身边道:“阿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出去一趟怎么就和思凡遇上了,你这样把他带出来有些不拖。”   唐安文点点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昨天下午我和张大哥去船厂看看,结果等我回去张大哥家的时候,豆子他们在张虹家两个小子和老张的带领下,去街上玩耍了,果果他们遇到了小思凡。昨晚那小子就准备跟着我来了,我没有办法昨晚只能哄他回去,答应他今天带他过来玩。等下午我送这小家伙回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我们得想出个办法,别让小思凡出卖了我们,不然我们麻烦大了。”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点点头,现在这个时候怪谁都没有用,最要紧的就是想出一个好办法来,不然却是白逃了一趟,他们一路受的这么多苦,都白受了。跑来跑去,居然被他们跑虎窝中来了。可是如何告诉一个孩子,让他心甘情愿的不透露他们的消息,这可真是一件难度颇大的事。   交谈完后两人陷入沉默,于是两个都挺聪明的人,现在被一个五岁的娃娃给难住了。   张大福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尚宇派来的人叫醒。说实话当时的张大福真被吓个半死,愣谁在睡梦中的时候被一把冷冰冰的刀拍醒,都会吓的魂飞魄散。张大福还算是大胆的,当时只是愣了一下,就问了一句大侠可有事需要帮忙,毕竟他自认为做事厚道没有做过亏心事,更没有结什么仇家,不会遇到仇杀之类的事。   阿龙并未马上回答张大福,半夜的时候二少突然回来,在遇到他的时候,就让他过来叫张大福起床。阿龙低声道:“马上起来,去船厂准备一下,二少说明天有大人物光临船厂,把嘴巴闭紧一些,这事不可跟任何人提起,船厂除了大师傅,其他都放假一日,可明白。”   张大福在听了黑衣人的话后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看着黑衣人在他一眨眼之后就消失在房间中,张大福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这时候他才发觉刚才后背都湿透了,这么镇定都是表面现象,在黑衣人离开后,他的脸都煞白煞白的。才张虹似有察觉般的嘟哝一声:“大福你坐起来干嘛,半夜三更的睡觉了,明天还要忙活,晚上不睡好,明天哪里会有精力。”   张大福低声道:“睡你的不用管我,我突然想起船厂有点事,现在要过去瞧瞧。”说完就匆匆忙忙的穿上衣服,离开前也不忘记给自家媳妇压好被角。如今他日子过的不错,和张虹的感觉终于回到了六七年前的,夫唱夫随。   那些个侧房见张大福真的收心了,还允许他们带走孩子,更是承诺给他们百两银子养家,不管小子哥儿,等长大了都有一份产业和嫁妆,他们也就不愿意留在这里生活。要知道张虹虽然对他们厚道,不过每月给的月利也不过是三两银子,够他们买些零碎,却做不了其他。   而且张大福虽然娶了他们,却对他们并不宠爱,每次房1事完成,还是会回去主姆的房间,这对哪些哥儿来说才是没有盼头的,加上张大福外放他们大方,他们也愿意另寻良人,毕竟他们每年都能够得到百两的银钱,手里握着银子,就算良人在不厚道,也不敢动他们。   张虹这时候已经半醒,不过在见到张大福穿好衣服准备走的时候,还记得顺手给他压被角,张虹眼睛里就带着笑意,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们的感情越发好了,这时候的张虹是非常感激唐安文和木风,若是没有这两个人,张大福又如何能回想起他们当年的好。   张大福赶到船厂,船厂中黑黢黢除了守夜的人,其他人都在休息。张大福连夜组织了那些年轻小伙计们去买木头,这活由船厂一个老师傅看着绝对没有问题。张大福并未告诉他们什么大人物要来,却告诉这些人那批木头极好,若是不快些下手,说不定就被人抢了。   吴老也被张大福给惊动起来,特别问张大福是不是船厂来了大活计,不然张大福怎么会发动这么多的活计去运木头。张大福并未正面回答吴老,只是对着吴老笑笑,说可能个大活计。   尚宇一大早就起来,看着满是雾气的天空,这是他冬季里头一次这么早起床,打了个哈欠,阿龙给尚宇披上外袍,这才握了握尚宇的手,在尚宇带着笑意的目光下,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尚宇的房间。   阿龙矫健的身姿快速消失在墙头,他回想起半个月前,那天尚宇又跑去唐安文他们的店里,他一个月就只有那一天的休息的,所以自然追了过去。阿龙也不知道少爷在生什么气,以前每隔三五个晚上,少爷总会要他去一次屋中。但是这段时间少爷并未找过他,这让阿龙内心忐忑不安,少爷是不是真的不需要他了。   这忐忑持续到他休息的那一天,往日里少爷那一条必定会让他去芦苇荡中等着,虽然那对他来说又是身体受难的一天,但是挡不住他心中念想着少爷。若是能够陪着少爷,那点苦痛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只要少爷能够开心,他愿意为少爷做任何事。   结果少爷在那一天居然没有让他去芦苇荡中等着,这让阿龙无比恐慌恐惧,所以阿龙追着尚宇就去了唐安文的店里。尚宇当时正和唐安文在屋内谈话,他却被木风拉着问东问西,原本他是不想理会木风的。但是当木风问他想不想得到尚宇的爱时,阿龙动心了,不管木风询问他什么,他都答的一干二脆。   木风当时是这样问他的,他爱少爷什么,阿龙记得他当时的回答,他告诉木风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少爷了,他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当少爷逐渐长大的时候他的喜欢逐渐变了,也不知道在那一天,他突然发觉他疯狂的爱上了少爷。木风问他第一次见少爷的场景,又问他明明是大少爷的人,为什么会爱上大少爷的死对头二少爷。   阿龙记得当时他想了一会儿才开始述说,这些曾经以为被烂在肚子里的事。他根本不是大少爷的人,他能进入尚家是因为二少,他见到的第一个尚家人就是二少。   那时候二少不过才四岁,都还不怎么记事。他不过是个小乞丐,都快被饿死冻死在路上,是好心的二少一定要捡他回去。那时候是他这一生最快活的时候。二少年纪小,总喜欢让他陪着,只不过后来二少跟着老爷出去一趟,就把他这个小哥给忘的一干二净。   之后管家见他勤快能干,就把他安排到大少爷身边,那时候二少六岁。之后几年他就跟着少爷的阿姆学功夫,二少长大后大约就记得六岁时候的他,却忘记了四岁时候的事,所以阿龙从来没有怪过二少时不时的生气发脾气,那都应该是他做的不够好,才会让少爷不高兴的。   阿龙怎么都没有想到在房间里的少爷,会和唐安文偷听他们说话,当被少爷抱着喊了一声小哥哥的时候,阿龙整张脸都红了,甚至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放,后来阿龙都不敢回忆,少爷就像发疯了一般蛮干,也不顾他受伤流血,还说什么就让他疼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伤他了。   阿龙心里是高兴的,至于他家少爷能不能够做到保证的事,阿龙并不在意,只要少爷开心,这点疼真不算什么,他也不是个怕疼的人,他心底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能让少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一辈子。   车夫赶着马车把尚宇送到镇南王府,很快两个乔装改扮的人就从镇南王府出来,尚宇还是非常好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王府中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原本王爷那种棱角分明的脸,在一个老人的涂涂抹抹下,很快就成了另外一张脸,若不是特别熟悉之人,根本辨别不出来。   尚宇很清楚他在做什么,镇南王是个什么货色他也很清楚,与虎谋皮吗?他可不认为,镇南王这样的人必定能够成功,他想着若是现在和镇南搭上关系,那他以后在淮水这一带,谁还敢动他分毫。而且他也清楚,这种事总有些风险,不过风险越大,以后得到的利益绝对也更多。   镇南王正在闭目养神,大约是尚宇的目光太过灼热,镇南王张开眼睛道:“怎么你也想要改变一下容貌。”   尚宇听到镇南王的话后道:“没,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说完这话尚宇也察觉他说错了话,于是非常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镇南王是个大度的人,根本不介意尚宇的失言。   尚宇带着镇南王来到船厂中,张大福和吴老接待了镇南王,船厂中建造大船的设备已经准备好了。上次唐安文来了以后,那首大船已经开始建造,因为当时唐安文信誓旦旦的说船厂扬名的事由他负者,不过需要这艘三舱底的大船,所以吴老第二天就开工,要赶在第二年三月份完工。   镇南王对这三舱的大船很感兴趣,吴老还把其中的关键点给镇南王听,镇南王是是玲珑剔透的心,一点就明白了,随口就询问了吴老这办法是谁想出来的。吴老也是心直口快,而且他也不屑去偷盗他人的创作,所以直接说了一句唐安文,是他们船厂的另外一个小东家。   镇南王听了以后面上不显山露水,谁也别想瞧出他心里想着什么。而此时的镇南王终于想起,昨天晚上他怎么会觉得那副战船眼熟了,果然是那个小子做的画。   镇南王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想着那小家伙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画本能出,故事能写,这船他也能够插一脚,还有什么事他不会的。镇南王准备好好挖掘挖掘一番,怎么也得把那小脑瓜里的东西掏空了才行。   尚宇见到镇南王沉思,于是开口道:“阿文是我朋友,他曾经看过造船古籍,对造船非常有心得,不知诸先生是否要见见,他就居住在清水镇,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镇南王看了尚宇一眼道:“这事不急,还是先看了船厂在说吧。”尚宇听了以后点点头,他只是陪着镇南王走走看看,至于镇南王要怎么决定,尚宇可不需要去管,也轮不到他来管。      ☆、第100章      唐安文也想不出个好办法,小孩子不明着和他说,他不一定能够懂。难道要直接告诉小思凡,不能告诉家里的大人,若是被知道后,大约就不能跑出来玩耍了,尤其不能告诉他那位爹爹。   唐安文知道小思凡非常怕镇南王,要是被镇南王一吓,唐安文想都不用想,小思凡立马会招供无疑。现在唯一的好处,就是小思凡经常乱窜,好像镇南王都不怎么关心,不然这时候他也该被镇南王发现了。当然唐安文也自嘲的笑笑,说不定人家镇南王日理万机,早就把他这个小人物给忘记了,当然若是这样最好。   转头唐安文就看到木风正沉思着,木风对孩子向来比较有办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出什么好注意来。认真思考的木风特别的帅气,微微皱起的眉头,让唐安文很想伸手去抚平,唐安文瞧来瞧去,还是他家木风最帅气。   大约唐安文的目光太过灼热,木风察觉后就发现,唐安文这时候那有在思考问题,居然就盯着他发呆。伸手在唐安文眼前晃了晃后,木风发觉阿文依然神游天外,微微叹气木风毫不客气的在唐安文脸蛋上捏了一下,总算让阿文魂兮归来。   唐安文疼的大叫一声:“木风你做什么,很疼的好不好,这事我的脸,又不是其它东西,随便捏捏没事,肯定红了。”   听到唐安文炸毛一般的喊疼声,木风总算满意的点点头,阿文还是这样比较有活力,更可爱一些。   三宝在他阿姆怀里无聊极了,这会儿发现他阿姆捏爹爹脸蛋,大约是觉得好玩,一个劲的挂手过去要爹爹抱。唐安文见到三宝这样,顺手就从木风手里接过儿子,小家伙一到他爹手里就不安分,时不时就伸手想去捏他爹的脸蛋。   唐安文会被木风捏,那是他愿意,三宝这小家伙也想欺负他爹爹,九个月的小家伙实在还谈嫩了一点。唐安文随随便便几次戳戳三宝的小胸膛,小家伙顿时笑的乱颤,就差打滚了,早就把想去捏他爹爹脸蛋的想法丢脑后去了。   吵闹了一会儿后,木风才道:“我们也想不出个好办法,要不这样,你就告诉小思凡,咱们在这里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不然他以后就不能和果果豆子们玩耍了,毕竟他们的王府,而我们只是平民,他爹爹镇南王肯定不会允许他和两个平民的孩子玩耍。”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一拍脑袋道:“你这法子绝了,行,咱们就这么和小思凡说。若是以后他还想来玩,就约好时间,最好是把地点改成淮水城,咱们不能经常把小思凡带过来。木风你想过没有,其实咱们在这里生活也多有不便,要不咱们在淮水边上买个小院子,我有询问过,六间的屋子,也就六七十两的银子,稍微整理一番就能够居住。”   木风听到唐安文这句话惊讶了一下后道:“可以啊,咱们若是真在水边买了小院子,那白天过来忙,旁晚回去就好,这边不管做什么确实都很不方便。如今三宝已经会爬,明年他就会走,毛毛很快也会爬会走,若是一个没有看住,那就有危险了。若是在岸边有了小院子,冬季寒冷咱们就居住在那边,等到了夏天天气热,就住到这边避暑也是不错。”   两个人去了心头大事,心里也没有这么烦恼,又说了些话,木风让唐安文把刚才想好的办法告诉小思凡,他去楼下准备中午的吃食。对于镇南王木风并无好感,但是对于林睿和小思凡,木风还是挺喜欢的,小思凡非常可爱也乖巧,和果果豆子都是极好的朋友。这小小的孩子从来就没有在他家发过脾气,而林睿是林佐的哥哥,于情于理都是他和阿文的朋友。   尚宇带着镇南王把整个船厂都转变了,船厂这时候并未修建好所有的设施,靠近水面的厂房还未修建完成,不过估计等到开春的时候能够完工。   唐安文设计的那条长三十八米,宽十米的大船,如今船底出了个雏形,已经有些模样了。镇南王上去看了几次,对唐安文想出的四舱还是非常看好的,他也觉得若是出事,有一个船舱被撞坏,有其它三个舱支撑着,至少能让这艘船可以在水上多停留些时间,以便能够顺利施救。   这其中的厉害对商船可能没有这么明显,但是对战船却是极为有利的,水兵训练不容易,死一个少一个,而这船却可以极大程度上降低沉船的速度,以便其他战船能够施救落水的战士。   参观完整个船厂,虽然船厂还未完全完工,不过颇具规模,虽然人员也少了一些,不过却有几个极为厉害的大师傅,建造战船已经是没有问题。不过其中的铁矛之类都需要另外装,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至于箭口和刀口矛口之类的,一般出海远航的船只也会安装,所以问题不大。   尚宇跟在镇南王后边离开造船厂,张大福看着离开的两人挥了一把额头的汗,虽然他不清楚这大人物是谁,但是站在这位大人身边,张大福感觉他压力山大,对方一个眼神,他就感觉非常危险,好像得罪这人,他就会倒霉一般。   靠在马车上,尚宇抬眼看向窗外,镇南王正在思考怎么把战船拆分开来,毕竟下面那三四米长的长矛,实在过于张牙舞爪,让人一看就感觉凉飕飕的,不用猜都知道这是用在战场上的,就算出海远航的船只也不会配备这些巨大的战斗武器。毕竟海盗还是没有这般厉害的,只有军队才会需要这样威力的武器。   镇南王想不出办法,不知道要怎么把铁矛和战船拆封开来,于是镇南王转头道:“尚宇去找你那位朋友吧。”   镇南王心里却想着他现在这样,唐安文应该认不出来吧,虽然唐安文确实挺聪明,不过眼力劲不是特别好。就是唐安文家的那位木哈族媳妇,眼光挺犀利的,不过那哥儿也不过是蛮夷之人,应该不至于连变了容貌的他还能够认出来的。   镇南王现在可不想,又把唐安文这个胆小的家伙给吓跑了,虽然也不是找不到,但是找起来也挺麻烦。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好,有事可以直接去找,方便又快捷。不过那小子对镇南王的印象好像不是特别好,就好像他随时会把那胆小的臭小子害死一般。他又不傻,怎么会把对他有用的人推出去,就唐安文这聪明的脑袋,他说什么也是要保住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够用上。   看来这次他需要换个好些的形象去见那小子,这样就能和尚宇一般,长时间和那小子交朋友,镇南王对唐安文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小子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根本不怕被看透,当初林佐的事,若是真和他家林睿没有关系,就唐安文和木风两人干的事,若是惹恼了喜怒无常的王爷,绝对足够下大狱了。   镇南王可不会认为两人没有考虑过这件事,两人必定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不过他家阿睿真的是林佐的哥哥,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坏打算了。镇南王这回决定成为唐安文的朋友,只因为那小子对朋友足够厚道。   尚宇听到镇南王的声音,回答了一声“是”。立马吩咐车夫朝着码头赶去,他就知道王爷要去一趟清水镇,任谁都会想去见见那个能够画出,如此张牙舞爪霸气战船的人物。   也不知道王爷见到了白白净净的阿文,会不会太惊讶,就是他当初见到阿文画出的战船,也惊讶无比,这小子是吃什么长大的,这样的东西也亏他想象的出来,这战船基本上就是个刺猬,你让其他其他的战船如何解决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   镇南王突然笑道:“本王的身份要保密,你就喊本王林大哥,本王的名字,不,我的名字就叫林凡好了,到时你直接把我当成朋友,别吓到他,若是被吓坏了可不好。”   尚宇听到镇南王的话后点点头道:“是林凡大哥,”说完后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来这王爷好像很怕惊吓到阿文。不过尚宇想想也是,阿文那小子白白净净,看着胆子也不大,还会迷糊的迷路,若是没有木风看着他,说不定都不能活到现在,就是唐安文他们上次落江的事尚宇都清楚。   这要是真把镇南王的名号一报,说不定真把阿文吓坏了,以后再也想不出如此霸气的战场了。想不出战船也还好,若是连商船楼船都想不出来,那他就亏大了,尚宇可不想让这样的事发生,还是要牢牢的,瞒住阿文林凡大哥就是镇南王这件事。   乌篷船逐渐靠近唐家卤肉馆,竹屋二楼,小思凡正和果果一家,两个五岁的小家伙跟七岁的豆子哥哥对战五子棋,豆子毕竟比两人大了很多,玩的又比较多,果果原先就不是哥哥的对手,不过加上诡计多端的小思凡,也算是刀光剑影,你输我赢蛮精彩的。   唐安文在小思凡玩的起劲的时候,对小思凡说道:“思凡叔叔知道你很喜欢果果,叔叔家里人也都很喜欢可爱的小思凡,不过有些事叔叔好是要和你说一说,你必须仔细听着,不然以后可能就再也不能和果果豆子哥哥,一起玩耍了。”   原本还光顾着玩耍的小思凡,在听到有可能不能和果果一起玩的时候,一双乌黑的眼睛顿时注视着唐安文,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非常认真。   唐安文见思凡这么配合,于是就把木风说的一番话和小思凡说了起来,小思凡听了以后,做沉思状。这时候倒是果果沉不住气了,立马拉着他爹爹询问道:“爹爹、爹爹思凡小哥哥真的不能和果果玩了吗?可是我很喜欢和思凡小哥哥一起玩耍,怎么办。”   思凡这时候抬头道:“我知道了叔叔,是不是我瞒着爹爹,就能够和豆子哥哥果果弟弟一起玩耍了。叔叔说的事我知道的,在府里阿姆和爹爹都是不许我和仆人家的孩子玩,说那样会带坏我,让我和那些公子少爷们玩耍,可是那些小孩一点意思都没有,他们整天整天的都在读书,除了读书,其他什么都不会,可笨可笨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和他们玩,我还是喜欢果果弟弟,他好可爱。”   思凡小朋友还这么小,就知道调戏才五岁的果果,果果也不明白,他很喜欢思凡小哥哥,任由小思凡的手在他脸上揉来揉去。   唐安文看着两个小家伙,嘴角抽了抽才道:“你说的对,所以千万别告诉你爹爹,不然你就不能和果果他们玩耍了。叔叔准备在岸边买一个小院子,到时候你就可以来叔叔家里玩耍,不用跑这么远了。”   思凡听了以后特别高兴,这样从他家中过去速度就快了很多,要知道从王府来这里,至少要半个多时辰,若是叔叔能把家搬到靠近淮水城进一些,他就能很快溜达到叔叔家了。   之后小家伙脑子就活跃起来,唐安文面对小思凡无数个问题,只能告诉小思凡这个还是他的想法,要等他看好房子,然后买下来,之后才能够通知小思凡过来玩。   小家伙听到这个心情不是很好,因为这样一来他就不能天天跑来清水镇找果果他们玩耍了,不过他想到以后可以很快见到果果,就又高兴起来,心中非常雀跃,为了以后能够早些和果果玩耍,那最近一段时间忍耐也是可以的。   唐安文答应每过十天就带果果和豆子去找小思凡玩耍,地点就是在张大福家,那里小思凡是去过的,他对整个淮水城都极为熟悉,去过一次就认识,所以小思凡一副小大人一般,一拍唐安文的手,就对唐安文说那他们十天后就在张叔叔家见面。   唐安文在和小思凡对好时间后,只能无奈点点头,对这五岁的可爱小娃娃,唐安文实在的讨厌不起来。况且果果和豆子也需要过一些时间就去玩耍,何况如今店里生意不太好,也没有什么活,大不了他天天出去找房子,应该很快就能够在淮水城外找到一处小院落,这样居住起来也方便很多。   对于南方唐安文了解的不多,在北方的时候,冬季里尽管寒冷,北风也极为厉害。但是南方不太一样,比如今天这样的,湿寒湿寒的,感觉身上的衣服都带着股湿寒的味道,只有呆在炭炉边上,才能感觉暖和。   而偏偏竹屋保暖不够一些,尤其是只要有雾气,竹墙上就开始冒出水滴,这让唐安文有些没有料到,现在他们连开门换空气都不行,若是那样,整个房间内都会充满水汽,这些水汽最后就会附着在竹墙木板上,水珠一滴滴往下掉,檫都擦不干净,让唐安文特别讨厌。而且竹屋也不容易做壁炉,暖炕就更不可能,冬季里就连柴火木炭买起来都有些不方便,这也是唐安文考虑冬季搬去岸上生活的原因。   木风的动作很快,一桌丰盛的午餐很快就做好了,用竹筒蒸汽的米饭,一颗颗饱满洁白的米饭散发着淡淡的竹香味,中间一颗饱满的红枣,让人非常有胃口。这是南方一种金丝竹,专门用来蒸饭用的,不过用过一次后就没有什么用,还有一盘木风店里的特色,最最简单的葱花蛋炒饭,香味四溢。   三个小家伙面前都被放着一小杯竹筒米饭,木风给三个小家伙碗里舀了几勺子蛋炒饭,清淡的清蒸银鱼,这种鱼是淮水特有的,口感极佳,只有一条鱼刺,非常适合孩子们吃,葱爆的淮水去头白虾,鲜嫩的高汤菜心,软滑的水蒸蛋……   尚宇就是这个时候带着镇南王,进入唐家卤味馆,这家伙毫不害臊的对着木风叫道:“木风我朋友想来认识你们一下,能蹭个饭不,看着就食指大动啊。”   木风嘴角抽了抽道:“你都来了,还能让你饿肚子不成,阿文再去添两双碗筷,蒸锅里还有竹筒米饭拿过来两个,凑合着吃吧,应该够的。”   镇南王一眼就看到自家的儿子,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今天怎么会这么凑巧,居然就和他同一天来唐安文家了,镇南王这时候想起儿子昨晚特别开心的模样。平时明明要闹到很晚才睡觉的,只有昨晚小家伙从外面野回来后,就乖乖洗漱睡觉了。他还以为小家伙玩累了没有在意,看来昨晚小家伙就和唐安文家的小家伙接上头了。   唐安文很快就拿来两副碗筷,平时他们是和张奇这些人一起吃的,但是中午陈伯就领着这三个小伙计吃饭,毛毛早上早早就醒来,在和三宝玩了大半个早上后,这时候忍不住睡过去了。   木风抱着三宝舀了蛋羹,一小口一小口和米饭一起吃,小家伙如今胃口很好,能吃掉半小碗的米饭。   桌上的菜对镇南王来说其实极其的简单,尚宇这家伙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更不把镇南王当外人,招呼了一声林凡兄,又对着木风唐安文介绍了一遍,接着说你们也听到了,这位是从京城来的林兄弟,准备来淮水做些买卖,你们也别见外,他人很不错,是个很健谈的朋友。   镇南王也和木风闲聊了几句,声音带着磁性,说话不快不慢,神情和风细柳一般,几句话就能让人对他增添好感。   介绍完镇南王,尚宇就拉着唐安文去找他们家的下酒小菜,那些东西平时都是木风留着给唐安文和孩子吃的,一般人真吃不到,不过尚宇也不是外人,自然能够有机会一享口福。   唐安文无法,只能带着尚宇从小坛子里捞出泡椒凤爪凤翅,这事唐安文告诉木风,木风特别制作出来的,整个渭南独此一份。卤制的鸡胗鸭胗,因为尚宇的朋友没有吃过唐安文家的卤制品,所以唐安文又切了不少卤制小菜。   镇南王尝了几样菜,感觉还不错,清淡中带着鲜甜,食物本身的味道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这做菜的手艺已经相当有水平了,镇南王真的蛮佩服唐安文一家的,真是什么都能来两下,最难得的还都是有模有样的。   当尚宇端着小菜上来,镇南王尝了尝感觉味道还可以,当他夹了泡椒凤爪的时候,完全没有料到这东西居然是辣的,还是非常辣。尚宇这家伙每次来捞的都是重辣的,他最近就好这口。看着镇南王被辣的皱眉,尚宇在心底里哈哈的高兴大笑,也只有他敢如此逗镇南王了吧。   原本一直乖乖吃着的小思凡,在见到林凡皱眉头的时候,一双原本就大大的眼睛,这时候却突然瞪的圆圆的,直勾勾的瞧着林凡,这个人怎么这样像他爹爹,连夹菜吃饭皱眉头都这么像,不会真是他爹爹吧,小思凡捂住嘴巴,不敢叫也不敢吃饭了。   木风见小思凡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也不吃饭,于是道:“思凡怎么不动筷子了,是不和胃口?还是吃饱了。若是没有吃饱可是要赶紧吃,你豆子哥哥和果果弟弟,吃东西可快了,若是慢了,菜就被他们吃完了。”   木风的话顿时引起了果果和豆子的注意,两人都看向小思凡,于是小思凡也察觉到他这样不妥,连忙抓起筷子扒饭。可把木风给逗的,连忙叫小家伙慢点,慢点,桌上的菜还够吃的,不够他给在做些。   镇南王也察觉到儿子的异常,于是非常温和的对小思凡道:“慢些吃,我们都会等你的,不会把桌上的菜都吃完的。”镇南王的声音非常温和,完全不是平时在思凡面前的严厉,这让小思凡非常疑惑。小家伙决定在好好观察一番,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爹爹,还是这些不过都是一些巧合。   一顿饭罢,镇南王瞧着吃的肚子圆鼓鼓的儿子,这小子在家中吃东西就挑三拣四的,到了唐安文家怎么就肯吃了,一样东西都不挑,还吃的津津有味,还是王府中的东西不如唐安文这里了。   镇南王招呼三个孩子过去道:“你们阿姆做的饭很好,瞧你们一个个吃的都胖乎乎的。”   思凡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人不是他爹爹吧,要是爹爹,不会把他误会成叔叔家的孩子,于是也没有反驳,直接默认了他也是唐安文家孩子这事。   这可把林凡气个半死,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枉费他平时这么宠着小家伙,爱野哪里去就野哪里去,还要几个暗卫盯着,就怕小家伙跑丢了,这小家伙到头来,居然敢默认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是个寻常的平民家,这让林凡恨的牙痒痒,儿子从小就不怎么和他亲近,见着他总是能绕道走,就绕道走,偏偏就喜欢了唐安文这个胆小鬼。   镇南王决定了,小思凡晚上回去后,他准备好好给小家伙禁禁足,也让这小子知道知道哪里才是他的家。   吃好饭自然有人收拾,木风带着三宝去睡午觉,豆子果果思凡三个小家伙继续跑回屋子里去玩耍。唐安文招呼尚宇林凡来到客厅,三人坐下后,林凡就从怀里掏出一副图纸,镇南王很快就把他无法解决的事告诉唐安文,等待着唐安文给他想出一个极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难题。      ☆、第101章      唐安文看着林凡递给他的设计图,这东西他太熟悉了,原本就是尚宇让他画的战船,出海远航用来给商船押送的战船。   对于这个冷兵器时代,没有火炮火枪那也只能使用这个外挂武器,今天看到林凡的表现,就知道林凡非常喜欢这艘战船。这人可是他们船厂的第一个客户,唐安文希望能给对方留下最好的印象,这可是他们的第一枪,必须打好。   唐安文看着设计图,脑海里思考着林凡提出的问题,唐安文觉得林凡想的对,这样的船随随便便拿出去,还真会被朝廷以为是要谋反。但是商队必须有战船护卫,若是没有战船护卫,出海的商队很可能会被海盗掠劫一空,对于在现代长大的唐安文来说,一定的武力是必须的,不然就要挨打,这是革命老前辈用生命总结出的道理。   沉默了一会儿,唐安文脑海里就有了一些概念,于是对林凡道:“我想到办法了,不过只是个概念,需要时间来完善,你可能要等几天,我才能给你方案。”   林凡听到唐安文这话点点头,他早就知道唐安文聪明的紧,这样的难题拿给唐安文就不是难题。这小子对于阴谋诡计不行,心思也单纯更是胆小如鼠,不过对于镇南王来说,唐安文脑子灵活能够想办法就行。   尚宇在边上听到唐安文的话后,却好奇的道:“阿文你想到什么办法了,说来听听,我好奇的很。”   唐安文看了笑的犹如狐狸的尚宇一眼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咱们只要把两部分放开制作,那些长矛就当成抓大鲸鱼的,五六米也说的过去,然后在船底外围加装假体,全部木制,长矛只要在需要时安插进去就成,当然要在出海之后,不然遇到水军就会有大麻烦。”   尚宇听到唐安文一边说一边拿着毛笔画给他们看,顿时尚宇和镇南王两人虽然还并不完全明白,不过却懂了一些唐安文的意思,这是可以拆卸和安装的,就算这样的长矛被水军发现,居然还能够有抓鲸鱼的理由,果然是唐安文能够想出来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时间,木风哄睡了三宝,从房间出来。他在午饭的时候,就察觉到小思凡在见到林凡的时候,反应有些过度。而林凡不管是吃相还是其他,动作都是极为优雅,这种感觉就是世家少爷都无法给的感觉,尚宇的动作已经非常不错了,但是林凡给人感觉更加浑然一体。   尤其是当小思凡捂住嘴巴等着林凡的时候,木风也察觉到林凡看小思凡的眼光,绝对不像是个陌生人,这林凡很可能认识小思凡,而认识小思凡的人,必定和镇南王有关系。   所以之后木风特别注意了林凡,不管是林凡吃晚饭之后,还是朝着楼上走去的步伐。木风的记忆是极好的,他见过镇南王走路,当他从背后看到林凡朝着楼上走去的时候,内心里已经确定这林凡就是镇南王。   木风是不明白镇南王为什么又用另外的身份,来接近阿文,他也不知道尚宇这小子是不是清楚林凡的身份。不过看尚宇在餐桌上的表现,这嚣张的小子对林凡极为恭敬,那必定是知道镇南王的身份,想到这些木风脑袋就有些大。   当木风看着唐安文对着林凡和尚宇解说起来的时候,木风这才明白,阿文大约又掉进镇南王的坑里了。这明明就是战船啊,难怪前段时间尚宇天天往他家跑,必定是尚宇搭上镇南王的线,求阿文给设计战船了,而阿文傻乎乎的,就真给尚宇设计了战船。镇南王看了以后大约非常喜欢,又在知道是阿文后,就改变了容貌跑来找阿文聊天,这样的猜测完全说的通。   唐安文见木风出来后抬头说道:“木风去提一壶水上来泡茶,有些口渴了,记得给拿我特别买的毛尖,那个茶好喝。”   木风看了一眼镇南王后,点点头去楼下提开水。他知道镇南王暂时不会对阿文做什么,也许他需要找个时间和林凡谈谈。以前的镇南王也许对他们一家的死活不在意,但是如今镇南王大约是看出阿文的好处来了,必定不会对阿文做什么。就算真出什么事,肯定会优先保护阿文,毕竟阿文这么聪明,任何事情到了他手里就不是难题,对于安全,木风暂时并不特别担心。   木风提着开水上来的时候,唐安文他们已经聊完了战船的事,这时候三人开始聊起了百姓生活的事,林凡说如今北方战事紧张,很多北方的难民涌入南边,这加重了南边的负担,但是又不能不管他们,不然真想难民必定会乱起来。   唐安文一边摆弄他的茶具,一边先听尚宇发表意见,这家伙果然没有什么同情心,说把他们赶去荒山中开荒即可,绝对不能让他们进入城里,不然会大乱,威胁到城中百姓的安全。   木风提着水上来,唐安文提过茶壶,开始泡茶,在给林凡和尚宇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后才道:“把他们赶去荒山并不妥当,现在寒冬腊月的,你让他们吃什么,以什么谋生,那些老弱就可能冻死饿死,而原本还会顾忌家中老幼的年轻人,这时候必定会成为隐患,所以要给他们一个希望,至少能让他们活下的希望,这样他们就不会闹事,而且还要发1泄掉他们的精力,这样就没有体力闹事。”   尚宇听到唐安文的话后,点点头道:“你想的是不错,但是我们南方也没有什么是需要那么多人的啊,何况官府也养不起这涌过来的千百万难民。”   镇南王也同意尚宇的话,这么成千上万的难民,就算官府也是无力养的。镇南王看向唐安文,也不知道这小子能够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就在唐安文想要说的时候,木风开口道:“阿文有些事可不该我们管,这些事应该是官老爷们伤脑筋的,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升斗小民来想办法,即使你想出来又有什么样,人家也不见的会用,好好的把你的船厂办好就成。”木风说这些自然不是要阻止唐安文想办法,他不过是想要确认一下镇南王的反应,若真只是普通商人的话,这时候就该打住话题了,若是林凡如他想的那样,必定会在找机会询问。   可惜唐安文偏偏不明白木风的意思,对于唐安文来说,若是能够救助这成千上万的难民,他是绝对会救的。谁让他来自那个世界,接受了那个时代的教育,见不得那么多人被冻死饿死,若是有能力搭救,还是要帮一把的。   唐安文低咳了一声道:“木风话不能这么说的,若是能够帮的上忙咱们还是要帮的,何况咱们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咱们淮水不是需要修建运河吗!还有淮江也需要重新修建堤坝,这些不都需要人手吗!那些难民也不需要银两,只要给他们口饭吃,不让他们饿死,他们必定是愿意出力干活的。而且其中更是好处明显,往年里那些官员组织修建堤坝,那个不是中饱私囊,堤坝修建的犹如豆腐渣,洪水一冲既倒,有这些难民修建,他们必定出力。还有咱们淮水需要修建各种官道,用人的地方海了去了,只要咱们官府真的愿意帮助难民,那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听到唐安文的话,尚宇是一拍大腿道:“阿文你果然很聪明,这样的办法都想的出来,往年里修建堤坝,咱们这些世家都需要出不少银两,也不知道这些银两多少是用在堤坝上的,又有多少被那些官员中饱私囊了,若是单单出粮食的话,咱们可以让世家修建粥铺之类的,完全不会被那些官员中饱私囊了。”   镇南王听了以后也点点头,唐安文这个办法不错,往年里三四月就要开始修建堤坝,年年修建却年年被洪水冲毁,若是有唐安文的办法,他在派忠心的属下看着,堤坝必定不会修的犹如阿文说的豆腐渣一般,也能把这些年让他头疼的事给一并解决了。还有官道,他们淮水的官道多年未修,一个是他不想让皇上认为他太在意这些俗事,他一直以悠闲度日来蒙蔽上面,若是太在意这些民间的东西,会让好事者乱传他的闲话。   没有想到他的一个难题,就让唐安文一箭双雕给解决了,要知道他镇南王虽然得空就会去游山玩水一番,但是却也以仁义为标榜,凡是遇灾,他都非常大方的开设粥厂,开仓放粮是必做的,皇上对于此事也是极为赞赏的。   木风看着林凡眼睛中闪过一道惊喜,他摇摇头,阿文果然还是太嫩了,只空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居然到现在也没有瞧出林凡有问题。不过木风并不准备告诉阿文,就这样让阿文开开心心的过日子也挺好。   唐安文和尚宇镇南王三人就这个问题,又讨论了起来,唐安文时不时给两人斟一杯茶,木风见唐安文聊的开心,心里倒是也挺高兴的,镇南王也不是毫无用处的,至少能够让阿文高兴不是。就在这时候从陈伯的房间里传来毛毛的哭声,木风放下茶杯起身就去抱毛毛。   唐安文见毛毛醒过来,让尚宇和林凡继续坐着,他跑去楼下找陈伯,让陈伯把羊奶煮起来,毛毛睡醒了。陈老直接把羊奶羹端了过来,让唐安文带上去给木风,让木风来喂毛毛。陈老极为有眼色,每当唐安文带着人去楼上谈事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让伙计,就连他自己也不会上次打扰唐安文的事。   香香甜甜的羊奶羹端上来,房间内的思凡小朋友,就连果果也耸动着小鼻子,两个小家伙嗅着香味从屋子里出来。见到唐安文手里的羊奶羹,立马眼巴巴的瞧着,意思非常明显,他们也想吃。   唐安文对两个孩子如此可怜兮兮的眼神,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于是把手里的小碗羊奶羹递给木风,就对两个眼巴巴的小家伙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去楼下看看还有没有啊!果果思凡若是没有,就让阿姆给你们做其他的甜羹好不好。”   果果和小思凡听了以后立马点点头,果果还连忙提醒道:“哥哥也要的,阿姆不要忘记哥哥。”   木风听到果果的话点点头,说了一句不会忘记的。唐安文来到楼下询问了陈伯,陈伯立马点头,说他早上的时候特别让送羊奶的人多送了一趟,刚才他计算着时间炖的羊奶羹,除了三宝的那一份没有炖,其他几个孩子的羊奶羹都炖在竹筒里了,这样的羊奶羹会透着淡淡的金丝楠竹的竹香味。   唐安文拿着个托盘把羊奶羹端到楼上,又把托盘中的羊奶羹拿出来放在小桌子上,把豆子也叫了出来,让三个小家伙站在小桌子边上吃着。小思凡吃一口,就抬头看一眼林凡,他总觉得这个人特别像他爹爹,但是小思凡又不敢确定,心里更是不愿意相信,因为一旦确定,他大约以后就不能找果果玩耍了。   唐安文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小思凡的动作,总觉得这小家伙老是去看林凡,唐安文转头仔细看了林凡几眼,也没有察觉林凡有什么问题。于是问道:“思凡你是不是认识林凡叔叔啊,怎么老看他。”   小思凡听到唐安文的话后,被吓了一大跳后连忙道:“不是的唐叔叔,我就觉得这位叔叔面善而已,我不认识他了。”   林凡也笑道:“我这人脸长的平凡,很多人都说我面善。”   畅谈了大半个时辰,林凡也来见过唐安文,而且收获颇丰,于是对唐安文道:“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家中还有些事为完成,我就先行一步了,尚宇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尚宇听到镇南王的话后点点头,虽然他心中有些疑惑,比如思凡好像和镇南王有些像,不过这些他可不会在这里提出,有什么话等离开唐安文家才行。镇南王在这里就是林凡,他可不想惹恼了镇南王,到时候人砍他脑袋,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唐安文送尚宇和林凡离开,这时候天色有些暗了下来,今天的天气一直不见好,水面上依然弥漫了雾气,看着就像要下雪了一般。唐安文回到楼上就去找刚吃完羊奶羹的小思凡,告诉小思凡天可能要下雪,而且都暗下来,他要早些送小思凡回去了,不然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就没有办法送小思凡回去了。   虽说镇南王真不太在意这二子,但是晚上都不回去,说不定就会被镇南王发现。唐安文也思考过,若是他能和林睿,也就是王妃接上头的话,说不定就能够更好的隐瞒镇南王。毕竟淮水湖这么大,镇南王也不一定都住在淮水城的别院里,想要在这么大的地方碰上,也需要些几率,只要小思凡不说漏嘴就成。   小思凡虽然没有玩够,也舍不得果果,但是他知道他在这里玩了很久,天黑前他一定要回家的。白天爹爹忙的很,没空理会他,但是晚上不止阿姆会来看他,就是爹爹也会过来看一眼,若是他没有回家。以后阿姆不会让他出来,爹爹更不会让他出来,何况小思凡知道阿姆肚子里装着小弟弟,他不能让阿姆担心,所以要早早的回家去。   木风抱着毛毛,带着果果和豆子站在小码头上,果果和小思凡依依不舍,约好了十天后在见面玩耍。小思凡才跟着唐安文踏上小船,豆子和果果都朝着小思凡挥手,小思凡也泪汪汪的朝着果果挥手,三个小家伙都沉浸在暂时离别的忧伤中。倒是毛毛这个小家伙,瞧着三个大哥哥都在挥手,他也朝着小思凡咯咯笑着挥手,就好像这是件开心的事一般。   小船缓缓拉开码头,转了个弯就划向水道,果果和豆子追着小船跑向竹排,一直到小船越走越远,果果和豆子都瞧不见小船后,木风才带着三个孩子回屋。店里的生意极差,除了卤肉,幸好木风并未准备太多的面条米饭,不然这些东西就浪费了。好在现在天气寒冷,卤肉放个一两天没有问题,而且在傍晚还会有一批人过来买卤肉,因为那个时候木风家的卤肉会便宜一成,很多船夫就会在回头的时候买些回去解馋。   唐安文带着小思凡上了岸边的码头,叫了马车直接朝着镇南王府别院赶去,一路上小思凡乖巧的坐在唐安文的怀里。他感觉唐叔叔比他爹爹好多了,唐叔叔会陪着他们一起玩,他爹爹每天都很忙,就是他去找爹爹,爹爹也总会让侍卫或者仆人带他去玩,这让小思凡非常不高兴,也不愿意找他爹爹玩。   来到镇南王府的别院,唐安文带着小思凡来到别院后边角门,在小思凡脸蛋上亲了亲,才让小思凡回去。小思凡跑了两步,转身又跑回到唐安文身边,在唐安文脸上啵了两下,这才转身跑向小角门。唐安文一直到小思凡跑进小角门后,这才放心离开。镇南王府后院这个小角门好像专门为小思凡开的,在小思凡进去没有多久,小角门就被一个小斯关好上锁。   临近小角门的楼上,镇南王看着唐安文亲他儿子的脸蛋,有些不爽,凭什么他儿子就特别喜欢唐安文。当见到小思凡跑回去亲唐安文的时候,镇南王直接黑脸了,他儿子长这么大都没有对他如此亲昵过,好事居然全被唐安文这小子占全了。虽然镇南王心里愤愤不平,不过镇南王想到唐安文怕他犹如老鼠见了猫,又帮他解决了两件事,心情这才好了很多。   尚宇正站在小客厅内欣赏书画,见到镇南王黑了脸,之后脸上又是青又是白,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恢复过来。虽然极为好奇,但是尚宇不会傻乎乎的去询问,只是目光瞟向窗户,他看到一个远处一个人正在转身,看身形怎么这么像唐安文。尚宇顿时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内心里跃跃欲试,难道唐安文和镇南王还有故事不成,不然镇南王为什么要隐瞒唐安文身份。   尚宇整个人顿时兴奋起来,看来唐安文和镇南王之间的故事,还有待他慢慢挖掘。   唐安文离开镇南王府的别院,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张大福家,和他预料的一眼,张大福并未在家中。张虹准备招待唐安文晚上住下,他以为唐安文下午过来,又没有带孩子,说不定有什么事需要和张大福商量。   唐安文自然拒绝了,告诉张虹他来的目的,希望张虹给他在淮水岸边留意一下小院落。因为冬季里水面上寒气湿气重,买柴买炭火连买菜都极为麻烦,若是搬到岸边来,不但可以建造火炉,买东西生活都方便很多。   张虹听到唐安文的话,立马点头,说唐安文早该搬来岸边居住了,住在水上多麻烦,住在岸边他们两家来往也方便很多。张虹告诉唐安文他会留意的,有好的小院子立马就会通知唐安文。   唐安文点点头,和张虹道别后这才离开张家。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城外停留下来,他让马车在城外绕了一遍,看看哪里的风景更好一些,更适合他们一家居住。虽然摆脱了张虹帮忙看着,不过唐安文自己也准备找一找,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一处好的小院落。   木风看着来店里的男子,这人在唐安文走后,就来到他们店里,对方想要买这竹篓,大约是愿意花千两的银子。不过木风这时候并没有答应,虽然千两银子不少,但是阿文似乎并没有准备卖掉房子,听阿文的语气,明年夏天阿文还是想居住在这里避暑的。   对方一直缠着木风,告诉木风冬季里水上小镇基本上没有生意,他愿意高价收购,是因为他家少爷看上这个地方了,想要在这里开个小客栈玩玩,要不然他也不会专门跑来这里谈这个事情。   他真不认为这屋子值千两,也就他家少爷,喜欢上这店里的卤肉味道,所以想要接手这家小吃食店。若是木风现在不答应,说不定他家少爷明天就改变主意,木风他们就会错失机会,想要在找千里银子的卖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木风告诉对方他会考虑,在没有和唐安文商量过前,他是绝对不会答应对方,何况这屋子是他和阿文一点点修建起来的,一千两,虽然看着挺多,但是对现在的木风来说,这点银子真不能让他心动,万两黄金他都见识过了,何况区区千两白银而已。   唐安文在淮水城外转了一圈,又在岸边转了一圈,这才吩咐车夫带着他去了一趟牙行。这一趟唐安文并未白跑,他确实相中了几处地方,风景不错,若是那几处地方有房子出售,唐安文就准备买下一个小院落,在塞了牙行中一个伙计半钱银子后,让对方有消息赶过来告诉他,到时候必有重谢,唐安文这才离开岸边。   这时候天空下起濛濛细雨,手里拿着从车夫那里借来的伞,别看这雨小,却是极为冰凉,溅上一滴在脸上,那寒气就直往肉里钻。北边的寒风细雨犹如刮骨钢刀,而南边的寒风细雨就犹如毒药缠绵,持续不断延绵不绝,寒气朝着骨头缝隙里钻。   等到唐安文回到家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细雨也不在是细雨,绵绵细雨中夹杂着啪啦啪啦雪子的声音,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雪了。唐安文一进家门,木风就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在唐安文喝完姜汤的时候,木风已经弄好了洗澡水,让唐安文赶紧去泡个热水澡,去去寒气。   晚上木风把下午有人想要这竹楼的事告诉唐安文,唐安文刚开始还觉得对方出手挺大方。但是当唐安文听到对方就想用一千两,接手他的卤肉时,顿时就火冒三丈,告诉木风他家竹楼不卖,卤肉的配方更是不卖。整个木哈族的卤肉方子就值一千两,谁给开的玩笑,一万两唐安文都不一定会买,木风老早就和他说过了,这方子木哈族是绝对不会外传的。   唐安文这时候已经想明白,对方根本不是看中他的房子,而是看中他家卤肉的配方,不但想用一千两银子买下竹楼,更想用文字游戏挖个坑,等着木风钻进去。区区千两银子,就想买下他的竹楼和卤肉配方,简直是白日做梦。   不过唐安文心里也庆幸,幸好木风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不然说不定这时候就已经为了区区千两银子,卖掉最值钱的配方了。      ☆、第102章      唐安文穿好衣服打开窗户,就见屋外大雪纷飞,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唐安文顿时打了个寒颤,直接打了个喷嚏,唐安文揉了揉鼻子。   木风这时候正端着一碗热羊奶进来,他算算时间,阿文也该起来了。木风在门口就听到唐安文打喷嚏了,进来后就对唐安文道:“今天很冷,我给你端了碗热羊奶,快趁热喝了暖暖,把窗户关上,三宝还没有起来。”   木风正说到三宝,小家伙翻了个身子,鼻子嗅了嗅,大约是闻到了羊奶的香味,顿时张开大大的眼睛,证明他已经醒过来。见两个大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三宝顿时张嘴就喊了一声阿姆,接着又是一声。   木风和唐安文转头都看向三宝,刚才三宝那两声阿姆吐字清晰,完全不是前段时间无意识的学舌。木风和唐安文都朝着三宝笑了起来,木风伸手拿过三宝的衣服给小家伙穿了起来,唐安文也从沉浸在三宝开口叫人的喜悦中走出来。他既兴奋又有些郁闷,亏他平时这么疼小家伙,结果三宝开口叫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阿姆,不是他这个爹爹。   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唐安文还是很高兴的,既然三宝已经开始有意思的喊人,那要教他喊爹爹应该容易很多。要知道唐安文如今虽然有三个孩子,但是果果和豆子早就长大会叫人了,和把三宝从个小婴儿养到如今这么大,会爬会扶着走,如今又开口喊人,这对唐安文来说就是极大的成就。   木风看着唐安文傻乎乎的教三宝喊爹爹,三宝刚学会喊阿姆,这时候唐安文教三宝喊爹爹,可惜三宝非常不给面子,只要出口就是阿姆,并不是唐安文期待的爹爹。唐安文也不气馁,继续教着三宝喊。木风对唐安文道:“阿文你先把羊奶喝了,咱们下楼,米粥已经好了,三宝估计也饿了,该喂他吃早餐了。”   唐安文点点头,接过木风递来的羊奶,咕噜噜就喝下大半碗,在剩下小半碗的时候才送到三宝嘴边,三宝虽然闻着羊奶醒过来,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喜欢喝,在喝了两口后,三宝就撇开脑袋,他还是喜欢米粥,那个才合他胃口。   木风又去把豆子果果叫醒,只要告诉两个想要懒床的小家伙下雪了,他们立马就从床上跳起来穿衣服。   唐安文抱着三宝来到楼下,毛毛正在和张奇他们玩闹,小家伙是家中除了木风外最早醒来的。现在的毛毛晚上跟着木风睡觉,早上醒来木风在把毛毛交给陈伯喂羊奶,也喝些米粥。   早上因为下雪完全没有客人过来,木风今天准备的卤肉极少,昨天因为天气极差,还剩下一些,这样的天气木风很明白,根本不会有客人上门,所以他不会准备太多。   果果和豆子起床后,见到竹排上落着厚厚的积雪,两个都开心急了,唐安文在三宝哪里多少受了点打击,于是陪着两个大的,给做了两个小雪人放在小码头进入竹排的门口,就犹如两个小卫兵一般守着。   中午雪逐渐停下来,太阳从云层中显露出来,就在豆子和果果的吵嚷声中,几艘小船靠近唐安文家的码头。张奇连忙迎了出来,没有客人,张奇他们几个小伙计也挺无聊,所以这会儿见到几个客人,他们心里都极为高兴。至于这几个小伙计为什么有这样的积极性,完全是因为他们多卖掉一些,一天就能够多拿些提成,这是唐安文为了提高他们的积极性才设定的。   四五个大汉走进店里,叫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期间他们说话生硬动作极为粗暴,一直过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吃好喝好,木风在送走这些人后,心里才松了口气,这些人看着就不是善茬,木风就怕这些人会在店里闹事。   下午唐安文正在楼上陪着几个孩子玩耍,屋内有木风生的火盆,比外边暖和很多。豆子和果果正在绞尽脑汁和他爹爹下围棋,想着用什么办法围堵住他们的爹爹。最近两个小家伙腻了五子棋,唐安文就开始教他们下起了围棋。   毛毛和三宝在床里面滚来滚去,三宝非常想下地,他最近爱上扶着床沿走路,不过唐安文怕他碰了火盆烫伤,所以禁止三宝下床。三宝每次爬到床边都要思考良久,大约是想要计算和地面的距离,免得小屁股开花。可惜他每次的偷溜都是不成功的,有时是他害怕退缩,有时是被逮住阻止了。   三五次后,果果都输的恼火起来了,每次都困不住爹爹,就算有时他偷偷在爹爹的黑子上多放一颗,但还是会被爹爹突围,反而他和哥哥的白子被围困住。   尚宇对昨天的事念念不忘,昨晚回家后连觉都没有睡好,他非常想不明白,唐安文去镇南王府的角门外做什么。于是在今天雪停了以后,办完了他爹爹交代的事,立马就指挥着阿龙划着小船找唐安文来了。他是想明白了,不搞清楚唐安文和镇南王的关系,他就别想睡一个好觉了。所以为了能有个好觉,为了不让自己被好奇心折磨,只能找唐安文来寻找答案了。   木风带着尚宇来楼上,唐安文挥了一把莫须有的汗水,这才把四个小家伙交给木风。说实话看四个孩子,就算孩子都极为乖巧,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尤其他家三宝如今非常不让人省心,眼睛若是挪开一小会,他就可能搞出什么事,比如欺负比他小的毛毛,比如偷一颗棋子过去,唐安文真怕这小子把棋子给吞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真卡喉咙,麻烦可就大了。   唐安文走到客厅中伸了个懒腰道:“这样的天气你还跑我家里来,我可没有这么快能帮你朋友把画做好,这需要一些时间。”   尚宇看着唐安文一副疲惫的样子说道:“我可不是为这件事来的,我估摸着这一下雪,你这边就应该没有什么客人了,正好我也没有什么事,就过来陪你喝茶聊天,顺便赏个雪什么的,可惜这雪花落在湖面就融化,没有留下点什么。”   唐安文笑道:“要赏雪还不容易,现在芦苇荡里必定是雪白一片,要不要去欣赏一番。”   尚宇立马反驳道:“还是别了,这冰天雪地的,还嫌不够冷啊,就在这里喝喝茶蛮好。”接着两人就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刚开始也就是接着昨天镇南王的话头,这天气冷成这个样子,那些北方来的难民日子可就难过了。   两人说道这个就是一阵沉默,接着尚宇又告诉唐安文,说镇南王还是比较明智的王爷,昨天真的出台了一系列措施,就是帮助北方难民过冬季,同时开始给淮水修桥铺路,建造官道,虽然和唐安文说的修筑堤坝不同,但是也算给那些难民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唐安文听到这个点点头,也不得不承认镇南王是个非常明智的王爷,知道把可能会出现的民乱直接瓦解在源头。不过他的神情可也不是特别爽,因为唐安文一想到镇南王就心塞,若不是那个家伙,他又如何需要离开舒适的家乡。   尚宇心里明明知道唐安文和镇南王之间有事,看着唐安文对镇南王似乎有诸多不满,而镇南王还不敢在唐安文面前露脸,说是怕吓到唐安文,尚宇估计镇南王也许做了什么吓到唐安文的事。   尚宇道:“阿文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镇南王,说实话我也不喜欢,淮水虽然是镇南王的属地,但是镇南王这些年就光顾着游山玩水,却从来不好好治理,害的淮水是年年发洪水,年年都死人,也不知道当今圣上的怎么想的,就不能派个稍微能干点的人来治理淮水,也让淮水的百姓日子好过一些。”   唐安文听到尚宇的话后连忙道:“尚宇慎言、慎言,有些话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谈的,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了去,咱们两个都完蛋,镇南王想要动我们,还不是切菜砍萝卜一般容易。”   尚宇却不在意道:“你怕什么,这里是二楼,楼下的那些小伙计也听不到,大不了我们小声一些,就我们两个人能听到,我相信你为人,必定不后去出卖我的。”   当尚宇把话说道这份上,唐安文这段时间心里也憋的慌,于是就开始向尚宇打探镇南王的事,接着不知不觉唐安文就被尚宇套了话,唐安文说完就立刻后悔,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一时嘴快说漏嘴了,让尚宇知道画本就是他做出来的。   尚宇一知道画本是唐安文画出来的,立马惊为天人,对唐安文的崇拜那是节节攀升,好询问唐安文风云的后面,问唐安文什么时候给画出来,他非常想知道结局,如今唐安文就这么不上不下的丢着,对看画本的人实在不太厚道。   唐安文只能无奈的告诉尚宇,因为他为镇南王做了一份不该做的画本,现在他也不敢在做画本,尚宇一拍脑袋,就询问那本和几个皇子有关的画本,是不是唐安文画的,唐安文只能无奈点头。   尚宇知道后笑了好一阵子,才对唐安文说,让他不要着急,镇南王这人如此阴险,必定能够成功。到时唐安文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以后肯定不会有人敢找唐安文麻烦,到时候唐安文就可以继续把风云的画本做完了。   唐安文也点点头,说只能那样了,他也觉得对不起那些读者,但是对不起归对不起,想必起来愧疚还是小命来的重要,重要能够保住小命,他总会在有生之年把风云的画本做完,不会让花了钱的读者留下遗憾。   到这里尚宇才明白唐安文会来淮水的原因,没有想到全身镇南王一手促成,结果阿文千选万筛,居然还逃进镇南王的虎窝中,难怪阿文会如此郁闷,若是他也会郁闷死。   而让唐安文更郁闷的,大约就是被小世子给逮到,唐安文这会儿是进退两难。尚宇也是才知道,小思凡居然就是镇南王的儿子,想到昨天父子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相见,尚宇就想大笑,这实在太有意思了。果然和唐安文成为朋友就不会无聊,张大福给他牵的这条线真是极好,阿文也是个极为有意思的人,尚宇能想象的出有阿文在,他的日子绝对不会无聊。   两人不知不觉就聊到傍晚,就在木风叫两人下来吃饭的时候,小码头那边划来三四只小船,船上很快下来五六个壮年男子,木风一看事情不好,立马让陈伯带着四个孩子上去,因为带头的就是中午那个付钱的男子,木风一看对方的架势就知道对方想要找事。   木风还是把人接进屋内,询问几个人要吃什么,毕竟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若是能够和平解决还是和平解决的好,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带头的男子哼了一声道:“你们倒是还敢开门,中午我们几个兄弟在你这里吃了东西,各个都拉了肚子,唯独我吃的少点,喝了药才能来你这里讨说法,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吧。”   张奇听了对方的话,他年轻立马反驳道:“不可能,咱们家的东西都是极好的,选的肉都是最新鲜的,没有任何东西坏掉,怎么可能吃坏肚子,你这是想讹诈不成。”   木风连制止都来不及,几个汉子见张奇说这话,顿时“啪”的一声把配刀砸在桌子上厉声道:“咱们都是衙门的衙役,还能穷的讹诈你们不成,若是今天你们拿不出个说法,咱们明天就去衙门说。”   木风拉住气急的张奇道:“各位衙役大哥咱们有事说事,他们不过是几个不懂事的孩子,若是真因为我店里的东西,吃坏了几个大哥的肚子,那小的给几位大哥道歉,”说着还拿出十两银子赔给带头的男子,木风知道这些人很可能是地头蛇,他开店这么久,那些人都没有来找麻烦,如今也可能是名气大了,或者是昨天那个人并不死心,想要整治他们,就请了这些无赖过来。   男子拿着十两银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后张口道:“才十两,我们兄弟五个人,现在还有三个在医馆里挺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咱们每天得办多少事,全都是因为在你这里吃坏了肚子引起的。”   木风皱了邹眉头,真相要开口,却听到尚宇的声音道:“十两银子已经不少,你们还要多少,只不过吃坏了个肚子而已。我中午也是在这边吃的东西,晚上也准备留在这里吃,怎么我这个少爷都没有把肚子吃坏,你们牛高马大的居然把肚子给吃坏了。”   汉子见到尚宇下来,他的脸顿时黑了三分,张嘴就道:“原来是二少爷,我们确实在这里吃坏了肚子,我这身子骨好一些,所以喝了药就好了一些。其他几个兄弟都还躺在医馆里呢,这医药费总需要一些,而且下午也因为坏了肚子,耽搁了不少事,其他兄弟替我们跑的腿,总需要一些补偿。”   尚宇走到桌边笑道:“十两,十两还不够,赶紧给我滚,若是下次让我发现你们敢在来这店里,休怪本少爷不客气。”尚宇这家伙把银子往门外一砸,意思很明白,让这些人立马滚蛋,不然他就会动手。尚家也是世家,在地方还是非常有话语权的,几个衙役还真不敢去惹这些世家少爷,毕竟连他们的老爷都对这些人都比较恭敬,衣食父母,若是他们惹了这些人,说不定明天就会被赶出衙门。   尚宇询问木风这是怎么回事,木风就把昨天有人想要他们房子的事告诉尚宇,尚宇一听,也觉得这事可能和昨天的人有关,尚宇让木风仔细形容了对方的长相,准备让唐安文把人画出来,他回去查一查,看是那个人想要动唐安文一家。   尚宇有些想不明白,木风他们家的生意确实可以,但是也不可能招惹太厉害的人物,毕竟这店生意撑死也就那样了,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是瞧不上眼的,而小户人家却也不可能指挥的动那些衙役。来这里的衙役至少有十几个人,就尚宇知道,能让这么多人行动,要么是给了不少银子,要么是有上面人的命令了。   唐安文拍了拍低头沉思的尚宇,让木风开饭,其他事都等吃了饭再说。不过唐安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特别询问了尚宇,凭他的能力能不能够解决了这件事。唐安文很清楚,若是有人想要动他们家,在这里最能够帮助他的就是尚宇,若是尚宇都搞不定摆不平,张大福就更不可能。尚宇虽然在家中不受宠爱,但是在外面的名头还是比较响亮的,更是有着一堆狐朋狗友,能量还是比较大的。   吃过饭唐安文按照木风的形容画出的画像,在木风确定后,唐安文把画交给尚宇,尚宇拍了拍唐安文的肩膀,说这件事他会帮唐安文搞定,让唐安文不用担心。   木风拿给尚宇两盏灯笼,原本尚宇今晚是准备留下来的,他没有想到唐安文会说漏嘴,不然想要知道那些其中的曲折,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鉴于有人要动他的朋友,所以尚宇还是准备连夜回去,找人查出到底是谁想要在他头上动土,在淮水连他尚宇的朋友都敢动,是不想在淮水混了。   第二天一早唐安文刚起来,牙行那边就来了一个小伙计,告诉唐安文牙行那边有唐安文想要地方的房子出售,唐安文立马给了小伙计一钱银子,并且拿了钱跟着小伙计就出发了。清水镇上的居民在入冬后就陆陆续续的搬离,冬季的生意逐渐淡去,要到明年的春天,这些人才会搬回来继续做生意。   唐安文跟着小伙计来到牙行,牙行那天接待了唐安文的人,立马带着唐安文去找要卖院子的人,那房子距离牙行大约两刻钟的时间,离码头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当然是马车的距离,人走可就不是这个时间了。   唐安文被卖家迎进院子,这是个典型的淮水小院子,不过比一般的院子略大一些,唐安文在主人的介绍下,知道正对院子的是堂屋,靠着堂屋右边的是厨房,左边的是储存室。   院子两边各有三间屋子,还有一个柴房和洗澡间,马棚和茅房,这马棚和茅房前种了一丛楠竹,可以做挡隔的作用,院子还有七八成新,唐安文进了屋内看了一遍,屋主告诉唐安文他们急着搬家,只要唐安文六十两银子。   唐安文感觉这房子还是不错,地基也比较高,还有屋檐和一米多宽的回廊,距离地面大约三十厘米左右,这样屋子里的地面就不会太过潮湿。唐安文当即就和屋主拍板,在牙行活计的带领下,他们去了府衙,找了记事官员签约画押,唐安文用六十两银子买下这个不错的小院落。而且因为屋主人要搬去其他地方,家具什么的都不带走,所以唐安文只要带了铺盖就能够随时入住。   唐安文对这房子相当满意,他只要在屋子里添加几个壁炉,这个冬季就能够过的很暖和。毕竟南边的潮湿天气,唐安文实在有些不习惯,木风和两个孩子也是极为不习惯的,豆子和果果天天喊冷,其实唐安文也冷,只不过是他要选南边的,所以也不好意思朝着木风喊冷。   唐安文拿着房契兴冲冲的朝着家里赶去,结果进了家门,却没有看到一个人,两张封条封堵了他家的大门,唐安文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木风哪里去了,孩子哪里去了,陈老也不见了,店里的活计也不见了踪影,这官府的封条又是怎么回事。   唐安文把准备离开的船家叫了回来,他又朝着岸边赶去,他从来没有去过尚宇家,没有办法去找尚宇打听家中出了什么事,只能快马赶去张大福家。一进张大福的家门,唐安文终于见到了张奇和四个孩子,唐安文抓着张奇的胳膊问家里出了什么事,结果张奇这孩子结结巴巴,对着脸色狰狞的唐安文根本说不清楚怎么回事。   张虹连忙让唐安文放开张奇,让张奇看好几个孩子,才拉着唐安文去了另外的房间,告诉唐安文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今天早上唐安文出门后,没有多久衙役就带着人闯进唐安文家中,说唐安文家的东西吃死了一个衙役,原本吃坏肚子是小事,但是这毒死了人麻烦就大了。   因为唐安文不在,木风就被衙门带走了,木风被抓走前让陈伯和张大福去找尚宇帮忙,张奇和其他两个小伙计就送四个孩子来他家中。张虹安慰唐安文别担心,这事其中必定有猫腻,五个人吃了东西,四个人好好的,唯独死了一个,这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必定是有人想要拿那个死人做文章,张虹说让张大福走走关系,多塞些银子,若是对方想要房子或者配方,给他们就是,先把这事压下去,银钱什么时候都能够赚。若是这样还不行,那就只能请尚家二少爷出面,这事必定能够摆平,让唐安文不要太着急,肯定不会有事的。      ☆、第103章      唐安文自然着急,这时候他哪里还冷静的下来,起身准备去衙门,他怎么都需要去打点一番,不然那地方黑暗的很,谁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待木风。每当唐安文想到牢房中的各种黑暗,心里就极为的担心,深怕木风被欺负了去。   张虹见唐安文要出去,立马拉住唐安文,张大福和陈伯出去前吩咐过他,若是唐安文过来,绝对不能让阿文鲁莽的冲去府衙,不然两个都会陷进去,与其两个人受苦,还不如一个人被带走,何况这事也还没有个定论,现在只不过被带去羁押问话而已。   尚宇这时候正派人去查那个画像中的人,在听到仆人说有个叫张大福的人有急事来找,就吩咐仆人带张大福过来。尚宇一看到张大福带着陈伯过来,就知道是木风家里出了问题。于是立马问道:“是不是唐安文家里出了什么事,你们慢慢说,别着急。”   张大福立马让陈伯来说,他对这件事了解的不够,陈伯是经历了的人,于是就让陈伯来告诉尚宇发生的事。   陈伯立马就和尚宇提了昨晚的事,这事尚宇是清楚的,那几个衙门的人还是他赶走的。陈伯也知道尚宇清楚,于是就细说了早上发生的事,早上他们开门没有多久,就来了五个衙役,说昨天在他们这里吃了东西的其中一个衙役死了,要带店里的掌柜回去调查。在没有调查清楚前,店是肯定不能开的,之后就把店给封了。   而唐少爷去看房子了,这时候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尚宇听了以后,立马让陈伯和张大福去把唐安文找回来,别让唐安文胡来把事情搞砸。其他的事由他来处理。衙门也还没有确定那衙役就是吃了唐安文家的东西死的,所以这事还有旋转的余地。   张大福和陈伯从尚宇家中出来后,张大福让陈伯去码头和牙行找人,他先回家里瞧瞧。阿文若是瞧见家里出事,必定会先去他家中,尚宇说的极对,不能让阿文乱来,有尚宇出面,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出面都好。   尚宇转头并未看到阿龙守在身后,才想起他让阿龙去查画像上的人,看来他还是先去镇南王府一趟,阿文出事,镇南王合情合理要帮忙,那战船可还没有画出来,阿文是绝对不能够出事,相信唐安文的事,镇南王会比他还着急。这次若是让他知道谁动了阿文,他尚宇不给对方点苦头吃吃,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居然有人在淮水动他尚宇的朋友。   镇南王诸浩诚刚教育完他家淘气的儿子小思凡,就听到管家来传尚宇有急事见他。镇南王挥退周围的人,让管家带尚宇过来,很多事镇南王这些仆人都是不清楚。仆人就知道镇南王最近极为喜欢尚家的二少爷,而尚宇这人长相俊美,笑容迷人,只要朝着那些仆人一笑,顿时让人增添无数好感,王府中不少仆人都认为王爷是不是喜欢上这尚家迷人的二少爷了。   当镇南王听到尚宇的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他的地盘,居然还有人不听吩咐动了唐安文。镇南王让尚宇先回去,先稳住唐安文,他会吩咐手下去把这事办掉。   尚宇离开后,镇南王一挥手,一个一直站在暗中的黑衣人出现,镇南王对着黑衣人耳语了几声,黑衣人很快就离开。镇南王离开客厅,走向一处僻静的院子,当他在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手握纸扇的林凡。   镇南王从小角门走出去,小思凡眼角瞥见他爹爹从小角门出去,立马拔腿跟了上去。林凡听到后面传来儿子的叫喊声,他停住脚步,在小思凡的小脑袋上敲了敲,让这小子乖巧一些,若是敢坏了他的事,以后就别想和果果小朋友玩耍了。   小思凡被他爹爹嫌弃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爹爹走远,不死心的小家伙低着小脑袋,在见到他爹爹走远后,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动着,爹爹不想带着他,那他偷偷跟着就好,爹爹也说了只要不坏事,爹爹也不会制止他和果果玩耍。而且小思凡也想到一个对付他爹爹的好办法,若是爹爹敢不让他和果果玩耍,他就告诉阿文叔叔,爹爹就是那位林凡叔叔,让阿文叔叔别理他爹爹。   小思凡觉得这个办法很好,于是立马开心的蹦跳着沿他爹爹离开的路线跑去,他刚才趴在门口,有听到那个讨厌的尚宇叔叔提到阿文叔叔好像出事了,若是真的,他一定要帮助果果阿姆和阿爹,谁也不准欺负果果的阿爹阿姆,阿文叔叔这么好,欺负阿文叔叔的人都是坏蛋。   尚宇直接去了衙门,知县在听到衙役说尚家二少过来的时候,他略有些不明白,最近好像没有什么事和尚家二少有关,二少怎么会来找他。知县转头询问记事官,最近府中是不是有什么事和尚家二少有关。   记事官听到知县的话,支支吾吾的告诉知县,最近大少爷和尚家大少走的挺近,这尚家二少过来,莫不是和大少爷有关。   知县听了以后低咒了一声,这尚家大少就是个草包,这尚家早晚要落到尚家那位二少手中。和尚家老二结仇那是最愚蠢的,那尚家二少可是个非常记仇的,何况最近他听说尚家二少和镇南王走的挺近。若是镇南王真瞧上这么个妖孽般的人,尚家直接已经大半落在尚宇手中。   他家那个笨蛋怎么还能够和尚家大少牵扯不清,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镇南王是谁,监管淮水方圆千里,若是因为惹了尚宇,被镇南王惦记上了,那他十颗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这时候去找大儿子显然已经来不及,所以知县就先迎了尚宇进来,他檫了檫额头的汗水,询问尚宇来这里有事。尚宇还是极为有礼貌的,在和知县聊了几句后,告诉知县他的朋友被衙役抓了,又把昨天衙役讹诈他朋友的事说了。   尚宇特别说他去清水镇朋友那里的时候,正好和那些回到码头的衙役碰上,当时四五个人可都还是好好的,说话中气十足。等到傍晚他准备离开朋友那边,几个衙役就跑去他朋友那里讹诈了,也是被他惊走的。   尚宇又提了当时五个人吃了饭,就死掉一个人可不太对,若是真中毒死的,那另外几个也不可能例外,如今死掉一个就抓了他的朋友,实在说不过去。何况人还是昨天晚上死的,这距离下午吃东西的时间实在差太多,谁知道那衙役是不是回家后被人药死,还是晚上在哪里吃了有毒的东西。   尚宇每说一句,知县的额头就冒出更多的汗水,不用说,知县就知道有人搞事,很可能就和他大儿子有关,不然他手下的衙役也是不敢随随便便跑去惹事,镇南王是个极为好说话的王爷,但是若是惹出麻烦被镇南王知道,让镇南王觉得他不会做事,只会惹麻烦,到时候这头上的官帽子就会被摘掉,严重的就是掉脑袋。   知县立马就派人带着尚宇去牢房接人,但是尚宇却老神在在的坐在太师椅上,愣是不动,在茗了一口茶水后尚宇道:“知县大人您也知道,我朋友不过是小本买卖,也不知道他们得罪了什么人,偏偏就被贵衙门的衙役盯上,你看是不是要给我个交代。”   知县脑门上又是一阵汗水冒出,赔笑的说道:“二少爷这事肯定是误会,我这就让人彻查,必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不会让您的朋友受到任何的损失。”   尚宇听了这话后,这才点点头让知县派人,他要去接木风出来,知县在听了尚宇这话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候尚宇都能够想出唐安文那小子肯定已经发疯了,不过只要没有过堂,那些衙役和牢头都是不敢动犯人,何况木风只是暂时被带来问话,罪都没有定下,加上木风是个哥儿,也不会关在男子牢房中,在哥儿的牢房里,尚宇还真不担心谁能够动了木风,那可是能把阿龙打倒的人。   知县在尚宇走后,立马吩咐记事官去把他大儿子找回来,他得尽早把事情搞明白,免得遭受尚家那个大草包的鱼池之秧,以后得命令儿子不得与那个大草包来往。其实知县现在用屁股想想,这事肯定是尚家大少针对二少做的事,但是如今尚家二少早已和镇南王搭上线,尚家那位草包大少完全无力回天。   就算尚家如今当家的在偏袒大少,那位大少也成不了事了,何况尚家当家的如今身体也不太好,很多事都是尚家二少阿姆在做。虽然有传言说那位二少的阿姆更疼大少,但是在知县眼里,就算那位二少的阿姆再疼大少爷,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那有阿姆不疼身上掉下的肉,却去疼别人孩子的道理。这尚家在知县的眼里,那是必定会落在如今不是特别得宠的二少身上。   知县这口气还没有松多长时间,管家就迎了淮水城城卫队长进来,这人虽然官职比他小,但是手里可是真有实权,管协着整个淮水城和周边城镇的军务水兵,底下有数千人,若是要动那家,连他都不敢随便武逆,不然这队长随便装扮成水匪,砍了他都没地方说理。   知县连忙迎着对方上坐,吩咐管家拿出最好的茶叶,还没有等他和这水兵队长聊上几句,对方直接砸了一份口供给知县,他只说了一句知道该怎么办了,知县连看都没有看,脑袋直接点的像啄米的小鸡。   别人以为他这知县做的威风,可谁又知道他这知县做的窝囊,这淮水城里有着多少座大山压在他头顶,得罪了任何一个他这帽子就保不住。上一任淮水的知县,就是因为得罪了水军,结果一次游湖,任是被水匪灭了全家,所以现任知县是绝对不会去得罪这些兵匪的。   知县看着手里的口供,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心里恨不得去掐死那个不长脑子的大儿子,简直和尚家的草包有的一比,同时心里也更加确定,他得重用小儿子,虽然阿姆出身低微了一些,但是脑子比较灵活,干不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昨天跑去清水镇上讹诈的几个衙役,在发现清水镇那个唐家卤肉馆和尚家二少是朋友,回来就和他大儿子说了这事。他那个笨儿子和尚家那个草包,就把昨天因为吃了有毒河鲜中毒死掉的衙役弄了出来,今天一早就说是吃了唐家卤肉馆的食物中毒死掉的。   知县如今越想越不对,那唐家卤肉馆到底是什么来头,如今那木风离被抓才多少时间,就有这么多人来给他施加压力,连他儿子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都写的清清楚楚。这样的人那里是他这个知县可以得罪的,知县决定了,等找回儿子,必须禁足,不然这笨儿子非得把他的乌纱帽给玩没了不可。   尚宇跟着知县派的人来到牢房,走进大门尚宇就皱着眉头,立马恶臭扑鼻而来,屎尿味血腥味,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衙役和牢头说了几句,牢头就带着衙役和尚宇朝着里面走去,牢房里是没有窗户的,豆大的油灯摇曳着,异常昏暗,牢房中的犯人也是死气沉沉,甚至有些疯疯癫癫的。   尚宇走着的时候差点就被一个犯人给抓住,还是走在他身后的衙役手快,带鞘的刀砸下去,总算没有拉住尚宇的衣服,可也把尚宇吓了一大跳,他这一辈子也没有来过这么肮脏污秽的地方。   尚宇终于开口道:“人被你们关哪里了,赶紧的,若是我朋友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牢头听到尚宇的话后连忙开口道:“大爷您放心好了,你的朋友不是刚早上带来的吗,没有过堂是不会出什么事的,只不过牢房里这环境就是这样,我还特别给他安排了个单独的,算是比较好的清静的,有些事大家都知道,我能帮着就多帮着一些,都是些可怜人。”   尚宇并未开口,牢头就说到了,尚宇就看到背朝着他们的木风,这时候木风也正好转身,两人的视线顿时撞在一起。木风上前两步道:“尚宇阿文没事吧,让他别着急。”   尚宇听到木风的话笑道:“你都被关进这里了,居然还想着他,放心他不会有事,我是来接你回去的,这件事很快就能够摆平。”   木风听了尚宇的话点点头,没有想到尚宇能够这么快就摆平这件事,出去后他必定要好好谢谢尚宇。虽然尚宇这人有些不着调,但是作为朋友,确实不错,小事大事都愿意帮忙。   尚宇见木风没事,也没有在为难衙役和牢头,带着木风就朝着外边走去,这地方他真是多待一刻都觉得难受,他可没有木风那样的好耐力,在这样的地方居然也能够眉头都不皱一下。   牢房外边,林凡正带着张大福和唐安文等着,林凡是和赶过来的唐安文撞上,唐安文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新交的朋友居然这么热情,告诉他木风不会有事,尚宇已经进去和知县交涉了,应该很快就能够接木风出来。   张大福其实有拦着唐安文的,他想让唐安文在家中等着,说尚宇已经过去想办法了。但是张大福又如何能够拦得住着急的唐安文,与其让唐安文单独跑出来,张大福干脆就陪着唐安文出来。   在半路遇到林凡,张大福知道这人是尚宇的朋友,还是那种比较有能力的贵客,想必对方比尚宇的能量还大,所以当林凡说木风不会有事的时候,张大福就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张大福就是觉得林凡这人不单单只是简单的有钱人。   当尚宇带着木风出来的时候,唐安文立马奔了过去。木风见唐安文冲过来,用力一扯就把棉外衣的扣子扯掉,棉外套就被木风脱下扔掉。木风伸手就抱住扑像他的人,嘴里还提醒着唐安文说他身上挺不干净,让唐安文不要这样抱着他,等他去去晦气再说。   不过这时候的唐安文哪里还听的进去,松开木风后,唐安文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检查了一遍,看到木风好好的,原本悬着的心这才落回到肚子。这时候唐安文才发觉木风把棉外套给脱了冷掉,连忙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要给木风披上。   却在唐安文伸手解的时候,木风立马压住唐安文的手说道:“我不冷,你别乱脱衣服,冻到了会生病,你最怕冷的。”   尚宇听到木风的话后发出“噢噢噢”的怪叫声,搞得一群人大笑了起来。   唐安文顿时脸都被大家笑的红了起来,就在大家笑着的时候,林凡提议大家一起去华宝楼聚聚,去去木风身上的晦气,还吩咐身后的仆人去成衣店给木风卖一套从里到外的新衣服。   就在唐安文他们准备走的时候,远处传来小思凡稚嫩的叫声,唐安文转身就抱住扑过来的小家伙,这小子跑都跑出来了,唐安文对众人说道:“一朋友家的孩子,大概又是跑出来的,一起带着你们不介意吧。”   林凡和尚宇自然是不会反对的,木风也知道小思凡是镇南王家的世子,何况就算他们不看在镇南王的面子,林睿的儿子,林佐的亲侄子,他们作为朋友自然需要照看一下,既然碰到了就不能让小家伙到处乱窜。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华宝楼,林凡的仆人这时候已经抱着一整套的衣服过来,林凡定了房间,让木风去小隔间里把衣服换下来,那身旧衣服就让店里的小二丢掉。唐安文这时候又请林凡帮忙,让他的仆人帮忙去张大福家通知一下,免得陈伯和张虹还有几个孩子担心。   林凡自然点头同意,对于唐安文这人,林凡是越看越满意,虽然在某些事情上不太靠谱,胆子也小了一些,但是脑子灵活。就那天唐安文说的办法,他回去以后就让手头低下的人去办。那些原本有些暴动可能会生变的难民,现在都已经被安抚下来,而且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都被拉去干活,多余的力气精力都被用掉,剩下来的老幼只要有口饭吃,更没有体力去闹事。   这原本是他最近来最大的难题,底下的人每张嘴一个主意,但是谁都说不服谁,执行起来也不太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当他那天把唐安文的主意一说,底下的人纷纷附和起来,都说这个主意好,也立马执行下去,效果跟不错,虽然也遇到一些问题,不过都能够轻松解决。   小思凡对着唐安文大叫,说要找果果弟弟过来,还有唐豆哥哥一起玩,他一个人很无聊。   唐安文拍拍小思凡的脑袋,对小家伙说道:“你现在要乖乖的,等我们吃完了饭,叔叔带你去找果果弟弟玩耍,这里是大人聚会,若是小思凡还闹腾,叔叔就生气,以后都不带你和弟弟玩了。”   小思凡听了唐安文的话,嘟着个小嘴气呼呼的,但是也没有在闹腾。   尚宇对小思凡可是极为好奇的,他知道这小子是镇南王的儿子,也就是小世子,不过小家伙却从来不和他说话,见到了也是远远的跑开,却没有想到这小子特别喜欢唐安文家的唐果,缘分这种东西真是特别奇妙,尚宇心里想着这小子八成是喜欢上唐果了,说不定长大了可能会娶唐果做世子妃。   尚宇伸手摸了摸思凡的小脑袋道:“小思凡是不是,来叫一声尚宇叔叔,叔叔就派人去帮你把小唐果接过来,好不好。”   小思凡在尚宇去摸他脑袋的时候,气呼呼的一把拍掉尚宇的手,他的脾气其实不太好,尤其是对长相俊美的尚宇,要知道小思凡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那些长相好看的人,很可能会抢走他阿姆,虽然这事他阿姆从来不会对他说,但是小思凡就是明白,非常防着那些长相好看的哥儿出现在王府中。   但凡那个长相好看的哥儿出现在王府中,小思凡必定想尽办法去作弄对方,老鼠毛毛虫吓不走对方,蝎子蜈蚣毒蛇之类的东西就该上了。每次都能够把诸浩诚弄的没有办法,所以他府邸中大部分都是侍卫,连仆人都是小子居多。   镇南王自然是知道林睿不会教小思凡做那些事,但是他儿子天性早熟,早早就知道了王府中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诸浩诚舍不得让儿子天天挖空心思去搞这些恶作剧,于是不管是谁送来的美人,都被安排在极远的别院中。   当小思凡听到尚宇说要接果果过来的时候,他小脸立马变了颜色,笑眯眯的对尚宇道:“真的吗?大人说话不能不算数,我叫了,你一定要接果果弟弟过来完,不然我就和你没完。”   尚宇听到小思凡的话,自然点点头,还发誓保证把果果带过来,不然就让他出门被雷劈。其实他挺喜欢小孩子,但是自从和阿龙关系好起来后,他对其他人都没有了兴趣,阿龙是个男子,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孩子,尚宇也不想要除了阿龙以为人生的孩子,所以注定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这段时间不管是对上小思凡还是果果豆子三宝毛毛,尚宇都有心情去逗逗。   小思凡听到尚宇的保证,立马高兴的喊道:“尚宇叔叔,”接着小家伙立马变脸,拉着尚宇的手,要尚宇赶紧去把果果弟弟接过来,他一个人很无聊的。   尚宇的手被小思凡抓着不停摇晃,笑着点点头道:“好好好,思凡别在摇晃了,叔叔这就让人去接果果和豆子。”尚宇给站在身后的阿龙一个眼神,阿龙对尚宇的任何动作都极为熟悉,尚宇的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尚宇要他做什么。   小思凡见尚宇身后的侍卫离开,立马高兴起来,知道对方是接果果和豆子去了,他顿时又冲着尚宇喊了一声叔叔。   尚宇心里是极为高兴的,小思凡不止是个可爱的孩子,还是镇南王的儿子小世子,极有可能成为将来的镇南王,这一声叔叔他受的实在太舒坦了。毕竟没有几个人能让一个小世子乖乖的喊一声叔叔,至于唐安文那一家,尚宇觉得他不能太计较,那一家的气运极好,可不是他能比的。   能有几个人在有了逃犯朋友后,不但没有受牵连,还得到了极大的好处,虽然也是福祸相依,让胆小的唐安文不得不逃跑搬家。结果沉船大家都淹死了,偏偏他一家全都活的好好的,还能活蹦乱跳的来到淮水。接着出了今天的事情,又有他和镇南王帮忙。   这样的运数若是还不好,他尚宇就可以把名字倒过来写了,尚宇就知道跟着这一家子运数极好的人,交朋友是绝对不会有错的。他阿姆都是这样教育他的,运数好的人就算出事,总能够逢凶化吉的。   很快阿龙就把豆子果果以及张大福家的两个孩子接了过来,小思凡和张大福家的张小华张小安玩过一个下午,都是极为熟悉的,五个孩子一见面,顿时包间里吵闹了起来。   林凡自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让店小二过来给孩子们添了一份菜,让他们几个小孩子自己玩闹,就开始招呼着大人一起吃饭喝酒。席间尚宇这家伙是最能搞活气氛的,唐安文也能和大家天南地北的聊着,张大福见识也不少,毕竟他天南地北的跑了很多地方,而木风不太说话,每次张口却能够说道点子上。   身边小桌子上,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的,没吃多少东西,就从包间里跑了出去,大约是玩游戏去了,几个大人也没有太在意,尚宇让阿龙跟着,免得几个孩子出了问题,虽然他也知道镇南王不会不管思凡的安全,但是这不是还有唐安文家的两个孩子,还有死心塌地跟着他干张大福家的两个孩子,尚宇难免会多照顾一些。   正在席间气氛极好的时候,屋外传来了呵斥声,大约是有人冲撞了某个世家的少爷。木风站起来准备去看看,包间里的几个孩子跑出去乱窜,难免就可能会撞到什么人,木风不怕对方找他麻烦,就怕几个孩子受伤被欺负了。   就在木风站起来的时候,唐安文他们的包间被撞开,小思凡朝着林凡就大喊:“父王、父王,那些人欺负我们,他们要打我……”   小家伙这时候眼圈都红了,那高高举起的巴掌,已经惊吓到小思凡,刚才若不是尚宇叔叔家的侍卫,他很可能被那个坏蛋一巴掌扇飞了,那个巴掌有蒲扇那么大。平时就算在他家里闯祸了,父王哪怕在生气,都没有这样凶过他,小思凡这次是真被吓到了。      ☆、第104章      小思凡话音未落,果果和豆子几个孩子都跑了回来,这四个孩子也被吓到了,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跑回到大人身边,他们也都没有见过这么凶的人,简直是要吃人一般。   木风对于这事早已心里有底,所以在被抓走的时候也并未慌乱,他刚开始以为镇南王想要卖个好给他们家,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不然镇南王也不用继续用林凡的身份接近他们,直接表明身份他们也要受着这恩惠。   唐安文这时候正夹了一块豆干,在听到小思凡的叫喊后,他整个人都傻在哪里,在果果跑到他身边的时候,唐安文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思凡刚才喊的是什么意思,父王、父王……唐安文筷子上的豆干丝掉在桌上,他看向极为淡定的林凡,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木风见到唐安文这个状态,非常担心,正准备劝说,却见唐安文突然丢下筷子,扑过去拉扯林凡的脸,嘴里还说着:“不可能啊,明明长得完全不一样,难道是带了人皮。”唐安文突然靠近林凡,鼻尖都快触到林凡的额头了,林凡被唐安文吓了一大跳,就见唐安文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易容术,真是太神奇了,比化妆还神奇。”   林凡黑着脸,拎起唐安文就对木风说道:“看好你家夫郎,像个什么样子,本王的脸连林睿都没有捏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胆小如鼠的唐安文,在知道是他后,不是吓的逃跑,居然还敢扑过来,大约是最近他对唐安文这小子实在太和颜悦色的原因,让这小子胆子大了不少。   木风这时候也没时间去理会唐安文的复杂心情,连忙抱住泪汪汪的果果,又拉过豆子询问刚才的情况,小思凡这时候也跑进包间中,免得屋外那个狰狞的家伙再朝着他吼,就算他是小世子,也不过是个孩子,在没有人撑腰下,小思凡还是会害怕。   尚宇听着声音隐约觉得耳熟,在下思凡告状的时候,他就已经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千万别是那个混蛋,若是那个家伙真惹到他头上,尚宇这次是绝对不会让着对方,非得好好教训一番才好。这草包什么正事都不会干,就会给他和阿姆闯祸,如今胆子已经大到敢去动小世子的地步,到底是谁给他的雄心豹子胆,这是想要害死他们全家不成。   张大福这时候完全被吓傻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小思凡居然会是小世子,而今天请唐安文吃饭的居然会是镇南王,阿文这小子何时认识镇南王这样的大人物了,怎么都不和他说一声,若是有那样的大人物是朋友,谁还敢在淮水给阿文脸色看。   尚宇还未走到门口,他们包间的门就被一脚踹开,一个长相魁梧,身高八尺的男子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大声怒喝道:“这些小孩是谁家的,居然敢撞伤了本大爷,知不知道本大爷是尚家大少,小心送你们去吃牢饭,把牢底坐穿。诶呦呦,这不是二弟吗?你怎么不去救你那开饭馆毒死人的朋友,居然在这里喝酒,你这都交的什么朋友,一个个寒碜的很啊,瞧瞧,瞧瞧,这都穿的是什么,破烂衣服也就庄户人家会穿的。”   尚宇听到他大哥说着作死的话,整张脸都阴沉沉的,他伸手就抓住尚丰的衣领道:“我朋友被抓的事,是不是你搞出来的,你找那些衙役对付他们。”   尚丰头一次暗算了弟弟的朋友,而且成功把人抓进衙门,他开心的哈哈大笑道:“就是我做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松手,赶快松手,你还敢打我不成。有种你打啊,打啊……”那样子说不出的得意洋洋,因为尚丰很清楚,家中不管爹爹还是阿姆,就是尚宇的阿姆,也是最最宠爱他的,尚宇从小就不受家里欢迎,就是他们家多余的人。   尚宇被气晕了,他到底和这草包大哥有什么仇,这人非得天天膈应他,拖他后腿,如今他都避着这草包走路了,还要他怎么样。听着尚丰一次次的挑拨,尚宇咬牙道:“你长点脑子行不行,你当真我不敢揍你,只不过这些年来我一直都不想和你这个草包计较罢了。”   尚丰听到尚宇的话,立马咆哮起来,伸手就给了尚宇一巴掌,“啪”的一声,声音非常清脆,尚宇嘴角被打破,血一滴一滴落下,耳朵更是嗡嗡的响起来。原本还有些顾忌和理智的尚宇,这次再也不会给他爹爹面子,拽着尚丰的衣领,发力直接把高他一个头无比壮实的尚丰拉到在地,一脚又一脚,尚宇嘴里滴着血,喃喃自语着:“打死你这个草包,打死你这个草包,让你天天给我添赌,天天给我气受。”   原本还有几个尚丰的朋友想要过来帮忙,但是看到是两兄弟打架,他们纷纷退开,谁让他们刚才隐隐约约听到有小孩喊父王。在淮水,除了那位镇南王的小世子,还有谁敢用父王这个称呼,所以一个个都溜的比兔子还快,直接把那个耳朵不好的草包丢出去。   何况这些少爷们谁都听到过风声,最近尚宇和王爷打的火热,说不定今天王爷真陪着尚宇出来玩,若是他们真冲撞了小世子,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回去还得被父姆骂死,很可能被禁足,这时候不溜难道等着被镇南王抓回去问罪不成,不管怎样聪明的人都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小思凡看着被尚宇打到在地的坏人,大声喊道:“尚宇叔叔,打死他、打死他,让他吓我们,让他吓我们……”   见小思凡叫起来,其他几个孩子也大着胆子偷偷看着打人的尚宇,尚宇这个时候的样子真是挺恐怖的,倒是阿龙这时候已经站在尚宇的身后,在尚丰想要用脚踹尚宇的时候,阿龙总能够刚好的替尚宇挡了过去。   林凡看着互殴的两兄弟终于咳嗽一声道:“尚宇够了,让他滚蛋,从此以后不要出现在淮水。”   尚宇感激的看了镇南王一眼,转头就对地上的尚丰呵斥道:“滚,在不滚就打断你的腿。”虽然他这大哥是草包,但毕竟是他大哥,真要看着他死,尚宇还是做不到,怎样这人都是他哥哥,小时候也疼过他宠过他,带着他到处玩耍,只不过不知道何时开始,哥哥就特别讨厌他,不管他做什么,大哥都非得找他麻烦不可。   尚丰虽然真的不聪明,但是这个时候也知道打不过尚宇,他从来都不知道看着瘦弱的尚宇,力气居然不比他小,一把就拽倒了他,不管的拳头还是脚踢都钻心的疼。尚丰在临走前恶狠狠的瞪着包间里的人大声道:“你们等着,既然敢和尚宇交朋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尚宇看到镇南王眼神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心里咯噔一声,立马朝着阿龙喝道:“阿龙给我打断他的腿,让他爬着回去。”   尚丰听到尚宇的话,立马就朝着门外跑去,当他看到阿龙靠近大声呵斥道:“阿龙你敢,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门外传来,屋内的人都皱了皱眉头,却谁都没有说话,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尚宇这是想保住尚丰的命,可惜尚丰真个是草包,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过来。   尚宇这个时候脸色特别难看,他走到镇南王的身边附耳低语几声,镇南王朝着尚宇点点头。尚宇这才对木风和唐安文道:“阿文这次的事真的很抱歉,是我连累了你们,我这大哥脑子有些不灵光,你们就大人大量别跟他计较了,等待他回去后,我会禀明父亲,一定会好好收拾他的,到时候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唐安文点点头,让尚宇回去把这事给处理了,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尽快把事情搞搞清楚,林凡就是镇南王,镇南王就是林凡,这个混蛋现在还接近他做什么,战船,混蛋啊,这个家伙居然还在利用他。   张大福看着事情有些大条了,他自然不敢多留,立马和林凡和唐安文他们告别,带着两个孩子离开。既然镇南王用林凡的身份和他们交往,张大福是个聪明人,就把镇南王当林凡来对待,而且出了房门后,张大福就嘱咐两个孩子,不管今天发生的什么事,都不能告诉任何人,要烂在肚子里,就算阿姆询问也不能说出来。张大福家的两个孩子极为聪慧,在张大福说完后,立马就乖巧的点点头,今天的事情有些吓人,他们都知道不能随便乱说。   张大福走后,林凡看着唐安文拿绿油油的眼光盯着他,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不好,看这小子的样子这是要发飙了。   果然只见唐安文走向林凡道:“王爷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能放过我吗?能吗?我都躲到这里来了,一路上船翻了,我全家都差点淹死,你就行行好,别在来招惹我成吗!……”   林凡看向木风,无奈的叹气道:“阿文话不能这么说啊,战船的事我真的也不知道,我是和尚宇认识后,才随口提了提,之后他就拿了战船的图纸过来,那时候我都还不知道这图纸是你画出来的,之后我跟着尚宇去了你们的船厂,是那位造船的吴师傅说是你画出来的,我看着图纸中的画,就想起了你,前面我就发觉这画眼熟了。”   木风这时候也拉住唐安文道:“阿文这次若不是王爷帮忙,我们这事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还是要谢谢王爷。”   唐安文虽然听了镇南王的解释,但是心里还是极为不爽又道:“那你干嘛还换张脸,搞得这么神秘兮兮,还合着尚宇骗我,我这辈子最讨厌朋友的欺骗,你们两个都占全了,尚宇这个混蛋,刚才搞了那么一出,害的我都忘记找他算账了,居然敢合着你一起骗我,下次见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镇南王看着唐安文气呼呼的样子,其实非常可爱,大约唐安文自己是意识不到,又没有人提醒,于是无奈的笑道:“这不是怕你见了我又被吓跑了吗!你也不体谅体谅我。阿文你也说说我这还没有怎么着你呢?你怎么就能够吓成这个样子,我若是连保你的把握都没有,又岂能让你来做画本,何况我家小舅子还是你们两人救的,思凡又特别喜欢果果,我怎么可能真怎么着你。”   唐安文哼了一声道:“思凡你爹爹实在太坏了,走叔叔带你玩去,豆子果果跟上咱们走了。”他知道今天不管怎样,只要他不过分,镇南王都不会生气。谁让镇南王诸浩诚那图纸还在他手里攥着呢!镇南王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动他。唐安文聪明着呢,脑子早就转过弯来了,只不过就是心理有股子恶气,无处发泄。   看着雄赳赳气昂昂从包间里离开的几个人,诸浩诚无奈的笑笑,木风告罪了一声,诸浩诚道:“你赶紧跟着,别在出什么事了,你们都一直住在清水镇,难得全家来了一趟淮水城,好好逛逛。”   当人都走光的时候,镇南王脸色就不是很好,若那人不是尚宇哥哥,光吓到思凡就该死了。不过看着尚宇的面子上,镇南王暂且不动尚家,就看尚家能够拿出什么让他满意的东西出来,不然打压是必须的,这样无脑的东西若是成为尚家家主,非得把他这淮水搞的乌烟瘴气不可。   唐安文其实也没有心思逛街,在店门口看到木风出来后,就带着三个小家伙朝着张大福家中走去。虽然唐安文想和木风说一说镇南王的不是,但是小思凡还跟着,唐安文自然不会在孩子的面前,说人家父亲的不是。   于是唐安文就想起了他原本要干的事,一边走一般和木风说着,他已经在岸边不远处买到一处房子了,那房子看着不错,只要采购好铺盖就能够入住了,他原本下午准备找人起壁炉,这样屋子就能够暖和很多,比炭炉子暖和很多。   木风笑着对唐安文说,反正今天他也不回去镇上做买卖,干脆陪着孩子在张家玩耍,让唐安文去联系泥水匠,壁炉这种东西,材料备足了,一下午足够弄好的。   唐安文点点头,让木风看好孩子,还故意揉乱了小思凡脑袋事的头发,这才在把三个孩子和木风送到张大福家中后,转身离开去联系泥瓦匠,让他们备好东西,先把小院子的壁炉建好,这样屋子就能够暖和,还要买足够的柴火,不然如果又下雪下雨,这么湿寒的天气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的了,何况他家里有四个孩子,两个还不到一岁,若是生病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唐安文心情郁闷,就找了五六个泥水工,他要把家里除了厨房外全部的房间都装事壁炉,唐安文还想专门拾掇个房间出来,给果果豆子三宝毛毛做游戏房,卧房里的空间毕竟不够宽敞,四个孩子需要不少空间才能够玩的转。   唐安文如今并不缺钱,所以干起事情来也是大手大脚的,砌壁炉的转头都是上好的青砖,一大牛车拉过来,泥水匠见给的工钱多,那是家足了马力的干,好在唐安文对壁炉熟悉,泥水匠也是一点就透,几个人很快就砌好了一个,接着那些泥水匠很快就分工,每人一间屋子的去干,这大半天就给砌好了所有的壁炉,连午饭都是唐安文去外面买来吃的,就是希望让这些工匠在天黑前把事情做好。   木风回到张大福家中,把几个孩子都交给张虹和陈伯看着,他还把镇南王派的远远跟着他的仆人叫进来,让他帮忙看着孩子,木风这才出去街上购买棉被铺盖和家里需要的零碎。木风虽然不怕冷,但是家中的几个孩子还是极为怕冷的,而且炭炉并不安全,也不够暖和,清水镇如今买东西也不方便,木风准备早些把家搬到岸边,这样不管孩子要吃什么用什么都能够及时准备。   至于店里的卤肉,木风想过了,如今天气寒冷,去清水镇的人极少,除了一些来他家拿卤肉卖的店,客人极少,所以干脆就在岸边租一间屋子,这样卤肉直接在那出租的屋子做,免得整个屋子都布满了卤肉老汤的味道,就算等明年搬回镇上,他也可以在岸边做好了在带去竹屋那边,这样味道都能够少很多。   等到唐安文弄的差不多,木风已经购买了五个房间的被褥,还有一大堆零碎用的到的东西,他找了马车就把东西送过去。唐安文刚把泥水匠送走,正在好在门口撞上。   收拾了半个多时辰,木风拿着老樟木熏了屋子,房间也打扫干净,被褥这些东西都被放进柜子中,唐安文寻思着找个好日子一家子就从冷清清的清水镇搬过来。   关好门落锁,两人从院子出来又加了一道大锁,这才回到张大福家。此时太阳西斜,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唐安文原本是打算住在张大福家中的,但是豆子和果果不太愿意,他们想要回家。木风和唐安文向来都极为宠爱两个孩子,于是一家子连带陈伯张奇加上小思凡,全都跟着去清水镇的家中,唯独两个小伙计,唐安文让他们先回家住几天,等过两天安顿好了,回再去找他们。   回到家中,木风怀里的三宝就开始哇哇大叫,高兴的不得了,这小家伙大约也明白这里才是他家,在张大福家虽然也开心,但是总归不是自己家,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么顺心。   木风回到家中,就让唐安文带着三宝和毛毛去楼上,陈伯忙着给家中生起炭炉子,这屋子冷清了一天,家中原本的炭火早已灭掉了,整个屋子都透着股子冷气。   晚上开饭有些晚,玩了一下午的三个小家伙,这时候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在木风说了一句开饭后,顿时原本就眼巴巴看着的小家伙,立马洗手坐在凳子上等着开饭。三宝也是手舞足蹈的,今天晚上特别高兴,唐安文喂他什么他都吃,大约是下午没有吃足够的点心,真是饿着了。   在一家子吃饭的时候,木风还出来喊了一声站在码头的黑衣人,这时候木风已经知道小思凡身边是有人跟着的,平时都在暗处,除非有事,但是现在天寒地冻的,人留在外面也实在太寒冷,所以木风干脆把这黑衣人叫了进来吃一些热乎的东西。   唐安文对这跟了他们一路的黑衣人非常好奇,晚饭间询问了不少话,只不过对方虽然吃饭,却犹如哑巴一般,任你怎么问,人家就是一句话不答。至于原先留下的那位仆人,小思凡在傍晚的时候就把对方打发了,晚上他要和果果弟弟一起睡觉。   给一家子烧好热水,帮着三个小家伙洗漱后,木风又把三个孩子安顿在床上,豆子和果果一条被子,小思凡一床被子,不过也算睡一张床上,小思凡还是很高兴的,非常乖巧的向木风保证,他会乖乖睡觉的,不会踢被子的。   木风吹灭了屋子里的油灯,这才从孩子的房间出来,回到卧室,唐安文已经哄睡了毛毛,只有三宝还在床上爬来爬去的。累了一天,木风伸了个懒腰,三宝见到阿姆回来了,立马伸出小手要抱抱,爹爹坏死了,来到卧室中就把他往床上一丢,都不陪着他玩耍。   木风抱着三宝,在小家伙的脸蛋上亲了亲,小家伙咯咯笑着喊了一声阿姆,那声音软软糯糯的,能驱走所有的疲惫。   唐安文走了过来,伸手搂住木风的腰说道:“累了吧,今天的事真够惊险的,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你怎么能就跟着他们走了,也不派人通知我,若是这次没有尚宇和镇南王,咱们就麻烦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全都是尚宇大哥搞出来的,咱们和他又没有仇,难道这样就能够打压尚宇。我完全想不明白,尚宇爹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不疼尚宇这样精明的儿子,偏偏喜欢个脑子不灵光的混账东西,这要是老子的儿子,老子非抽死他不可。”   木风揉揉埋进他胸口的脑袋,轻声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尚宇这人对朋友还是不错的,我出了事他也是立马就帮忙,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是他大哥搞的鬼。若是他生在木哈一族,必定是家中所有人宠爱的,偏偏出生在南边,还出生在富贵家中,这些家族只会把我们这些族人当成蛮荒之人,根本不可能得到宠爱的,所以尚宇的性格才会如此古怪。”   三宝见他阿姆去揉爹爹的脑袋,好奇的伸手就去抓他爹的头发,顿时疼的唐安文“啊”了一声,木风发现小儿子作怪的手,连忙让三宝松手。   唐安文看着木风带着笑意的眼神,突然张嘴说道:“木风我记得小思凡喊父王的时候,屋子里除了尚宇就只有你没有惊讶,你之前是不是就知道了林凡是镇南王。你可别在骗我,我今天已经够受刺激了,朋友骗我,你不会也准备骗我吧。”他也是刚想起当时木风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   木风听到这话后立马摇头道:“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当时也惊呆了,只不过我这人表情没有那么明显而已。”打死木风也不会告诉唐安文,他早已猜到林凡可能是镇南王的事,不然阿文可能又会怪他隐瞒,该不高兴了,所以木风准备隐瞒到底。   就在木风准备转移唐安文注意力的时候,楼下屋外传来尚宇的叫喊声,唐安文和木风听到声音都愣了一下,两人都不明白尚宇这么晚了过来做什么。而且唐安文瞬间来了精神,他还没有找尚宇算账呢,这小子现在居然就送上门来了唐安文拿着油灯走到楼下,把油灯放在桌子上这才去开门,打开门就看到尚宇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口。唐安文一把拽住尚宇的衣领恶狠狠的道:“你小子还敢来找我,看我不揍你一顿,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把我当成个傻子,合着镇南王骗我。最最可恨的是你居然还套我话,实在太可恶了。”   唐安文举起的拳头还没有落下,就听到尚宇抽气喊疼的声音,唐安文连忙松手问道:“喂,我还没有揍你呢,你怎么就喊疼了,脸上是怎么回事,谁打的你。”唐安文这时候已经松开手,昏暗的油灯下,只见尚宇双颊红肿,脸上全是指印,脖子事地有奇怪的淤青,刚才他大约就是碰到尚宇脖子上的伤,尚宇才发出闷哼声的,而且身上衣服也极为单薄。   尚宇听到唐安文的话后道:“我没事,你能借点钱给我,船钱还没有付,能给我弄点吃的,我很饿。”   唐安文点点头道:“我去付,你先进去洗洗脸,赶紧去楼上找木风要件衣服,穿的这么少就乱跑,想要冻死啊。”唐安文说完也没有在闹,尚宇现在这样子,一看就知道出事情了。      ☆、第105章      付掉船钱,唐安文回到屋子里,就看到尚宇坐在椅子上发呆,整个人看着特别凄惨伤心,脸色也极为难看,嘴唇都开始发紫了。   唐安文推了一把尚宇道:“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赶紧跟我去楼上,把衣服换一下,我让木风给你准备些吃的,你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尚宇被唐安文推了一把,顿时回过神来,他看向唐安文道:“阿文镇南王的事真的很抱歉,你一直把我当好朋友,我不该欺骗你,真的很对不起。”   唐安文看着尚宇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一脸的死气沉沉,他越发的觉得尚宇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若是没有人开解,说不定这家伙就准备自杀了。想到这个唐安文就说道:“你干了那样的事,一句道歉就完了,若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该多多想办法赚钱弥补我受伤的心。你现在这幅样子怎么能赚钱,赶紧跟着我。”   唐安文说完就硬拽着尚宇去楼上,木风打开房门就看到尚宇那副凄惨的样子,他连忙从柜子里拿出衣服,递给尚宇说道:“你就在房间里换衣服吧,这里暖和一些,阿文你给尚宇倒些热水,让他檫洗一下,我们家里有化瘀的药,你拿给尚宇。我再去生个炭炉子,把客房的棉被铺一下,尚宇今晚就留在这里睡。”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点点头,又想起尚宇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在木风出去前说道:“木风你先别忙这个,赶紧去准备点吃的,尚宇到现在都还没有吃饭。”   木风点点头,幸好刚才三宝睡过去了,若不然还要专门有人看着小家伙。木风摇摇头想着小孩子就是好,无忧无虑的,说睡着就睡着,明明刚才阿文在房间里的时候,小家伙都精神的很,哇哇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结果等到阿文下去,三宝眨眼的功夫就睡倒在他怀里,还打起了小呼噜,大约今天玩的太累了。   唐安文拿起木盆舀了些冷水,提起炭炉子上的水壶,在把木盆中的水加到合适的温度后,唐安文才把水壶放回炉子上。把水盆放在凳子上,唐安文回头就发现尚宇还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木风递给他的衣服,整个人又一次陷入阴郁中。   唐安文又推了尚宇一把道:“别傻了,赶紧把身上脏衣服换掉,我给你找化瘀膏,等下你抹点,身上的伤痕能消退的快一些。”   尚宇看着唐安文道:“真的很谢谢你们阿文,在家里都没有人会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失败,爹爹讨厌我,阿姆疼大哥胜过我,明明我才是阿姆的亲生儿子。今天因为大哥的事,爹爹真的想要打死我,他真的想打死我,一点不留情。”   唐安文听到尚宇的话后道:“他们不爱你,那你就多爱自己一些,多为自己打算。何况你还有阿龙你忘记了吗,那个人这么爱你,有他你就拥有了全世界,把那些不爱你的人抛弃在脑后不就成了。就凭你尚宇的脑子,到哪里玩不转,只要能让自己过上开开心心的生活,何必要和那一大家子膈应你的人生活在一起。”   唐安文的话让尚宇眼睛一亮,他犹如活过来一般,也不在和唐安文说话,快速的脱去身上的衣服,动作利索的换上木风递给他的衣服。唐安文在尚宇脱下衣服的时候,才知道尚宇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尚宇背后全是触目惊心的青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有些地方破皮都出血了。   这是真当仇人来打了吧,不然作为一个父亲,又怎么会舍得下如此黑手,要知道尚宇今天早上还救了那个大哥一命,要不然镇南王就算不宰了那个混蛋,脱层皮是肯定的。   尚宇如果不说,唐安文也不好问,他从柜子里找出化瘀膏道:“你背上要不要擦一些,伤比脸上严重多了。”   尚宇突然对唐安文笑道:“放心我死不了,小时候我阿姆给我泡过药澡,寻常的皮肉伤很快就能够好,死不了。”唐安文听到尚宇的话后道:“照你这么说,你阿姆应该很在意你的,不然在你小时候费这样的心做什么。”   尚宇看向唐安文道:“你说的对,小时候阿姆极为疼我,就是大哥对我也是极好的。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我比大哥聪明,也许是我比大哥更能干一些,爹爹逐渐的开始不喜欢我,之后连阿姆也只疼大哥,不在疼我了,不提也罢。阿文你说的对,我何必在意那些不爱我的人,明天我就去把阿龙找来,就凭我们两个,这天下还不任由我们逍遥。”   唐安文听到尚宇的话,这才拍拍尚宇的肩膀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珍惜爱你的人,至于那些不喜欢你的人,你就把他们当个屁,放掉就好,人要看的开才行。”   尚宇也点点头,对着唐安文家的铜镜,细细的给脸上的巴掌印抹药,虽然他不在意身上的那些伤,但是这脸面总还要一些的,尚家那对烂事他不会在理,现在的他就想和阿龙平平静静的生活,然后就犹如阿文说的,多多的赚钱,算是补偿唐安文因为他受伤的小心灵。   这时候木风已经简单的弄了个蛋炒饭,晚上除了剩下的白米饭,其他东西都不多了,那些卤肉早上的时候全被衙役给顺手牵走了。   一碗蛋炒饭外加一碗鸡蛋汤,尚宇坐在客厅中,狼吞虎咽,唐安文都怕尚宇咽着。尚宇就早上在包间动了几次筷子,之后在把大哥送回家后,他一边让仆人去请大夫,一边派阿龙去找阿姆回来,商量怎么给镇南王一个交代,毕竟他大哥冲撞了小世子,还冲撞了王爷。   如果不是他早上动作快,当然那时候尚宇也是极生气,恨他大哥为什么会这么蠢,这些年吃下去的全长了个头,就不长一点脑子。尚宇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他回到大哥那边的时候,他爹当场就让侍卫压制了他,当时尚宇是想气又想笑,他明明是救了大哥的命,偏偏大哥却颠倒黑白。   原本尚宇还想辩解一番,但是当他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听他大哥一面之词,对着他就动真格的时候。尚宇也是个硬脾气的,就再也不肯开口解释,任由侍卫掌嘴。之后他爹居然嫌弃侍卫打的不够卖力,还派了他大哥身边的人用棍子抽他,当他被抽的吐血的时候,他爹都不说半句,那位草包大哥居然还大声嚷嚷着抽死他的时候,尚宇是真的伤透了心。   那一棍棍抽在背上是真的疼,尚宇不知道几下后,他眼前有些发暗眼冒金星了,尚宇觉得他爹这次是真想要抽死他。所以尚宇反抗了,真的反抗了,夺过棍子,一棍打到大哥的仆人,之后就跌跌撞撞逃了出来。幸好那些侍卫都是他阿姆调教出来的,就算平时听他爹的,但是在那时候那些侍卫好歹还是没有下死手,就这样让他逃了出来。   尚宇晕倒在一处草棚中,等醒来的时候,连外面的棉袍都被人扒掉了,幸好也不是丧尽天良的人,至少知道给他盖点稻草,不然这样的天气真要冻死了。   眼泪随着饭粒被咽下肚子,木风瞧着尚宇依然有些发抖的身子,又去楼下煮了一碗姜汤,逼着直皱眉头的尚宇喝完,这才放尚宇去休息,那个客房也被木风摆放了两个火炉,木风是怕尚宇伤痛之下又受风寒,在灌下姜汤和这样的火炉下,尚宇应该能够好受一些。   若是这个时候在岸边,木风必定回去请大夫,但是这个时候,船夫已经离开,他们家并没有船,也没有办法去请大夫,加上天太黑,撑着竹排过去实在太危险,木风准备等明天在去给尚宇请大夫。   一在忙碌后,两人才算安顿下尚宇,唐安文在离开客房前还告诉尚宇,若是身上不舒服,一定要叫醒他们两个,别一个人挺着。还让木风把药膏送到客房,唐安文总觉得尚宇是不太愿意让人看他的伤口。   回到房间,唐安文情绪有些低落,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如此的父亲,居然能这般狠心的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感觉就好像是仇人一般。木风躺进被窝,才对唐安文说道:“阿文早点睡吧,明天早上你要早些起来,去城里找位大夫给尚宇瞧瞧,我怕他身上的伤恶化,他又不愿意让我们给他搽药。”   唐安文点点头也钻进被窝里,木风的身子总是极为暖和,他洗脚后一直穿着棉拖鞋,但是时间有些长,脚尖都已经冻的像冰块一样寒冷。木风伸手就搂住体温偏低的唐安文,把那冻的冰凉的脚尖压在他小腿上。   唐安文感觉阵阵暖气从木风身上传递过来,整个人都感觉舒服多了,这才贴着木风的耳边说道:“木风你要是半夜醒了去看孩子,顺便看看尚宇,我担心他会发烧,若是发烧就用白酒给他檫身子,胸口腋下手心脚心,这样体温就能够降下来……”   木风和唐安文聊了一会儿后,听着唐安文的声音越来越低,知道唐安文这是困了要睡觉了,手在唐安文的脑袋上揉了揉,果然唐安文的呼吸就变得均匀,木风搂紧了怀里的人。他知道唐安文担心尚宇,不过他家中也都备着一些预防发烧伤风的药,以便不时之需,若是尚宇出了问题,那些药也能够顶上一段时间。   唐安文今天也受到了不少的打击,这时候极为疲惫,加上以前一直恐惧的镇南王,如今看着也不吓人,缩在木风怀里的唐安文很快就安心的睡过去。木风听着唐安文均匀的呼吸闭上眼睛。   半夜里木风披上衣服给三宝和毛毛把尿,这两个孩子如今已经养成了不错的习惯,晚上睡觉后,只要半夜把一次尿就可以,连羊奶都不用喂。因为晚饭的时候给他们喂了一些煮的软烂的米饭,耐饿。   陈伯刚开始有些不同意,不过见毛毛晚上睡得极好,也没有瘦下去,反而脸色红润,每天精神奕奕,陈伯也就愿意在白天里喂毛毛多吃一次羊奶,算是补晚上毛毛没有吃的那一顿。   把两个小家伙塞回到被窝中,轻轻的哄拍几声,看着孩子再次熟睡,木风轻声走出房间,去了豆子他们的卧室。木风看着裹在被窝中睡的极熟的孩子,还是轻声叫醒了豆子,豆子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阿姆,乖巧的从温暖的被窝中钻出来,穿上他的小拖鞋乖乖的去尿尿了。   果果就叫不醒,小家伙睡死过去了,那叫一个雷打不动,木风无奈抱起果果去把尿,才把孩子塞回到被窝,可把豆子冻的直往被窝中钻,小眉完全皱在一起了。木风自然也没有落下小思凡,小家伙是最警醒的一个,在木风把果果塞回被窝的时候,小思凡就醒过来了,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木风。   小思凡见木风靠近他,直接羞答答的说要自己来,木风给小家伙套上拖鞋,让他自己去。给三个孩子盖好被子,木风才拿起油灯关上门朝着尚宇的房间走去。阿文这小子,木风知道他半夜肯定是睡不醒的,若是不叫醒他,阿文能够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晒屁股,尤其是在冬天。   打开房门,木风直接走到床前,把手心压在尚宇的额头,用来感觉尚宇的体温是不是正常,有没有发热。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木风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惊吓到熟睡中的尚宇。看到尚宇惊醒,木风开口道:“吵醒你了,我来看看你,阿文怕你半夜发烧,你感觉怎么样。”   尚宇在发现是木风后,原先突然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后道:“我没事,就是身上有些疼,你去睡觉吧,我不会有事的,等明天找个大夫开几贴药吃一下就没事了。”   木风点点头道:“嗯,那你睡吧,我回去了。”尚宇的体温和他手心差不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就在木风经过客厅的时候,楼下传来隐约的划船声,这大半夜的木风有些担心,尚家虽然不是官场世界,但是在淮水家中底蕴还是很足的,他有些担心尚宇的老爹找过来。   举着油灯木风来到阳台,果然看到有船在小码头上停靠,突然对面的灯笼举起,木风看到了阿龙朝着竹排走来。木风朝着阿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才轻声朝着楼下走去,刚才木风看到阿龙身后有几个人,不过他相信阿龙喜欢尚宇,绝对不会带可能伤害到尚宇的人过来,很可能是大夫之类的。   木风来到楼下打开房门,阿龙手里拿着灯笼正站在门口,后边跟着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另外一个娇小玲珑。   阿龙一见到木风开门立刻问道:“木风我家二少爷是不是在你这里,我们已经找了他大半个晚上了,今天二少爷出了些事,你若是知道消息,请您告诉我们,阿龙感激不尽。”   阿龙早上的时候被尚宇派去找主子,结果等到他找到公子禀明了情况赶回来后,就知道老爷到底对二少爷做了什么。阿龙头一次见到主人发那么大的火气,甩了老爷一巴掌,直接把老爷的一颗门牙给扇掉了,阿龙原本气愤的心情,稍微顺了那么一点点,主人还是疼爱二少爷的,二少真的被伤害,主人还是站在二少这边。   阿龙觉的主人甩给老爷的那句话特别解气,疼爱大少爷不过是做给人看的,主人心里真正疼爱的,宠爱的自然是主人的亲身儿子二少爷,那毕竟是主人身上掉下的那块肉,从小在手心里捧着长大的,那有阿姆会去喜欢别人身上掉下的肉,却不爱自己的。   在主人说完这些,直接把老爷给气到了,之后阿龙就跟着主人寻找少爷,他们几乎寻找了大半个淮水城,最后阿龙才觉得二少会来唐安文家中。淮水城中那个不是人精,知道二少被老爷差点打死逃出去,那个还会愿意收留少爷。而少爷身上有伤,大概也是不愿意在那些人面前丢脸的。   想来想去,阿龙都觉得少爷似乎很喜欢来唐安文这边,连那次被唐安文偷看了,少爷都没有特别生气,还直接就信任唐安文会保密。少爷好像特别亲近木风和唐安文,阿龙总觉得少爷可能是喜欢唐安文对孩子的态度,特别宠爱,而且木风也是木哈一族的,这大约就是少爷爱接近唐安文一家的原因。   木风看了一眼阿龙身后的人道:“你身后的是些什么人,”虽然木风认为阿龙不会害尚宇,但是木风也不会随随便便放陌生人进家门。   木蝉听到木风的话后道:“我叫木蝉,是尚宇的阿姆,我们已经找他大半夜了,那孩子受了很重的伤,若是你知道他在哪里请务必告我我们。”   木风点点头,他对尚宇的阿姆还是有些看低的,虽然爱一个男人没有错。但是不爱自家的孩子,却去宠爱别人家的孩子,这种人不是脑子进水,就是脑子有病,木风瞧不上。   不过在见木蝉眼睛里的担忧不是作假,木风还是带着几个人进来道:“尚宇就在楼上睡觉,我去问他一下,看他是不是要见你们。他身上的伤很重,尤其是背后,应该是木杖抽的,听阿文说整个背都青紫一片,有些地方还破皮出血了,若是你们有药,先煎起来。”   木蝉听了以后点点头,给身边的人一个眼色,那看着娇小的哥儿立刻放下手里的药箱,开始从里面拿出一些药材,很快就在厨房找起药罐子,准备煎药。   木蝉似乎也察觉到木风不是很喜欢他,所以也没有再和木风废话,他虽然真的很担心儿子,但是这个时候也急不得。这些年他多有疏忽了儿子,木蝉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错的离谱了,那个人就是石头打的心,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有半点儿松动,不可能会喜欢尚宇。   枉费他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对尚丰好了,尚兼就能够对尚宇好一些,毕竟他的尚宇是这么在乎他的爹爹,可是到头来却做的桩桩件件都是错的。   他这些年里就算内心再不喜欢尚丰,至少表面上能够做到关心他,尚丰的任何事都摆在尚宇的前头。还害的尚家人都以为他更喜欢尚丰,不喜欢自己亲生的尚宇,连尚宇这孩子都这么认为的。若不是今天阿龙提起,木蝉都还没有意识到尚宇也会这么想,他一直都以为这孩子聪明,所以不用他明说也会明白,却没有想到让孩子误会的彻底。   但是如今在尚兼恨不得打死他儿子的时候,木蝉真的寒心了,对这个男人彻底寒心了。既然尚兼不喜欢他的孩子,他又何必和尚兼周旋,这些年他不离开淮水,就是因为孩子舍不得离开。如今他带着儿子和阿龙,山高任他走,海阔任他游,抛下尚家木蝉觉得他现在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木风来到楼上打开尚宇的房门,尚宇因为刚才被吓醒,这时候身上疼的睡不着,脑袋也开始嗡嗡作响。在木风开门的时候,尚宇就张开了眼睛,看向木风的眼神询问又什么事。   木风对尚宇道:“阿龙带着你阿姆过来找你了,尚宇你要见见他们吗?”   尚宇听到木风的话后突然一笑道:“真难得他有时间抽空来看我,让阿龙上来,我累了想要睡觉,不想见他。”   听到尚宇的话后,木风并未转身离开,他叹口气道:“尚宇你是不是有哪里误会你阿姆了,我看他其实挺担心你的,大晚上的一直在寻找你,身边还带着药童,他们正在楼下煎药,你真的不见见他,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你们生来就该是最亲近的,我想象不出作为阿姆,会真的不疼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也许他有什么苦衷。”   尚宇听到木风的话后,突然道:“我就是不想见他,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亲爹都想弄死我,阿姆不喜欢我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才是一家,我就是多余的。”   尚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抖,木风不敢在说什么,就怕尚宇当着他的面哭出来。在那样的环境里生活,难怪尚宇性格会古怪,不过木风能够感觉的出来,尚宇其实很在乎他阿姆,只不过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接近,又觉得特别委屈,而且大约是发现他阿姆还是在意他的,所以心情肯定很复杂,木风退出房间让尚宇好好冷静一下。   木风一出房门就抬头就看到木蝉正站在门外,真把木风给吓了一大跳,这人走路无声无息,可比阿龙厉害多了。阿龙也站在边上,木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关上尚宇的房门才舒了口气。   带着两人来到一个空着的房间,木风就听到木蝉说谢谢的声音,木风叹口气道:“你们的事还得从长计议,尚宇一时间也难以接受,他还不想见你。阿龙等尚宇平静一下,你在进去看看他吧,他现在情绪也不是特别好,我刚才进去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等药煎好了就送进去,尚宇就交给你照顾了,我先回房了。”   在把尚宇交给阿龙照顾后,木风又告诉木蝉这边的两个房间都是客房,棉被铺盖都在柜子中,若是他们要休息,可以直接拿出来铺上睡觉,不过火炉却没有这么多,家中一共六个炭炉子都在用,孩子的房间和尚的房间四个,他的房间一个,最后一个在陈伯的房间里,多一个都挤不出来了。   木风回到房间,看着屋中依然睡熟的唐安文,他心里想着,这辈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和阿文还有孩子发生那些可能误会的事,对于木风来说,不管是阿文还是他的三个孩子,都是他要用生命来守护的。   木风给两个睡在小床上的孩子盖好被子,这才躺回到床上,在木风还未拉好被子,唐安文就循着温暖的气息钻了过来,木风无奈苦笑的回抱住犹如八脚章鱼一般抱着他的唐安文。却听到唐安文咕哝一句,怎么到现在才回来,都快冻死了。   木风看着明显还没有睡醒的人,阿文这是在说梦话吧,木风低声轻唤了唐安文好几声,也没有见唐安文的回应,回应他的只有唐安文均匀的呼吸声,木风摇摇头,确定了唐安文果然是在说梦话。   五更天,唐安文被一阵尿意憋醒,他匆匆忙忙的掀开被子穿上拖鞋,立马朝着茅房奔去。眯着眼睛唐安文全身放松,整个空间里都只有叮叮当当的放水声。唐安文一个哆嗦,突然想起刚才冲过来的时候,眼角好像瞥见什么人,对是什么人坐在客房门口。唐安文想到这里,顿时打了一个寒颤,不会是贼吧,那人绝对不是尚宇。   唐安文蹑手蹑脚的从茅房中出来,小心翼翼的看向尚宇的房门口,顿时直接和木蝉的眼神撞上,唐安文顿时被那犀利的目光惊吓的尖叫:“木风有贼啊,我们家有贼……”这一声真的是钻透了耳膜,直接惊醒了屋子中一大半的人。      ☆、第106章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惊叫,那是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这么光着脚从屋子里从出来,其实冲到门口的时候,木风才想起昨晚尚宇阿姆他们来了,大清早的天都还未大亮,若是和阿文撞见了,必定是会受到惊吓的。   尚宇的房门也在这时候打开,大约也是和唐安文一样起夜,听到唐安文的惊叫后道:“阿文大清早的你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坐在他门口边上的木蝉。   唐安文这时候哪里有心思和尚宇说笑,连忙指着坐在地上的人道:“怎么能怪我,这人是谁,大清早的不在屋子里睡觉吓死我了,尚宇不会是你家里的人吧。”   尚宇听到唐安文的话,低头看向门边,他脸色顿时暗了一下,阿姆怎么会坐在这里,不会一整晚都这么守着他门外吧,尚宇想到这里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这时候木风也打开房门,就对上几个人的目光。   木风朝着唐安文道:“阿文你不冷啊,赶紧去被窝里躺着,这是尚宇阿姆,可能起来的早了一点,你赶紧给我回屋子里,可别冻到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说是尚宇的阿姆,心里挺好奇的,但是在看到木风警告的眼神后,还是摸摸鼻子乖乖回房间,他故意走慢了一步,就听到尚宇的声音,好像是冲着他阿姆发脾气了。   其实唐安文想的没有错,尚宇确实的闹脾气的,他自从略微懂事后就不在和他阿姆撒娇闹脾气,但是这回尚宇就把脾气闹到底了,不但没有给他阿姆好脸色,还直接朝着他阿姆大叫,木蝉好脾气的不和儿子计较。   尚宇黑着脸朝着他阿姆吼道:“你大清早的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都吓坏我朋友了。”尚宇虽然很生他阿姆的气,但是想到他阿姆昨晚一整晚都守在他门外,尚宇心里还是非常不舒服的。虽然是在屋子里,但是大冬天的,他阿姆身上穿的也不多,肯定会很冷。对于昨天冻怕了的他,尚宇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以为当时根本坚持不到唐安文这里就冻死在路上了。   昨晚他在码头找了好些船夫,结果那些人瞧见他就那副样子,谁都不愿意拉他。幸好有个船夫极为喜欢唐安文家的卤肉,他们在唐安文家碰到过几次面,知道他和唐安文是朋友,才算愿意帮他这个忙。等有空,尚宇还想着要好好谢谢人家。   木蝉看了一眼尚宇轻笑道:“你小点声,会吵醒其他人的,阿姆不是担心你吗,想来你要是有什么事,阿姆在这里也能早点知道,别担心,阿姆身体好着呢,不会有事的。”   尚宇突然又气呼呼的开口道:“你这样守着我,尚家不管了,尚丰还躺在床上呢,你也该和尚老爷一样,狠狠的教训我一顿,最好打死了才好,免得你看到就心烦。”   木蝉瞧着儿子负气的模样道:“别气了,这些年都是阿姆的不对,阿姆以为你是聪明孩子,心里能明白的。你是阿姆的孩子,阿姆怎么可能不疼你,你怎么就不想想,虽然阿姆嘴上关心的是你大哥,但是私底下,阿姆有少了你什么,还不是你要什么,阿姆都尽量给你办到。关心你大哥,也不过是想让你爹爹多在意些你,你那么喜欢你爹爹,可惜这些年却让你和我生疏了。你爹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无论阿姆怎么做,他都不会喜欢你,这次他甚至还想打死你为你那大哥出气。阿宇别在想着你爹爹了好不好,以后阿姆就疼你,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要你爹了可好?尚家如今的大半生意都在阿姆手里,你想做什么都行,一辈子留在淮水,阿姆也陪着你。”   尚宇诧异的看了他阿姆一眼,没有想到他阿姆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是点点头道:“好,这事等下在说,我先去茅房。”尚宇这时候已经憋的不行了,昨晚喝了大半碗的鸡蛋汤,又喝了一碗的药,都没有起夜,这时候可以想到他有多急。   木蝉听到儿子的话后笑着点头道:“赶紧去,别憋坏了,阿姆不会跑,这次有什么话,咱们都说开了,以后阿姆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尚宇冲进茅房放了水,这时候陈伯也窸窸窣窣的起床,他也是被唐安文那一声有贼给惊醒的,原本是想出来看看,但是当听到木风的声音后,就知道没事,所以陈伯也就继续慢悠悠的穿衣服起来。   尚宇放完水浑身舒畅很多,出了茅房果然看到他阿姆还站在房门口,在他走出来的瞬间,阿姆的眼神就注意到他,那样关心的眼神,就和小时候一样。只不过大了以后他阿姆就不在这样看他,每次见面匆匆忙忙,阿姆连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就好像他不是阿姆亲身的一眼。尚宇这时候才从他阿姆的话里,听出来点其他意思。   原来阿姆都以为他很在意爹爹,尚宇还记得六七年前,他好像也犯了事情闯了祸,他被爹爹罚了,阿姆心疼的很,问他要不要离开淮水,跟着阿姆去木哈一族。那时候的尚宇年纪还小,他是淮水尚家的二少爷,他自然不愿意跟着阿姆回去什么部落,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地方,那时他还朝着阿姆大声吼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淮水。   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阿姆才逐渐对大哥好起来,也从那时候爹爹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一些。之后他阿姆就忙起来了,每天都见不到个人影,每次回来见一下大哥就离开家,好像永远都有忙活完的活。尚宇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阿姆对大哥好,原因就在他这里,是因为他想要爹爹的关爱,是因为他想要尚家,所以阿姆这些年都这么忙碌的给他准备着码?   尚宇拉着木蝉进了屋子,对着守了他一夜的阿龙道:“阿龙你去帮陈伯做饭,随便煎药,我背很疼,阿姆你陪我睡会儿,我们说说话,我记得你好久都没有和我说话了。”   木蝉怎么都没有想到儿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于是略有些尴尬道:“阿宇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能和阿姆一起睡,阿姆在这里陪着你就行,挺冷的,你赶紧趟穿上去,别着凉了。”   尚宇一听到木蝉拒绝,立马一脸不高兴的瞪着他阿姆叫道:“怎么不行,我就要阿姆陪着,你都已经很久没有陪过我了,我现在都快被打死了,背上伤也很痛,阿姆为什么就不能陪着我。”   木蝉被尚宇闹的没有办法,于是道:“成,成,阿姆陪着你就是了,还闹起孩子脾气了。咱们阿宇受伤了,阿姆自然要陪着,该陪着的。”   木蝉脱了外套,掀开被子坐进去,尚宇顿时钻进被窝中,整个人就缩在他阿姆怀里,就犹如他只有五六岁那会儿,每次受了委屈,阿姆就这么紧紧的抱着他安慰。尚宇把脸埋进他阿姆的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错,这就是他阿姆身上好闻的味道,能让他安心的味道。   木蝉着儿子缩在他怀里,那副孩子气的模样,他突然有些心酸,这些年是他做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忽略了孩子。让孩子一个人孤零零渡过这么多年冷清的日子,他家阿宇还没有长大,还是需要他的关心和照顾。   唐安文这时候回到屋子里怎么可能睡得着,被那么一惊吓,这时候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转。木风被他弄的没法睡觉于是道:“睡不着了就起来,这样翻来覆去,被窝都被你整凉了。”说完就起来开始穿衣服,他是担心豆子几个孩子已经被阿文那一声惊叫吵醒了,若是不过去催促他们起来,等下也整凉了被窝,着凉了可就不好。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哦”了一声,也乖乖的跟着起床,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现在天空都还只是蒙蒙亮,平时他都是等到太阳晒进窗户才起床的。不过今天已经睡不着,又担心尚宇的事,家中又多了一个孩子,他也就早点起床帮木风看管三个小朋友了。   果然等唐安文穿好衣服,木风已经进了果果他们的房间,豆子和果果已经开始穿衣服,只有小思凡,这小家伙平时都有人伺候穿衣,这时候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果果和豆子穿衣服,那眼神都快哭出来了,因为只有他不会穿。而被小思凡叫出来的黑衣人,好吧那是个无所不能的暗卫,杀人放火兼保镖,却从来没有照顾过小孩子,让他给小思凡穿衣服实在有些勉强。   木风拿过小思凡的衣服,把小家伙从被窝里捞起来,冻的小思凡哦哦直接唤,黑衣人一个劲的皱眉。若是在王府,这时候小世子的房间中早已烧起暖暖的炉子,屋内的温度就算穿一件里衣也不会寒冷。   木风三两下就帮小思凡穿上衣服,小思凡这才缓过一口气,还没有等木风给小家伙套上袜子,小思凡已经穿上拖鞋跑去夜桶嘘嘘去了,憋死他了。被窝外面好冷好冷,小思凡试过想要从被窝里钻出来,但是那股子冷意,直接让小思凡退宿了,宁愿憋着也不要挨冻。   木风看着小思凡的模样笑了,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拿铁钎拨弄过火炉,火炉中还有些炭火红着,他又加了不少,其实也不是特别冷,至少豆子和果果都是习惯的。只有小思凡,镇南王府中暖和惯了,可让小家伙受罪了。   一直到小思凡踢踢踏踏跑回来,木风才算帮小家伙穿好袜子和小靴子道:“现在外面可冷了,你们都呆在屋子里,等做好了饭在叫你们下去吃饭,你们也可以在厅里玩耍,豆子看好两个弟弟,也可以玩围棋,你们爹爹也起来了。”   三个小家伙点点脑袋,整齐的很,木风笑了笑,黑衣人在小思凡穿好衣服的时候又不知道躲去哪里了。木风见到唐安文探头进来后道:“看好孩子,帮他们洗漱,我去楼下做饭,做好了叫你们。”   早饭好的时候,三个饿极了的小家伙蹭蹭蹭就跑去楼下,唐安文直接推开尚宇的门叫他起来吃饭,结果自然又和木蝉的眼睛对上,。   木蝉在唐安文开口前小声说道:“别说话,阿宇刚睡着。”   唐安文道:“那要不要我送点吃的给你。”木蝉摇摇头轻声道:“不用了,我等阿宇醒来后一起吃就好,让他好好睡一觉。”   唐安文听了木蝉的话点点头,就准备离开,却发现尚宇脸上带着绯红。原本要转身离开的唐安文,在木蝉疑惑的眼神下,把手压在尚宇的额头,顿时感觉滚烫滚烫的。唐安文立马对着木蝉道:“尚宇发烧了,你怎么没有感觉到。”   木蝉听到唐安文的话,立刻就把额头贴在尚宇的额头,他有些疑惑的对唐安文道:“不烫啊。”   唐安文不可思议的看向木蝉,他伸手就贴在木蝉额头上,想着难道是他手温度太低了,接着唐安文就把额头贴在尚宇额头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木蝉没有发现,原来是这姆子俩人都在发烧,难怪会察觉不到。   唐安文道:“你们都发烧了,难怪会察觉不出来,你等着我马上去找阿龙上来,要赶紧找大夫,发烧可不是小事。”   木蝉听到唐安文的话,顿时着急了,他自己发烧了倒是没有什么,可能是昨晚在外面吹了大半夜的风,加上又非常担心孩子,晚上又在门外守了大半夜,可能是累着了,休息休息就能好。但是阿宇不一样,昨天被打伤成这个样子,若是不能及时退烧,严重就可能会把命丢了。   等唐安文来到楼下,楼下已经开饭,三个孩子正乖巧的吃着,唐安文立马告诉阿龙尚宇和他阿姆都发烧了,让他赶紧去请大夫。阿龙立马就让小个子的哥儿尚欣去楼上,这哥儿别看着个子小,其实已经二十多岁了,跟着主人有三四年了,医术很不错,尤其是对治伤特别拿手。   一早上就在忙忙碌碌中过去,木蝉在得知他发烧后,就从床上起来,让阿龙守在尚宇的床前,好在一碗药下去后,尚宇的体温逐渐降下来,当然唐安文说的擦白酒也功不可没。期间唐安文还摇醒了尚宇,给这生病后特别脆弱,一定要木蝉喂,不然不肯吃的尚宇灌下一碗米粥,人生病了就更要吃东西,不然身体怎么有能量恢复。   到了下午,木蝉和尚宇总算恢复了精神,而且尚宇也肯让阿龙给擦药,虽然一直叫唤着疼。唐安文听了直皱眉头,这小子昨晚可没有喊一声疼,但是自从木蝉来了以后,这小子的身体好像特别脆弱,发烧不说,不过是抹点药膏而已,用的着叫唤的屋外都听的到,频频引的三宝和毛毛好奇的朝着尚宇的房间扭头。   下午的时候,唐安文询问小思凡是不是要回去了,毕竟是世子爷总呆在他家中也不是个法子。小思凡想到他坏了爹爹的好事,原本要拿来威胁爹爹的事情也没有了,就更加怕回去被爹爹收拾了,他觉得还是等过几天回去才好,也许那时候爹爹就忘记不生他的气了。所以小思凡说他还没有玩够,还没有学会怎么玩围棋,他还要在叔叔家玩上两天。   屋子外面出现一艘小楼船,看着就不是一般普通人家能够拥有的,唐安文指着楼船对面前的小思凡道:“思凡那是你家的船吗?不会是你爹爹要来接你了,若是那样叔叔也没有办法留下你了。”   小思凡一听吓了一大跳立马转头,他疑惑的看着小楼船,他家是有几艘楼船,但是都不长这样,小家伙摇摇脑袋说不是他家的,接着不管唐安文怎么教,他头也不回的朝着楼上跑去,好像只要躲起来就不会被他爹爹抓回去问罪一般。   接着小楼船很快就靠近唐安文家的小码头,从楼船上出来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还有一个中年人。唐安文询问两人有什么事,他家卤味馆这几天不开门,要等到十天后才开门营业,若是想吃东西十天后再来,昨天木风就在门口挂了牌子,要等他们安顿下来后在决定在哪里继续营业。   只见中年人走到唐安文面前道:“我们是尚家的,来接公子和少爷回家,请您通传一声。”尚家原本一切事情都是井井有条的,但是昨天二主姆突然罢手不管,家中就乱成了一团,老爷被二主姆打了一巴掌,到现在都还没有清醒过来,所以尚管家是硬着头皮来接二主姆回家主持大局的。尚家虽然还有个得宠的主姆,但是主姆除了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外,对其他一窍不通,诺达一个尚家乱成了一团。   唐安文有些为难,告诉这中年管家,他去楼上问一下,让这管家在楼下等着。   尚宇这时候还趴在床上,他背上疼的厉害,而且一直缠着木蝉,只要木蝉要走,尚宇就喊疼,木蝉知道儿子这是在撒娇,所以也由着他。   当唐安文告诉木蝉尚家来接人的时候,原本要死不活的尚宇一骨碌就爬了起来朝着木蝉喊道:“你要是敢再回尚家我就没有你这个阿姆,你去给尚丰当阿姆得了,我离开淮水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他们昨天就是想要整死我,枉我昨天早上还救了尚丰,担心他被王爷问罪,现在我不管他们,阿姆你最好也别去管他们。”   木蝉见儿子气的厉害连忙道:“你若是不在乎他们,我又怎么会在意他们,这些年阿姆还不是为了你才留在淮水,等你身子好了,阿姆把手头上的东西整理一番,带你离开淮水。你爱去哪里阿姆都陪着你还不成吗,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别光顾着玩,咱们回木哈族,给你找个喜欢的媳妇好不好。”   尚宇听到木蝉不在管尚家那些烦心事,情绪也很快稳定下来,他虽然没有开口反驳他阿姆的话,但是他心里塞满了阿龙,才不要什么媳妇,要媳妇也只会娶阿龙。   就在唐安文准备去回绝中年管家的时候,楼下传来喧闹声,陈伯立马就喊了起来,说又来了一艘船,来势汹汹,看着好像是来找麻烦的。   木风听到声音后,就让唐安文留在楼上看好孩子,他和阿龙直接把人拦在门口。唐安文站在楼梯中间朝着门口看去,询问尚心那些是什么人,尚心告诉唐安文这就是尚宇的爹爹,尚家老爷以及边上的尚宇三弟,和大哥是同姆所出,大约是来找尚宇麻烦来的。   尚兼说话是真的很不客气,见到阿龙就命令阿龙把木蝉和尚宇押出来,还说他要狠狠的教训这姆子两人,阿龙原本就是尚宇阿姆手下的人,如今爱着尚宇,怎么可能会听尚兼的。而且那些尚兼带来的侍卫居然也站着没有动,顿时尚兼急的跳脚,明明平时都挺听话的,今天居然一个个都不停他的命令了。也就是这时候,远处一叶扁舟快速朝着唐安文家的小码头划过来。   还没待尚兼发完彪,只见小舟上的人由一个年青人扶着出来,慢慢悠悠走上竹排,当这年纪颇大的老爷爷走到尚兼面前的时候,一巴掌又印在尚兼的另外一边脸颊上,顿时和木蝉的巴掌印交相辉映。   尚家老太爷也不顾有外人在场,直接就指着这恨铁不成钢的儿子骂道:“你个畜生,不问青红皂白,就准备打死我尚家子孙,宠着个草包无法无天,连王爷都敢惹了,世子也敢冲撞,任由那草包乱嚼舌根,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准备害死整个尚家是不是,让整个尚家给那小畜生陪葬。”   说完气不过更是拿着手杖狠命敲打了几下独子,他怎么就养出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儿子。如今眼看着尚家在尚宇和他阿姆手里越来越好,差一点点就全毁在那小畜生的手里。   说完这些话,尚家老太爷直接命令侍卫押住尚兼,他亲自和唐安文打招呼,去了楼上请木蝉回尚家,而且要把尚家交给年纪轻轻的尚宇,老太爷是个精明的人,只不过如今年纪大了多年不管事。他是很满意尚宇,这孩子年纪轻轻却做事稳妥,比他爹好多了,想在磨砺几年就把尚家交给尚宇,也只有这样木蝉才会全力辅佐尚宇。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次尚丰会整出这样的祸事,而他这个独子,却宠长子宠到是非不分的地步。   木蝉极为尊敬尚家老太爷,这老人睿智,对他和尚宇都还可以,只不过如今多年居住别院,很少管事,他们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机会见上一面。不想如今却从山谷的别院中过来,不过如今不管尚老太爷说什么,木蝉都只听他儿子的,他不想在去管尚家的事,他只是想照顾好儿子罢了。   就算尚老太爷和尚宇说了不少道理,尚宇都极为不高兴,他就是不太愿意在回尚家,因为他爹想要打死他。结果就在老太爷对尚宇说着的时候,尚兼却在厅里大吼了起来,他也发觉他爹要把尚家交给尚宇。他可不是这么打算的,他一直都想把尚家交给长子,虽然那孩子如今还不太成气候,但是慢慢来总能够学会的,就像他一样,虽然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了一些,但是在后来还不是把尚家管理的很妥当。   当尚宇听到他爹说他是野种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疑惑的看向他阿姆。木蝉听到尚兼的话简直气乐了,这孩子不是尚兼的,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这辈子他木蝉还未上过其他人的床,当然阿宇的不算。   尚家老太爷那个气啊,出来又是几手杖砸的尚兼嗷嗷叫才罢手,尚家老爷用手杖指着尚兼的鼻子说道:“这孩子是咱们尚家的种,反而你那个长子,到如今也不知道他是谁的种,一点不像我们尚家人,我们尚家从来没有这样不长脑子的人。尚宇长得像你阿嬷,你刚出生没有多久就去世的阿嬷,你个不长脑子的东西……”   尚家老太爷已经被尚兼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他怎么就能生出这样一个东西来,若不是尚宇像极了他阿姆,尚家老太爷都觉得尚兼不是他尚家的种,是哪里抱来的。   尚心给老太爷顺了顺气,木蝉不想再去气老太爷,告诉老太爷什么事都要等尚宇养好了伤在说,只是说关于尚丰冲撞了小世子和王爷的事,老太爷应该压着尚丰好好去向王爷负荆请罪。他家尚宇因为那人受了这样的苦,这尚丰不受点皮肉苦,那怎么行。   尚家老太爷也觉得事情应该缓缓先,尚宇如今是寒了心,等事情平静下来,他准备在和尚宇好好谈谈。   唐安文看着呼啦啦一群人都离开,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要是那些侍卫真在这里动真格的,唐安文还怕这些人拆了他的屋子。好在那些人不愧的尚宇阿姆调1教出来的,那尚兼根本指使不动,唐安文都怀疑只要木蝉一声令下,大约那些侍卫立马就会把尚兼给押了。   唐安文询问又重新趴回到床上撞死的尚宇,问他要不要回尚家。尚宇看了唐安文一眼,他告诉唐安文他还没有想好,但是想着若是在和那样一个爹爹生活在一个地方,他心里就膈应的很。原来父亲一直怀疑阿姆对他不忠,怀疑他是野种,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尚宇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就是养条狗也该有感情的,何况他阿姆为尚家付出这么多。   倒是木蝉反而劝说尚宇,说他如今什么都放下了,若是尚宇还想留在尚家,他会一直支持,若是尚宇想要离开,他就整理了手头上的资源,陪着尚宇离开。   尚宇却没有他阿姆看的这么开,他认为尚家有如今的威势,全是他阿姆的功劳,六七年前的尚家差不多是个空壳了,是他阿姆一点点把尚家支撑起来,那么辛苦带着侍卫出海赚钱,差点把命都丢了。那些怎么可以便宜了其他人,都是他的,他宁愿全送给镇南王,也绝对不会留给想要他性命的父亲。好歹镇南王还能够记点他的好,他爹爹可就不一定,说不定还想弄死了他,再把尚家送到他那草包大哥手上去。   唐安文拍拍尚宇的肩膀,让尚宇别太伤心,还是先把伤养好了,到时候他爱怎么做,相信应该没有人能够阻止的了,这尚家如今大约也是木蝉说了算的,那位尚家老太爷大约也很清楚。   唐安文有些受不了都二十的人了,居然还一定要跟他阿姆撒娇,从尚宇的房间里退出来,就看到镇南王笑眯眯的站在身后,可把唐安文吓了一大跳,这人吓人能吓人的,这位人兄难道不懂。   唐安文没好气的道:“你来做什么,难道做王爷的都这么闲。”   诸浩诚也没有生气,好脾气的笑笑道:“我来看看你,怎么不行,顺便接思凡回去,那个臭小子,犯了错连家都不回了。林睿担心了一晚上睡不好,今晚总要接他回去了。阿文你那图画的怎么样了,有空就带几个孩子还有木风过去陪陪林睿,他如今怀孕了,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若是你们能跟他讲讲林佐的事,想必就能够开怀。”   唐安文盯着诸浩诚看了很久道:“王爷咱们有这么熟吗?这都发展到唠嗑了。”   诸浩诚脸上挂着三条黑线,还以为唐安文能够说出什么惊人之语,结果憋了好久,居然就出了这么一句,诸浩诚笑道:“怎么不熟,思凡如今都睡你家了,说不定将来我们还能成为亲家,不信你就问问,小思凡可是一口咬定了要娶果果的。”接着就是镇南王在看到一脸郁闷的唐安文哈哈大笑起来。   唐安文不在继续聊这个话题,就把尚宇的情况告诉诸浩诚,诸浩诚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对于尚家镇南王是有些了解的,他为什么会和尚宇结交,而不是和那尚丰结交,就是因为尚家如今差不多全掌握在木蝉的手里,木蝉每年都会组织一次商队出海,镇南王自然也是看中了其中的巨大利益。   海上贸易虽然利润巨大,但是风险也很大,而木蝉却每次都能够安全归来,已经败落的尚家,在短短几年内焕然一新,重新成为淮水新贵。镇南王的事急需很多的钱财,那海上贸易自然是最合适不过。   诸浩诚进去和尚宇聊了聊,还拍拍这小子的肩膀,大约是准头不够,正好压在尚宇的伤上,疼的尚宇哇哇叫。诸浩诚摸了摸鼻子,告诉尚宇把伤养好了,他不会轻易放过欺负尚宇的人,总需要好好收拾一番,吃多少苦头都由尚宇说了算。   之后这个明明来说接儿子的人,居然就和木蝉聊了起来,天南海北的,完全忘记天都快黑了,这到底是要不要接儿子回来了,还是干脆今晚也留宿他们家了。唐安文给诸浩诚打眼色,这家伙居然就当没有看到,还说了一句让唐安文黑脸的话,居然敢说他眼抽筋了。   唐安文实在有些忧伤了,他家开的是卤肉店,如今都快成客栈了,而且还是客满的状态。   尚宇无聊极了,就从床上爬起来,见到唐安文特别忧郁的样子,拍拍唐安文的手安慰了一句道:“你早点把那战船的图纸画好,相信镇南王会有一段时间要忙,就没空理你了。”其实尚宇也挺恼火的,他好不容易能和阿姆撒撒娇了,这个镇南王也太没有眼色了,居然霸占了他阿姆,聊起来还没完没了了。   阿龙瞧着他家少爷一个劲用眼刀刮镇南王,实在被他家少爷那孩子气的模样逗乐了,只是想笑又不敢笑,其实也忍的很辛苦。   唐安文摸了摸鼻子,干脆让阿龙帮忙看着三宝和毛毛,他去楼下帮木风做饭。镇南王的笑容实在看的唐安文心塞,又不能赶走,他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总行了。      ☆、第107章      席间唐安文抱着三宝喂饭,小家伙吧唧吧唧吃的特别欢快,木蝉突然开口道:“木风你是不是木林家的孩子,我记得当年我还在部落的时候,木林家就有个孩子叫木风,你和木林有几分相像,当年你刚出生那会儿我还抱过你,胖乎乎的可爱的很。我出来很多年没有回过部落了,你阿姆还好吧?部落如今怎么样了?”   尚宇听到后立马开口问道:“阿姆我小时候是不是也和三宝一样,胖乎乎的很可爱。”   木蝉听到儿子的话后道:“你小时候早产就没有胖过,阿姆好不容易才养活了你,一点也不可爱,瘦巴巴的,倒是长大后是越长越好看了。”   木风没有想到木蝉认识他阿姆,还抱过他,只不过想到他去世的阿姆,木风的神情有些落寞,低声道:“我阿姆在我十岁那年就去世了,我也离开部落十多年了,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不过知道部落最近两年灾荒不断,物质和粮食都短缺,如今又和北方开战,想必情况不是很乐观。”   饭桌上的人听到木风的话是一阵静默,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尚宇顿时闭口,木蝉低声对木风说了一声抱歉。   木风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有人能记起他阿姆,这让木风很高兴,毕竟就算部落里,除了亲人,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想起死去十多年的人。   果果和小思凡年纪还小,并不太懂这些,正吃的高兴,要这个要那个,指使着大人帮忙夹菜,尤其小思凡,也不知道是怕他爹爹秋后算账,还是什么,一个劲的要他爹帮他夹远处的菜,才肯好好吃饭。两个小家伙也算打破了饭桌上沉闷的气氛。   镇南王这时候开口道:“木哈一族的情况真的不乐观吗?这次北方战斗后,难道朝廷未给你们派粮草物质不成。”   木风咽下嘴里的食物后接话道:“朝廷是会派发一些,但是那点东西到了部落能剩多少,一万两能够给部落剩三成就不错了。”   唐安文也在边上点头,朝廷中的黑暗唐安文在电视里看过太多,故事都源于生活,想必真真的朝廷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能会更黑都说不定。   木蝉这时候突然开口道:“部落的情况真的有这么糟糕,我这些年真的太疏忽了,木风你和部落还有联系吗?若是能够联系上,我给部落准备一些粮草物质运气北方,不过需要他们派人来运河接,这兵荒马乱的,内陆比海上还不安全。”   镇南王这时候开口道:“这也怪不得你,一年里大半年在海上,回来后尚家又有这么多事需要你处理。我一直非常佩服木哈族的战士,也算本王一份,到时候你们一起送去,也算是为你们部落尽一份心。这话就断在这里,万不可外传,若是被人误会我的意思,可就是件麻烦事。”   唐安文听后翻了一个白眼,你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要拉拢木哈一族,若是由木哈族的来给渭南朝训兵,那要消灭铁木一族实在是容易。木哈族的十多万战士至少能够牵制凶徒十多万,渭南的战士至少要有双倍的人数才能够做到。   屋子里的人自然都不会把这事传出去,先不说陈伯家的罗凌娶了木羽,其他人多少都和镇南王有些关系,若是镇南王真成功了,对他们总归是有些好处的,不成功只要不把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也没有他们什么事,谁会没事撑着瞎嚷嚷给自己招祸事。   至于小孩子,他们听的似懂非懂,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大约不用到明天就会忘记,镇南王这人不但够阴险,也够大胆,就今天这一番话,直接把这一桌子的人拉到他船上,当然分量最重的大约就是木蝉,这人能出海,能赚大钱。   果然木蝉听到镇南王的话,神情就好了很多,大约是感激镇南王愿意为部落里的战士出一份力,其实对于木哈族的情况,木蝉年轻的时候还是有些了解的,土地稀缺,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当今圣上依然防着他们做大,就怕他们部落反叛。若是镇南王这一脉的人能够上台,也不知道是不是对部落更有力一些。   镇南王实在挺碍眼,好在吃过饭后,王府中的人就来把镇南王给接走了,只有小思凡特别可怜,抱着唐安文泪汪汪的,他一点也不想回家,他想和豆子哥哥果果弟弟,三宝和毛毛玩耍,家里真的很无聊,没有唐叔叔家好玩。   一直到镇南王向他保证,明天一早就送他过来找果果玩耍,小家伙才算肯松开拉着唐安文的手,果果见小思凡要走了,也是泪汪汪的,镇南王在两个小家伙的眼里就已经是坏人了。   天气更寒冷了,北方依然有不少难民陆陆续续的来到淮水,幸好镇南王有了唐安文出的主意,总算没有出什么事。尚宇身上的伤逐渐好起来,如今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好汉。唐安文听尚宇说镇南王把尚丰给留下了,据说去当什么侍卫了,可怜尚丰当了多少年的尚家大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却被镇南王的手下折腾的半死不活,这人胆子大的敢去冲撞小世子,镇南王养的侍卫怎么可能向着外人,自然是忠心耿耿的,尚丰的日子可想而知。   这期间自然有人跳出来闹事,比如那些尚家族老,但是当木蝉断了那些人的供养。自此他们明白尚家控制在谁的手中,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跳出来说尚宇的出生问题,尤其尚家老太爷都承认尚宇是他的亲孙子。虽然那些尚家族人更喜欢尚丰来当家,因为够笨,可以由他们拿捏,不过也有坏处,就是跟着尚丰不过是吃老本。尚宇聪明,却能够带着他们走向更加繁荣,孰好孰坏只要能顾着大局的人,就明白该支持谁。   唐安文在尚宇伤好离开后才搬去岸边的小院子生活,木风已经在距离码头不远的街道上租借了一间铺子,已经开始营业了,生意非常不错,过年快到了,各家各户都要好好的犒劳一番五脏庙。   年底的淮水阴雨绵绵,天气阴冷湿寒的厉害,好在唐安文家已经备足了各种过冬的物质。尚宇这家伙现在有个诺达的尚家不住,偏偏要霸占唐安文家的一个房间,还美其名曰帮唐安文带孩子,明明每天招惹三宝和毛毛,经常被唐安文追着揍。   唐安文和木风正在清扫院子,做过年前的最后准备,见到尚宇又带着阿龙走进来后道:“尚宇你每天都没事干,这么闲,赶紧帮我把屋檐下的蜘蛛网扫扫。”   尚宇可不会接手唐安文递给他的竹竿,对着身后的阿龙点点头,阿龙非常自觉的接过竹竿,开始粘去屋檐下细小的蜘蛛窝。   唐安文看着拿着把扇子装逼的尚宇道:“你家里真没有什么事要忙的,船厂的呢,你也不去管管。”   尚宇打开折扇笑道:“我家什么事都有管家忙着,不需要我亲力亲为,只要动动嘴就好,而且我和阿姆决定了,今年来你们家过年,阿姆很喜欢木风做的饭菜,地道的木哈族口味。”   就在两人聊着的时候,已经忙的团团转的张大福来到唐安文家,唐安文让张大福坐一下喝口茶在说,最近因为他把战船画好,结果不但镇南王喜欢那战船,就是木蝉也看上了,他出海若是带着那样的船只,还怕什么海盗,而且这种船的安全性提高很多。   所以现在张大福那边的船厂,已经开足了马力动起来,张大福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他希望在开春前多造出一艘船,虽然这些船内部有些怪异,但是因为武器并未加上去,从外表也看不出是战船。武器就由镇南王另外加工,武器这一块,没有专门的聚到,一般人还真不敢随便乱加工。   张大福接过木风递的茶水几口灌下后道:“我还有些急事没有办好,就不坐了,这封送到我家的信应该是木风的,我朋友上次带信回来的时候,把我家的地址告诉了那边的人,我怕他们有急事,就选给你们送过来。”   木风听到后,立马接过张大福递给他的信件,拆开后果然是木羽的笔记。里面先是感谢了他照顾毛毛和陈伯,还有告诉他们罗凌很好,并未出什么事,还一直帮他们救治受伤的战士,这小子如今过的挺滋润,收了好几个徒弟,只不过特别想毛毛。   但是木羽也在信中写着,让木风他们先帮着照顾毛毛,他当初也没有想到,在回到木哈族的时候,他居然又怀上了,战事加上怀孕五六个月,若是接毛毛回来他没法很好的照顾,等到战争结束,他亲自来接毛毛和陈伯回去。   接着就是木哈一族的事情,如今战事已经稍微缓和一些,因为大雪袭击了北部草原,积雪足足半米深,不管是人和马移动都非常艰难。幸好木森当初留下的黄金让他们购买了足够的粮草物质,不然今年的冬季他们肯定会过的很艰难。   而且木森曾经在部落的冤屈也洗刷了,他把木森和唐哲合葬在木林身边,如今部落里每天都有人给送些祭品,族人都是感激木森守护了部落的黄金,为他们渡过今年的难关,也感谢了唐安文给的两千两银子,木风一家已经是木哈族最高等级的客人,如同长老。   木羽还告诉木风,等到战争结束,木风一定要带着全家回来部落一趟,很多族人都非常感激木风一家。因为黄金就是木风一家发现的,他们不但没有私自吞了,更是把那些古玩贵重物品都给了木哈一族,让部落换来了极多的物质过冬。   字里行间都显示了木羽的感激,唐安文看的极为着急,因为他不认识木哈族的文字。好在里面有罗凌的几张信,当木风把那些递给唐安文的时候,唐安文也看了起来。这小子如今算是意气风发了,木哈族的战士把他当成了个宝贝,罗凌的医术极好,尤其配置的伤药效果非常好,天天带着几个新收的徒弟去治病救人。   同时罗凌也写了他那段时间的害怕,怕自己被凶徒给一刀子给杀了,又担心陈伯和毛毛遇害了,当收到唐安文他们信的时候,罗凌说他激动的两天没有睡好。原本想要立刻过来接毛毛的,但是木羽不让他出来,怕遇到危险,虽然现在战事已经停歇下来,但是小股的战斗还是有的,加上北方逃难的人很多,谁都不知道路上会发生什么。   罗凌最后拜托唐安文照顾好他家毛毛和陈伯,等边关的战斗一结束,他就和木羽过来接毛毛过去,当然他也要带唐安文过去木哈部落瞧瞧,说让唐安文开开眼界,木哈族的哥儿既豪放爽朗又很大胆,一般男子可真不见的吃得消。   知道罗凌和木羽都没事,唐安文还是极为高兴的,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事仅有的几个好友之一,唐安文一点也不希望他们出什么事,不管相隔多远,不管还能不能够见面,只要能好好的活着就好。   木蝉听说木风收到了木哈族的信,他立刻来寻找木风,询问了木风部落的情况。他虽然已经派人过去北方了解,但是已经多年没有朝着北方发展了,木蝉熟悉的是海路,所以一时间也难以把手伸向部落。离开部落这么多年,木蝉突然觉得他非常对不起养育他长大的部落,如今脑子清醒后,他也有能力回报部落,木蝉准备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养育他长大的部落。   木蝉当年是从部落里逃出来的,他从小阿姆就去世了,父亲是谁也不知道,部落里也没有其他亲人。在一次巡查的时候不够仔细认真,放了几个凶徒进了部落,幸好被其他族人发现,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当时木蝉年纪不大,害怕犯错后的惩罚,木蝉当时就逃离了部落。木蝉年纪不大,又没有离开过部落,逃出来后混的极惨。一直到遇到尚兼,成为了尚兼的护卫,日子才算好过一些,之后的事顺理成章,只不过尚兼对木蝉也不过是一时间起的心思,当带着木蝉回去淮水后,新鲜劲儿过去了,木蝉的日子可想而知。   木风告诉木蝉,部落现在情况还好,至少冬天能够熬过去。但是冬天后,因为和凶徒的战争,部落必定无法如同往年那样耕种放牧,加上战争中物质消耗的很厉害,部落到春季的时候粮草肯定会短缺。   木蝉告诉木风别担心,他早在前些时间就开始囤积粮草,现在已经囤积了一批物质,就等着开春运送过去。木风听到木蝉的话,告诉木蝉如今北方战斗因为积雪暂停了,春天雪如果融化了,战争会继续,到时候运送粮食会有危险,若是粮食能够春季前送过去,可以避免更多的麻烦。   木蝉听了以后也同意木风的话,两人商量了一下,镇南王倒是没有准备物质,直接给了木蝉一万两的银子,让木蝉全部换成粮食送去木哈部落。木蝉手里大约养了一千人的侍卫,这些侍卫实力极强,能够在海上掌舵保卫船只,这些很多都是木蝉收养的孤儿,对木蝉也是极为忠心的。   在镇南王得知这件事后,立马把木蝉给叫了过去,他认为木蝉的这些人极为重要。训练能够在海事独挡一面,甚至掌舵的人极难,需要非常多的时间。而他手里也有侍卫,运送粮草就由木蝉的一部分侍卫和镇南王的侍卫一起,人员超过两千。以及不少认为跟着木蝉安全的小商队,聘请了不少镖师,组成了有史以来最大去往北方的商队。   这次跟着木蝉的商队,所有的货物全部都要卖给木哈部落,虽然这让他们损失了一部分利润,但是现在给木蝉买个好,以后他们说不定就能够跟着木蝉做海路生意,在淮水不少人都知道木蝉走海路,只不过木蝉的商队极大,船也大,普通的小商船是没有那个能力远航的。   木蝉这次送去木哈族的物质,差不多够木哈族战士使用一年的,这件事给木哈族带来了极大的震动。不过当木蝉去见族长的时候,他还是为当年的逃走付出了代价,十军棍,他受的心安理得,没有任何的争辩。   如今的木蝉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他已经能够承担极多的事情,甚至有能力承担起木哈族所有战士的口粮物质。木蝉告诉族长,在未来的几年内他会不断送物质过来,一直到战争结束为止。   族长极为感激,知道木蝉走南闯北不容易,他安排了一些因为受伤后,无法继续骑马战斗,有些是左手受伤,有些是右手受伤,但是他们的能力还是极强的,完全可以帮助到木蝉,木蝉离开木哈部落的时候,带走了一百多战斗经验丰富的族人,可以给木蝉训练出更多的实力强横的侍卫。   木蝉带着商队走后,尚宇的家几乎落在唐安文家中,如今尚家大宅里的人全部都换成了木蝉的人,尚家老太爷都使唤不动这些人。幸好这老人家看的看,他一直认为尚宇也是尚家子孙,如今边关木蝉做什么,最后得好处的还不是尚宇,也就是他们尚家的。至于长孙这边,无论他独子和长媳怎么闹腾,尚家老太爷就是把这两人拘在别院中。   唐安文家过年还是非常热闹的,家中光孩子就有四个,一个个吵闹的不行,一会儿要打鞭炮,一会儿闹着要去街上买吃的。尚宇这小子如今过的意气风发,虽然老是招惹三宝和毛毛,但是也极为宠爱这几个小家伙。那是孩子要什么,他就给买什么,因此唐安文家中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唐安文一家在淮水极为的自在,不但有尚宇这样身价丰厚的朋友,更是有着镇南王的照顾。他们卤肉的生意一直很不错,木风如今也不用去管着,陈伯在那边管账,木风只要把调料包弄好,陈伯带过去就行,张奇负责采购事宜,这孩子非常厚道,木风给的提成也很足,因为赚的银钱不少,张奇对木风是忠心耿耿的。   最赚钱的当然是船厂,他们根本无需去找客户,光镇南王和木蝉下的订单,就够他们天天加足了马力开工。张大福对船厂是一扩在扩,在唐安文的建议下,一个造船师傅带队,他们把船的各个部件分开制造,形成了流水线的形式,这样造船的速度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木蝉当时还不相信,因为张大福的船厂没有他的大,人员也没有他的多,但是速度却绝对不比他慢,甚至更快一些,当他来观看了张大福的流水线制作后,立马也开始学习这种奇特的方法,他出航的战船和大船更多了,组成出海的商队也是更加的庞大。   因为有木哈族人训练侍卫,不管是水性还是战斗力方面,绝对比当初只有木蝉一个训练出来的更强,在海上,就是那些海盗见到了木蝉的商队,也只能绕道走,镇南王闲来无事,曾经还带着唐安文给建造的战船剿灭过几股海盗,这些人被抓住后,经过镇南王的洗脑,那些小岛如今都被镇南王的水军给占领了,海上的安全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在镇南王极为隐秘的安排下,原本一直默默无闻的大王子突然崭露头角,在北方一次次的大胜凶徒,军功一次次的积累,逐渐得到了皇上的看中。期间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人相斗,三皇子陷害二皇子谋反,这在皇帝的眼里,简直罪不可赦,他虽然到了不惑之年,但是还没有死,这儿子却已经开始盼着他死了。   雷霆之怒下,二皇子被发配西部,永世不能回京。而极为受宠的三皇子却在皇上生病后,突然也病重,药石无效,居然走在了老皇帝的前头。四皇子年纪还不大,姆家也没有什么实力,下面的两位皇子更是孩子,皇位如愿以偿的落在了大皇子的身上。   唐安文对哪个人当皇帝,实在没有太多意见,只要对方能够造福百姓就成。当然就算不能也无所谓,他只要把日子过好衣食无忧就成。结果当他听到老皇帝驾崩,镇南王要去京城,自然恭贺新皇登基。   当得知其中居然还有他们一家的时候,唐安文傻眼了,这算什么事,他连皇上是圆是扁都不知道,这人干嘛要他去。他不过是一升斗小民,要钱没钱,好吧算是有点,都是从木蝉和镇南王手里赚的,但是皇上啊,那是一个国家的主人,他这三年来全部的积蓄也不过是一万两的银子,其中一大半还买成物质送去木哈一族了,手里不过是几千两的银子。   这新皇登基肯定是要送礼物的吧,就他手里这点银子,能卖什么来送,太寒碜了肯定是不行,但是太贵了,他唐安文那有那个钱去买,难道要去问尚宇去借不成。   唐安文的烦恼,并没有传染给木风,对于镇南王支持的新皇能够登基,木风也是极为高兴的,这样至少他们一家不会在有什么危险。毕竟这些年他们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阿文画的画其实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老皇帝看了那画后,极为的生气,因为他当年他还未死,就已经有人给两位皇子歌功颂德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尚宇从屋外进来,现在唐安文一家依然居住在那个小院落里,依然是豆子和果果一间,不过三宝如今却不在和唐安文他们一间,毛毛也不肯和唐安文或者陈伯一间,他喜欢跟着小哥哥三宝一起睡觉,所以他们一间屋子,晚上木风总是要过去给他们把尿,免得小家伙们尿床。   毛毛和三宝都已经四岁了,小家伙们如今能够到处乱窜,一不小心就会蹦到院子外面去,每次两个孩子若是跑丢了,总会被尚宇那边的侍卫给送回来,有时也是镇南王的,唐安文在试探了几次后才知道,不管是木蝉还是镇南王,都在他们家门外安排了侍卫,自然不是监视他们。   如今唐安文和镇南王的关系极好,算是不错的朋友,镇南王也经常会过来串串门蹭蹭饭,林睿也就是王妃,那是经常带着思凡和他的小儿子思海过来玩耍。思海这孩子的名字还是有些说头的,那孩子出生,正是镇南王头一次组织船队跟着木蝉出海的船队归来,镇南王赚了个满盆,所以一高兴,林睿生的小儿子就变成思海了。   尚宇看着唐安文皱着眉头,心里有些不明白这小子还有什么需要皱眉头的,在淮水还真没有人敢动一下这小子的毫毛。尚宇好奇的问道:“唐安文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帮你收拾他。”   唐安文心里在想着事情,被尚宇这一吓差点就跳起来,唐安文苦恼道:“也没有人欺负我了,就是那个尚宇你收到新皇的邀请没有,镇南王派人来告诉我,新皇登基观礼的名单中有我,我这不是寻思着该送什么样的贺礼,你也知道的这些年我虽然赚了一些钱,但是花起来也很厉害。好东西都贵,我那点银子够买什么,若是惹到那位大人,我这几条小命都不够砍的。”   尚宇听到唐安文的话后笑道:“新皇登基哪里需要你来送礼,你这些年出了不少馊主意,对镇南王的帮助不少,那位新皇是没有忘记你的功劳,邀请你去,说不定就给个一官半职,你在烦恼个什么劲儿。”   唐安文听到尚宇的话一惊,这事情更加大条了,原本送礼不过是一次性的事情,这要是真被拉去当官,说实话唐安文想着现代当官还好一点,至少只要不犯错,也没有人会莫名其妙一刀咔嚓了你。   但是这古代不一样,都说伴君如伴虎,只要哪里不对,随时立刻会被咔嚓掉。也许别人会说唐安文怕死,其实他确实怕死,他已经死过一回,如今有媳妇孩子,日子过的也不错,唐安文就想守着这个家平平安安到老。   在知道了唐安文的心结后,不管是尚宇还是木风都劝说唐安文,但是唐安文心情就是好不起来,他一点也不想被新皇惦记。唐安文决定了,如果可以,等参加了新皇登基后,他立马带着木风和孩子走的远远的,能有多远就有多远,最好新皇帝一辈子都记不起他才好。      ☆、第108章      唐安文坐在院子里精神有些恍惚,豆子已经十岁了,比一般小哥儿个头都高一些,手长脚长看着就已经是个小小少年。豆子跑到院子喊了一声爹爹吃饭了,结果唐安文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听到直接给忽略了,总之等到果果摆好了碗筷,也没有见他爹爹进来。毛毛笨手笨脚的要跟着果果哥哥一起舀饭,不让他帮忙他就立刻准备掉金豆子,家中就他最小,连小小的三宝都是极为宠爱可爱的毛毛弟弟。   三宝从凳子上溜下来,跑进院子,果然看到他爹爹还坐在太阳下发呆,三宝爬上他爹爹的膝盖,伸手去揉他爹爹的脸叫道:“开饭了,爹爹都在想些什么,难怪阿姆这么喜欢捏爹爹的脸,爹爹你的脸捏起来好滑滑哦。”   唐安文被三宝的话给逗乐了气笑道:“你个混账小子,有这么说你爹爹和阿姆的吗!你才几岁,居然都敢调戏你爹爹我了啊,”说完唐安文伸手就去挠小儿子的痒痒,小家伙立刻笑的浑身乱颤手脚乱蹬,再也顾不上其他。   木风把菜全部端上后,听到院子里传来的笑声,无奈的摇摇头走出来叫道:“吃饭了你们两个,阿文别总挠孩子,忘记他笑的肚子抽痛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终于放过淘气的小家伙,抱着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进屋,桌边早已围满了人。尚宇是经常过来蹭饭,尚宇来了阿龙自然少不了,虽然这家伙一直是尚宇的侍卫,但是在木风家基本上被标志了尚宇爱人这个标志,一家子吃饭自然不会让阿龙站在后面看着。   果果坐在尚宇的身边,小家伙要是有什么够不着的,尚宇总会拿着公筷给夹。唐安文家的桌子是圆形的,在渭南朝桌子一般不是长的就是方的,唐安文也是觉得长桌子夹菜不方便,尤其他们家孩子多,而且长桌子是要按地位来坐,不像圆桌子,随便围着坐都是可以。   毛毛偷偷告诉三宝要吃远处的菜,三宝在凳子上站起来,可惜他比毛毛大不了多少,毛毛夹不到的,三宝基本上就算站起来也没有戏。还是坐在毛毛身边的木风伸手给两个孩子都夹了一些,放在两个孩子面前的空碟子上让他们吃着。   唐安文家吃饭一点都不严肃,一家子谈论着各种事情,吃饭的氛围也是很好的,这也是尚宇经常带着阿龙过来蹭饭的原因,他总觉得唐安文家的气氛特别好,吃饭都很有胃口。   午饭过后,木风把几个吵吵嚷嚷的孩子赶去睡午觉,这才回屋。阿文自从船厂能够赚钱后,有时也会继续设计一些大船,不过没事的时候还会画一些画本。虽然这些年阿文的画本没有在发行过,不过风云早在两年前就画完了,就等着镇南王能够成功,这风云的画本就可以发行结局了。还有一些其他的画本,阿文这两年来陆陆续续画出很多本。   木风走进屋子又见到唐安文坐在床边发呆,他走进后伸手揉揉唐安文的脸道:“怎么了,就这么担心,尚宇和我提过你心里的想法,别那么担心,不会有事的,咱们就是庄户人家,镇南王最清楚不过,新皇想必也是知道的,他不会为难咱们的。”   唐安文察觉到木风又捏他的脸,于是没有好气的挥开道:“我就说三宝怎么老找机会就捏我脸,原来都是从你这里学来的。我也不是特别担心去京城这件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来这里这么多年了,我有些想家了,也不知道傻子会不会照顾好我爸爸妈妈,还有我哥他们。”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他心里自然清楚阿文每年总会有几日陷入这种状态,不过却从来没有开口提出来过,阿文很少和他提起以前的事,木风也从来不敢随便问,就怕勾起唐安文的思念。所以这次唐安文说出来,木风就顺口说道:“阿文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那个世界的事,可以和我说说嘛?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长大了以后的样子。傻子还说过你很有本事的样子,赚了很多钱,想必家里也和富户一般吧……”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问题,愣了一下,他仔细的想了想,他好像真的从来没有和木风说过上辈子的事。唐安文有些佩服的看向木风,木风居然这么能忍,和他一起生活了整整五年,居然就真的不曾开口询问过。   唐安文知道木风心里必定好奇,想知道,但是担心会勾起他的回忆,所以硬生生隐忍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他无意间提起,木风才开口询问。   唐安文说道:“你想听我就和你说说吧。”说完唐安文拉着木风坐在身边就述说了起来,他那个世界其实算不得很美好,国家特别多,大大小小有几百个,有着各种的矛盾。   不过他生活的国家还是不错的,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倒是一直都还挺平稳的。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我们的国家还混不到温饱,他妈妈和爸爸那会儿还经历过挨饿的日子,他们小时候还吃过大锅饭的。   到了后来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国家改革开放了,生活就越来越好,先是解决温饱,后来日子就越过越好,每个小孩子都可以去读书,种粮食国家还给补贴,天天都能够大鱼大肉的吃,每天都能和过年一样。   吃的更是五花八门,别那么惊讶,老实告诉你,这里的皇帝吃的都未必有我们哪里好。什么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普通百姓也都吃的到,虽然不见的能够顿顿吃,但是尝尝鲜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木风听的惊讶不已,从唐安文嘴里讲出来的东西特别神奇。照理来说若是少数富贵人家能够吃的起那些东西是很正常的,但是阿文嘴里说的绝对不是所谓的富贵人家,那就是普通人家,居然也能够顿顿有肉吃。木风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还有什么高几百层的楼房,能飞上天的鸡,几个时辰就能够到达边疆,真是很不可思议。   唐安文很是骄傲的抱住木风道:“怎么样,想不想去亲眼看看,那可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在那里我们要是想和罗凌木羽他们通红,那不过是按几个数字那么简单,甚至还能够视屏对话。”   木风叹口气道:“阿文让你受苦了,那里简直就像仙境一般吧,人人都有吃的有穿的,不用冷饥挨饿,更不会有战争的烦恼。若是真有机会,我自然是想要去你出生成长的地方瞧瞧。”   唐安文捂住木风的嘴道:“真的啊,咱们可以问问三宝,到底有没有办法,我就觉得那小子天天在装傻,他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这么强了,这生出来后不能就什么都不会了的。不过我们那里也不能算天堂,只不过能够更加稳定一些罢了,日子过的更加舒心一些而已,出门也方便一些。其实不管在哪里都有烦恼,比如我们那里污染严重,河里捞起来的鱼都是臭的,哪里有这里逍遥自在,当然那也是你夫郎我够聪明,能够赚钱,要不然咱们的生活必定还是在水深火热中。”   就在唐安文和木风结束话题准备午睡的时候,三宝推开他们的房门探头探脑的。唐安文正想找这小子来聊聊,没有想到小家伙就自动送上门来了,连忙对着小家伙招招手道:“三宝到爹爹这里来,你怎么不和毛毛弟弟一起午睡。”   三宝钻进门内,轻轻的把门关上后,就蹭蹭蹭跑过去踹掉小鞋子爬到他爹爹阿姆的床上,木风抱住胖乎乎的儿子笑道:“你不睡午觉,找爹爹阿姆有什么事。”   三宝钻进木风的怀里道:“我想和爹爹阿姆睡觉觉,毛毛弟弟睡觉老爬我身上,我都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了,他太胖了该减减肥。”   唐安文被三宝的话逗乐了笑道:“你个臭小子,你也不见的比毛毛轻多少,他要减肥你是不是也该减减了,爹爹都快抱不动你了。”说完唐安文伸手把三宝抱到怀里,捏着小家伙肉呼呼脸颊道:“三宝你能不能告诉爹爹,你还能记得出生前发生的事吗?爹爹想回家看看,你有没有办法,也让你阿姆跟着去那个世界看看。”   三宝挣扎着,想要躲开爹爹在他脸色肆虐的手,一副天真的说道:“爹爹你能记得出生前的事吗?我可一点记忆都没有。爹爹咱们家不是在建阳城吗?爹爹想家不是随时可以回去,干嘛要问三宝嘞。”   唐安文翻了个白眼道:“爹爹才不是跟你说这个,说的是爹爹上辈子的家,中国明白不,是中国,才不是这里。”   三宝也学着他爹翻了个白眼,摇晃着小身子道:“中国、中国那是什么地方,三宝都没有听到过,阿姆爹爹好烦了,咱们睡觉吧。阿姆、阿姆你瞧爹爹好坏,他老欺负我,阿姆你管管爹爹……”   木风见唐安文还不死心,摇摇头道:“阿文别逗三宝了,他既然出生了,那之前属于鬼怪的力量自然没有了。这事以后不要在提起了,若是传出去对三宝不好,咱们也可能遭遇危险。”   唐安文看着怀里朝着他阿姆撒娇的三宝,无奈的点点头道:“木风你说的对,我就不能指望这臭小子,只能安安分分过完这辈子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你对我极好,孩子也很聪明,只要能够平平安安到老,我也算别无所求了。”   三宝从他爹爹的魔抓下钻了出来,爬进他阿姆的怀里,嘴里低声咕哝着,那个世界有什么好的,污染严重,晚上连星星都见不着,河水都是臭臭的,天空都充斥着各种有毒物质。这声音是极轻的,也就木风注意到了才听到一些。而唐安文这个沉浸在失望中的人,自然没有注意到三宝撇着嘴的小模样。   木风伸手就把儿子捞进怀里,伸手拍拍小家伙的屁股道:“咕哝什么,不许说爹爹坏话,赶紧睡觉吧。”   三宝在被拍小屁股后,也不在咕哝,钻进他阿姆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木风转头又对唐安文提到:“镇南王有说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北边的战争到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上次木羽来信说这些年他们截杀凶徒至少二三十万了,也不知道如今凶徒退兵了没有。”   提到这个唐安文顿时来劲了,他精神奕奕的对木风说道:“要过三天才出发,哎,木风那你说木羽他们会去参加新皇登基吗?罗凌这小子真是好福气,不是说你们木哈一族都生哥儿,怎么他一生两都是小子,在部落里一定美死木羽了。还有还有啊,唐轩和林佐,听镇南王那边说,那两个家伙如今都建功立业了。虽然遇到过几次极为危险的事,不过好像都被他们化解了,咱们的玉灵芝肯定功不可没。你说咱们这次进京,能和他们见面吗?”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也来了劲,他是挺想木羽的,毛毛如今都四岁了,木羽的小儿子也三岁了,他都没有见过那个小家伙。毛毛如今也不小了,也该送回去给木羽了,但是北边一直断断续续在开战,木风自然没有办法把毛毛和陈伯给送过去,一个是考虑安全,另外一个罗凌和木羽都很忙,毛毛的弟弟小毛也被木羽托付给其他人照顾,与其送回去让其他人照顾,他这里养着也是一样。   原本不想进京城的唐安文,于是对参加新皇登基有了期盼,因为很可能会碰上他的几个好友,这些年分开后,他们就一直没有见面,也不知道对方生活的到底怎么样。在淮水,除了尚宇张大福外,唐安文就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好像淮水这边的人,心肠多有弯弯绕绕,对人更加的防备,就连左邻右舍,也都是点个头的交情,和北方差别有些大。   在唐安文睡过去后,木风才抱起三宝,小家伙这时候确实还没有睡过去,木风轻声询问道:“三宝你告诉阿姆,你是不是还记得出生前的事。”   三宝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道:“阿姆我记不记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有那个能力,我和哥哥都还没有长大,如果爹爹和阿姆一起去了那边,我们怎么办,而且要是过去那边,你们回不来了怎么办。爹爹的灵魂可是更适合那边的身体,要是到时候我不小心把傻子爹爹给招回来,把爹爹给丢在那里,那咱们要怎么办了。我那么弄一次最少要休息好几年,根本没有办法及时把爹爹弄回来。阿姆我告诉你,那边的世界可精彩了,说不定爹爹过去没有两天,就被那些狐狸精给勾走了,你要怎么办,如果只是去看一眼,真的非常不值得。”   木风听到三宝的话后,眉头皱了起来,他虽然很想让阿文回去看看,至少让阿文能够安心,但是听到三宝说的种种可能,木风心里也是有些打鼓的,若是阿文真的不愿意回来,他真的能为了一己之私再去伤害阿文一次,毕竟三宝出生的那一次他已经强留过阿文,木风不想再去做那样的事情,他希望阿文能够开开心心的。   木风开口对三宝说道:“三宝这事不要告诉你爹爹,就咱们两个知道。等哪天我和你爹爹一起老了,你们也长大了,阿姆就陪着你爹爹去那个世界走走,好圆了你爹爹回去的心愿,好不好。”   三宝瞧着他阿姆认真的点点头道:“好吧,等我那天恢复了力量,一定送爹爹和阿姆去那个世界看看。”两人说完后,重新躺回到床上睡觉,三宝刚开始还在木风的怀里,很快就犹如八爪章鱼一般钻进他爹爹的怀里,还打着可爱的小呼噜,一滴口水逐渐低落在他爹爹的衣服上。   三天后,唐安文他们借着尚宇的光,得到了一辆宽大舒适的低调大马车,两匹黑马拉着,坐着并不怎么颠簸,马车里就坐了唐安文和木风两人,陈伯跑去和一个老马仆唠嗑去了,他们年少是就是好朋友,两年前相遇后关系就极好,不过那老人赶马车却是个好手,马车颠簸不颠簸,和赶马车的人也有着极大的关系。   四个孩子,果果和豆子跑去找思凡玩耍了,三宝和毛毛跑去和镇南王的小儿子玩耍,思海三岁很可爱,毛毛和三宝都很喜欢,当然林睿马车中的各种零嘴糕点也是功不可没,毕竟是王妃,很多东西是唐安文和木风准备不了的,但是林睿哪里却有,所以自然吸引了两个馋嘴的小猫。   这一路有着镇南王的侍卫开路,一路虽然低调,但是用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吃的喝的也是最好的,这是尚宇的功劳,他家最有钱。更有着不少仆人伺候,赶路更是极慢,就像游山玩水蚂蚁一般的速度朝着事京赶去。   尚宇这家伙如今有钱的不得了,木蝉每年都带着船队出海一趟,这一趟包罗了渭南的所有好东西,船队也是极大的,有着数百艘巨大的船只,光护卫的战船就有几十艘,因为有着唐安文的设计的船只,他们每次出海损失极少。到了海外卖掉货物,又都海外收购足够多的新奇玩意带回来,木蝉如今养事几个木哈部落都没有问题。   当然木蝉不是傻子,他和镇南王都是合作关系,两人差不多一人一半,也是有着镇南王这条线,他这些年才能够不断壮大,没有被上头清除。不过这次新皇登基,木蝉却没能赶过来,他已经带着船队出海了,尚宇代表了尚家。尚宇是个聪明的,如今新皇登基,他家若是继续这么招摇下去,可能会出事,毕竟都说天家无情,何况他和镇南王也不过是合作关系,可连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镇南王要是想要动他,那是动动嘴就可以的。   尚宇手里是有不少实力不错的侍卫,但是那点人也不够他造反的,何况他阿姆那边还有着整个木哈族,若是真招惹到新皇不快,对谁都没有好处。   木蝉早就在几年前,在海外极远的地方物色了一个不错的大岛屿,周边围绕着十几个小岛屿。哪里距离海岸极远,至少要一个多月的航行,木蝉不少的侍卫都已经在那边养了家人,有些孩子都两三岁了。这也是木蝉为了以防万一,一个可以让船队休整,另外一个也是为他和儿子留下的最后一条路,不管怎样若是出事,木蝉是绝对不会朝着北方逃跑的,哪里有着他这么多的族人,他可以给族人带去帮助,却不能带给族人灾祸。   在经过慢悠悠一个月后,尚宇终于带着一群人感到京城,镇南王早就带队先朝着京城赶去,毕竟他不但要参家新皇登基,还要赶着给老皇帝出殡,至于唐安文尚宇他们自然就不用,他们都是新皇一系的人,只要参加登基典礼就够。   刚来京城,唐安文就看到极为雄伟的城墙,那是高几十米,延绵不觉一眼看不到边的高大围墙,犹如中国的万里长城。城墙上有着各种斑驳的痕迹,无声的述说着渭南王城经历过的岁月,城墙扑面而来的是古朴厚重的气息。   耸立着的高大城门,城墙上站着一排排高大手持利器的护卫,插在城墙上的高大王旗,迎着春风猎猎作响,皇家气势十足。不是亲眼直面看到,电视里的那种画面,永远都不可能有如此的震感。   马车并未在城门口停留很久,尚宇手持镇南王的腰牌,城门口的护卫很快就放行。马车慢慢行驶入京城热闹的街道,这京城人来人往的不比现代热闹的街道人少,街上充斥着各种小贩的叫卖声,还有着人群看杂耍的喝彩声,真是声声钻入耳中。   马车摇摇晃晃的朝着驿馆驶去,唐安文抱住一个劲想要钻出马车窗的毛毛,这小东西早已被街道上的热闹吸引。   而三宝反倒是对这些热闹不太好奇,唐安文奇怪的看着三宝,这小子怎么这般老实,另外一边的窗口都被豆子和果果给霸占了,怎么就三宝一点都不好奇,简直比他还淡定。   唐安文看向三宝的眼神不免带上点怀疑,这小子真的不记得出生前的事,难道小家伙骗他了,嗯,唐安文觉得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唐安文并没有怀疑多久,马车出了闹市街区,经过转角,窗外面一晃而过的人影完全占据了唐安文的大脑,唐安文不经反应就大喊了一声木羽,结果等到唐安文探出脑袋查看的时候,街上哪里还有那一晃而过的身影,木羽早起骑马远去无影无踪。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喊声,立刻钻出马车站在前边,可惜并未看到木羽的影子,两人只能回到车内,等待安顿下来再去寻找木羽,只要知道木羽来到京城,他们还怕找不到吗。   毛毛这些年有时候跟着唐安文和木风,有时候跟着三宝喊阿爹阿姆,有时候又叫唐叔叔和叔么。从他略微懂事一点,唐安文他们就有给毛毛说过,他还有阿爹和阿姆,在边关打仗,还有一个三岁的弟弟,叫木罗,就是他阿姆的姓加了他阿爹的姓。而毛毛是跟着罗凌姓的,叫罗飞,罗毛毛这个名字,罗凌是实在拿不出手,后来大笔一挥,毛毛就叫罗飞了。   小家伙趴在窗口四处瞧着,嘴里嚷嚷着:“是我阿姆吗?是我阿姆吗?三宝哥哥我阿姆也在这里哦,他为什么不来接我,我可想他们了,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我也想小弟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思海弟弟一样可爱。”   毛毛说完话后,样子说不出的落寞,虽然唐叔叔和木风叔么对他可好,三个哥哥对他也很好,但是在毛毛幼小的心里,还是知道他有自己的阿姆和阿爹。但是因为阿爹阿姆都有事,都在保卫国家,把那些坏人打跑,不然那些坏人就会来抓小孩,毛毛还是非常崇拜两个没有见过的双亲。   三宝点点头安慰有些失落的毛毛道:“你阿姆肯定是没有发作咱们,不过你别担心了,等下我们安顿下来后,就拜托尚宇叔叔他们去打听你阿姆住的地方,到时候你就能够见到阿姆和弟弟了。不过见了他们,你还是我弟弟,可不能忘记我的,我总把好吃的让给你。”   毛毛听到三宝哥哥的话,小脸上的失落也散去,立马开心起来,因为很快他就能够见到保卫国家的阿爹阿姆了,在他小小的心里,他的阿爹阿姆都是很伟大的人,因为他阿爹阿姆是为了更多的孩子,能够和他们的阿爹阿姆生活在一起,所以才只能把他交给唐叔叔和叔么照顾的。   唐安文这时候正在抱怨木羽骑马太快,怎么就不慢一点,他是绝对不会看错木羽这家伙,刚才一闪而过的人肯定是木羽。木羽那张脸几乎是铭刻在唐安文的脑海里,因为那家伙长相实在太过妖艳了,比女人还漂亮,世界上应该很难有第二个,只要见过就很难忘记,犹如尚宇这个家伙,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   木风拍拍唐安文,告诉唐安文木羽的骑术极好,就算是闹市区也敢骑快马,更何况是刚才那种人少的街道,一晃而过也是正常的。等到他们安顿下来很快就能够打听出木羽的住处,到时候他们去拜访就成了,而且现在他们这么多的马车和人,总不能因为他们和一个朋友相遇,就停下来。   两人正说着,车队已经到达驿馆,林睿的人马已经朝着镇南王的府邸赶去,而他们的车队却是要停留在驿馆中,等待着新皇的召见或者登基,不可能随随便便搬去其他地方居住,一切都要听从上面的指挥。   四个小家伙从马车内钻了出来,三宝深吸一口气,立刻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各种香味,京城真好,来到这里,三宝决定要大吃特吃一番。转头三宝就瞧见一个高大的人骑在马上,正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三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着远处的人喊道:“木羽叔叔,毛毛在这里。”   唐安文在听到三宝的声音后,立刻揪住三宝的小衣襟,咬牙切齿的低声道:“唐景泽你骗我是不是,木羽你都认得,居然还敢说你不知道什么以前的事情。你说,你是不是把你爹我当成傻子了。”      ☆、第109章      三宝顿时缩着脑袋,朝着他爹嘿嘿嘿的傻笑,这时候他觉得他还是不要解释的好,不然就他爹爹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绝对揍他一顿没有商量。虽然他并不害怕挨揍,但是能不挨揍还是不要挨揍的好,毕竟挨揍很疼的,所以三宝立刻朝着他阿姆眨眼睛求救。   木风看到唐安文咬牙切齿的样子,连忙对唐安文说道:“别吓到孩子,有什么事咱们回房间再说,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人多口杂。”木风的话还是转进唐安文的耳朵中,唐安文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很多人的目光都因为三宝的叫喊声被吸引过来,唐安文瞪了三宝一眼,这才松开小家伙的衣领。   三宝朝着他爹爹吐了吐小舌头,高高兴兴的任由阿姆把他抱到地上去,毛毛已经开学的不得了,虽然他压根不知道那个才是他阿姆,不过看着那个骑在马上,长相好看气势十足的人,毛毛就认定那个人是他阿姆了。三宝哥哥说过,他阿姆长得最最好看,是个大美人,比尚宇叔叔还要好看,人群中最最好看的就是他阿姆。   木风把毛毛抱下来,小家伙直直的朝着木羽飞奔过去,唐安文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到毛毛迈着小短腿飞快的朝着木羽奔去。三宝瞧见毛毛拔腿就跑,怕毛毛认错人了,驿馆里可有不少的人,立马追了过去。   豆子倒是对木羽叔叔还有些印象,至于果果,那实在不太好意思,五岁的他木羽叔叔在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四年的时间,把果果脑海里的那些叔叔们都打成一个虚影。   木羽见到是听到有个孩子的叫声,但是因为被唐安文挡住视线,他根本没有瞧出那个是他家毛毛。当木羽见到两个胖乎乎的小家伙朝着他这边跑来的时候,木羽连忙从马上跳下来,深怕伤到那个小东西。   三宝很快就追上毛毛,两个同样胖乎乎圆滚滚的可爱小家伙,顿时站在木羽的面前。毛毛见到他阿姆可开心了,立马高兴的喊道:“阿姆、阿姆……”因为跑了不少的路,小毛毛已经气喘吁吁的,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只能一个劲的吸气。   三宝睁着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乌黑的大眼睛一转朝着木羽喊道:“阿姆、阿姆……”样子和毛毛那是没有多少差别。   木羽傻傻的看着面前两个同样胖乎乎的小家伙,因为长的够圆溜,一时间也难以立刻从两个小家伙中,辨认出那个是毛毛那个是三宝,顿时为难起来。若是认错了,那岂不是闹笑话,也会让毛毛心里难受,所以木羽没有在第一时间辨认。   木羽已经看到豆子和果果走过来了,还有唐安文和木风,两个孩子都在这里,其中一个必定是毛毛,还有一个就是淘气的三宝,不然怎么会两个孩子都开口叫阿姆,在木羽的意识里,三宝这小子绝对滑溜的很,也很淘气,不然也不会在没有出生的时候,就给搞出一大堆的事情来。   木羽不着急,反倒跑过来的毛毛却着急起来,他推了三宝一把道:“三宝哥哥你太坏了,你怎么可以抢毛毛的阿姆,你阿姆是木风叔么,不可以抢毛毛的阿姆,三宝哥哥坏,是坏小孩,抢毛毛阿姆。爹爹、爹爹三宝欺负毛毛……”毛毛被气坏了,顿时委屈了就找最疼他的唐爹爹告状。   木羽瞧着掉金豆子的胖小子,顿时都不用辨认也知道这个必定是他儿子了,三宝那家伙,恕木羽实在无法想象三宝那小鬼哭泣的样子。不过木羽离开毛毛太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毛毛,他在两个孩子面前蹲下来。   还未等木羽开口,惹哭毛毛的三宝就开口道:“毛毛你怎么这般小气,我这才喊了一声,你就哭的稀里哗啦,你天天都在和我抢阿姆和爹爹哦,你瞧我哭过没有。”   毛毛听了三宝的话后,想想好像也是这样的,于是抬起胖乎乎的小手背,檫去脸上的泪水泪汪汪的道:“三宝哥哥说的对,毛毛都抢三宝哥哥的阿爹阿姆,三宝哥哥要不毛毛也把阿姆分给你一点。”   木羽被毛毛的话给逗笑了,于是道:“傻小子,这阿姆要怎么分了,毛毛你想阿姆吗?这些年阿姆天天都在想你,想阿姆的毛毛长什么模样,”木羽确实天天都在想这个大儿子。小儿子虽然出生后就让人代养,但是好歹每个月都能够瞧上几眼,只有大儿子,出生的时候亲手照顾了一个月,之后却再也没有时间见面。   毛毛听到木羽的问话,立马点着小脑袋道:“想啊,想啊,我天天做梦都想阿姆,我还有想着要去找阿姆的。但是三宝哥哥说我太小了,出去就会被坏人抓走的,这样就再也不能见到阿姆了。阿姆在赶走抓小孩的坏人,等我长大了也要和阿姆一样,赶跑那些坏人。”   面对毛毛的长篇大论,木羽听的直乐呵,也不知道是唐安文还是三宝对毛毛这孩子说的,他击杀穷凶极恶的凶徒,在两人的口中居然变成赶走抓小孩的坏人了,不过这样说起来,毛毛确实更容易明白一些。   木羽道:“可以,等毛毛长大了,就和阿姆一样,赶走那些坏人。”   毛毛点点头道:“嗯,毛毛有跟着阿龙叔叔学功夫的,阿姆弟弟呢,弟弟有没有来,叔叔说我有一个三岁的弟弟叫小毛毛,和思海弟弟一样大,小毛毛是不是和思海弟弟长得一样可爱。”   木羽揉揉毛毛的脑袋道:“你小毛弟弟也很可爱,不过这次他没有来,等阿姆带你回家,就能够见到小毛弟弟了,到时候让毛毛带弟弟出去玩,好不好。”   毛毛立马高兴起来叫道:“好啊、好啊,也要和三宝哥哥一起,不能把三宝哥哥丢了,还有叔叔和叔么都要一起。”   豆子和果果听到毛毛的话立刻故意道:“毛毛,那豆子和果果哥哥怎么办,毛毛不要豆子和果果哥哥了吗,你们都一起玩了,那我们两个不是很可怜了。”   毛毛顿时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立刻开口说要全家都一起玩,在他小小的脑海中,唐安文一家就是他最亲的家人,当然还要加上他的阿姆和爹爹还有小毛,都是一家人,都要开开心心的。   唐安文走近木羽后,伸手就给了木羽一拳头道:“总算又见面了,这次要好好聚一聚,罗凌那小子呢?”   木羽笑道:“京城路途遥远,我是必须要过来,罗凌就留在部落中。阿文木风谢谢你们照顾毛毛这么多年,肯定很辛苦,陈伯呢?他老人家身子骨怎么样了,当年要不是他,也就没有毛毛这条小命了。”   木风拍拍木羽的肩膀感慨道:“三个也是带,四个也一样,何况毛毛很乖巧,增添不了多少麻烦,而且还有陈伯帮把手。放心这些年陈伯身子骨很硬朗,在活个一二十年没有问题,老人家对孩子很好。木羽你瘦了很多,怎么,边关凶徒难道还闹腾的很厉害不成。”   木羽摇摇头道:“最近好很多了,开战三年,陆陆续续磨掉他们几十万的青壮年,剩下的这些蹦跶不了多久。这次的战斗我们族里也牺牲了三分之一的战士,不过相比以前的战斗,这次我们有木蝉的资助,武器都是最好的,等有机会我想亲自面谢木蝉。三年前木蝉来了一次部落,可惜以后每次都是由其他人送来的物资。”   木羽短短的几句话,却道出无比沉重的消息,三分之一的战士,木哈族一共也就十万战士,这一下子死去三万青年,对部落的打击可想而知。   短暂的沉默后,木羽话锋一转问道:“你们见到唐轩林佐他们了吗?这次保证给你们一个惊喜,我刚昨天见到他们。”   唐安文听到后立马追问道:“唐轩林佐有什么惊喜能给我们,难道他们都当将军了不成,还是他们都各自成家生娃娃了,木羽你的惊喜可别是我们两个的惊吓。”   唐安文的话让木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向木羽,不知道木羽说的惊喜是什么,别真是他们的惊吓,林佐和唐轩能给他们什么惊喜。   他们和林佐唐轩有进四年没有联系了,阿文不是没有向镇南王打听过,镇南王告诉他们,刚开始他也是关注着两人的消息,但是后来林佐和唐轩被调往更远的极西之地。极西之地冰天雪地,那里居住着不少的蛮族人,经常会有各种争斗,由于地处偏僻,就连镇南王也很难把手触及到那边,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利益可言,去了那边也很难建立功劳,镇南王也就不怎么关注。   木风突然想起尚宇也在,木羽想要当面感谢木蝉,这个真的挺难,所以道:“木羽你要当面谢木蝉挺难的,不过他儿子这次也来了,要不你和他认识一下。”   木羽听到后点点头道:“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先去安顿下来休息一下吧,我等下把林佐和唐轩都带过来,到时候你帮我约一下木蝉的儿子,毛毛我先抱走了,成不。”   唐安文和木风自然同意,虽然他们一路犹如游山玩水般的过来,但是依然很累人,一个月的时间,让他们付出了极多的精力,毕竟要看着四个孩子,不像尚宇和阿龙,那两个如今依然生龙活虎,有时夜宿在野外的时候,木风和唐安文还会不小心撞见那两人乱来,唐安文常常说阿龙把尚宇给宠坏了,做那种事都完全不顾场合。   只不过在木羽想要抱毛毛走的时候却出了一些问题,那就是毛毛虽然嘴里嚷嚷着要阿姆,但是当木羽真要抱他出去的时候,毛毛就开始不安,嘴里低声咕哝着三宝哥哥,等木羽走了几步,毛毛就泪汪汪的掉起了金豆子,就是木羽是他阿姆,毛毛依然有些害怕离开他熟悉的人。   木羽刚开始没有察觉,等到感觉到脖子上有湿意的时候,才发觉毛毛无声的哭起来,连忙轻声询问道:“毛毛怎么了,为什么哭。”   刚才还不敢发出声音的毛毛,顿时就呜呜的哭起了鼻子道:“我要三宝哥哥,毛毛都和三宝哥哥在一起,毛毛不要一个人。”木羽一听倒是明白了,他刚才带毛毛出来好像太心急了,这孩子对他陌生极了,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木风连忙安慰毛毛道:“阿姆带毛毛去买好吃的,等下你送给三宝和豆子果果哥哥他们,他们一定会夸毛毛,毛毛都四岁了,不能在哭鼻子了。”   泪汪汪的毛毛,他阿姆腿长,眨眼的功夫就走过转角,毛毛就算伸长脖子也找不到他的三宝哥哥,只能吸着脖子搂住木羽的脖子,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毛毛的胆子可小了,不像三宝哪里都敢钻敢跑。   唐安文和木风带着三个孩子进入驿馆,尚宇和唐安文木风他们被安排在同一个院落中,这个院落占地极大,里面也有着各种精致的亭台楼阁,假山荷塘,如今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一朵朵荷花亭亭立玉水上摇曳生姿。   一眼扫去,唐安文就觉得这京城的驿馆也比其他地方的驿馆好很多,至少比淮水的好出数倍,使用的东西也是极好的。陈伯他们这些仆人是先被尚宇的侍卫带过来的,他们早已把从淮水一路带来的用具摆放在主人的房间中。   尚宇他们先进了屋子,唐安文他们因为马车在后边,又和木羽唠嗑了一些时间,自然落在后头了。陈伯看到豆子果果三宝进来,连忙招呼几个孩子先喝碗莲子羹填填肚子,他朝着四周看着,却没有发现毛毛。唐安文见陈伯一副着急的样子,连忙说道:“陈伯别担心,刚才我们遇到了木羽,毛毛被木羽带过去了。”   陈伯听到这个,这才把悬着的心给放下,就怕小少爷乱跑,若是跑丢了,这京城这么大,可要上哪里去找人。   唐安文并未喝莲子羹,而是抱着想要蹦去喝莲子羹的三宝,就朝着房间内走去。木风一看这情况,让果果和豆子别乱跑出去,吃完东西先呆在这个院子中,立马就跟着唐安文朝着他们的卧房走去,他就怕阿文不够理智,怕阿文知道事实,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当然木风心里也是隐隐害怕唐安文就丢下他离开了。   唐安文把三宝放在凳子上,两人虽然还差了一些,不过却可以站着对话了。唐安文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道:“三宝现在可以和爹爹说实话了吧,刚才让你躲过一劫,现在你是不是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爹爹我了,不然小心爹爹的五指山印上你的小屁屁。”   三宝看看唐安文,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了几圈,低下头对着胖乎乎的小手指,低声靠近他爹爹唐安文的耳边道:“爹爹我记得也没有什么用啊,现在我这么小,您瞧瞧,我的胳膊这么小,手指也这么小,如今的三宝连爹爹都斗不过,还怎么送爹爹回家。爹爹、爹爹三宝老实告诉您,你想的事情肯定要等三宝长大了,必须长大到爹爹这么大,三宝才有可能送爹爹回去。可是爹爹真的舍得阿姆和我们吗?你要是回不来怎么办,三宝也不是万能的了……”   三宝的话对唐安文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三宝的意思是现在肯定不可能的,将来,也就是过个二十年,就算三宝能够送他回去,但是可能就没有办法把他弄过来了。三宝后面的话,让唐安文沉默了,他真的舍得丢下木风和孩子吗,如今的他日子过的这么幸福,难道他真的要冒着失去木风的危险瞎折腾不成,何况在那个世界里,还有傻子替他照顾家人。   唐安文相信傻子会对他的亲人好,毕竟他家和这个世界的唐家可不一样,家中所有的人都极为宠爱他,爸爸妈妈更是如此。傻子并未享受过的父子天伦,兄弟情谊,在那个世界里,相信都能够享受到,只要享受了自然要付出,傻子不是真傻,必定能够明白。   想通了这些,唐安文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就犹如三宝说的,在有生之年,他还是别瞎折腾。除非等他们到了风烛残年,随时可以见阎王了,那时候的三宝实力肯定更强,就等到那时候他和木风一起,享受一次没有回头路的跨界蜜月旅行。   木风推开房门,就见到三宝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爹爹,而阿文的思绪好像沉浸在某种思绪中,正在认真的思考着。当阿文露出一个笑脸的时候,三宝这小子不知道又折腾出什么歪主意,见到他爹爹回过神来,立马一副乖绵羊一样,眼巴巴的盯着他爹爹瞧着,怎么看都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木风暂且没有理会三宝,走到唐安文面前,伸手握住唐安文的手臂道:“阿文你别太冲动了,三宝还小,又是事勉强不得,也不安全,若是等有一天时机成熟了,刀山火海我都陪着你闯好不好。”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点点头道:“我明白的,三宝已经和我说过,放心好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离开你,等到我们那天要死了,咱们就让三宝送我们回去,我要带你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唐安文和木风说完,转头就对正在朝着他阿姆吐舌头的三宝道:“三宝你晚上是要和爹爹阿姆睡,还是一个人睡觉,我估计毛毛是要和他阿姆睡觉了,你一个人敢睡觉吗?”   三宝听到他爹爹的话后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我和哥哥睡,你们两个都赶了一个月的路,爹爹肯定憋坏了,今晚就好好放松一下了。说不定接下来的几天就没有机会了,爹爹随时有可能会被召见。”   木风听到三宝的话,顿时气笑了,伸手就在儿子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把小家伙从凳子上抱下来,让他跑去找哥哥吃点莲子羹填一下肚子。三宝这小子实在是不害臊,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他如今才四岁,说这些话真的合适吗,他到底明不明白他说的东西是个怎么回事。   唐安文看到木风脸上可疑的红云,双手搂住木风的腰,下巴搁在木风的肩膀上,低声在木风的耳边说道:“听到没有,儿子都这么说了,可见我的小兄弟在这个月里,被你忽略成什么样子,它都成了没人爱的小可怜了。”说完还对着木风蹭了蹭,以示他的小兄弟到底是有多么的渴望。   木风伸手就在唐安文的脸上捏了一把无奈道:“大白天的,就没个正经,你是准备学尚宇了是不是,我可没有阿龙那样铁打的脸皮,木羽等下还要带林佐他们过来呢,晚上,晚上什么都依着你。”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嘿嘿直笑,眼睛都弯的像弯月,拿下巴在木风的脖子上蹭了蹭道:“咱们说好了,晚上都依着我。”   木风看着兴奋的唐安文摇摇头笑道:“知道了,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忘记过,去看着孩子,有空可以带他们熟悉一下环境,别让他们走丢了,还有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拔个萝卜带出泥,你可别随便招惹其他人,也要告诉几个孩子,可不能像在淮水那般没有规矩,希望咱们能够平平安安回家。我去尚宇那边看看,也不知道面见新皇想要个什么章程,免得到时候让你手忙脚乱。”   唐安文自然没有意见,虽然他老早就这事和尚宇讨论过了,但是尚宇和他一样,两人都没有当过官,对这东西都不太熟悉。他们和镇南王相交的时候,三人关系都还可以,也没有太多规矩,连弯腰礼都省略了,对于宫中的礼节,两人也就止于镇南王偶尔提起的,见了皇帝是要跪的,见了皇子只要行弯腰礼就可以,其它的恕他们一无所知。   唐安文回到小厅,就见到豆子正在喂三宝吃莲子羹,原本桌子上就只有这个,但是这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上数样看着就很可口,引入食欲的小糕点,应该就是备给孩子吃的。   三宝这小家伙一直都是个小馋猫,这时候他双手都抓着块糕点,这个咬一小口,那个咬一小口,还不忘记吃掉他豆子哥哥递到嘴边的汤羹。   果果也拿着糕点吃,嘴角都黏上了碎末,看着就吃的很香,唐安文捻起一块送进嘴里,味道果然和想象的一样好吃,难怪两个小家伙吃的嘴巴都停不下来。唐安文在吃了第二块道:“果果三宝你们两个糕点别吃太多了,等下吃不下饭可不行。”同时也停下手里的动作,作为一个大人,榜样是很重要的。   吃饱了的三宝根本坐不住,拉着唐安文就朝着外面走,唐安文这时候正在告诉果果和豆子两人要注意的事项,不要乱跑,不要和陌生人随便乱说话。   唐安文还是非常担心自家的两个孩子,深怕孩子被人给拐走了,这里可不比淮水,那边毕竟是镇南王的天下,唐安文他们是沾光了。而这里是皇城,有些人大约镇南王都不愿意沾染到,所以还是夹着尾巴比较好,免得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木风也从尚宇的房间内出来,他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唐安文见木风出来,立马朝着木风和尚宇挥手,木风三人朝着唐安文和几个孩子呆着的凉亭走去。就在这时候,木羽抱着毛毛带着唐轩走进来。   木风和唐安文立刻迎了过去,尚宇并不认识唐轩,不过也听唐安文提起过,对于敢上战场杀敌,直面战争的人,尚宇还是相当佩服的。其实尚宇心里很清楚,阿龙也想上战场,但是因为有他这个牵挂,阿龙从未说出口过。尚宇转头看着站在他身侧的人,若是他放阿龙去战场,不知道阿龙能不能弄回个将军当当,想到这里尚宇不免就有些热血沸腾。   不过当尚宇想到阿龙走后,他就只能睡冷冰冰的床,也没有人给他暖床,主要是除了阿龙他就不习惯其他人。看向阿龙的尚宇突然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他恶狠狠的瞪了阿龙一眼,好你个阿龙,原来不知不觉间,阿龙已经做到了,他已经离不开阿龙这个人了。   阿龙被自家主人瞪的莫名其妙,而且主人的眼睛里怎么有凶光,阿龙皱了皱眉,这几天他好像没有惹主人不高兴。阿龙偷偷瞥了一眼气呼呼的主人,开始努力思考这几天哪里做的不够好,惹到他的主人不高兴了。   木羽抱着毛毛走近后,毛毛一见到木风后,那小手立马就挂过去,嘴里喊着阿姆抱抱,可把几个人都喊的愣住了,木羽脸上更是闪过难过的神色,毛毛还是有些认生。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毛毛跟着唐安文他们生活了这么久,一时间却是没有办法熟悉过来,木羽在心里暗暗想着,他要有埋伏敌人的耐心,才能够让毛毛再次依赖他。   很快唐安文就拉着唐轩坐在凉亭内,毛毛和三宝几个孩子跑出去凉亭玩耍了,木风询问起林佐的事,唐轩告诉几人,林佐临时有事外出,要等一些时间才能过来,他听到木羽说两人过来,立马就跟着木羽赶过来了。   唐安文这时候发现唐轩手里的孩子,看着非常奇怪,实在太像唐轩了,这事情不太对头啊,唐轩是小子,林佐是小子,这孩子哪里来的,总不能是代孕来的吧,何况这个世界也没有代孕一说,就算有林佐能够答应吗?唐轩自己愿意吗?   总不会出现什么狗血的事情吧,原本唐轩和林佐两个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这会儿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唐轩和林佐两人都是他们的好友,唐安文极不愿意两人的感情出问题。   唐安文指着唐轩怀里的孩子问道:“唐轩你手里的孩子怎么回事,不会真是你儿子吧,你和林佐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有孩子。”   唐轩听到唐安文的话后,极为高兴的说道:“你终于发觉了,这当然是我和阿佐的孩子了,我们两个的,终于不用看着果果眼馋了,我们自己的。”唐轩这神情简直眉飞色舞,兴1奋的不得了。   唐安文听了顿时傻眼了,他们自己生的,两个男人,他们怎么生孩子,总不会林佐是个双性人吧?唐安文算是被这个重磅炸弹给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木羽说的惊喜,不会就是指的这个吧,若真是林佐和唐轩的,确实是个惊喜,若不是,那绝对只能是惊吓……      ☆、第110章      木风也觉得不可思议,唐轩和林佐怎么可能有孩子呢?于是疑惑道:“唐轩你能别在炫耀了吗!赶紧说说是怎么回事,没有看到我们几个都很好奇,木羽你知道不知道?赶紧说说。”   在木风询问的时候,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尚宇突然认真起来,唐轩和林佐他是知道的,唐安文有和他提起过几次,这两人不都是男子吗?怎么能生出孩子来。若是两个男子能够生出孩子,尚宇瞬间坐直了身子,不就证明他和阿龙也有机会,长得像阿龙的孩子。   在尚宇竖着耳朵倾听的时候,阿龙也非常认真的听着唐轩的话,两个男子的孩子,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为少爷生一个孩子。虽然少爷从来没有说过孩子的事,但是从少爷特别喜欢三宝和毛毛的态度上,阿龙看得出来,少爷其实非常喜欢孩子。   唐轩看着木风和唐安文都挺着急的样子,连原本坐在凉亭中爱答不理,唐安文的朋友尚宇,这时候都眼巴巴的瞧着他,于是就开始说起来。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年的时候林佐受了重伤,眼看就不行了,当时他慌慌忙忙就给林佐喂了大半灵芝药,还有一些西部巫医的救命药。结果林佐自然挺过去了,不过没过多久林佐的身体就出了问题,他们找了巫医,巫医在给林佐把脉后,一定说林佐怀了孩子。   当时他们两个自然不会相信,毕竟他们都是男子,怎么可能生育,就没当回事。不过事后发生的事不得不让两人开始怀疑。林佐先是呕吐,吃不下饭,接着就特别容易累,情绪的波动也有些大,那段时间他们经常拌嘴,以往林佐对唐轩特别好,从来舍不得骂一句的,那段时间唐轩可被林佐训孙子一样的训。   接着林佐的腹部突然有些鼓起来,当林佐感觉到肚子里真有东西在动的时候,他从头开始仔仔细细的思考了一遍,总觉得他这样子是真的很像怀孕。于是林佐和唐轩带着忐忑的心里,一直又等了几个月,当两人能摸到小家伙的时候,感受到小家伙在肚子里翻跟斗的时候,终于确定林佐是真的怀孕了。   那段时间可把两人高兴坏了,原本只能在梦中的东西,居然真的在现实里实现了,当孩子出生后,唐轩恨不得立马张上翅膀,飞回来告诉唐安文他们这个好消息。虽然他们想要写信,但是由于两边路途遥远,那地方一年半年下雪,其他时候天气也很恶劣,除了行军根本没有人来往,一年也就有一次商队,结果还不经过北方,所以唐轩一直就憋着,憋着今天才给了唐安文他们这个惊喜。   唐安文听了以后说道:“果然是惊喜啊,这孩子多大了,两岁了吧,胖乎乎的嫩的很啊,叫什么名字,会叫人了吗?”   唐轩点点头道:“一岁多一点点,刚会叫爹爹和阿姆,淘气的很,这么大了也不愿意自己玩,每天都要人抱着。”这时候院子里的几个小家伙大约都玩累了,全都跑回到凉亭中。   果果头一个发现了他家唐叔叔怀里抱着的小宝宝,立马叫道:“唐叔叔这是你和林佐叔叔的宝宝吗,他叫什么,好可爱。”说完这小子立马伸手就想去摸摸唐轩怀里小宝宝的脸蛋,看看是不是和他家两个弟弟一样滑滑的。   唐轩怀里这孩子对果果自然是陌生的,见到这陌生的大哥哥突然伸手过来,小家伙可吓坏了,立马朝着唐轩怀里钻去。唐安文看这小家伙恨不得钻进他爹爹的肚子里去躲着才好,就露出个圆圆的小屁屁冲着他们。   这一幕把凉亭中的所有人都给逗笑了,果果更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躲的这么快,眨眼就把脑袋埋进大人怀里的小宝宝。不过果果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虽然摸不到脸蛋,但是屁屁总能够摸到。   果果这一下突然的袭击,惊的小糖糖立刻蹦了起来,差点从唐轩手里跳了出去,小家伙张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委屈的瞪着果果,那圆溜溜的眼睛里已经起了雾水,似乎在无声的控诉着这位大哥哥的不良行为,怎么能摸人家的小屁屁。   果果看着这个弟弟果然和他家的两个不一样,看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好可爱,可不像毛毛和三宝,那两小子现在脸皮都厚的很,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委屈又可爱的表情。于是果果小声的问道:“弟弟叫什么,别哭啊,哥哥不欺负你,咱们去玩好不好,你瞧这里就你一个小宝宝,我们和两个大哥哥一起玩。”   果果指的自然是三宝和毛毛,唐轩笑着揉揉爱害羞的儿子道:“果果弟弟小名叫糖糖,大名叫唐林,也可以叫他唐林,你可能抱不住糖糖,他力气可大了。豆子你来抱小弟弟玩,他爱害羞,喜欢往人怀里钻,你可小心一点,不然动作太大会蹦掉在地上。”   豆子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接过唐轩叔叔怀里爱害羞的小糖糖,看着小家伙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立刻就萌翻了四个小家伙,任何事物都没有小糖糖来的吸引人。四个小家伙呼啦啦抱着小糖糖跑去屋子里,被放在大床上的小糖糖,立刻就开心的乱爬,他还没有和这么多的小朋友一起玩耍过,眼睛都笑的眯成了月牙。   尚宇见孩子们都跑走了,于是扯了扯唐安文的衣袖,唐安文一看尚宇,就明白尚宇在想些什么,于是拉着唐轩说道:“你那什么巫医的药还有没有,尚宇的情况和你差不多,他爱人也是个男子。”   唐轩看了尚宇和他身边的阿龙一眼,确定两人都是男子,木羽这时候也开口道:“唐轩有就帮帮忙吧,他们挺不容易,这次的战争木哈族整个部落都欠他们人情,你要是帮忙,就是我们部落的大恩人。”   唐轩叹口气道:“那巫医的伤药我是有带着的,但是那个唐安文你给的药已经没有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只能当着试一试,若是不成可不能怪我。”巫医虽然说过可能是玉灵芝改变了林佐的身体,但是这其中是不是真的只有天知道,唐轩是绝对不敢打包票的。   尚宇自然立刻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只要试过了,他心里也就没有遗憾,若是能够有孩子自然最好,没有也不能强求,他和阿龙也很逍遥。   林佐是在一个时辰后赶过来的,见到唐安文和木风特别高兴,原来他刚才先去看了表哥,听到表哥说唐安文他们也过来了,在和他表哥唠叨了几句后,就赶过来,一个是先看看唐安文他们另外一个要带儿子去给表哥瞧瞧。   虽然他表哥不介意他和唐轩在一起,但是表哥还是遗憾林家可能断在那一代,就算两人在一起,也是可以各自留下子嗣的。于是林佐自然没有忘记告诉他表哥,他意外有了孩子。这可把镇南王和林睿高兴的,镇南王高兴是他以后终于不用让儿子给林佐,林睿曾经提起多次,若是林佐真没有孩子,他以后多生几个,过继一个给林佐,免得林家断了香火。   唐安文说两人真的好福气,这样莫名其妙都能够有孩子,林佐却很是感激唐安文,告诉唐安文若是没有木风当初给的玉灵芝,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有孩子。他怀孕的事情非常奇怪,所以特别拜托了巫医寻找原因,最后巫医说玉灵芝必定的药引,而巫医的伤药是辅助,可惜玉灵芝稀少,想要让男子生育实在太难。   尚宇听了这话后,就偷偷询问唐安文玉灵芝还有没有,唐安文拍拍尚宇的肩膀告诉尚宇,若这是真的,那尚宇也是个好运好福气的。尚宇一听唐安文的话,就明白唐安文必定还有玉灵芝,于是他闭口不在谈这件事。虽然尚宇不知道玉灵芝这种东西,不过相信那样的东西必定不多见,不然也不用唐安文唐轩和林佐提到这个词的时候,不是含糊带过,就是声音特别轻。   一屋子的人围坐在小厅中,唐安文说了一些他在淮水的事情,这里人中间就属尚宇最健谈,天南海北的,这家伙大部分都是从他阿姆那里听来的,然后就是木羽和林佐唐轩,有战争的事,也有部落的事情。   林佐和唐轩去的那个地方,真的离北方甚远,地方也偏僻,人口不是特别多,都是以部落的形式生活。原本那地方极为贫寒,说实话没有什么利益可言。但是在极西海的对岸,如此恶劣的地方,居然也居住着人,那些人长相怪异,头发眼睛皮肤都和他们这边的人不一样。   他们人口不少,最近几年只要到了冬季,海面结冰厚实,那些人就会举兵进犯靠近渭南的极西之地。原本极西之地渭南是让这些部落自治的,他们也向来安分。但是当那些对岸的人过来后,杀死了不少的蛮族人,这些一直安分的蛮族人不得不朝着渭南腹地迁徙。   当渭南皇帝知道后,林佐和唐轩跟着一位将军,带着上万的精壮战士就去了那边镇守,如今林佐他们在那边驻守了三年,皇上总算把他们召了回来,换了一批人过去熬。   那边实在太过寒冷,不过唐轩和林佐在那边数年,已经习惯了一些,就算冬季,都能够赤着膀子搓搓雪,跳入冰湖中游它几个来回。唐轩每次提到这个,就会埋怨林佐,这个家伙实在过分。在刚开始那会儿,林佐自然是舍不得让唐轩受这个苦的。但是当林佐怀孕后,那个脾气是六月的天啊,唐轩不招惹林佐,林佐都能够不断找差。   唐轩就是在那时候被林佐逼着,赤着膀子挨冻,在他稍微适应后就被丢进冰湖中,想起那些受尽折磨的日子,唐轩是既幸福又痛苦,当然在的身体适应了那份寒冷后,唐轩后来跑去冰湖游泳抓鱼,也就不觉得很痛苦,反而特别享受。   不过那边的天气实在太恶劣,唐轩和林佐都不敢带孩子出去乱走,最多在天气好大中午太阳好的时候,把孩子裹成球球才带出去晒晒太阳。所以如今带着糖糖回到这边,小家伙是对任何事情都有些害羞,甚至见了人总往他们怀里钻,在唐轩和林佐眼里,孩子一直这样害羞可不好。   要是哥儿还就算了,偏偏糖糖是小子,他们可不能把个小子养成个见人就羞的小哥儿,要不然将来还能娶到媳妇吗?这生了孩子后。不管当初是怎样豁达开朗的人,都不免的要操心孩子的事,今天明天后天的,甚至远道将来几十年后的,做父姆的这种心态真的是相当奇怪。   唐安文带着林佐来到卧室中,这是唐安文他们的房间,房间内的床很大,绝对超过两米乘于两米,果果和豆子睡在岸边,大床内侧睡着三个胖乎乎的小家伙,最小的糖糖睡在中间,整个人都快爬到三宝身上去了,这也难怪,别看三宝胖乎乎的,这小子典型的冬暖夏凉,连唐安文有时候也喜欢抱着三宝睡觉,这就是个小便携式的人形空调,随时能够调节温度,小糖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林佐看着糖糖睡的香甜,也难得和这么多孩子在一起,也就没有急着抱糖糖过去早他表哥,准备晚上在带孩子和唐轩过去看表哥,来到这里,林佐心情好很多,至少不用担心孩子出什么问题。自从糖糖出生后,林佐就在操心,深怕那个地方恶劣,养不好孩子。   回到客厅,尚宇已经拉着阿龙回去进行造人运动,他从林佐那里拿到巫医的伤药,询问了吃法后,唐安文就给了尚宇一小片拇指大的玉灵芝。   唐安文现在手头剩下的玉灵芝已经极少了,这时候的唐安文才想起要省着点用,不然说不定哪天需要了就没有了。唐安文心里想着也许可以询问三宝,当初三宝能够找到一个玉灵芝,那现在三宝肯定还能够再找到一个玉灵芝。   就在几个人喝茶继续聊着的时候,镇南王带着他家王妃和思凡思海过来了,镇南王一进屋内就笑道:“林佐我就知道你小子过来了,一时间不会赶回去,你儿子呢?在哪里带出来瞧瞧,林睿一早盼着了。唐安文尚宇呢?我有点事情和你们两个说一下,没有想到木将军也在,木风他们带着的毛毛想必就是你的孩子吧!”   木羽自然点头说是,他和唐安文木风是朋友的事情,镇南王早就知道了。   唐安文听到镇南王的话,略有些迟疑之后,才靠近镇南王道:“尚宇就等会儿去找他吧,那小子脑袋又抽抽了,这时候去叫他不太好。”   镇南王听到唐安文的话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每次唐安文说尚宇脑袋抽抽的时候,就是尚宇和他家侍卫胡来的时候。镇南王看了看外面猛烈的太阳,想着唐安文说的没有错,这大白天的,尚宇脑袋不正是抽抽了吗!在这么多朋友聚在一起的时候,居然也能跑去胡来,也就尚宇这样任性的小子做的出来,完全不顾大局。   镇南王顺便让木风看好几个孩子,这京城大的很,豆子和果果出落得不错,若是出去被人给拐了,想要找人就挺有难度的。木风自然点点头,镇南王又告诉木风,等休息好了可以带孩子们出去走走,来一趟京城不容易,他安排了十个侍卫在这边,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指派他们去,出去也带两个一起。   镇南王告诉唐安文,皇上明天晚上会面见他和尚宇,接着就把礼节稍微的和唐安文说一下,鉴于尚宇这小子够混,所以镇南王懒得等这小混账。让唐安文转告尚宇,别到时候出篓子。唐安文自然保证一字不漏的转告尚宇,镇南王并不是特别担心,这两人什么样子皇上也是清楚的,何况到时候他会带着两人,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新皇是个性格宽厚的人,当然那是对自己人,对待敌人新皇可是毫不手软,杀伐果决。这么多年,因为新皇姆妃并不得帝宠,母妃家族更是没落,根本没有任何势力,新皇这一路都是忍着过来的,天大的才华全部隐藏,这样的卧薪尝胆才有机会活着踏上皇位。   镇南王来到京城事情自然多,在这边短短的时间就离开了,倒是林睿事情不多,加上他一直非常低调,并不太和京城中的大员内眷交往。就算如今镇南王位极人臣,是新皇底下第一人,但是镇南王夫夫两人都非常低调,一点不居功,功高震主都是任何帝王不想看到的,聪明如镇南王自然不会傻的去做。   何况镇南王确实喜欢过逍遥的日子,但是当年他阿姆去世时,他答应过阿姆一定会帮着大皇子登上皇位,为此他付出极多。就算深爱着林睿,镇南王都没有表现出来过,那些被其他势力送来的美人也都被放在别院,还时不时得去看看,做足了一副深情的样子。   不过如今都熬出头了,只要等新皇站稳了脚跟,镇南王就准备辞去身上的官职,真正的当个闲散王爷,带着爱人和孩子游山玩水,无忧无虑,也免得他天天深思熟虑做人,镇南王觉得他要是在这样过上十年,绝对会过劳而死的。好在这些年有林睿的陪伴,林睿是个晶莹剔透的人,脑子比他还聪明,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和林睿商量出来的。   镇南王离开后,唐安文朝着卧房走去,就听到屋子里吵翻了天去,毛毛在哪里哇哇大哭,大约是没有完全清醒时被吵醒了,木风正在哄着,这个时候木羽想要接近毛毛都不能,半醒半睡间,毛毛直接把木羽当成陌生人了。   唐安文进去后询问站在边上的唐轩怎么回事,林佐也在哄着泪汪汪的糖糖,小家伙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脑袋一直都想往林佐怀里钻,结果自然每一次都不成功,因为林佐不允许他家宝贝,遇事总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林佐认为这样非常不好。   唐轩摸了摸鼻子告诉唐安文,他非常不好意思,刚才糖糖被吵醒了,大约是长牙齿的时间,糖糖抓住一边毛毛的手臂就去啃,直接把还在熟睡的毛毛给疼哭了。   唐安文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他转身离开,很快就拿着一碟子香喷喷的糕点,在毛毛的鼻子底下一转,小家伙顿时收了哭声。唐安文把糕点往木羽手里一塞,毛毛就乖乖的被木羽抱着,对付小吃货的办法,自然就是用香喷喷的美食来诱惑。   一屋子的小屁孩,简直闹翻了天,虽然毛毛被糖糖给咬了一口,胖乎乎的小手臂上有个明显的牙印,但是毛毛也不记仇,很快就糖糖玩在了一起。思凡喜欢缠着果果,三岁的小思海如今居然能做哥哥了,于是一直都是最小的他,立刻端起哥哥的架势,一个劲的诱哄糖糖喊哥哥,百听不腻。   在孩子们的欢闹声中,时间过的很快,林睿带着一群人来到附近有名的酒楼中了饭,饭后一群人那里都没有去,都洗洗睡觉休息。唐安文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把镇南王交代的事情说给尚宇听了,木风也知道。   晚上木风洗漱后,回到床上就发现唐安文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他摇了摇唐安文说道:“阿文你睡觉了。”   唐安文睁开眼睛勾着木风的脖子,吻了木风一下后说道:“这些天你也累了,咱们今晚休息,你答应的事情我先记账,等那天有空了在找你讨要,明天还要跟着镇南王面见新皇,可千万要顺顺当当的。”   木风在唐安文的额头亲了亲道:“别太担心,有镇南王在,何况咱们还有三宝,咱们都只是小人物,新皇也不过是好奇罢了,他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那有这么多时间记着咱们。早些睡觉,等参加完新皇的登基后,咱们回去老家看看,我在带你去看看阿姆,带孩子们去给阿姆上个坟,还有外姥爷外阿嬷他们。”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内心里稍安,确实犹如木风说的,新皇刚登基千头万绪,事情多着呢,哪里来的美国时间,惦记着他这么个小小人物。唐安文实在太小瞧他自己了,新皇若是没有惦记着他,怎么可能会让镇南王特地把他给带过来。      ☆、第111章      唐安文换上木风刚做的新衣裳,水烟罗的丝绸料子,质感细腻入手滑润,极为凉爽非常适合夏天穿着。这样的料子不多,还是尚宇从别处花了不少的心思弄来的,木风给一家子都做了几件,在夏天里燥热的日子里穿着。   木风帮唐安文理了理前襟道:“跟着王爷去见皇上,不可乱说话,问什么答什么,可别在像平时那样没大没小胡乱作答,记住没有。”   唐安文点点头道:“放心好了,我又不傻,知道怎么做,你就别操心了。你夫郎我什么时候坏事过,你可瞧好了孩子,难得来京城一次,带着他们好好逛逛,别忘记多带几个侍卫。镇南王家的侍卫,寻常人也不敢随便招惹你们,等晚上面见新皇回来,我在找你讨要昨天你欠我的。”   木风在唐安文脸上亲了亲,阿文虽然做事极为有分寸,但是木风免不了就会担心。他叹息一声道:“孩子我会看好,你要当心一些,去吧。”   唐安文这才转身离开房间,在门口还朝着木风挥挥手,还不忘记提醒一句让木风带孩子好好转转,这辈子他们也许就来一次,毕竟路途遥远,不好好看看,以后也不太有机会。这里毕竟不是上辈子,要去哪里都极为容易。动辄十天半个月,唐安文都觉得在古代赶路实在很累人的事情。   等唐安文出来的时候,尚宇也已经妥当,两人上了镇南王的马车,车夫一挥鞭子,马车摇摇晃晃的就朝着远处驶去。尚宇这人无心贯了,如今却也打起了精神,阿龙今天并未跟着,这次就唐安文和尚宇两人进宫面见皇上。   马车经过镇南王的府邸,镇南王这才上了马车。马车一路行驶到宫门口,三人这才下马。镇南王在前头走着,唐安文和尚宇两人跟着,夕阳下的皇宫气势恢宏,但是却显得空旷,唐安文踏进宫门行走在长长的宫道上,经过一个又一个弯弯绕绕,逐渐的唐安文感觉他应该是完全迷路了……   唐安文感觉他跟着镇南王走了一世纪这么就,总算被镇南王带入一个偏殿中,很快宫人就端上茶水,唐安文拿起就喝了一口,今天他要不是穿的轻快凉爽,不得汗流浃背不可。倒是没有想到镇南王体力这般好,走了这么多的路不见一丝汗意,精神也是极好的。   一直等了小半个时辰,唐安文已经灌下两杯茶水,才瞧见镇南王带着一个穿着寻常便服的高大男子进来。这人虽然看着面相温和,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浑然天成,而且带着血煞之气,通常只在身经百战之人身上能够瞧到。   待到男人上坐后,唐安文和尚宇起身准备给男人行礼,却被新皇制止了,让两人无需多礼。   新皇询问了尚宇不少事情,主要是询问海外的贸易之事,尚宇一一回答,十分正经。唐安文能从新皇的话语中听出,这新皇好像是要大力提倡发展航运,开展海上贸易,唐安文也明白这新皇大约是急需充盈国库,毕竟战争打了这么多年,国库耗费的厉害。   之后新皇才对唐安文说了起来,还提起唐安文曾经的画本,说极为喜欢那些英雄故事,还询问风云的结局。在新皇提起这个的时候,唐安文不免看向镇南王,风云的结局早就画好,如今还在淮水放着,但是镇南王却已经在他家中瞧过了,新皇居然不知道。   新皇见唐安文面色有意,好奇的看向镇南王道:“难道这风云的后面已经出来了,王弟你这就不厚道了,居然也不和我说,我可一直惦记着呢。”   镇南王摸了摸鼻子道:“皇上你这就冤枉我了,我那里知道你居然也看画本,还看了风云,若是知道就算路途遥远,我也必定头一个给你送过来。那画本如今还在阿文家中。皇上喜欢,臣弟立刻飞鸽传书给你送过来便是。”   这几句话就让皇上显得亲和很多,一点不严肃,可见新皇对两人态度还是极好的。皇上又提到让唐安文继续发行画本,无事时也算是个不错的消遣,当他询问起唐安文为什么突然不画的时候。   镇南王却闷笑出声,告诉皇上,当年唐安文在画了那本书卷后,就怕的跑了个没有踪影,胆子小的跟一只老鼠那么大。结果那么多地方,却偏偏闯进他的地盘送上门来。之后又聊起了当年镇南王换了容貌接近唐安文的事,可把新皇给逗笑了。   唐安文这时候想起当年的糗事,于是低咳一声叹气道:“王爷小的一介小民,您让我做那样的事情,我能不怕吗!”   新皇也不生气,倒是笑了起来,居然叫人摆了饭菜去望风亭中小酌。唐安文酒量不行,偏偏新皇和镇南王都是酒量大的人,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唐安文尽量少着喝,慢着喝,在感觉快醉的时候,连忙停杯指着镇南王说着怎么有好几个,然后摇晃了几下就趴在桌子上,趁着还没有完全醉掉,说出不该说的话前装睡。不然真喝醉了,唐安文脑海里装满了各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够说出去的。   镇南王指着唐安文摇摇头,说这小子酒量不行,虽然他这些年多有训练这小子,可惜了这小子年纪渐长,就是不长酒量。   唐安文刚开始是想着装睡的,其实他这时候已经是微微的喝醉了,所以他趴着没一会儿就真的睡过去。这一睡可不得了,唐安文连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更是不知道。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缩在木风怀里,瞧着外头的清晨的太阳,唐安文揉揉有些发晕的脑袋。在木风的低笑中,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喝的那酒,虽然入口醇厚并不烈,后劲却是极大的,难怪才不过五六盏那种极细的杯子,都把他给放到了。   皇上居然还赏了唐安文不少的东西,其中那酒就有好几坛,还有当今极为有名的笔墨纸砚,唐安文还记得新皇鼓励他多多做画本,宫中消遣极少,这画本就是个不错的,比野记更吸引人。   当唐安文询问木风什么时辰的时候,木风告诉唐安文这都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惊的唐安文差点跳了起来,没有想到那酒的后劲居然十足。他酒量以前是不好,但是自从到了淮水后,也经常和尚宇镇南王小酌,酒量是好了不少,居然还能够醉成这个样子。   木风在唐安文喝了醒酒汤后,才对唐安文提起他昨天遇到的事情,昨天傍晚他带着孩子们去有名的酒楼吃饭,结果居然遇到了多年不见的宋云惜。原本今天是越好了要和宋云惜见面的,但是今天唐安文一直没有醒,木风就改了时间,准备明天在见面。   木风还告诉唐安文如今唐安贵是不得了了,生意做的极大,宋家因为跟着镇南王,压对了如今的新皇,皇家如今的很多采买都是他们一手包揽了,在京城算是极为体面的新贵。   唐安文自然为唐安贵感到高兴,只是这伴君如伴虎,今日的皇恩,说不定就是明日的祸事,唐安文对此无意。也幸好新皇并未提过让他入朝的事,新皇就和尚宇提过,尚宇那小子也是个无心的,他更喜欢游山玩水。   唐安文还以为他安全了,等到新皇登基后,他就可以带着家人回家了。结果怎么都没有想到,新皇在第二天晚上居然过来了。穿着便服的新皇气度依然不凡,当新皇询问唐安文治世之道的时候,唐安文愣住了,他连忙罢手,说那样的东西他是不懂的。当皇上说起当年他给镇南王出的各种主意时,唐安文说他那都是从一些野记上学来的,真要让他想正正经经的办法,他还真不是那块料子。   新皇也看出唐安文没有这个心思,于是宽慰唐安文只是聊聊,他希望听一听唐安文的看法。虽然唐安文以前的主意确实挺馊,但是却真的能够挺好的解决一些事情。于是唐安文也不在推脱,说了一些士农工商的事情,农业是必定要好好发展的,商业也绝对不能小视……   一直聊到很晚,新皇也从唐安文那里知道了不少新奇的思想,回去足够新皇好好思考一阵子了。   自从新皇再次单独来找他后,唐安文就开始发愁了,这天晚上他都没有睡好,还是在和木风折腾了一阵子后,极为疲惫唐安文才睡过去。   转天一早,唐安文就早早的被木风叫醒,他昨晚睡得极晚,加上又有心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不太好。当他见到满面风光的四弟时,唐安文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两人聊起了这些年的情况,唐安文询问唐安贵有没有家中的消息,唐安贵说这些年兵荒马乱的,刚开始一年他有托人联系过,可惜那时候唐家村大部分人家都已经人去楼空,不知道躲去那里避难了。   木风听了这话不免担心曾经的朋友,张兰一直是他的好友,虽然他曾经有提醒过张兰,也不知道好友有没有逃出去,可千万别被那些凶徒给袭击了。   唐安文想起村子里当年的一些糟心事情,但是如今多年过去,很可能已经物是人非,他内心里不免有些惆怅,这古代的日子真不是这么好过的。   三天后唐安文和尚宇,一大早天还未亮,就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参加新皇的登基,登基礼在诺达的宗庙举行,唐安文他们早早的就站在高台小宽大的广场上等着,唐安文站在那里拿着手帕檫了檫额头的汗水,幸好木风早早起来给他准备了些吃食,他和尚宇两人是吃了早餐过来的。   不像边上的人,时不时肚子抗议的咕咕叫,大约早饭并未吃饱,如今已是太阳升到半空,半中午的时间,皇上还在高台上祭祀天地祖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头。   烈日下,唐安文朝着尚宇眨巴了一下眼睛,尚宇就在唐安文边上,两人都露出一个苦笑,这哪里是荣耀,简直就是活受罪,让他们烤太阳,这可是六月的天气,日头最是猛烈的时候。站着的唐安文不免想起当年他军训时候,大抵也不过如此,烈日下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唐安文偷偷在嘴里塞了一片木风给他备着的冰片,这东西是一位中药,塞嘴里后就会散出一种清凉的感觉,能让人在烈日下好熬一些。   唐安文看着高台上身着盛装的皇上,也非常佩服皇上,在这样的天气里,居然还要站在烈日下做各种祭祀礼仪,也不知道新皇内里有没有被烤熟了。   尚宇小声的说道:“阿文你没事吧,我看你脸红的不行了,要不扇子借你挡挡太阳。”   唐安文听到尚宇的声音后,发现身边好几个人都向着他们瞧来,于是小声道:“闭嘴我没事,安分的站着等待祭礼结束,别生出事端来。”这是什么时候,若是闯出祸事,就是镇南王都护不住他们。   尚宇听到唐安文的话,于是闭嘴,他是真的担心唐安文,现在唐安文脸上红的不太正常,他一直都知道唐安文身体不是特别好,体力也不怎么好,这六月的太阳歹毒无比,就阿文这身子骨,中暑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尚宇说完没有多久,唐安文就感觉脑袋有些发晕,眼前发暗,他转头瞪了尚宇一眼。这家伙可真的乌鸦嘴,可千万别这么快中暑,也不知道这仪式什么时候完成,要是晕倒在这里麻烦可就大了……      ☆、第112章      唐安文一直努力坚持,汗水犹如水龙头般一滴滴往下掉,滑入眼睛火辣辣的疼。在边上有几个年纪大的,看着也已经摇摇晃晃,有些撑不住的感觉。   尚宇见唐安文砸落在地面的汗水,感觉唐安文状态非常不好,心里担心的要命,却又没有太多办法。   唐安文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他抬头看向高台,终于明黄色的旗帜开始逐渐散去。尚宇看到祭祀结束,周围的人慢慢朝着宗庙外移动。他见唐安文还傻愣愣的站着,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尚宇走到唐安文身边,推了唐安文一把道:“阿文散场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明晃晃的阳光刺入眼睛,唐安文眼前一阵黑暗,顿时天旋地转,随着尚宇推他的力量,朝着边上倒去。尚宇差点被吓傻了,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去拉唐安文,眼睁睁的瞧着唐安文朝着边上倒去。   就在唐安文要到底的瞬间,斜着他人冲出一个人,伸手就把唐安文接住。木羽看向尚宇怒道:“尚宇你这么用力做什么,非得把阿文推到,他哪里招惹你了,阿文你没事吧,阿文阿文醒醒……”   尚宇原本还想要反驳,但是这时候看到唐安文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也知道唐安文不妥,刚才他不过是轻轻的推了唐安文一把,根本没有用力,唐安文是应声而倒,那就是刚才就可能晕过去了。   木羽喊了两声,唐安文一点反应也没有,木羽伸手就去掐唐安文的人中,在感觉到唐安文缓过一口气后,立刻抱着唐安文就朝着宗庙外走去。尚宇也立马跟了上去,朝着木羽叫道:“跟着我,阿龙那里带了水,我看阿文是中暑了,他夏天最怕热了,天气一热还长痱子。”   木羽听到尚宇的话,转头朝着尚宇道:“你赶紧前头带路,别在唧唧歪歪了,中暑不是小事,要是时间长了,会要人命的。”木羽和罗凌生活久了,他多少还是懂点医术。   尚宇听到后,一路上都在说借过,那些来参加登基礼的人在看到有人晕倒后,也都是比较理解的,尚宇带抱着唐安文的木羽,一路横冲直撞闯出一条出宗庙的路来。   两人一出来,尚宇就带着木羽来到阿龙的马车,阿龙见到木羽抱着唐安文,立刻就明白肯定出事情了。伸手就把唐安文接进马车中,这时候唐安文依然人事不省,在木羽又掐了一次唐安文的人中后,唐安文才翻了一下眼皮。   阿龙立刻把水递给木羽,木羽抱着唐安文喊了好几句,唐安文才知道张开嘴,木羽这才顺利的喂唐安文喝了些水。阿龙飞快的赶着马车,这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了,要尽快赶去医馆给唐安文找大夫,不然就唐安文这个状态,真是会要人命的。   尚宇伸手摸摸唐安文的额头,感觉并不烫,于是拍拍唐安文的脸问道:“阿文你能说话吗,怎么样,哪里难受。”   木羽和尚宇都感觉到唐安文在使劲睁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唐安文的动作却非常不协调,对,就算非常的不协调,好像张开眼睛对他来说非常非常的费力,两人明明看到唐安文想要说话,但是嘴巴张合了几次,愣是没有发出声音来。   尚宇拉住木羽的手问道:“阿文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中个暑吗,怎么就连话都说不了了,有这么严重吗?”尚宇非常担心唐安文,他爹在几年前就是这样,中风瘫掉了,阿文才几岁,总不会晒了大半天的太阳,就中风了不成,明明阿文年纪这么轻的。   木羽并未回答尚宇的话,中午他送毛毛过去给木风的时候,木风还托他照顾一下唐安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唐安文的身体能这么差。虽然京城的气温稍微高了一些,确实热,但是也不至于就把阿文晒成这个样子。   马车飞快的朝着京城中最好的医馆冲去,到了地方,木羽抱起唐安文一阵风一般冲了进去。原本在给人看病的大夫,在看到唐安文这个样子后,就知道是严重的中暑,立刻先放下手边的病人,先给唐安文看病,这么严重搞不好就死人。   在大夫让药童端来专门治疗中暑的凉茶后,老大夫让木羽先给唐安文灌下去,他这才慢条斯理的给唐安文扎针。之后反反复复几次,老大夫又是扎针又是把脉,都没能让唐安文站起来,而且唐安文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浑身无力,连张嘴都闲费力。   老大夫最后摇了摇头,告诉木羽这病人他是无法了,这是病人的暑热太过厉害了,一时间也没有办法治好,只能慢慢调理,若是能够自行恢复最好,不然也许可以找太医试试,他是没有办法了。这病他瞧着奇怪,若只是单单中暑,就算厉害一些,他这几针下去,又给灌下不少治疗中暑的药物,照理就算一时间没有办法,也该有些作用。   那些药基本上对中暑是百治百灵,偏偏到了这个病人身上就不太灵了,简直就是没有一点效果。老大夫几次给唐安文把脉,这脉象明明没有太大问题,为什么身上却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最终老大夫还是没有把怀疑的说出口,让这几个人去找医术更好的太医。   木风瞧见居住在驿站中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他左等右等,都不见唐安文他们回来,心里已经开始担心起来。屋子里几个孩子玩着游戏,木风嘱咐豆子看好毛毛和糖糖,就把三宝单独拉了出来,询问三宝爹爹会不会有事。   三宝看了看他阿姆,皱着小眉头,就说了一句爹爹不会有事的了,你们会平平安安到老,接着就什么都不肯说,跑回去和小弟弟们玩耍了。   尚宇神色有些不好,他最后对木羽说道:“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先带阿文回去,然后在去找镇南王,看看能不能联系一个太医给阿文瞧瞧。唐安文你可千万别出事,我记得陈伯以前和我提过你以前傻了很多年,木风这么疼你宠你,不能才过了几年舒服日子,你就变成这个样子,要他今后怎么办。”   唐安文心里直翻白眼,是他要这个样子的吗!但是他现在浑身无力,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浑身发软就犹如没有了骨头。别说抬手,连抬眼皮他都觉得要费力千斤,头一次感觉身体无比的沉重,沉重到他的灵魂支撑不起这身体。   唐安文看向尚宇,嘴唇动了动,最近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几个人也明白唐安文现在状态很不好,木羽握住唐安文的话说道:“你别着急,我们先带你回去,然后去给你找一个太医,相信一定能够看好你的。”   木风站在门口,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当阿龙的马车赶院门口的时候,木风的笑容还没有来的急收起,就看到木羽抱着唐安文出来。木风心里咯噔一声,就知道唐安文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也不会让木羽抱着回来。   中午在木羽把带出去玩耍的毛毛送过来的时候,木风就拜托了木羽帮忙看着阿文,就担心太阳这么烈的天,阿文会受不了。木风伸手就接过木羽手里的唐安文着急道:“阿文你怎么了,连走都没有力气了吗?”   木羽这时候又把医馆大夫的话说给木风听,木风听了以后立刻让尚宇去找镇南王,看能不能快点请一位太医过来给唐安文医治。病这种东西,早治疗早好,拖的越久就越难以治好。尚宇立刻就让阿龙赶马车,他去找镇南王。   木风抱着阿文回到房间,豆子和果果都有些奇怪,询问他们阿姆爹爹是怎么了,怎么被抱着回来。木风告诉两个孩子没事,他们的爹爹只是累到了,想要休息一天。木风这次并未再去询问三宝,三宝刚才都已经说了,会平平安安到老,那这次就算阿文出事也不会太严重才是。   木风哪里知道,这次唐安文的病会来的这么凶险。尚宇赶去镇南王府,但是镇南王这时候还在宫中,根本没有回来。尚宇只能去找林睿,当林睿知道唐安文出事后,立刻就把唐轩给叫了回来,林佐还跟着镇南王留在宫中。   唐轩听到尚宇说唐安文病的这么严重,立刻就把孩子丢给镇南王妃,他骑着快马就朝着宫中去了。唐轩如今不过是副将军,而林佐几次遇险,又骁勇善战更是善用兵法,这次回来后,新皇就封赏为佐将军,地位比唐轩要高了一节。   不过唐轩和林佐的关系不一般,所以虽然他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宫,却可以朝宫中递话。林佐很快就赶了出来,知道了唐安文出事后,立刻就禀报了新皇,新皇直接派了两个太医,让唐轩带着去给唐安文医治。   新皇其实对唐安文还是非常感兴趣的,脑子里的各种想法都非常的新奇,若是能把这人留在身边,总能给出一些出其不意的点子,解决不少的麻烦。   他知道唐安文胆子似乎不大,也没有什么心思在朝中为官,所以准备留下唐安文一家,就算不为官,总还能够给他出些主意。   镇南王可是一直都非常看好唐安文,总说那小子脑子机灵,那聪明劲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过。单唐安文这些年不断创新的战船,新皇就觉得有留下唐安文的必要,而且皇上还想要让唐安文继续画画本,这个东西若是能够做好,绝对能够控制天下文人的思想。   唐轩带着两个太医过来,两人在给唐安文把了脉后,又翻看了唐安文的眼皮,还给唐安文扎了针,结果自然没有起色。两位大夫低声交谈几句,都对木风摇摇头,说人他们是没有办法救治,这病症瞧着非常怪异,也许可以去请先生瞧瞧。   唐轩送走了两位太医后,回来后脸色特别的奇怪,木羽的脸色就更加古怪了,他可是知道三宝是什么东西,唐安文若真招惹了那样的东西,三宝这回怎么会没有反应。   唐轩回到屋子里后,他是第一个拉过三宝的询问,当年在梦里他被三宝吓过很多次,也知道唐安文好像特别吸引那些东西,唐轩希望三宝出生后,还能够看到并且解决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唐轩低声询问三宝道:“你爹这是怎么会事,真的有那种东西吗?你现在能不能够解决。”   三宝仰起小脑袋,好奇的看向唐轩道:“唐叔叔你在跟三宝说什么,爹爹到底怎么了,阿姆说爹爹累了要睡觉,爹爹是不是病了,不然为什么要躺在床上不起来。”   唐轩听到三宝的同意同语后,终于死心放开三宝,他走回到木风和唐安文身边道:“木风我去打听一下,看看京城有那些有名的先生,到时候会给阿文带回来,你们先别着急。阿文这么多关都闯过来了,他能傻了六年清醒过来,相信这一关也能够挺过去。”   木风点点头,他心里虽然担心唐安文,但是想到有三宝在,还有三宝下午说的话,木风就不是特别的担心。他准备等晚上好好询问三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羽这时候见到三宝还装傻充愣,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又想到来京城第一次和三宝见面的时候。这小子当年才七八个月就和他分开了,居然还能够记得起来,这绝对不会是个普通孩子能够做到的,唯一的理由,那就是三宝这小子其实还有未出生的能力。只要三宝还有当年的能力,那唐安文真被什么东西上身了,想必三宝也应该有能力解决的。   至于三宝如今为何装傻,木羽虽然不是非常明白,但是想到木风提到过新皇特别来找过唐安文,还聊起了治国的事情,木羽心里就有些想法。最近他和木风见面后,木风就把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建阳城,反而跑来淮水的事情告诉木羽。   木羽低头看向正在装傻和毛毛玩的三宝,难道唐安文会这样,不会是三宝搞得吧?也只有这小子有这个能力不是吗!唐安文总不能天天都遇到那样的事情,何况他身边还有三宝这样的大杀器,木羽想到这里,就更加怀疑是三宝做的。   木风见到木羽几次看向三宝,他也是个聪明人,脑子自然很快就转了过来。伸手捞过儿子,就在三宝的脑袋上敲了两下道:“你个混账小子,你爹爹这么疼你,你就这么整他,让他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就这样半死不活的躺着,你想急死你阿姆啊。”      ☆、第113章      躺在床上的唐安文,眼睛瞥向三宝,他口不能言,只能眨巴眼睛询问三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聪明的小家伙总不会无缘无故让他变成这样,其中必定有什么愿意。   三宝见到他爹爹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看,他伸手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委屈的小声道:“这样才安全啊,阿姆难道不想回去看阿嬷和外太阿嬷外太姥爷了吗?我瞧着新皇就很想留下爹爹,那天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看爹爹的眼神不对,咱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这里好无聊。”   木风听到儿子的话后,原先阿文也担心过这个,木风也没有心思留在京城,他其实早些年就想回去部落瞧瞧,但是因为新皇的事情没有定下来,就一直都留在淮水。如今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担心,是该回去瞧瞧的时候,不能在因为别的事情继续耽搁下来,木风很想把唐安文和孩子带回去到他阿姆坟前说一声,告诉阿姆他现在生活的很好。   边上的尚宇和阿龙听的就特别奇怪,三宝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唐轩刚开始是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三宝那皎洁的目光,他顿时浑身颤抖了一下,大夏天的感觉整个屋子一阵阴风佛过,天了,三宝不会出生了以后,还能够高出些恐怖的事情吧?没办法唐轩最怕的就是这个了,就算如今三宝长相可爱,但是想到野记中,林佐曾经说过的,随时可以变成血淋淋的恐怖邪物,三宝在可爱,如今在唐轩眼里都已经是那种红粉小骷髅了。   木风怎么都没有想到,新皇确实对阿文上心,在太医离开后没有多久,就派了据说渭南惊呆最好的先生过来,给唐安文瞧病。唐轩也在太医没有多久的时候,脸色古怪一脸铁青的跑走了,不止木风奇怪,就连尚宇也很奇怪,唐轩就好像被什么吓坏了一般。   先生询问了唐安文的生辰八字,又询问了其他一些问题,豆子和果果都安静的坐在床边,陪着他们爹爹,只有三宝和毛毛玩耍的很高兴。   木风询问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其实他心里清楚,阿文中暑可能是真的,而之后无法动弹很可能就是三宝搞的鬼。不过这时候木风也知道三宝是为了阿文好,为了他们全家能够顺利离开京城,所以心里也不在这么着急了,三宝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先生皱眉,伸手摸了摸那一把美须,告诉木风唐安文这是冲撞了,这事非常棘手。因为能在天家龙气的压力下,还能够伤人的东西就没有这么容易送走。尤其是唐安文这体质,非常吸引那种东西,就算他们暂时送走了,说不定转天就又缠上了,最好就是让唐安文远离了这里。   由于先生都说非常棘手,新皇登基礼已经参加,木羽也差不多可以带队回去了。当天晚上木羽就去宫中求见了皇上,新皇应该是听说了唐安文的事,对于一个能够吸引那些的人,皇上也是没有极好的办法,因为先生也说他能力有限,唐安文身上的极为难送,而且只要唐安文不走,就算一时间送走,若是第二天又缠上,那实在是白费心思。   皇上当即赐下不少东西,光黄金就有千两,其他古玩珍奇也是不少,也恩准了木羽带队回去,随便带唐安文回到他们部落医治。木哈族有巫医,虽然和渭南朝的先生极为不同,但是能力却也不容小视的。   木羽离开后,木风就让豆子带着弟弟出去,这才让仆人送来洗澡水。阿文今天流了很多的汗水,在唐安文用眼神示意的时候,木风就已经看出来了。调好了适合的温度,木风才把唐安文身上衣服1除去,唐安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独自洗澡。唐安文连单独坐立都不行,身子会往下滑,木风抱着唐安文跨进浴桶,仔细的搓洗了头发,之后才清理身体,一直到木风认为把唐安文洗的白白净净后,才抱着唐安文离开浴桶。   唐安文这时候心里非常悲催,想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连提个要强都无法张嘴,张嘴也发不出声音。他很想找三宝那小子说道说道,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做不到,三宝这臭小子,就算要离开京城,也不用这样折腾他吧,把他弄的像一个残废,他实在是有些无法面对,尤其就算吃喝没有问题,但是拉撒怎么办,实在是丢死人了。   木羽回来后,就把皇上赏赐的东西给了木风,木风说这些他也用不着,如今部落里非常艰难,这些就全部交给部落,希望能够帮助族人一些。木风还是询问过唐安文的,唐安文当时就眨巴眼睛表示同意了,天知道唐安文他现在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除了眨巴眼睛,他也没有其他地方能动了,而且眼睛张着,怎么可能做到一直不眨巴。   木羽瞧着唐安文那憋闷的样子,心里就好笑,没有想到唐安文会被三宝如此给整了,看来以后他得嘱咐部落里的人,当心别惹到三宝,若是让三宝这样弄个三五天,相信有不少人会疯掉。当然阿文是三宝的爹爹,木羽相信三宝不会伤害阿文,现在这个状况,阿文只能先受着,等回到部落在和三宝商量,放阿文自由。   木风见木羽看着唐安文戏谑的笑容,知道木羽在想什么,他转身,伸手就揉了揉唐安文的脑袋低声安慰道:“别担心,等到了部落你就自由了,三宝说过你不会有事,现在这样只是暂时的,我会照顾好你,其他的都不用你担心。”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嘴巴张合了几下,可惜就算木风把耳朵贴在唐安文嘴边,也没有听到唐安文在说什么。看着木风疑惑的样子,唐安文终于死心,知道现在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快的要等远离了京城,三宝才会放开他,唐安文干脆闭上眼睛装死挺尸。   当晚木羽就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木羽离开房间没有多久,木风在给唐安文活络了筋骨准备睡觉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木风打开房门抬头看到来人震惊了一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新皇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来,难怪三宝也会觉得新皇对阿文太多热情。   就算要睡觉了,木风也把新皇迎接了进去,新皇在和唐安文说了几句。当新皇看到唐安文只能对着他眨巴眼睛的东西,突然莫名的笑了起来,难怪木羽会这么着急,连先生也没有办法。   这果然是撞邪了,不然怎么前两天好好的人,如今就只能给他眨巴眼睛,就算张嘴说话,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这孩子也忒可怜了一些,前两天还好好的,能说能笑脑子也聪明,如今居然只能通过眨巴眼睛表示他还是活着,还有一口气,没有完全疯瘫掉。新皇伸手就摸了摸唐安文的脑袋,让唐安文去木哈一族寻找巫医想办法,京城就暂时不要来了,等哪天他得空,去边关巡视的时候再去看唐安文。   瞧着唐安文听了他的话后眼泪汪汪的,新皇非常感慨的道:“你现在的情绪不怡太激动,木风你好好照顾唐安文,等朕以后得空了就去边关看你,木哈族的战士很好,边关的将士也极好,相信你们能够相处的愉快,你在那里会开心的。”   新皇自说自话完后,这才拍拍唐安文的脸颊,感觉滑溜溜的手感不错,还多捏了两下,这才满意的离开唐安文这边。他刚登基虽然大部分的势力的握在手中,但是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盯着,刚登上皇位一时间千头万绪,能够抽出这些时间不容易。   唐安文看着新皇离开,脸色总算好看了很多,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新皇实在自恋,居然能够这么曲解他的意思。他什么时候激动了,他巴不得新皇能够把他丢在记忆的角落中,一辈子也别想起他来才好,也免得他受现在这样活死人一般的罪,这罪可真不是人受的,不死不活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了,张嘴还没有声音,唐安文这时候都怀疑什么鬼上身,也许根本就是三宝把他周身所有穴位都给点了,所以除了眼皮嘴唇,他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能动弹一点。   第二天一早,木风告别了唐轩林佐和尚宇阿龙,尚宇虽然没有决定入仕途,不过他有这方面的考量,木风知道应该是和航海船运这方面有关。而唐轩他们需要在京城陪伴林睿一段时间,之后也不知道新皇会把他们安排去哪里,等到确定下来后,他们会写信给木风。   唐安文出事的事情,木风在离开的时候还是拜托唐轩帮他转告唐安贵,这时候阿文是最重要的,虽然他们兄弟感情不错,但是木风也不准备多留在京城中让阿文受那个罪,能够早日离开,早日到达木哈族,阿文就能够早点恢复。   马车被架着飞奔在官道上,唐安文被木风抱在怀中,木风知道这样能够尽量减少马车给唐安文带来的震荡。豆子在这辆马车中,以便随时给他阿姆差遣,有些事外人还是不方便的。果果和三宝毛毛在另外一辆马车中,那里有木羽的亲卫,木风并不担心他们有什么事情。   木羽这次来的比较匆忙,就带着二十个亲卫过来,不过这二十个亲卫都是好手,起码一个顶两,基本上的事情他们都能够完成,马车也架的极为稳妥,并不是特别颠簸。   木风为了让唐安文早日脱离这种不能动的状态,在离开京城十多天后,特别把三宝抱进马车商量。马车轮轴转动着,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连成一片的马蹄声,车外根本无法听到车内发出的声响。   木风把三宝放在唐安文的身边,唐安文这十多天无法动弹,可以说是尝尽了苦头,刚开始不能咀嚼食物,木风就给唐安文准备了羊奶,稀薄的米糊,唐安文吃的也是极为困难。   好在几天后远离了京城,唐安文的牙齿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动力,吃饭却已经是没有问题了,不过他依然无法说话,因为发不出声音。   唐安文看向揪着衣角玩耍的三宝,无声道:“三宝,爹爹知道你肯定能够听到,就算你不让爹爹动,你也该把声音还给爹爹不是,这样爹爹都无法和你阿姆说话。咱们离开京城已经很多天了,是不是可以让爹爹恢复活动了,在这样躺下去,爹爹就要被废掉了,你真忍心,亏爹爹这般疼你。”   三宝在唐安文开口后,好奇的看向他爹爹,在唐安文说完闭上嘴巴后,才扭扭捏捏的道:“爹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到怎么办。”   唐安文听到三宝的话,顿时翻了个白眼,得了,当他没有说,这小家伙摆明了就是欺负他,等他能动了,看他不好好教训这混账小子一顿。三宝见他爹爹不理会他,于是转头无辜的对木风道:“爹爹都不理会我,还朝着我翻白眼。”   木风低咳一声道:“三宝你就不能帮你爹爹一把,他现在非常难受,你让你爹爹恢复活动能力,咱们就在马车中活动,等出了马车让你爹爹继续装没有恢复过来好不好,若是你爹爹在继续躺着,天气这么热,长痱子怎么办,长疮怎么办。”   三宝在木风的脸蛋上亲了一些嘿嘿的笑着说道:“不会的了阿姆,你放心好了,爹爹如今不能动,多像毛毛小时候,你瞧爱怎么摆就这么摆,像个小婴儿,阿姆爱怎么样就这么样,等到部落后,爹爹就会恢复的。阿姆三宝没有办法,要去找外太姥姥他们,爹爹确实是被冲撞了,我能够压着,却没有办法把它弄出来,外太姥姥能够做到。”   木风听到三宝的话后,觉得有些道理,木森姥姥确实能够斩掉那些东西,三宝如今都已经出生了,也许真的没有这个能力把阿文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弄出来,搞不好还可能伤到阿文。   和木风想的不一样的是唐安文,他直勾勾的瞪着三宝,继续编继续编,他才不信三宝没有办法呢!什么冲撞了,什么上身了,肯定就是三宝想要作弄他这个爹爹,唐安文想到这里就气的胃疼,这个混账小子,亏他这么疼着宠着,到头来居然这么整他。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停留,木羽他们一直都在急行军,拉马车的马每半天就换一匹,他们来的时候就带着双骑,木哈族的马种又好,耐力更是极好,所以赶路的速度极快,大半个月就到达建阳城,当时木风准备回去小镇和唐家村和荒村看看。   结果等到木风他们回到镇上,整个小镇都荒凉了,连宋家村也没住着几户,那都是些年纪大了,无法离开的老人。木风回去唐家村一趟,情况也是差不多,逮住一个陌生的老人,木风才知道村里的年轻人都逃山里去了,这些年村里遇到过很多次凶徒屠村,村里死掉不少人。他老胳膊老腿逃不掉,白天尽量躲在地窖中,傍晚或者大清早出来找吃的。   木风见着这里都没有人了,阿文又是那个情况,于是回去和唐安文说了以后,为了能让唐安文快点得到木森外姥姥的帮助,他们还是决定休整一晚上后,就朝着木哈族赶路。虽然现在凶徒被木哈族收拾的差不多,但是现在依然有不少凌乱的凶徒在边关附近北边这里出没。   边关刚开始战斗的时候,凶徒的兵力还不多,但是当战争进入白热化的时候,铁木派出的凶徒就更加多了,那是几十万。木风他们那时也无法和他们硬碰硬,只能慢慢磨,那些凶徒几乎冲入南方,都是被一点点磨掉,最后合儿围歼。   所以也就造成了很多凶徒的逃兵,这些人是在战场上逃出去的,他们无法往回逃,就朝着北边逃,这些人三五成群,几百上千的都有,那些村庄和小镇根本没有能够阻挡和预防,所以北边靠近官道的都很萧条。   唐安文被木风抱着出来看过很多次,他心里有些难受,这些如今荒凉的小镇,以前都很热闹,人来人往,如今却极难看到一个人,才短短几年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唐安文心里叹息,这古代生活实在不容易,年年闹天灾,也没有让人背井离乡,但这人祸却比天灾威力大了百倍。硬生生把个热闹的地方变成如今这般荒凉。   唐安文想着这些人大约都逃去南方,说不定等到战争结束,那些逃难的人会从新回家落叶归根。当初他在淮安的时候确实出了些主意,不但帮助了那些难民,也帮助了镇南王,如今他想想倒是真做了件积阴德的事。不然就淮水当初那些老人说的,在几十年前也有那样的人祸,那时候难民是真的大片大片死,冻死的饿死的病死的,但是因为唐安文相出的办法,那些难民熬过了冬季,接下来也有工可做,倒是饿死的极少。   又经历了半个多月,唐安文他们终于到达木哈族,这一路上唐安文其实并不难受,他每天都被木风抱着,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七月份的天气很热,但是唐安文总感觉从他身上冒着一股子的寒气,就是这样大夏天的赶路,唐安文都没有张任何一点痱子,更别说什么疮,这大约也和木风把他照顾的仔细有关,何况木哈族战士一路上对唐安文一家是极为照顾,连唐安文晚上洗澡水都是特别煮的温水。   木风来到部落都来不及看上一眼,就把孩子托付给木羽,他带着唐安文既没有去找他爹,也没有去找巫医,而是直接抱着唐安文朝着他阿姆的坟地跑去。木羽早就和他说过,他外姥姥和外姥爷都安葬在爹爹身边。   唐安文自然知道木风心急,一个多月了,他如今依然不能动不能言,而且三宝瞧着也不是恶作剧,好像是真的没有办法。唐安文也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三宝每天早上和晚上,总要在亲了他以后才去睡和玩,每天都不会落下这早安吻和晚安吻,而且不是脸上,是嘴1唇对着嘴1唇,每次亲完后,唐安文总感觉他身体会暖和起来,不会感觉太寒冷。   木风抱着唐安文跪在他阿姆的坟前就喊了一声阿姆,还磕了三个头,告诉他阿姆他把夫郎带回来了,如今还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哥儿,大的叫豆子,小的叫果果,小儿子叫三宝,在说完这些后,就朝着他阿姆告罪了一声,说要先带阿文找外姥姥和姥爷,因为阿文被什么东西给冲撞了。   木风在磕头说话的时候,都是靠在木风身边的,但是就在木风说了几句后,唐安文的眼皮不断沉重下来,最终唐安文还是抵挡不住浓浓睡意,直接靠着唐安文闭上了眼睛,他在陷入黑暗前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不会有事外姥爷找他麻烦了吧,因为前面经验不少,唐安文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果然当唐安文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唐哲那种脸越来越放大,太对他露出一张非常欠揍的笑脸。      ☆、第114章      唐安文看着面前越放越大的脸,大声喊道:“唐哲你想干什么,”他要是在不出声,唐哲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说不定就真可能亲上来了,光想想,唐安文整个人都不好了。   唐哲见到唐安文大叫后,终于在唐安文眼前停下,那双带着狡黠目光的眼睛在唐安文脸上扫来扫去。终于唐哲在唐安文不耐烦前开口道:“我自然不干什么,不然木森可是会生气的,就你这小模样,还怕我亲你不成,你还不极木森千万分之一,我对你可没有多大兴趣。也就我家小孙子木风才会没眼色把你当成个宝。”   唐哲的开口的话,可把唐安文气的吐血三升,就他说起来,若不是木森眼光有问题,怎么就会喜欢这脑抽的唐哲。   唐哲可不知道唐安文在想些什么,他瞧着唐安文突然“咦”了一声道:“阿文你这是怎么了,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被个冤魂缠上,三宝呢?怎么没有跟着你。”唐哲问完后,突然想起三宝那护犊子般的禀性,立刻戒备的四处张望,就怕三宝那小子在追着他啃咬一番。唐哲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他那一次被三宝追着狼狈奔逃的情形。   唐安文听到唐哲的话后立马开口道:“唐哲我身上真有那东西,你赶紧帮我把他弄掉,我都被这东西缠着一个多月了,浑身无力无法动弹,身体在不活动活着都快长蘑菇,快被废掉了。”   唐哲在唐安文嚷嚷完后,原本挺靠近唐安文的唐哲逐渐站直了身体,“嗯”了一声才打开折扇慢条斯理道:“唐安文你怎么称呼我的,就冲着你这没大没小的态度,若放在我活着的时候,非得好好抽你一顿,一点家教都没有。”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拿着合起来的折扇敲唐安文的脑袋,一副唐安文没有被木风教养好,惋惜的样子。   唐安文听了唐哲的话,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木森认识你这个脑袋透逗了的家伙才是倒霉,连带着他这个孙女婿也跟着倒霉有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外姥爷。不过这些想法唐安文自然不会显露出来,刚才的想法不过是一瞬间而已,毕竟他现在还有求于唐哲。   唐安文看向唐哲立马认错道:“外姥爷您行行好,我知道错了,请您赶紧救救外孙夫郎我吧!您也一定舍不得木风年纪轻轻就没了夫郎,孩子们小小年纪没有爹爹吧。”   唐哲被唐安文的搞笑的摸样给逗笑了,乐道:“你个混账小子,这是越来越没个正经,”笑着说完这一句,唐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道:“这东西吧,不是外姥爷不帮你,实在这东西比较难缠,你姥爷我一个人是搞不定的。得找你外阿嬷来一起帮忙才行。不过你都已经来这里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你别太担心,我和你外阿嬷必定帮你。”   唐安文听了唐哲的话后连忙道:“外姥爷我怎么可能不着急,这一个多月我都像个活死人一般,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吃喝拉撒全要木风伺候,他还要照顾三个孩子,我瞧着就心疼。您就快点给我想想办法,也好让木风不在担心,天天晚上都睡不好觉,就怕我有个万一。”   唐哲听到唐安文的话后道:“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但是你也别急在这一时三刻,得先等我和你外阿嬷商量出一个章程出来,怎样才能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把那东西搞定。想来三宝这孩子也是拿那东西无法,只能一路上压制,带你回来找我们求救来了。那个臭小子跑去那里了,怎么还不来见见太姥爷和太阿嬷。”   唐哲心里还是极为喜欢那几个玄孙子的,就算三宝那小子仗着比他强蹂1躏过他,但是唐哲依然没有怪过那个小家伙。不过这次见到唐安文这个样子,三宝必定是来求救的,肯定不会在发生追着他啃咬办法的事情来,唐哲想着当初孩子太小,他一个大人是不会和个小婴儿计较的。   唐安文见一个游魂慢慢朝着他们这边靠近,唐哲还在沉思状态中,只见那面容有些呆滞的游魂逐渐靠近唐安文。原本还有些怕的唐安文在见到对方的容貌后,心里松了口气,他现在不太愿意去打扰唐哲。若是刚才靠近的是奇怪的东西他必定会心中忐忑,好在这个游魂唐安文一看对方肯定就是木林,木风的阿姆。只不过木风的阿姆木林瞧着非常怪异,就好像,那眼神就好像几岁的幼童目光,懵懵懂懂的。   游魂状态的木林在靠近唐安文后,低头好似非常疑惑的瞧着唐安文,这人身上明明有他极为熟悉的气息,但是依然处在混沌中的木林还是很不明白。这个人并不是他所熟悉的,他也没有瞧见过,为什么会有极为熟悉的感觉,这气息就好像非常的重要,一定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不然他不会记得如此深刻。   木林非常疑惑的伸手去触碰唐安文,唐安文顿时浑身打了个寒战,他哆哆嗦嗦的张嘴道:“外姥爷你赶紧把我身上的人拉开,快要冻死我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木林的手指就像带着寒冰一般,在接触到他皮肤后,让他犹如身坠冰窖一般,差点没给冻僵掉。   唐哲听到唐安文的话,低头看去,果然看到木林非常好奇的围着唐安文转,这孩子大约是从唐安文身上找到熟悉的气息,却又疑惑他不认识,所以非常好奇,眉头都已经皱起来了。   唐哲对围着唐安文转圈的木林道:“林林别围着阿文转,你会冻到他的,你去找你阿姆过来,咱们得帮帮他。”   木林听了唐哲的话后,好奇的看着唐哲,唐安文也没有见木林开口,不四周却飘荡着木林疑惑的声音“为什么要帮,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个为什么在周围空间里飘荡,唐安文顿时脑袋都大了起来,果然这个看起来才更像鬼魂,唐哲这样的,哪有一点鬼魂的样子,真是太不敬业了。   唐哲揉了揉快要被儿子绕晕了的脑袋张口呵斥道:“那里来那么多为什么,让你去叫阿姆,就赶紧去叫,在没完没了的念叨着,我让你阿姆收拾你。我们回来都多久了,天天帮你吸收天地精华之气,也没见你长进多少,还是这么呆头呆脑的,你都怀疑你这么笨的家伙,真是我和木森的儿子,实在太笨了点吧。”   等到唐哲抱怨完了,木林大约也是明白被他爹爹嫌弃他太笨了,所以略有些伤心的低着头飘走了,大约是跑去找阿姆,唐安文知道木林应该是去找木森去了。   唐安文看着情绪低落的木林离开,颇为不赞同的对唐哲说道:“外太姥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刚才他看着很伤心,”木林是木风的阿姆,唐安文见不得犹如懵懂稚儿一般的木林被唐哲呵斥,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岳母,唐安文多少还是想要维护一二的。   唐哲听到唐安文的话后道:“怎么你有意见,木林不单单是木风的阿姆,也是我的孩子,他如今笨成这个样子,还不兴许我抱怨一下。若不是我和他阿姆回来的及时,他这个时候都已经消散了。”   唐安文看着略有些洋洋得意的唐哲反驳道:“还不是果果发现了你们,不然你就只能继续在密室中发霉吧。木林也不单单是你的儿子,他还是我的岳姆来着,总归需要尊敬一些的。”   就在一人一魂还在争执的时候,木林已经领着木森过来了。木林还是用飘的,只不过这回不在是直线的飘荡,而是围在木森的周边飘荡着。木林其实更喜欢跟在他阿姆身边,因为阿姆从来不会骂他笨,更不会嫌弃他,可比这便宜爹爹更好了无数倍,就算木林如今懵懵懂懂,他还是明白哪个是最喜欢他,对他善意的。   在木森靠近的时候,唐哲立刻迎了上去,拉住木森的手隔开木林的视线,他非常不喜欢木林老是跟着木森,就算是他的孩子,也不能抢了木森的注意力。木森太了解唐哲了,所以拍拍略有些委屈的木林,让他自己玩去,别绕在他身边,不然唐哲又该不高兴,在他没有看着木林的时候欺负木林。   唐哲拉着木森就来到唐安文的身边道:“他身上的东西有些棘手,那东西紧紧的纠缠着唐安文的灵魂,我们根本无法动手。”   若是强行动手,他们可能会伤到唐安文,偏偏唐安文也不是原装货,身体和灵魂也不是这么契合,若是强行把两个灵魂扯出来,可能会伤到唐安文的灵魂。而且唐哲最担心的就是万一把唐安文的灵魂扯出来,在发生灵魂无法进入身体这个事情,当初傻子就是因为一部分灵魂无法进入身体,才导致他傻了整整六年之久。唐哲也不太愿意在让木风受那样的苦,虽然不是非常喜欢木林跟着木森,虽然经常欺负儿子,但那毕竟是他的子孙,唐哲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   木森看着唐安文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阿文你做了什么,怎么会被这样的东西缠上,这东西不是一般的冤魂,难道你还祸害了皇族不成,不然那些属于皇宫中的污秽之物怎么会缠上你。”   唐安文听到木森的话,也不好意思把他和镇南王的事情告诉木森,于是开口道:“你也知道我原本体质就吸引那些东西,这次去京城参加新皇登基,我去了一趟皇宫,之后又去了皇室宗庙,这东西应该就是在皇室宗庙缠上我的。”   两魂一人还在讨论着,刚才飘走的木林又不知道从那里飘了回来,他低头好奇的看着唐安文一会儿,之后整个空间里又飘荡起了他的话语“孩子回来了,孩子回来了……”依然是念经一般的唠叨,能够把人的脑袋都念叨的大上三圈,而且木林这次似乎非常高兴,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大约是准备一直说到他阿姆回应他为止。   木森有些无奈的看向兴奋异常的儿子道:“阿姆知道木风回来了,乖你安静一些,这是木风的夫郎,他被污秽之物缠上了,阿姆得帮帮他,不然他出事,木风会很难过。”   木林听到木森的话后,他大约是明白夫郎是什么意思,木风的夫郎。顿时木林挤开了木森,伸手在唐安文身上这里摸一下,那里摸一下,大约很好奇儿子的夫郎。木森原本想要制止的,不过边上的唐哲拉住了木森道:“难得木林喜欢,就让他多玩会儿,咱们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要怎样才能在不给安文造成伤害前,弄掉那污秽之物。   唐安文个这时候嘴角抽搐,他这时候已经明白,木林现在的样子肯定极为不正常,很可能是因为木林实力不够强造成的,前面他就听到过唐哲抱怨木林太笨。   木风在和他阿姆说过话后,就想抱着唐安文去姥爷和姥姥这边,结果却发现唐安文好像睡着了。木风也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把人抱在怀里跪在他姥姥和姥爷的墓前,接着就把唐安文在京城遇到的事情和两位长辈说了一遍,希望姥姥和姥爷帮帮他,别在让阿文受苦。   木风叙述的话语,不知道通过怎样的途径居然传进了他们所在的空间,唐安文听到木风的声音,略有些着急,他原本以为一到木哈一族,他身上的东西就能够弄掉,结果到了这里却让他有些失望,木森和唐哲似乎也拿那东西没有什么办法,最主要是怕伤害到他。   木风跪在坟前说完后,就摇着唐安文,在怎么说阿文第一次来到他阿姆和姥姥姥爷坟前,怎么也该磕个头祭拜一下,而不是全程都在睡觉中度过。可结果木风摇了两下唐安文,唐安文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木风叫不醒唐安文,顿时着急起来,他不知道阿文怎么了,为什么会昏迷不醒。木风抱起唐安文朝着他外姥爷外姥姥和阿姆告罪,接着立刻朝着部落的方向跑去。他要去找祭师,若是外姥爷姥姥都没有办法,就只能去找祭师,他们部落的祭师一直都有着神奇的能力,能够沟通鬼神神秘莫测,当初三宝能够顺利降生也是托木羽送来的乌瓷娃娃。   唐安文是听到了木风的叫喊声,他很想醒过来,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只要两位外姥爷不愿意,他就没有办法自动出去醒过来。木林原本只是好奇他这儿子的夫郎,但是当木风一声声着急的喊声传来时,木林原本呆滞的眼神就出现了一丝焦急,他的手突然伸向唐安文的心脏,那种冰凉寒冷的感觉差点就冻结了唐安文的灵魂。   木林的手搅动着那黑色犹如浆液的污秽之物,很想要把这东西从唐安文身上拽出来,但是那冤死鬼又如何肯就范。张嘴就在木林的手上大咬了一口,木林疼的尖叫一声,声音尖锐的唐安文差点爆了耳膜,不用想木林这一下是极疼痛的。   在被咬了一口后,木林的手瞬间就从黑雾中往回缩,但是那黑雾好似明白了木林对它来说绝对是美味,因为木林本身就是由天气阴气精华组成,绝对的纯净,若是这冤死的污秽之物能够吞了木林,实力绝对能够得到极大的提升,说不定它就能够对刚才那两个盯着他的厉害家伙对抗一番。   木森在听到木林的尖叫后就转身,正好看到黑雾紧紧的咬着木林的手,半个身躯都从唐安文的身体里探出来,紧紧的追着木林的手。木森和唐哲对视一眼却都不去帮助木林,任由木林被黑雾咬的尖叫,而且他们两个还退后不少,黑雾大约是感觉两个实例强大的鬼魂已经离开,单单木林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伤害,原本总是紧跟着保护这人的小孩也不知道跑去那里了。   黑雾这时候已经狂喜起来,吞了这个阴魂它的实力就能够得到极大的提升,也许就不用怕那个一直对着它虎视眈眈的小孩,甚至能够夺了这个身体重生。美好的未来让黑雾无所畏惧,木林朝后飞快退去,用力疯狂的甩着黏住他半边身体的黑雾。   当黑雾吞灭掉木林大半身体的时候,它已经被木林带着远离了唐安文,就在黑雾狂喜发出嘿嘿嘿大笑的时候,它的笑声戛然而止。   木森一把就捏住了黑雾中的冤魂,冤魂在木森手中不断挣扎着想要逃离,可惜木森是谁,活着的时候他就是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杀人不知几何,怎么可能让手中的冤魂逃走。在木森绞碎了冤魂中的意思后,抽掉那些不好的能量,只余下对木林有用的能量,直接送进他儿子的嘴里,这可是大补之物,前面还可能不适合木林吞噬,但是因为刚才黑雾中的冤魂吞吃了不少木林的能量,所以这些被木森提纯过的能量极为合适木林。   黑雾虽然没有了冤魂,但是它也有着本能的意识,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这一团黑雾就朝着不远处的唐安文窜去。可惜它想的太美好了,木森怎么可能不防着它。就在它靠近唐安文的时候,一直未出现的唐哲出现了,伸手就抓住飞快扑向唐安文的黑雾。唐哲可比木森野蛮多了,抓住黑雾后一口就塞进嘴里嚼吧两下直接生吞了,看的唐安文目瞪口呆的。   就在唐安文还处在震惊中,木森已经带着身边的木林来到唐哲身边,木森伸手就对唐哲说道:“吐出来,说好了给儿子的,你可不能自己吃了。”   唐哲听到木森的话后装傻的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没听明白,那真的是极美味的东西,都吞到肚子里去了,唐哲不太想让给儿子。木森看到唐哲的样子无奈道:“你总嫌弃儿子碍手碍脚,若是木林得到黑雾的能量,他就能够完全清醒过来,你说到时候他还会在那些时候傻愣愣的来打扰我们两个。”   木森的话简直说到唐安文的心扉里,木林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傻愣愣的,如今有机会让这孩子实力加强,脑子变得灵光一些,能在需要回避的时候自觉回避一下就好。于是唐哲自然乖巧的吐出一团已经被他净化提纯过的能量,木森直接把这团能量拍进木林略有些模糊的身体里,顿时木林的容貌和身体都凝神了很多。这时候就连站在边上的唐安文,都觉得木林的眼神灵动很多。   木林沉默了许久,等到他抬头的时候眼圈都红了起来,伸手就抱住木森喊了一声阿姆,声音里都带着凝噎。木森略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的手落在木林的肩膀上。木森轻轻的拍了拍木林的肩膀说道:“傻孩子别这样,木风的夫郎在边上,可别让那孩子看了笑话。”   木林这次擦了擦眼角,松开他阿姆,转头唤了一声爹爹后,就看向唐安文,第一眼木林觉得唐安文文弱了一些,不过丈母娘看女婿总是越看越满意,所以木林看着唐安文自然也是越看越满意的,虽然看着文静了一些,不过只要木风喜欢就可以了。   就在唐安文思考怎么开口的时候,木林突然开口道:“你叫阿文是不是,如今没事了,木风在外面也很担心你,你也该回去安安木风的心,好好照顾木风和孩子,阿文明白吗!”   唐安文听到木林的话点点头,之后怕被丢出这地方,他连忙说道:“姥姥姥爷阿姆,你们现在都很好,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够一家团圆聚一聚,让木风和孩子们也见见你们,让他们知道你们也过的很好。”   听到唐安文的话,木森点点头道:“这事你先别操心,等时间合适,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也来和我们聚一聚的,你赶紧回去,不然木风该着急了。”      ☆、第115章      木森话音刚落,唐安文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次张开眼睛,就已经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房间很阴暗,就算大夏天的时节,屋子里依然非常凉爽,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墙壁上挂着一幅相当大的鹿头,看着都不像寻常的住处。   唐安文挣扎着坐起来,却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做过运动,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显得没有力气,顿时挣扎起的身子嘭的一声倒回床上。虽然木风每天会保持给唐安文做两个时辰的按摩,三宝也每天都会帮助他爹爹,但是这也只能让唐安文的身体不至于快速出问题,然而快两个月无法动弹,唐安文的身体依然出现了一定的后遗症。   唐安文有些不死心,手压在床沿准备再次挣扎起来,却不小心把床头上的一物体扫落在地,“啪”的一声脆响,吸引了唐安文的目光,当他看着摔落在地上的物体后,唐安文浑身都轻颤一下,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上的物体,到底是谁,那个无良的家伙要做这样的恶作剧,把这样普通人瞧见绝对会害怕的东西放在他床头。   木风在唐安文摔向床头的时候就听到里屋有些响动,但是他以为是他听错了,毕竟阿文如今人还昏迷着,就算是醒着,阿文也没有办法动弹一下,是不可能发出声响的。但是当里屋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后,木风立刻丢下正在说话的祭师,直接冲进里屋。   年纪颇大的祭师,瞧着年轻的木风冲入屋内,顿时无奈的摇摇头,他们部落的哥儿都一个德行,各个都特别宠爱夫郎。   两个人,四只眼睛顿时撞在一起,木风眼圈都有些湿润,整整快两个月无法动弹的阿文,这时候正努力的撑起身体想要坐起来。木风心里说不出的激动,他快步走向床前,把浑身无力瘫软如泥,仿佛没有骨头的人扶着靠在床头道:“阿文你觉得怎么样了,能说话吗?是不是有那里不舒服。”   唐安文在看到木风的时候,心情很激动,这么多天都不能动弹,他都已经许久没有握过木风的手。当即在木风开口询问的时候,就紧紧的握住木风的手,这些天他无数次想要握住那一双每天照顾他的双手,可是那时候的他是那么的无力,无助,这一次终于让他紧紧的握住那双无比温暖的双手。   唐安文张开嘴道:“木风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体没有什么力气。”这声音却是无比的嘶哑,虽然唐安文每天都有喝水吃饭,但是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声带都感觉犹如生锈了一般。   木风见唐安文嗓音嘶哑连忙道:“阿文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先别急着说话,我先给你倒水润润喉。”说完木风拿起柜子上的水壶就倒了一碗水。   就在木风把水拿到唐安文身边,准备喂唐安文喝的时候,老祭师已经端着一碗药走进屋子,在木风扶着唐安文的时候,老祭师低咳一声道:“木风你先等等,先让他喝完这碗药,在喝水也不迟。”   木风听到老祭师的话后,只能先把水放下,他知道祭师不会害阿文,不止是因为阿文是他的夫郎,还有阿文帮助过木哈部落,如今是木哈部落的名誉长老,享受部落的各种供奉,不过却并不能插手部落中的事情。祭师只会感激阿文,不会去伤害阿文,对于这个木风是绝对有信心的。   靠着木风的怀里,唐安文嗅着碗里散发着古怪味道的药,他皱着眉头。先是不太信任的看了一眼年纪颇大的老人家,接着又转头确定似的看向木风。当唐安文确定似的看向木风时,木风回唐安文一个放心的眼神道:“祭师的药虽然不好喝,但是效果却是极好的,赶紧喝。”   唐安文用眼神告诉木风,他真的要喝,木风点点头,祭师的药特别管用,尤其他刚才和祭师说过阿文容易招惹那些东西。祭师特别给阿文配了药物,这些药物里必定有配驱邪强身的,不管哪个对于现在的阿文来说都是极为需要的。   唐安文看到木风的表情,知道今天一定要喝,于是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嘴巴一张,咕噜噜就把一晚散发着古怪味道的浓墨色药灌了下去。   苦的唐安文真心想哭,他以前不是没有喝过中药,这次却是最最难喝的一次,跟这次比起来,以前的那些根本就是小儿科。这一碗药下去,唐安文嘴巴发苦发麻,两眼发晕,药力一直渗透进五脏六腑,整个身体是一种麻木又火辣辣的感觉。   木风看到唐安文紧皱着眉头,一副就差被药死的摸样后问道:“怎么了,真有这么难喝吗?”   唐安文瞧了一眼木风道:“这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难喝的了,嘴都麻木了,舌头都没有感觉了。”木风瞧着唐安文那一副难受的样子,低头就吻上唐安文,舌尖灵活的在唐安文嘴里肆1虐着,唐安文嘴里的麻木被木风一点一点允1吸干净。   年老的祭师有些吃不消部落中这些过于豪放的哥儿,站在木风身后低咳一声道:“想来如今阿文也没有什么事了,我就不多留你们两个,怕长针眼,木风你赶紧带人回去,到时候你们两个爱做什么做什么,没有人会干涉。”   木风听到祭师的话,就算他脸皮犹如城墙厚,这时候也不免微微泛红。而唐安文这次却是朝着老祭师笑一笑,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木风朝着老祭师点点头说了句谢谢,抱着唐安文就离开老祭师的住处,也不知道木羽给他准备好住处没有。木风虽然知道他爹爹也居住在木哈部落,但是因为当年的一些事情,虽然他依旧尊敬父亲,却并没有要和父亲居住在一起的意思。   木风抱着唐安文回到木羽的住处,这时候罗凌也接到唐安文他们回来的消息,立刻就从药房那边往家里赶,毕竟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加上还有他的长子毛毛,罗凌能不着急吗。   当年他刚来这边的时候,就接手了部落中皮肉伤的医治,现如今带了几个徒弟,有时罗凌也会去寻找老祭师,从那边学些古怪的医治方法,不过两人虽然手段不同,倒都是殊途同归,罗凌和老祭师从未起过冲突。毕竟部落里祭师只能有一个,身边也只带一个徒弟,部落中这么多的人,真要每个人都生病了去找祭师,祭师也是忙不过来,罗凌的到来,其实是解决了木哈部落中大夫不够的困境,所以部落中所有的人对罗凌都是极为尊敬的。   木风抱着唐安文进木羽家,因为罗凌身边就只有一个木羽,所以他们家的竹楼边上并没有帐篷。一路上木风也给唐安文介绍了一些,那些竹楼周围一顶顶帐篷,都是一个个哥儿的家,而中间的竹楼就是他们的夫郎居住的,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有很多哥儿并不这样住着,他们都一溜住在军营那边,只有到了时间才会去找他们夫郎。   唐安文听了咂舌,还询问木风是不是他们睡觉,也是一三五这样轮着来的。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后,就笑了起来,算起来还真这样没有错。他们部落的哥儿都是极为有主意的,可不是一个男子就能够拘束的,他们张扬洒脱,爱喝酒摔跤撤马狂奔。部落外的男子一般无法接受这样的哥儿,所以极少的男子愿意入赘他们部落。   而他们部落本身人口极为不均衡,那是五比一的比例,很多哥儿因此不得不外出寻找男子,就为给部落增添新鲜血液。不然一直同族通婚,血液太过相近,会造成新生儿出现各种问题。所以在他们部落,从外面寻来的新血脉出生的小子,更受大家的欢迎,祭师和族长命令禁止三代内的亲人不能在一起,不然灌下绝嗣汤倒是可以在一起。   木羽看到木风抱着唐安文回来后立刻问道:“木风阿文怎么样了,能动了,祭师怎么说的。”   木风朝着木羽笑笑道:“阿文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就是长时间没有运动,难免身上没有力气,只是需要一段时间修养慢慢恢复。”   木羽听后点点头道:“能开口就好,没有力气到是不碍事,多运动运动力气自然回来了。木风我准备先在边上给你们搭建帐篷,竹屋没有这么容易建,需要些时间,你们先在帐篷里居住几天。”   木羽家的竹屋并不大,加起来就三个房间一间露天的客厅。其中一间还摆满了罗凌的各种药物,另外一间地方略有些小,就够两个孩子居住,肯定不能让唐安文一家子挤在一起,何况现在是夏天,空间小就闷热,就算唐安文和木风受的了,三个孩子也是受不了那个拥挤的。木羽也是没有料到会在上京遇到唐安文一家,而且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带木风和唐安文回来,不然但凡通个信件,说木风和唐安文要过来,木羽也就早早的建好竹屋等木风他们来居住。   木风笑道:“大夏天的住那里都没有问题,何况帐篷住着也凉爽接地气,我已经多年没有在住过了,阿文以前还说过要试试的。竹楼的事情并不急在一时间,慢慢来就成,阿文如今身子还是有些不方便,等他回复了,让他来选址画图,他喜欢什么样子的竹楼,到时候就建什么样子的。”   住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木羽听到木风不介意,而唐安文刚才也点头不介意,原本建造个竹屋也是比较省力的,人多只要三四天即可,不过唐安文要自己选址,木羽就准备让唐安文自己拿主意,他到时候帮忙建造即可。   搭帐篷的一应用具木羽都已经准备好了,东西都是新的,他对着守在屋外的亲卫说了几句,亲卫很快就去带人来搭建帐篷。这里的帐篷和唐安文前世用过的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帐篷那是和蒙古草原那边的帐篷一般,有大有小不过看着都非常结实耐用。   木羽让木风先抱着唐安文进他的卧室休息一会儿,他给两人准备些饭菜,这一路上他们急着赶路,并未好好休息过,更没有吃口好的,现在唐安文身体在恢复,自然需要好好补补,不然哪里能恢复体力。   唐安文被木风抱进卧室,卧室中连张床都没有,只是在竹屋内铺了一张竹席子,唐安文被木风安置在席子上后。木羽这时候跟进来,给两人拿出新的薄被,虽然现在是夏天,木风随便怎么睡木羽倒是不担心,毕竟他们身体够好。但是唐安文不一样,原本身体就不怎么样,在被折腾了这一两个月,如今身子还不知道有多娇弱,要是着凉了,木风还不得心疼死。   木羽去弄易于消化的食物,罗凌终于从医馆的帐篷奔回来,踏上竹厅就看到木羽独自在摆弄吃食。没有看到木风和唐安文,罗凌这段时间和木羽分开老长了,他心里想念木羽,虽然心里略有些疑问,也想他的长子毛毛,不过见到了木羽顿时食指大动,抱着木羽就啃了上去。   木羽见到罗凌一副猴急猴急的样子,发出几声低笑道:“毛毛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如今跟着大孩子还有木风家里的几个跑出去玩耍了。阿文和木风就在卧房内,你去给阿文把把脉,他躺着不能动弹快两个月了,如今稍微好一些能够开口了,你去看看给他开个方子,让他早日恢复活力,免得木风一直担心。”   罗凌在木羽脖子上轻啃了几口后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孩子都回来了也不急在一时,陈伯回来没有,他年纪大了,你让他多休息一些时间,孩子就让我们来照顾即可,也不知道毛毛还认不认识咱们。”   木羽听到罗凌的声音笑道:“我们和毛毛分开那会儿,他才几个月大,怎么可能记得住咱们。又不是三宝那个小妖孽,我站在那里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还喊了一声叔叔,那孩子和毛毛极好,现在毛毛跟着他一点也不陌生,刚才到了部落就跟着三宝跑了个没踪影,孩子就是好,总是无忧无虑的。”   罗凌听到木羽的话后道:“你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如今对你还不够好吗?整个部落里那个人不羡慕你,有我这么棒的一个夫郎,谁也勾不走我,最最爱你和孩子。”   木羽看着尾巴都快翘上天的罗凌无奈道:“是,罗大爷说的极是,这还不是要感谢木风和唐安文,你还是赶紧进去和他们见见面。”木羽瞧着罗凌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卧室,无奈的摇头笑笑。   罗凌确实不错,来到部落这么些年,不是没有人想要勾罗凌,毕竟罗凌长相俊美,还有一手相当高明的医术。可是甭管那样的人,罗凌就是没有动过心,一直守着他过日子。   木羽从来没有想过罗凌真能够做到,若是罗凌那一天真要和那个好上了,就是木羽也是没有办法控制的,部落中是有规矩的,除非男子愿意,不然一个哥儿如果制止男子去爱其他人,是会受到责罚的,毕竟部落里的比例实在悬殊,若是真要那样,他们部落很快就会因为人口稀少而消逝在历史中。   木风询问唐安文感觉怎么样,唐安文张了张嘴道:“其他都还好,指尖和脚指都可以动弹了,但是架不住他身上没有力气,自然想动也是动不了,现在他身上的力气也就够动动手指头的。   木风听后开始伸手给唐安文做全身按摩,一边对着唐安文安慰道:“阿文你别担心,这也是因为你长时间没有动的原因,现在只要多多活动,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了。”唐安文点点头,木风的手轻柔的捏着唐安文的脚尖,最近一段时间唐安文看着没有什么问题,和以前也差不多。但是木风心里很清楚,阿文瘦了,下巴比以前更尖了,脸颊上的肉也轻减了不少,原本捏着还略有些肉感的脚背,如今捏着就剩下骨头了。   唐安文察觉到木风的眼神一直落在他脚上,那双手犹如浮毛一般轻轻抚过他的脚尖,唐安文看着木风的眼神一暗。这段时间他全身上下机能除了眼睛和嘴巴,其他地方都无法动弹,犹如被禁止一般,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唐安文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最多拿眼睛干干坏事,在脑海里想象一番,至于行动,那时候的唐安文只能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过这会儿,一直歇了一个多月的小阿文至于开始有动静,先是弹跳了几下,接着唐安文脸上逐渐红润起来,一双带着水雾的眼睛带着勾魂的神情朝着木风眨啊眨。   木风一直最受不了唐安文这个样子,刚开始木风还没有发现唐安文的动静,等到他说了好几句都没有等到唐安文的应答后,木风这才发现不妥,当他看向唐安文的时候,就发现唐安文眼睛里满是喷发的火焰,木风好笑的放下手里真正按摩的脚,靠近唐安文道:“我们的少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木风帮忙呢!”   唐安文听到木风恶作剧般的摸样,顿时气笑道:“爷这二两肉就快废掉了,还忘公子给爷好生瞧瞧,是不是还有的救!”   木风看着唐安文气鼓鼓的样子眼睛都笑眯起来,阿文的样子看的让人食指大动,他非常想狠狠的欺负阿文,最好阿文能够把阿文欺负的泪汪汪的,这是木风多年来的心意,也是木风心里那点小恶趣味,那样的阿文一定非常可爱。于是道:“那本公子就给爷瞧瞧,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说完木风伸手就放在唐安文已经朝气蓬勃之处,这些时间木风比唐安文还了解他的身体,原先无论木风使尽手段都一点没有变化的物1件上,这时候却带着蓬勃的生命力,在木风的手中跳动着雀跃着。   唐安文被木风的动作激的满脸泛红,眼睛里聚气更多的水雾,那小模样好比三月的桃花,娇艳无比,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木风相当就做,当真一口就轻咬上唐安文的脸颊,如此美味怎可浅尝即止,自然该细细品味。      ☆、第116章      唐安文眨巴了两下眼睛,顿时发觉木风又在咬他的脸,要是脸上再被木风咬出牙印,那他还怎么出去见人,立马怒道:“木风不许咬脸。”   唐安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木风就喜欢上啃他的脸,原先唐安文也当这是夫夫两人之间的乐趣,但是当有一天突然被人戳破,而且还是三宝这个臭小子不给他面子,唐安文当时就闹了一个大红脸。当时是这样的,有人问唐安文脸上是怎么回事,被谁咬了。   唐安文当时是这么回答的,他说是被家里三宝啃的,却没有想到在边上的三宝,立刻就嚷嚷着那是他阿姆啃的,于是大家伙自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唐安文当时脸上一片通红,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尴尬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发出低沉的笑声,他不想让唐安文想起那些尴尬的事情,所以不在用牙齿轻咬,而是把咬换成舔的,阿文的脸颊特别细腻光滑,木风总是特别喜欢在那上面流连。   唐安文脸上被舔的痒痒,他费力的转动了一下脑袋道:“不要总是去舔脸成不成,不能快点进入主题吗?他都憋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体谅一下他,感觉安慰安慰。”   唐安文的话自然又把木风给逗笑了,亏得阿文居然还能这样形容,木风自然也不会让唐安文失望,亲1吻的动着逐渐朝着下面行去,唐安文的衣襟被拉散松开,露出细腻白皙的锁骨,看着就更加的美味诱人。   唐安文看着慢吞吞的木风,内心里气结,这家伙平时可爽利了,今天怎么做什么都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就不能加快速度,先让他尝尝其中滋味,他都快两个月不知肉味了。   可惜木风就仿佛不知道唐安文所想的一般,依然是细细品尝他心中的珍宝。这么长时间阿文身体无法动弹,其实木风比唐安文更加难熬,他心疼焦急,却不能在唐安文面前露出半丝不妥,就怕影响到原本心情就很抑郁的阿文,害阿文心情更加的不好。   不过现在木风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只要阿文能动弹,慢慢调理阿文就能够好起来,木风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在唐安文哼哼好几声催促后,木风终于进入主题,拉开阻碍的衣物,低头就亲了上去。唐安文随着木风的动着,整个人都轻颤,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废人,这时候的唐安文是最为敏锐的,任何一些细微的触感,都会在传达到脑部时被无限放大,所有的感觉都异常的鲜明。   罗凌推开房门,就看到唐安文躺在席子上轻轻颤抖,他原本想要询问怎么回事,当他看到木风埋头在唐安文腹部的时候,罗凌把在门内的脚收了回来。当他想要瞧瞧关上房门的时候,正好和抬起头的木风照面,两人相视一笑,罗凌这才轻轻带上门,悄无声息的离开,这样的插曲两人都没有让沉浸在幸福中的唐安文察觉。   木羽见到罗凌又黏到他身上后道:“不是让你去给阿文把脉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大白天的猴急什么,晚上都由着你,就怕你体力不够。”木羽说完还坏心眼的在罗凌腰上捏了两把,痒的罗凌哈哈大笑立刻蹦到远离木羽三尺之外,木羽是越来越坏了,自从知道他的弱点后,时不时就要欺负他一回。   罗凌笑够后才道:“两人正在卧室内黏糊呢!我怎么好意思进去打扰,要不咱们也先来一回,我都憋了一个多月。”在罗凌的抱怨中,木羽喔了一声,其实他带着罗凌回到部落的头一年里,确实有不少人想要勾罗凌,不过在一年多后,大家也都知道罗凌就喜欢他,那些即使喜欢罗凌的也不会在罗凌身边转悠献殷勤了,即使有时要送东西,或者找罗凌有事情,也只会通过他,他们也都不愿意让罗凌感到困扰。   甚至不少哥儿都希望罗凌和木羽多生几个孩子,因为像木羽这样能一次生两个小子的不多,他们更希望木羽多生个小子,这样部落中就能够多一个小子,对他们家中的小哥儿是极好的。   罗凌知道这会儿没有他什么事情,所以非常想念毛毛的罗凌,立刻循着几个孩子的身影,一路找一路问,去找他整整三年多未见的长子了,也不知道如今他家的毛毛到底多大了,三宝又长成什么样子了。   等到木风从卧室内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木羽看了出来的木风一眼道:“汤炖好了,拿去给阿文喝一碗,你自己也喝一些补补。你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也稍微悠着点,别太由着唐安文任性。”   木风舀水洗了手又漱了口后才抬头道:“别担心,我没事,今天就是高兴过了一些。”   木羽把手里的汤递给木风道:“你既然回了部落,也该去见见族长,准备什么时候去。”   木风端着汤抬头看了一眼木羽道:“明天吧,今天也够累的,等帐篷搭好,先好好休息一晚在说。对了木羽罗凌呢?刚才不是还在吗!怎么不见人。”   木羽饭和一些小菜装入托盘回道:“大半个时辰他怎么等的住,这会儿应该跑去找几个孩子去了,他这么多年没有见毛毛,想的紧。”两人说完端着吃食进了屋子,木羽把东西托盘放在地上,又来到客厅把矮桌端了进去后朝着木风道:“你们两个慢慢吃,吃完后好好休息一晚。阿文你让木风好好休息一天,别在吵着他,一路上木风比任何人都累,豆子他们我会照顾你们不用担心。木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拿着用,就和我当初在你家的一样,别回了部落就把我当外人,我们一直都是兄弟。”   木风自然不同意今晚睡了木羽的房间,询问木羽帐篷搭好没有,木羽告诉木风,就算下午搭好帐篷,床之类的东西也没有这么快弄好,木羽问木风难道要让唐安文睡地上,木风顿时发不出声音。木羽笑着对木风道:“晚上我和罗凌在客厅打地铺,等明天帮你们布置好帐篷后,你们在搬过去。”   木风终于点点头,事关唐安文的身体,木风也就不和木羽客气了,幸好现在是夏天,在客厅打地铺倒是也凉爽。   罗凌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几个疯跑的孩子,结果才发现只有果果和豆子在,三宝和毛毛早就不知道落在中途什么地方了。   不管是豆子还是果果,都非常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不少的大孩子,都是哥儿,他们可以就穿着一条裤子,扎进水里游泳。在其他地方即使是几岁的小哥儿,也是不能够这么穿着的,唯独在木哈族,不管是哥儿还是小子,只要着了裤子就可,炎热的酷夏对于豆子和果果这可真是福音,虽然他们这时候还不敢随随便便脱去衣服,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内心中的跃跃欲试。   至于三宝和毛毛,早就和两个哥哥分开了,他们四处乱窜,由于两个小家伙是小子,又只有四岁胖乎乎的非常可爱,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非常喜欢这两个小家伙。还没有跑出多远,两个小家伙就收到了各种小礼物,于是两个小家伙就明白部落中的人都很喜欢他们。两个小家伙们特别知道得寸进尺,接了人的礼物,还眼馋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比如小渔网,能够抓鱼和抓知了,小马鞭,颜色亮丽的带子。   人家帐篷前面的风铃,只要两个小家伙眼巴巴的瞧着,若是有大人出来,瞧见两个小家伙喜欢,总会摘下一串送给两个小家伙。瞧着两个小家伙笑弯了的眼睛,大人总会揉揉他们的脑袋,询问他们是哪一家的,毕竟三宝和毛毛是头一次回到部落,那些大人知道他们是生面孔,不过能放任小子在部落乱跑的,基本上就能够确定是和他们部落有关系的。   木风回来的消息自然有如长了翅膀的风一般,在部落中传开,以前和木风毕竟要好的玩伴,得到消息傍晚跑来找木风。这些人不乏和木风极好的,当然也有好奇的,豆子果果三宝这几个孩子,他们都是见过的,那是极为可爱漂亮的几个孩子,他们都想瞧瞧木风的夫郎到底长成什么样子。这些瞎起哄准备吵闹的人都被木羽给撵走了,说木风旅途上照顾夫郎累到了,让木风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在说。   罗凌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把三宝和毛毛给找到,又花了好大的力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毛毛和三宝跟着他回家。罗凌内心里有些暗恨,三宝这个臭小子,真是白瞎了他当年这么疼小家伙。这个臭小子也太区别对待了,木羽他就一眼认出来,结果到了他这里,甭管诅咒发誓,这小子就是一副他不认识的样子。   罗凌对此完全不相信,三宝能够认识木羽,怎么可能就认不出他来。说起来,木羽还没有他带三宝的时间来的多,所以三宝这个混账小子根本就是故意的。最最过分的是三宝这个混账小子,还在毛毛面前说不认识他,害的毛毛根本不敢接近他,还躲在三宝后面那眼神几乎把他当成了个拐人的人贩子。   罗凌被气坏了,不管是三宝还是毛毛都不肯跟着他回去,于是罗凌脸色一整,严肃的瞪着三宝,告诉三宝若是不乖乖的,就告诉他爹爹和阿姆,让木风和唐安文收拾他。罗凌不敢去抱毛毛,怕那样的举动吓到毛毛,于是抱起三宝就走,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毛毛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乖乖的跟着他朝家中走去。   而且三宝也和罗凌预料的那般,小家伙根本不怕他,除了刚开始哇哇叫了几声,这时候倒是乖巧下来,任由罗凌抱着他。罗凌停下脚步等毛毛,一手抱着三宝,一手拉着毛毛,毛毛刚开始略有些挣扎,不过看到三宝并没有发作,毛毛也就安下心来。毕竟这叔叔说是他爹爹,还说是他阿姆的夫郎,三宝哥哥也朝着他点过头,叔叔还说带他回家找阿姆,毛毛也就不在害怕了。   罗凌和毛毛聊的最多的就是木羽,也聊他们小时候,不知道是父子天性,还是罗凌声音轻柔,毛毛很快就对罗凌放心戒心,罗凌怀里抱着两个胖嘟嘟的小家伙,幸好他在来到木哈部落后,经常锻炼身体,要不然真是吃不消抱两个小胖墩。   回到家中毛毛跑进木羽的怀里,询问木羽罗凌是不是他爹爹,亲爹爹。木羽自然点点头,抱着毛毛就是亲了好几口,对大儿子木羽内心中总是有所亏欠的,所以木羽对毛毛有着更多的怜惜。罗凌询问木风出来没有,如今儿子带回来了,罗凌感觉这一刻他简直圆满了,内心里这一刻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所以就想起了要给他拿生病了的好友把脉。   木羽让罗凌进去就可以,这时候天色都有些暗了下来,木羽让人帮忙去寻找果果和豆子,刚才他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门口多了不少东西,询问之下才知道,全都毛毛和三宝从别人家要来的东西,他们人小手小,搬不动就让看着面善的人给他们送回来。   木羽对这个挺生气,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才来部落多久,就敢自报门牌号让别人送东西来,那等以后还了得。木羽准备好好教育两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木风和唐安文在淮水那边怎么教的孩子,简直把两个小家伙教的无法无天,胆子肥的天那么大,来到陌生的地方才多久,就敢这般行事了。   罗凌打开房门看了一眼里面,顿时心里松了口气,这次终于没有瞧见什么不该瞧的,木风和唐安文都在熟睡。罗凌在唐安文身边坐下,把唐安文的手拿出在地上放好,这才开始细细的给唐安文把脉。   虽然罗凌尽量很小心不发出太大的响动,不过还是惊醒了睡着的木风。木风看着罗凌认真的给唐安文把脉,他并未出声,一直到罗凌的手离开唐安文的手,木风才询问道:“罗凌阿文怎么样了,身体是不是有不妥之处。”   罗凌被木风的声音吓了一跳,之后才小声道:“阿文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气血有些不足经脉凝怠,身体有些虚,需要好好养养。是药三分毒,我看就给他弄些药膳,你多给他活络活络经脉,多给他吃些补充气血的,应该很快就能够恢复过来,放心没有什么大问题。”   木风听了以后点点头,知道唐安文身体没有什么事,木风这才完全放下心来。罗凌让木风在休息一会儿,他先去给唐安文准备些药膳的方子,到时候木风只要照着做即可。   到了傍晚,两个跟着大孩子疯了一天的豆子和果果总算回来了,他们今天新交了很多朋友,那些爽气的小哥儿都知道两人是刚来部落的,他们就把今天一下午的收获全送给了两人,十几条大小不一的鱼,几个从岩壁上掏出来的雪燕窝,一些从山里采来的木耳蘑菇,更甚至把他们爱吃的毒蛇毒虫送给豆子和果果。   原本两人是不敢要这些东西的,但是带他出来的大哥哥,木曾告诉两人别人送的东西,两人若是把他们当朋友那就收下,若是两人不收就代表两人不喜欢那些玩伴。果果和豆子都极为喜欢这些朋友,自然不愿意让这些玩了半天的伙伴伤心。虽然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看着很吓人,但是在这些大哥哥小弟弟眼中,那是难得的美味,若不是当了朋友,他们也是绝对不会送人,毕竟毒虫毒蛇这玩意也不是这么好抓的。   虽然两人十分害怕这些东西,毕竟从小到大没有接触过,更别说让他们拿回家,好在那些玩伴也知道两人对这些东西不太熟悉,在说送给两人后,就拿着东西到水边处理,处理干净后才让豆子和果果带回家。   木风在傍晚的时候就醒来,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而是先给唐安文做了推拿,从头到脚,一丝丝地方都没有放过。唐安文从中午到这个时候,身体恢复了很多,至少手臂如今能够动弹,就算略有些吃力,不过比中午只能动动手指头实在好太多了,而且转头也没有问题了,不在只能拿眼珠子瞪人了。   木风抱着唐安文出来,把唐安文安置在竹屋的客厅中,木羽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做好饭菜了,但他看到豆子和果果带回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雪燕窝被木羽收了起来,这东西等明天有空清理干净后,让木风顿给唐安文吃。   雪燕是雪峰上的一种燕子,它们常年都居住在雪峰附近的几个湖泊边上,每年都能够出产不少雪燕窝,不过大人平时也没时间去采摘,都是些半大孩子跑去找,有些换了银钱,有些就拿回家吃掉。   豆子和果果带回来的其他东西被木羽一锅炖了,别看东西杂七杂八,炖出来的味道却是还不错。毛毛这时候已经和罗凌亲近起来,三宝挨着他爹爹坐,小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吃食,罗凌给唐安文倒了一杯酒,这酒区别于普通的酒,而是药酒,是活络筋脉气血绝好的东西。   小铜炉上翻滚着的汤水散发着阵阵香味,唐安文在喝了一口汤后,感觉味道极好,示意木风给他多来一些,今天晚上这顿饭身上唐安文吃的最开心的,因为这是他一个多月来终于能够自己动作吃东西,虽然动作也不见的有多利索,但是唐安文心情就是很好。   木风制止了想要开口的豆子和果果,这些东西吃了对身体有着极大的好处,不过木风也猜不准阿文敢不敢吃,所以才止住两个孩子说话。木风又给唐安文舀了一小碗的汤,里面有被切成丝的蛇肉,还有被处理后完全看不出来的毒虫。   唐安文完全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他就觉得这道菜挺好吃,于是从碗里夹了一下肉丝给三宝和豆子果果他们,让他们也吃,好吃的东西自然要被分享。   三宝是看着木羽做的菜,也知道是什么,他倒是一点也不害怕,夹起来还吃的津津有味。豆子和果果看到弟弟吃的香,连忙把碗里的肉丝夹给弟弟吃。唐安文瞧着奇怪道:“豆子果果你们怎么不吃,挺好吃的,罗凌你也吃啊,味的不错。”   罗凌听到唐安文的招呼后道:“阿文你多吃一些,我平时在部落里什么没的吃,你来一趟不容易,木风你也多吃一些。”罗凌说完倒是没有忘记夹一些给毛毛吃,由于毛毛并未看到他阿姆做,所以吃起来也很香。至于罗凌,他自从第一次来部落被人作弄吃了这五毒虫宴后,就再也不碰这些东西,即使它们无比美味,对身体好处多多。   不过这东西对唐安文现在的身体确实好,他也拿不准唐安文敢不敢吃,所以在木羽做菜的时候,他特别让木羽处理的干净一些,别让人一眼就瞧出是什么东西,只要味道好就成。   连着两小碗的汤下肚,唐安文感觉他腹部暖洋洋的非常舒服,连带着感觉身上都舒坦了很多。晚上木羽在卧室中又给唐安文家的三个孩子打了地铺,幸好这边夏日的白天气温很高,但是到了晚上,温度很快就能够降下来,还需要盖上薄被才能够安睡。   豆子果果三个小家伙玩了一整天,加上赶了这么久的路,这会儿是累及了,躺下就睡了过去。油灯下,唐安文背靠着大枕头,木风手上摸了一些药油正在给唐安文小腿揉筋活血,希望唐安文能够早点好起来。   木风揉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唐安文忍不住叫道:“木风停停停……”他脚上如今依然没有太多力气,所以依然无法走路。木风刚开始揉的时候唐安文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唐安文感觉他的腿是又痒又麻,难受的很,就好像那种坐久了,腿麻的要命,这感觉说都说不出来,只能遇到后才能有那种深刻的恐怖体会。   木风看到唐安文扭曲着一张脸急忙问道:“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我太用力弄疼你了。”   唐安文皱着一张脸摇摇头道:“不是的,难受,又麻又痒简直有上万只蚂蚁在肉里钻一般,太难受了,你别揉了,让我躺一会儿。”   木风却并没有听唐安文的话,他一边加大的力气去揉一边说道:“阿文你难受就说明有效果,我在给你揉一会儿,咱们今晚就歇息,等明天继续,罗凌也说你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若不好好揉开锻炼,你的身体很可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程度,所以乖一些,难受也忍着一些,等你能够恢复下地走动后,咱们就不在揉了好不好。”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深怕他以后可能恢复不了,于是自然只能苦着脸,在难受都继续忍着,在难受和残疾行动不便中选择,唐安文自然选择一时间的难受,他可不想以后真的行动不便,拄拐变成三条腿走路。   唐安文模模糊糊间听到三宝的叫喊声,他抬头看了一眼木风,木风好像并未听到一般,依然认真的重复着千万次的揉捏动作。唐安文又转头看向三宝,发现小家伙早已熟睡,但是他也不是幻听,很像那时候。唐安文突然想起和木森说的话,要一家人见个面,唐安文尽量撑起眼皮朝着木风喊了一句。声音其实非常很轻,不过木风确实听到了,唐安文想让他陪着睡觉。      ☆、第117章      木风看着手上的活也差不多,他在给三个孩子肚子上盖了毯子后,靠在唐安文身边,侧身看着唐安文略显精致的脸,伸手就轻轻的描绘着,这几年的时光没有在阿文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木风这时候还没有睡意,他刚回到部落,阿文的情况也很好,下午还休息过,但是还不等木风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他的眼皮就无比沉重,眨眼的时间木风就陷入黑暗。等木风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他心里一惊,竹屋竹楼,但这里并不是他淮水的家。   逐渐的木风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这里是他的家,他阿姆并未出事前的家,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无忧无虑快乐的童年。这里已经是木风记忆的最深处,自从阿姆去世后,他跟着爹爹回乡后,就很少翻起来的记忆,没有想到回来第一天晚上,他就梦回到过去。   想起小时候,木风整个人都带着一层快活,那样的日子他连梦中都未在出现过。木风推开栅栏,就看到他的手小小的,和豆子一般大小,低头看向脚尖,木风察觉他不但梦回到过去,还回到了十岁的年纪。就在木风低头沉思的时候,竹屋的门被拉开,唐安文朝着门外就喊了一声道:“木风赶紧进来,全家人都到了,就剩你一个磨磨蹭蹭的。”   木风看着开门的唐安文,脸上笑容一僵,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他小时候的家,小时候的梦,小时候的他,为什么会有个长大了的阿文,木风已经察觉到不妥之处。   在木风一脸僵硬的看向唐安文时,唐安文却并没有看到他家木风,唐哲刚才告诉他木风来了,就在屋外,所以唐安文急急忙忙开门叫木风。但是当他扫视了一遍院子后,院子里那有木风,栅栏处只站着一个傻乎乎和豆子一般年纪的笨小孩,连他家木风的影子都没有。   唐安文想到唐哲这个不着调的家伙,脸色一黑,那家伙不会是骗他吧。唐安文心里极想木风,于是走出竹屋,来到院子站在小孩子的面前问道:“小家伙你那家的孩子,怎么跑来这里了,有没有看到木风?他长的高高大大,很帅气的。”   小小的木风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又抬头看看唐安文,终于艰难的摇摇头,他一点也不希望让阿文瞧到小时候笨笨的他,即使这是在他的梦中。唐安文见到小孩摇头,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嘴里呢喃一句:“唐哲这个混蛋,居然又耍我,明明说木风来了,不行,我得回去找他算账。”   木风见到唐安文转身就跑,大约是找骗他的人算账,木风突然想起唐哲是何人,顿时眼睛睁的圆溜溜,唐哲不就是他的外祖父吗?阿文怎么会认识,不过木风很快就想开了,这是他的梦中,在不合理也很正常,梦从来都是不合理的。   唐安文回到屋子里抓住唐哲的衣领就吼道:“你又骗我,我开心对不对,木风根本没有来,三宝挠他,居然又耍我。”   木森和木林瞧着顿时闹成一团的几人,都笑了出来,木林如今不但恢复了神智,也从他阿姆木森那里了解了儿子和唐安文的生活,他心里略有些难受,当初还是错看了人,若不然他的孩子又怎么会受那么多的苦,就算当年那人肯把孩子留在部落,木风的日子也不会这般艰难。   相对于木林的难过,木风这梦回到小时候又变成这个模样,实在不想被阿文见到,于是朝着院子外面走去,也不知道这梦里有没有他小时候的玩伴,木风准备先去瞧瞧,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现在部落变化很大,说不定过了这一次,以后再也难以梦到了。   唐哲被唐安文和三宝挠的咯咯直笑,大声求饶的叫道:“哈哈,不是的阿文,那个,那个小的,就是你问的那个小孩子,木风,是木风,他就是木风,你赶紧把他抓回来,不然就跑远了哈哈……”   唐安文听到后愣了一下,接着他又瞧向三宝,在三宝确认后,立刻拔腿冲了出去,小小的木风,很可爱的样子,他刚才就想着长大的木风,都没有注意那个小小的看着还有些害羞低着头不敢瞧他的人,原来是心虚了,想到小木风可能跑远了,唐安文顿时加快了脚步追了出去。   木林看着追出去的唐安文,略有些担心的说道:“他这样追出去没事吧,阿文会不会欺负木风啊。”   唐哲听到儿子的话后哈哈笑道:“你别多想了,你儿子要是被人欺负,那基本上就是他自愿的,不然就唐安文那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拧的过你儿子。”唐哲记忆里的木林只有三宝那么点大,之后他和木森就出事了,所以对这儿子感觉还没有两个孙子和曾孙子亲近。   木林听了以后想想也是,就这一天的时间,木林就明白木风有多喜欢他夫郎,不过木林瞧着唐安文还是极为满意的,虽然身体弱了一些,不过看着性情还不错,对木风和孩子也是极好的,最重要的是唐安文只喜欢他儿子一个。这在木哈一族极少见,部落一对一的极少,毕竟是这种情况,但是那个哥儿不喜欢夫郎只喜欢自己一个,一家人永远开开心心,而不是一群人分享一个夫郎。   唐安文冲出去后,木林就招来豆子和果果询问两人以前的生活,三宝依然和唐哲闹着,木森坐在竹屋大厅中的篝火旁安静的注视着一家人。虽然他已经死去多年,也没有办法亲自照顾孩子孙子长大,但是如今这样也让木森极为高兴,这次可以算的上阖家团圆了。   唐安文很快就冲出院子,大声的喊着木风,木风这时候并未走远,当听到唐安文喊他的时候,他很快就窜进边上的帐篷角落中,免得被唐安文发现。这时候木风并不知道唐安文已经发现他的事情,只不过有些心虚,所以反射性就躲在了一边。   唐安文跑出不少路,喊了不少时间,喉咙都有些沙哑了,他站在道路的分叉口有些迷茫,木风到底跑那里去了。唐安文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刚才小木风见到他都不敢承认,这会儿都害羞的躲起来了,他喊几声木风怎么可能出来,必须得想想办法,不然就他这身手,估计木风要躲他,他就算到明天也不见的找得着。   木风躲在帐篷的阴暗处,瞧着唐安文呆呆的站在分叉路口,他知道阿文大约是不知道去那里寻他。木风看着唐安文四处张望了一下,接着就朝着远处跑去,瞧着跑向山脚边的人,木风心里一惊,即使是在梦中,木风会会担心唐安文受到伤害。虽然木风心里很明白这个人根本不是他的阿文,不过是他在梦境中创造出的一个阿文,但是他还是舍不得人受伤,所以立刻在后面跟了上去。   唐安文迎着风,大声的呼喊着木风,当他看到一个山脚边有个斜坡的时候,唐安文大声的喊了一声木风,希望他预料的没有错,成败就在此举。唐安文脚下好像被绊了一下,踉跄着就滚下了斜坡,不知道在翻滚了几圈后,唐安文脑袋碰的一声砸在柔软的泥土上,接着唐安文闭上眼睛卧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唐安文很清楚,木风如果真想要躲他,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所以唐安文干脆就来个瓮中捉鳖,希望木风这只鳖足够心疼关心他,乖乖跳进他这个马马虎虎的瓮中。唐安文相信只要小木风出现,他就能够逮住那小胳膊小腿的木风,唐安文想着长大的那个追不上,小的那个还追不上抓不住的话,他就那块豆腐一头撞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小的木风早已冲到斜坡上,看着滚下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唐安文,小小的木风终于一路焦急的冲了下来。站在趴着的唐安文背后,小小的木风有些颤抖,他不敢去翻过唐安文来看,就怕就怕这时候无声无息的人真的出事了。   就在小小的木风颤抖着手,准备去探查唐安文的鼻息时,一直眯着眼睛等待着他那只鳖的唐安文,一把就抓住那只探向他面前的手,大笑着翻坐起来叫道:“抓住了,总算抓住你了哈哈哈……”唐安文大笑着抓住明显精神紧绷的小木风,伸手就紧紧的抱住又叫道:“这回看你往那里跑,以前都是我被你那么轻易的抱起来,这回也轮到我抱抱你了啊哈哈哈……”   这时候的唐安文实在太开心了,以前的他绝对没有那个力气把木风给整个抱起来,但是如今木风变成十来岁的孩子,体重大减和豆子差不多,唐安娜文就能够很轻易的抱起来。   刚才还一副紧张担心的要命的小木风,看到唐安文极为嚣张快乐的大笑脸,倒是也没有在挣扎,乖乖的任由唐安文抱着他。反正都是在梦中,被逮住就被逮住,木风已经有心里准备,他会被阿文各种蹂1躏,谁让他变小了,更好欺负了。   撇撇嘴角,小小的木风开口道:“阿文你先放开我,你受伤了我帮你看看好不好。”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就算是梦中,木风也是不自觉的就会照顾唐安文。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道:“不行等下你又跑了怎么办,我这办法试一次灵,若是试两次就不灵了。木风你进了梦里怎么就变小了,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今天咱们一家人都在梦中团聚,木森外祖和唐哲,你阿姆木林也来了,咱们一家和他们聚一聚,我想你一定会开心的,孩子们都在竹屋里等着,就缺你一个,我刚才喊你,你居然不甩我,还给我落跑,要不是外祖告诉我,我都还不知道你就是木风。”   唐安文一句话下来,木风顿时被惊住了,他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梦中,还是现实,瞧着阿文说的话,条里分明那里有一点含糊,还知道他外祖和阿姆。   木风看着抱着他笑的开心的人,这时候也不好打断,他准备先看看在说,到底阿文是不是真的,还不过是他的梦,先看看。就算做梦,能有一家人团聚的梦也是很难求来的,又或者木风想到了另外一个情况,这根本不是他的梦,而是他闯进阿文的梦中,也不知道是那个的恶趣味非得把他弄成个小孩子,真是太无聊了。   木风会有这个想法其实也不奇怪,主要问题还是出在三宝那里,有了三宝木风就觉得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了。   唐安文抱着小小的木风满足的朝着家里走去,怀里小小的木风很好玩,揉揉脑袋,捏捏脸蛋可爱的不行,让唐安文的嘴一直合不拢。对于这次的聚会,唐安文满意极了,这次的聚会还没有开始,他心里就已经想着第二次的聚会什么时候办。   等到唐安文抱着小木风回到竹屋中的时候,一家人都围坐在篝火边,连三宝和唐哲都已经安静下来。小木风一进房门就看到坐在边上的木林,他的眼泪瞬间就溢出了眼眶,在唐安文还没有反应过来前,木风就从唐安文怀里跳了下来,直接冲进木林的怀里大喊了一声“阿姆……”   木林抱着依然和当年一般大的儿子,眼泪也是刷刷的下来,屋子中所有的人都安安静静,任由姆子两人痛快的哭着。唐哲无法理解这是怎么回事,他儿子做什么要哭的像死了爹一样,想他见了木林后除了烦就是麻烦,一点也没有哭的感觉,木森看着木林好像也没有哭,怎么到了木林和木风这里,就能够哭成这样。这个深奥的问题,不是唐哲这个脑袋里只装了木森的家伙能够理解的。   几个人一直等到木林和木风哭痛快了,木林看着全家人都好奇的看着他,尤其是三个外孙儿,六只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瞧,木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居然在小辈面前做出这样的行为。   反倒木风却比较坦然,他擦干眼泪后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文说的家里聚会,不是我的梦吧,为什么把我变得这么小,谁的主意。”   面对木风的问题,木林眼神略有些飘忽不敢去看儿子,三宝第一个举手道:“阿姆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把你带进爹爹的梦中。”接着就是唐哲开口了,说也不是他,木森也点点头说不是他。   唐安文这时候却插了一句话道:“阿姆你能先把木风还给我吗?您已经抱好久了,他是我的媳妇。”   木林听到唐安文的话,立刻把怀里的儿子丢进唐安文的怀里,非常感谢这儿子的夫郎给他解围了,儿子突然长大了,这让木林有些不适应,所以在木风进入阿文的梦境中后,木林就把他儿子变小到他离逝时候的大小,没有想到他现在好像给儿子带去了不少的麻烦。   接着就是三宝好奇的去摸他爹爹怀里的阿姆,小小的阿姆紧绷着一张脸好有趣。三宝有了小动作后,豆子和果果肯定也不落下,三宝很好奇他们就更加好奇了,和他们一样大的阿姆,看着软软的很好欺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长大后的阿姆那样高大严肃,一个眼神丢过来就让他们害怕。   唐安文伸手在小木风紧绷的脸上捏了捏,又亲了亲,在小木风爆发前,把三个孩子赶去做好,免得小木风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小木风突然张开眼睛盯着靠着唐安文腿边坐着的三宝,他真的快无法忍受了,于是抽搐着嘴角开口道:“阿姆你能把我变回去吗?这样子实在不是个事儿,等明天孩子都该不听我的话了,一点威压都没有了。”   就在木林点头中,三宝和唐安文同时开口,一个说阿姆你平时很温和的啊,都没有发过火,意思就是他阿姆什么时候威严过。唐安文的话就更让木风纠结了,居然喊着阿姆别啊,等一会儿,他还没有捏够来着,怎么能这么快就变回去,在让他玩一会儿,小木风紧绷着脸想要维护威严的样子实在太逗了。   木林看着儿子越来越黑的脸,那里还敢让人欺负儿子,于是小木风眨眼就变回现在的木风。在恢复正常的瞬间,木风就从唐安文的怀里起来,反手就把坐着的人拉起来,塞进怀里,犹如唐安文刚才对他做的,一会儿摸头,一会儿揉脸捏脸蛋,可把唐安文给郁闷的,这时候的他那里还是木风的对手。   三宝和果果豆子这时候都挪动着小屁股,远远的离开魔化掉的阿姆,这时候还开着阿姆坐,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情,当然是离阿姆越远越好。   吵闹够了,唐安文和木风才开始讲述起这些年的生活,他们都捡那些开心的讲,客厅中的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三个孩子都托着腮帮子津津有味的听着,三个长辈也都是极为认真的听着木风的话,唐安文时不时补充两句,一时间整个客厅除了木风的声音都静了下来……   一直到木风说完这些年的生活,唐安文才询问起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木哈部落哥儿和小子的比例会如此之大。这件事唐安文很早前就有关注到,只不过以前他不在木哈部落,他想问也没有地方问。现在身边有三个年纪不小的鬼魂,询问他们是最好的,若是三只鬼也不知道,也许他们还可以去找其他年纪更大的鬼魂打听一下。   木森和木林听了唐安文的话,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直接摇头,这件事情只要是木哈部落的族人都想要知道,但是这么多年了谁也找不出原因。至于唐哲,他从来都只关注木森,其他事情,不管是孩子的还是部落的,对他来说完全不重要。   唐安文看着一屋子都迷茫的人,终于明白了,就算这些老鬼们也是不知道的,对于这件事唐安文有想过很多,其中必定是有人为的因素,不然这性别的比例就该是差不多的,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差距。      ☆、第118章      这个话题对于木哈一族的人来说都异常沉重,如果部落的状况一直这样下去,没有办法找到原因,他们的部落真的很可能真的会灭绝。   木森在沉默了很久后才抬头说道:“阿文这事我们知道的并不是特别多,你若是真有心那就去询问祭祀和族老,他们知道的会比我们多很多。”唐安文听到木森的话后立刻道:“外祖那你知道当初是什么原因吗?木风虽然和我说过一些,但是他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你能给我详细的说一遍吗?”   木森听了唐安文的话后点点头道:“这事发生是百多年前,刚开始部落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大约也因为当时的性别比例差距并不是特别明显。一直到八十多年前吧,部落里的性别比例差距逐渐大起来,那时候部落虽然着急,但是谁也没有往歪处想,一直到被祭祀发现,我们部落才从草原迁移出来。好在虽然现在部落性别的差距依然很大,不过比我那会儿好了很多了,也许在过上几十年,就可以正常了吧!”   木森是极为喜欢这个曾孙夫郎,这孩子对木风好,对孩子也好,而且对部落极为热心,不像唐哲,想到唐哲木森又叹口气,他在爱上这人的时候就明白,幸好他们都已经死了,阿哲再也没有办法把孩子们带进坑里去了。   木林听到他木森的话后道:“阿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记得我生木风那会儿,部落里的性别比例差不多三比一了,可是这些年又开始循环恶化了,居然到了五比一,而且部落里出问题的新生儿比以前多,我怕这样下去又要开始恶性循环了。”   木林的话让整个小屋的气氛都沉重起来,唐安文突然开口道:“这事总可以慢慢想办法,事在人为总是有原因的,只要找出来就能够解决。咱们好不容易全家团聚,就不聊这个了,都是我的错,不该聊起这么沉重的问题,来讲点开心的事情好不好。”   边上的果果和三宝立马答道:“好啊!好啊,那我们说什么开心的事情,鬼故事好不好,爹爹说的最棒了。”果果说完一脸开心的期待着,连边上的豆子也一样,他们都特别喜欢听爹爹讲故事,就算鬼故事,他爹爹说出来的就不吓人还特别有趣。   唐安文听到果果的话,顿时愣住了,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三只鬼,从来都没有感觉怎么荒唐过,在鬼面前讲鬼故事,难道要看看能不能把鬼吓到,想到这里唐安文就先乐呵起来了。   在三个小家伙亮晶晶的期待目光下,木森几个自然不会有意见,木风看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该说的都说完了,该放松一下,自然由着孩子们。而且阿文讲故事极好,他也很喜欢听,比茶馆说书的都好听许多。   唐安文在屋子里一圈人的目光下,大的头皮开始在几只鬼面前讲起了各种鬼故事,不过都是那种带着喜气的,绝对不是那种会让人害怕尖叫的,唐安文可没有吓自家孩子的习惯。   期间唐安文不但把三个孩子逗的咯咯笑,连木风嘴角都翘起一个弧度,边上的唐哲眼睛都笑眯起来了,这家伙笑点就和三宝果果他们一个级别的,木森和木林嘴角都挂着微笑,阿文的故事真的很有创意,能把鬼故事说的这么逗。   唐安文喝了一口茶继续述说着,木森和木林对视一眼,木森特别有感触的低语道,还是他们家木风眼睛最亮,挑了个最好的夫郎。木林听到他阿姆的话,深以为然,想想他挑的夫郎,还有他那个不太靠谱很可能坑死家人的爹爹,果然还是儿子的夫郎最好。木林以前总感觉有事情没有完成,如今看到儿子和夫郎关系这么好,他这辈子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了。   时间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就听到公鸡的鸣叫声,唐安文都觉得他没有讲多少时间,也就几个故事刚讲完,他都准备了十几个准备讲一晚上的,居然这么快就天亮了。   木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吧,阿文好好照顾木风和孩子,木风你也一样要照顾好阿文。”   木风听到后点点头,不用外祖说他也是会照顾好阿文,这个人是他人生的全部,若是没有了,木风不知道该怎么活着。唐安文眼见着木林几个准备离开的时候说道:“阿姆外祖咱们什么时候在聚,阿姆你下次还能把木风变小吗?他小时候的样子一定很好玩,和三宝那么大的时候。”   木林听到唐安文的话后笑道:“你小子还没有玩够啊,不过你确实说的不错,木风和三宝这么大的时候是真的很好玩,软绵绵的,可好捏了,手感极好。”   木风听到唐安文和他阿姆的话,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这是他阿姆吗?怎么竟和阿文一起胡闹坑他啊。于是木风张口道:“阿姆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快些和外祖他们去休息。”   木林瞧着儿子一脸不自在的样子后笑了起来,眼睛都眯起来了,不过还是非常给面子的点点头,快速的跟上已经起身离开的木森和唐哲。   唐安文很快就张开眼睛醒来,木风这时候却并没有醒,他这段时间极累。三个小家伙翻了个身,继续打着小呼噜睡觉,虽然已经是鸡叫的时间,不过天色并未大亮,唐安文抬了抬手,感觉他的手已经能够抬起,这对唐安文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消息。   瞧着身边熟睡的木风,唐安文不忍心吵醒木风,只不过却也因为手能够动弹了非常兴奋,伸手就摸上了木风的脸颊,这张熟悉的俊脸熟悉的身体,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双手感受过了。   等到木风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身边并没有三个孩子,连唐安文也不见了木风顿时心里着急起来。虽然阿文昨天恢复了一些,但是距离行动自如还是有些差距的,所以木风立刻起来打开房门就看到木羽正在早餐,客厅里也没有唐安文的身影。   木羽听到响动回头看着木风道:“你醒了,赶紧洗漱一下,可以吃早饭了,你去把唐安文扶回来,他在屋子外面扶着围墙练习走路。”   木风听到后这才点点头,走出客厅来到院子里,舀水开始洗漱。同时也听到几个孩子在院子外面开心的笑声,部落里孩子多,孩子来这里后玩的放开很多,不像在淮水的时候,家中的哥儿一般都不会独自跑出去玩耍,免得被人贩子给拐走。这种事情在他们部落是不可能发生的,他们部落就没有发生过孩子被拐走的事情。   洗漱完毕后木风来到竹屋后,唐安文正在罗凌的搀扶下一手扶着竹屋的墙慢慢走路,每一步都迈的非常吃力费劲,这让木风看得非常心疼,心里想着来到他们部落,有阿文和阿姆外祖他们,阿文必定不会在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   还未等木风开口,唐安文这时候就发现了木风,立刻开心的叫道:“木风你来扶我,罗凌力气忒小了,好几次都差点把我给摔了。”   扶着唐安文好一会儿的罗凌听到唐安文的话立刻喊道:“唐安文你什么意思啊,我真摔着你了,都怪我多管闲事,好心帮你,还要被落的一身埋怨,有了媳妇你就忘记朋友是不是,亏我还这么担心摔着你。”   唐安文一见罗凌不爽,连忙讨好道:“那不是你没有吃早饭,我怕你没有力气吗,我摔倒了没事,万一把你给连累摔倒了,木羽肯定会心疼的是不是。”   罗凌听到唐安文这话,心里才舒爽很多,在木风走过来的时候把位置让给木风,其实让他扶着行动不便的唐安文练习走路,还真的是很累,这活计果然只有木风做的顺手。   木风一手扶着唐安文,一手擦去唐安文额头的汗水道:“阿文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咱们不急于一时,慢慢来就成,你现在看着有些吃不消。”   唐安文半靠在木风的身上开口道:“我已经等不及了,你没有不能动弹过,那感觉实在是生不如死,我就想早点能够行动自如,这样行动不便实在太难熬了,简直度日如年啊。”   罗凌被唐安文的话给逗乐了,笑道:“你就快恢复了,如今说是不是晚了点,在有几天你原本也该恢复过来了。”   唐安文听到罗凌的话后道:“你懂什么,就因为快好了我才敢说,要不然我家木风还不得担心死啊,自然要憋着,不能让木风跟着我一块儿难受。”唐安文看着罗凌,仿佛是在看一个特别傻呆的人,连这点都不明白,简直笨到死得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特别的心酸,他这段时间总感觉累,却不知道阿文的心里有这样的负担,原来在车上阿文一副完全不担心的样子都是做给他看的,心里却压着这么沉甸甸的心事。   唐安文这时候也确实有些累了,停下酸痛的腿转头对木风说道:“抱我回去吧,我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一把就抱起唐安文回到客厅中,把人放在客厅里就开始给唐安文做腿部按摩,这时候阿文的双腿活动过,现在按摩比平时效果能够好很多。   罗凌见木风抱着唐安文回去,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几个孩子玩耍的空地上,喊了一声开饭了,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就跑回来,罗凌连忙在后面喊道洗手,记得洗手,这几个孩子不知道摸了多少泥巴,若是吃进肚子里非得出问题不可。   三宝和毛毛拉着才三岁的小毛毛朝着院子走去,他们如今特别喜欢逗小毛毛,小家伙也是一副胖乎乎的样子,软糯糯的捏起来可好玩了,身上还带着非常好闻的奶香味,和思凡的小弟弟一个样,不过思凡的小弟弟可不能随便捏,小毛毛却不一样,特别喜欢和大孩子一起玩,谁捏一下也不会哭,还会咯咯笑个不停,傻乐傻乐最好玩了。   闹腾腾的吃过早饭,罗凌回去药房,他把三宝和两个儿子都带走了。豆子和果果在和他们阿姆说了一声后,跟着昨天的伙伴继续探险去了,这里有着很多好玩的,也都是两个小家伙以前从来没有玩过的。木羽给唐安文他们置办了家具,昨天都说好了,今天过去搬回来即可。   还未等木羽走出院子,不远处就走来几个老人,原本想要出门的木羽又退回到家中,平时祭祀和族老族长很少过来,今天都朝着这边来,大约是来找木风和唐安文的。木羽知道木风离开部落多时,除了昨天见过的祭祀,其他人木风并不一定还能够认出来。   木风看着出门又回来的木羽问道:“不是刚出门了,怎么又回来了。”   木羽在客厅中盘坐下后道:“族老他们过来了,我想你可能忘记了,帮你介绍完了在去搬家具。”说着就从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他收藏的上好茶叶,又拿出茶具,族中辈分极高的几个族老过来了,他不能够愈慢了。”   五六个老人走进木羽的院子,木羽这时候已经摆好茶具,立刻站起来迎了过去,不管是族老还是族长祭祀对于木哈族人来说,他们都是极为尊敬的,因为这些人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部落。   老人和木羽打了招呼后,就被木羽迎接到客厅中坐下,木羽把一众族老介绍给唐安文赫尔木风。之后木风朝着几位族老行了一个贴额礼,这是木哈族对族老最高的礼仪,当然这样的礼仪也是不常用,不过木风离开部落多年,如今回来了,祭祀又帮助过唐安文,木风自然需要隆重一些。   木风从地板上抬起头,双手这才从额头拿开,略有些歉意的对极为族老道:“族老我是木风,离开部落十多年了,这是我夫郎唐安文,他如今身体出了些问题,行动不便,无法给族老行礼……”   几个族老早就听说过唐安文的大名,也许他们以前忘记木风了,但是当木风托木羽送回黄金万两后,部落中的族老都是知道的。如今像这样光明磊落不贪图富贵的外族男子极少,一心想着他们部落的外族人更是基本没有,嫁出去的哥儿总会受到伤害,极少能够幸福。   像唐安文对木风这样的基本没有,木风和唐安文的生活情况很多都是跟着木蝉的族人寄信回来说的,这一对其实在他们部落都是很出名的。而且木风和唐安文还给他们部落介绍了一位医术极好的大夫,对于他们部落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件事情,而且唐安文介绍的人极为靠谱,木羽日子过的有多幸福,整个部落的人都瞧的见。   而且祭祀昨天晚上和族老做了预测,这回困扰部落多年的事情,如果能够得到贵人的帮助,说不定就能够化解,让部落从此一劳永逸,再也不用担心灭族之危。   几个族老听了木风的话后道:“无需多礼,唐安文是吧,听祭师说你生病了,如今身体怎么样了,恢复一些没有。”   唐安文靠着木风的怀里拱手道:“族老好,昨天喝了祭师的药,今天好了很多,手能够动弹了,腿虽然不灵便倒是也有了知觉,想来过几天就能够恢复了。”      ☆、第119章      几个族老听到唐安文的话,都笑了起来,年纪最长的族老笑眯眯的道:“有知觉了就好,你们来部落也有一天了,木羽这边的房子也不大,我们几个老家伙知道你们来了以后,昨天晚上就商量着给你们选栋竹楼,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干脆让木风带你去瞧瞧好了。”   唐安文听到族老的话后连忙摆手道:“这怎么可以,部落中的竹楼都是有人居住的,我怎好夺人所爱,何况木羽已经为什么装备好帐篷,等拿回家具就可以入住了。”   族老听到唐安文的话心情很好,这确实是个好孩子,不但谦虚还懂礼貌,不像他们族中的小子们,一个个都被惯坏了。老人笑着对唐安文道:“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麻烦,部落里竹子都是现成的,就算让出了房子,三两天就可以从新建起一栋竹楼。”   唐安文听后也高兴起来道:“族老说的是真的,盖竹楼有这么快。”   族老点点头道:“平时自然也没有这么快的,不过让孩子们帮忙,人多三两天就能够弄好,五天绝对能够入住。”这可不是族老吹牛,五天入住的那种竹楼那是精致面积大的,而那种三四间屋子的竹楼三天就能够入住,他们族里的哥儿们大都能干,就是小子们被有些宠坏了。   唐安文在得到族老的明确肯定后立刻说道:“那这样吧族老,我原本就想着等身体恢复后,挑一处喜欢的地儿修建竹楼,等到时候族老帮忙召集一些人手来帮忙可好。”   木羽也在边上帮腔道:“是啊族老,阿文他的心思大着呢,一般的不一定能瞧上,他一准等身体恢复后还得建一栋奇怪的竹楼,咱们帮他召集些人手帮忙就可以了。”木羽说的是大实话,他原先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安排人建造竹楼,但是木风好像不太愿意,告诉他等唐安文恢复后,在选地方建竹楼。   几位族老听了以后点点头,他们也是清楚唐安文在淮水的竹楼,好像就是唐安文自己设计的,这些事情自然都是跟着木蝉回来的那些哥儿带回来的消息。   年纪最长的族老道:“那行,等你什么时候需要人手了,跟木羽说一声,保证五天内给你建好入住。”   接着祭祀脸色一整严肃的开口道:“木风是个好孩子,离开部落多年成亲后也没有忘记部落,连带你夫郎也是个极好的,昨天晚上我夜观星象,星象显示阿文是我族的贵人,我测算了一番,预测的结果隐隐约约关系到咱们部落子嗣有关。阿文木风你们可愿意担起这一份责任,让我们的部落脱离灭族之灾,部落里的人力物力都可由你们调遣。”   唐安文听到祭祀的话,整个人都有些呆了,他虽然是想帮助木哈部落,当然其中不免也有好奇的原因,毕竟如今的他既没有养家的压力,也没有其他烦心的事情,唐安文还是很想解开这个谜题的,但是唐安文知道他并不一定能够查出来,所以他自然不敢随随便便接下祭祀的任务,贵人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木风听到祭祀的话后立刻开口道:“祭祀大人您严重了,若是能够帮的上忙我和阿文是绝对帮忙的,但是有关那件事,并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够做到。”   唐安文自然也明白木风话中的意思开口道:“木风说的对,我对这事也有些了解,但是这事困扰了你们这么多年都未查到原因,我一时间又那里能够查的出来。”   祭祀听到木风和唐安文的话后笑道:“你们也不要担心,心里也不要有负担,这么多年来我们部落的情况一直都是这样,你们只要平时留意些,也许就能够无意中发现,上天的指示必定不会错,如今在差也差不到那里去了,木风阿文我豁出来一张老脸,拜托你们了。”   唐安文听到老祭祀的话,又见几位族老要给他行极为容重的礼节,连忙制止道:“木风你先别说话,族老你们别行这样的礼,我太年轻承受不起这样的大礼,会则寿的。您也说了我是部落的贵人,我若是能够帮的上忙必定会帮的,毕竟我是木风的夫郎,我的孩子留着木哈一族的血液。所以我不一定能够做到,但是我会尽最大的可能把原因查出来。”   几个族老听到唐安文的话后,心里特别高兴,关于子嗣性别不均匀这事情,犹如千斤巨石压在这些族老的脑袋上一般,沉重的让他们无法呼吸,尤其的在经历了好不容易恢复到三比一后,现在性别又被拉开的越来越大的距离,他们内心真的是很恐慌,难道这真的是他们背叛了草原神的惩罚吗?   族老又喝唐安文木风聊了一些事情,告诉两人在部落中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尽管找他们,还让木羽好好照顾他们。期间又再三劝了唐安文他们先搬去竹屋住,不过唐安文和木风都拒绝了,他们说木羽给准备好了帐篷,这里距离木羽家近,方便木羽照顾他们,而且还方便罗凌随时给唐安文把脉了解唐安文的身体状况。何况他们只是居住一段时间,等到唐安文恢复后,他们就会选地方盖竹屋。   族老见两人铁了心要住木羽边上,也知道在劝没有,而且木风和唐安文的话确实没有错,木羽和木风关系好,木风可能不会找其他帮忙,但是肯定会找木羽,罗凌是大夫,唐安文这个样子,确实需要就近照顾。   族老走后木风已经给唐安文按摩的差不多,唐安文对木风说道:“木风扶我去外面走走,腿不这么酸了,多练练恢复的快一些。”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自然不会反对,多活动一下对唐安文不会有坏处。   木羽收拾了茶具,告诉木风有需要什么直接在屋子里找就行,不用跟他客气,他这才离开院子直奔去拿家具。   唐安文在木风的搀扶下没走多久,就累的不行,他腿上知觉有,却没有什么力气,没迈一步都把吃奶的力气用上了,所以很快就大汗淋漓,木风赶紧到唐安文身体有些发颤的时候,就扶着唐安文在路边的树墩坐下休息。   唐安文坐下后看向身边的木风说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爹爹,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   木风坐在唐安文边上搂住唐安文摇摇头道:“我还没有做好和爹爹见面的准备,在等等吧,等你恢复了之后再说,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木羽说爹爹和好几个哥儿在一起了,孩子也添了好几个,我实在,实在无法面对……”   唐安文听到木风说岳父添了好几个孩子,顿时整个人都不行了,难怪木风无法面对,连唐安文对这事都无语了,比他儿子还小的弟弟,木风能够面对才怪。   就在两人沉默间,远远的只见一辆马车拉着一堆东西过来,唐安文不想木风继续想那些操蛋的事情,于是开口道:“那是不是木羽,咱们的家具来了。”   果然听了唐安文的话,木风回过神来,脸上那种略显无措的表情消失了,看向越来越近的马车木风点点头道:“应该就是了,阿文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好不好,我过去帮忙,等家具和毡毯铺好,咱们就能够搬去帐篷住了,你不是一直都想体验一下吗!”   唐安文见木风情绪不在低落,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好,你赶紧去帮木羽的忙,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住进去了。”唐安文说的确实是大实话,部落中竹屋男子倒是可以轻易进去,但是部落中的帐篷一个男人却是轻易不能进去的,因为帐篷中居住的都是哥儿和孩子,他们的帐篷也只有爱人可以随意进入,其他成年男人是不可以的,当然小孩子除外。   木哈族的习俗确实比较开放,但是男子不能轻易进哥儿帐篷这个族规,却是保护那些哥儿的。即使那些哥儿的伴侣在没有得到同意前,也是不能够轻易进去的,所以唐安文是没有办法去参观那些帐篷的。他只能弄一个帐篷体验一下,虽然这不符合族规,不过也无所谓,他又不是木哈族人。   木哈族的小子一旦成年就不能在居住在帐篷中,而且需要找自己喜欢的哥儿或者朋友亲人,帮忙盖起竹楼,这样喜欢的他哥儿,只要经过他们的同意,就可以把帐篷搭在竹楼的周围。   两马车的家具,很快就被搬到圆形帐篷的前面,木羽和木风带着一群五六个哥儿,一起把东西搬进帐篷,接着大约就是闹闹哄哄的安装,一会儿叫道把柜子搬进来,一会儿又是搬床,其中还有木风的声音,大约是指挥他们怎么摆放。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帐篷里的声音小了下去,木风也从帐篷中出来朝着唐安文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哥儿,唐安文想着这人很可能是木风的朋友什么的,两人正在说着什么。   两人靠近后,木风立马开口道:“阿文累不累,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唐安文摇摇头道:“没有多少时间还好,你先扶我起来,腿好像又麻了……”   唐安文话音刚落下,木风身后的哥儿就开口道:“木风这就是你家夫郎,看着像个孩子,真可爱长的也好看,难怪你会这么喜欢,当个宝贝一般。”   唐安文听到有人说他可爱,眼神立刻变得犀利,狠狠的瞪了木风身后的哥儿一眼,可爱毛啊可爱,他儿子才可爱,他都是一个成年男子了,虽然是长的好看了一点,但是和可爱一点不搭边好不好。   跟着木风后边的哥儿见到唐安文的样子,立刻就被逗笑了道:“呦,生气了,木风怎么办,他会不会揍你了,这么小一个想来气力也应该不会太大吧。木风有把鞭子给你吗?你叫唐安文是不是,我们部落的哥儿都有一根鞭子,找到喜欢的夫郎后,那鞭子就送给夫郎,若是烦了错误就可以拿鞭子教训哦。”   木风听到身后木朗的话,立刻恼火道:“闭嘴木郎,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离开部落才多大,鞭子都还没来得及制作,木郎你是不是欠抽啊。”木风回头就给了木郎一大耳刮子,倒是没有太用力,这也是他以前的好友之一,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比他小了两三岁,不过这小子小时候个子窜的高,都是大孩子一起玩耍。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笑道:“木朗是不是,你的鞭子呢?”   木朗这时候正在摸脑袋,小时候木风就经常欺负他,动不动就说他笨,借机欺负他,那会儿他年纪还小,就算个子够高,反应却没有木风他们快,就老是被大一些的孩子欺负,这会儿原本想要报仇来着,却没有想到还会被木风给刮了。   当他听到唐安文的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摸脑袋的手也忘记放下来,傻愣愣看着唐安文道:“你要我的鞭子做什么?在这里……”说着,木郎好像反应过来,他整张脸都腾的爆红起来。   唐安文立刻恶狠狠的说道:“你说做什么,当然是抽你了。”那摸样叼的不得了。   木风立刻低声呵斥道:“阿文别胡闹,鞭子不能随便要的,拿了就要负责。你要生气了,我抽他一顿就好了。”   木郎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脸上的燥热退下去,略有些不安的道:“真生气了,抱歉,你要是真生气那就拿着鞭子抽我一顿,不用负责的。别生气了,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呢,我就开玩笑的,别介意,我是木风的好朋友,真的很抱歉。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木风会伤心的。”   说着真的把鞭子递给唐安文,他平时在一堆手下面前开玩笑惯了,没有想到真会惹的唐安文不高兴。   唐安文见这比木风还高出半个头的哥儿,站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道歉,于是噗嗤一声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木郎见到唐安文不在紧绷着一张脸,这才放下心来,略有些尴尬的摸摸脑袋道:“我没有当真,就怕你真生气了到时候找木风出气。”   木风听到木郎的话,瞪了木郎一眼,怕阿文生气你就不能少说一句,这家伙在军事上是个门清的,但是在生活中简直就是脑子有洞的,完全拎不清难怪到今天还找不到喜欢他的男子,谁敢要一个脑子时不时就漏洞的家伙当媳妇,即使这家伙手里握着木哈族另外一半的兵权。   木风叹口气对唐安文道:“这是我在部落里的其中一个伙伴,是族里另外一个将军,别见他在战场上厉害,脑子有些拎不清,阿文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木郎听到木风的话后道:“木风我真有这么糟糕吗?不会吧。”   唐安文看着木郎一脸疑惑的表情看向木风,于是瞬间就乐了,开口笑道:“是挺糟糕的,脑袋漏洞有点大啊。”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也笑了起来道:“阿文说的没处,你要不是脑洞大了一些,怎么会到现在都找不到喜欢的夫郎,你都多大了,连鞭子都还没有送出去。”   木郎就算傻子这时候也听出来了,感情这两位夫夫同时在挤兑他,于是揉揉还带着红晕的脸道:“木风你这话不对,我没有把鞭子送出去,那是因为我这些年都忙于战事,都没有好好在部落里找个喜欢的,其实我也想要同你和木羽一样,想找一个一心一意和我一起过日子的人,木风罗凌就是你们介绍的,怎么样,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朋友,介绍我一个,我不太想和族里的男子一起,一个个都花心的很。”   唐安文看着说完话后,拿着鞭子甩地上杂草有些落寞的哥儿,他心里略有些惆怅,这些哥儿都是极好的人,值得每一个男人珍惜。可惜就因为部落中性别比例太大,不得不去宠着惯着,把部落中的男子都惯坏了,认为哥儿的付出都是应该的。叹口气唐安文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找出原因,还这些哥儿一个美好的未来。   木风看了木郎一眼,他心里也略不好受,族里很多哥儿都找不到合适的夫郎,在年纪大了以后不得不找个顺眼的男子生些孩子,一个是为了保证人口,另外一个自然是因为一个人太过孤单。   木郎见两人的脸色不是太好,他收回鞭子道:“你们两个别这样啊,我没事,就是有感而发而已,木风还不快带阿文去你的帐篷看看,我瞧着应该是弄好了。”   唐安文看向木郎道:“其实你可以去外面拐带一个回来,真的,在部落中长大的小子我想他们基本做不到,只有从外面找一个,我朋友是有不少,但是都好像成双成对了,没有办法介绍给你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唐安文说过后,木风就抱着唐安文去了帐篷那边,木郎还是跟着两人的后面,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也思春了不成,还是看着木风木羽他们的生活太幸福,所以羡慕了。以前的他都忙于战事忙于练兵,但是自从一个多月前,朝廷的大军横扫了凶徒后,保证凶徒在未来十多年内都无法恢复元气,他就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走进帐篷,唐安文瞧着地上花色鲜艳的毡毯,圆顶的帐篷犹如上辈子的蒙古包,大约有四五十平方,两张一米高两米宽的大床,床上也是颜色鲜艳的毯子,有个哥儿见两人进来,就把分隔中间的布帘拉下来,顿时两张大床被遮住了。另外一边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凳子,在帐篷的周围还有些柜子,还有两个简易的炉子,应该是做饭用的,不过是短短的时间里,这个原本空无一物的帐篷内,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五脏皆全的温暖小家庭。   木郎跟着后面开口道:“怎么样还喜欢吧,木羽昨天告诉我你们要住帐篷,我昨天下午就帮着给你们张罗,要不要在添一些东西,我去帮你们弄来,还有吃的,你们喜欢什么吃食,我最近都很闲,随时可以帮你们跑腿的。”   木风摇摇头道:“已经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木郎听到木风的话后点点头道:“那好,若是缺了什么尽管告诉我,小的们咱们先撤了,把这里留给木风和阿文,木羽你端个水要多长时间了,不等了,我们去木羽将军家里喝茶去,”在木郎说完后,已经忙的差不多的哥儿们立刻呼啦啦的走的一干二净,把这小小的空间留给唐安文和木风两人。   唐安文让木风松开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床边,他抬头看向木风说道:“我一定会把原因查出来的,他们都很好,值得最好的。”   木风并未开口说话,只是慎重的点点头,虽然他离开族里多年,但是很清楚族里哥儿过的是什么日子,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他们的身上。虽然没有一个哥儿喊累,但是有多累,木风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只有找到原因,想到解决的办法,族里的男子才能多起来,才能够和哥儿一起扛起保卫部落的重任。      ☆、第120章      虽然唐安文心里想着能够快点开始调查,不过他的双腿依然没有完全恢复,能单独费力走上几步已经是顶天了,继续迈步就会酸软无力。   木风看到唐安文揉腿叹息的声音,就明白唐安文非常在意还未恢复的双腿,木风轻拍了唐安文的肩膀安慰道:“阿文部落的事情并不着急,你的腿现在恢复的很好,我相信不出十来天你就能够自如的活动,别着急。部落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能够找出原因就好,不急于一时。”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点了点头,因为太久无法自由行动,他刚才的表现已经影响到木风的心情了。这段时间唐安文一直都努力压制着心中的不安,就怕会影响到木风,如今都快恢复了,唐安文就更加不愿意让木风担心,于是开口道:“木风我腿有些酸,小腿,你帮我在揉揉……”   木风从来不会拒绝唐安文,也知道唐安文的腿如今正在恢复期,肯定不会太好受,于是蹲下身子双手灵活的帮唐安文揉捏起来。   部落中的很多战士都知道唐安文和木风回来了,他们以前也许不认识木风,毕竟木风小小年纪就离开了部落,但是现在几乎没有人不认识,部落当年的粮食危机就是木风介绍来的人,木蝉帮着解决的。   若没有木风出现在淮水,在淮水生活的木蝉也不一定能够想起部落,而且木蝉回来的时候就提到过木风,是木风告诉他族里情况不好,他才想起他那时候已经有能力帮助部落渡过难关。   所以部落中的族人都对木风他们非常照顾,在木风他们回来第三天,部落里就有很多人给唐安文他们送东西,吃的穿的用的,还是木风发了脾气,说他帐篷就这么点大,他们是准备送东西把帐篷都给占了,让他们住外面这样的话,部落里的族人才算收敛了,不在热情的送东西过来。   不过也是从那天开始,部落里的人好像有了默契,大家都轮流给木风家送东西,尤其是那种毒虫之类的,这些东西对唐安文身体的恢复相当有好处,所以木风还是会手下,只不过都被拿去木羽那边,让木羽处理好了,木风才拿着完全看不出由毒虫这种食材做的羹给唐安文食用。   唐安文被隐瞒的很好,觉得好吃他就会多吃一些,倒是从来都没有好奇过什么东西做的,好像木哈一族的菜,总是拉拉杂杂一锅乱炒乱炖,不过尝着味道还是可以的,唐安文也能够接受。何况他如今满脑子都是性别比例差距的事情,没空去关注他吃的食材是什么。   期间木风的爹爹也来看过唐安文一家,木风对父亲再次带着幼子,比他家三宝还小的幼子,实在有些接受无能,他也开不了口让儿子叫这么小的孩子叔叔。自从木风的父亲出现后,木风的脸色就一直不是很好,唐安文很明显能够感觉出来。   于是唐安文就把木风支出去,其实唐安文还是能够理解张福平的,毕竟年纪轻轻,也就四十多岁。曾经在张家村的憔悴早已不见踪影,而且大约是这几年在木哈族被照顾的很好,脸上居然容光焕发比当年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瞧着就年轻了很多,难怪会从组家庭。   唐安文和张福平聊了一些他们一家的生活,显然张福平还是相当喜欢三个外孙,对他们的问题不免就多了一些。他其实也看出来儿子见到他有些尴尬,他自己也觉得,但是以前他过了太久的苦日子,如今有人对他好,到了这个年纪有个知冷暖的人在身边,张福平还是很高兴,这一高兴孩子难免就蹦跶出来了。   唐安文和张福平聊了一些时间,才知道他居然有了两个孩子,而且都是小子,面对这个唐安文不免就有些上心了,他觉得有些怪异,那就是张福平怎么生的都是小子,还有木羽和罗凌两个,生下的也是小子,原本一直都没有什么头绪的唐安文,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这感觉他好像抓住某些一闪而过的灵感。   当时的唐安文正在和张福平说着话,唐安文最后婉转的告诉张福平,木风可能一时间无法接受他这些年纪这般小的弟弟,毕竟比他儿子都小,他看着都不知道如何面对,何况是木风,这些需要慢慢来。   张福平这时候也是理解的,他来到这里后,木风的姨么对他特别好,当时他心情一直不是很好,但是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最终让张福平再次接受了一次感情,而再次张福平的选择也没有错,那个人真的很好,就和当年的木林一样,这辈子他张福平能够遇到这两个人,纵然死也是值了。   若当年他不是偷偷带着木风回家乡,他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的伤害,也不会让木风过那么久的苦日子,想起这些多年前的事情,张福平不是没有后悔过,但是想到如今木风和唐安文过的极好,张福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安慰的,至少木风过的幸福,木林在泉下有知也能够瞑目。   张福平带着他才五六个月的儿子走了,唐安文从床上起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帐篷,果然看到木风蹲着木羽家的竹屋旁边发呆,手里还无意识的揪着地面的青草,把木羽家边上好好的草坪给揪的犹如癞子,裸1露出来的泥土东一块西一块暴露在草坪上,挺难看的。   唐安文走到木风面前站定,也不知道木风在想些什么,玩完没有发现唐安文已经移步到他面前。木风依然低着头动一撮西一撮的乱拔,完全没有回神的架势,一直到木风的手摸到唐安文的脚尖,大约是手没有揪到想要揪的草茎,木风终于发现有人站在他面前,抬头就看到唐安文正站在他前面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瞧着他。   木风看着唐安文尴尬的笑了笑,突然又想到唐安文的身体状况,虽然阿文如今多少能够走动,但是并未完全恢复,走路依然非常吃力。,木风立刻站起来紧张的问道:“阿文你没事吧,要出来怎么不叫我一声,这里距离家里这么远,腿疼不疼。”   看到木风紧张的样子唐安文笑道:“我没事,爹爹已经走了,你扶我回去吧,性别差距的事情我感觉有点儿头绪了,想要你找人帮忙。”   木风在听到他爹爹回去的时候,心不免落了下去,对于父亲木风心里感觉一直很复杂,不管怎样他如今都对父亲无法太亲近。当木风听到唐安文说对性别差距有些头绪的时候,木风明显非常高兴,立刻就把他爹爹抛到脑后,像没有听到唐安文说的,直接抱着唐安文朝着帐篷大步跨去,他就知道阿文是福星。   唐安文见木风这样高兴的样子,他也被木风抱习惯了,多抱一次他也无所谓。回到帐篷内,木风就开心询问唐安文发现了什么线索,又是怎么发现的。唐安文立刻就把罗凌和他爹的事情说了一下。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后,想想还真是的,不管的他爹爹和罗凌两人的孩子都是小子,就连他自己,不过是先生了两个哥儿,接下来就是小子,这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因为部落里很多哥儿,都是生下三五个哥儿,才有机会生个小子。   木风让唐安文在屋子里休息,他立刻跑去找木羽,木羽这时候正和木郎商量训练的事情,他们最近依然有很多事情,战争过去时间并不多,部落里减员严重,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们重新安排。   豆子和果果和一群小伙伴带着三个小弟弟,三宝毛毛和小毛跑去观看大人训练,在被木羽发现后,木羽告诉他们这些天也该玩够了,可以去学堂那边瞧瞧,看看喜欢学习哪些知识。   木郎可喜欢这几个小家伙了,这可能和他还没有爱人更没有孩子有关,在看到那几个孩子过来后,他就让手底下的人散了,事情吩咐的差不多,他可以和这几个小家伙玩会儿,这回让他自我感觉年轻一些。很快三宝和毛毛在被木郎摸了屁屁揉了脸蛋后,立刻尖叫着四下奔逃,这个叔叔好古怪,好吓人……   木羽听到孩子们的尖叫,回头看看也懒得理会木郎这无聊的家伙,又嘱咐了手下的兵一定要把牲畜放养好,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不能继续让木蝉资助,族里的长老也已经给木蝉去了信,若是木蝉继续大批物资的送过来,很可能会让新皇不安。   何况这次新皇登基,也许是为了安抚他们,也许是为了拉拢他们,给部落里送来了不少的粮草,但是那些却不够部落用上抬长的时间。他们部落这些年战斗打的有些久,部落里的牲畜都没有好好的放养,相比鼎盛时期却只有十存一,若是不赶快把牲畜养回来,他们以后的生活很可能会受影响,毕竟靠任何人都不如靠他们自己。   等到木风赶到训练场,木羽已经让手下的兵散去做事了,他如今还会在管部落半年的军队,半年后就会彻底放下,到时候罗凌想要生几个孩子,他都陪着罗凌生养,而且部落里多几个小子,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坏处。   木风从马上利落的跳下,站在木羽面前说道:“木羽阿文好像发现一些性别差距的线索了。”   木羽一听立刻问道:“阿文这么快就有进展了,能告诉我吗?”木羽对这件事自然也是极为关注的,他们的部落就是靠着团结才能够生存到至今的,不然也会和草原中很多盛极一时的部落一般,发展的快消亡的也很快,如今那些部落都消失了,而他们的部落依然好好的存在着,这和他们部落的人团结友爱是分不开的。   木风这时候特别高兴立刻说道:“其实也不算什么线索,应该这样说,是发现了一些生小子的秘密。今天我爹来看我了,我都不知道他居然又生了两个小子,而且你和罗凌也生了两个小子,还有我,第三个就是小子,这是部落里很少会发生的,一般都要生下四五个孩子后,才能幸运的生下一两个小子。”   木羽听到木风的话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虽然他不想打击木风,木羽还是叹口气告诉木风,也有很多哥儿找了部落外的人生育孩子,但是像他们这样的情况却是不多,大部分依然是哥儿比较多。   木风听到木羽的话,顿时眉头紧锁,他倒是就想到身边的几个人,并没有考虑其他族人,看来族里也有不少哥儿在外面借种生了孩子。毕竟木哈部落人口就这么点,尤其男子太少,这样就会导致他们血缘太近,所以每年都会有些哥儿被派出去获得全新的血脉,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部落的新生儿都是健康的。   不过木风既然过来了,木羽的事情也办完了,两人就拉着马慢慢朝着家里走去,木郎把一群孩子追的四处逃散,这才往回走,看到木风和木羽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和他们一起回家,也可以去逗逗爱炸毛的唐安文,虽然木郎就没有赢过唐安文,却每天都乐此不疲。   木风对这事尤其是没有办法,他就不明白,他这小时候的玩伴是不是欠虐,是不是每天被阿文虐上一回,木郎睡觉就可以香一点。木风已经和木郎说过几回了,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之后每次看着木郎垂头丧气的样子,木风也就懒的安慰了,这家伙就是典型的自找虐受,何况木郎这样也能够让阿文转移一下注意力,不去想那些烦心事,这也是木风乐见其成的地方。   三人走进木风的帐篷,唐安文正在泡茶,他如今每天都会锻炼在帐篷周围走走,但是腿脚毕竟没有这么快恢复,也只能围着走上十多米来回两次就够他累的,所以这康复的事情还是需要慢慢来,急不得。   听到帐篷外面的脚步声,唐安文就知道这个时间木羽木郎他们差不多就回来了,当然这次还多了一个木风。唐安文看着掀起门帘朝屋里走的三人道:“快进来吧,茶泡好了来喝一杯。”唐安文今天的心情显然相当不错。   三人围着唐安文坐好,唐安文把一杯杯散发着清香的茶递给三人,询问三人今天的茶泡的怎么样,是不是比昨天好喝。   几个人交谈几句,木风就说道刚才木羽告诉他的事情,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后,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状态,虽然木风这样说,但是唐安文依然相信这事情肯定是有某些关联的,只不过他一时间并未想到。   木风木羽毛木郎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怕打击到唐安文的积极性,所以轻易不敢在随便开口。返到唐安文在沉思了一会儿后,突然抬头说道:“不管有用没用,你们几个还是要帮我收集数据,我还是觉得这其中肯定是有关联的。”   木羽木郎突然听到唐安文的话,他们完全反应不过来,收集数据那是什么东西,他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倒是木风在听到唐安文的话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阿文的积极性并未被打击道,收集数据木羽他们不认识,木风以前却听唐安文说过,他多少还是能理解一些,于是靠口询问唐安文怎么个收集法。对于木风的提问,唐安文一时间就被难住了,看来他还需要整理一番,才能让面前几个人去办。      ☆、第121章      唐安文思考了一会儿后,让木风拿来纸笔,他开始在本子上列各种需要调查的事项,越写就越多,很快本子上就写满了乱糟糟各种需要调查的事项,唐安文咬着毛笔转动着。木风想要提醒唐安文手上已经蘸了不少的墨,但是怕打扰到他思考,最后叹息一声并未发出什么声音,大不了阿文弄脏了衣服他去洗就成。   唐安文咬着笔思考良久,刷刷刷写下最后几个需要调查的事项后,把两页纸撕下来,这才一条条工工整整的写下来。写好之后唐安文吹干了笔墨才抬头对面前的三个人说道:“这些就是占时要调查的事项,一份是哥儿的调查问卷,另外一份是他们孩子爹爹的调查问卷,我希望这些问卷是真实的,不能随随便便写,一定要你们询问后在写,能做到吗?”   木风接过唐安文递过的本子,看着上面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他们哥儿的口味,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男子也有这一项调查,还有连他们用来强生健体的草药,都需要写下来,连他们喜欢的香料不喜欢的香料都需要写明,还有喜欢穿什么样子的布料,平时蔬菜吃的多,还是肉吃的多,连一天吃多少水果也要询问,甚至更离谱的,还有这些哥儿一个月行1房几次,连时间都需要写明。   木郎和木羽瞧着这调查问卷,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些问题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果然阿文不是个简单的人,这脸皮也够厚的,族里要调查的可和这些没有关系,不过既然阿文想要,他们也不介意找手下把这些调查做了。   唐安文看着面前脸色有些怪异的三人道:“也不需要太多人,就先选两百对,你们可记住了,是一百个男子,一百个哥儿,他们至少都要有两个孩子,还有如果那个男子有好几个哥儿,而他们其中的孩子既有哥儿又有小子的,你们要特别询问清楚,哥儿的记录多一些也没有关系,一定要询问的详细才行,绝对不可以糊弄我。”   木风看着唐安文认真的样子后,非常慎重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会按照你说的那样去调查的。”木风说完后,木羽也跟着点点头,不管唐安文的办法有没有用,至少唐安文也是为部落着想,而且这样的调查从来都没有过,也许真能被阿文找出些什么,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查不出什么,对他们部落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至于木郎这个家伙,又开始叽叽歪歪了,他总觉得生孩子和这些实在没有什么关系,就在木郎叽叽歪歪嘀咕的时候,木羽一手拍在木郎的后脑勺道:“让你去做就去做,废话什么,阿文调查这事可是族老吩咐的,你要是有任何意见,去找祭祀和族长说去。”   木郎听了木羽的话,最终扯了扯嘴角不在说什么,让他去找族长和祭祀,那不是欠削吗?到时候被骂的肯定是他,不会是唐安文他才没有那么蠢呢!   木风拿来空白本子丢给木羽,木羽拿起空白本就抄录起来,很快就把那些需要调查的事项都抄录下来,木郎拿着唐安文写的那一本瞧着,发现唐安文这人字写的相当不错。木羽这时候站起来道:“唐安文你要不要跟着去瞧瞧。”   唐安文摇摇头道:“现阶段还不用我盯着,何况我现在行动也不是很方便,还是好好呆在帐篷里继续想想有没有什么没有想到的。让木风跟着去吧,木风你和木郎一起做问卷,木羽你调查完后,去找罗凌过来,我要和他一起查看结果才成,还有吧祭师也找来,有些东西还是需要问他的。”   木风和木羽点点头,只有木郎嘴角抽了抽,唐安文这是不相信他能好好做了,要派木风盯着他。不过木郎并未不高兴,他也明白除了行军打仗他还真对很多事情不拿手,并没有木羽稳重,不过既然要调查,他也会认认真真做完,不会真拿这事来忽悠唐安文的。他非常清楚这件事事关部落生死,唐安文一个外放人都这么上心,更何况是他。   唐安文看着安静下来的帐篷,自从来到部落后,三个小家伙整天都不着家,除了晚上会按时回来吃晚饭,早饭吃了以后就不见踪影。唐安文有问过豆子和果果还有三宝他们午饭怎么解决的,结果三个小家伙告诉他,他们去了小伙伴家中吃饭了,东西都很美味。唐安文知道后只能叹息一声,他这个做爹的还没有接触过哪些人,他的几个孩子早已经登堂入室了,果然孩子什么时候都能够得到方便。   唐安文喝了一口茶,感觉味道有些奇怪,低头一看,发现他是拇指上都是黑乎乎的墨,难怪喝进嘴里的茶味道有些古怪。唐安文慢悠悠的战起来,走到门口舀起一勺水倒进水盆,这才慢慢的清洗起来。这里不是现代,若是有哪些检测仪器,就可以立刻给那些哥儿小子做检查,而且也可以检测土质和水质,谁知道困扰木哈一族的性别不均衡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在这个世界,唐安文就只能慢慢摸索,若是能从那些问卷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也方便接下来如何应对。   与此同时木羽和木郎已经找了一百多个老兵,这些都是二十五岁以上,孩子都有两三个,有些三四个,他们开始正式的调查起了问卷。而那些兵士在面对问卷的时候,每一个都相当认真,就算那些难以出口的,每个月会有几次房1事之类的,都有认真的思考后在回答。这件事不但族老他们忧心忡忡,部落中的哥儿们一样非常担心。   倒是想要让他们的夫郎配合却出现了一些问题,因为这件事部落调查多年,很多成年男子都被祭祀和祭师检查过身体,但是却从来都没有结果,更没有办法让族里的小子多出生一些,所以这时候的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一个来自外族人年轻人,那样子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木羽和木郎两人对那些不配合的人实在没有办法,他们是哥儿,若是手底下的士兵不听话,抓着揍一顿就老实了,但是那些男子,显然木郎和木羽是没有办法强迫他们的,于是两人不得不重新去找那些愿意配合的哥儿和他的夫郎。   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木羽和木郎两人终于把这一份调查问卷给弄了出来,里面不止一百对夫夫,最后整理出来的时候居然有一百五十多份,那些不愿意陪着的夫郎都被扣除了。   油灯下唐安文拿着一百五十份问卷查看,那些夫夫生下的小子多一些,这些人都喜欢那些东西,不喜欢那些东西。又有那些生育的都是哥儿,他们更加喜欢什么口味的食物、香料、和强生健体的药物。   木哈一族能走到今天这和他们部落调理身体的药物有关,他们部落强生健体的药物有多种多样,每个哥儿都不同,他们会选着一些口感不一样的,更适合他们一些的药物来服用。   看来看去唐安文也没有在其中查出什么有问题的,罗凌也和唐安文一起翻看,看了大半后,罗凌揉揉太阳穴开口道:“阿文你这样真有用吗?这些药物其实我来部落后就检查过,实在是没有什么问题啊,更何况生孩子和这些东西又什么关系,它们又没有毒。”   唐安文放下手里的本子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也知道我来自哪里,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那里有个很神奇的村庄,他们居住在山里,每户人家都只有一个儿子和女儿,女儿和哥儿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想生什么就生什么,这个村子里就有那种控制性别的药物。你想生什么,提前把药喝了,就能生下什么,所以药物这种东西很难说的准,说不定就是药物的原因。”   罗凌是知道唐安文一些事情,所以听到唐安文的话就明白其中的意思,那就是说有某些药物是可以控制性别的,但是他们这个部落却并没有在控制性别,那些药物他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更没有控制性别的药性,但是指不定其中真有一两味和控制性别有关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始总结生小子的喜欢那些口味的食物,喜欢那些强生健体的药物,又把生哥儿的给总结了出来,这时候月色早已当头照。木羽在哄睡了两个孩子,又缝制了一条裤子后,揉揉有些僵硬的肩背,这才走出屋子抬头看看天色,都已经是午夜了,罗凌还在木风哪里,不会是和阿文谈论的忘记时间了,木风也真是的,不会提醒一下,虽然那件事很重要,但是也需要好好休息,何况唐安文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木羽刚走近帐篷,就发现木风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仰头看着星星,木羽开口问道:“木风你怎么坐在这里,这么晚了也不催促他们睡觉。”   木风听到木羽的声音后,身子往边上挪了挪让出一些位置给木羽笑道:“坐,我不是没劝过,不过他们不听,还嫌我吵闹,于是我被他们给赶了出来,只能坐在这里数星星了。”   木羽听到木风的话,才想到木风可比他小心多了,罗凌身子骨不错,他并不会经常盯着,倒是唐安文身体不怎么样,木风在意的很,怎么可能会不管唐安文,只不过在唐安文倔起来的时候,木风确实拿唐安文没什么办法。   木羽看了木风一眼道:“他们弄到这么晚,也不知道他们弄的怎么样,能不能发现些什么。不行了木风,我们不能让他们由着性子胡来,不管要办什么事情,他们都必须要好好休息,而且那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有眉目的……”   木风一听木羽的话,想想也是,如果他都惯着阿文,阿文怕是会熬坏了身子,所以两人相识一眼从石墩上站起来,立刻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唐安文和罗凌这时候正在整理生哥儿阿姆喜欢写什么,他们刚才已经整理好生小子们的阿姆喜欢写什么,用的正是唐安文的办法,他们把所有的吃食香料之类的东西都列出来,然后在后面列正字,这样那些阿姆们喜欢什么,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木风走进来的时候唐安文头都没有抬道:“木风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我和罗凌还有点没有整理完,等整理完了就睡觉。”   木风压在唐安文的本子上说道:“阿文这些事情明天在做,已经快到下半夜了,若是你真的想把这些整理完,那就告诉我,让我来弄,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熬夜不好。”   木羽也开口道:“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你们要是熬坏了身体,那这件事真的就没有人能办到了,现在早些睡觉,真要做什么让我和木风来,或者明天在做,两个选一个。”   木羽比木风可强硬多了,见罗凌不开口答话,伸手就握住了罗凌的手,接着罗凌脸上一红,他被木羽给抱了起来。   唐安文没有想到木羽也来了,于是打了个哈欠说道:“看来真的很晚了,那今晚先休息,罗凌你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咱们明天继续努力,我相信一定能够找出问题所在,它们肯定就在这些东西里,不过今晚还是先睡觉吧。”   说完也不用木风催促,换上睡衣直接上床睡觉,任由木风紧紧的抱住他,今天他确实做错事情了。古代人一般都及早睡觉,和他是不一样的,木风从来都是安时间睡觉的,和他这个忙起来就没白天黑夜的人是不同的。唐安文握住木风的手说道:“木风晚上的事情很抱歉,我不该不停你的,还把你赶到门外去。”   木风听到后释然的笑了笑道:“没事,只是以后你别在熬夜,我看着会心疼的,”至于把他赶到帐篷外面这个事情,木风根本不会去怪唐安文。   唐安文听到后“嗯”了一声,转个身翻过来,在木风的脸色亲了亲,这才蹭蹭木风的脸颊很快就睡过去。睡过去前唐安文都在想着,他如今真挺没有,不过是半夜,居然就熬不住了,想当年他连着通宵也没有这样到头就睡的,果然是现在太幸福了,一点苦也吃不得了。      ☆、第122章      第二天唐安文睡的极晚,他太久没有熬夜了,木风也不去吵醒他,任由他睡到自然醒。罗凌也差不多,没有人叫醒他,他就一直睡到半中午才醒过来,医馆的事情如今他可以交由几个徒弟来做,除非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一般的伤风病痛那几个徒弟都能够治疗。   罗凌来到木风的帐篷时,唐安文刚张开眼睛有些今夕是何年的感觉,在眨巴了好一会儿的眼睛后,唐安文才挣扎起来,就看到罗凌正站在自家门口,木风见唐安文醒过来,打来水让他洗漱,洗漱后木风招呼罗凌和唐安文一起吃早饭,木羽早上出去了,拜托木风帮忙照顾一下罗凌的吃饭问题,至于家里的两个孩子,只要在部落就不需要担心他们饿着。   罗凌吃过早饭后继续整理,唐安文还有其他事情,第一件任务就是好好复建,也就是离开帐篷到边上散散步,之后由木风给他按摩,这两天他脚恢复的相当不错,已经能够走不少路,虽然还是会酸,不过却不会在出现那种无力的现象,这很好,让唐安文很高兴。   等到一系列都做好后,唐安文才回到帐篷里,开始和罗凌一起认真的整理起本子上的记录。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还外加木风一起帮忙,三个人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又做了对比,唐安文发行了一点不算线索的线索,就是生小子的哥儿中,小部分人都是不使用香料的。   当然里面使用香料的也不是没有生小子,但是生小子中的哥儿中唯一和生哥儿有区别的,其他项目对起来都差不多,所以唐安文目前只能从这方面找线索。唐安文抬头看向罗凌,罗凌看着唐安文指着香料这一项,于是开口道:“木羽不喜欢香料,他从来不带香囊在身上,就连那些用来洗身子和洗头发的发膏都必须的没有味道的,他不太喜欢身上沾染那些气味,而且我也不喜欢。”   听到罗凌的话后,唐安文看向木风道:“你去询问那些生小子的哥儿,他们是不是也不喜欢使用香料,若真是这样,那咱们就需要找上一百个族人,要不喜欢香料的哥儿,最好他们的夫郎也不喜欢香料,然后让他们准备孕育孩子,看看性别比例是不是差不多,若问题真出在这里,就让部落中的族人以后别在使用香料了,这样就算最终找不出问题,也算能够治标了。”   木风自然起身去询问部落中生育了小子的哥儿,面对这件事情,部落中的哥儿都是极为配合的,要知道若是部落中性别比例均衡,那他们部落的哥儿也算能够解放不用在这么辛苦了,男子也不用被部落困住不能够大展手脚。   木羽这时候正把一群玩疯了的小家伙们逮回来,让他们去洗漱然后吃晚饭,接着就走到木风的帐篷外面,刚好和从帐篷内出来的木风撞个正着,木风把唐安文的发现告诉木羽,木羽听到后,让木风带罗凌和唐安文去吃晚饭,这件事情他和木郎去做就成。   唐安文这时候把手里的本子一丢,他知道问题肯定不是出在这里,因为一多半使用香料的哥儿也会生小子,但是唐安文已经找不出其中有什么区别,当然也可能他找的方向并不正确,不过可以先实验看看,只不过这时间有点长而已。   吃过晚饭木羽已经回来了,他并没有和唐安文想的那样做,而是直接召集了他的亲卫,询问又多少哥儿是成亲了的不使用香料的,之后又让他们统计小子的出生几率,这和唐安文前面的统计非常相似,木羽倒是活学活用。   他的手下已经被统计过一把,这时候非常配合,立刻去寻找他们熟悉的,不适用香料的,这件事情还不到半夜就被统计出一部分,这时候就连族长和祭祀都被惊动了。   木郎和木羽的手下一共统计出一千个不使用香料的哥儿,他们生育的孩子中,小子真的占到了一半,这样的比例就是均衡的,居然是均衡的,他们部落这么多年来居然没有人发现这一点,看到这个族老和祭祀已经开心的大笑起来,只要不在用香料,那族里的人口比例就能够恢复,唐安文果然是他们一族的贵人,这才几天就把他们困扰了几十年的事情给解决了。   唐安文这时候正在和罗凌交谈着,唐安文是怕部落中那些人很可能不愿意陪着他做实验,罗凌却说既然族老开口了,那部落中的人就算在不愿意必定也是会遵循命令办事。结果这两个正在喝茶的人还没有谈多久,木风也不过是洗好碗筷安排五个孩子睡觉,而且小毛毛还张着一双大眼睛要阿姆,没有阿姆他不要睡觉。   木风抱着小毛毛出来,就看到木羽木郎两人带着族长和祭祀进来,唐安文被吓了一大跳,在两位脸上都是褶子不知道多少年岁的老人行礼中回过神来,连忙还礼道:“族长祭祀你们别在给我行这样的大礼,我可吃不消的,你们来有什么事,那什么我还在调查,虽然有些眉目,不过却还需要做实验试试,才能知道我发现的是不是正确的。”   族老拉住唐安文的手说道:“不用试了,木羽和木郎已经查过了,他们直接查了不喜欢用香料的哥儿,那些哥儿生下的孩子性别比例差不多,这非常好,非常好。”   激动的族长停顿了一下也不给唐安文开口继续道:“明天我就下令,让部落中所有的哥儿都不要在用香料,这样部落的性别就能够恢复正常。我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些香料会有问题,当年铁木部落用的是药物,并不是香料,我不知道部落中的哥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用香料的,只是最近二十年来,部落的香料是越来越盛行,难怪原本经过修生养息后快要恢复的比例又会出现巨大差别。”   唐安文看着激动的族长张了张嘴,一直等到族长把话说完后,才不得不浇了一桶凉水后才道:“族长这事也不一定是正确的,咱们还要先试试才行,不然部落中谁会信服,那些喜欢香料的哥儿,让他们一时间就戒掉也上很难,只有我们做了实验后,如果结果真和我们想的一样,那就把结果告诉部落中所有的人,他们若想要生小子,那就会自动戒掉香料,而且我也瞧过,使用了香料也不一定生不出小子,咱们部落中不是还有很多使用香料也生了小子的,我想问题可能不止出现在香料上,还是需要慢慢查。”   族长和祭祀听了唐安文的话,觉得唐安文的话非常有道理,于是族长道:“你说的对,若是一时间就让族人不在使用香料,说不得大家会以为是唐安文的注意,这会让大家对他们有敌意。若是等到实验结果出来,让大家自己决定,那大家就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这样很好,就算时间长一些也没有什么问题,虽然咱们年级都一大把了,一两年还是能够等的,只要部落出生的孩子性别均衡,我就是死也有脸去见老族长了。”   年级颇大的祭祀也点点头,拍了拍过于激动的族长后才对唐安文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听木羽说你们昨晚可是熬夜整理了部落中的情况,今晚早点睡,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木羽和木郎,若是还不行就来找我们这几个老不死的,但是可别熬坏了身体。”   唐安文看着两个激动过度手脚都在微微颤抖的老人,点点头道:“那族长和祭祀也早上睡觉休息,千万别熬夜,也许很快就能够看到小子们遍地跑了。”   两人听到唐安文的话后高兴的点点头,唐安文这是变相的提醒他们注意身体,小子们遍地走,那是他们部落多少年的梦想,这都快实现了,他们怎么可能不保重身体,怎么也要活着见到这场面,毕竟这是他们多少年的心愿了,若是看不到还真会不甘心的。   之后安排实验的事情唐安文自然不需要动手忙碌,完全由木羽木郎负者,唐安文只要询问一下就可以了。而且唐安文这些天恢复的很好,已经可以在他家帐篷附近转转,转悠上半小时都没有问题,周边的几个男子和他们的媳妇都被唐安文认识了一遍,还都蛮熟悉的,大家对唐安文都相当友善。   这天唐安文询问木风选址的事情,虽然帐篷住的还不错,但是这帐篷住着他们一家子,还是略显拥挤了一些,唐安文还是准备建造一栋竹屋,他一个男子老住在帐篷里也不是个事,而且其他人找他也不方便,木哈族的男子都非常遵循不进帐篷的传统,当然罗凌除外。   木风自然明白唐安文的想法,他已经看到唐安文拿着纸笔开始设计小竹篓,他们家如今三个孩子都长大了,都需要他们独自的房间,还需要一个大的主卧,他们以前住惯了大房间,若是太小会显得拥挤,而且过冬的壁炉必须建造好,不然这边比淮水寒冷多了,不管是孩子和唐安文都会吃不消的。   唐安文这次询问了木羽很多关于冬季的事情,他需要建一栋在冬季可以烧暖的竹楼,不然到了冬季这边会把他们冻死,就按木羽说的冬季可能到达膝盖的雪,温度肯定会非常非常低。   既然准备居住在这里,那居住的房子必须要舒坦才行,唐安文可一点也不想在冻着过冬,实在是他以前的日子过的太舒坦了。原本唐安文和木风并没有一定要居住在木哈部落的,但是当知道来这里后能够时常和木风阿姆外姥姥姥爷他们聚会,他们就没有在想着回去,当然唐安文也非常期待三四岁的木风,虽然木风每次听到唐安文询问他小时候什么样子,木风都会黑脸,不过唐安文对此事却乐此不疲。      ☆、第123章      一大早,三个孩子就眼巴巴的盯着他们的爹爹,因为今天阿姆答应过他们要去集市,部落里的东西一般都是以物易物,不过唐安文他们家中没有什么东西,所以只能拿着银子过去购买。   木风朝着部落集市赶着马车,这边的地方并不是平原,而是依山而建,他们这边还算是外围,大部分的战士都住在这边,方便集合。而部落中年纪较大的,都搬去山谷中生活,那边气候比外围好很多,冬暖夏凉,就连水草都比这边的肥美,部落中最大的集市就在那边。   唐安文如今恢复的很好,就准备去集市逛逛,何况他的铜管还没有着落,如果部落里没有,他就需要到城里看看,总能够找到的,北方进入冬季比南方早,他得赶快做打算。   这边的集市很有特色,一片草场上,几百米的地方搭着两排帐篷,四四方方的,里面放满了各种物品,买东西的都是男子,有各种各样花色的毯子,小牛皮靴子,颜色各异鲜亮的布料,还有好多的香料,真的是各种各样,唐安文鼻子都快被香掉了,非常奇怪木哈部落的人居然会这么喜欢香料。   兵器铺里有着各种各样锋利的刀具,唐安文询问对方能不能打制铜管,可惜对方摇摇头,若是兵器他能够轻易给打出来,而唐安文要的铜管,说实话他们铜都没有这么多,要上百米,还要有弯头,制作起来是十分的麻烦。   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唐安文只是给孩子们买下来一些小玩具和零嘴,其他东西他们家中都不缺,木风瞧着唐安文郁闷的样子道:“别担心,既然这里没有,等明天我去城里看看,也许那边就有。”   唐安文只能点点头,这里距离他们现在住的家里骑马也要两刻钟,一路上能够看到很多的帐篷,帐篷边上也会有竹楼,地方确实有些小,二十多万人就拥挤在这么点地方。   木风明显看到唐安文的表情,笑道:“其实也不是你想的这样,部落里的地还是挺多的,但是我们不愿意居住在外围,那边若是凶徒进攻,可以直接闯入族内,所以外围咱们就用来练兵和养牲畜。阿文你瞧见没有,那边两座大山只有一条出口,只要族人守住哪里,凶徒就不可能将来,而且我们居住在山上,凶徒根本不习惯在山上作战,这里安全,而且族人也喜欢居住在一起。”   唐安文顺着木风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远处两座相连的山,他进部落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当时身体也不允许,所以唐安文并没有细看,这回倒是可以好好走走了。   唐安文看了一眼木风笑道:“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瞧瞧。”   木风点点头道:“现在就没什么事,不如带孩子过去看看,你来了部落以后因为不方便,也没有好好走走,今天我就带你好好走走,不过要先等我把豆子他们送去学堂那边。”   唐安文听到后立刻问道:“木风咱们这样不好吧,你交学费了没有,孩子天天跑去白吃白喝的,不是个事情啊,等什么时候有空,咱们也请孩子的小伙伴来家里吃一顿,我前些时间总听他们说在谁家吃了,谁家的阿姆做饭好吃。”   木风听到后笑道:“没有问题,明天就让孩子们请小伙伴过来吃饭,至于学堂,部落的学堂是不用付钱的,至于食物都是大家送过去的,我也经常多做一些食物送去学堂,所以不用多想。”   唐安文是第一次来到部落的学堂,那些孩子们大都骑着马过来,跳下马后,那些训练有数的马就自己去寻找吃食。孩子就窜进学堂,唐安文让豆子看好弟弟,虽然三宝没有人看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但是孩子毕竟太小,就算脑子里装着很多东西,唐安文还是不自觉的把三宝当成个四岁小家伙。   站在帐篷外面,唐安文看到只要孩子进了帐篷内,就会找个小凳子坐下,然后乖乖的听着帐篷里夫子的讲学,豆子和果果他们的钻进去的帐篷里讲的就是怎样养好一匹战马。   木风喊了一声唐安文,接着木风的声音,就被淹没在从另外一个帐篷内冲出的声音中。那一群大约十多岁的小家伙们,捉对打起来,木风看在唐安文目瞪口呆的样子笑道:“他们是学习打拳的,打拳这种东西,课堂里解说后,就这样训练,训练多了进步就很快,豆子他们应该也是想去的,不过有三宝跟着,他们没有办法,等咱们弄好了房子,把三宝带在身边,他们就可以练摔打了。”   唐安文点点头,看着草地上不停被摔倒不停站起来,继续摔的小家伙们,难怪木哈族的哥儿会这么强悍,原来他们从小就开始这样锻炼,不强就没有道理了。   骑着马木风带着唐安文飞奔,木哈族的马比南方的马健壮很多,带着两个成人也疲态,看着挺近的距离,却足足跑了半个多时辰,期间唐安文看到很多的牛羊群,都被木哈族的战士朝着山外赶去,应该是带着放牧。   站在两座山之间,这座山就好像被从中间断开,站在断口处一眼望去,木哈族的部落被包围在群山环绕之中。木风告诉过他左边那座高大几千米极其陡峭的山阻隔了草原,铁木族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山上绕过来,山头上的积雪常年不化,据说木哈族决定搬来这里之后,还反复探查过雪山,在确定没有人能够翻过去后,才敢睡安稳觉。   断口外边是一片光滑的岩壁,还有一些部落的战士正在敲打远处的岩壁,原来这光滑的岩壁是被木哈族年复一年开凿出来的,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   山外就是一整片肥沃的草地,牛羊群被那些战士朝着远处赶去,木风告诉唐安文,那些战士会赶着牛羊朝着远处去,他们一次放牧可能要十来天,之后赶回来换人再去放牧,而回来的战士就继续训练,这些哥儿的年纪都不大,也就十六七岁,等到他们过五年服役满后,就可以寻找喜欢的人生育子嗣。   唐安文看着远去的战士,想着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着这种生活,听让人心酸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部落生存下去。不过这都是因为性别比例太大的原因,部落中所有的事情都由哥儿扛着,等到以后性别比例均匀,相信部落就会有一些变化,而且他们这么团结,真的很让人羡慕。   唐安文回去后就开始设计竹楼,他用双排整棵竹子建房,就怕冬季被冻死。地方也已经找好了,就在山脚边上,距离这边也不远,能够挡住北风,阳光也很不错。   在唐安文决定后建房子后,木羽就带了几十个战士,一天时间就帮唐安文砍好足够的竹子,还帮唐安文整理好地方,就等着唐安文把竹楼设计好,他们就可以动工了。   唐安文的这次设计的房子挺有意思,房子坐北朝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房子虽然只有一层,不过为了保暖,唐安文还加了五十厘米的保暖层,冬季挡风挡雪,夏季挡太阳。房子面积却是不小,里面光卧室就有八个,凹子行,两边都是房间。   中间一个卫生间一个洗澡间和厨房,之后就是客厅,客厅的前边还有一块空地,地面全部用竹子铺起,可以摆放花草,夏天屋顶上面的竹排可以拿掉,冬天里可以盖住。冬季里地板上的竹子可以抽掉一处,底下就是一口大锅,大锅上的盖子连接青铜管,水蒸气可以连接到所有房间的地底,到时候只要烧起来,就能够让整个房子暖和起来。   竹屋距离地面八十厘米,低层用石头垫着,上面有五十厘米的黄土,靠近竹板的地方有细小的石头和一层毡子,烧暖后保温相当好,唐安文是做过实验的,黄土能暖很久。至于竹子可能容易坏这个问题,唐安文没有想出好办法,还是木风大气,直接说大不了过两年拆了重新盖就成。   唐安文要的管子最终是木羽帮忙找到的,不是铜管,是用青铜浇筑的,唐安文看着相当不错,在设计好之时,罗凌就和唐安文预定了一个房间,告诉唐安文到了冬季他要过来住,他们家里冬季虽然烧起了火盆,但是依然很冷,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冬季太难熬了。   有很多人帮唐安文他们盖房子,短短五天,黄土基座就建造完成,连青铜管和大锅都安置好了,唐安文实验了一下,用干牛粪烧滚开水后,只要半个时辰,整个黄土层都暖和起来,没有一处漏水或者不暖。   接着就花了大约一星期的时间,整栋竹屋就被建好,连同需要的家具,竹床竹椅竹柜子,全部一次性到位。   木风找祭祀选了个好日子,打了两响鞭炮,就把家搬来竹屋这里,所有的卧室都差不多,不是特别大,大约十二平方左右,房间里东西也极少,就一一米八的床和一个床头柜还有房衣服和棉被之类的大柜子。   唐安文他们搬家,木羽他们送来了礼物,唐安文根本没看明白,两个小牛铜头和两个小羊铜头,有个环还用红绳子系着。却听木风对木羽说这样不好,结果木羽却说他们回到部落,家中连一点财产都没有刻不行。   唐安文当时就奇怪了,他家怎么会没有财产,当初皇帝赏的,还有远在淮水的船厂,就算他来到这里,船厂里的分红也没有少,一年进账的银子没有一万两,也该有八千两,怎么来了木哈部落就是穷光蛋,是没有财产的人了。   接着木郎也送来了礼物,木郎送的是一个小马和一个小牛两个小羊的铜头,大约是一块硬币的两倍大,上面还有编号。唐安文终于忍不住询问这是什么东西,木郎说这些东西就是代表他们在部落中的财产,有专门的人给养着,只要拿着牌子就可以去寻找对应的牛羊马了。   木风的爹爹很少过来,大约也是明白木风一时间难以接受他又成亲的事情,所以尽量少出现在木风面前。不过这次张福平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着木风的小姨姆,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个一岁,一个三岁,都是小子。   唐安文只要见陌生的哥儿,第一件事就先吸口气感觉一下,对方是不是带着香囊,虽然这个动作不太好,不过木风并没有说什么。就算有哥儿皱眉,木风也会说唐安文这是习惯了,可能是想分辨一下对方生的是小子还是哥儿,如今部落里已经有些风向出来了,说香囊可能就算性别不均衡的罪魁祸首,一些哥儿也不在使用香囊。   木风在看到他爹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就是一僵,之后才喊了一声爹爹和姨姆,又把家中的几个孩子叫了出来,让他们喊了人后才放他们去和几个伙伴玩耍。   木风的表姨姆拉住了木风的手,先是和木风道歉,但是他以前一直喜欢张福平,但是当初木风阿姆和张福平感情好,而且木风阿姆当初就说过不愿意和人分享,一直到木风阿姆去世时,木风姨姆在整理遗物的时候才看到那封信,他原本是想要照顾木风和张福平,只不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张福平会偷偷带着木风逃走。   从那以后木风姨姆就一直留在部落中,训兵练兵,再也没有动过感情,一直等到张福平带着两个小子回来,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又有个年纪很轻的孩子缠着他,木风姨姆最后就选着和张福平在一起,虽然感情也极为平淡,但是搭伙过日子,张福平又受了不少的苦,自然和部落中男子性格不同,日子过的也倒算平静温馨。   不过在有了孩子后,两人的感情就更加好了,倒是真的过出了不一样的甜蜜。如今张福平的两个小儿子也有了哥儿照顾,平时也不太过来打扰他们,他们日子真的是越过越好了。   木风爹爹这次是真的大出血了,当然这东西肯定不是木风爹爹的,而是他姨姆的。牛马羊各八只,木郎当时就打趣说唐安文在部落已经小有家资了,不过也不算多,等孩子长大了,每个孩子都需要分一些。木风姨姆这次送来的可不是搬家礼,而是嫁哥儿的彩礼,毕竟木风阿姆早就去世了,是不可能给木风嫁妆的,木风姨姆是补偿木风的。   木风拿着手里的东西,他非常不好意思,告诉姨姆他并不缺,也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木风姨姆就说了一句,这些东西不是他的,是他替他阿姆养着的,如今终于送回到木风的手里,连他爹都一同劝着,说木风不收就是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这时候木风自然就不好在拒绝了。   其实木风很清楚,他阿姆当时去世时,牛羊都被他爹爹拿去换银钱了,那里还有什么留给他姨姆的。只不过他其实也有想过的,若是他那天先走了,他也希望阿文能够在遇到一个好的,那样就算没有他,也有人能够照顾好阿文,木风虽然无法忍受唐安文和其他人在一起,但是他更不能忍受唐安文因为没有他照顾而吃苦,何况真到那时候他都死了,也就无法在难受了。   族老也送来了一些礼物,有些东西木风收了下来,比如一些摆设木雕之类的,鲜艳的布料毡子,不过牲畜全被木风退了回去,他们帮助部落从来没有想要从部落里得到什么,而且他们一点而已不缺钱,尤其是如今他们在部落中也算小有财产了,族长倒也没有在说什么。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了,唐安文累的像一条狗一般躺在床上装死,木风见叫了两声也没把人叫起来,也就懒得理会唐安文,他去瞧了几个孩子之后,才关了门睡觉。   木风怎么都没有想到,在他给唐安文盖上毯子后,眼前一黑就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地方真的相当奇怪,屋子里有很多奇怪的东西,木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用的都是油灯和灯笼,但是这里的灯相当奇怪,是吊在楼板下面的,还有奇奇怪怪的四方盒子,立马有奇怪的画面,有点像几只羊,在草原是跑来跑去,只不过木风听不懂立马的话,所以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   木风伸手握了握,胖乎乎还带着小酒窝,这是他极小的时候,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算是想明白了,这里肯定又是阿文的梦境。在和阿姆他们见了几次面后,阿文就向姥姥和姥爷他们询问过怎么把他变小,怎么把他弄进梦境中,这里很可能就是阿文曾经在另外一个世界生活过的房间,所以木风很快就大胆的打量了起来。   木风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去唐安文说过的世界看看,他想知道什么样的世界,才能养出阿文这么聪明的人……      ☆、第124章      唐安文是从浴室里出来的,腰间围着一条大浴巾,他已经很久没有清清爽爽的洗一个淋浴了,尤其是在他家特别舒服的大浴池中,就这浴室他花了老大的价钱装修了,就为了能够好好的舒舒服服的洗一个澡。   木风大约还沉浸在震撼中,他正瞧着房间里一个玻璃镜发呆,这东西很神奇,把脸照的非常清晰,是普通铜镜完全无法比拟的,木风是头一次这么清晰的见到小时候的模样,还是相当可爱讨人喜欢的,难怪阿文总喜欢把他变小,也不比三宝差多少。   因为木风并不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一直都以为略黑的他小时候必定不怎么可爱,现在第一次发觉他其实也和豆子果果三宝一样,肉呼呼的小脸一戳就一印,到也没有他自己想的那般黑。   当木风察觉他被人抱起来的时候,转头就发现这个人并不是唐安文,木风惊讶的叫了一声,伸手就朝着陌生人的脸上照顾,脚丫子也朝着男人最脆弱的下腹踢去。   唐安文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么小的木风,居然还有这样的攻击力,唐安文这会儿供着腰,嘴里直抽冷气,脸上也多了一个青黑的熊猫眼。眼见木风的小拳头要继续攻击他,唐安文哆哆嗦嗦的叫道:“木风别打,是我,是我阿文,疼死了。”   木风在听到唐安文的叫声后,拳头在唐安文另外一只眼前顿住,有些疑惑的开口道:“阿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变了个模样,”而且现在的阿文瞧着和他差不多高,身上也结实很多,若是说起来和以前的阿文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风格,唯一相同的却是两个都很帅气。   唐安文捂着下面坐着床边声音虚落的说道:“什么叫变个样子,这是我原来的模样,就是上辈子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个,我瞧着都受不了,比女人都好看,这个样子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好不好,这才叫帅。我今天原本还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成想你倒是先给我一个惊喜了,疼死我了。”   木风自然知道这里被踢得有多疼,但是他刚才受到惊吓,阿文变了样子,还这样袭击他,他能不反应过激,动手就做了反击。木风爬上床伸出小手在唐安我扥的眼角揉了揉道:“还疼吗?”   唐安文眼角抽动了一下张嘴就道:“疼,疼的很,要不你在帮我这里也揉揉,”指着的自然是刚才被木风脚袭击的位置,真的是钻心的疼,他这辈子都没有这般疼过,难怪女人都喜欢往这里踢,因为只要踢中一个男人所有的战斗力瞬间就会被瓦解,外加痛不欲生,还可能会被废掉,唐安文想到这里不免就担心起来,他会不会被废掉。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顿时一瞪眼睛道:“你是不是想在来一下,赶紧把我变回来,这么小个能做什么,床都快爬不上了。”   唐安文这时候终于缓过来了,听到小小个的木风无奈的样子,伸手就挠起痒痒,小木风大笑着四处乱躲,一直到木风喊着不玩了,受不了了。唐安文才放过木风,却改挠为捏,顿时木风嫩嫩的小脸,就被捏红了。木风拿已经陷入不正常状态的唐安文没有什么办法,任由唐安文在他脸上乱捏,头发也顺带被揉的犹如鸡窝。   玩了一阵子后,唐安文抱着小小的木风坐在床边,开始说起这个房间,接着又提到浴室。唐安文提到这个眼睛一亮,抱着小木风就朝着浴室走去,木风瞧着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奇,拧一下就出水的奇怪装置,阿文告诉他这是水龙头,还有据说是马桶的东西,若是阿文不告诉他,他大约一辈子也猜不出来这是做什么用的。   接着就是能够热水的喷头,人站在下面洗澡非常方便,以至于太过震惊的木风,玩完忘记他现在正在被唐安文洗澡。   唐安文打开沐浴露,给小小的木风浑身上下弄满了泡沫,那样子实在好玩极了。木风看着身上那些东西,终于叹口气道:“阿文玩够了吧,把我变回来,这里很不错,要不咱们试试。”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脸上逐渐红了起来,他点点头,转眼原来不到一米的小木风,从新变回那个比唐安文还略高一些的木风,不过这时候两人的身高其实相差无几,感觉更加的相配,木风对这个画面也极为喜爱,伸手就摸了摸唐安文的脸颊,原来他的阿文是长这个模样的。   木风刚才的话其实是没有办法,只要他不这么说,阿文就会抱着小时候的他玩耍很久,只要他说出在某个地方试试,安文就会自动的把他变回大人。平时木风无所谓,任由小时候的木风陪着阿文玩耍,但是现在的阿文不一样,木风却很想很想动手抱一抱,而不是一直被阿文抱着闹。   这一个晚上木风知道了电视的模样,也知道里面原来还能放出各种画面,还有电脑手机之类的,那些都很生气。更重要的是木风体验了一把席梦思大床的柔软,那种躺下去可以弹起来很高的,木风这辈子都是头一次看到,相当神奇,若是有机会,木风真想过去体验一把。   第二天唐安文神清气爽的从床上起来,现实里做多伤身,但是在他构建的梦境中却是不一样,这些东西全都是唐安文从几位长辈和三宝哪里学来的,当然那个梦中的空间可不是他的,是他从三宝那里借来的,白天也不能用,每个月只有月圆的时候才能用。   那个空间真的很神奇,他这次花了老大的时间,才把空间布置的和上辈子的卧室一般,有些东西记忆有些模糊,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在他不间断的回忆起过去,才大致想起来,不过木风好像很喜欢,也许以后每个圆月的时候他就和木风去哪里渡过也很不错。   木风已经起来,他正在给一家子准备早餐,平时都老早起来的他,今天却起晚了。昨天晚上虽然是在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今天他起来的时候却感觉腰酸的厉害,身体也很疲惫,大约是阿文折腾的太近的原因,昨晚的体验是木风从未有过的,感觉还不错。   不过有些太好体力了,好在阿文好像并不是每天都能够带着他进入梦中,一个月也就一两次,他还是吃的消的。   一大早豆子和果果就骑马去了学堂那边,他们现在已经开始学习拳脚功夫了,每次回来身上不免就有些伤痕,唐安文看了就非常心疼。倒是木风看了两个孩子身上的伤,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说想要学好功夫就需要付出代价,接着木风就拿出跌打药酒给两个孩子搓揉了,好在药酒效果很好,血瘀很快就能够消退。   于是家里也开始有强身健体的药物,唐安文在听到木风说的以后,也曾经会蹭一点来喝,感觉身子骨确实好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部落中牛羊肉吃多的缘故。   木风经常准备给唐安文喝的五毒羹汤,已经被唐安文撞破了,罗凌是死活也不吃这种东西的,但是唐安文不一样。若是那种单独的没有处理的,唐安文可能不愿意吃,但是经过处理后,味道好的没话说,唐安文早就习惯了那种美味不吃还怪想的,所以玩完克服了心里的障碍,还是美食的诱惑力毕竟大。   木羽对这件事有些看法,为什么他们家罗凌就不敢,死活不肯碰,一尝那个味道就立刻干呕,而唐安文却吃的这么欢,明明两人都来自差不多习惯的地方,为什么表现这么不同。   三宝最近没有什么事情干,大部分的时间都跟着唐安文,因为他的两个哥哥要去学拳脚功夫,还要去学骑射之类的,而他现在还太小了,根本无法学习,只能去找小朋友玩耍,唐安文也不介意跑去和一群四五岁的孩子玩耍,有时候还动手和他们一起玩泥巴,做泥雕,原来木风会雕刻玩泥巴是第一步。   唐安文还看到六七岁的孩子,拿着把锋利的小匕首在刻老鹰,就和泥巴的老鹰差不多,人泥巴练习惯了,用刀刻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木风最近一直挺忙,原先他们只是小范围的调查,而现在木风和木羽他们开始在部落内大范围的调查统计,面对一天天统计出的数据,木风和木羽更加有信心了,阿文调查的方向没有错,问题果然出在香料上,更多不使用香料,甚至讨厌香料的家庭中,小子个哥儿的比例是比较均衡的。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进入秋季,唐安文很好奇部落中不断多出的帐篷,那绿色的草地上不断出现白色的帐篷,遍地开花一般。询问木风后,木风告诉唐安文那是族人在准备过冬的粮草,尤其是牧草,若是牧草准备的不够,冬季牲畜就会饿死,他们部落就会有很大的损失。   唐安文一直不知道的是,木哈部落的主食是一种和青稞一般的东西,牧麦,其实和麦子也差不多,可以做各种面食之类的,产量极高,只不过杆子又高又粗。   而唐安文和罗凌两个每天都要吃米饭,这东西出现的次数不多,唐安文和部落中的哥儿倒是挺合的来,说的到一快儿,却和那些男子不太合的来,光香料就让他鼻子受不了,所以他对这个就不太清楚。这个时节正是收获牧麦的时节,晒干的牧麦被打下麦粒,剩下的杆子全部晒干收进帐篷中,免得下雪后被浸湿毁坏,这可是整个部落的牧草,是整个冬季能不能过好的关键。   木风告诉唐安文等到秋收结束后,就是秋祭,到时候会非常热闹,族人都会在草原那边汇聚,大家也会拿着家中制作好的美食去参加,还有各种游戏,骑马射箭,摔跤跑步等等,若是能赢其中三项,就能够得到一只羊作为奖励,若是能够赢其中所有项目就能够得到一匹极好的马。   唐安文对这个相当期盼,很像运动会之类的节目,木哈一族天天过的这么辛苦,这秋祭确实是个放松的时候,木风没有告诉唐安文的是,这个时候也是哥儿们和小子们相亲的时候,等到两人相对了眼,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就等春祭的时候就滚到一起了。   他们部落没有明显的娶嫁,只要哥儿喜欢那个男子,哥儿服完兵役或者暂停兵役就可以把帐篷搬过去生活了,一个男子只要应付的过来,多少个哥儿都没有问题,不过他们部落有规定,男子如果和哥儿在一起,却又无法履行夫夫间的义务,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将结束,不过这样的事情很少发生。   木风告诉唐安文这些游戏项目,哥儿和男子是分开的,若是唐安文有兴趣,可以去参加,虽然不一定能够得奖,不过重在参与。而且男子这边比赛一般不会太过激烈,若是从现在开始,唐安文愿意跟着他练习摔跤,原本唐安文打架就不错,说不定能赢也说不定。   唐安文这时候却有些好奇道:“木风很奇怪,你们部落的哥儿男子都同时喝强身健体的汤药,为什么你们就结实一些,他们看着瘦弱一些。”虽然木哈族的男子比南方的男子高大一些,但是和木哈族的哥儿相比起来,还是有不少差距,至少没有这些哥儿们结实,力气也差很多。   木风伸手就捂住唐安文的眼睛道:“你听,感觉到了吗,所有的声音都是哥儿发出来的,我们喝了强身健体的药,然后会每天都锻炼,小子们不一样,族里的任何一个小子都很珍贵,若是受伤太多对部落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所以训练他们是可以不用参加的,就连重活都不需要他们干。”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沉默下来道:“原来是这样,木风很快,很快小子和哥儿就要差不多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训练,一起扛起部落的未来,那些孩子不用单独的扛起整个部落,而是有人和他们一起扛了。”   木风低头在唐安文的耳朵上添了舔轻声道:“嗯,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阿文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你说过了,这辈子我最爱的是你,是后来跟着我一起生活的你,明白吗?”   唐安文脸上都带着一层薄红,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木风说这句话了,以前还在荒村的时候,木风就经常会对他说。时隔这么久,都老夫老妻了,木风居然还会对着他说爱,这感觉真是相当不错。   木风说秋祭大约还有半个月,他对这个聚会相当感兴趣,尤其是想赢回些什么送给木风,毕竟是部落里的比赛,赢来的礼物比较有意义,性子也不一样,木风一定会喜欢。   因为想要给木风一个惊喜,所以他就不能找木风去学习,于是他就找木羽帮忙给他介绍一个厉害一点的师傅,而是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木羽,说他是男人,什么样的苦都能吃,他至少要赢一样比赛。   木羽当时在唐安文身上扫视了一番,相当不看好唐安文这幅瘦弱的身材,虽然木哈族的男子没有哥儿那般体力和实力,但是也不容小视,尤其这个从来就没有学过摔跤的。   木羽当时想让唐安文换一个项目,但是唐安文把其他项目都分析了一下,不管的骑马还是射箭,他现在临时抱佛脚也是不可能赢过部落中,那些天天接触骑射的男子。所以只能在摔跤方面试一试,毕竟他上辈子有特别学过柔道之类的武术,虽然没有学出来什么花样,但是打架却极为有经验,好歹是有些基础,说不定练习一些时间,就能够赢个奖项回来,就是一个腰带也是可以的,反正都是心意吗,木风一定会喜欢的。   唐安文都以为他瞒的很好,却不知道每次他回家后,半夜里木风总会偷偷摸摸给他摸药,心疼的要命,却也没有去阻止唐安文跑去挨摔的举动,不管阿文能不能赢,对木风来说,只要唐安文有这份心意他就非常开心了。      ☆、第125章      唐安文再一次摔倒在地,和他对练的是一个比他略高一点点的哥儿,木羽特别给他找来的身材比较娇小的,而且人家哥儿才十七岁,还能够在长两年的个子,就这样的,唐安文力气也没有对方大。   爬起来,再次和那哥儿较量起来,那是一个大约五六米的圈子,只要被推到圈外,或者被摔倒,那就是输掉。唐安文刚开始和这哥儿练习的时候,在对方手里撑不过一个回合,就是那种对方一动手唐安文只有到底的份儿。   不过如今却好了很多很多,唐安文也能够在对方手里坚持两三分钟,若是运气好了还能够运用上辈子学的手段,把对方弄个踉跄什么的,至于摔倒,那实在还有些勉强。   就这样木羽木郎还有一些观战的哥儿,都觉得唐安文相当不错了,从原本一摔就倒,到现在还能够坚持一些时间,还能够适时的反击一两下。唐安文的进步极大。   这个场地是木羽和木郎特别准备的,草地非常柔软,算是摔跤极好的一块,而且为了不让唐安文磕伤,他们还一寸一寸的检查了草地,里面所有的石子尖锐物体全都被清理干净,而且在第二天从新联系的时候,又会在检查一遍。   木羽慢慢踱步到远处,木风正蹲在那里眉头皱的都能够夹死一只蚊子了,木羽在木风的边上坐下后笑道:“怎么心疼了,我刚开始还以为他练上半个时辰就会撑不住,没有想到这都五天了,那小子居然坚持下来。放心只要在给他五天时间,相信阿文那时候的伸手要赢个摔跤奖励还是没有问题的。”   木风听到木羽的话,眼神都有些红红的,他也做下来,蹲着看阿文练习这么久,他腿麻了都不知道,这一坐下,整个小腿都在发麻,相当难受。木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他身上有很多伤,乌紫乌紫的,手腕上都被捏出指印了,一定很疼。”   木羽听到木风略显低沉的声音,他这时候已经明白木风现在大约的心疼坏了,但是又不敢随便去揭穿唐安文偷偷练习的事情,毕竟唐安文可说过要给木风惊喜的。现在瞧来,木风大约只有惊没有喜了,瞧现在眉头皱的都快夹死蚊子,哪里还能够喜的起来。   木羽拍拍木风的肩膀道:“别担心,我们都有分寸不会让阿文真的受伤,想想我们曾经训练的时候,那不过是些皮肉伤,擦上药几天就能够好,何况你不希望阿文身体好一些吗。而且你看现在的阿文,多吸引人,多顽强不屈……”   听到木羽一堆安慰的话,木风宁愿没有听到,瞧着一个个给阿文加油打气的哥儿,木风更加心塞了。这样的阿文是极好的,非常认真非常吸引人,但是木风宁愿把这样的唐安文藏家里,也不愿意给这许许多的人瞧。   木风脑海里不免会想起阿文另外的身子,那个身子的安文健壮修长,腹部有着六块腹肌,小腹平坦,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大手有力眼神锐利。可现在的阿文,不管怎样那桃花眼里在严厉,看着都像是在勾人,身材纤瘦,皮肤白皙光滑,难怪阿文总喜欢在他身上乱摸,然后在叹气,那应该是在回忆他以前的身体吧。   唐安文一次次摔倒后又一次次爬起来,大约是累了,远处的唐安文一把扯掉身上都是汗水的衣服,拿起一边木郎递过来的水囊,咕噜噜就吞下一大口,嘴角溢出的水在阳光的折射下,不断的朝着唐安文白皙的胸口滑落,一直没入腰腹间,不少人都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木羽看着脸色发黑的木风,隔着这么远他都仿佛看到手底下的兵在吞口水,这样的阿文实在是非常吸引人,非常有让人保护的欲望,而他们这些哥儿,似乎脑海里总有那根想要保护弱小的筋。   木羽看着脸越来越黑的木风开口道:“要不你别装了,干脆过去陪着阿文训练,也好镇一镇那些快要忍不住动心思的家伙,告诉他们那可是你一个人的小家伙。”   木风看向木羽,又看向唐安文,最后恶狠狠的点了点头,木羽说的现在非常必须,非常非常必要,不然他家阿文就要被这群狼一样的哥儿给刮风了。   无限危机的木风,终于从草地上一跃而起,再也不躲躲藏藏,大步朝着唐安文赶去,他家阿文只要他还活着,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唐安文这时候正坐在草地上休息,他每次训练半个时辰后,就得休息两刻钟才有力气继续。已经坚持了五天。前两天情况更加糟糕,训练半小时他得话一个小时来休息,不然就手软脚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唐安文又找身边同样坐着休息的哥儿讨教摔跤的方法,不知道为什么,唐安文总是没有办法摔倒对方,就算他动作极为准确,那是上辈子教他们柔道师傅百试不爽的招式,但是到了这里,这哥儿就是能够屹立不倒,最多就是被他绊一下,最终倒下的依然还是他。   就在边上几个人抢着给唐安文解释时,突然一个人走到唐安文面前,用着极为低沉的声音解说着,那声音性1感的充满了诱1惑。   这个人的身体完全挡住秋日里暖暖的阳光,对方的嗓音极为低沉,述说着唐安文底子太薄,其他人都有着深厚的基础,自然不是唐安文这样连基础功都没有练好的人能战胜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唐安文的脑海里飘荡着,让在阴影中的唐安文瞬间紧绷,感觉他好像被一头狼给盯住一般,全身血液都兴奋的流淌着,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压倒他、压倒他,压倒面前这个性1感到极点的人。   年轻的哥儿极为不愤面前哥儿的做法,什么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这么勾引人实在不好,于是还没有等对方说完话立刻道:“你犯规了,大家公平竞争来着,排队去。”   木风听着面前才十六七岁孩子的话顿时笑起来,唐安文这时候已经抬头,看着木风笑眯眯的正盯着他瞧,于是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他已经察觉被木风发现了,明明想要给木风惊喜的,还没有等到唐安文想好办法,一件带着木风气息的衣服瞬间裹在唐安文的上身。   唐安文在听到身边这个当了他几天师傅的小哥儿说的话后,立刻开口道:“这是木风我媳妇。”   对方一听唐安文的话脸色都变了,立刻开口道:“怎么可能,你看着才几岁,怎么就有媳妇了,不可能吧,”那眼神绝对是木风老牛吃嫩草了,还带着点控诉的样子。   唐安文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就看着脸嫩,其实他和差不多孩子都十几岁了。”   木风有些不耐烦唐安文继续说话,伸手就抱起还坐在地上的唐安文道:“从现在开始我亲自教你,若是你赢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现在我们回去擦药。”   唐安文大叫了一声,脸都红透了,木风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这么多的人,被这样公主抱着,他明天还要不要见人了。   木风抱着唐安文逐渐走远,目送两人离去的不少哥儿非常羡慕木风,那小小一个能够抱进怀里的夫郎,真的好可爱好可爱,他们也恨不得养一只,而且性格也好,木羽和木郎看着了一眼围着的几十号人道:“羡慕吧,羡慕就去外面找,不管是用勾引的,还是用霸王硬上弓的,随便怎么样,把人拐回到部落就是你们的了。”   有不少人听到木羽的话后发出鄙视他们的将军,大声嚷嚷道:“将军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有将军这样的容貌,我也去外面勾引一个在家里养着,可是我们那有这样的好运,将军家的罗凌也很不多,将军打个商量,借一晚可否。”   接着一群人就笑闹道一块儿去了,木羽教训了好几个嚷嚷着想要借人的士兵,把他们揍的嗷嗷叫,木郎在边上看着直笑,终于围着的几十号人逐渐散开。木风接走了唐安文,明天肯定不会在让他们围观了,看着阿文坚强不屈的样子,一次次被打倒又一次次从新爬起来。   这样的男子在部落实在不多,他们部落的男子一般都比较娇气,虽然比起南方的男子高大一些,但是其实力气什么的也就差不多,和他们这样天天锻炼的哥儿实在差太多。阿文已经帮他们找出小子出生几率小的原因,他们部落很快就会有很多小子,到时候就该好好教育,最好就和罗凌唐安文那样的,只对一个人好,这喜欢一个人,那样以后他们的子孙后代就会很幸福。   木风一路抱着唐安文回去,唐安文一路上都想从木风怀里下来,可惜他力气没有木风大,还被抱的老紧了,而且他这时候身体也疲惫的很,最后放弃挣扎任由木风抱着他回家。   木风把唐安文放在客厅的大垫子上,让唐安文躺着,他去拿药给唐安文揉,平日里晚上他偷偷摸摸的就怕惊醒唐安文,没有一次是真正揉开的。木风决定今天下午要把唐安文身上大大小小,前几天的旧伤还是今天的新伤都好好的揉开,这样就算老了才不会留下什么隐患。不然若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木风必定得心疼死不可,唐安文身上一分痛,都会让木风心痛十分。   不过这次因为唐安文无意识在外面勾引人,这让木风心里多少有些生气,前些天他都不敢去看唐安文被摔倒,幸好今天他去看了,不然让阿文一直继续这样练习十几天,说不定阿文就会惹来很多哥儿喜欢,这对木风来说根本无法忍受。而且因为前面的瘀伤并没有好好处理,原本就该稍微重一些的,阿文今天的苦是吃定了。   唐安文趴在垫子上,背上木风的手压了下去,接着就是开始揉,以前木风不是没有给唐安文揉过,并不是很疼,等搓热了以后还是挺舒服的,但是这次不同,木风的手在压上去的时候就加了一些力道,唐安文瞬间就惨叫出声。   “啊、啊,木风好疼,你轻点轻点,想疼死我吗……”唐安一边疼的嗷嗷叫一边想要从木风手底下逃跑,木风这哪里是帮他揉伤口,根本就是嫌弃他伤的不够重不够疼,所以肯定是在报复他偷偷练习摔跤的事情。唐安文心里难受极了,明明是想要给木风惊喜他才吃这么多苦,结果不但没有让木风开心,还让木风生气了,他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做错了,也许原本在决定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木风。   木风伸手就在唐安文的屁股上拍了两下道:“躺好躲什么,你有些伤好几天了,不揉开好不了,若是留下隐患,等到老了有你受的。”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于是咽下嗷嗷叫,泪汪汪的忍着背上的疼痛,逐渐的也不知道是药力起了效果,还是木风的动作轻了,他感觉整个背部如今都是暖洋洋的,不知不觉就睡过去。   木风瞧着睡过去的人,虽然心疼,不过还是依然把人翻了过来,又是狠心的一阵搓揉,虽然打扰了唐安文睡觉,不过最终也没有吵醒唐安文。   从这天后,唐安文就在他家屋子边上练习摔跤,木风也如前面一般,把草地上所有的石头尖锐物捡掉,而且每次训练前都需要从新检查一遍。   唐安文训练的时候非常刻苦,木风虽然舍不得,但是练摔跤还是很好的一件事,阿文平日里也没有感兴趣的,所以若是阿文喜欢,木风准备以后经常帮助唐安文活动活动筋骨,不过前提条件是阿文对这个比较熟练,不然天天被摔,阿文一定会失去兴趣,借着秋祭的名头阿文才会努力锻炼。   秋祭开始的那天,除了守卫在外边的战士,木哈族人几乎把部落中整个大草场给填满了,到处都是喧闹的人群,唐安文还听木风说秋祭要很多天,不然一天根本玩不过来,因为秋祭是所有族人都能够参加的。   唐安文的比赛在第二天,男子和哥儿的比赛是不同的,哥儿的比赛那是真刀实枪,非常激烈,木风也参加了几样项目,骑马木风是比不过部落中的哥儿,毕竟他也没有太好的马,而且接触的绝对没有部落中的哥儿多。不过射箭木风却很不错。在陪着唐安文练摔跤的时候,木风就从木羽那里借来弓箭,之后就开始抽空练习了一番,倒是没有把当年学习的技巧丢还给师傅。   唐安文看着骑着马连射的木风,一双眼睛都开始冒着红心,心跳不断加快,这时候的木风实在太帅气太吸引人了,若是放在现代,这样的帅哥绝对会是超级巨星,实在太吸引人了,连站在唐安文身边的几个小子,都盯着木风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唐安文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觉得以后一定不让木风在参加这样的活动,免得木风如此的风采被人瞧了去。   木风下场之后就被唐安文拉着回家了,决赛要在下午举行,木风是小队中成绩最好的,唐安文抱着木风不方,嘴里絮絮叨叨的不许木风下午去参加,他觉得每天他很可能闯不到决赛,所以若是两人都只是得到小队的奖赏其实也蛮般配的。   木风听了唐安文的话,伸手就在唐安文脑袋上敲了一记,说他就这点出息。他告诉唐安文他以前小,就只能参加小孩子的比赛,而且还没有得过奖,所以这次木风想要参加决赛,希望能够圆一把小时候梦想。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终于点点头,还保证明天他也要争取得一个第一送给木风,作为一个男人他总不能输给媳妇。木风瞧着面前那个脸上带着细碎汗珠的人,心里非常甜蜜也很高兴,阿文为了努力,不管能不能成功木风都非常开心。      ☆、第126章      下午的时候部落是真的真热闹,那些早上淘汰的都围着赛场,为他们相熟的支持的人呐喊,那声音唐安文听着都想捂耳朵,真不比喇叭低多少,气氛实在非常热烈,唐安文想着等会儿肯定会有很多人喊哑嗓子。   虽然唐安文嫌这里太吵,不过木风这时候正在比赛,他也努力挤进去,把那些人高马大的哥儿挤到边上,每次有人被挤到生气的时候,回头看到是个男子,就会自动认出点空隙让唐安文挤过去。   唐安文在看到木风骑着马上,拿着弓箭对着被抛向天空乒乓球大的泥团射去,一个个泥团啪啪啪碎掉,没有一个泥团是落地后才碎的,木风甚至来了一箭双雕,这绝对要靠眼力和计算能力,箭靶是从两边丢出来的,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两个箭靶才能够相遇才有机会一箭射中。原先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用膜或者面饼来做靶子的,但是那太浪费粮食,所以现在都用泥团子捏起来,也不怕浪费,而且泥团子沉重,飞起来还是落下都跟快。   唐安文大声的喊着加油,当木风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唐安文直接冲过人群朝着木风跑去,木风立刻把弓箭丢给不远处的木羽,伸手就接住扑向他的唐安文。   唐安文抱住木风大声叫道:“你赢了是不是,是不是,我看你把所有的箭靶都从天空打掉下来了,你好厉害,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么厉害。”   木风瞧着怀里兴1奋到一脸通红的唐安文笑道:“嗯,以后我们每年都参加一次好不好,你的奖品送给我,我的送给你,瞧瞧谁送的比较多。”   唐安文听到后点点头,大声的回答道:“好,以后我们每年都参加,以后都由你陪着我联系,你再把其他项目也练熟了,我每年都要不一样的奖赏。”   木风笑了起来,伸手揉揉唐安文的脑袋道:“好,等以后我把所有的奖项都收集齐了,全都送给你好不好。”   唐安文道:“好,我等着你每年都送我一项,也不知道今年得第一名的能不能换个奖品,那个什么牛啊羊啊可不能放在卧室里瞧着。”   木风也点点头,若是这样他就该得个小组塞第一,这样奖励的东西会是铜铸或者银铸的小奖品,可以放在卧室中也可以带在身上,可比活牛活羊好多了。   就在两人考虑奖品的时候,射箭比赛已经结束,最后计算的结果,木风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原本奖品是一头成年的牛,但是部落中几个族老早就知道木风他们要参塞,所以特别把奖品给换了,因为木羽老早就提醒过,说唐安文和木风准备得了奖就互相赠送的,若是真送一头牛过去,就算是铜牌扣子也非常不合适,所以族老早早就给木风准备好礼物。   其实之前族老都非常担心,怕木风赢不了一个回合,毕竟木风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不管是箭术还是骑术都没有部落中哥儿联的对,没有想到木风居然真闯入决赛,还拿了第一,原本族老还想着给木风准备一个荣誉奖品,毕竟两人帮了族里良多,更是帮部落解决了性别问题,就算没有找出最终的因素,却也可以让部落里的性别毕竟均衡。   在吵吵闹闹无数声音中,木风的手被族长举起,接着祭祀给木风送来一个玉雕刻的弓箭,虽然只有巴掌大,但是放在檀木底托上,碧绿的弓黑色的弦半满,还有搭在弦上的箭支,就和拉弓要射时一般非常逼真。   这东西是部落曾经从草原抢来的,在木羽说唐安文他们要参赛的时候,族老花了老长的时间,才从部落库房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他知道南方人都喜欢这些,所以其实这东西就是族老特别准备给唐安文的。   木风看在手里的碧玉弓箭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奖品是谁给准备的,不过确实挺好看,相信阿文会喜欢的。   唐安文捧着檀木托盘,他很喜欢这个奖品,因为这是木风赢来的,即便真的是一头牛,唐安文想着他也要好好的把牛养到老,把铜牌扣子收藏一辈子,当然现在换成这个,唐安文就更加开心了。   晚上所有的比赛都结束了,唐安文一家豆子果果都提着篮子,篮子里装着木风自己做的南方糕点,这是部落中没有的,三宝双手正拿着他阿姆做的绿豆糕啃着,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了,这次因为秋祭阿姆才花了老大的时间给做了好多糕点,都是他和毛毛喜欢吃的。三宝怕带出去就被吃光,在他阿姆刚做好的时候,三宝就每样都偷偷藏了一碟子,等到聚会结束,带毛毛他们过来吃。   唐安文一边走一边告诫家里三个孩子,等会儿聚会结束差不多,就该回家,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能跑别人家过夜,他很担心才四岁的三宝被人给勾走,这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个和豆子差不多大的哥儿,很喜欢三宝,总想哄他家三宝留在他家过夜,这还是豆子告诉他的。   三宝不管唐安文说什么,一边点头,一边从这个篮子里摸一块糕点,一会儿从另外一个篮子里摸一块糕点,唐安文想着若是距离原点,非得被三宝偷出干净,尤其三宝这小子肚子是个无底洞,他要真喜欢吃什么东西,可以一直吃一直吃,也不会吃撑到。   一家五口到达秋祭会场,木羽他们早已在说好的地方等了,木郎一见到木风,伸手就给木风一拳头,说你小子不赖啊,居然还真能够得第一,又说再接再厉等明天唐安文也得个第一,整个开阔的草地上,星星点点都是篝火,篝火旁边聚着三五个要好的家庭,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吃着喝着竟是欢声笑语。   孩子们在草地上四处乱跑,豆子果果在吃了些点心和木羽他们烤的肉后,两个小家伙就跑去寻找要好的小伙伴玩耍去了,三宝则是带着毛毛和小毛跑去别的篝火堆讨吃的,木风做的糕点大部分也都是分给跑过来的小孩子吃的,不过木郎这个没怎么出远门的家伙,愣是不害臊的抢了不少孩子们的糕点,还直夸木风做的好处,什么时候做一些送给他。   木风伸手就拍在这厚颜无耻的家伙后脑的道:“你也好意思让我做,一个哥儿不会做饭不会做菜,看你以后怎么找得到夫郎,要真想吃,你过来我教你,想吃现成的,过了今晚就别想。”   木郎听了木风的话,心里挺难过,不会做饭又不是他的错,何况他不是不会做,就是做的难吃了一点,他听木羽说唐安文也会做饭,还挺好吃的。若是他也早一个会做饭的男子做夫郎,那他会不会做没有什么关系了。   夜色越来越深,草地上的篝火逐渐灭掉,原本喧闹的人群也逐渐散去,一些哥儿和小子趁着夜色不知道钻到那个角落中去,那些都是年纪较轻的少年,都是跑去偷偷幽会去了。   木风抱着三宝,小家伙大约的跑来了,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毛毛也很累,唯独小毛,这小家伙还新鲜的很,要他爹爹带他出去玩耍。   豆子和果果终于和小伙伴们告别,当他们跑回来的时候,木风抱着三宝站起来,和木郎木羽罗凌告别,带着两个显然已经玩的疲惫的儿子回家。   晚上原本就毕竟晚了,木风也没有让略有些兴1奋的唐安文胡闹,毕竟明天早上唐安文起来后还有比赛,不管怎样木风还是希望唐安文能得个奖,这是唐安文第一次参加秋祭,而且唐安文最近付出这么多的汗水,哪怕是个小组赛弄个老鹰木雕都是好的,他只是希望阿文的积极性不会被打消。   第二天一早唐安文一家就起来,在吃过木风特别准备的早餐后,他们一家赶着去比赛场地,昨天哥儿参加比赛的特别多,所以分的组特别多。但是今天是男子比赛,参加比赛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大都是年纪轻还没有成亲的小子,那些年纪稍微大些的男子都不太喜欢参加这种比赛。   好在唐安文脸嫩,看着和那些少年也差不了多少,边上那些曾经围观过唐安文比赛的,甚至和唐安文动手练过的,都围在赛场上给唐安文加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唐安文的比赛非常顺利,那些小子看着也许比唐安文稍微结实一些,但是唐安文的技巧在这几天对练中掌握的极好,何况他上辈子还练过柔道之类的,虽然没有练习出什么名堂,但是打架的时候还是相当好使的。   不管是那些小子还是那些男子,他们的底子都没有个哥儿雄厚,唐安文原先想用巧劲绊倒哥儿没有做到的,今天却能够轻易绊倒那些小子。唐安文越战越勇,越打越有信心状态也不断变好,一路就赢着进了决赛。   边上的木郎带着手下的几个兵嘶吼着给唐安文加油,木风嘴角抽了抽,原本他也给唐安文加油打气的,这会儿却是做不到,倒是他身边的果果和豆子还有他们的小伙伴,连三宝和毛毛几个都学着木郎一般,大声的喊着,声音震耳,真没有任何一个后援队有唐安文这么强的。   木风一直都希望唐安文能够出小组赛,结果唐安文不但出了小组赛,还进了决赛,这让木风很高兴,就在决赛进入一半的时候,木风的身边挤进两个人,尚宇和阿龙挤了进来,都还没有和木风打招呼,就大声的给唐安文加油。   唐安文一直非常认真的比赛,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和他隔一个空间,他飞快的击倒一个对手,终于没有任何人进入赛场,一个年老的族老举起了唐安文的手臂,宣布唐安文赢了,是六组塞中第一个得到第一奖励的。   哥儿和小子的比赛规矩是不一样的,哥儿最终胜利的只有一个才能得第一名,而小子中全部分成六组,这六组中每一个胜出的都是并列第一,都有奖赏,其实是部落中为了奖励毕竟懒散小子的积极性的,虽然效果也不见的很好,但是聊胜于无,至少那六个是在动的在努力的。   唐安文的奖励和别的小子不一样,他的却是一块黑色玉,没有任何的雕饰,就是一个圆环,只有乒乓球大小,中间空穿着红绳,木哈族的哥儿相当喜欢这个,这也是族老特别从族中仓库里翻出来的,红绳都是临时找来的,也方便唐安文把这礼物送给木风。   唐安文在接过礼物的时候,连比赛第一获奖感言都来不及说一句,直接冲到正笑着看他的木风身边,把手里看向相当不错的黑玉环挂在木风的脖子上,接着就双手环在木风的脖子上,迅速吻了上去,木风都来不及说一句感谢的话。   周围的人都瞧瞧的离开,木郎坏心眼的揉着三宝的脑袋,把那一头柔软的碎发揉成了个鸟窝状,还在三宝耳边说了一句小子你爹爹不错,居然真能干赢了第一名,看来为了给你阿姆赢奖品很拼啊。   三宝冲着木郎的手就是一口,把木郎咬的嗷嗷直叫,边上也没有人去帮个忙,木风这家伙平时嘴贱,还欺负一个才四岁的小子,活该被咬受教训,连他的手下都觉得木郎是活该,不给他帮忙。   等到木风和唐安文停下来,他们身边围着的人已经散去大半,那些留下的都是他们的朋友,唐安文看着一群朋友盯着他猛瞧,顿时脸上飘起红霞,倒是木风一点也没有变脸色。   突然唐安文目光停留在一处,唐安文不免伸手揉了揉眼睛,心里想着不会是他的幻觉吧,尚宇这小子怎么会来,这小子不是在京城当官吗?难道还能有时间乱跑。   就在唐安文一脸疑惑的时候,尚宇朝着看向他的唐安文打招呼道:“阿文好久不见,想不想我们啊。”   唐安文这会儿终于确定了真的是尚宇和阿龙这两个小子,于是叫道:“你们怎么有空过来,要在早来一天,你也可以参赛了,赢个奖品给阿龙。”   木风看在一脸开心的唐安文,不得不打断道:“阿文咱们先回去洗个澡,有什么回去等下说,你身上都是汗,”木风的话让唐安文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就明白他现在这状态可不好,刚才也不知道脸上有没有黏了泥巴,说不定都被木风给吃进嘴里。   于是一群人唐安文带着他的朋友,快速的朝着他们家的方向移动,虽然唐安文非常好奇尚宇和阿龙怎么来了,不过身上非常狼狈,还是等他清理一下在说。这时候的唐安文身上黏了不少的泥巴,连参赛的背心都被扯破了,加上身上滑落的汗水,真的是非常狼狈,脸上都是一条一条的黑线,加上唐安文拿脏手抹了脸,就算木风用手帮着檫过,依然不怎么好看。   水都叫三宝那小子糟蹋了,要不然木风倒是可以拿水给唐安文清洗一下,但是木风现在并不敢拿衣袖就这么在唐安文脸上檫,略显粗糙的布料很可能会伤到阿文的脸,若是擦破皮,伤在唐安文脸上,痛在木风心里。      ☆、第127章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唐安文穿上衣服出来,这时候尚宇正坐在他家客厅的地板上,还拿着他家三宝喜欢吃的点心往嘴里塞着,唐安文抽了抽嘴角,走过去问道:“尚宇你怎么有空来这边,皇上没有让你当官了,还让你乱跑,还是你辞官不做了。”   尚宇结果阿龙递给他的茶水,一口将嘴里的高大咽下去,真是饿死他了,木风做的糕点还是这么好吃。   唐安文看着一幅要被咽死的尚宇不得不连忙道:“你慢慢吃,家里还很多,等你吃饱了在慢慢说,咱们有的是时间聊。”   尚宇点点头,总算把嘴里的茶水和糕点都顺利的咽下去后才道:“我没有辞官,这次是奉皇上之命来木哈部落的,而且林佐和唐轩都过来了,他们这次被安排到边关守城,现在正在和城中的老将交接,等什么时候你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唐安文听到尚宇的话惊讶了一下询问道:“等有空的时候吧,这么多的军队要交接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不急。对了皇上怎么让你来了,木哈族这次战争将士们十存在三二,部落如今都空了,皇上是不是送来将士们的抚恤金。”   边上一直默默跟在尚宇身边的男人,好奇的看了一眼唐安文,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木哈族的,怎么就帮起一个外族人说话。木哈族居住在这里,原本就该守卫这一方领土,而且当初也说好了,京城就在战争的时候出粮草兵器,平时可没有其他补贴。而这次皇上仁慈,因为战斗托的极久,所以特别让木哈族人去领赏。   而他面前的人,居然还询问起战士的战死的抚恤金,这十几万人,死去七八万,就算一个人只发五两的抚恤金,那也要几十万两,国库虽然不空虚,但是如今要用银子的地方也多,哪里还能够给一个外族人送抚恤金。   尚宇笑眯眯的说道:“我这不是来体察民情的吗?边关战争后很多地方都萧条了,皇上想在一些地方迁徙一些人过来,免得国土荒废。你在这边所以我就先来看看你们,三宝长高了,豆子果果他们也结实了不少。”   唐安文看着对自己眨眼睛的人,知道尚宇肯定还有其他任务,事关木哈族,不然尚宇也不能身领皇命,却先跑过来玩,这可是欺君之罪。   唐安文被看了好几眼,顿时瞧向那个一直盯着他看的人道:“尚宇这几位是?”   尚宇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个人道:“都是同僚,我说在木哈部落有朋友,所以就先过来走一走,等过些天就要一起去把那些荒废了的地方标记下来,然后送回到京城,在做对策。”   唐安文想了想,这战争打了三四年,边关又是灾又是荒还加人祸,如今是十室九空,若是上面不想些对策,迁徙些人过来,这北方的土地真要荒废了。如今这边也就城里稍微热闹一些,毕竟这十多万的兵都要生活,而且战后一些城里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但是相对的边关这里的村庄大部分都荒废了,看来皇上也是着急了,在古代人口那就是财富。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尚宇又说了一些唐安文身体的事情,木风可不想让唐安文被京城那位惦记着,就说唐安文如今还在吃药,家中因为早上做了药膳还遗留有药味,他怎么说那两个人还真相信了。   毕竟这事也瞒不住,皇上在尚宇来之前还特别过问了唐安文的身体,对于这个给他带来好运的人,皇上一时间也难以忘记。   唐安文之后又去找了尚宇,那时候尚宇正陪着那两个和族长说话,族长几次提到他们部落这次战争人死了很多,部落中过冬的粮食牧草也不够,牲畜也死掉很多。最重要的就是他们部落中男子太少,希望皇上能给想想办法,弄些男子过来,也好让他们的哥儿可以成个家。   部落中如今人口不足二十万,老弱就占了一大半,若是今年天气太过寒冷,部落又将是一个极为难过的冬季。他们自然不会告诉这些来探查的人,他们部落中的人口问题解决了。其实这件事一直都是存在的,皇上也知道木哈族战士的战斗力,对这个部落还是多有防范的,毕竟若是这些人打开边关大门,他们很可能会颠覆现在的皇权。   尚宇看了一眼两个跟着他的官员,皇上确实有吩咐过要查看木哈一族,这个部落中所有的哥儿都是战士,而且实力极强,若他是皇帝,他也会担心这些人会造反。   族长也不是第一次应付这个,很快就让人带着这些人去部落中查看,他们部落现在的人口确实只有那么多,并不怕上面来查,何况整个部落如今确实什么都缺,而木蝉那边也不能在那样资助他们,因为会被镇南王发现,镇南王会不会做些什么他们不知道。   尚宇找唐安文谈了,他知道唐安文特别聪明,询问唐安文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帮助木哈族,他们这些人都非常佩服木哈族,这个部落把哥儿都养的能够独挡一面。   唐安文考虑了很久,就给远在京城的镇南王写了一封信,先写了木哈族如今的状况,实在非常不好,又写了木哈族人本来就少,这个情况下他们会非常团结,因为不团结就会灭族。   而且木哈族是不会和草原的铁木族联合,他们有着灭族之仇,另外就他在木哈族居住这些时间,能看出木哈族没有任何的野心,他们更喜欢过放牧自由自在的生活,若是皇上能够让木哈族扩张,说不定能够灭掉穷凶极恶的铁木一族。   写道这个唐安文特别把铁木族人的特性也给加入其中,铁木族人凶残极具攻击性,而木哈族人恰好相反,他们性格都比较温和,并不具备太多的野心,若是草原能够被木哈族人统治,说不定以后渭南北边就不会在有战争。   其中重点还点出了木哈族人和铁木族的仇恨,如今北边十室九空,也需要很多人口,若是木哈族人能够入住,那铁木一族第一个冲击的就是铁木族人。唐安文其实是希望木风族人能够走出去,不是困在这小小的一方土地之间,这些人真的很好很努力的生存着,甚至快做到了共产。   唐安文把这封信交给木风看了,木风虽然看到了唐安文浓浓的恶意,若是这封信真的到了皇上手里,木哈族就被直接推到了风口浪尖。   唐安文把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将给木风听,若是木哈族真夹在铁木和渭南中间,虽然会有很多损失,但是木哈族还是有机会发展的,如果一直像如今这般,木哈族永远只能归宿在这里,不可能有机会发展成大部落,而且木哈族真的就甘心被铁木族赶出草原。   唐安文从这次的秋祭中,已经看出了木哈族依然向往草原,这个地方虽然不错,但是挤着这么多的族人,连跑个马都跑不畅快,他都替这些族人感到憋屈。若是能够掌握好一个度,说不定木哈族真有机会找铁木族报仇。   木风沉默良久,最终拿着这封信去找族老,找铁木族报仇谈何容易,每一个木哈族的人都不会忘记铁木族加注在他们身上的痛苦。这么多年来,部族中缺少男子,原本体质没有男子好的哥儿,硬生生就扛起了整个部落的生计,仇恨只能用铁木族的鲜血才能够浇灭。   唐安文不知道族长最终的决定,富贵险中求,若是木哈族人真想报仇,现在是极好的时间段,铁木族这次战斗输的极惨,而且据说草原中一些部落联合起来,突袭了曾经残暴统治过他们的铁木凶徒,这次铁木族损失惨重。   而若是木哈族和铁木族同时发展,唐安文相信在他的帮助下,木哈族绝对比铁木族发展的更快,最重要的是木哈族人团结,非常团结,只要给上几十年的时间,木哈族的发展没有人能够挡的住。   因为上面来人调查部落,整个木哈部落都沉浸下来,就连最后一天孩子们的比赛,都感觉没有前两天热闹了,豆子得了一个孩子摔跤小组的奖,果果还小,什么都没有得到,唐安文看到果果情绪低落,给小家伙打气,让他明年继续努力,果果这才抛开低落的情绪高兴起来。   三天后那两个跟着过来调查的官员离开木哈部落,尚宇老早就在边关城里安排了好吃的好住的好玩的给两人,而且还从南边特别送来了漂亮的小哥儿陪他们戏耍。要知道木哈族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玩的,骑马射箭摔跤什么的还真不是京中那些官员能够玩的起来的。   尚宇在那两人离开后,立刻就跑来找唐安文玩耍,这两天被那两个家伙跟着,他都快被憋死了。唐安文看着尚宇,很奇怪皇上怎么会决定让尚宇带人来,要知道尚宇有着一半木哈族人的血统,镇南王很清楚这件事,镇南王知道的皇上必定也是知道的。   尚宇自然也是很疑惑的,这事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何况当年新皇也不是没有来过木哈族人,对于木哈族的状况可能比他还清楚。   两人想不明白也就不在想,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接着尚宇就找唐安文抱怨,阿龙吃了玉林芝这么久,也不见他肚子有动静,唐安文听到这个只能说林佐天赐异禀,尚宇只能接受他可能没有办法和阿龙有小孩子的事情。   唐安文见尚宇听了以后情绪低落,就给尚宇出了一个馊主意,尚宇如今也不过二十多岁,他阿姆生他的时候才十七岁,所以他阿姆现在还年轻的很,想必生个小孩是绝对没有问题,就想木风他姨姆,既然阿龙生不出孩子,尚宇要不让他阿姆生个弟弟给他玩,要不就自己在部落中找个哥儿生孩子。   尚宇听到唐安文这不靠谱的建议后,转头就看到阿龙一双眼睛沉静的盯着他,他舍不得让阿龙伤心,如今两人感情越发的好,尚宇根本离不开阿龙。所以这小子一拍手,觉得唐安文的馊主意挺不错,他反正是要断子绝孙的,那如果阿姆给他生个弟弟,那偌大的家产还是能有个人来继承的。   不管怎样他阿姆赚的钱,他是绝对不会给尚家,也不允许尚家拿走一分一毫,即使他有一天死了,家中的财产要不就直接送给木哈部落,要不就传承给他那还未出生的弟弟。   阿龙听着自家少爷和唐安文这个完全不靠谱的小子,正在算计主姆,他到底是要不要去了消息告诉主姆,但是他也不太愿意让少爷和其他哥儿在一起,若是少爷多个孩子,势必会多出一个人来分享少爷的关心,若只是弟弟的话,阿龙还是能够接受的。   阿龙在心里默默告罪一声,对不起了主姆,人都是自私的,为了他和少爷的幸福,他只能牺牲掉养育了他的主姆。   木风在边上听着嘴角不断抽搐,阿文实在过了一些,木蝉如今也四十多了,虽然在木哈族四十多生孩子也不少,但是这都叫什么事情。   尚宇在木哈部落玩了一个月,就跟着那另外两位来探查木哈族的官员回京,那两个官员住在城里,要什么给什么,全身尚宇出钱置办的,当然木哈族也没叫尚宇吃亏,族长直接开了库房让尚宇挑两件喜欢的,那些东西都是木哈族从铁木族抢来的,而铁木族肯定就是从其他部落或者渭南抢来的东西。   尚宇离开的时候再次带走了数千个木哈族人,大部分是哥儿,男子只占十分之一,在部落中大都有了孩子的。这些人都是乔装过的,也是分开走的,木蝉在海外一个月左右的路程发现几座大岛屿,他准备送一些族人上去,木蝉探查过,那几座岛屿生活百万人口没有问题,只要把族人送去那里,就能够一直繁衍生息,再也不会受这样那样的限制,木蝉就是担心当朝皇帝对木哈族动手,要知道他们才一共二十来万,皇帝当真下了决心的话,他们部落就危险了。   若是有这部分族人被送走,就算那天真出了事,他们部落也不会灭族。唐安文有询问过木风那封信有没有送走,木风说那封信族老经过研究后,还是让尚宇转交给皇上。   原先族长也是不敢的,就怕皇上一怒,他们全族要遭殃,但是如今部落的种子已经离开,他们沉寂百年,也希望部落重新发展起来,曾经的木哈族最鼎盛的时候差不多有百万人口,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敢欺凌他们,而且他们族人性格都比较温和,追逐水草而居,从来不和其他部落发生战斗,但是铁木凶徒出现,他们部落逐渐衰落下来,木哈族人对铁木凶徒是最痛恨的,若是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灭掉凶徒。   而唐安文那封信也许是灾祸,但是也可能是部落的机会,新皇刚登基,皇位并不一定安慰,他也还没有空理会木哈族,只要给木哈族些时间,他们依然想要回到草原,追逐丰盛的水草而居,畅行于美丽的草原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是木哈族人永远都不会磨灭的梦想。   尚宇走后,木风又去过一趟边关城,边关十几万大军的交接,各种城防预警之类的,全部都要唐轩和林佐熟悉后,才算完成交接。所以要等两人熟悉,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   这时候北方的天气已经相当寒冷,干冷的天气北风犹如刀割一般,就唐安文那样的根本不能离开屋子,木风也从城里买来了往年唐安文常用的膏脂,若是没有这个,就唐安文那嫩脸肯定会被冻伤冻裂的。   唐安文豆子果果三宝围坐在客厅中,外面北风呼呼的吹着,家中的地暖已经烧起来,以前在荒村和南方的时候都用柴火,如今这里却是用晒干的牛粪。唐安文和尚宇他们也捡过,还比赛过,看谁捡的比较多。牛粪这种东西没有晒干前谁也不会去动,但是晒干后却非常易于燃烧,也完全没有味道,和唐安文想象的不太一样。   唐安文现在只有在中午的时候出去走走,早上或者傍晚他是不出去的,豆子和果果刚开始几天依然乱跑,结果脸上就被风刮伤了,整张小脸都红彤彤的,唐安文心疼极了,木风今天一早就去城里买膏脂,也顺便去看看林佐和唐轩,唐安文还写了一封信过去。   三宝打开门缝看了一眼,顿时冷风灌了进来,唐安文叫了一声,三宝回头就喊道:“爹爹下小雨了,阿姆还没有回来,怎么办,阿姆会被雨淋到的,外面好冷。”   三宝这么一叫,不管是唐安文还是豆子果果,三个人都冲到门边朝着外边瞧去,果然寒风中夹杂着雨点,大约刚下雨,也挺不到声音,但是雨砸在地面,门口干燥的地面上落下无数个雨点,很快整个地面就湿润了。   唐安文顿时担心起来,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木风应该回头了,这半路上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还不得冻死,早知道就让木风赶马车去了,这样至少可以在马车中避避雨。      ☆、第128章      屋外北风呼呼的吹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唐安文已经坐立难安,就怕木风在半路上遇到危险,早知道他就不该让木风去城里看林佐他们,大不了等到明年春天在见,怎么就这个时候要木风出去,木风这一路得喝多少北风。   唐安文越想是越懊恼,越想是越生气,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木风的气。木风明明知道天气不好,怎么就不知道拒绝他。   就在唐安文站起来进屋,把木风给他准备的最厚的衣服取出穿上,准备外出去接木风的时候,唐安文打开卧房的门,就听到孩子喊阿姆的声音。唐安文听到木风在说话,还问道他哪里去了。   唐安文立刻从屋子里跑出来,就看到木风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地板上,唐安文冲过去,伸手就捂住木风的脸,木风原本总是暖和的脸,如今犹如冰块一般,没有一丝温度,嘴唇都被寒风吹出了裂口,丝丝血迹暴露出来。   木风看在唐安文一脸自责的样子,原本想伸手去摸唐安文的脸,但是想到他手上寒气,所以改为在唐安文脑袋上揉了两下道:“别自责,我原本就要去城里买些东西,给你带个消息也不过是顺便,何况我又没事,还带了帽子,也穿了羊皮袄,不会被冻到,赶紧去弄点吃的,我饿了。”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也顾不上自责了,连忙跑去做饭,如今他做的饭菜虽然说不上有木风的美味,但是填饱肚子却是没有问题,而且他发现木风特别喜欢他做的饭菜。   木风看在被他支走的唐安文,他提了木桶,从烧暖的大锅中舀了热水,掺了些冷水直接提着去了洗澡间。今天外面确实寒冷,北风刮的特别厉害,加上雨水,真的是冻到骨子里。不过晚上可能会下雪,北方的雪和南方不一样,一下就是好多天,若是积雪足够厚,木风想着到时可以带阿文和孩子去玩雪。   玩雪是这边冬季里最有趣的事情,不过要等到雪后天气好的时候才行,不然北风厉害,非得把阿文和孩子的脸刮伤不可。   等到木风洗了脸擦了身子,换好衣服,这才从洗澡间出来,一眼就看到唐安文正在手忙脚乱的做炖菜,冬季里炖菜是北风人比较喜欢的,他们木哈族也不例外,大块的羊肉加上各种蔬菜炖起来,只要咸淡适中,味道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唐安文见木风出来,连忙朝着木风喊道:“木风快点过来,喝半碗马奶酒驱驱寒,我很快就把菜做好,等一会儿就能够开饭了。米饭唐安文在天暗下来就闷上了,早就好了,只要菜好了随时都可以吃。   矮桌子上放着唐安文的羊肉炖白菜土豆粉条,好在木哈族的羊没有什么膻味,就算唐安文这样急急忙忙炖的,味道也很好,当然唐安文拿来炖的羊肉是木风老早就处理过的。   三宝眼巴巴的瞧着他两个哥哥,因为哥哥可以吃很辣的蘸酱,而他吃的蘸酱却是被稀释的,味道就没有原来这么辣。三宝身体一直很好,基本上没有生过病,但是却不能吃过辣的东西,不然第二天嗓子就会不舒服,木风和唐安文对这事特别注意。唐安文经常不免想着,这小子在投胎前大约就对辣过敏,所以即使其他方面很强,唯独对辣椒没有办法,只能浅尝即止。   看着气呼呼的三宝,木风揉揉三宝的脑袋安抚道:“你现在还小,吃不了太辣的,等你和哥哥这般大的时候,就能和哥哥他们一样了。”   三宝瞧瞧两个哥哥,终于开始夹起阿姆爹爹哥哥他们给夹到盘子里的菜,香喷喷的吃起来,就算不能过瘾,但是尝尝味儿也挺好的。   木风喝了一大碗暖暖的羊肉汤,整个人终于暖和起来,屋外雨点噼里啪啦,一家子吃完晚饭后,木风洗了碗,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听到敲门声。唐安文打开房门就看到罗凌抱着小毛毛,木羽抱着大儿子站在门口。   唐安文立刻让开,让四人进来,唐安文询问怎么回事,天气这么恶劣,怎么抱着孩子出来。   木羽叹口气说道:“毛毛怕冷,就算烧了两个炉子他依然喊冷,罗凌说你这里肯定暖和,我就把毛毛带过来了。”   唐安文听到后立刻说道:“毛毛一直跟着我们在南方,不适用北方的天气也很正常,三宝和果果他们也不太适应,脸都被风刮破了。对了你们吃过晚饭没有,若是没有吃还有些米饭,弄个汤凑合一下。”   木羽摇摇头笑道:“来的时候吃过了,我看过毛毛,他手上长了冻疮,就今天的事情,昨天还没有的。”   罗凌也点点头,唐安文听到木羽的话,抓过毛毛的小手,果然看到这小家伙的手指上,长着几个红疙瘩一般的小冻疮,看的唐安文有些心疼,这孩子他也照顾了四年,和他自己的孩子就差不多,如今看到毛毛用手指抓着,大概是进了屋子暖起来,痒了。   唐安文看向罗凌道:“有什么药可以治冻疮的,赶紧给毛毛擦擦,他痒起来了。”唐安文是知道冻疮这玩意的,以前他小时候就长过,手上的还好些,若是长脚丫子上,晚上睡觉被窝里暖起来,那个痒起来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真是要人命的玩意。   罗凌点点头,木羽让罗凌陪着两个孩子,他去药房那边去拿冻伤的药物。北边冬天寒冷,积雪极厚,若是外出没有准备妥当,就可能冻伤,所以部落的冻伤药效果还是很好,涂抹几天就能够逐渐好起来。   木风看在屋外风雨飘摇,也没停歇的样子,就烧了热水洗漱,帮孩子们洗漱后,木风拿着从城里拿来的南方最好的护脸膏,给五个孩子都细细的抹上,这样就不容易被风刮伤了。   阿文和孩子们都习惯用这个,木风也是突然想起来的,他们部落也有治疗被风刮伤的药膏,但是味道实在不太好闻,真的是药味浓重,木风舍不得让唐安文用,所以昨天想起来后,今天一大早就跑去城里买了。   罗凌看着木风手里的护脸膏,他想起部落中用来治疗冻伤和被风刮伤的药膏,那药效也是极好的,但是就味道不太好闻,也没有木风手里的护脸膏来的细腻,抹在脸上还带着细腻的亮度,感觉有些像胭脂。   罗凌的心就活络开了,也许他可以把部落的冻伤膏改良一下,只要带着香味,相信不管是部落还是外边,都应该会有人使用,这绝对是一门极为赚钱的事物。罗凌生活在木哈部落多年,以前他还会时常担心年老的父亲和母亲,不过自从收到一封他大哥的信后,他就不在担心。   他大哥当年生意失败只能搬家,所以没有遇到陈伯和毛毛,原来那之后他大哥继续朝着南边去,如今虽然没有赚到太多钱,却在那次赔本后,和他老爹再次开起了医馆,日子过的还算不错。陈伯跟着木羽他们来到部落后,没有多久就跟着商队回江南去了,他年纪大了,不太适应北方的生活和吃食,有些水土不服,又非常想念家乡,罗凌挽留不下,就托唐安文给南边的朋友写信,帮忙照顾一下陈伯。   罗凌听唐安文说,陈伯被安排到了淮水的镇南王别院,和他那个老朋友作伴,木蝉有来信特别提到一句,说陈老如今过的不错,就是想念毛毛,后来陈老捡了一个孤儿当做孙子养着。   和木风预料的没有差,第二天地面已经铺上一层莹白,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雨是几时停掉的,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鹅毛一般的雪花被风刮的圈起,胡乱的飞散着。   昨晚唐安文看了唐轩给他写的信,其中一段是林佐些的,唐轩那小子全写一下孩子的事情,除了夸他儿子漂亮聪明,就只有一句,等到他们交接完成,就带孩子过来找他玩耍,林佐添加的那些就是询问他们在北方住的习不习惯,吃的习不习惯,说要等明年的开春,他才能够掌握边关所有的军队和防务,只有那时候他才能有空出来走走。   木羽现在已经卸下将军的职务,临时将军有好几个,到时候处理事物最强的那个就成为真正的将军,其他的就成为千夫长,副将领之类的。   而木羽就协调起了部落的牛羊养殖,部落里有着数万只的牲畜,还有马群,这些都需要管理,而部落中的族人居住毕竟分散,尤其是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都搬去山上或者山谷中,根本无法去放牧。   而且部落里面草场稀少,根本不够他们所有牛羊放牧,所以部落中的牛羊都是由战士统一,赶去很远的草场去放牧,一次就是十天半个月,非常辛苦,幸好要几个月才能轮到一次,而且部落中也有很多牧犬,这些犬体型巨大,性格温和,却很聪明能够很好的把牛羊群赶到一起,这真的省了很多的人力。   果果和豆子耳尖的听到了犬吠声,两个小家伙探头探脑的,平日里那些牧犬都跟着牛羊群离开部落,部落中并没有多少大狗,小狗之类的都放在山谷中由部落里年纪大的族人训练。最近天气逐渐寒冷,外出的放牧队伍应该已经赶着牲畜回来了,那些牧犬自然也跟着回来了。   果果打开门缝,寒冷的西北风顿时倒灌进温暖的屋内,唐安文感觉屋内一冷,连忙喊道果果把门关上。毛毛却叫了起来:“叔叔狗狗,好大的狗狗,快来看。”   几个孩子都好奇的看着从他们家门前跑过的大狗,平时部落中也有一些狗,但是绝对没有这些狗大,威风好看。   唐安文冷的不行,连忙给边上的小毛裹上外套,接着连忙走到门边,把几个孩子都赶进屋子里,刚才关上门唐安文打眼到,从门前跑过的狗确实够大,白色夹着黑色的毛,体型像狼,可能有一米多高。   虽然唐安文也挺好奇的,不过这门边的四个小家伙都没有穿外套,唐安文拿过衣服,让他们一个个穿上,又给他们带上帽子,拿出护脸膏,给五个孩子都抹上,这才允许四个小家伙出去看狗狗,外面是真的冷,小毛对这些不敢兴趣,他还是喜欢窝在温暖的屋子里。   木羽出去了,罗凌一大早就一脸兴奋的跑去药房,这几个孩子现在都由唐安文看着,木风帮忙部落的帐篷拍雪,不然雪堆积太多就会压塌帐篷,当然他们家的屋顶,木风老早就把雪扫下去。盖房子的时候木风老早就和唐安文提过,唐安文老早就留下通道,清扫积雪非常方便。   这雪一下就是十几天,也不是一直下,就是断断续续的下,积雪已经到达小腿,在外面行走相当不方便,不过部落中却多了一些东西,那就是雪橇狗拉的,唐安文也已经看到多次,可惜他们家没有狗,就没有办法弄一个雪橇。   这天雪停了,天气很好,很多天没有出现的太阳也露脸了,最主要的是今天基本上没有风,北风冷就冷在这北风上,若是没有风,穿够衣服也就有些干冷,不会冻的受不了。   木风看到天气好,一大早起来就跑去蹭雪橇,今天天气好,憋了十多天,大家都希望开开心心玩一天。   唐安文还缩在被窝中睡觉,木风在和人说好后,立刻回家,把准备出门的罗凌叫住,木羽木风刚才出门前说过,等他处理完事情后就会回来陪着孩子们玩耍,冬季里这么好的天气不多见,不好好玩玩实在可惜。   本来准备睡懒觉的唐安文被木风叫醒,他一点也不想起床,刚开始下雪还能够看一下,这一连看了十几天,唐安文是一点也不想早早的爬起来,外面天气又冷,哪里有在被窝中睡懒觉来的舒服。   木风伸手就在唐安文的脸上拍了拍,唐安文张开眼睛瞧了木风一眼,接着理也不理,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木风瞧着唐安文的样子笑道:“阿文起来了,今天天气很好,有太阳也没有风,咱们一家去玩雪好不好,我还从别人家借了雪橇,等会儿带着你们去转一圈怎么样。”   原本准备继续睡懒觉的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后,立刻张开眼睛,确认似得又问了一遍,在看到木风点头后,立刻掀开被子爬了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几分钟洗漱完毕,三两口吃完早饭,接着把还窝在被子里的三宝拉出来,说去玩大狗,连毛毛也立刻从床上起来,只有小毛还睡眼朦胧中。   豆子果果早已吃好早饭,见到弟弟起来立刻帮忙舀好粥,他们可是老早就等着了,若是家里还有一个人没有起来,他们就不能出去玩耍了。   吃过饭后,一家人都沿着族人清扫出的道路朝着草场赶去,那里早就有族人把雪堆的厚厚的,所有帐篷上的,地面上干净的那层雪,都被族人搬去草场那边,今天难得天气好,孩子们早已围着雪颇乱窜,那是一个缓坡,小家伙们在上面直接滚下来都不会出问题。   草场上已经有很多很多的雪人,大约都是更早来的孩子们堆的,豆子他们一到就从了过去,找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他们抓着雪,接着就是乱砸,一个个小家伙尖叫着乱跑,整个草场热闹的很。   一些战士正在压实缓坡上的雪,到时放上木板,孩子们就能够从雪颇上滑下来,唐安文看着这个,就想起上辈子的滑滑梯,部落里的孩子除了上山下水,就没有其他东西玩耍的,若是他弄一个,也能够让这里的孩子多个玩耍的地方。   木风很快就去蹭来雪橇,他好不容易把几个孩子都找回来,安排他们坐在雪橇上,接着一挥鞭子,大狗拉着雪橇就朝着远处跑去,小家伙们开心的哇哇大叫,木风连忙转头让他们把嘴巴闭上,免得吃太多冷风,等下肚子不舒服。   唐安文感觉坐这个真挺好玩,十几只大狗,拉着雪橇飞快的奔跑着,和开车的感觉完全不同,总之感觉相当不错。在木风挥鞭子的时候,唐安文朝着木风喊道:“木风咱们也养一些狗吧,明年冬天我们也天天拉着雪橇玩。”   木风点点头,控制着雪橇跑向远处,阿文能喜欢部落,木风特别开心,若是阿文真的适应不了部落的生活,木风不会强求。对他来说,唐安文喜不喜欢是非常重要的,他不希望阿文只是为了他才住在部落中,只有真喜欢,才能够住的开心。   雪橇一直拉着他们去了冰湖,木风早就借来几双冰鞋,果果和豆子都有,木风原本以为唐安文不会要教他的,结果唐安文穿上后,摇摇晃晃的滑向远处,这冰鞋是用铜打制的,黄灿灿的,唐安文在尝试了几次后,很快就掌握了这种冰鞋的平衡,倒是有模有样的朝着远处划去。   原本想要教唐安文的木风傻了,阿文连这个都会,明明阿文说过他曾经的家乡很少下雪,冬季里连结冰都很少见的。   木羽看着滑远的唐安文,那摇摇晃晃的样子有些担心,喊了一声木风后说道:“赶紧追过去护着,就他这样的要是被撞一下,岂不是要心疼死你了。”确实,唐安文身体和木哈族不管是哥儿还是小子,那都显得瘦弱了一些,现在他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跑过去,根本不清楚区域,到时候被撞倒了,非得被撞伤不可。   而木羽带着几个小家伙在孩子们的区域玩耍,至于罗凌,这家伙运动神经真不怎么样,都来木哈族多年了,还是没有学会怎么溜冰,一穿上还没有走上冰中,就开始摔,于是早就死心,无论他多少眼馋都只能陪着孩子,看大家在冰水玩的欢。   罗凌看着滑进人群中已经找不到身影的唐安文,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他学了好几年了,不知道摔了多少次,鼻青脸肿屁股摔疼,但是就是学不会。   而唐安文才刚穿上,刚接触,就滑的这么顺溜,人比人果然气死人,罗凌直接郁闷的不行了,早知道他就不来了,原本的好心情在这一刻直接到底。其实罗凌这家伙今天这么高兴,心情好,就是想瞧瞧唐安文出糗的,结果可想而知,唐安文在上辈子,虽说不说什么高手,但是玩玩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第129章      木风领着唐安文玩了半个时辰,接着两人回到岸边休息,唐安文喝了一些水,就看到儿童区域内的果果和豆子,木哈族的孩子,这么大的基本上都会玩了,不会玩的也就和三宝毛毛一样大的,这两个小家伙这时候也正穿着冰鞋在冰上小心翼翼的走着。   唐安文对坐在身边的木风说道:“我们去教孩子吧,”话音未落,木风就看到果果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看了一眼脸色带着酡红的唐安文,点了点头。   于是唐安文站了起来,朝着豆子和果果喊了一声,在边上看着孩子的木羽和罗凌看了过来,于是木羽和罗凌带着几个孩子都回到休息区,这里有不少摆放这地上的厚毡子羊皮,所以坐上去也不会寒冷。   唐安文看着罗凌脚上只穿着鞋子,于是笑道:“罗凌我等下要教孩子们玩,你要不要学一下,你都来好几年了,居然还没有学会,木羽你不用心啊。”   罗凌听到唐安文说木羽,连忙替木羽辩驳道:“不是木羽的错,前几年都在战争,加上我学的不好,摔的挺惨的,所以我还是看看算了,我掌握不好平衡。”   接着罗凌立刻羡慕的问道:“唐安文你怎么回事,怎么穿上就能滑了,在哪里学的了,教教我怎么样,我也想和木羽一起滑。”   唐安文笑道:“在梦中学的了,教你没有问题,就不知道你学不学的会。”   木羽瞧着罗凌一脸羡慕的样子,略有些心疼,这几年罗凌来到部落后,部落常年都有战事,每天都有病人要罗凌医治。就算冬季停战后,他依然有很多事情要忙,根本没空教罗凌,罗凌被徒弟带着玩了几次,摔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来玩过,这次还是他第二次陪着,去年的时候他陪着罗凌过来玩,但是罗凌在摔了两次后,就不愿意在玩了。   木羽伸手搂住罗凌道:“等下我教你,你耐心一点学,过事两天就能学会,别心急,孩子们学都要摔倒,何况你已经是大人了,学起来更不容易一些。”   罗凌听到木羽的话,点点头,看着别人都在冰面上潇洒,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掌握不好平衡,老是不停的摔。   唐安文他们耗了一天的时间,豆子果果他们平衡感掌握的不错,三宝就更好,在被唐安文教了半个时辰后,小家伙就能够摇摇晃晃的在冰面事滑起来。豆子果果倒是能够滑上几下,木风说两个小家伙只要在练练就没有问题,最有问题的就是罗凌,就算木羽扶着他带着他,他依然要摔,好在衣服穿的够厚,那是罗凌摔出来的经验,多穿衣服摔的就不这么痛。   毛毛还不会滑,不过能在冰面上走几步,小毛毛就算了,他连路都走不好,经常要摔,好在他也有好玩的,一块木板下面带着轮子,一根棍子就能够带着他滑动。   当天晚上木风就询问唐安文怎么会滑冰的事情,唐安文笑着告诉木风,他在中学的时候就学会这东西了,高中的时候经常去玩,他还会些花样,不过冰面人多,他不敢玩,怕会撞到人。   而且当晚唐安文就带着木风来到梦中的溜冰场,唐安文不断的在冰面上做着旋转,跳跃,劈叉,反正在梦中,唐安文不怕受伤,玩的特别嗨。还拉着木风跳了一个舞,把木风弄的晕头转向,因为唐安文总把他拉着转圈,还要他弯腰抬腿之类的,可把木风累的够呛的,原来溜冰也有这么多花样。   冬天虽然寒冷,但是只要没有北风有太阳,木风就带着全家人出去玩耍,也算透透气。   时间不知不觉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过年,木风准备很多很多好吃的,唐安文询问要不要放鞭炮,在淮水的时候每次过年他们家就放烟花,和现代那种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那么多,但是也极为好看的。   木风朝着唐安文摇摇头,告诉唐安文他们部落不能放爆竹,就怕引动周围高山雪崩,所以在冬季里他们连高升大喊都极少。   唐安文听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冬季里部落会这般安静,除了狗叫,部落里极少发出太大的响动。   木羽和罗凌自从冬季后,就一直居住在唐安文家中,实在这里很暖和,住着相当舒服。木风家有很多人来参观过,那些人也准备明年的时候修建唐安文家那种房子,住起来暖和,在冬季里一点也不用受冻。   木风把家中前些天做好的彩旗插在屋顶上,一面面彩旗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唐安文坐在屋子里都感觉到冷,那风实在有些大了。唐安文吃过早饭,木风的姨姆过来了,带来了很多东西,因为地面湿滑,山上下来的路难走,木风姨姆告诉木风,他爹爹年纪如今大了,这样的天气不宜走动,所以他送过来,让木风别介意,等到雪融化后,让木风的爹爹过来看他们。   木风的姨姆对着唐安文又是一顿猛夸,说木风眼光准,找的夫郎就是好,不但足够疼木风和孩子,连这房子都修建的不一样,还询问木风有没有图纸,到了明年他也修建一栋这样的小竹楼,这样冬季里过的就暖和了。   木风摇摇头说图纸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过说了一个大致,又说若是姨姆盖房子,他到时候回去帮忙,有没有图纸并不重要。他姨姆听了以后特别高兴,眼睛都笑弯了,伸手就揉揉木风的头发,目光中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慈爱,用轻声说了一些安慰木风的话,自从木风回来后,他和姨姆并没有好好说过话,这次算是把话说开了。   木风姨姆也知道木风现在不太适应和他待太久,所以说完话后就匆匆离开了,家中还有夫郎和两个孩子要照顾,他已经没有以前单身时这么悠闲了。   木羽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他除了陪孩子和罗凌,就是变着法子弄好吃的,罗凌自从学会了滑冰后,心情一直相当不错,这家伙学的最慢,整整连着学习了半个多月,连刮风都挡不住他,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被吹裂了嘴唇,刮伤了脸,连护脸膏都护不住后,罗凌终于学会了。   自从学会后,罗凌就不在去冰湖那边,他摸着脸上已经被刮伤的脸,每天都在捣鼓着他自己配置的护脸膏,他把部落中的冻伤膏加了一些药材,。又去掉其中几位,想要把药味弄没有掉,不过这个任务好像有些难,到面前为止罗凌还没有什么办法。   唐安文非常不喜欢这个味儿,所以为了他的鼻子打算,单独给罗凌弄了一个房间,虽然这样客厅中依然会有味道,但是药物变淡很多,闻着就不那么熏人,还是能让人接受的。   木风和木羽把一些铃铛和彩绸挂在门口,如果这时候唐安文跑出去逛部落,就会发现部落中不管是帐篷还是竹屋,都挂起了各种各样的彩绸,外加无数迎风猎猎作响的彩旗,让整个部落凭空增添了喜气。   裹成球的孩子们也不怕冷,在风中四处乱跑,木风早早就给家中几个孩子脸上抹了护脸膏,果果和豆子带着三宝和毛毛出去了,小毛太小了,只能留在家里当个小跟屁虫。   三宝坐在小木板上,大声的喊着哥哥加油哥哥加油,木板长方形,两头的木板有些翘起,在头部穿了一根绳子,小朋友坐在木板上,大些的孩子拉着绳子飞快的跑着。   听到弟弟的喊声,豆子停下脚步对三宝道:“弟弟你别张嘴,小心把风吃进去了,毛毛你也一样,别把风吃进去了,毛毛比三宝小一些,体重也略轻一些,果果在雪地上拖行倒是也不感觉太累,就是挺热的,汗都冒了出来,这木板还是从别的小伙伴那里借来的。   一直等到中午,木风看看屋前空荡荡的院子,于是朝着木羽喊道:“木羽你去把孩子们叫回来,差不多开饭了。”   正在屋子周围铲雪的木羽听到后,站起身子把雪铲往下一铲,半截雪铲埋进冻土中,朝着木风点点头,木羽朝着远处传来还是们吵闹声的方向走去,这些小家伙最近两天玩疯了,这两天大人们忙着准备过年,也没空管着这些小家伙,除了单身的哥儿经常轮着照看孩子,不让他们出现危险的事情。   木羽走过去的时候,就听到他儿子大声的喊着哥哥加油,前边正有几个大孩子拉着小孩子,在雪地上用力的跑着。木羽摇摇头,朝着那些小家伙们喊道:“都停下了,吃饭时间到了,回家去,回家去……”   在木羽喊了几声后,十几个孩子大约是分出胜负了,提着板子带着自家的弟弟一哄而散,豆子和果果带着三宝和毛毛朝着木羽走了过来。   木羽伸手揉了揉果果的头发,小家伙脑袋上都冒着汗水,帽子也不知道摘了藏哪里去了。木羽说道:“累不累,以后别玩这个,你们两个弟弟体重可不轻,累坏了可不好。”   豆子听到木羽叔姆的话后立刻说道:“叔姆没有这么累的,我们力气都大了很多,刚开始拉一会儿就累,现在能拖着他们很久,就是很热。”   木羽点点头道:“确实能整张力气,等下回去后先洗澡,不然这样非得生病不可。豆子和果果一样,都是满头满脑的汗水,看来以后他得多看着点,这样的天气里出汗并不好,要是时间长了,果果和豆子头上的汗水非得结冰不可。”   木羽带着四个孩子回到家中,立刻让唐安文和罗凌去拿衣服,他去打水给几个孩子洗澡,幸好在木哈部落是可以剪头发的,不然就这几个孩子走远,洗头就是个大麻烦。   压着四个孩子简单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木风已经把中午的饭菜摆了出来,一些卤肉,有些是木风和木羽做的,另外一些就是木风姨姆送过来的。唐安文拿着干布巾,给两个小的孩子擦脑袋上滴滴答答的水,这是用棉线和羊绒一同织起来的,非常柔软和毛巾有些像,非常吸水。   好在孩子头发并不长,三揉两揉,头发上嘀嗒的水就被擦掉了,孩子的头发细碎柔软,在温暖的屋子里很容易干。   客厅中四个角都摆放着陶罐,陶罐中装着清水,因为屋子里烧暖就会干燥起来,没有这些水会让皮肤干燥。小毛毛这时候趁人不注意就开始掏那些水玩,可惜就他那小手,也抓不起几滴水,滴滴答答都掉落在地板上。   罗凌眼尖一眼就发现小儿子在干坏事,立刻从了过去,可惜为时已晚,小毛右手的袖口已经湿了小半,正在舀饭的木羽顿时放下手里的勺子,递给木风三两步走过去,逮住小毛,伸手就在小家伙的屁屁上来了两下,也不管小毛毛干嚎着,提着小毛毛就进了屋子给他换衣服去了。   自从前天小家伙发现了屋角的陶罐有水后,这小子抽空就想去捞一把,每次没捞多少水,就是每次都把衣袖弄湿,这小子在玩两次,连衣服都没的换了。   已经坐下吃饭的唐安文看到小毛毛又换了一件衣服,于是开口问道:“小毛毛是不是又跑去玩水了,这样木风你什么时候做个柜子,稍微高一些,我们把陶罐放上面,这样小毛毛就够不到了,免得他老是把衣服弄湿掉。”   木风还没有回答,这边木羽已经点点头道:“没有问题,我家里有个柜子,等下我和木风就去搬过来,”木风听到后点点头,他刚才正想说这个时候上哪里去木柴,而且天气太寒冷,做柜子也挺麻烦。   这天下午几个孩子总算乖乖留在家中,木风正在剁馅料,今天晚上他们包饺子吃,木哈族是过年的时候一般的一家子烤一直全羊,或者家里人多的就杀一只牛,不过唐安文和罗凌都想要吃饺子,加上孩子们也喜欢吃饺子,烤全羊吃了上火,杀牛就他们几个人吃不完,加上木风姨姆已经送来不少生肉和熟肉,够他们吃好几天了。   而且包饺子能够全家总动员,这个感觉不一样,木羽倒是一点意见没有,小毛毛喜欢饺子,木风有包过,木羽对木哈族的饭菜很熟悉,但是对于包饺子并不拿手,不管是擀面皮还是调馅料都差了一些。   木羽在豆子这个小老师的教育下,很快就学会了怎么包饺子,虽然这饺子包的不怎么的,不过看着应该不会散掉。   三宝和毛毛也拿着个面皮吵吵嚷嚷要包,只有小毛毛只能拿着个面剂子玩耍,也完全不知道脸上在他七摸八摸下,一张原本白净的小脸成了如今的小花脸。   晚上除了水饺外,还有许多木风和木羽的拿手菜,还有一个凉拌菜,这菜木风以前在淮水的时候做过的,不过其他地方就很少做了,白切的牛百叶黑毛肚牛筋牛肉外家羊肉,在加了调料后就成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凉菜,这菜一出来,罗凌就吃的赞不绝口,当然小家伙们那是一会儿偷吃一点一会儿又偷吃一点,到了饭点儿,就被偷吃的差不多了。   木哈族的新年夜其实也挺好玩,若是你不怕寒冷,晚饭后就可以去参加篝火会,可以唱歌跳舞,还有辛辣的马奶酒喝,不过大部分都是单身的哥儿小子跑去参加这样的篝火会,有孩子的这个时候温度实在太低,都怕冻伤孩子,一般是不会去参加篝火晚会的。   唐安文闲的无聊,在淮水还可以到外面看看烟火,请杂耍或者唱戏的来唱个曲子什么的,总之怎么热闹怎么来。唐安文他们在淮水的时候,有一年在镇南王家过的,热闹非常,其中一年是在唐大哥家中过的,还有一年是在船厂过的,都办的很热闹,这次来到木哈族后,却只能窝在家中,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唐安文就有些无聊了。   当唐安文提出说故事的时候,豆子果果立马就围过来,还有三宝和毛毛,只有小毛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知道跟在哥哥后面,见哥哥围着坐好,他也在毛毛的身边找了一个围着,盘不来腿,就双脚大开的坐着。   只有罗凌听到唐安文要说故事的时候,立刻想起唐安文可能会说鬼故事,其实按理说罗凌一个大夫,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应该不会怕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偏偏相反,罗凌非常怕唐安文说的鬼故事,完全上这家伙说起来特别吓人,而且故事是一个接着一个,不带重样的。   看着罗凌飘忽的眼神,唐安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孩子们都在,他讲些小故事,不说恐怖故事什么的,罗凌这才陪着孩子和木羽坐下来。   唐安文故事写的好,说的也不差,挑挑拣拣说了一些现代的童话故事,又找了些以前看过的野记什么的,大半夜就过去了。唐安文看着一圈围着他的人,除了搞不清楚睡着的小猫猫,其他人都呆呆的看着他,罗凌咳嗽一声道:“差不多半夜了,大家洗洗睡吧,豆子果果早点睡觉,明天要早点起床,木风每天早上我们要给你爹爹拜新年,你姨姆送来这么多东西,我们都没有回礼,你瞧瞧咱们送什么过去毕竟好。”   木风瞧了一眼唐安文笑道:“现成的,咱们不是有带回来一套你的画本吗,把那个送给姨姆是最好的,他肯定会喜欢你。”   唐安文听到后点点头,一屋子人很快就洗漱完毕,各自都回到自己的屋子中睡觉,木风在加满了烧暖锅中的水,又加满了牛粪,这才洗漱睡觉,这个新年是他过的最安心的一年,回到部落木风才能感觉到他真的回家了。   刚躺在床上木风就直接陷入黑暗,今天不是十五,但是他知道今天是重要的日子,爹爹和外祖父外祖母大约都会来找他们一家过新年,每次节日木风都要过两次,白天一次,晚上再来一次。   这次等到木风进去的时候,唐安文也正好站在院子里,平时木风过来,基本上都是最晚的,然后也是最后一个进屋的,木风没有想到这次全家人都聚在院子内,唐安文嘴里吞吐着,还冒着烟,木风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见唐安文吸了一下,那一根不长不短白白的脑袋上顿时冒着火星,在黑暗中忽闪忽闪,接着木风就看到唐安文弯腰,就好像是要引燃什么东西。      ☆、第130章      唐安文直起身子,很快寂静的天空中,就传来“嘭、嘭、嘭”几声,天空中顿时出现一阵灿烂的光海,明明灭灭间绚丽无双。几个孩子看着天空中的烟花,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这是他们见过的最美丽的烟火了,闪出的烟花是最大的,最密集的,颜色最美丽的。   唐安文看着天空中的烟火,跑回到木风身边,木风伸手就抱住了唐安文,这样的场景也就阿文能够做到,别人是想都想不出来的。   过年团聚自然少不了吃的,现实中吃不到的美食,唐安文就在梦中制作,各种糕点零食巧克力,唐安文上辈子吃过的东西,他全都弄出来给一家子尝尝味道,其中几个孩子是最开心的。   在这里吃多少东西都不会感觉到饱,也就是藏个想象中的滋味而已,所以三个孩子可以敞开了肚皮吃,任何东西都比不上好吃的零食对他们的吸引力。   木森和木林正在商量一件事情,唐哲正在和他的曾孙抢东西吃,还吃的不亦宜乎,唐安文发觉唐哲相当喜欢吃甜食,对花花绿绿的糖果相当感兴趣。   唐安文半靠在木风怀中,一块巧克力,他啃一半在把另外一半塞进木风嘴里,有时候不过瘾了就直接扑上去,不是抢木风嘴里的味道,就是把嘴里的巧克力送进木风嘴里,木风快被嘴里的巧克力甜腻死了,当唐安文再次凑过来的时候,伸手就压住唐安文的后脑勺,来了次法式长吻。   以前的木风吻技自然不是很好,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条件可以让一个哥儿学这些花样。但是自从唐安文示范几次后,木风就能够举一反三,把唐安文吻的是浑身发软发烫,今夕不知是何年,完全被木风牵着鼻子走。   唐安文被吻的手脚发软,都快喘不上气了,这才抗议的推了推木风。木风看在怀里脸色酡红,大口喘气双眼水汪汪的的人,低头又在唐安文脸上允了一口,这样子的阿文他是怎么都看不够,亲不够,总仿佛这人会随时消失不见了。   唐哲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开口道:“喂,你们两个,害臊不害臊,没看到这么多长辈在,好意思这样那样。”   木风听到唐哲的话,脸上一红,刚才是被阿文闹的,他就没有注意到场合,不但孩子们都在,连阿姆和姥姥都在,饶是木风这样脸皮够厚的都感觉脸上发烫。倒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的唐安文,听到唐哲的话后立刻叫道:“阿姆姥姥你们介意吗?”   一边正商量着事情的木森和木林听到唐安文的身体,都看向唐安文笑道:“没事,你们两个爱做什么做什么,不用介意我们。”梦中的事情就是梦中的事情,几个孩子除了三宝外,豆子和果果是记不住的,只有等他们长大懂事后,才能回忆起一些片段,这也是为了保护唐安文。   唐安文听到木森和木林的话后立刻朝着唐哲道:“你听到没有,姥姥和阿姆都说没事,你要是羡慕就去找姥姥去。”   唐哲听到木森居然不支持他,还拆他的台,于是丢下手里的零食袋,立刻不满的朝着木森冲了过去,直接把木森给撞到了,接着就是一阵不依不饶的胡闹。   一直到木林干咳了一声道:“爹爹你别闹了,我和阿姆正在商量事情呢!”   听到儿子的声音,唐哲顿时想到这里还有一屋子的人,刚才他说唐安文他们不顾长辈的脸面,这会儿他倒是当着一屋子小辈的面乱来。想到这里唐哲一本正经的从木森身上起来,还低咳一声,装作一本正经的起来道:“木林你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和我说说,你们姆子两怎么总瞒着我呢。”说着是一脸的责怪。   木林听到他爹爹的话,偷偷的翻了个白眼,您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的谈话没有,他爹的性格如今木林倒是领教了,完全是个没事找事,脑子经常要犯犯抽的那种,就算是件好事,经过他爹爹的手说不定就变成件坏事。   他阿姆乐在其中,他是不敢恭维,虽然木风的阿爹也不见的多好,但是至少不会像他爹爹这般胡闹,木林有时也不知道他阿姆到底是什么眼光,怎么就能看到个如此爱折腾的人。不过这人终究是他爹爹,木林有再大意见,也只能暗自叹气接受了。   这边唐哲不依不饶的拉着木森询问又什么事,自从他们死后,自从解开误会后,他和木森又在一起回到部落后,他们好像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每天就是谈情说爱什么的。   木森坐起来后道:“是这样的,木风和阿文成亲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参加,而且阿文和木风也没有成亲过,我和木林就商量着,什么时候让木风和阿文在成一次亲,毕竟上一次木风是和傻子成亲,不是和阿文成的亲。”   木森说完,唐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说起来确实是这样没错。当初傻子和木风成亲,就摆了三桌酒席,东西也极为不好,连嫁衣都不怎么样。而他们作为木风的长辈,更是一个人都没有参加,没有人给木风送嫁,这次看了唐安文放了烟火,木林就想到这个,所以就和木森商量了一下,现在也有机会,就让木风和唐安文在成一次亲,也算了了一桩他们的心事。   唐哲一听立刻道:“那这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这婚事给办了,木风唐安文你们说好不好。”   木风听到这事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他当初却是和傻子成了亲,但是那时候傻子一直都傻乎乎的,成亲的时候连行礼都不会,还是他耐心的教导后,才明白跟着他一起做的,但就是那样也是他和傻子成的亲,并不是和阿文成的亲。他和阿文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居然都没有想起来过,他是该和阿文也成一次亲。   唐安文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但是这次几个长辈提起来,唐安文也准备和木风在成一次亲,毕竟木风和傻子成亲和他可没有什么关系,那时候的他还在现代拼死拼活的存钱娶老婆,完全想象不到他居然会爱上木风这样的人。   唐安文想到就做,从木风身上爬起来,原本软绵绵的身子也有劲儿了,站起来的唐安文立刻朝着几个孩子叫道:“快起来、快起来,爹爹要和阿姆成亲,你们把零食搬去一边,姥姥阿姆你们把这里布置一下,我和木风换个衣服,然后从门外进来,咱们立刻就拜堂成亲。   几个孩子听到后立刻把他们选中的零食搬去一边,接着就和木森木林一起布置起屋子,手臂粗的红烛燃烧起来,门上窗上贴起了喜字,各种成亲的用具一件件的变化出来,顿时整个屋子都显得喜气起来。   门口木风和唐安文已经换上了大红的衣袍,两人手里拿着一根红绸中间接着大红花,木林坐在高堂上脸上都是欣慰的笑容。唐哲和木森站在边上,唐哲看着唐安文带着木风走进屋内,两人手里拿着一根相连的大红绸。唐哲高喊了一声,一拜天地,唐安文拉着木风转身,朝着天地就是一拜。唐哲喊一声,二拜高堂,两人同时给林木下拜。   夫夫对拜后,就是重头戏送入洞房,三个小家伙嘻嘻哈哈的把两个新郎官送进洞房中,唐那文拉着木风就冲进屋内,这是他给木风补上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直千金,等到木风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天亮了。   木风低头看着依然熟睡的唐安文,嘴角无声的微微翘起,带着笑的眼睛,低头木风亲了亲唐安文还挂着笑容的脸。   大年初一原本是要早起的,但是今天的天气相当的差,不但北风刮的猛烈,大雪也再次飘扬起来,屋外的能见度相当低,原本木风决定给姨姆去拜年也不得不推辞。   木风做好了早饭,他和木羽两人吃过早饭后,也没有叫几个孩子起床,交代起床的罗凌看顾一下孩子,让他们今天都别跑出去玩耍了,天气太差太寒冷,风雪太大,孩子跑出去若是没有大人看着,很可能会冻死在外边。   木风和木羽两人爬上屋顶,把屋顶上昨晚积累的雪全部都扫落下来,若是一直堆积着,屋子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被压塌了。   接着两人就赶着去帮忙给牲畜棚清扫积雪,若是牲畜被压死了,对部落来说就是极大的损失,幸好去年他们粮食丰收,不管是粮食还是牧草都够,不然这样的天气,不管是人还是牲畜都熬不住。   木羽站在牲畜棚边上,拿着铲子飞快的把积雪铲到一边,木风拿着一根和南方晒谷子一样的谷耙,把牲畜棚上压着的厚厚积雪给耙下来。和木风木羽这样的哥儿极多,若是没有他们这些维护部落的人,这样的严冬一般的部落都会产生极大的损失。   木风他们一直忙碌到中午,才提着铲子和耙子回家,两人身上都有些湿漉漉的,这东西在干活的时候蒸腾出的汗水,若是在不去换掉,在外面待太久,衣服都会冻成冰渣子,也没有办法在保暖。   今天的天气太寒冷,外面能见度又特别低,也没有人去吵唐安文,加上他昨晚做了一晚的新郎,唐安文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唐安文有些疲累,他想着也许是昨晚太用功了,以至于现实中都感觉有些累了。   起床后唐安文才发现今天天气极差,他吃过罗凌一直给他热着的早餐,才把几个玩五子棋的孩子叫了过来,他准备让几个孩子读书,或者画画什么的,免得他们都太闲了,吵的慌。   木风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孩子围着唐安文坐着,唐安文正在给他们说立志的故事。   唐安文发现木风他们回来后,看着两人脸上的冰渣子,立刻就起来给两人烧水,让两人赶紧去洗洗换个衣服,又让罗凌多添些牛粪,让屋子更暖和一些,免得木风和木羽冻伤了。   好在他们家牛粪准备的足够多,他们家的屋后又两个大帐篷,里面放满了牛粪和一些生活上用的着的东西,加上木羽和罗凌收集来的牛粪,够他们这一家子过一个舒舒服服的冬季了。   这恶劣的天气一直过了十多天,天空太算放晴,木风带着唐安文以及孩子,去给木风爹爹和他姨姆拜年,唐安文把他带着的其中一套画本送给了木风姨姆,果然看到木风姨姆眼睛发光,大约这样的东西这边极少。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经是二月底了,寒冷的冬季逐渐过去,草地上的融化的雪水,沿着木哈族人特别挖出的小水渠汇集向远处的河流,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当唐安文察觉到积雪融化干净春天来临的时候,黝黑肥沃的土地已经长出了鲜嫩的青草,木哈族人战士的训练再次拉开序幕,牲畜都被赶了出来带出部落放牧,原本沉寂的部落突然就仿佛活过来一般,到处都充满了勃勃生机。   木风这段时间挺忙碌的,其实整个部落的成年哥儿都相当忙碌,他们忙着重新挖地种植粮食,牧麦长的粗壮,隔行间距都很大,唐安文有一天去看了后,和木风说可以套种,马铃薯和红薯都可以。   唐安文并不担心套种了这些会给牧麦减产,木哈族是真不缺肥料,只要多追加一些肥料就可以了。而且牧麦间距真的很大,这土地空着也是空着,这种种在地面上的作物,如果年成好收获是好,若是老太爷不长眼,随便随便刮个大风来个旱涝什么的,绝对会让木哈族出现粮荒,若是马铃薯和红薯,长在地里面的东西绝对比地上的安全很多。   木羽和木郎听了唐安文的话后,决定试一试,他们虽然信任唐安文,但是这东西一个弄不好,就可能会损害到唐安文,毕竟关系了整个部落的生计,先实验一下不会有错,若是结果真的好,到明年在这样种植也没有什么问题。   木郎和木羽商量着种了一小部分,等到成功后在和族老们商量,明年要不要继续。   转眼春天就到来了,唐安文能感觉到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他们的衣服一件件脱下,身上衣服少了身子骨就灵活了,豆子和果果又长大了一岁,三宝如今也五岁了,他们虽然是小子,不过却依然喜欢跟着两个哥哥到处跑,哥哥学什么,他们也学什么,部落其他小子可不像他们这么野,基本上都有专人看顾着。   林佐唐轩也已经整合了边关的军队,林佐是大将管理着整个边关,唐轩依然是协助林佐的副将,过了一个冬季天气暖和一些后,就带着儿子直奔木哈族。他老早就想来看看怎么样的部落能养出木风这样的人,对于木风边关是林佐还是唐轩,他们两人都一直很佩服木风,连带着也就对木哈族有着无限的遐想。   春季的劳作过去,木风也空闲下来,他原本在部落中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于是这天就带着唐安文来到山谷的湖边,这个湖在冬季的时候就显得极大,现在看着就更大了,清澈的湖水被风拂过,轻轻的撞击着湖岸,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唐安文走近湖边,看着湖边石头缝隙中慢慢移动的螺蛳,顿时眼睛发亮,一个冬季啊,一个冬季没有尝过任何的海鲜,就算是这小小螺蛳都让唐安文欣喜雀跃,嘴里直接开始分泌口水,咽下口水后,唐安文朝着木风叫道:“木风快点过来,我们捡点螺蛳回去吧,我好久没有吃过了。”   刚下马的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整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放松下来,他原本是想带阿文来游个湖走走逛逛的,没有想到阿文居然只想着吃的,一点也没有察觉这里风景很好,看着正站在岸边认真寻找螺蛳的唐安文,木风脱下外套,在唐安文还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已经潜入水下。   木风这时候多少已经明白了唐安文心里的想法,一整个冬季阿文都没有尝过鱼虾,在淮水生活这么久,天天饭桌上都离不开鱼虾,难怪阿文会想,若是今天阿文不提起来,木风可能想不到,但是这会儿唐安文提起来,这一刻木风也想尝尝鱼的鲜味了。      ☆、第131章      唐安文很快就捡来一大把,等他发现木风不在身边转身去叫的时候,却发现岸边除了骑过来的马外,空荡荡的木风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唐安文顿时急了,手里捡来的螺蛳也掉在地上,唐安文大声的喊道:“木风、木风你跑哪里去了,木风……”   就在唐安文着急的时候,突然被眼前抛过来的一物吓了一大跳,就在唐安文转头看向湖面的时候,木风朝着唐安文喊了一声道:“阿文你把鱼杀了洗干净,我在抓几条,等下烤鱼给你吃。”木风说着就要从新转进水里去。   唐安文看着就要钻进水里的木风后立刻生气的大喊道:“木风你给我起来,湖水这么冷,冻到了怎么办,我不吃什么鱼了,你赶紧给我回来。”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抬头笑道:“阿文我可没你怕冷,如今都春天了,你赶紧把鱼杀了,在去找些干柴点个火堆,就等我在抓几只烤给你吃。”说完木风就再次钻进水中,湖面很快就恢复平静,再也不留一点痕迹。   唐安文见木风又钻进水底,他很不高兴,准备脱掉衣服进水里把木风给抓回来,但是当他手触及冰凉的湖水时候,唐安文还是退缩了,这么冷的水,他下去抽筋绝对妥妥的,想起木风却是比他耐寒多了,唐安文找回木风丢在地上的衣服,用一块干净的石头压住,免得衣服被吹走,这才转身就跑去捡拾干柴。   木风已经下水了,鱼都抓了一条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快点把火堆点起来,让木风上岸后能够第一时间烤火。   很快唐安文弄来不少干柴和枯草,以前刚来那会儿,唐安文根本不会用打火石,如今过去这么久的时间,唐安文早就熟练打火石,三两下就打出火来。唐安文朝着枯草上吹了吹,吹大了些火苗后,在朝着上面压一下枯草,在枯草上面架上枯枝,很快一个小火堆就被弄好了。   这时候木风已经朝着岸边丢了五六条鱼,有大有小,他冒头后看到唐安文已经把火堆点起来了,想想已经差不多够他们吃一个过瘾还能有剩,很快就从水中游了回来。   唐安文见木风终于从水里回来,立刻就朝着木风跑过去,伸手就给了木风一拳恶狠狠的道:“木风你个混蛋,这么冷的水你也敢下去,赶快去把水擦干把衣服穿上,冻不死你。”   木风看着唐安文气呼呼的样子笑道:“别担心,我没有你这么怕冷,你忘记在淮水我还游过冬泳来着,现在都已经是春天了,湖水也不是很寒冷,那这里的鱼就给你处理了,我去穿衣服。”   唐安文把木风最后抓回来的一条三四斤重的鲤鱼用绳子吊起来养着,等下带回去,晚上煮鱼给孩子吃,其它的鱼都被唐安文全部杀了清理干净。   原本唐安文还担心没有盐巴,却没有想到木风出来的时候大约是老早就想好了,调料老早就备着放在马鞍边上的布袋里了。等到唐安文清理好鱼,木风已经擦干身子换上衣服,这时候正从马上把调料布包拿出来。   木风烤鱼很有一手,在淮水的时候唐安文就尝过,但是来到这里后木风的烤鱼和在淮水的时候并不一样,光看布包中的调料就明白了,这鱼还没有烤好就已经阵阵飘香了,唐安文嘴里已经分泌口水,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闻着就更好吃了。   木风看着唐安文一个劲的盯着烤鱼猛瞧,他把其中一只略小的鱼在火中不断的翻转着,看着两面都焦黄后,才递给已经快口水泛滥的唐安文道:“快尝尝,味道应该不错,已经很久没有烤过了,手艺应该还没有退步。”   唐安文听到木风的话,立刻就接过香味四溢的烤鱼,在木风提醒烫之前,已经咬了一小口,果然和预料中的一样,好吃的唐安文差点把舌头给一起吞了。   木风看在唐安文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嘴角微微翘起,这才把插在火堆边上大些的鱼拿起来烤,看来这趟带着阿文出来是对的,冬季天气太寒冷,冰也厚,抓鱼不容易,阿文来到这里后就没有提过要吃鱼,但是他知道安文喜欢海鲜,如今春暖花开,抓鱼也容易,木风准备经常抓些鱼回来给阿文好孩子加餐,当然今天自然是过的两人世界。   结果唐安文嘴里的鱼还没有吃完,木风手里那条烤着的还只有八成熟,从远处就传来马蹄声,唐安文抬头一看,就看到罗凌一马当先,后面跟着的怎么看都有些眼熟,对唐轩,就是唐轩,唐安文顿时皱起了眉头,唐轩这小子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要来,他的鱼啊,他还没有吃过瘾呢。   果然两个吃货下马,也不和唐安文先打招呼,而是直接询问木风手里的烤好了没有,在木风点头的时候,罗凌已经和唐轩一人一半分了,也不怕烫死,唐安文看的眼角抽搐道:“你们两个混蛋,过来就抢吃的,”他早就料到两人会这样。   木风对着三人无奈道:“够你们吃的,慢慢来别急,别被鱼刺卡着。”   三个人分享了木风的美味烤鱼,唐安文才和唐轩聊了起来,木风让他们三个朋友聊着,他回去湖边准备多捡些螺蛳和湖边特有的拇指般大的小贝壳,这些东西虽然不起眼,但是做好了味道确实很鲜美,傻子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但是阿文却特别喜欢,连孩子也像足了阿文,爱吃这些东西。   唐轩这一来就不准备回去了,城里虽然不缺牛羊,却极少有鱼鲜,而且这边的酒楼能把鱼鲜做好的极少,军队中有林佐,唐轩就光明正大的呆在木风家里蹭饭,何况他家宝贝儿子也非常喜欢这里这么多的小玩伴。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就要到了春末,木哈部落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春祭就快要开始了。木哈族所有的年轻人,没有成亲的哥儿小子们,都在积极的筹备中,当然已经成家的,也会在这个节日里和夫郎回忆他们第一次的春祭。   木风瞧了瞧家中今天又多出来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怎么回事,阿文就喜欢他,部落中的人早就知道,而唐轩这个小子,即使他带着一个孩子,依然成了一个香馍馍,木风不得不提前给林佐写信,信中委婉的告诉林佐他们部落春祭就要开始了,唐轩一个男子留在这里实在不太好,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没有办法负责。   果然就在春祭当天,林佐丢下城防赶来木哈部落,春祭这东西林佐刚开始还不明白,但是当他从手下人了解了以后,也坐不住了,唐轩自从跑来木哈族后已经很久了,就是不肯回家,这让林佐有些担心,当然他也想儿子了。   木风和唐安文见林佐过来了,两人松口气,立刻带着孩子们上山去摘花,春祭鲜花是绝对少不了的,有很多哥儿昨天前天就已经上山摘来了很多的野花,等到唐安文他们回来,他们走过的帐篷和竹屋都装点了各种各样的野花,整个部落都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秋祭是丰收的季节,也是哥儿和小子们相看的季节,他们参加各种比赛,在喜欢的人面前尽情表现,之后相看对眼的小子哥儿经过一个冬季的发酵,在春祭这一天终于可以收获果实,这一天他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爱做的事情,若是春祭哥儿小子都满意,那他们就会定下来。   春祭是晚上举行的,巨大的篝火堆,哥儿和小子们一起喝酒唱歌跳舞,开心过了高兴过了,喝的微醉的单身哥儿们寻到喜欢的夫郎,就偷偷拉着喜欢的人离场,有些进了黑暗的草地,有些躲进早就看好的树林,有些骑马跑去人迹稀少的湖边,他们热情奔放的过着属于他们最快活的一夜。   木风陪着唐安文进了一个篝火堆,两人手拉着手和一群哥儿男子跳舞唱歌,接着又是喝酒又是玩闹,等到人越来越少,木风询问唐安文要不要回去,因为在不回去等下路上就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他们部落中的人习惯了,可是阿文,木风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阿文吃不消的。   唐安文手里还拿着一个酒囊,朝着嘴里灌下一口,他今天挺高兴,也有些兴1奋,看着一对对离开的人,他心里咂舌,木哈族果然挺开放,现在这情形不管是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是不合理的,但是到了木哈一族,看着就非常的自然,没有任何一点不和谐。   听到木风喊他回去,唐安文咕噜噜就把酒囊中的酒喝光了,上辈子他的酒量极好,这么点酒最多让他脸红,但是这辈子这身体的酒量,怎么练都练不大,于是已经喝醉的唐安文胆子大的很,拉着木风就堵上了那张还想要开口说什么的嘴,接着也不顾边上还有人没有走,用力的扯开木风的衣服,把人压倒在地上。   木风黑着脸,边上还没有主的哥儿,都大笑了起来,唐安文他们都知道认识,不过却从来都不知道这小子居然胆子还这么大,性格也这么活泼。居然直接在火堆边上就狂野起来,可比他们木哈族的小子哥儿还豪放。   木风看在扒开他衣服乱啃乱咬的人,终于伸手制止道:“阿文阿文咱们回家,好不好,这里还有很多人看着。”   唐安文听到木风在叫他,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他晃晃脑袋抬起头,接着好像听明白了一般,转头看着还在周围光明正大看着的人,喷着酒气对木风道:“别管,别管他们,我们做我们的,不理他们……”   就在周围的人听到唐安文的话瞎起哄的时候,木风黑着脸准备带唐安文回去,木风感觉胸口一沉,原本还嚷嚷着要在这里做的人,这时候已经乖巧的把脑袋埋进他胸口,打着小呼噜睡着了,木郎刚从远处窜过来,就听到一群人失望的叹息声,于是总感觉错过了一场好戏。   唐安文第二天脑袋昏昏沉沉的醒来,昨晚他到底喝了多少酒,今天起来脑袋犹如裂一般疼痛难忍,而且当他回忆起一些画面,他好像把木风压在篝火堆边上,当时周围好像还有很多人。唐安文原本苍白的脸色,这时候却是越来越红,他不会真的在篝火堆边上把木风给办了吧,这、这,他今天没脸见人了。   木风端着醒酒汤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唐安文眉头皱的老紧,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变换着。木风打断道:“阿文想什么呢,赶紧把醒酒汤喝了,能够减轻头疼。”   唐安文偷偷瞥了一眼木风,见到木风脸色还正常,忐忑的心里稍微放下一些,接过醒酒汤咕噜噜就喝光,也不嫌弃味道不好不肯喝了,样子乖巧的很。唐安文喝完药后,低声咳嗽一声道:“木风我昨晚,我昨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你别生气啊……”   木风看在唐安文的样子,估计是醉糊涂了,并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于是脸色一正点点头道:“这次我可以不生气,不过你以后不能在喝这么多酒了,那些事情无所谓,但是你喝多了会不舒服,对身体不好。”   唐安文听到这个,自然乖乖的点头,昨晚上喝多了酒,当着这么多的人做了那样的事情,这时候的唐安文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不出来,他来自二十一世纪,但是他在豪放也没有豪放到在一堆人面前做这个,实在丢人丢到地球外去了。      ☆、第132章      因为这件事情,唐安文在家里呆了一阵子,总感觉没脸见人。   木风很快就察觉到唐安文的异常,当他询问后,才知道唐安文是因为那件事,木风当时就笑了起来。不过看着唐安文对这事耿耿于怀,最后木风没有办法,他不想给唐安文留下阴影,要知道从那天后阿文就再也没有碰过他,所以木风就把那天的事情告诉唐安文。   当唐安文知道他那天真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后,原本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总算没有把人丢到地球外去。   木风原本还以为阿文会生他的气,结果在他把事情解释清楚后,阿文倒是并未生气,只是在意当天晚上可能丢人,当然若是那天晚上阿文真没有睡着,木风也肯定会阻止的,在草地上没有问题野外木风也不会介意,但若是在一群人面前,木风脸皮还没有这么厚,还是做不到的。   这一年的春天雨水丰盛,草地肥美,足够养活刚扩张的牛群。也不知道是唐安文的信起了作用,还是皇上又其他考量,夏初的时候从京城来了传旨的官员,皇上居然允许木哈族在关外推进百里生活放牧,圣旨中居然允许木哈族扩张人口。   大意是木哈族这次协助杀敌有功,而且族人损失众多,所以皇上特别允许木哈族多扩张十万战士,族人可追逐草原的水中居住,可进入草原放牧生活……   族长接到这个甚至后,立刻召开了全族大会,族老最终还是决定扩张人口,他们部落如今生存艰难,才堪堪二十万的人口,若是遇到什么不测,就有灭族之祸,而且他们部落根本没有办法和渭南人融合,若是不抓住这次的机会,他们何时才能够回归到草原,他们的先祖原本就来自草原,回归草原才是最终的归宿。   很快唐安文就发现部落中似乎又什么事情,以前木郎这家伙经常过来玩耍,时不时就要找唐安文犯犯嘴贱,让唐安文刺上几句。但是在进入七月份的时候,木郎这家伙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唐安文面前过,还有曾经跟着木郎的几个哥儿,全都不见了。   当唐安文奇怪的询问木风时,木风告诉唐安文部落准备分拨族人进入关外的草原。如今铁木族被他们灭的差不多,剩下的都是无法战斗的,草原空虚,若是他们趁着这个时候,能够把草原占据回来,就是族人最好回归草原的时间。   唐安文听了以后,自然明白木风的意思,当初他也是这么想的,如今草原大部分地方被闲置,铁木凶徒死伤无数,其他部落也没有那个能力占据草原,而木哈族人若是能够占据关外的草原,那到时候发展的人口多了,一边可以建立属于他们的国度,一边还能够作为渭南的缓冲,当然只要木哈族一直保持着如今的状态,想必就每天铁木凶徒什么事情了。   这对木哈族是福也可能是祸,不过福祸相依,与其逐渐消亡,还不如轰轰烈烈的争取一回。唐安文很快就感觉到族里的人口减少,牲畜也逐渐减少,应该是被送去关外的草原上去了。   木风告诉唐安文族老已经选了一个地方,面草原背山,若是有冲突随时可以退到山上坚守。他们选了一些三十五岁以上的一群哥儿,大约有一万人,等到他们建好营地后,族老还会分配两千男子过去,三个月后接回部落,部落中成年男子不多,现在每一个都很重要。   唐安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嘴角抽了抽,木哈族这些哥儿,真的是极好的,为了部落的未来他们真的是什么都愿意去做。   转眼就到了夏季,木哈族的夏季并不是特别闷热,这可能跟周围的山有关,阻挡在草原和渭南中间的大山海拔相当高,一年四季都有未融化的雪,这些雪水从高山上留下,汇聚到湖中,湖水清凉,整个山脚下都没有那种受不了的热。   部落中的事情并不需要唐安文和木风去操心,木风最近天天骑马去山谷中的湖里抓鱼,阿文和孩子都很喜欢吃鱼,前些天木羽也从新盖了屋子,屋子比他们家稍微小一些,只有四间卧室,就在他们家边上,居住在一起他们就方便很多。   罗凌也很喜欢木风煮的鱼,他们两家经常搭伙吃饭,有时候木风没空木羽做饭,唐安文和几个孩子都过去吃,有时候木羽有事情,罗凌几个就过来蹭饭。   毛毛他们在淮水呆的习惯,也很喜欢吃一口鱼鲜,螺蛳贝壳小虾都是他们极为喜爱的,豆子和果果两个也喜欢吃,他们有时候上完课,就骑马过去,他们如今泳技极好,唐安文都比不过,骑着马过去的时候,总能够在湖边抓住很多小鱼小虾,带回去他们阿姆总能做的香喷喷。   唐安文这时候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他如今又拿起了笔,自作个画本,写几个故事,这些东西木风有时候自得其乐,有时候拜托木蝉的人带回淮水,印刷贩卖,那些钱唐安文也没有什么大用,基本上就给部落买些有用的东西。   时间进入秋季,唐安文曾经查出的香料问题,让部落中的夫夫不要使用香料在孕育孩子,现在终于有了第一批的收获,不少族人在去年的秋季怀孕,他们相信唐安文的调查。   这时候他们差不多都到了生产期的时间,一时间部落中总有新生儿出生,唐安文每天都会关注一下,族长也经常回来找唐安文唠嗑,因为他们非常高兴,这次族人生育的孩子,其中一小半都是小子,大约是三分之一多一些,一百个新生儿中有四十多个小子,这让老族长泪流面面,自认为有脸面去见先祖,终于把他们部落的心头大患给解决了。   因为这件事情,部落中的人对唐安文是越发的感激,唐安文差不多拯救了他们部落。   也有族老询问唐安文到底是什么香料出了问题,面对这个问题,唐安文手里有没有检查仪器,只能摇摇头说他没有办法,虽然查不出来,不过族中的人已经很感激了。唐安文瞧着正在胡乱堆着积木的儿子,这是唐安文无聊的时候给三宝做的,想着这小子不是无所不能吗!   终于唐安文走到三宝面前陪着三宝玩耍,他其实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样的香料,能够让木哈族的哥儿,生出的孩子性别比例有如此的差距。   三宝听到他爹爹的问话,爱答不理的,于是唐安文威逼利诱,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知道什么,就是不告诉他。   于是三宝就提出了他的要求,他老爹画的滑滑梯,据说很好玩,三宝还没有玩过,当三宝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唐安文和三宝达成协议,他帮三宝修建一个玩耍的场地,三宝就告诉他怎么回事。   于是唐安文再次进入忙碌的时期,说实话一个滑滑梯很容易做好,但是唐安文不想马虎对待,所以他特别拿出纸笔设计了图纸,接着就找了木羽帮忙。部落中说唐安文要找人帮忙,于是那些有闲的哥儿立刻过来帮忙,三米左右高的滑滑梯,各种能够乱钻的洞,摇摇晃晃的一米高的桥,各种各样的秋千……   在唐安文建好后,滑滑梯不是特别滑,唐安文特别让木风他们刷了十几次的油漆,才让用木板拼装成的滑滑梯能够顺利下滑。等到三宝实验安全后,部落中四五岁的孩子都喜欢跑来这里玩耍,甚至五六岁,十来岁都喜欢跑来玩耍。   在这个落成后,唐安文特别放了几个鞭炮,而且唐安文还想着等到冬季,他们朝着上面建造一个大帐篷,就算大雪天孩子们不也有地方玩耍了。   三宝玩的高兴后,终于开口告诉唐安文,木哈部落中有一种相当不错的调料,大部分族人都喜欢,而那种调料若是和部落中的香料合用,就会让哥儿只生哥儿,很难有小子。三宝这阴险的小子还告诉唐安文,若是想要铁木族灭族,就可以用这个法子,把那调料和盐巴混在一起,直接出售给铁木一族,很快铁木一族就会出问题。   当年铁木一族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他们用的不是这个方子,若是所有出售给铁木族的盐巴都添加了这个调料,很快很快就能够见效,三宝是不会相信铁木一族有木哈一族团结。   唐安文也点点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族老,族老听到后,眼神闪烁着,他们部落因为这个吃了多少苦头,也该让始作俑者尝尝这个滋味,很快族老就开始准备在部落中成立几个商队,这些商队就朝着草原出发,卖的自然是加了料的盐巴,要知道草原中其他都不缺,唯独缺盐巴,所以他们必须是要买的。   时间转眼过去多年,族老当初的决定是对的,皇上也没有对这个部落做什么,如今这个部落中大约还有七八万大人,这些族人大部分都生活是山谷和唐安文他们居住的这个草场边上。   离开部落的人达到十几万,这些族人都在边关外的草原扎根,木哈族的哥儿这两年是放开了生,部落中如今就有不少孩子,以前总是哥儿比较多,如今却是小子满地跑,一个个像个小花猫,四处撒欢儿。   原先部落中对小子都非常宠爱,如今却是不同的,哥儿要去读书学武,小子也不例外,他们也要去熟读学武,骑马射箭,唐安文还给部落加了一个教育科目,他要从小就给这些臭小子们加入一夫一妻制的理念,以前木哈部落是没有办法,如今他们的第二代却是有足够的小子,够哥儿们分的。   木哈族其实也是由哥儿说了算的部落,毕竟男子实在太少,能够得到各种优惠的同时,已经失去了对部落的控制权,所以那些饱受一夫多妻制的哥儿,自然希望他们以后的孩子都能够快乐,就比如部落的榜样,木风和唐安文,罗凌和木羽,他们都非常的幸福。   三宝抓着风筝用力的拉着,希望把他手里的风筝放飞,如今他十来岁,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他不会放,还是他因为他的风筝不够好,所以即使风再大,三宝也没有办法和别的小伙伴一般,把他的风筝放飞。   唐安文走到三宝身边低声道:“三宝怎么样,要不要爹爹帮忙,只要你送爹爹和阿姆去现代走一趟,爹爹就帮你把风筝放上天。”   三宝听到他爹的话,眉头皱的老高无奈的再次说道:“爹爹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还是死心吧,等我那天不想活了,死了,我就有办法送你和爹爹去现代,不然你干脆弄死我得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爹爹可能是太闲了,天天都想着回去,每天都要问他几回。   唐安文再一次听到三宝拒绝的话,他最近实在太无聊了,真的无所事事,画本出了十多本,故事不知道写了多少个,现在的唐安文闲的很,整天没什么事情干,木风倒是挺忙的,每天都早出晚归,如今整个部落都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   当然勾起唐安文想要回去的,还有就是豆子捡来的一个人,他是魂穿的,对方却是身穿的,他有问过木风,木风说那小子就是男子,这让唐安文特别妒忌,凭什么他就是魂穿,不是身穿,他太想念自己的身体了,结实修长,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幅漂亮的长相,连想抱木风都做不到,力气不够啊。   三宝干脆把风筝丢在一边,坐在他爹爹身边,三宝看着躺在草地上的爹爹终于开口道:“爹爹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阿姆有事情要忙,你就不能体谅一些,要不要我和阿姆说一声,让他陪陪你。”   唐安文看着天空慢悠悠的答道:“是挺无聊的,那小子看着就不顺眼,也不知道豆子怎么就看上了,明明挫的要死,要身材没有身材要脸蛋没有脸蛋,到底有哪里好了。你阿姆又事情挺多没空理会我,我很无聊,要不三宝咱们找点事情做,比如把那小子弄回去,他根本配不上咱们家豆子。   三宝听到他爹的话嘴角直抽搐,闷笑道:“爹爹在你眼里就没有陪的上大哥的,那小子其实不错了,大哥说往东他就不往西,对大哥极好,咱们部落中有几个这样的小子,何况那小子功夫也好,能够把木羽叔叔撂倒。”而且他爹也好意思说,那家伙长相不赖,身形高大,骑马射箭样样都行,他就觉得挺配大哥的,怎么到爹爹的眼里,那小子就变得这么不堪了。   唐安文听到三宝的话后立刻反驳道:“好什么好,一看就是混黑道的,不是什么正经人出生,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家伙想要老牛出嫩草,他还说只有二十岁,就那副成熟的样子怎么也得二十五了,怎么能和你大哥在一起,你大哥如今才十六,怎么能和个二十多岁的家伙在一起。”   三宝其实明白他爹大约是舍不得把大哥嫁掉,但是大哥如今也十六了,是可以找夫郎了,而部落中的小子,叫三宝说虽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却依然娇气了一些,要人宠着,那叫魏晨的小子真是不错,对他大哥很好,这人行不行三宝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大哥缘分在哪里,老爹舍不得大哥出嫁,这几天就天天里找他的麻烦,实在是叫三宝无语了,大约他真的要找阿姆帮忙,晚上压着爹爹多做几次,他爹就没有力气老来找他的麻烦了。   想到就做,三宝也懒得理会躺在地上装死的爹爹,立刻朝着家里跑去,这时候他阿姆已经回来了,果然他爹爹也只有阿姆受的了,尤其是现在看着他爹似乎被阿姆宠的越来越不长脑子了。   唐安文看着跑掉的儿子,嘴里叼着一根青草,自从那小子来了以后,唐安文就特别想家,想亲人,想上辈子的各种事情,你说若是真的没有希望了,唐安文也不至于老琢磨这件事,但是偏偏有希望,却有不能做,难道他真把三宝给弄死了,这根本就算不可能,那小子可是木风千辛万苦生下的,怎么能弄死了,不然木风那些苦不是白受了。   三宝跑回家,果然看到他阿姆正在家里,二哥也在,他阿姆手里拿着件奇怪的衣服,当然三宝是见到过的,那是一套休闲西装衬衫和一双皮鞋,不用说三宝也明白,他阿姆最近天天忙活的就是这件事情,自从魏晨那小子出现后,他阿姆就从魏晨那里拿来了手机,让大哥画下里面的西服,不知道作坏了多少次,修改了多少次,他阿姆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做好了这样一套衣服。   木风看着跑进门的小儿子问道:“三宝你爹爹呢,跑哪里去了。”手中的衣服是他花了大力气做好的,在梦中木风不是没有见过阿文这样穿,真的很帅,很好看,显得阿文更加俊美,但是要做出来却是极难。   这次魏晨的到来,让木风看到了希望,他和豆子魏晨找来布料里料,在魏晨的形容下做好了衬衫西服,又依照着魏晨的形容做了牛皮鞋,相信阿文穿起来定会好看。   魏晨看着跑进屋子的小舅子,笑着开口道:“三宝你没事吧,脸色不好看啊。”   三宝看了一眼魏晨道:“我没事,大概是被风吹的,阿姆爹爹在风筝场,你去就能够看到他,躺在草地上发懒呢,他最近也太闲了,你多给他做点运动,免得他天天瞎想。”   木风看到三宝黑着的脸,就知道阿文又干了什么,估计是又想着回另外一个世界了,原本阿文都还好好的,自从魏晨来了以后,阿文就非常想要回去,毕竟魏晨能够过来,而且还身穿,这给了阿文很大的希望,所以最近总是天天找三宝麻烦。   木风揉揉三宝的脑袋开口道:“三宝要不你去找思凡玩几天,你爹爹大约也就只能烦你一个,你若是不在家中,他就没有人可以烦了,过些时间也就会忘记了。”   三宝听到他阿姆的话,终于思考了一下,为了能过几天清静日子,他准备离家出走,都已经十几岁的他确实可以去看看外边的世界,相信思凡会愿意陪着他的,毕竟那家伙可喜欢他家果果哥哥了,不讨好他这小舅子,他就不帮忙思凡追求他小哥。   瞧着三宝跑去收拾行囊,木风笑着看向魏晨和豆子道:“魏晨你不是想要瞧瞧这个世界吗,豆子你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陪着魏晨到外面走走也好,也能长长见识。”   豆子怎么可能会听不出他阿姆的话,点点头拉着魏晨去收拾行囊,把家里的空间留给爹爹和阿姆。果果根本不需要木风说,听到他阿姆说大哥的时候,他已经叫道要和三宝一起去看思凡,他一点也不想妨碍爹爹和阿姆的两人世界。   木风骑马来到放风筝的场地,远远的就看到草坡上躺着一个悠闲的人,即使距离很远,即使看不清面容,但是只要是阿文,木风就能够一眼认出。   一片阴影挡住温暖的阳光,唐安文抬头看去,就看到木风正低头看向他,双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开口对他说道:“阿文我们回家。”   唐安文看着对他伸出手的人,听到木风的话,撑起身子把手递了过去,任由木风弯腰把他拉起来。   木风瞧着配着站起来的人,松开唐安文的手掌,接着一瞬间就勾住唐安文的腰把人带上马,一夹马腹,高大的骏马嘶鸣一声,带着两个人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接下来全都是番外了   ☆、第133章      卫景阳和木风最近有些烦恼,孩子长大了,就该找夫郎了,可是木哈部落大家都清楚的,如今五六岁的小子遍地都是,但是要找十六七岁的小子,那实在有些难。   其实也不是找不到,部落中小子还是有一些,虽然哥儿实在太多,主要是这些小子们在意识上是有问题的,曾经那些年他们是被宠爱着长大的,在他们眼里多找几个哥儿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就是木风都不能答应,更何况是他唐安文。   他家豆子多好一小哥儿,上的厅堂下的厨房还上的了战场,放牧赚钱样样行,这样好的哥儿,让唐安文说这世上难找,也就木哈族这么几个,他怎么可能允许儿子的夫郎是个三心二意的,就算豆子答应,他也不答应,若是豆子敢找那样的夫郎,不用木风动手,他也非得棒打鸳鸯不可。   木风看着长吁短叹的唐安文,笑着揉揉唐安文的脑袋道:“别整天皱着一副眉头,豆子才多大呢,十五岁而已,等他在大些找夫郎也没有问题,若是部落中真的找不到好的,咱们就让豆子到外面找,找一个和你一样的,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才好。”   唐安文听了木风的话点点头,但是他心里就是有些着急,要知道豆子如今比他还高出一些,是个非常俊美的少年,那张脸完全继承了他和木风的优点,除了没有他白,豆子如今的模样比他好帅气三分,有这样的孩子,他是既高兴,又担忧,就怕豆子眼光不好,被木哈族那些猪小子给拱走了。   唐安文无奈的再次叹气,他必须防着那些小子,不然豆子要是被哄骗,到时候豆子还不能阻止那些小子找其他哥儿。   豆子刚骑马回来,下马就看到他爹站在门口转来转去的,他爹最近非常焦躁。他非常担心爹爹的状态,以为阿姆和爹爹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平时阿姆可宠爹爹了,舍不得爹爹受任何一点苦。在询问阿姆怎么回事后,阿姆只是告诉他最近别和部落中的小子玩耍,不然他爹非得着急上火不可。   豆子很奇怪,他小时候就和部落中的小子哥儿一起玩耍,怎么现在就不能一起玩耍,而且爹爹焦急和他跟小子一起玩耍有什么关系。豆子询问他阿姆到底怎么回事,最终他阿姆叹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木风是不想干涉孩子寻找喜欢的人,毕竟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决定,他和阿文不同,相信豆子能够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毕竟他和阿文都有好好教育豆子,豆子在外面也接触很多事情,和渭南的那些养在屋子里的哥儿是不同的,豆子若是决定做什么事情,总会考虑好后果才做的,不是那些小子随随便便三言两语就能够哄骗走的。   豆子从马上跳下来,拍拍马儿让马儿去吃草,这才走进院子看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依然背着手走来走去的爹爹开口道:“爹爹你最近怎么了,老是焦急的样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们吗?爹爹要是告诉我,我也会帮爹爹想办法,只要是问题总能解决的。”   正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唐安文被吓了一大跳,抬头就看到让他非常骄傲的儿子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唐安文皱了皱眉头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对了豆子,今天没有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子在一起吧,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不能在和那些家伙玩在一起了。”   豆子听了他爹的话就更加奇怪了,他爹怎么最近老和他说这些,豆子现在很少和小子一起玩,毕竟他是哥儿,在部落中也没有看中的小子,虽然最近有好几个小子对他有意思,但是想到那些个小子总是勾着几个哥儿,豆子就瞧不上眼。   要他说还是爹爹和阿姆这样的幸福,一家人开开心心,不像其他家里有很多阿姆只有一个爹爹,明明是亲人,但是却又不一同吃饭,那样总感觉相当奇怪。   豆子叹口气道:“爹爹让你开口就这么难吗,有什么事情你要我做什么,说出来我照做就成。你最近老上火嘴角都有燎泡了,阿姆很担心你的。”   唐安文听到儿子的话,他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和儿子说,他家豆子如今看着是个大人,但是才十五岁,年纪实在小,但是在木哈族这不算什么,如今没有战事情,除了基本的训练和训练,十五六岁就可以去找夫郎了,但是对于唐安文来说,孩子十八岁才是成年,现在谈那些都为时尚早。   在豆子的目光下,唐安文不想让家里人都担心他出状况,所以终于还是开口道:“豆子你如今十五岁了,但是在爹爹眼里你也还是孩子,你先别找夫郎可以吗,等到你十八岁以后,想找夫郎爹爹也不阻止你,不过你找什么人得先告诉爹爹一声,爹爹不想你找那些三心二意的夫郎,咱们要找就找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只对你一个人好的,就像爹爹和阿姆一样的好不好。”   豆子听到他爹爹的话后突然就笑了起来,那笑容犹如春回大地般温暖,耀眼非常,这样的孩子值得最好,唐安文绝对不允许那些猪拱了他的宝贝儿子,坚决不允许。   唐安文见到豆子还小,感觉一点也不上心,一点也不着急,于是急道:“笑什么笑,你听懂爹爹说的话了没有。”   豆子终于停下笑容道:“爹爹你想什么呢,我才十五岁,不会这么早就找夫郎,何况我豆子要找自然就找对我一心一意的,那种三心二意的我还瞧不上,爹爹你安心了,我就是要找夫郎也得经过你和阿姆的同意,只要爹爹和阿姆不同意,我就不会嫁。”   唐安文听到豆子的话后,原本一直悬着的心,一直焦躁的情绪瞬间就平稳了,他就知道他教育出来的孩子不会差,不会为了个男人跟他要死要活的,不过有些事情唐安文是无法料到的,爱情这玩意说来他就来。   夏季过去转眼就道了冬季,唐安文虽然不担心豆子随随便便找个夫郎,但是看着越来越俊美的儿子,唐安文内心里就有种要嫁女儿般的感受,瞧着豆子的目光都带着无奈,他不怎么愿意把儿子给嫁了,难道就不能入赘一个,这样儿子还是他儿子,不会是别人家的。   冬季静悄悄的到来,唐安文最近缠着三宝给看看,部落中那个小子最好,尤其是那个能配的上他的宝贝儿子。   三宝被自家爹爹问的烦起来,直接开口告诉他爹爹,他哥的爱情不在部落中,让他爹别操心了,时间到了,自然水到渠成,还白了他爹唐安文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视,他爹以前还蛮明智的,如今因为大哥长大,整个都透着股诡异的气息,真的是操心过头了。就他大哥那样的,那个敢欺负他,要知道他大哥可不会给部落的小子面子,要是那个敢惹到他大哥,他大哥照样大耳光子抽过去,部落里那个小子不长眼睛敢要他大哥。   唐安文在询问了三宝后,稍微安心一些,这才开始跟木风过安心日子。   木风见唐安文终于折腾完了,心里还是挺高兴,果然还是三宝又办法,不管是豆子的安慰还是他的安慰,阿文似乎都不能安心,总担心会有事情,只有三宝的话,阿文就会特别信任,也许豆子和果果不知道,但是木风知道三宝,那孩子总是特别的。   可惜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唐安文又开始发愁了,原本日子过的好好的,冬季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他们就猫冬。第一个冬季的时候,唐安文家里没有准备一点河鲜,可是现在不一样,当冬季来临的时候,湖面刚结冰,木风就凿开不是很厚的冰层,就能够抓很多到水面上呼吸的鱼儿,这些鱼在宰杀后直接冰冻在院子里的水缸中,可以吃上一整个冬季。   如今有鱼肉这个冬季照理来说能够过的极好,坏就坏在某一天豆子在下雪的时候跑出去,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结果豆子就在风雪中捡回来一个人,刚开始唐安文自然不在意,听说豆子捡回一个人,正在房间里睡懒觉的唐安文自然让木风去把这人丢给罗凌去照顾,毕竟他们不是医生,病人就应该交给大夫照顾的。   结果木风还没有拉唐安文出来,客厅里就响起了一句你好,你叫什么,这事什么地方,唐安文自然知道他家豆子果果还有木风是听不懂的,在唐安文还没有从屋子里冲出来前,在客厅的小子已经开始用英文日语还有其他唐安文听不明白的语言,跟客厅中的几个人对话了。   唐安文连滚带爬跑出来,盯着客厅中一个正捧着热水的男人,这男人此时正在好奇的和木风豆子果果他们交流,可惜的是不管是木风还是豆子果果,这三个都听不明白,唯独能够听明白的两个,他和三宝,他没有开口,三宝只是在边上光顾着嘴角抽搐,似笑非笑就是不说话。 第134章 唐安文抓住魏晨就急道:“你是谁,怎么过来的,快点告诉我。” 魏晨看到从屋内冲出来的美人,以为是这一家子的女主人,但是当这美人开口后,魏晨顿时一愣,他认为的美人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难道这家的女主人不在,还是这家没有女主人,但是看着家中井井有条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没有女主人的,魏晨可不相信这样的天气下,那家的女主人还能够外出,男人不小心都得冻死。 魏晨的手都被抓痛了,他有些搞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一屋子里的人都听不懂他说的话,不过这刚冲出来的美貌男人不但听的懂,还神情有些恍惚焦急的样子。魏晨开口道:“你先松手,别急,我告诉你就是了。” 唐安文听到对方的话后,发现他有些失态,深吸几口气后,唐安文把情绪平静下来道:“好好,我松开就是,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你怎么来的。” 魏晨喝了一大口水暖了暖身子道:“我叫魏晨,今天跟着同学去他家,下午的时候我转出去走走,结果好端端的就走到这里来了,我这不会是穿越了吧,实在太奇怪了,虽然我同学那边也下了雪,但是雪还没有没过鞋面,怎么才一转眼,就又是风有是雪的,之后我就迷路了,要不是这位小哥发现我,我非得冻死。” 魏晨觉得他今天真的挺倒霉的,好端端的走路都能走到迷到奇怪地方,他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穿的,具体来说他同学家那边可没有什么少数民族,而且就他刚才被那少年抱着骑马进入这个部落,部落中帐篷很多还有些竹篓,不过风雪有些大,他没有看到其他人。 幸好今天山里挺冷,他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和羽绒裤保暖靴,不然就依照他平时那样一件保暖衬衫家西装外套,他非得冻成冰块不可,这还是得感谢他的同学,告诉他若是不多穿依然,零下几度可以冻死他,他这才带着保暖的衣服,没有想到这却救了他的命。 他刚才在风雪中走了大约半小时,整个人都冻的瑟瑟发抖,就在他感觉快冻死,又找不着人的时候,远处骑来一匹枣红的骏马,马上俊美的少年就朝着他伸出了手,虽然他听不明白少年和他说什么,但是少年那带着阳光般的笑容,让魏晨感觉他好似遇到了天使一般。 唐安文听到魏晨的话,伸手就去把边上的三宝给逮过来问道:“三宝你赶紧告诉爹爹,是不是有回去的通道,他都能够过来,你就帮帮爹爹吧,爹爹想带你阿姆回去住些时间,想让你爹爹看看那个世界。” 魏晨很奇怪,这个家里就这美人听的懂他的话,却在他回答完问话后,这美人却不在理会他,而是抓着那个才十多岁的少年急吼吼的说着什么,语气中不自觉的还带着些祈求的意思。 三宝看了看他爹爹叹口气道:“爹爹不是我不想帮你,这东西可遇不可求,而且单项的,它就是一单项通道,能够走过来,我们却走不过去,若是真的有这样的好事,其实我也想去那边瞧瞧,可是我没有办法啊,过不去来着,爹爹你就别心急,相信傻子爹爹能把爷爷奶奶照顾好,咱们总有一天能够过去的,所以爹爹先安安心心把这边的日子过好了,等哪天我实力够强了,我带着咱们一家子回去,到现代旅游去。” 唐安文听到三宝的话后,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耷拉下去没什么精神了,来到这里这么多年,虽然唐安文每年都会有段时间想家,想家里的人,但是今天却是唐安文最想的,就因为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不但不是魂穿,而且还是身穿的,若是能够找到那个地方,他就能够回去,可惜三宝说那是单项通道,就算找到了他也回不去。 看到唐安文情绪低落,木风伸手揉揉唐安文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别心急,三宝既然答应咱们了,总有一天回做到,何况豆子和果果都还没有成家,你舍得现在就回去,三宝这小子以后怎么样,咱们可以不管,他是个有能耐的,但是豆子和果果,咱们要看着他们成家,而且你难道不想看看小孙子,等豆子有了孩子,你就能够做姥爷了。你也和我说过在另外一个世界,那里的男人不能生孩子,到时候咱们两个不是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就享受不了孩子孙子带来的快乐了。” 唐安文听着木风的话,又抬头看看豆子和果果,看到两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他,终于唐安文点了两下头,刚才一时激动他一着急,就把这些事情忘记了,不管怎样他都要把豆子和果果嫁出去后,看到他们幸福他才能够无牵无挂的带着木风回去,若是可以,其实唐安文还想带孩子们回去。 不过这个唐安文还是经过思考,豆子和果果习惯生活在这里,自由自在,若是去了现代,说不定就会不适应,所以若是有机会,唐安文也尊重孩子们的选择,唐安文并不准备强迫他的几个孩子,他不能因为自己高兴,想什么就做什么,最主要的就是让孩子们幸福快乐。 魏晨看着美人被个男人抱在怀里,他是怎么看怎么怪异,这个家好像有点问题,若是美人是个女人,这个家就一点怪异没有了,魏晨突然一震,他明白过来了,这一定是个同性家庭,至于有孩子什么的,也许是亲人也许是收养的都有可能。 魏晨这样想着,就不觉得木风和唐安文的动作怪异,他想着这里可能是某个闭塞的部落,用的是少数民族的语言,这个美人大约和他一样无意中闯了进来,也许他想要回家,但是这男主人应该是不太愿意,若是有回去的路,魏晨想要尽快回去,不然他的同学还不得着急死。 魏晨有些耐不住,看着终于恢复正常脸色的美人询问道:“那个你叫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怎么出去,我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如果可以你能让家人送我离开这里,我同学要是不见我回去,他一定会着急死的。” 唐安文看着魏晨着急的样子,想想这个人比他还凄惨,好歹他就算回不去,在这里还有妻有子,而眼前这个人却只能孤家寡人,想到有人比他凄惨,唐安文顿时心情好了回来,于是开口道:“我叫唐安文,你可以叫我叔叔,或者唐叔,你还想回去,我和你说,你回不去了,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看到没有,”唐安文一把拉过他身边的木风对魏晨说道:“这是我媳妇,木哈族的,我是渭南朝的,边上这三个小子都是我儿子,我媳妇生的。你早就不在地球了,你还想回去,除非你运气好到能够在穿一次,要不然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找个媳妇,乖乖生一打小子,好好过日子吧,没见这里除了我一个人谁也挺不懂你说的话吗!” “你说什么?”魏晨听到唐安文的话,整个人都震惊了,刚才他虽然有那个预感,但是现在从唐安文嘴里得到证实,魏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真的穿了,可是他又没有做什么,就在小山村里转了一圈,在村口晃了晃准备回去的,怎么现在就没有机会回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他怎么就会穿越了。 唐安文看着目瞪口呆的魏晨,于是心情越发的好了,他拍了拍魏晨的肩膀道:“小子你占时也没有地方去,干脆就先住我家里,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说着捞过魏晨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唐安文有些手生的点了几下,有锁不过一看时间,唐安文绝倒,不就是他穿越的时间吗,差不了几天,于是唐安文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小子大约比他小上七八岁,不过现在他都已经能当人家长辈了。 魏晨看着唐安文把手机丢回给他,好像一副非常不爽的样子于是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唐安文看着魏晨叹口气道:“没什么不对,咱们差不多时间过来的,我还以为过去十几年了呢,对了魏晨我小儿子也会说中文,你要学这里的语言,就去求那小子,木风我们回屋。”木风虽然没有听懂唐安文的话,不过那一句木风他是听懂了,而且他不需要听明白,只要唐安文一个动作,木风就知道唐安文想要做什么。 这时候的唐安文和木风怎么能想到,就是这小子魏晨,能勾搭上他们家的豆子,也许是因为魏晨也来自那个世界,虽然唐安文从来没有和豆子果果详细的说过,不过他们心里都明白,不管是木风还是木森都和他们提过。他们的爹爹早已不是原来的爹爹,他们的爹爹占了现在爹爹的身体,而现在的爹爹就是当年被他爹爹抢了身体的那个。 豆子依稀还记得依稀他爹爹,但是他们和唐安文生很多时间更长,而且唐安文特别宠着他们,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厚。当他们在知道他们的亲爹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很好,还来救过三宝弟弟和阿姆的时候,两个孩子其实就更向着现在的爹爹。至于他们的亲爹,他们不想也罢,因为据阿姆说他们亲爹是去享福去了,就把爹爹丢在这平穷落后的地方受苦。 要不是因为有他们和阿姆,爹爹说他在这里一天都可能过不下去,可见他们在爹爹的心目中有多重要。不像他们的亲爹,跑去另外一个世界享福去了,根本不管他们。两个爹爹拿着一对比,两人可不傻,高下立见,亲爹跑去幸福生活,爹爹却舍不得丢下他们,两相比较下,两个孩子根本就喜欢不起来亲爹,何况在他们眼中,唐安文才是他们的亲爹,养育他们,照顾他们,疼爱他们。 唐安文他们走后,魏晨自然只能去找唐安文的小儿子,也就是屋子里最小的那个孩子,不过这小子魏晨怎么看怎么拽的很,根本不理会他,还是另外两个少年,他们虽然语言不通,不过却能够通过手势进行很好的交流。 唐安文拉着木风回到屋内,伸手就把木风推到在床上,他跟着趴坐在木风腰上,现在的唐安文心情很复杂,也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高兴,总之就不那么高兴。木风自然清楚的很,唐安文任何的变化木风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看着唐安文这样情绪低落,木风心里也难受的很,伸手就把勾过唐安文的脖子,仰头亲了上去。 木风吻的认真,唐安文刚开始还挣扎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沉浸在木风娴熟的技巧下,唐安文脑子一片空白,再也没空理会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了。 木风松开忘记呼吸快被自个憋死的人,听着唐安文传来大口吸气的声音,脸色绯红看着就像个诱人的苹果。虽然他一直带着阿文锻炼身体,但是阿文却依然和几年前一样,体力一点长进也没有,肺活量依旧没有增加,这还是阿文自己说的。 在唐安文喘气的时候,木风细碎的吻一个又一个印在唐安文脸上,看着唐安文的大眼睛逐渐升起水雾,木风眼前的人是越来越勾人了,比之当年更加的诱1人美味。 唐安文摆脱了缺氧后,看到木风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略有些恼羞成怒,木风是什么眼神,让唐安文感觉他被调1戏了。于是唐安文伸手就解开木风的腰带,抽出来后就绑住木风的眼睛,低头在木风的耳边吹着气轻声道:“咱们来玩点好玩的,不许你解开,今天得听我的。” 木风嗯了一声,他什么时候没有依着身上这人,爱他宠他疼他,总觉得还不够,远远不够…… 冬季里木风一直陪着唐安文腻歪,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做,木风是怕唐安文嫌的无聊,何况如今孩子都大了,他们也自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时候唐安文起了坏心思,木风也由着他,那些个画像有时木风看着也觉得面红耳赤,不过阿文似乎来了兴趣,给他画还不算,还要拿着从海外得来的镜子七照八照,接着就把他们两个画在一起,木风其实真不好意思去看。 两人腻歪来腻歪去,却不知道魏晨根本没有找那看着拽极了的三宝学说话,而是去找比较容易搭话的豆子,虽然两人天天鸡同鸭讲,但是架不住魏晨脑子好使,学语言特别快特别厉害,这其实从魏晨当初来到木哈族时就能够看出来,这家伙至少会四五种语言,其中不包括普通话。 豆子这些年出落的极好,身材修长尤其是那双腿,笔直有力,一腿扫过去,儿臂粗的木桩子都能够扫断,其实唐安文羡慕的很,他怎么就没有那么厉害,就算上辈子的他也做不到。 所以唐安文羡慕,到了魏晨这里就不一样了,他变成了爱慕,看着这个救了他的小哥儿,一次次给了他惊喜,一次次让他惊讶,这还是古代人吗?现代人也比不了吧,何况这样的人若是生在现代,那必定是耀眼一方的。 魏晨如今是想明白了,人唐安文,他心里认定的未来岳父都来这里这么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根本回不去,那他就干脆老老实实留下来。唐安文能在家中折腾,那是木风宠着,而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连饭都在唐安文家里蹭着,所以不老实也得老实。 自从魏晨想要老老实实过日子,就开始打算起来,让他接受一个男人真的很难,魏晨唯独能够接受的也就只有豆子了,这个人让他对以后的日子有着遐想。于是魏晨细雨润无声的展开了追求,只要有豆子的地方,必定会有魏晨,魏晨就犹如影子般跟随着豆子。 魏晨想的也是非常明白,这样好的一个人,如果现在他靠的这么近还不追求,等到被别人追求了去,他必定得哭死,何况他的命是豆子救的,以身相遇什么的又不止女人,男人也可以,如今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傻子才要等到明年开春后搬出去在追,到时候近水楼台这优势就没有了,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四好青年,魏晨从来都不傻。 等到唐安文发行他家豆子,或许有可能被无害的,明明说过只喜欢女人的,还曾经担忧过可能要一辈子打光棍的猪拱了的时候,已经晚了。魏晨和豆子已经是出双入对,终于唐安文炸毛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唐安文一双眼珠子乱转,想要拱他儿子,魏晨怎么也要付出点代价,不然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引他儿子,真是罪该万死。 ━━━━━━━━━━━━━━━━━━━━━━━━━━━━━━ 我下TXT书网http://www.wxia.net更多免费电子书.手机下载http://m.wxia.net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果觉得本书不错,请尽量购买正版书籍,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